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2 / 2)
面前十余人虽惊慌失措,但也知道丢了左仆射范愿长子,自己这些人性命不保,立即扑了上来。
苏大郎冷笑两声,左手长刀猛地掷出,正中一人胸膛,双手挥舞长槊,三退三进间,已然捅翻四人,还不忘一脚将地上的黄发青年踢到后方。
“绑起来!”
苏大郎一声厉喝,但却没人上前,因为连绵不绝的惨叫声在村落外响起,只听那混杂的口音,就知道是那些突厥人。
其实这些突厥人比村内那些刘黑闼所部还要惨,刚刚冲出村落,看见已经被驱散的马屁,劈面而来的是精准的羽箭。
范老三带的都是军中精锐,郭朴手下四人都是李客师的亲卫,但借着余晖看的仔细的李善发现,箭法最了得的却是村中的朱石头,也就是去年李善刚刚穿越来时救的那个猎户。
一连五箭,每箭必中要害。
呃,其实这是李善不懂,石头虽然箭法了得,但他是站在那不动的,而郭朴、范老三是一边骑马奔驰一边放箭,骑射和步射是完全两个概念。
不过,二三十个突厥人已经倒了八九个了,郭朴收起弓箭,拿起马槊,呼和数声,四十多个骑兵分成两拨,齐齐加速,毫无悬念的击溃残余突厥人的抵抗。
有心算无心,而突厥人又没了最重要的马屁,果然像范老三所说的那般,能杀!
“三人一队!”范老三吆喝道:“一个都别放跑了!”
没了马,如今还没完全天黑,逃窜的突厥人决计跑不掉,剩下的几个被郭朴带人绑了起来。
但李善不去管这些,快步奔到村口大树下,扶起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万幸不是头撞上大树,而是肩膀和背脊,李善松了口气,正要让人去马上包裹取伤药来,却见旁边众人眼神古怪。
李善咳嗽两声,若无其事的站起身,但随即又蹲下……将小女孩被解开的衣衫穿上。
呃,好吧,都已经穿不上了,为了尽快查看伤口,李善习惯性的用剪子将衣衫剪开……
“你们知道的,某是医者,是大夫,眼中无男女老幼……”
“郎君,里面还没停歇呢。”郭朴无语的提醒。
李善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村子,先行探路的范十一小跑着过来,“那汉子倒是了得,一人一槊,独挡十余人不败。”
郭朴正要开口,不远处传来凄厉的惨呼、哭嚎声。
李善定睛看去,夕阳的映射下,一条大汉手持长槊,势若猛虎,不顾己身,招招进逼,片刻间就捅翻了两三人,脸上满是飞溅的血污。
二十多个手持兵械的汉子闯入村落,理应引起极大的关注。
但事实上,一旁的几十个中年人、老者围成一圈,有的正在高呼,有的却在哭嚎。
而那位手持长槊的汉子像是疯了一样,身上被劈了两刀都不呼痛,只顾着杀敌。
反倒是被逼到角落处的那几个人目光闪烁的看过来,一人高呼道:“某等乃汉东王亲卫……”
这句话一出,原本犹豫不定的李善终于松了口气,挥手道:“不能生擒,就都杀了。”
全面撒网,重点扑捞
赵大带着十几个人等人围上去,石头手持弓箭站在外围,抽冷子放箭。
郭朴看了会儿,捡起一块盾牌,盾牌不是为了抵挡那些汉东王亲卫,而是为了那条已经状如恶鬼,不分敌我的大汉。
“嗡……”
一声钝响,槊头狠狠击打在盾牌上,双手持盾的郭朴自以为已经够谨慎了,却没想到,一股巨力将他击得脚步踉跄,要不是旁边的范十一扶了把,一个不好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厮好大的力道!”周赵啧啧惊叹,“如此悍勇,世间罕见!”
李善对这个……呃,不太懂,个人武力在后世基本已无用武之地了,他从小到大打战……不,打架靠的也不是力气大,而是下手狠。
不过两个多月前在朱家沟,郭朴带甲持刀在巷子里搏杀,手刃九贼是李善亲眼目睹的,只对比一下就知道这汉子的能耐了。
不多时,刘黑闼的那些亲卫要么被砍翻,要么弃械跪地,而那汉子也不知道是杀的疯魔了,还是血糊了眼,还在持槊进击,郭朴连连呵斥都没效果。
这时候,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子的高呼声,“大郎,大郎,你娘她……”
持槊下劈的苏大郎僵在当地,范十一没收住手,只勉强转向,刀刃在对方肩头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似乎感觉不到疼,苏大郎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手抹去脸上的血,狂奔向聚拢的人群。
“娘,娘……”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陡然响起,郭朴等人收起刀,默然无语。
一位老者步履蹒跚的走过来,行礼道:“谢过诸位救命之恩。”
“刘黑闼引突厥寇河北,祸乱乡梓。”和其他人不同,李善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同情,只淡淡道:“我等只是路过借宿,恰逢其事罢了。”
老者掀起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泪痕,举止颇为雅致,“这番更要多谢,还请尊客暂歇,明日一早……”
说到这,那边苏大郎愤怒的拖着被捆着的黄发青年,吼道:“今日若母亲不幸,某亲手取你心肝为祭!”
黄发青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只知道胡乱道:“我父,我父……”
走到近处的李善瞄了眼地上的妇人,胸口中箭,衣衫上满是紫黑色的血迹,涂上去的药粉药膏似乎起不到什么效果,看这模样,十之八九一命呜呼。
一旁的郭朴、范老三听了几句,前者凑到李善耳边,“提到了左仆射,好像是刘黑闼左仆射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