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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中计(言言被幻象迷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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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珂失踪了。

直到惊慌失措的小师弟跑来报信,三人间剑拔弩张的氛围这才缓解。下了楼,众人已经聚在一处。看样子是已经寻找一番,没有结果才报知他们。

“真是蠢货!”陶清羽气得拿剑柄拍桌,桌面上已经被劈出几条裂纹,“什么都不懂,没有一点经验,还敢半夜偷偷溜出去?”

与杨珂同住的师妹嗫嚅开口:“她,她昨天晚上说白天也许看漏了些什么……可,可谁知道她会半夜偷偷溜出去……”

下山历练捉妖都是掌门过了目,确认没有太大危险,才派没有经验的弟子们处理。第一次捉妖最重要的是听从指挥,杨珂自作主张,若出了闪失,反而会让带队的程延之受罚。

林疏言去掌柜那里赔了桌子钱,回来看见程延之面色很沉。他有些出神地想,程延之还真是关心这位失踪的娇俏妍丽的小师妹。

衣袖里盘着手臂的小黑蛇躁动地爬来爬去,林疏言隔着衣袖掐了一把,才稍微安分。这黑蛇一到晚上就不见踪影,林疏言刚刚路过后厨,它竟从一个翻倒的酒缸里爬出,浑身酒气,颠三倒四,懒懒地飞了一尺多高,就摔在地上。

屋内众人分作三路,趁着白天在锦城内外寻找杨珂。符瑄声称有伤,睡在林疏言房里养病不出门。众人看向程林二人的目光奇怪地变了色。

林疏言被安排在最安全的城内搜查。找了个借口甩掉一同的师弟,林疏言找了个茶馆坐着,等待着太阳落山。

宗门这么多人,要是都找不到杨珂。那么杨珂多半是叫妖物抓去了。

气恼归气恼。林疏言还是担心程延之。昨天他稀里糊涂地睡着了,早上又闹了那一出。他并不知道昨天程延之与妖物短暂的交手中已经看穿了妖物的伪装。也不知道程延之根本没受影响。他对狐妖闹事的揣测越来越深,加上师妹被抓走的意外,他担心程延之会失控。

所以他要亲自去看看。

今晚并没有大片的晚霞。并不是妖物行动的时候。林疏言从天色将晚一直寻到月上中天,既没有发现杨珂,也没有寻到妖物的踪迹。

清泠泠的月光穿过斑驳交错的竹叶映在地上。本就是城外,地广人稀。此刻更是寂静极了。林疏言一无所获。踏在回程的小道上,心中思索怎样将妖物钓出。

四周茂密的竹子突然齐齐震动,甩下些叶子纷纷扬扬地落下。一柄利剑在竹林中来回穿梭,所到之处的剑气在经过的竹杆上砍出深深浅浅的印痕,而后迅速飞到林疏言面前。他下意识双手接住来到跟前的长吟剑。不远处,程延之的影子被月光拉得极长。

“为什么乱跑?”隔着很远传来的声音有些不清晰。林疏言向前走了几步。

“你也想失踪吗?”

林疏言知道自己乱跑肯定会叫程延之生气,他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还没想好,程延之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程延之比他高得多。林疏言跟他对视都得仰头。还没等他将头抬起,整个人就被程延之按着后脑,搂入怀中。

“你要是失踪了,我该怎么办?”

在梦里都没有体验过的温柔和关怀瞬间让林疏言警铃大作。他握紧手中的剑向对方后背刺去,然而一剑下去,面前人如烟雾般散去,手中利剑却结结实实地刺进了自己肩膀。

林疏言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目光之极,一双赤裸的长腿不紧不慢地向他走来,不断走动的大腿间,是六根蓬松而招摇的狐尾。

袖子里一直盘绕的小蛇陡然冲出,肉眼可见地变粗了几圈,螳臂当车地挡在林疏言与狐妖之间。六条狐尾逐一扫过,小黑蛇斩断了尾尖,有气无力地被狐妖捏在手中。

林疏言脑袋猛地一痛,意识渐渐模糊。口中的仙法只念了一半,就沉入了深深的梦境里。

林疏言摔入深深的梦境里。

那是九岁的时候,恰逢中秋刚过,林家商贾大户,忙着节后收账。无论林父林母还是哥哥,都已经几天没有归家。

许久不见亲人的林疏言胸中溢上一阵接一阵的委屈。从前父母兄长待他怎样地宠爱皆抛在脑后,心中只被这一点委屈撑满,伤心地觉得自己不受重视,赌气地偷偷翻墙离家出走。

林家富裕,林疏言年纪又小,一向出行皆是坐车,一众仆从前呼后拥。头一次自己出门,见到的景致与坐车大不相同。林疏言渐渐被热闹的街景吸引,满心里都是稀奇,不知不觉越走越远。

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街边老伯捏糖人,远远地突然听见有人喊他。林疏言抬起头,看见程延之站在桥上。

尽管已经做了两年邻居,尽管林疏言经常缠着这个叫他一见钟情的邻居小哥哥。可程延之依旧每天冷冷的,还总是喜欢训他。比如书背不上来啊,偷偷逃课粘知了啊,简直什么都瞒不过程延之的眼睛。每回都被逮到,每回都被训。严厉的程延之真是比书孰的夫子还可怕。

所以林疏言喜欢之余,还有点怕程延之。此刻看见程延之来寻他,林疏言算了算二人之间的距离,趁着街市人多嘈杂,程延之一时过不来,赶紧朝相反方向跑了。

等甩掉了程延之,林疏言继续高高兴兴地逛街。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肚子响了的时候。一向出门是小厮付账,他根本没有带钱的习惯。掏光了身上每一个口袋,也没发现半个铜板。林疏言饿了肚子,垂头丧气,又开始想念家里的好来。可看了看周围陌生的景致,林疏言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更糟糕的是天渐渐暗了。衣着华贵孤身一人的小男孩,早早就被贼人盯上。只是白天不便动手。林疏言看着向他围拢过来的几个拐子人都傻了,拼命地逃跑。他年纪小又不认得路,眼看就要被追上。正巧旁边的院墙有个狗洞,他连滚带爬地钻了进去。身后的贼人已经扑上来,幸好他爬得快,只被拽掉了一只鞋子。

成年人的身量体型钻不进狗洞。几个坏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林疏言不知道钻进了谁家的院子,怕被主人发现,哆哆嗦嗦地蹲在草堆里,一动也不敢动,手臂上,双腿上被蚊子叮咬了不少肿块。

他抱着脑袋,哭都不敢发出声音。没有被打理过的草植,叶片跟小刀一样,在他脸上挂出细微的血痕。一直到很晚很晚,半空中只隐隐约约听到几声更声,林疏言才敢钻出狗洞。

——真是后悔。早知道就不跑了。被程延之训总比现在又冷又饿强。

一滴冷雨落在鼻尖,而后铺天盖地的雨点倾盆而下。初秋温差大,白天热得好像夏天还未过去,到了夜里,冷得直教人哆嗦。冷雨一滴一滴地打在身上,林疏言揪紧身上单薄的衣服,就近坐在了一处屋檐下躲雨。

檐下的雨滴珠子一样滚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林疏言缩起小小的身子,斜风吹打得秋雨时不时落在他发间。他从来没有这样凄惨过,实在委屈,呜呜地哭得像无家可归的小兽。

哭着哭着感觉雨停住了一些。他抬眸,脑袋上被砸上一件外衣。他愣愣地从不属于自己的衣服中探出脑袋,看着程延之一言不发地将自己裹好。

揣度了一下程延之的脸色,林疏言先一步开口。他哭得久了,声音哑哑的,听上去可怜兮兮。

“这次,我不该离家出走的。你骂我吧。”

程延之抬起手,林疏言以为要被弹脑门,闭上眼睛,不敢动弹。然而程延之只是替他拂掉了发丝上的水珠。叹了口气,好像实在拿他没办法的模样,程延之问他:“为什么离家出走?”

“我……他们根本不在意我。每天都不回家……”林疏言掰着手指头数落,越说越觉得底气不足,声音小了下去。

“要是不在意你,会一发现你丢了就出动全府人去寻你?会在你生辰的时候,圆你的心愿,放满城的烟花?你会要什么有什么,活得这般肆意开心?”

“节下事多,各处商铺要照管,来不及回家。并不是不要你了。哪次伯父伯母回家来,没有给你带礼物呢?”

“哦……”林疏言眨巴眨巴眼睛,也意识到是自己无理取闹。然而还是嘴硬。

“那,那他们,他们都是更喜欢哥哥的,不喜欢我……”

这话就说得更不通了。林家长子林疏裕比幼弟年长十五岁,全家人都将林疏言当眼珠子般疼爱,若有偏心的说法,也只有全家的心都偏到林疏言身上去了。

林疏言说着说着,红了脸,自己也觉出孩子气来而不好意思。他拉过程延之的手,想了又想,道:

“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抓住程延之的双手松开,迟疑地移动到腰间,而后又下定决心不假思索地褪下裤子。林疏言细瘦白皙的双腿一下子全都暴露在空气中,慌得程延之急忙为他重新穿上。

“怎,怎可在外随随便便……”程延之话说到一半就卡在喉中,甚至呼吸都屏住。

借着稀薄的月光,他窥见林疏言腿间,那个幼嫩,生涩,而又不该出现在男性身体上的器官。白生生的雌穴乖巧地隐藏在最底下,抿出一条细细的缝。

“我,是这样的怪胎,所以,所以……”

林疏言绞尽脑汁地来论证自己的可怜,入戏深了,身临其境地挤下几滴眼泪。程延之替他整理好衣服,又为他擦掉硬挤出来的泪水。捏了捏他哭红的脸蛋,声音温柔。

“不会的。所有人都很喜欢你。不管你是什么样。”

林疏言难得抓住了一丝重点。他拽住林疏言的手臂,语气有些激动。他问:“所有人?真的吗?那你也喜欢我吗?”

程延之偏过头。声音斩钉截铁:“不。”

林疏言有些失望。可是下一秒,他的耳垂被轻轻捏了一下。

“不过等你学明白四书,就说不定了。”

程延之轻轻碰了碰林疏言脸上的伤口和肿块,道:“下次再离家出走,走得近些,别再去这么远的地方了。”

两个孩子在檐下说了一夜的话。等雨停了,早靠在程延之身上睡熟了的林疏言被程延之背回了家。九岁的孩童还没脱去婴儿肥,仅年长三岁的程延之背着略微有些吃力。雨后的街巷到处都是积水,最深处可没过成年人的膝盖。程延之半截身子早就被积水灌得湿透,可他背上的林疏言连溅起的水花都没有沾上一点。一直到被安放在熟悉的床榻上,都在发出细微而绵长的鼾声。

这日之后二人关系便近了,林疏言在书塾也学得很是用心了几日。但学着学着,林疏言觉得,就算学不明白四书,程延之也许还是会喜欢自己。于是不几天就又和先前一样不务正业起来,只是在这之后,挨的训少了,倒是程延之跟在后头收拾的烂摊子,替林疏言抄的书,越来越多。

梦中景象倏而消散。林疏言回过神来已经站在大殿外。这天是一别几年后他第一次见到程延之。一声“延之哥哥”刚喊出口,满腔的热切与欣喜还未表露,林疏言就见站在最前面那人回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只一眼,就把他生生定在原地。整个人如坠三九寒窟。

至此整个梦境四分五裂。林疏言睁开眼睛,入目所及是一片阴暗的洞窟。

林疏言的双手双脚皆被特制的绳索捆住,他略一挣扎,绳索就捆得越紧,深深地勒进肉里。他环顾四周昏暗的环境,偌大的洞窟有不少小妖看守,而他附近昏昏沉沉地躺了几个少男少女,一看就是在锦城失踪的那几位。

凡人不比修士,那几人仍沉在梦里,时不时发出几声细微的呓语。林疏言喊了几声,皆无应答。

珠帘晃动,一阵香风袭来。不等林疏言反应,下巴便被一支涂满丹蔻的手指抬起。这只狐妖抬起他的脸,细细地端详了一会,道:“长得是不错,不知道你那小竹马什么时候来救你?”

这狐妖看见了他做的梦!林疏言定了定神,猜到狐妖的目标不是自己。他试探开口:“方才你也看见了,他对我并不是多么情深似海。”

狐妖斜斜倚在榻上,梳理自己的六条尾巴,闻言嗤笑一声:“从小的情谊,他会不来救你?早知道一开始就引你上钩,枉我先前抓错了人。”

林疏言心中一紧。抓错的自然是杨珂。可他并未在洞府中看见杨珂的影子。他思索一番,待要开口。狐妖先行一步道:“你们成日里说妖物低人一等。可你那小师妹为保命出卖你,你养的那小蛇是拼了命护你。你倒是说说,这人和妖,到底谁贵谁贱呢?”

红唇弯起一个恶劣的笑容:“可怜的小东西,连化形还不会,被我砍了尾巴,扔江里去啦。”

林疏言听见杨珂无事,心中松了口气。然而黑蛇护主,被砍了尾巴扔进滔滔江水里,此刻还不知是生是死。养了多年的灵宠突遭横祸,林疏言心中难过,滚下泪来。

狐妖的意图很明确,就是程延之。程延之天生仙骨,妖物若得了这仙骨,便能一步登仙。只是程延之少年英才,凡有此意图的妖物,都死得凄凉。尽管这狐妖已修炼六尾,在程延之面前,怕是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抓了林疏言来威胁引诱程延之,倒是第一次有妖物这样做。狐妖黄粱美梦。然而程延之并不会因为林疏言在妖物手里而投鼠忌器。林疏言好心劝导:“你修炼六尾不容易,早早放了这些人,还有回头路。要是真的对上程延之,你只会死无全尸。”

正忙着跟手下小妖部署天罗地网的狐妖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嫌林疏言出声碍事,不知拿了些什么放入香炉点着。林疏言被异香熏得昏昏沉沉,连说话也没力气了。

接下来几天皆是如此。林疏言被异香熏得神智昏聩,偶有清醒的时候。这东西实在药效厉害,林疏言尝试在清醒之时运转体内灵力将之排除,但无果。狐妖似又下了几个套来对付程延之,没有奏效后怒冲冲地找林疏言撒气,可玉清真人给的符咒让狐妖无法伤害林疏言。狐妖尝试几次,见实在没有办法,渐渐地也懒得来找他的麻烦。只留林疏言一人,在昏暗中昏昏欲睡,不知时间流逝。

也许过了三天,也许过了五天。洞府里忽然乱了起来,原本日日守着的小妖也丢盔弃甲,跑得没影。

无风的洞窟里,兵刃相接的清脆响声,妖兽睚眦目裂的怒吼声,小妖尖叫溃逃的求饶声混在一起。林疏言缩在角落,轻轻嗅着空气里传来的一点血腥气。隐约听见长吟剑的嗡鸣,他知道这是程延之来救他了。

洞窟里脚步声凌乱,各种动物或者妖怪奔逃,想来狐妖这几天布下的天罗地网,最终只成了阻碍小妖逃亡的路障。

狐妖跌跌撞撞地掀帘而进。她满身血污,蓬头垢面,早没了先前洋洋得意的模样。她一把薅起地上的林疏言,尖利的指甲卡在他的颈侧。声音是带着深深惧意的颤抖:

“你再向前一步,我就杀了你这小竹马!”

林疏言向前望去。玛瑙珠子串成的帘子被剑风劈断,噼噼啪啪地砸在地上。程延之拎着长剑,神情森冷。长剑顶端犹自滴落鲜红的血液。他身后横七竖八地躺了一路小妖尸体,白衣下摆因为方才的鏖战染上一层血色。他淡淡瞥了一眼虚张声势的狐妖,轻轻抬手,得到号令的长吟剑生是将浩大的石窟劈沉了一半。

石块断裂的巨大响声让狐妖一愣。飞石砸在地面激起巨大的扬尘。程延之站在洞口,终于透进来的一点光芒刺得林疏言睁不开眼。他长久不见天日,被忽然见到的天光刺激得流下泪来。

没人看清程延之是怎么动作的。只听一声惨叫,狐妖跪趴在地上,摔出十几米远。三条尾巴斩落在地。汩汩鲜血喷涌而出,她脸色煞白,面容惊恐。

长吟剑垂直悬在狐妖头上,忽然幻化出十几道分身,一时间狐妖头顶盘桓无数利刃。没有一丝犹疑,利刃转瞬间如骤雨般落下。而狐妖化作一道黑烟失踪,地面上徒留两条红褐色的尾巴。

这狐妖自断两尾跑了。

林疏言站起来。双手双脚的绳索早被长吟剑斩断。他这几天困住手脚无法行动,一时踉跄了一下。他伸出手想撑一下墙壁,倒摸到一具温热的身体。而后他被程延之抱在怀中。

一路跟随的师弟妹在此时终于赶到,程延之只抱着林疏言不语。面面相觑间林疏言只得暂替程延之发布号令:“狐妖断尾逃跑,现在重伤,只剩一尾,逃不远,你们去追。失踪的人都在这里,暂时没有大碍。”

师弟妹们听了向狐妖溃逃的地方追去。只有林疏言仍被程延之抱在怀中。寂静中程延之的身体轻轻颤抖。他伸手抹掉林疏言脸上的泪,力道很大。

“我不疼,也没受伤。这是突然看见太阳忍不住流泪。延之哥哥,我没事。”

程延之终于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失控起来。林疏言叹了口气,双臂环住程延之,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一起。林疏言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

“没事的,延之。没有人会被狐妖杀死。”

他的手轻轻搭上程延之紧握的右手,耐心而轻柔地掰开程延之的手心。紧握到青筋泵起的拳头渐渐松开,不知沾了多少妖血的长剑啪得一声掉在地上。

程延之仍是抱着林疏言,面上阴沉,狠厉的表情如潮水般渐渐散去,退回成一贯处变不惊的模样。但他仍是抱着怀中青年。过了很久,林疏言才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轻的回答。

“……嗯。”

林疏言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

不远处,符瑄看着这对道侣,面容扭曲而嫉妒。把手里拎着的一只红色狐狸扔在地上,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程延之失控一事终是千里传音到掌门耳里。当天夜里程延之就被掌门急召而去。狐妖已除,剩下一些安抚人心之类的收尾工作便由林疏言带着处理。

这些工作简单轻松。林疏言早早就回到房里歇下。天色刚刚变暗,还不到入睡的时候,他坐在桌边点灯看书。只是看着看着身体泛出异样,体内灵力横冲直撞,林疏言勉力控制着平息体内灵力陡然产生的波动,不知为何,身体竟隐隐发热起来。他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想出门寻找医士,然而腰腿酸软,刚刚坐着时还不觉,陡一站起,就直直摔在地上。

烛台被带着掼在地上,室内的烛光瞬间暗了一半。林疏言趴在地上,竟勉强才支起一半身子。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温度唬得他心里一跳。身下的女穴泛出细密的痒意,丝丝缕缕地顺着血管攀延至全身,他咬住下唇,清楚地觉到那口软穴轻轻吐了口滚热的淫液。

不像是病了,倒像是,倒像是……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符瑄的声音隔着门响起:“师兄,你怎么了?”

“我……”话刚出口,林疏言就被自己此刻甜腻而饱含情欲的声音惊住。他咬了咬舌头,尽力去维持一丝清醒的模样,“我没事,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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