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2)
林冬梅将自己为什么找孙家两口子的原因说了遍,最后平淡地说道:“你可以安排法医鉴定伤情,如果够轻微伤标准,我就认可你这个治安案件的决定。”
马韬自然晓得林冬梅的手上功夫有多么精巧,他瞄了一眼孙家男人。乍看挺吓人,但实际一看却压根没有任何开放伤口,而且起初那些伤痕现在也消了快一半了。真要去法医鉴定,真的还够不上轻微伤的标准。
不过马韬知道林冬梅的功夫可是有暗劲的,外伤可能看上去没啥,但是内伤就不一定了。可这些内伤又是现在医学不好鉴定的,除非是专门找个中医或武学方面的老师傅给孙家男人做个全身检查。不过别说这样的人物不是用钱请得到的,单单说这些人的家门朝哪开,估计孙家全家都找不到。
马韬只能摇摇头,道:“要不要鉴定伤情那是你们当事人的事情,我只是要请你们去公安局那边做个案情等级。至于最后怎么处理,你们可以在我们那里商量,也可以请居委会或工会的人来调节。走吧,现在都跟我走一趟吧!”
林冬梅没有说什么,她这次的确是踩过线了,但是想到自己这几天受的委屈和孩子们的无妄之灾,林冬梅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家庭,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庭,她不介意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那年晚上对那些小流氓是如此,今天也是如此。
到了公安局之后,马韬吩咐人给他们三个人做笔录。等笔录全部做好之后,居委会的大妈也赶来了。她当然不希望这个事情发展成治安案件甚至刑事案件,要不然是影响她的工作业绩。人家居委会也是有评优的压力,出了治安案件自然就要一票否决。
于是林冬梅、孙家两口子、马韬和居委会大妈都到了调解室。
“这事情不能这么算了!这可是我们招待所堂堂大所长,居然对我们人民群众动手,还有没有天理了?”一想到自己身后有公安局撑腰,孙家媳妇又觉得自己行了。
“招待所所长只是我的工作职务,这不代表我要因此失去我原本的权利。”林冬梅平静地说着话,“马局长,不如你告诉她,造谣算什么罪?寻衅滋事又是什么罪?”
马韬晓得林冬梅和周晓这两口子以前闲得无聊的时候是研究过法律的,所以也明白林冬梅的话是无的放矢。就孙家媳妇的做法,追究一个造谣是最轻的,稍微费点力那就是往刑法的侮辱罪靠了,再努努力也是可以按寻衅滋事起诉的。如果真的到了寻衅滋事罪那个地步,这孙家媳妇搞不好要进去住几年了。如果孙家媳妇落了案底下来,不仅她自己的前程毁了,连带着她男人、她父母、她孩子乃至她孙子外孙的前途都毁了。
马韬叹了口气,将可能的后果都告诉了孙家媳妇。那孙家媳妇一听,吓得脚都软了。要不是大半天没有喝水,估计她当场就要湿了裤子。
看到自己媳妇都吓傻了,孙家男人不高兴了。“马局长,我知道当初林所长对你有恩,但是你这么偏袒林所长也不是个事儿吧?我都被揍成这样了,林所长就没点罪过?”
“如果你要追究林冬梅同志的责任,我可以建议你去中心医院或中医院做个伤情鉴定。如果构成轻微伤及以上的伤情标准,我可以立刻以刑事案的标准对林同志进行调查。”马韬说道,“但现在无凭无据的,你们这又的确算是邻居纠纷,难道我抓一边再放另一边?还是你们双方都想在我这里住几天?”
马韬所谓的“住几天”那就是治安处罚,虽然这不如刑事案底那么麻烦,但是惹到身上也是个问题。不说最近几年的评优吧,估计连常规的的提拔都要受影响。所以孙家男人果断闭上嘴巴,打死他都不要在这里住几天呢。
“我这就去鉴定伤势。”孙家男人嘟哝道,“那这钱我该找谁要?”
马韬顿时哭笑不得,但还是耐心解释道:“鉴定费得你自己先出了。如果案件最后判了,的确是林同志造成你轻微伤什么的,那鉴定费就会折成赔偿费给你。但如果最后构不成立案标准,那就只能你自己去和林同志商量了。”
孙家在行动
孙家男人看了看自己媳妇,两人就先走了。而看到暂时没啥可调解的,居委会大妈叹了口气也走了。林冬梅见当事人都散了,她也打算起身离开了。
“冬梅,你今天过分了啊!”见没其他人了,马韬严肃地说道。“你我都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和普通人动武。你看看你今天将孙家两口子打成什么模样了?我猜你肯定还使了暗劲吧?我警告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你赶紧替他们治一治。”
“马局长,你说什么?我可不懂你的话。”林冬梅当然不会承认她的确对孙家男人下了暗手的事情。不过孙家男人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林冬梅只是会让他事后多痛几天罢了。“如果你能验出什么问题,那你尽管找我的麻烦。但如果不行,那别污蔑我。”
林冬梅说完就走了,而马韬则是在背后气歪了鼻子。他当然晓得以林冬梅的修为,真要给孙家男人留下什么暗伤,那绝对不是他能查得出来的。不过他也晓得林冬梅不是那种肆意妄为的,估计最多就是多惩戒下孙家男人。但是马韬之所以这么说,他还是提醒和警告林冬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人一旦突破了自己的底线,那下次就不晓得会如何了。
从公安局出来后,林冬梅就回到了家里。林冬梅一到家,林妈就让三个已经恢复心情并正在闹腾的孩子回卧室待着。她则是拉着林冬梅问问道:“去公安局了?”
“都动手成那样了,公安局不来管管也不成样子啊。”林冬梅笑着说道。
林妈妈倒是没有责怪林冬梅动手,家庭和孩子也是她的软肋。如果自己再年轻十岁,只怕去找孙家麻烦的人就是林妈妈自己了。
“那小马怎么说?”林妈妈问道,“该赔钱就认了,但不能留下案底。”
林妈妈知道自家帮过马韬,而马韬也逢年过节都会来拜访,所以算是熟人。而且林妈妈也是工会出身,当然晓得工人身上如果有刑事案底会如何。
“案底也得够上立案标准啊。”林冬梅说道,“您还不清楚?我如果不让人落下什么伤势,保准医院怎么检查都查不出什么毛病来。以他们那点伤势来说,最多就是邻居纠纷的级别。最后无非是我做个检讨,然后取消本年度所有评优和晋升的资格罢了。”
“那还真的是。”林妈妈还是有些不痛快,“明明是我们的孩子受了委屈!”
“妈,邻居纠纷处理不就是各打五十大板?既然我这边挨了这么重的板子,孙家那两口子难道能比我轻?”林冬梅轻笑道,“您放心,我有多惨,他们就有多惨!”
孙家两口子在离开公安局的时候开了一封介绍信,然后两个人就跑到中心医院去做伤情鉴定了。其实这个伤情鉴定还可以去中医院或矿务局附属医院去做,但孙家男人嫌这两个医院的收费太便宜。是的,他就是要多花钱,最后好让林冬梅好好地赔偿一笔钱。
在医院里折腾到快深夜,最后才完成全部的检查。
“大夫,我这个鉴定报告大概什么时候能出来?”孙家男人搓着手问道。
“明天就会陆续出结果,但是要到后天才能拿到全部的检查报告。然后我们这边还要评估并出具鉴定,最快也要到大后天了。”医生淡淡地说道,“你大后天下午来吧。”
“谢谢大夫了!”孙家男人笑着说道,“大夫你看我这大概是什么伤情啊?”
医生看了看孙家男人,最后淡淡地说道:“我又不是火眼金睛,你还是等报告吧。”
孙家男人听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医院,除了院门就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叫他声大夫还拿乔?我看得起才问他,结果屁都不放一个。”
而此时一个护士对刚刚那个大夫说道:“谭大夫,那人看上去没什么大伤啊?”
“呵呵,估摸着想从我们这里骗个鉴定报告去讹钱。”谭大夫仿佛看透一切地说道,“所以我才懒得搭理他。你要是说构不成轻微伤,他不找我麻烦?如果说重了,最后鉴定报告又没那么重,他还不是要来找我麻烦?多说多错,不如一默。”
“谭大夫,还是你厉害。”护士笑眯眯地拍了谭大夫一个马屁。
谭大夫自然笑着收下,然后继续整理起今天的病案来。
灭亡前疯狂
林冬梅次日得到单位上班的时候就被工会的人叫去了。不管怎么说,林冬梅身为招待所的干部对一个普通工人出手的确有碍观瞻,因此工会那边也是需要调查一下的。
“原因我已经说完了。”林冬梅将经过又说了一遍,“我承认动手的确是一件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但是我想在那个情况下,但凡是个人都会动手吧?我和我爱人的感情凭什么被人质疑?我的人格和人品又凭什么被人怀疑?最重要的是,我的孩子又为什么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林冬梅一连三个问题让负责的调查的工会同志也沉默了。虽然说人生在世,谁没有背后被人说过?但是这要被人传闲话传到这个级别那就不是用“碎嘴”可以解释的,真要追究那就是“造谣”和“污蔑”。
林冬梅和自己丈夫为了各自的工作分居两地,本来工会应该是多多关心的。结果现在倒好,人家为了工作牺牲小我却被人说三道四还直接跑到人家孩子面前闲言碎语。人家当事人难道还不能有脾气?
“冬梅同志,这里面有我们工会做事不到位的缘故,这里我代表工会向你道歉。”为首的人是工会女职工事务办公室的主任。她因为自己的性别和工作缘故,自然是站在林冬梅立场上的。“但是动手打人的确不是一件值得提倡的事情。不过这件事目前还在公安局那边走程序,我们这边也不好置喙。如果公安局那边给了最后得到处理报告,我们这边再做后续处理。可有些事情还是要事先说一下,那就是你今年的工作考核肯定会受影响。”
林冬梅对这个处罚倒是不觉得奇怪,她点点头道:“既然犯了错,那就要接受处罚。但是我有个疑问,在整个事情里,孙家俩扣子不仅造谣污蔑我在先,而且我动手打他们也是他们主动挑衅我而引发的。那我都要接受这样的处罚,他们呢?”
“他们当然也会有处罚。”女职工事务办公室主任义愤填膺地说道。
林冬梅平时表现多优秀,结果因为这无妄之灾而失去评优资格,这简直太过分了!重要的是,林冬梅和周晓两人牺牲小我为国贡献,结果背后有人扯后腿,这必须严惩才行。
她严肃地说道:“如果最后你们的事情被定性为邻里纠纷的话,孙家两口子会被通报批评,同时在各自档案里记小过一次。孙强同志会被扣除当月奖金,郭蓉蓉同志则会被扣除当季奖金并取消本年度所有评优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