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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阅遍无数秀女的他看来,眼前的女子算不上极美,却刚好合了他的心意。青衫素面,头上更无发饰,隻一根翠玉箸随意插起头髮,青丝如云,缕缕自然垂下,随风轻扬,丝丝拂在他心上,竟让他微微有些——心动。
恋瑾年当然知道景州的眼睛停在哪。
不错,她早已算计了这一个场景。因为她是个□□。吸引欢客的眼光然后让他们尽量多地掏银子,是每个□□的本分,她,恋瑾年,也一样。
更何况,这个客人,是步云菲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拿下的。
她也并不是没有化妆,相反,她的妆容耗了更多的时间。一如最有心机的女子往往可以装得天真无邪如清澈清澈见底的溪水。妆容的极致,是清水出芙蓉,只是不是每个女子都画得出,只有她们这些练习过千万遍的人才可以。
选择这样素面朝天的方式,自然是因为景州的资料里清楚写着他不喜俗艳,隻倾心于素净清雅的女子。她,恋瑾年,不过是投其所好。
确实,对于恋瑾年,景州有着跟其他女子完全不同的感觉。她没有让他排斥的妖娆,更没有那把写在脸上的阿谀跪舔,,却另有一番清丽脱俗的风韵。她美,却不刺眼。而更让他惊奇的是:能歌善舞之余,她居然也精通文辞,甚至能与他诗酒相合。
而最最让人心悸的是,她的诗,透着一股清冷的意味。而在他想靠近她时,她又能给人一种若即若离、分明在应承你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就像,她分明近在咫尺,但他伸手去抓她的手时,都会抓一个空。
这感觉……真有种猫抓猫挠的感觉,心,很痒。
当天晚上,恋瑾年房间的烛,亮了一夜。
烛影摇红,佳人如诗。
这一晚,他们居然没做那男女之事,而是在一起聊了一晚的诗词歌赋。
良宵夜,果然是良宵夜。
景州第二天顶着通宵后的熊猫眼,满意而去。
原本,他是不准备离开的,但奈何芳菲楼有规矩,而花魁恋瑾年更有规矩,天黑来、天明去,她自己白天还需要补觉休养呢。
任何人都坏不得这规矩,哪怕给再多的银子。
恋瑾年的理由也很充分:“我们做的是皮相生意,这皮相自然最是要紧。若是通宵后不补眠,很快便会老了。到时候不止公子会厌弃我,就连其他的大人公子,也都不会再登门。奴家那才是真正自生自灭了。”
“不会,朕……真的不会!你的美好是化在骨子里的,即便是容颜略有憔悴,也自有美好动人之处。再说,就算有一天你真的颜老色衰,我也会关照于你。起码,可以给你一个可安详的余生。”他是皇帝,想关照一个女子,何其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