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2 / 2)
“不是,姣姣。”石清莲叹了口气,道:“他不是来杀我们的。”
沈蕴玉要杀他们,他们连门都迈不出来。
但陆姣姣有点被吓魇到了,只知道哭,嘴里反复重复“他要来杀我们了”,石清莲没法子,只能给私兵使了个眼神。
私兵抬手,一个手刀砸在了陆姣姣的脖子上,让陆姣姣短暂晕过去了。
陆姣姣一晕过去,四周就安静下来了,各位的脑子也开始重新动了起来,他们每个人都活下来了,但是回想起自己在临死之际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又觉得丢脸到不太想活。
“都下去。”石清莲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火,眼看着火势
太大,已经救不会来了,干脆就任它烧,左右只有这一个前堂,也没亏多少银子,她自己又抬眸去看沈蕴玉。
姑娘发了话,私兵若无其事的收了刀,想潇洒的将刀戳回刀鞘中,两下没收回去,只能把刀鞘拿起来,慢吞吞的戳回去,然后走到最旁边立正站好,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私兵缓缓垂下了脑袋。
墨言手里举着花瓶,那花瓶好贵,扔也不是,抱也不是,干脆垂着头跟着私兵走,她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挂灯笼秘密”的,以前在佛堂的时候,那男人就飞檐走壁,现下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双喜脑袋嗡嗡的响,隐约间记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比如丢下主子自己跑之类的,但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反驳了,她一转头,也跟着墨言一道走。
在场唯一一个还没缓过来的是陆姣姣,谁都顾不上她,石清莲干脆把她放在了地上,然后自己走向了沈蕴玉。
沈蕴玉站在原地,面上没什么情绪,只冷冷的垂眸睨着石清莲。
石清莲往他身前凑,本想说一声“谢谢”,结果伸手一勾他的手掌,就摸到一片湿滑。
沈蕴玉出了一手的冷汗。
石清莲一时觉得惊诧,能面不改色把人庖成一把骨头的人,竟也会害怕成这样。
她想了想,没说话,只将自己的脸往沈蕴玉的肩膀上贴了贴,她柔软的脸蛋贴着沈蕴玉宽阔的肩膀、微凉的锦缎飞鱼服,像是小猫儿一样蹭了蹭。
“下次我不乱来了。”她小声与沈蕴玉道:“今日是我的错。”
以为自己做了万全准备,但还是差了一招。
沈蕴玉不讲话,只是伸出右手,揽着她的腰,抱紧她,然后用力把她往怀里摁,然后低头,用下颌蹭她的额头。
像是要把她揉入骨血。
他们二人之间那种纠缠在一起的旖旎气息从他们俩的身上溢出来,填满了整个院子,身后的火势旺的冲天,满天的光影映在他们俩身上,像是无声无息的烧软了他们俩身上的锐利,当他们贴向彼此的时候,连呼吸都要小心的屏住,免得惊到对方。
在场的其余人都避开视线,私兵望天,墨言双喜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看向地面,暗处的两个锦衣校尉不说话,唯独一个躺在地上的陆姣姣一口气回过来,睁开了眼,一坐起身,就看见石清莲与沈蕴玉两人紧紧相拥。
陆姣姣“啊”了一声,指着沈蕴玉,满目惊慌的转而去看墨言。
墨言扭头。
陆姣姣又“啊”了一声,然后看双喜。
双喜扭头。
陆姣姣迟疑着“啊”了一声,最后看私兵。
私兵盯着她看了两秒,沉重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陆姣姣:“啊!!”
杀人狂竟是我姐夫!
陆姣姣满脑子都是方才她情急之下骂的那些话,一时间觉得头晕目眩。
她正发愣着呢,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一直守在暗处的锦衣校尉翻檐而上,没过片刻又跳回来,高喊道:“指挥使,我们被围了,永宁侯世子带人来了!”
陆姣姣:“啊啊啊啊!”!
江逾白撞破石清莲沈蕴玉
两刻钟前,永宁侯府。
永宁侯世子亲自将新娘子自轿子上扶下来,领入定北侯府内,拜天地,拜高堂后,领着新娘子入洞房。
永宁侯世子的父母都在边疆,他是一个人回京城的,故而娶妻的时候,父母也都不在,省去了一些麻烦,喜堂那边都是由陆怀和陆夫人操办的。
永宁侯世子虽然挺瞧不上陆怀的人品,但是对陆怀的能力还颇为认同,把陆怀丢在席间,就算他父母不在,也出不了什么乱子,他只管与他的新娘子说会话,喝一杯交杯酒便是。
他挑开新娘子的盖头,却没看见那张带着笑的娇俏小圆脸,而是一张略带几分紧张的清冷玄月面,与他目光对视上的时候,对方整个人还颤了一下。
永宁侯世子面具后的笑容骤然僵住。
他挑开盖头的动作也滞在原地,永宁侯府的鞭炮还在响,可他心底里的欢悦却骤然冰冻。
这不是他要娶的陆姣姣,而是陆飞鸢。
陆家的那些乱事,永宁侯世子自然也是知道些原委的,他老早就知道,陆姣姣并非是陆家的嫡女,而是陆家从外面强行带回来的姑娘,甚至都算不上是“庶女”,只是一个可怜的、被绑过来的姑娘罢了,他不介意,他甚至愿意中这个套,愿意答应这门婚事,就是因为他想要陆姣姣。
可偏偏,坐在这里的,不是陆姣姣。
坐在床榻间的陆飞鸢看不见面具后的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身上骤然放沉的气场,陆飞鸢心里一慌,急急的道:“世子!此事,此事与我没关系,是那陆姣姣不肯嫁你,给我下了毒药,威逼我替她嫁给你,不然我就会毒发身亡的!”
永宁侯世子盯着陆飞鸢看了两瞬,竟笑了。
他抬起手落在自己的脸上,“咔嚓”一声摘掉了他一直带着的银质面具,露出来一张俊美薄凉的脸,他的眼眸赤红着,满是翻腾的杀意,唇瓣却向上勾起,咧开了一个嗜血带笑的弧度。
“陆三姑娘,是当萧某没脑子吗?”永宁侯世子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刺骨冰寒,他道:“全程替嫁下来,有任何差池都走不到现在,定是你二人商量好的,陆三姑娘,陆姣姣跑了,剩下的责难,你一个人担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