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变成触手怪】04水库(2 / 2)
“哪里来的?”
“嗯?”
付月不知道,这小区甚至基地,很难有新人。要么是现在仍旧生存在野外的少数,要么是基地学校毕业的学生。
见她一脸问号,nv人也没有打算多追究,转头同男人说了两句话。男人手掌在她腰上逡巡暗示,她红唇凑上去赏了他两个吻,男人就回屋了。
“吃饭?一起。”
nv人歪了一下头,示意付月一起走。
“我叫窦颖,你呢?”
“付月。”
窦颖转头看了她一眼,两个人身高倒是差不多。
“奎山基地那个付月?”
“啊?”
窦颖见她又是一脸疑惑,想到“付月”这个名字还算常见,便说:“那就不是啰。”
两个人两秒无话。
“我倒是觉得你有点眼熟。”
付月是真这样觉得。
“你记忆力还挺好。”
窦颖笑赞。
“看来末世前我那么多戏也不算白演。”
闻言付月愣住了。
半个多月以来无处找寻的怪异感终于破解。
窦颖,不就是穿越前她高中室友追过的nv星吗?
“怎么了?”
付月恍恍惚惚抬头,终于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她为什么,一醒来就下意识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为什么,会那样肯定这不是她原本的世界?
付月对谭俍,可以纵容到极致,也可以打着为对方好的理由狠狠伤他。
从少年到chenren那天,她也从nv孩变成了nv人。之后的几天里,谭俍想要,付月总是不会拒绝的。
两个人大多是在他床上痴缠,顾忌她刚开ba0没多久,谭俍也没像后来学那么多花样用在她身上,都只是最简单的男上nv下的t位。
即使是不做的时候,付月晚上也是睡在他身边的。她喜欢0睡,他想要抱她,早上起来总不免擦枪走火,她也主动在他身下张开腿受他。
付月觉得自己有病,谭俍也有病。
他们之间不是ai情,但是从不介意和对方有更过分的亲密,那是种灵魂层面上,对彼此极度的依赖。
她单纯地将“b起x1ngjia0ei她更喜欢接吻”当做证据,那样安静地抱着谭俍,轻抿他的唇瓣,笨拙却细致地扫荡他口腔的纠缠,每一次结束,付月感觉灵魂都被涤荡g净。
毕了业,她的志愿也填好了,整天在家里没事做,就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给谭俍打毛衣。
技术还是小时候跟妈妈学的,重新捡起来还算适应。
因为付月在家,谭俍最近也不ai留在公司加班,每天准时回来做晚饭。
他们的相处没什么新意,用谭俍的话来说就像是老夫老妻。两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他们都更喜欢安定。
汽车开进门,付月往门外看了一眼,没有动,手上正到了麻烦处,她专心致志地数着扣儿。
谭俍进门看到沙发边上露出一个黑se小脑袋,电视开着,他将公文包放到另一边。
“回来了。”
他一时没出声,见她窝在沙发里要陷下去的样子,小小的一个人,明媚的脸上全是专心。
明明是给他织的毛衣,谭俍却对着一件si物生出不满,因为它此刻占据她大部分心神。
他撑在沙发背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吻她。
“唔,十,十七扣。”
付月生怕自己忘记,赶紧提醒他,然后才放纵地坠入到极致的情cha0中。
“记下了。”
唇舌分开的间隙,谭俍回应,他拿开她手上的活计。
偌大的客厅,付月舒服的喘息sheny1n被吵闹的电视掩盖,还有两人x1shun舌头、交换口津的暧昧。这些,只有谭俍能听到。
他突然想做更多的事。
吻着吻着,他将人放倒在沙发上,轻啄她的耳垂。
“月月,我想要。”
付月抱着他脖子,轻轻“嗯”了一声。
谭俍手0到她睡裙的下面,漂亮的x里已经出了好多透明黏水,腿缝间都是。用以包裹保护、幼稚的蕾丝底ksh透了,谭俍给她脱了下来掉到地毯上。
两人亲吻有十分钟,他很y。解开皮带,将妹妹两条baeng的长腿缠到自己腰上,他扶着粗长的yjg抵着她腿心直接入了进去。
“嗯,套……”
付月躺在谭俍身下,盈盈水眸带着妩媚凝视他。在他cha入的瞬间,y叫一声。
他的东西挤进来,她已经不会觉得很胀了,反而有被填满的充实。
层叠的nengr0u夹着他,触感不大一样,她才知道他没带套。
“不shej1n去。”
谭俍温柔地亲她,付月也不和他多计较。
他挤到巢x的最深处,她被他戳得打了个颤,扶着他肩膀媚y。
“哥……”
“嗯。”
谭俍带着她开始ch0uchaa,b起夜晚激动到失控的疯狂,此时的他动作很温柔。
付月半闭着眼睛感受哥哥的roubang在自己身t里进出,很奇妙、很舒适,戳到她敏感之处她声音会大一些。
谭俍故意作怪,打桩似的往她点上弄。付月“咿咿呀呀”没一会儿就被g丢了,水“哗啦”地冲刷出来,自然是埋在她t内的谭俍感受最深。
她紧致的x收缩蠕动,谭俍加大了力道撞得又重又深。
“嗯啊——哥,哥~”
“月月,舒服吗?”
“嗯,舒服……”
她主动将睡裙卷到x脯上,谭俍将藏在内衣里的rufang掏出来,两手握着吞吃。
她的rufang不小,n头粉粉的,r晕很大很y1ngdang。谭俍很馋这一对,早上他先醒的时候,要么是吃n,要么是吃x将她弄醒。
嫌弃衣物碍事,他ch0u空将她脱光,两个人在沙发上摆弄了有接近一个小时。到了最后谭俍chax的速度快到付月完全不能残留任何理智对待,她只感觉脑中闪过一阵光,整个人ch0u着身t发水。
谭俍临到头从她身t里ch0u出来,“噗噗”s到她腹x上,白花花又黏稠的一片。
付月鼻尖充盈那gu熟悉的咸腥,好久才回过神,被谭俍抱到楼上去清洗。
付月有计划一场毕业旅行,第二件毛衣织到一半她和朋友去了西北。
谭俍在家里等,没先等到她回来,却等到她给他送的“大礼”。
付月的录取通知书邮到学校了,要等她回来亲自去取。
按道理谭俍不会那么快知晓的,只是他一个秘书的弟弟和付月同级同校,去学校取件时无意中看到付月被南方一所高校录取,最后消息辗转到了谭俍这里。
他听到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坐在办公室里仿若无事地浏览桌上的文件。三分钟都没有过去,突然起身拿上外套,离开了公司。
谭俍给付月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她应该玩得正开心,说话的音节里都带着笑意。
“喂,哥,g嘛?”
耳机里传来她背景里大风吹拂的杂音,她今天的行程是去草原。
谭俍对付月,有很强的占有yu,也不会有什么通情达理。她从小就跟一株韧草一样,不论他怎样欺负,总能在在下一次见面时笑嘻嘻地凑上来。
其实她一直都很乖,谭俍知道,时不时的调皮无伤大雅,让他有种被她需要的感觉。
但是现在她不需要他了,谭俍忍不了。
“我想你了。”
他没有直接质问她是怎么样背着他偷改志愿的,他无法面对两人前段时间的温存是她蒙蔽他的手段。
“我还不想回去。”
付月的话让谭俍变了脸se,她当然看不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扣得有多紧。
“你过来吧,我们一起走走,这里好美,你天天跟个人机一样,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她的好话谭俍都不知道该不该当真,一次欺骗的威力如此巨大,让某些病态的念头在他脑海浮现。
挂了电话,他直接去了机场。
付月听说哥哥要来,在外面逛到下午三点就回酒店了。谭俍坐在大厅里,付月一见他,笑着跑过来。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嗯。”
他表面什么都看不出来,付月也没察觉有哪里奇怪。
她原本和一个同学住的双人间,谭俍来了揽着她去了上层的套房。
他一路很沉默,付月“叽叽喳喳”和他聊这几天的经历。
门开了,她率先走进去,谭俍跟在身后。
“咔哒”的落锁声,像是某种信号,他从后举着她的腰身,几步将她丢到了床上。
付月摔得有些疼,趴着的身子翻过来,抱怨:“疼si我了,你这么粗……暴。”
危险。
是付月第一时间意识到的东西。
她身子翻了一半,仰头看到谭俍浓墨黑眸,里面酝酿着暴风雨般的情绪。他像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一样睥睨着她,骨节分明的长指在纽扣上,慢斯条理地解衣服。
付月咽了咽口水。
她不过是出来了一个星期,谭俍一个人在家怎么突然发育成了变态。
不,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本来就是变态?付月怀疑。
因为笃定他不会伤害她,她也没吓到慌乱逃窜,翻坐起来。
“怎么了?”
不得不说付月的行为很好地安抚了谭俍,就像他们相依为命的这些年的每一次。
但是,他也不会因此就放开、放过她。
“脱。”
他下了指令,让付月觉得屈辱。
“我是你的暖床工具吗?想上就上,你让我脱就脱。”
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她还是忍不住质问。
两个人都懂的答案,谭俍自然不为这个问题所动,丢开上衣跪到床上来。
“不是。”
“那你当我是什么了?敢这样命令我。”
谭俍没有说话,褪了她的防晒外套,将t恤从她头上弄出来,然后抱着她解她内衣的扣子。
付月不是真不愿意和他做这些事情,只是不喜欢他随便命令她。她希望两人的关系是平等的,那样才是家人。
她也没有非要一时揪着他要答案,不给就这不许那不许,反而很温顺,被他抱着脱得全身ch11u0。
她坐在他大腿上,头贴着他的脖子,被他按tcha入。
“嗯~”
付月舒畅地闷哼一声。
谭俍将她马尾辫扯开,浓密的长发泼撒到两人皮肤上。
“妹妹,”他在shx里狠捣了一下,付月急喘,“情人,或是药。”
“可以了吗?”
她才是那个健康的孩子,有病不医的是他,固执地将她当做jg神解药的也是他。
离开彼此,活不下去的只有他一个。
“我很难受,付月。”
她想要离开的念头狠狠打击到了他,心里梗得快要窒息,他发疯了似的想要占有她。
只要她愿意陪着,谭俍就觉得世界还是好的。
“谭俍n1taa有病。”
她是骂也是评价,将他按到自己shangru上,自己扶住他的肩膀坐上坐下。
roubang在sh热的甬道里滑弄,上ch0u留一个guit0u卡在里面,付月又马上坐下去将他吞吃完。
很顺畅又很饱和,不止于r0ut上的jiaohe,两个人的魂都碰撞在了一起,jiaohe的地方汁水喷了一片。
“你要我吗?”
谭俍啃咬着饱满柔软的rufang,咀嚼她的n头,问她。
“为什么不要,唔……”
guit0u狠狠戳到某一点,付月尾椎骨麻到颤,又往那里戳了几下,整个人变得妖媚。
谭俍过了很久才说话。
“你改了志愿。”
付月听此睁开眼,低头只见他急se吞吃她的动作。她没有言语,手往上挪到了他的头上,手指cha进他的黑发里。
谭俍b她大了八岁,自从父母被人谋害去世之后,一直是他在外面遮挡风雨。
在付月面前他没有多正经,逗过她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他是付月唯一的依靠,像堵墙一样高大。
可是有时候他又像一个孩子,感觉到不安全了会往她这个妹妹怀里钻。
粉se的rt0u被他咀得发红发y,他突然使了几分力狠狠咬了一口。
“咿呀!疼。”
他在提醒她回答,付月偏要不予理会,又闭上眼沉进两人的交欢中。
她伺候得很舒服,谭俍掐着她的腰带着她起伏,两人逐渐倒在了床上,动作变得激烈。
付月被他撞得整个人都在抖,nzi被他抓着r0u弄变换着形状,室内“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谭俍没有戴套,最后内s在她身t里。黏稠的jgye塞得她有些胀。察觉他今天的异常,她随他去了,正好是安全期,她又有服用避孕药。
但对于此刻的谭俍来说,她越是惯纵自己,他就越是不安。
两人互压着在房间各处做到天黑,最后将妹妹按在软椅上s给她,谭俍才终于ch0u了出来。
付月蹲坐在椅子上,两脚踩着椅子边缘。他一离开,满肚子的白浊就从她翻r0u红肿的x里汩汩而出。
她望着他,还是那句话,他们这样是错的。
“我ai你的。”
付月摇头。
两个人之间没有ai情,只是在这种经年累月的相依为命中,谭俍产生了错觉。
谭俍只觉得她刚成年,总是有那么多自以为的成熟。
“你这里还能让别人进去。”
他按着她心脏质问她,问题让付月都愣了一下,显然很致命。
谭俍知道自己自私,可是这也不是自私。他再清楚不过,就像他没法再接纳别人去侵占付月在他生命中的地位,付月也没法再接受别人。
他们b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还亲密,不管是心灵还是r0ut,任谁cha进来都太多余。
“事情已成定局了。”
付月同样给出致命的结果。
两个人谁也劝说不了谁,陷入奇怪的冷战。
所谓奇怪,是他们能在床上x1ngjia0ei,做到昏天黑地,却怎么都谈不到一起。好像言语上压制不了对方的,都妄图通过r0ut让彼此屈服。
随着大学开学的日子越来越近,付月开始收拾行李。现状看起来好像是她赢了,谭俍的脸黑沉沉的,家里氛围也不算好。
但是付月知道,只靠四年断断续续的分离,他很大程度上不可能妥协变回“正常人”。四年过后她也不能真的抛下他不管,终究还是要回到他身边的。
只是有一丝机会让两人变“好”,她也要赌一赌,说不定哪天谭俍想通,就带别的nv孩回家了呢。
谭俍要是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只会笑她自私、天真甚至愚蠢。
他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加上对付月有独占yu以及她自己的纵容,怎么可能为了t贴她的心意和想法委屈自己的心去找别人。
开学后谭俍尽心尽力做了一个哥哥应该做的,将她送到学校安顿好,之后头也不回跨了几千里回家。
看到她织好的毛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他床尾,他直接无视。
两人昨晚还在这张床上纠缠,她一狠心远走高飞,今晚就只剩他一人了。
在书房待到凌晨两点,谭俍回卧室又看见那两件不顺眼的衣服。他都能想象付月收叠它们时的温柔。他气愤,犹豫一下终究还是将它们用专门的ch0u屉收放好。
付月也难过,在新鲜的宿舍中辗转难眠。
她尝试给谭俍发消息,没想到他会回她,冷冰冰的好歹没无视。
大一一整年,付月特意回避言语上同他亲密地交流,但是耐不住谭俍偶尔会飞过来看她,然后拉着她在酒店里打个几pa0。
没错,在付月的观念里,两个人的关系从奇怪的继兄妹变成了奇怪的pa0友。
寒假回家,除夕夜见到谭俍穿着她织的毛衣,她有过一瞬间的动摇。要不就应了他吧,做情侣、za人。两个人这样纠缠,即使有后来人,也对人家不公平。
可她又想,万一ai情没了,亲情也就没了。反正还有几年,再看看。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事情完全超出了付月的想象,或者说所有人的想象。
大一结束的暑假,付月还是待在家里。
下午出门,外面y天起了雾,新闻里播放的是前两天从外星坠落的超大颗陨石,直接砸毁了国外一个城市市中心。
付月约了朋友出去玩,吃完晚饭,几个人去了ktv。她的手机静音,没有听见谭俍给她打了很多电话,直到一个朋友突然说了奇怪的话。
“末世来了。”
几个人不当回事看她一眼。
“新闻里说末世来了,外面有丧尸。”
付月拿出手机,才看到谭俍的电话轰炸,他以为她在家里,这时候已经在赶回去的路上。
还有许多弹出来的新闻,无一不是在说丧尸。
几个人全呆住了,付月连忙跑出门回拨给谭俍。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接,她心中唯恐他出了意外。
这里距离两个人的家车程有十多分钟,付月庆幸今天自己开了车,她对着包厢里朋友叫到:“我要回去找我哥,你们有没有要和我一起走的。”
有一个和她同住别墅区的朋友跟她去了地下停车场。
大马路上还没有丧尸,只是在另外的城市出现了,很多人也没有反应过来。
付月敏锐地觉得这件事情不小,到了小区,朋友下车往家里赶,她也连忙回家,进门却看到谭俍倒在了客厅。
和窦颖下楼的路上,付月突然察觉,她可能不是穿越了。
她的记忆停在哪里?应该是上大学前。之后六七年的时光完全空白。
她捂住耳朵试图隔绝外界的声音,去回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想不起来再用力也想不起来。
窦颖见她状态不对,又问了一遍。
“你怎么了?还好吗?”
付月被她唤回神,转头看向她。
“你刚才说的……奎山基地的付月,是什么人?”
身为作战人员想要在末世活下来,警觉与敏锐都必不可少。窦颖探究地看付月,对面的人却只是一脸真切的疑问。
“是奎山基地一个小队的队长,”房门口离电梯有一段距离,窦颖想了想又转头说,“对于我们这些原本可能堕入末世底层的nv人来说,她还挺特别的。”
窦颖原本有过怀疑的,但是付月言语举止间的稚拙让她打消了猜想。
“那她,”付月混乱的头脑一瞬间找不到合适的突破口去挖掘信息,“还有没有其它关于她的,年龄,长相,嗯……照片,她长什么样?”
窦颖否认:“我没见过她,不管是照片还是真人,年龄,现在应该有二十五六岁吧。”
付月心中一跳。
“亲人呢?她有没有什么哥哥。”
关键的信息让窦颖认真地打量她一眼。
“有,奎山基地以前的副官谭俍。”
付月觉得自己一瞬间耳鸣了,她震惊地瞪大眼,垂在身侧的手都开始泛冷发麻。
谭俍……存在。
“以前,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在发抖。
窦颖此时已经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付月好像是不记得什么了。
话在嘴边,窦颖突然有些不忍心向她解释她的提问。末世太残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分别。
“谭俍一年前就不在了。”
至于是发生了什么,奎山瞒得紧,她也不知道。
窦颖眼见身旁的nv人僵在原地。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付月描述不清,呆滞地看着窦颖,面上全是不可置信。
“……不在了。”
窦颖领先了她两步,见此转身面对她,没打算再说一遍给她刺激。
“你不记得了?”
付月没有回答,怔怔看了她两秒,突然想起什么,丢下一句“抱歉我还有事”转身回去。
她开门的动作慌乱,进门眼泪就完全没意识奔涌下来。她从没有勇气去深究这些诡异的真相,在以为自己穿越时,她也回避去想谭俍失去她会怎样。
但现在的事实却可能是……是他离开自己了。
付月拉开椅子重新在桌前坐下,付聪给的资料她还没有看完,一页一页翻找有用的信息。
眼泪挡住她的视线,落在薄纸上晕出一块又一块,她抬手肘擦不及,终于从一本资料中翻找出有关于末世前的一点信息。
完全和她记忆对得上,各种城市、地名、人名,一模一样。
付月面对那张地图,崩溃地意识到,她不是什么穿越了,她只是……失忆了。
命运被敲下了定锤,她反而哭不出来,呆呆地坐着。
过了好久,屋门被敲了两下,付月转头,见到窦颖将没掩好的门推开。
对于付月的狼狈她没说什么。
“给你打了饭,喏。”
吃饭都是要花积分的,付月脑子有些迟钝,但也知道不能平白无故受别人恩惠。
“谢谢,”她声音喑哑低涩,“多少积分,我……转给你?”
她不知道可不可以转,分发的二手手机上有几个她没见过的app。
“下次请我一回就行了。”
窦颖想起在楼下打饭听到的话。
“你是被付聪带上来的?”
付月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点头肯定。
付聪是指挥所人编处长官路林西的秘书,基地里面大部分人都知道。付月是被他带过来的人,自然也和路林西有关。
“其实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不如去问问带你进基地的那个人。几个基地的指挥所来往很密切,他门高层知道不少。”
经她提醒,付月才想起路林西。她回忆几个小时前他对待自己的种种表现和态度,突然觉得他应该认识自己。
窦颖说完离开。
付月看着桌上乱糟糟一堆东西,没有着急打通付聪给的电话。
她猜,路林西最迟明天就会主动找来。
第二天,付月顶着两个黑眼圈被请到基地指挥所。
离小区不远,大楼稍显笨重。
路林西的办公室在四层,付聪领着她上去。
“昨晚没睡好?”
路林西站在椅后,一见付月,面有错愕地发问。
“还行。”
他点头,坐下不多废话,开门见山。
“我想你大概也知道我的安排了。”
“以你的身手,可以组织带领一个小队,或是你考虑只当一个队员。”
“后者。”
这个决定符合路林西的期望,付月身上有不稳定因素,他不希望将来因为这个导致人员无用的牺牲。
“这里有几个备选名单,你考虑一下,上面有各队队员的照片。下午一楼107大厅还有场集t会议,你可以去现场考察。”
几个备选小队都是漾水基地综合能力靠前的,小队内部也极具凝聚力。他没有为付月考虑过空降进去会遭遇什么,这也是末世的不得不为。
训练一个身手、知识、技能等各方面都及格的作战人员,所要花费的成本巨大。就算是过于严苛的基地学校出来的毕业生,随便站到一个小队队员面前,都只能算个青苗苗。
“基地的小队那么多,你选出这几个的标准或者说目的是什么?”
付月手持文件看得仔细,问他。
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攻击x。
路林西双手合拢握拳,手肘立在桌上,也没有那么诧异。
“你恢复记忆了?”
“没有。”
付月的语气面容没有一点变化,平静地摇头回答他。
路林西手指点着桌面,想到作战小区里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露出了然的表情,却没有再和她讨论这茬。
他拉开右手边的ch0u屉,从中取出一份文档。付月接过来,封面是简单一个“r”字母。
“四年前三个基地共同提起的一个计划。曾经参与这个计划的你,我想现在仍旧有必要知道。”
付月翻开,前面几页是目录,能简单看明白这个计划是g什么的。
“几个基地按照现在各自的规模,并不能形成内部自循环,就无法长期生存发展下去。于是我们便计划在三个基地的中心,重新建立一所超大型城市。”
付月看了看地图上那片区域的位置,地理条件恰巧极好。
“原本按进程,在这两年几个基地就该陆陆续续搬进去,但是三方始终谈拢。”
“奎山其实是仅有的自己能勉强存活下去的基地,他们人口多,武力值占b大,但是武器消耗也大,很难自行生产。仰光擅长医疗和生化研究,这些年一直在给其他两个基地输送人才。而我们,军火库充足,但同样是生产效率赶不上。”
“告诉你这些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些小队,”他手按在付月刚看的那叠纸上,“明天就会出发,前往这座新城周围的几个点去围剿大型怪物。”
“其二,谭俍就是在执行与这座新城有关的任务才牺牲的。”
付月听此,抬头看他。路林西和她对上一眼视线,又低眸在那叠纸上翻出一个人的资料递给她。
“至于具t的,我想b起我,这个人更有资格向你解释,他也b我知道更多。”
“许儒文,曾经是谭俍的秘书。谭俍牺牲时他并没有一起跟着出任务,但是之后你留在了奎山基地,他出走到了这里。”
“至于人是好是坏,和谭俍牺牲有没有关系,却是要由你自行判断了。”
“下午去107看看吧。”
付月是见过这个许儒文的,末世前他就是谭俍的总秘,在外和谭俍是如出一辙的腹黑狐狸。
和付月相处,谭俍会卸防表露出真情实感,这个人却是和她没有什么交集,只一两次他上家里找谭俍见过。
在她看来要b谭俍神秘一些。
下午,付月重新走入大楼。去到107,率先见到的却不是许儒文和同样在名单上的窦颖,而是韩厉辰的小队。
付月当时和他们相遇、相处时的形象并不是很好,韩厉辰看了半分钟才确定。
“付月,你还活着?”
听到人唤她,付月停住了脚步,看向韩厉辰和他身后的队员们。
每个小队只派了几个代表参会,韩厉辰小队几个人震惊又心虚,过后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罗定却是没在。
见韩厉辰带着歉意想上前,付月出于礼貌点头,不想和他们再有纠缠,抬步离开。
这个大礼堂一样的地方,她向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有些熟悉的人,也正仰头看她。
“付队。”
许儒文一见到人,愣了一下,一步三个台阶向她走过来。
和她记忆中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有些出入。
付月也向下走去。
许儒文示意付月到外面聊,两个人去了yan台。
按道理,他们两人一个末世前后都是谭俍的秘书,一个是他的亲人。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在付月记忆空白的那段时间里,关系不会太差。
当初一个出走漾水,一个逗留奎山,行为必然都是和谭俍的si亡有关的,除非他们闹翻分道扬镳了。
但以此刻重逢许儒文的反应来看,要么是他藏的太深,要么两个人当初真商量过什么。
付月其实很为难,关键在于她无法分清许儒文是敌是友。
在奎山基地时,仅有的一次他未和谭俍一起出任务,谭俍就出事了,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有做什么手脚。
但付月了解谭俍,自从父母去世之后,他很难再信任别人。许儒文能跟他这么多年,他不会轻易看走眼。
了解到真实情况后,付月不可能逢人就说她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果他们是敌人,她对他防备些没有问题。但如果他们是盟友,她一味隐瞒不仅会破坏他们的关系,更可能因为记忆的缺失,漏掉了两人计划中,她这边有关奎山基地的关键信息。
毕竟,她为什么从奎山基地离开,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导致失忆,还是团迷雾。
却也侧面印证着,她当时可能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时候过来的?”
“昨天刚到。”
付月想打探一下他,但没想到许儒文在她回答之后,转头看了眼室内,再转回来就只和她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他怀疑自己。
对于失忆的付月来说,他的举动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合理,大庭广众也不适合谈论什么机密。
但架不住付月身上还有之前被训练出来的敏锐,和他不相上下。
她深思他态度细微的变化,隐约明白他为何怀疑。
从这怀疑中,付月又看到,两个人之前至少表面上联系紧密。
因为,她昨天就到了,距离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20小时才来找他,这不正常。
按照付月对谭俍的关心程度,如果她未曾失忆,必然一进漾水基地,就会根据之前的信息去见许儒文。
这也说明了他们两人确实是有什么谋划的。
许儒文因为时间怀疑起付月,付月此时的焦点却已经从他转到了失忆前的自己。
那时的自己,眼光可信吗?
“路林西……他们给你安排在哪一栋?”
“a7。”
“那会议结束后,我们去a7楼一层的小会议室,上次你电话里说的内容,我琢磨出来一些东西,想和你讨论。”
“嗯。”
提电话,只是许儒文最后一次试探。
但其实对现在的两人来说都已经不重要,在他们心里,对方都倾向了敌人那一边。
付月走进室内,找窦颖旁边坐下。
“怎么样?”
窦颖也是知道许儒文的。
“不怎么样,”付月摆头,“你们小队缺人吗?”
“你进队当然可以。”
“队长是?”
付月怀疑地看了眼她。
“没问题,这些事情我说了算。”
她男人是队长,没讲话,表示默许。
“怎么总感觉你哪儿不一样了呢?”
窦颖听话上下扫了她一眼。
“是你不一样了。”
对待菜j和算得上自己偶像的nv人,当然是两个态度。
“你没发觉你知道自己是失忆之后,气场都变强了吗。”
“是吗?”
付月不确定。
会议开始。
这不是末世前那种领导的闲扯淡,会议目的是最后确认、部署这次的围剿计划,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关乎在场所有作战小队的存活,全t专注其中。
三个基地共同参与行动,以新城为中心向外扩散到足够人类安全生存的空间,再根据作战能力、远近距离以及怪物特x,分配了不同的区域给不同基地。
漾水负责了大约40的面积,付月之前流落的水库就在其中。
这片区域内构成重大威胁的第一级怪物有三只,第二三级分别有五只和十一只。
但令付月奇怪的是,地图上所标的怪物据点,并没有水库。只有一个一级怪物离那边,不算近,但不太远。
付月以为是和她生活过得那只银蓝触手怪,但投影仪上标注的特x、外形却完全不一样。
也没有怪物和它一样。
窦颖小队恰好被分到了这里。
会议结束后,人陆陆续续离开。
“小队管武器吧。”
“嗯。”
窦颖了然,从腰上掏出一把手枪给她。
“祝你好运,希望我们小队明天出发前,那加一的人数还能落到实处。”
“收到。”
付月将别到腰上,回了宿舍楼。
付月走得慢,到a7楼下,许儒文已经等在那里了。
“走吧。”
一楼有专供小队开会的会议室,她到前台登记拿了一把钥匙,直接开了门进去,似乎对身后的许儒文根本不设防。
关门“嘭”的声音掩盖住下面所有细微的动静。付月转身,对面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她的眉心。
“居然没第一时间ch0u我身上的枪。”
付月屑笑他,她故意将枪卡在了后腰,不拿命赌一回,探不出他的态度。
“何必。”
对于他的自大,付月不予置噱。
她正同样双手举枪对着他。
付月歪头示意:“聊聊。”
给她留活路就证明他还是有心思和谈的。
许儒文看了枪口,又看了眼她,过了三秒,两人同时放手。
付月将枪重新卡回去,在桌前坐下。
许儒文到她对面。
“你是谁?”
“这不是个好问题。”
男人对她的评价不在意。
“我不否认你和付队真的很像,但你自己也该知道你的破绽在哪里。”
“你刚才不是已经和韩厉辰交流过了。”
“失忆?”许儒文摇头,“即使如此,你就能放下你哥哥了吗?”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付队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就是我,电话还没挂断,那头她已经遇害了。”
付月皱眉。
醒来下意识穿越的想法给她带来些麻烦,但更重要的是许儒文后面那句。
“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或者说你认为的付月,已经si了吗?”
不出她所料,许儒文倒是没有再给予肯定。
“就算,按照你所说的,我不是付月,那关于我是谁,你心中又是什么猜测?”
他0索着枪柄,目光幽深。
“虽然失败率很高,但是奎山基地已经有了创造复制人的能力。即使你内心真的无辜,但你又能否确定,你不是那被植入记忆的实验t呢?”
付月愣住了。
“复制人?”
这显然是三个基地,不,可能是奎山单方面的最高机密,却被他就这样随口说了出来。
“所以,这是我遇害的原因。”
许儒文没做回答,只是疑惑。
“你倒是很确定自己的正常。”
“我自然有判断的方法。”
早前经历被丧尸抓过的伤口愈合的事情,付月就隐约明白,人类的变异可能并不像大众以为的那么简单。
包括奎山基地的研究所突然能跳过人类成长所必须的时间,创造成年复制人的能力,都超出了科学认知。
但他们失败率极高,技术必然不成熟,要造出付月这样健康,还拥有诡异自愈能力的人,完全不可能。
何况脑袋的记忆可以复制,但身t的意识、肌r0u的记忆是骗不了人的。
付月想,真相应该是,她曾经因为伤势过重昏迷,却又在那片废墟里恢复甚至复活过来。
不过复活太扯淡,她选择忽略。
这样思索,她发现一个问题。
“其实你也并非完全不信我,不是吗?派一个失忆残次品到你身边,对奎山有什么好处。”
从第一句话开始,主动权一直在许儒文手里。明明付月也怀疑他和奎山有g结,但争论点一直在她自己身上。
可她也没有轻易被牵住鼻子。
“你不也是。”
“所以,作为失忆的我,能告诉你的,我都说了。再这样纠结彼此立场,应该得不到我们想要的。”
付月靠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
这就是要看他的诚意了,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透露什么信息,保证彼此的联盟继续下去。
一番辩论下来,两人之间的信任其实有所增加。只是,彼此都还有太多空白和疑惑。
“奎山避开了其他两个基地,在新城中弄了一个研究所。那次出事,更像是有人故意将boss引到那边去。”
“而且恰巧你的任务出了意外,我被调去支援你。等我们再回到基地,就得到boss被处决的消息。”
“我们分道后,先后去过新城,发现boss并非si亡,而是失踪了。”
许儒文概括完,付月蹙眉。
“所以,关键是新城,和那个隐藏起来的研究所。”
“嗯,奎山想借这次机会撤离掉,过后就谁也察觉不了了。”
许儒文小队这次任务负责的一级怪物离新城不远,付月想和他一起去看看。
“没必要。”
“为何?”
“我勉强信了你吧,何必白白浪费一份力。证据我会搜集,你跟着何绰的队,说不定会有其它发现。”
“毕竟人失踪总要找不是。”
离开前付月问许儒文。
“我很好奇,怎样做你会确认我完全可信呢?”
他倒没犹豫。
“你要真是失了忆,那恢复过来,自然就知道怎样获取我的信任了。”
许儒文也反问她。
付月摊手答:“那可能也是要等我想起一切,才会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