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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生浪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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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秋早,许是斩落人头染血se,催得草木有情而泣红。诸人谈资除却河东薛氏被诬谋逆,那本是寒门出身,三朝为相的张德润直接落得抄家灭族,更津津乐道者,西京内又添平远公主府,据地甚广,糜费兴众。更造定坤池,以山石垒叠作险峻之态,飞瀑如下,辟清溪饰以珊瑚金银为底,玉石珠宝为岸,罔不毕萃。有谣歌“山南乌鹊巢,山北琉璃犀,可怜罩锦袍,不知玉碎否。”

深宅院内,暖阁引春乏,赵蕴抚乱手边书卷,恹恹yu睡,忽又觉眼前少了何物。已至未时,慕容隐今日竟是没来扰过她清闲。问过左右,近侍者不是旁人,与她同出g0ng来的澄星轻声道,“回殿下,慕容参军去嘉善坊祆祠,今日有泼寒胡戏。”

“他又跑出去作甚,不是教你们看着他些,见天地抛头露面。”

“参军他说,今日是陛下之请,诸王并百官都去观戏,自该去的…”澄星面露难se,自知未拦下慕容隐是己之过,幸在赵蕴嘴上不饶人,确是好糊弄的主。

提及这慕容隐,九si一生再得造化。平远公主b照亲王府制,教李瑛一剑提携他,官至府中参军。赵蕴只道,若是晾着此人不管,李瑛真寻个法子治罪弄si,她见不得这惨案。心下却也直犯嘀咕,她压根与慕容隐只见过两面,便被冠上个“私宠”佞幸之名。便只拘着他,令他离府须得报备请示。初时规矩遵循,后经慕容隐恳切求情,准他每月十五自可上街打马闲逛。及至初冬,俨然0透她x子,愈发猖狂无度,斗j、走马、蹴鞠等荒嬉不断。

而漫西京则传言,定北侯虽要如愿娶得公主,天家贵nv仍是骄纵霸道,未及行礼册封,先纳红毛猫儿一只入府,其人可谓行事嚣张,仗宠横行。据闻李将军捉j二人私会,yu要怒斩慕容,却被公主拦下,愤恨难忍,掷刃而去。天子抚恤其心,召至入g0ng,进封定国公、上柱国、检校太常卿,赐以金帛珠玉,门列棨戟。一时风光无两,国公府拜谒甚多,名帖绣纸繁盛如雪。

“那李瑛却整日恕不见客,躲进稚川阁内读书练剑,不知春秋。”尚不知慕容隐野去何处,来者亦不让赵蕴觅得清净。风雪未停,赵起手仍是凉的,俯身摩挲她脸庞,“可叹他娇nv伺侧,心若止水,莫不是被北地严寒冻坏脑子耶。”

“够了。”赵蕴倚坐软塌,听得徒生恼意,“来了便是说风凉话,我这炭盆都不够烧祛你,差人送你回g0ng才是。”

若是早先赵蕴放肆出言,该被他好好整治一番。却不料赵起和颜悦se,命侍婢呈玄墨狐皮裘一件,更亲手披饰,亲昵地直让赵蕴后背发毛,“许些日子未来,在g0ng中听闻你惧冷,炭火开销是往常两倍。这裘衣以终南山上的玄狐制成,先皇所赐,特意赠予你,莫要冻着。”

“二哥,你可是烧糊涂了不曾。”

“看你这嘴上不饶人,哥哥再气也念着蕴儿的好,关心你还不行?”赵起装个片刻也够,双手揽起她入怀,吻在额角鬓边,细碎撩人,“你都不知我心中有何欢喜,别与我垮着脸,笑一笑。”

她被禁锢两臂,毫无推拒之力,“你作什么,这里是我府上,况且我的婚约在身,不怕李瑛见着砍了你我。”

“你竟是在意这个的。”他笑容稍减,虚拢着她肩头,赵蕴便借机坐起身,不再看他。

若说赵起改头换面不作禽兽之举是假,雀跃欣喜却非伪意。他直要感谢赵蕴,李瑛此举急切,夤夜兵甲随行,惹朝野上下非议数日。于天子眼中,无论他真心假意,已然是为大不敬。紧盯那几十万凉州兵马者且不止赵起一人,撒了钩饵又怎会空手而归?一不做二不休,索x让慕容隐成了赵蕴“私宠”,教天子难生嫌隙,又不得不防,事成两端。每思至此,赵起便想仰天大笑,要冲进隔壁先谢过妹夫他日馈赠之恩。

只道李瑛是真心,赵蕴彼时情思难解,又不似简三远赴扬州时,能痛彻地哭上一场。她尚不觉所谓aiyu只是残酷又纯质的慰藉,是溺水之人攀住漂浮朽木,一瞬即生,一瞬即si。她将李瑛当作哪块顺流而下的浮木,任他浸sh腐烂,被庸扰蠹虫细密吞噬,却不想教他受尽搓磨,难持真心。

“yu作壁上观,却忘了他再如何,无有分身周旋。任凭他三头六臂,凉州千里之远也鞭长莫及。”赵起不乏嗤笑,想到那李瑛终是不敌妇人之手,何足忌惮。指间青丝潺潺,他一寸寸抚过赵蕴莲纹金钏绕着的纤臂,玉鱼儿般温软细腻,是味不可多得的情药,治淘他浑噩不知朽烂的病。

寓在含英殿数日只觉冷清,他难舍白日暖衾,赵蕴却机警,高声问院外道,“天渐昏了,若还未归,就去将他捉回来,罚他十笞。”

此意编排赵起不谈,他发作之前便听乖觉的一句,“殿下,我在这儿呢。”

“是我又疏漏了,蕴儿不愿理我,自有苦衷。”听他口吻便语气不善,她却置若罔闻要唤慕容隐入内,意下执拗着要怪他鸳鸯乱错。近来赵蕴几多推脱入g0ng,想来久存怅恨之心。他转念仔细思量,未再多言,那揣摩着而将沸腾的心火,自然无法觉察她渐微冰凉的躯壳。

末了她却压着嗓子,还似懵懂无知年岁,问他为何逐影无踪,他回她“若一心追着影子去,便与之合而一t,何见踪迹”时,她低声道,“哥哥,何至于此。”

赵起掀起帘下紫绡帐走得远了,皑皑积雪被扑簌踩出响来,那慕容隐识趣地躲进来,目不斜视与她道,“殿下,我刚回来,听澄星说安王殿下来看你,便在外候了会儿。殿下找我有何事?”

言罢,他脱下sh漉漉黏着在身的绵袍,凑近铜炉袅袅烟气,西凉进贡的瑞炭铺设白檀木上,教慕容隐着实贪恋这府中无拘无束的暖香。惊魂夜后置si地而复生,既是已被安王顺水推舟,不敢再稍有差池,唯恐在他面前走错一步,脑袋搬家。

再言平远公主姿容光yan,若真为她裙下之臣,何不快哉。今日见其兄妹狎昵亲近,又教他浑身冷过的身子炽热,两gu气息相战交融。他只得俯首称臣,甘愿倾倒,不见其容,听她轻悠悠却咬字清晰的号令。

“你既是我的面首,便是我妾,为我臣子,岂敢违背君意。”赵蕴冷眼看他。慕容隐半身ch11u0,初冬寒气未散,他发丝眉睫沾染冰珠,炭火烧落淌至x间,起伏时r0u软肤白,屋内春se莫不如是。

他接过婢nv递来巾衫,跪行至榻旁,“殿下此言差矣。若教天下人知你所想,自此丈夫卧榻之侧不能安睡,只怕自家娘子尽学了你的浑话去。”

“若真有这日,我该立一铜匦于府前,搜集nv子作何言使人不能眠。”

“好殿下,你少说两句,我还能多活两日。”慕容隐未得她允令,作势要捂着她嘴,笑道,“那物件可提不得,你父兄再疼你,知道了也得发怒。”

她袖下熏炉捧着,做样子要扔他满脸,半点愠意似新桃出蕊,玉面薄红,去了些埋没在玄狐皮毛里的苍白清减。说来奇也,她服过解药愈发怕冷,终日宿在炉旁取暖。往岁大寒时节,深庭雪净,足足能闹腾上日。今日不过见着慕容隐身上快消解的雪水,便觉齿酸腰痛。

“偏要瞎说。近日若再违抗我令,便以律法处置。都先退下。”赵蕴疲倦,慕容隐再俊秀的皮囊也看得乏味,便屏退众人。

偌大一座府邸竟不b从前能令她欢欣雀跃。慕容隐通晓蕃语胡乐,擅乐舞歌技,能日夜变着花样博她欢心,她虽未生厌,却难将他视作一件新奇有趣的玩物。他惧si胆怯,心思浅显,他们又有何不同,落在无形的陷阱里作困兽之斗。

新雪纷落,掩去庭院芳草萋萋,因得赵蕴准允,当日无差者便可缩回自己房中取暖。慕容隐闲着亦无事可做,赖去府内后厨热汽蒸腾,与婢子小奴们胡天说地。

“李将军是x情中人,殿下无心cha柳的三脚猫花招竟让他伤了心,实在有趣。”慕容隐毫不见外,宿在这平远公主府内已然月余,撵了块澄星食盒里的su皮点心,吃得兴起,又与她胡说道,“殿下贵为公主,终究nv流之质,肩不能抗刀,谋不足构害。真不知,他是计较儿nv情长的人。”

“参军自重,你背后编排殿下与将军,不怕将军真真地一剑斩了你。”澄星拨开他乱0毛手,心道这吃食丢出去打发乞子,都不该于此驻足半刻,听红毛猫儿胡扯。

“澄星娘子也知,殿下心疼我那日挨了打,怎还能让将军斩我。”他哈哈大笑,将面上一层全搜罗腹中,拍拍肚子潇洒而去。待他远去,零碎几人绕来,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小nv子。

“你说慕容参军究竟是殿下何处觅来?从未见过他夜间侍奉,显得殿下避嫌似的。”

“嚼烂你的舌根子,这种事也是你能随意妄论,近日西京里入了奴籍、又被随意发卖的人还算少?小心殿下卖了你,换个听话懂事的。”

“澄星姐姐骗我才是,先前你那堂姐不是被免出g0ng去,足见殿下是心疼的…”

“噤声。”澄星顾着刚脱模具的五se福饼,俱饰以禽兽吉瑞纹路,蜜糖合一斗饤,高门公卿时兴的钉春盛式样,糕点垒成小山状,需得上心摆弄侍奉。她只听小婢子还痴痴道,“未至腊月,这春盘未免不美,杏炙su酪这些好用的,姐姐何不令厨房多备一些。”

“你等且管好自己,殿下之事,圣人都关切万分,我们是g0ng阶下的草,岂还长出嘴来…”

大雪初霁,小婢子落在后首,唯见澄星缀花碧绿小衫垂下的丝绦飘忽。她旁若能据此描摹出从未见过的殿下容颜,那是口口相传里天nv下凡似的福祥之兆,西京风闻里倩影生辉的一道光华。她再想,公主时年不过将满十七,数些日前,她外出采买,亦听得国公府外有一花白老妪叹道,“见其行坐处,我等虚生浪si。”

元贞二十一年腊月乙丑,皇后崩于长生殿,谥曰昭德皇后。天子惊忧不已,罢朝三日,缟素七日,其时西京内王孙公主皆需服丧至期满,不得逾制。

遵循前朝遗令,g0ng妃诸王公主仅需服丧十三日,念及九公主年少识浅,宁妃召其入g0ng再承膝下之情。霜雪并天,椒房花暖,绿绮捧着数沓墨迹未吹透的诗文供宁瑶翻阅,听她品评数语,旋而与诸内官以次第优劣排列。赵蕴听得兴乏,取煎得su松的蜜膏粔籹,掰碎玩累了再用,宁瑶便不悦道,“如今你也将满十七,还似稚龄小儿,成何t统?”

红珠知意,掸去与她宝花衫裙不相衬的屑子,赵蕴垂眸,捧起青花瓷盏,“阿娘,入得你处已是不易,何苦再烦你心神。若阿娘不喜蕴儿,我回府里便是。”

茶沫撇去第三匙,她方听得宁瑶幽幽叹道,“我便只你一个冤结因果,见李瑛是义勇忠诚之人,b简家逢迎拍马的伪君子好了不知多少,哪想过有我母nv离心的这日。罢了,幸是以月易年,待枝梢初发好韶华,却不b上回,你自该加封食邑。政德坊的旧宅翻修扩建,近东内行g0ng,便于你回清凉殿消暑。”

“阿娘,我已有了新宅,大动土木未免…”

“你不是厌倦那李瑛?”宁瑶鲜见地朝她软言温语,与赵蕴围坐一处,极慈掌之宠ai,“西京内有何令你忧心挂念的,母亲岂是会教你受委屈的人。”

说为哺育恩情尚觉浅薄,浑似兰桂幽香入肺腑之间,化解她心中难忍。赵蕴几yu落泪,闲叙片刻又躲进母亲怀中,狭据那凭几缝隙,娇儿在卧。好景未久,她昏昏yu睡时,g0ng婢低声传话道,“金仙公主已在西殿,传话与奴。望宁妃t恤妾血泪未g,肝肠寸断,今日不见宁妃形如赴si,见得一面便有浮屠之义。”

“什么si不si的,她倒是不避讳。”宁瑶抚着赵蕴发顶,见她面靥染红,气se确好,心下亦有打算,回道,“令她进来,动作轻缓些。”

自皇后崩逝,本就人流往来繁多的关雎g0ng,更成了内g0ng非凡热闹之处,大小诸宜商讨皆有鸾台中g0ng之势。召来av有半刻闲暇便矣,宁瑶扫一眼跪坐之人,心内怅然已去,“何事还需三公主求请于妾?”

“赵芊惶恐,恳求宁妃娘娘赦书昭免薛衍,以我x命担保,六郎绝无谋逆之心。”

缟素未退,近来薛张两家的连篇风波,更使赵芊形容憔悴。她与太子妃薛氏是为妯娌,昔日玩乐游幸熏陶出的轻慢不经意,已被压在她心头十数条亲族x命,皆作伏首泣血的战栗,“yu加之罪,何患无辞,赵芊既无与太子结党营私之意,更不敢以下犯上。”

“薛都尉之事,我已明了。”宁瑶微不可察地叹口气,招来侍婢搀扶赵蕴睡得迷瞪的身子。见她有密谈之意,赵芊双目含泪,yu一诉衷肠,又听宁妃道,“大理寺的调令明日便要发出,薛衍从犯,非是绞刑已然开恩。千金之子,岂与盗贼为伍?念你母亲的情份,圣人不赐罪于你,何敢悖逆。”

闻言赵芊双泪夺眶而出,面如si灰,上下唇瓣颤动着仍要辩白,被绿绮红珠扶起。她走出g0ng门方是嚎啕哭泣,不敢教诸人传闻三公主为反贼涕泗俱下,罪加一等。

殿中幽香浮暖,待拢束好赵蕴睡松散的发髻,行至g0ng门,忽而一阵拂面风雪迷乱人眼。听得先前隐约哭声,她以为是小憩魇着了,却见积厚净白堆在g0ng墙下,0足踩在冰雪里冻得肿胀通红,麻衣难盖少nv纤质柔弱的半身,亦梳着不是贴身侍婢常见的双环髻。

“这么冷的天,给她双革靴别冻坏了脚。”

虽明白内g0ng惩治下人的刑罚,倒少有闹在她跟前。乍一瞧便软下心肠,待小婢子冻僵的双足活泛,作揖行礼后,赵蕴方觉梅香雪冷,四肢百骸盈满数九寒气。

那婢子怯怯道,“多谢娘娘赐鞋,可我家娘子说要站满两个时辰,这才申初…”

“公主尊容你不识得?刚进g0ng伺候的不成。”

“回娘子的话,奴是上个月入的掖庭,拨去三公主府上,此是头回进大内,奴愚笨,还望公主饶命。”

还未得赵蕴话音,踏雪簌簌响起,迎来侍婢,拥着赵芊娇声喝道,“好个j1annu,殿下罚你两个时辰,何敢穿上袜靴,违抗主意。”

“自是我家殿下的意思,三公主海涵。”澄星只怕令她关雎g0ng门前受气,教宁妃知晓又起祸端,不甘示弱道,“圣朝向来t恤怜下,婢子年幼,冻伤了腿脚不好伺主,传出去更加不是美事。”

便听赵蕴禁不住虚咳几声,澄星又道,“殿下近来畏寒,天se不早,这便回府才是。”

诸人随澄星视线而望,心知肚明那金仙公主刚求诉宁妃无果,拿无名无位的贱籍奴婢撒气,若再触霉头,难知明日便下诏狱,随那倒霉驸马一同去了。听九公主身旁近侍发话,余者垂首不言,赵芊十指掐尽掌心,拂袖而去,任由小婢随后跟上,揭过此事。

至皇城朱墙下,软轿暖帘缓缓掀开一角,慕容隐殷切笑脸近在袖侧,赵蕴俄而更觉堵心,一波未平再起一波。她尚未通晓帝国权力之巅的甘美滋味,已有人前仆后继愿以身来尝,容不得她卧榻酣睡。可眼下,她最明白一件事,如要赶走慕容隐,顷刻间他便会si于李瑛或她兄长之手。在她面前,做只摇首摆尾的猫儿,她却怜惜他。

“我替殿下驭马。”慕容隐官袍加身,仍做这些奴役粗活,自知免不去西京能淹si他的唾沫星子,还不若在外极尽谄媚。其余诸人口舌是非,一概不问。他上回被敲打后佯作乖巧,询问赵蕴道,“近闻祆祠内有神法娱戏,孟春薄寒,殿下不妨去解解闷。”

“那地方无聊的很。”

至府前当今名手所书匾额,笔意潇洒,如走游龙。而赵蕴深x1口气越过门槛,便见一珠圆玉润的婢nv期期艾艾,yu诉还泣,“殿下,公爷他、他身子撑不住的,殿下不该如此决绝,连昔年情份都忘了不曾。”

“小婢撒谎,李将军素来强健,朔北能冻si人的天气,他照样寅时起身练武。何来到了处处暖意的西京,便不堪大用,风吹即倒。”慕容隐只道她是个生面孔,定然隔壁派来的说客,观赵蕴蹙眉垂眸,直以为她不乐意管那李瑛si活。他是活过一日算一日,私下不禁也暗叹,便是前世孽债难偿,一墙之隔,六聘之礼,都难弥合此二人隔阂。

“殿下,兹事t大,玉桂不敢打妄语。是夫人打发我走的。她说四郎若有差池,不好让公主难堪,你还是早些归去,可我岂能让殿下清誉蒙羞,再起谣言。”

赵蕴听得云里雾里,尚在思索李瑛何时病的,从未有讯来报。慕容隐又抢在前道,“奴籍册书何在?来平远公主府上喧闹,岂是要发落掖庭。”

国际妇nv节快乐~

平远公主的气焰,已是西京内再无二者,若说谁允了她在此挡路,赵蕴不愿细想。只见她愈发沉重的身子挪得笨拙,仍跪伏在地。雪天寒彻,便令澄星再燃一炉安神香,方才开口道,“先前夫人言,你yu与府上书吏许诸永结同好,我便不疑有意。公府事务繁芜,若你能为夫人分忧解乏,教我亦安心。”

在赵蕴身旁侍奉不过数月,慕容隐不识玉桂,句话察颜观se便按下不语。听婢子琐碎地絮叨着李瑛如何寝食难安,徐氏大动g戈,特让积年累月在终南山修行的五娘子李三危下山,入京回府,劝慰开解兄长。而就这两三日之间,连她新嫁的郎君,自小替李瑛研墨暖手的贴身家奴许诸,亦难见其真容。

“你有身孕,且又是母亲殿中拨出去的,怎过不得安生日子?”

“玉桂岂是编排主上之人,实在是担忧李将军他,他将来是天子之婿,又、又身负重担,熬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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