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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确言盯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忽地意识到了什么,“你就是柏续?和我哥联姻的那个?”
柏续没否认。
商确言确认了他的身份,眉间竟染上了警惕和厌恶,“说吧,我二伯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借着联姻的名义留在我哥身边恶心人?”
柏续听见这话,就知道商确言对他存了误会,“你多想了。”
“装什么?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商确言像是有了发泄的渠道,将自己内心的痛苦全部化为一把鲜血淋漓的刺刀,无差别地进行攻击。
“生性懦弱又没什么能力,哪里有钱就往哪里钻,永远都只能像吸血虫扒着别人的施舍生存,怎么,不觉得恶心吗?”
面对这番刻意的讽刺,柏续听得清楚、也看得分明——
商确言明面上是在挖苦他,暗中却在贬低当下以及将来的自己。
柏续眸底晃过一丝微光,轻飘飘地反问,“要不我还是推你下去吧?”
“……”
什么?
商确言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愣神。
“不对,我推你那就犯法了。”
柏续“啧”了一声,眼神冷静地像是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如果真不想活了,那你就连人带轮椅一起坠下去吧。”
“我保证——”
柏续直直地盯着商确言,一本正经,“不会好心再拉你第二次,但出于人道主义,我会转告别人替你收尸。”
湖风吹过,又扬起水面一阵粼粼波光。
商确言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柏续,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自从出事后,他听惯了长辈、医护和管家轮番的宽慰,而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完全相反的话,真相偏偏刺骨而残忍。
去死吗?
商确言想到这条自己已经踩上一脚的道路,声线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沙哑麻木,“你用不着激我,你以为我不敢吗?”
他感受着自己空落落的下半身,“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柏续挑眉,“知道,赛车手。”
方程式赛车,是世界上最危险的运动项目之一,肾上激素飙升的同时往往伴随着死亡的高度威胁,稍有不慎就会人车俱毁。
玩赛车,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和死神共舞。
柏续明白商确言的弦外之音,一针见血地点评,“在比赛中结束生命,或许还能被车迷称一声英雄;你现在要是坠湖结束生命,那就是懦夫。”
“……”
柏续弯下身来,带着和温和外表完全不符的犀利,“瞧瞧你现在这颓废样子,确实和懦夫也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