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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会没有钱,女儿唯一的爱好就是打鼓,所以一定要让她在舞台上绽放光芒。
于是陈绎心重新拾起鼓槌,拿下金奖,拿下市第一、省第一,以特长生身份考进南城最好的初中。
她对父母离婚并没什么想法,因为他们依旧很爱她。
可这样的宁和在初三的某一天戛然而止,那天晚自习,外面下起雷暴雨,有人打电话给班主任,班主任又来找陈绎心,在众多怜悯的目光中,陈绎心被通知:父亲死了。
死在工位上,心臟骤停,抢救无效。
公司出于人道主义赔了不少钱,但陈绎心宁愿不要这钱,那个陪她长大,永远支持她鼓励她的老头就这样离去。
很长一段时间里,陈绎心都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才导致父亲累死在工作之中。
她又想要放弃,却发现已经割舍不掉陪伴十年,像伙伴一样的架子鼓。
父亲的葬礼上,陈绎心哭得撕心裂肺,流光了这辈子以来的所有眼泪。
擦干泪水后,她重新回到校园,继续中考,然后上了所普通艺高。
高三下学期,母亲再婚,巧的是男方也姓陈,条件虽然一般,却不介意带着她。
婚后第二年,陈绎心高中毕业,弟弟陈安心出生,也正是弟弟的出生,她与母亲一家彻底生分。
毕业后,陈绎心跟乐队去了情月打工,在附近租房子,偶尔去学校,只不过,她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大哭的女孩。
父亲的离世令陈绎心一夜长大。
她觉得没有比亲人不在更痛苦的事情了。
所以陈绎心永远情绪稳定,永远波澜不惊,因为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体验过人生中的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故事讲述到这,天空繁星点点,漆黑的夜空与海面相连,远处有灯塔闪烁。
一架飞机穿梭云层,引擎声盖过了浪花声,她们相顾无言,岸边静悄悄的,蟋蟀在石头缝中鸣叫。
须臾,陈绎心伸手拍干净南云知腿上的细沙,帮她穿好鞋子,语气一如既往平和:“该回去了。”
南云知的手机亮起无数次,她调成静音,一个都不接。
“你家人应该在来的路上,为避嫌,我不出去碰头了。”陈绎心在黑暗中牵动唇角,但不大明显。
南云知心头深深一磕,有点后悔今天起这个话头。
因为陈绎心太淡然,淡然得决绝。
她不该如此这般,却只能如此,这般。
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生,南云知微微张唇,安慰的话哽在喉头,吃了一嘴的咸涩。
夜深人静,车从马路对岸照来几束光,她和她的面色一样苍白。
沈旗站在高位之处,声音被风切割得零碎:“大小姐,老爷让我将您带回去,您快跟我回家吧。”
陈绎心将身子缩到石头后方,说:“去吧。”
于是南云知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