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如果被世界所遗弃(1 / 2)
10月15日上午10时20分,雨
「……哥……」
头非常的疼——像是内在要被什麽东西挤爆一样,又像是遭遇了什麽重物击打一样。是让人无法正常思考的疼。
「……哥哥……」
谷澄月仿佛听到了谷澄心的声音。
是幻觉吗?是又做起了什麽不好的梦吗?
谷澄月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妹妹那满脸的担心。
她那空气刘海下的俏脸都显得有些消沉,但是看到谷澄月睁开眼睛之後立刻恢复了神气。
「哥哥……?你没事吧?好像从早上就昏睡到现在的样子,额头也很烫,今天就请假在家里休息吧?」
谷澄心一反常态的乖巧,虽然他猜想可能也有自己从没这麽昏迷过的缘由,但是这变化却令他着实开心。
他支撑着勉强坐起来,用手背粗略地估计了一下额头的热度。确实很烫,应该是39度以上的高烧了。不过……
不过什麽?自己到底是有什麽顾虑?
想不起来。大脑昏昏沉沉的根本回忆不起来。
在哪里和■立下了怎样的■■,预见到了什麽■■的■■,都全部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想不起来,那应该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吧?
看了一眼闹钟,已经过了十点,现在打个电话向老师请假应该还为时不晚吧?
伸出手伸向了手机,但是谷澄心仿佛早已准备好的话让他半路就停了下来。
「请假的话我已经帮忙请好了哦?」
怎麽了吗?今天是世界末日吗?为什麽这个妹妹今天这麽关心自己?明明之前还和自己都不肯怎麽说话的……
不过,他还是觉得非常高兴。
「抱歉……我的身t也一直不是很好呢。不过你会想到要照顾我,我很感动哦,澄心。」
「不。哥哥才是,一直照顾我的人。我都知道的哦?哥哥每天都要一个人打工到10点才回家,那也是为了我们的生活经费吧……我全部知道的……」
听见这样的话语,谷澄月的头疼似乎缓解了许多。但是却微妙地觉得这不像是自己妹妹会说的话。
「哥哥还是躺着吧。我去把冰袋拿来。发烧的人就应该好好休息哦?」
思考转不过来。就这样遵从妹妹的话就好了吗?谷澄月感到了一丝违和感。
「嗯。」
尽管察觉到了违和感,但是他还是听从了妹妹的话躺了下来。
妹妹轻手轻脚地下楼了。为了不让躺着休息的时间不那麽无聊,谷澄月打开了手机的收音机功能。
f901,收音机里一如既往地播放着轻松愉快的歌曲,这个电台是谷澄月最喜欢的本地电台,因为播放的歌曲符合学生的口味,在学生之间也相当有人气。时不时还会cha播一些当地的新闻。而现在……则正好是这样的时间。
「现在的时间是北京时间上午10点30分,这里cha播一条新闻。今天上午6时20分,姬丘市警方在下层区区发现了三名男x的屍t,现在还在调查中,但是在那附近出行的人请注意,小心人身安全,尽量避免一个人走到危险的小巷子里哦。以上是cha播的紧急新闻。感谢您的收听。下面是一首《雨天好心情》,希望收音机前的你,能在雨天也有一个好心情。」
啊咧,奇怪。
下层区区……自己应该没有什麽熟人会前往那里,所以应该不用担心。
但是今天,是会下雨的日子麽?
由於才刚醒过来,窗户又碰巧关上了的缘故,谷澄月直到听到广播里的话才反应过来外面下雨了。
虽然说昨天也是雨天,今天会有连续y雨也不奇怪,不过,今天真的是会下雨的日子吗?
打开了窗户,吹进来的一阵冷风夹杂着几点雨滴使得谷澄月又清醒了许多。
但是结合地面上的积水看这场雨应该也没有下很久,应该也不会持续很久,说到底也只是阵雨的级别。在中午之前就有可能会停了。
但是他又想到了昨晚写在记事本上的句子。
「像是在——抹杀着什麽的痕迹一样。」
脑海之中又有什麽一闪而过。
「像是在告诫着什麽一样。像是在劝导着什麽一样。」
告诫着自己这样的人不应走向那样的地方。
「你是……异常者吗?」
空灵没有任何生机的声音,仿佛魔咒一般围绕在谷澄月的脑海之中迟迟没有散去。
头又一次开始疼了。
所幸,谷澄心在这个时候回到了楼上。看到谷澄月站在打开了的窗户前发怔。开始生气地责怪起他来。
「好啦,哥哥你就是因为下雨天淋了雨才会感冒发高烧,现在还要吹冷风,是不想好了吗?再这样我不管你啦——」
「抱歉啊……想确认一下天气,就打开了窗户,没想到外面那麽冷了。」
「什麽确认天气啊,装得像是个气象学家一样,哼,哥哥的话可能真的有那个水准吧。好啦,快躺下,我都拿来冰袋了,你就好好当个乖宝宝给我安安静静地躺下吧。」
有什麽不对劲……
说不上来……
从醒来开始就有的感觉,愈加堆积起来,虽然还没有到会爆发的程度,但是却给了谷澄月极大的违和感。
自己的妹妹……是这样的人吗?是会说这样的话的人吗?
尽管如此,谷澄月还是遵照着她的话,安静地躺下。
谷澄心将冰袋用毛巾裹好,轻轻地撩起谷澄月的刘海,温柔地将裹好的冰袋放在了他的头上。
什麽啊……简直就是自己理想之中的妹妹嘛。
仔细看的话,妹妹谷澄心虽然还有些年幼,但是作为初中生来说,发育得非常好了。那粉neng的脸颊透露着未经风霜的青春年少,樱红的嘴唇在青涩和成熟的分界线上徘徊,在家里只穿了一套粉红se的睡衣,身t的线条若隐若现,此刻离谷澄月如此贴近,就显得非常撩人。
「什麽啊……不要直gg地盯着我看啊。我也是……我也是会帮哥哥做事的哦。」
谷澄月对在脑内作出了以上描写的自己感到深深的负罪感。
「抱歉……因为很久没有这麽仔细地看你了。」
「哥哥今天你好奇怪哦?为什麽要一直说抱歉呢?而且……我们不是天天能见面吗?」
奇怪……绝对有什麽出了差错。
「但是,你不是一整天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肯见我吗?」
「哥哥你在说哪里的姬啊。我可是有好好每天上学,有每天去咖啡屋?秀森,帮哥哥你做事的哦?哥哥你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呀,怎麽这些都不记得了?」
果然……这个妹妹从根本上就有什麽和自己认知中的妹妹不一样的地方。
自己的妹妹谷澄心是绝不会出房门一步,绝不会率直地和自己开玩笑的人。
自己的妹妹,是一个连学校都不愿意上,连自己的面都不愿意见的人。
很早就是这样了。
那麽,今天这样的,果然是异常事态。
不光是妹妹。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
「请来■■我……■■」
那脑内的低语像是老旧了的电视机发出的沙沙作响。
只是再也想不起是谁,是何时发出的求救声。
10月15日,上午10时10分,雨
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门口,突兀地出现了一位少nv。
没人看得见她是如何出现,仿佛是从无到有般地从门口跨入。
但是——仔细看的话,这位少nv她那可ai的学生式短发已经全部被雨打sh,她那藏青se的运动长袖外套和灰白se的条格长k也全部被雨所浸sh,衣服下她那身t匀称优美的线条显得若隐若现。
水滴从她的身上落下。
——这些水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些水滴在半空中立刻凝结为冰晶。然後安静地一点点崩溃,化为粉尘。
和她那小小的,雪花一样的发饰真是绝配。
安静地、悄悄地、一个人地、孤零零地,这就是她。
如果这是放学後的图书馆,坐满了人的图书馆。
如果他们都不抬头的话,那麽没有一个人会发现这位少nv。
「这样啊……这一次,也来了吗?」
季梦卿抬起头,注意到了少nv身边的异变。
少nv用苦涩的语调否认:
「不是这一次,是最後一次呢。」
少nv跨步,宛若缩地成寸一般地落脚在了季梦卿的身旁。
「啊……这种事情也做得到了呢。」
少nv回过身去,她那跨越的地面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是吗……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麽,你的异常深度。恐怕已经到了会被世界排斥的程度吧。」
少nv轻轻颔首。
「现在的我,恐怕连存在这里都靠的是澄月前辈和我在这里的羁绊,但是……那也很快就要消失了。世界会排斥所有达到4级的异常者。包括其存在理由,存在意义在内的一切存在理论,都会抹消掉其痕迹。这也是为什麽我们异常者都会寻求解脱的道路的原因……」
季梦卿刚想用手去r0u少nv的脑袋,却被少nv制止了。
「住手……不要看我的t表温度是正常的,只要有异物进入警戒范围,立刻会被冻结至绝对零度吧。现在……或许就连目录的使徒或是乌托邦的上位异能者来这里都会被我瞬杀吧……但是,好像没有那个时间了呢。」
仿佛电脑萤幕坏掉出现的暂时x扭曲一样,少nv的存在一瞬间稀薄了许多。
「本来的预定是在旧校舍执行所谓的自杀仪式,来躲过目录的追查的,但是,这样下去你似乎就要消失在这里了。」
「是吗……那■■■不要紧,■的目的■是那个。」
仿佛老旧电视机发出的沙沙声一般,少nv的话语说出来便变成了杂音没能让季梦卿听进去。
「最後一个问题,你的存在的意义……谷澄月,不去见他,真的好吗?」
「■■■,■■■■。」
少nv说出的话里季梦卿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但是,绝对能清楚的是。少nv对少年那坚定无b的心意。
「好了,我也该走了。最後的时间,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地渡过吧。」
短暂地使身姿变得和正常人一样的少nv,步伐飘然,宛若幽灵一般消失在了图书馆的门前。
「再见了……我的友人,theagi,柳世湘。」
10月15日下午3时40分,y
「叮咚……叮咚。」
没有人回应他们的门铃声。
「叮咚……叮咚。」
站在谷澄月家门口的人,是肖佳绪和一个有着一头淩乱短发的爽朗男生。他穿着一件看着很像篮球球服的红白t恤,拎着一篮水果。而肖佳绪则带着一个资料夹,看得出这两个人都是来看望谷澄月的。
「怎麽办?yan司同学?澄月同学他好像不在家里的样子?」
「怎麽可能不在家里嘛!班主任可是今天早上就在班会上说了他请病假啊。阿谷他的咖啡店今天也没有开业,肯定不可能在其他地方的。你看门也没有锁,我们就这样进去吧?」
「诶……?等等,yan司同学……!?」
可是不等肖佳绪阻拦,这个叫做yan司的男x就已经转动了门把手。
这个行动力很高的男同学叫做秦yan司。是谷澄月班级里最喜欢运动的家伙。
——会把他叫做家伙也是谷澄月和他关系良好的证明。
喜欢管闲事,像谷澄月今天这样为数不多的请假没来上学的日子就很适合他的出场。
谷澄月的家门打开了,却没有一个人来迎接这来看望他的两人。
「呐……yan司同学,果然我们就这样进去不好吧?」
不过肖佳绪的话音还未落,秦yan司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走进了谷澄月的家门。
「你看,谷澄月和他妹妹的鞋子还都摆在门口,果然他们没有出门。果然相信我才是正解啊。」
「但是……为什麽我们按了两次门铃都没有回应呢?」
肖佳绪不解地歪头,但是也轻声在门口说了一句「打扰了。」之後跟着进门。
一楼……客厅没有人。看上去很像谷澄月妹妹房间的房间也没有人。
当然肖佳绪有批评秦yan司偷看nv生的闺房很没有常识和教养。但是秦yan司却辩解说因为事先不知道那个房间是谷澄心的房间,不然的话肯定会避开。
毕竟因为他们两人谁也没有来过谷澄月的家。
「那麽就是在2楼了,但是啊佳绪,为什麽我们进来这麽久也没收到招呼呢?有点奇怪……」
「yan司同学……要奇怪就该在进来之前就奇怪了吧。」
谷澄月的家的二楼有三个单间。第一个单间,秦yan司推门进去没几秒钟就立刻退了出来。
「怎麽了吗……yan司同学?」
「我说啊……阿谷他的双亲不是遇难了麽,这间屋子似乎就是他们两人的灵堂呢。」
「是吗?」肖佳绪重新对着那间房间鞠躬,「……我们打搅了二位真是不好意思呢。」
第二间单间,是个一看就知道是书房的房间,里面的书架上堆积了许多书籍,从生物学、地理学、药剂学、人类学、心理学这种说得上来的学术x书籍到科幻、言情、推理以及诗歌文学、古文学,应该说是应有尽有了。
「没想到谷同学的家里有这麽多的藏书……粗略地数一下可能有快一千本了吧……也许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呢。怪不得谷同学他能做文艺部的部长,没有这麽渊博的学识是不行的吧。」
谷澄月的父母似乎都是学者。
这也是从谷澄月那里听来的,具t是研究什麽的并没有说过,从这间房间的藏书范围也不好判断。
「是吗?在我看来就都是书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嘛。但是,这间房间也不在,那麽应该就在下一间房间里了吧?」
关上了第二间房间的门的秦yan司一口断言。但是肖佳绪却觉得事情没有那麽简单。
「但是,如果谷同学真的在家的话,我们谈话那麽大声音……」
没等肖佳绪说完。第三间房间的门却先打开了。
冲出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左右大的nv生,她留着一头有些时髦的空气刘海短发,穿着粉红se的一套睡衣,大概只有到秦yan司心口那麽高。
「哥……诶……你们是谁?」
「是吗?你是谷澄月的妹妹吧?我们是谷澄月他班上的人,我叫肖佳绪,这位是秦yan司。怎麽……?难道说谷澄月同学他不在这里吗?」
「诶……我还想问你们从家门口进来有没有看到我哥哥呢,怎麽会是问我?」
「谷澄月同学他不在里面吗?」
「不在……不可能。哥哥他今天发高烧,应该是哪里都去不了的才对……」
「可是我们在你们的家里走过一遍都没能看见谷澄月同学……能麻烦你讲一下谷澄月同学是怎麽离开你视线的吗?」
没想到谷澄心脸红了起来,突然扭捏着,似乎在纠结到底该如何描述。
「这个……」
「啊……我知道了。」
肖佳绪带着一脸坏笑凑到了谷澄心的耳朵旁。
「是你在帮谷澄月同学做膝枕,然後途中睡着了,谷澄月同学恐怕就是那个时候不见的,所以才不好意思说吧?」
「诶……你是怎麽知道的……?」
「很简单呦,我们按了很久门铃却没人来回应,证明房子里的人可能睡着了,而你的睡k在大腿至膝盖的一片颜se较深,加上你说过谷澄月同学今天发高烧,从而可以判断是他的汗水染sh的。也就是说,谷澄月同学在之前在你的膝盖上做膝枕,而你途中睡着了,直到我们上到二楼才醒来,怎样,我没有说错吧,谷澄心同学?」
完全正解。一字不差。
谷澄心这才仔细观察起眼前这位紮着公主辫微微笑着的nv生。
不管是她刚好过肩的长发,或亦是她可ai的穿搭,不管是那可人的笑容,或亦是那笑颜所赠的酒窝,都是那麽的x1引人。
如果谷澄心是男生的话,她一定会一眼ai上眼前这个聪明的nv生。
为了表示想要和肖佳绪拉开距离,谷澄心稍稍後退了两步,不过这也使得肖佳绪他们能看清了房间内部的景象。
谷澄月真的不在这个房间里。
对b刚才肖佳绪他们走过的两个房间,这真是个极为简单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构成只有一张单人床以及一张靠着床的书桌,书桌上有些散乱地摆放着一些像是稿纸一样的纸张。
要说有什麽疑点的话……只有一扇打开了的窗。
这扇窗的位置在书桌的上面,是如果谷澄月站在那张书桌的上面的话正好可以从视窗跳下去程度的位置。
但是……谷澄月肯定不可能做出从自己的房间跳楼而下的举动吧?
怎麽想都不可能。没有那种非要跳下去的理由。
但是……这一瞬,肖佳绪似乎想到了别的什麽可能x。
是的……那是既可以不用吵醒在帮他做膝枕的妹妹,也可以避开来访的二人,更不用从视窗跳下的可能x。
与其说是可能x,更不如说成是唯一的可能。
那就是——
「澄心妹妹……这麽叫你可以吗?谷澄月同学看起来应该是在你睡着的时候去了便利店之类的地方吧。可能因为澄心妹妹的睡颜太可ai了所以他没忍心叫醒你。我和yan司同学都是来探望谷澄月同学的。这里是我帮他带来的今天上课讲到的复习资料,请你帮忙转交给谷澄月同学。」
「谢谢佳绪姐姐的夸奖……我会把这些转交给他的。」
肖佳绪的微笑可以迷惑她面前的所有人。虽然她给出的解释有些牵强,但是却很好地抓住了谷澄心的心理。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的话,或许就被她得逞了吧。
「我说呦,佳绪,怎麽想那都不可能吧,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看见了麽,门口可是摆放着两双鞋子啊。怎麽想阿谷都不可能在这种下过雨的天不穿鞋就出去吧?」
「…………」
肖佳绪维持着笑容转过头去看向了秦yan司。
只不过这个笑容很人觉得随时都有可能会崩溃。
「那边的大哥哥……是叫yan司吗……yan司哥哥,那你觉得我哥哥会在哪里?」
「我的脑筋肯定不如佳绪好的啦,但是,帮你找到哥哥这种简单的事情我还是能做的。你哥哥阿谷他估计就是发烧烧的意识模糊乱跑啦,我们附近找找肯定找得到的。」
秦yan司说到这份上,完美如肖佳绪不可能不帮着寻找。
——但是,那是不可能找到的。
肖佳绪在心里默默地想。
——因为……
——他已经不存在於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了。
y,分04时3午下,日51月10
仿佛从千米的高空坠落。
气喘不上来,心又仿佛悬在空中一般。
这样的感觉仿佛持续了数秒,又仿佛只有须臾般短暂。
周围起雾了。那是谷澄月曾经见识过的浓雾。
拥有着形态的,仿佛能用手握紧的,实在的烟雾。
「澄心……?」
触0着身t下方的东西。那还是自己所待过的地方,自己刚刚所在的地方,自己卧室的床。
但是,他却知道这又不是自己的床。因为这上面没有任何的温度,没有任何自己的味道,没有那个自己宠ai着的妹妹。
然後——他确实是在自己的房间。
这是既是自己房间,又不是自己房间的地方。
「哼,这里可没有你的妹妹。」
房门口的方向,站着一个披着黑紫se斗篷的人。
浓雾使得谷澄月看不清楚她的容颜,但是从声音却可以辨认。
她,就是昨日谷澄月接待的最後一位的客人。给谷澄月留下那一张意味不明的字条的客人。
「——对,就是这样,喊出我的名字吧,拥有月轮之名的人呦。」
——对。
——她就是。
「——占卜师宁。」
「我的真名是宁萤,组织dethefool,大阿卡纳的愚者的卡片所代表的人物,并且是——异常者。」
她用冰冷的语调诉说着谷澄月所完全不理解的事。
只见她轻轻将斗篷卸下。那斗篷之下的是——
宛若紫水晶般耀眼的,结晶化的长发。
「我的真名是宁萤,组织dethefool,大阿卡纳的愚者的卡片所代表的人物,并且是——异常者。」
只见她轻轻将斗篷卸下。那斗篷之下的是——
深紫se的长发以及宛若紫水晶般耀眼的,结晶化的发尾。
那仿佛是不存在於世界的se彩,不存在於世界任何一个角落的结晶物质,不存在於元素周期表上的任何一行一列。只存在于这个现实与异常交界之处的禁忌之物。
但是,谷澄月不知为何理解了。
因为这就是——异常者的证明。
「真美。用斗篷遮起来太可惜了。」
「哼嗯,用这种话讨好我也没有用哦。」
「这可不是恭维哦。我是真心觉得很美。有着这麽美的头发却……」
甯萤将那斗篷重新披上。冷冷地出声打断了谷澄月的话。
「无聊的恭维到此为止了,拥有月轮之名的人呦。我只对你的异常,只对你的咖啡感兴趣,你那无聊的漂亮话,我一点都不想听。」
「那麽……拥有愚者之名的你,又是为了什麽出现在我的面前?」
谷澄月稍稍改变了一下对待宁萤的说话策略。
既然对方看起来有那麽一点中二的话……那就用同样程度的中二回应她。
想必这样子g0u通起来应该不会有什麽问题吧?
「是吗……我还以为你的话会更晚觉醒呢。是吗……theoon呦。我的同志。同为里二十二人的我,欢迎你的回归。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你的话应该早已想到了吧?」
不……看来问题很大。
theoon看起来指的是自己。
而里二十二人又是什麽?
嗯……如果结合之前她说的——组织de的话,那麽这应该是一个组织的名称。
嘛,先不管这个组织是否是真实存在的,首先好像她已经谷澄月他当做组织的一员了。
但是她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回想一下她留给自己的字条吧。
「看到这些话的你,你的游戏正式开始了呢。一定要达到,你最终期望的那个结局。
不然的话,我等便只会在这泡沫的永恒里si去,再si去,最终迎来疯狂吧。」
从字面意思理解完全不能明白她想说的是什麽。
但是这里却可以套用。
「是啊,愚者,你是来指引我到达那个我所期望的结局的吧。」
「哼哼哼,正是如此。这里是真实之表与虚假之里的交界线,这里是现实与异常的融合点,所以我等异常者会在此集合。所以你来到这里,我在这里等待你也是必然。为了修正这个世界已经成为lost的过去,为了挽救那已经成为lost的某人,你必须要借助我的力量。」
谷澄月用眼睛的余光确认了周围的环境。
没错。这里确实是自己的房间。但是结合刚才感受到的氛围,这里又不是自己的房间。结合宁萤的话判断为「只有异常者能到达的和现实无限接近的空间」为好吗?
可恶,觉得自己理解要得满分了。
可是lost又是什麽?修正世界又要怎麽做?
谷澄月的眼睛突然间一阵刺痛,使得他不由得弯下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顺势表演不就行了吗?
「唔……异常者的觉醒还不完全吗?抱歉……愚者,lost尚且不在我的记忆范围里。」
感觉视线一阵摇晃。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是吗……你的异常深度还不稳定呐。但是就是这样不稳定的数值才不会被世界所排斥。真是没办法,就让我来简单地解释一下lost这个重要的概念吧。」
lost这个概念是只在异常者,只在里二十二人的组织内使用的名词。
这个名词的中文译名可以是特异点,也可以是失落点。
「试想一下,如果一件事情很重要,但是它却变得没有发生过了,这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这应该已经不仅仅是蝴蝶效应那麽简单了。如果微小的蝴蝶效应引起的是龙卷风的话,如此重要的变化恐怕会引起天翻地覆般的改变。」
「是的,那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就是——世界线的变动。」
令谷澄月惊讶的是这里会引入世界线这一个概念。而不是简单地描述未来。
宁萤在阐述这一概念的时候地毫不在意让谷澄月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说到底,异常者究竟是什麽?
宁萤似乎把自己也当做了异常者,但是自己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异常?
但是这种对刚才的对话做出根本x地否认的问题谷澄月绝对不会问。
只好继续地听下去。
「世界线的变动带来的结果不是个ta变成了个tc这麽简单。也不一定会有a国发生了zb1an变成了c国那麽严重。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过去】a变成【未来】c由直路变成了【过去】a到【现在】b的弯路再到【未来】c这样……唔,这麽解释听得懂麽?」
「你想说的是……世界线的收束,这样的事情吗?」
同一事件的可能x有无数种,但是,它的结果就只有一种,这便是世界线的收束理论的概要。
为了写作,粗略了解过量子力学等现代科学的谷澄月能够完全明白宁萤的话。
但是,她的话才刚刚开始。
「是的,我们异常者,某种意义也是观测者,保有其他世界线上的si亡时的记忆才会被我们认可为异常者,你也是,我也是。但是,因为我们异常者的存在,未来可以得到选择,世界线的收束规则就会遭到破坏,世界为了避免我们做出这样的改变收束结果的选择,会出动一种叫做修复力的东西……其结果就是。」
「lost……吗?」
「正解。修复力会使得我们所有异常者面临消灭的结局。这个消灭不是si亡,而是从过去的消灭。所以,我们所有异常者都不得不对这个现象进行对抗。而一但lost完成,其人的全部存在将会被完全抹消。包括我们异常者的记忆。」
宁萤说到了这个份上,谷澄月才想起。想起自己那在旧校舍楼下被枪决的记忆。想起自己在下层区区被那天蓝se长发的少nv手刃的记忆。
但是……却没能想起那个人。
那个应该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那个人。
即兴表演已经结束。接下来的都是正戏。
「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和世界对抗,还有……要拯救已经成为lost的那某一个人。」
「是的,组织de:theoon,看起来你终於想起来了呢。我们里二十二人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但是,如何知道发生了lost呢?按照修复力的理论的话,我们不是应该不知情的情况被逐个消灭吗?」
「哼,你忘记了吗?我,大阿卡纳的愚者的卡片所代表的人物,thefool的能力。」
只见宁萤在空中轻点手指,在她的面前随即就出现了一个二十二等分的圆。
许多被等分的区域都有苍蓝的火焰燃烧着。谷澄月粗略地数了数,大约有十三个那麽多。
「这个罗盘便是我等里二十二人存在的所在,我等里二十二人生命铭刻的所在。苍蓝火焰燃起则存在尚且还健在,也就是说,我们将要拯救的lost足足有9个那麽多。」
thefool。愚者之卡。
一切的开端。或者一切的终结。
预示着某一段崭新的物语将要开启。
这是——找回少nv的存在理论的物语。
10月16日淩晨4时20分。
谷澄月从浅浅的睡眠中醒来。
额头的热度已经完全褪去,但是窗外悉娑的雨声仿佛依旧暗示着什麽。
但是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到妹妹,谷澄心正趴在自己的床前打着瞌睡。
从宁萤所说的异常者才能到达的虚空境界之中脱出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
但是那时候还是被妹妹和肖佳绪她们b问个不停。
到底去哪里了呀?谷澄月怎麽可能说出一个连自己都不确定的答案。
所幸的是,秦yan司及时来解围了。
「我就说嘛,肯定是脑子烧坏了乱跑出去啦。你们也不要瞎担心啦,让他好好躺着就是。」
「是啊是啊。」谷澄月看着两位似乎正在气头上的nv生,弱势地附和着。
「真是拿你没办法呐,哥哥。」
但是,尽管这样,谷澄心也还是坚持陪在了谷澄月的身边。
也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嘛……如果自己的妹妹真的是这样的话,即使是失去一份缘也值得——吗?
想到这个的谷澄月心里一阵失落。
这个世界线上的自己显然已经忘记了那个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人。
不……也许不是忘记,甚至可能根本没有遇到过她。
但是宁萤、愚者这麽说过。
「世界会清理有关lost的记忆那是当然。但是我们异常者却还是特例。尽管记忆也会被清除,但是如果找到积累下羁绊的场所的话,就有可能想起那些曾经可能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
羁绊……场所……但是应该还是缺乏一点东西。
谷澄月悄悄地小心翼翼地下床,不惊扰到谷澄心,坐到了他的写字台上。
羁绊+场所+?=回想起来
列出了这样的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