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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白叹息道:“可惜了,要不然明年清明说不准还能够去给你上香。”
“你到底是谁!你这人有没有点礼貌?是不是秦知锦那个死丫头找你来的?我告诉你,你最好快点把电话递过去给她,要不然她在医院做的那些事情,就别想让我压着了!”
陈女士:“老娘辛辛苦苦将她拉扯那么大?她这是在做什么?跟我宣战吗?家也不会,电话也不接,还把父母的电话给拉黑!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个不孝子吗?”
“有本事你就死外面!把我们这些年供养你的钱都还回来!”
夏时白轻呵一声,“多少钱啊?我全部换成冥币烧给你们好了。她一个成年人,爱去哪去哪,你作为父母,监护人的义务早就过了,怎么还在这里耍这个派头?”
“这么爱耍,反正听你声音中气十足,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干脆两老口琢磨琢磨再生个一儿半女,免得出现雏鸟离巢的应激反应。”夏时白憋着脏话,直接挂断掉那通电话。
夏时白干脆利落地点进去通讯记录,发现方才那通电话的备注是秦望,很快就明白,秦望估计是被人设计吃了鸿门宴。
这通电话估计也是受迫打的。
夏时白将手机关机揣在口袋里,这会儿才能好好站在秦知锦面前看她的神情。
除了麻木与迟钝,秦知锦连伤心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她就像是被抽干的枯井,一丝泉水都打不上来。
夜晚的冷风吹拂。
秦知锦才发现书上说的是真的,人在过度悲伤的时候,会手止不住的轻颤,体温低到大脑开始有危险意识,一切的情绪都变成明显的身体反应——抽搐、恶心和眩晕。
没有哭泣。
因为当眼泪落下的那瞬间,就是衣架高高扬起落在她身上的时刻。
可是这一次,从高出落下来的不是衣架,而是带着馨香,能够帮忙遮挡住寒夜冷风的温暖怀抱。
夏时白是孤儿,却也在孤儿院里面听过一些育儿老师说那些精神上摧残孩子的父母。
他们把孩子当成所有物。物品没有灵魂,没有思考的能力。一辈子只需要听从他们的命令。
一旦孩子表现出违抗,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为什么,而是她在挑衅我,挑衅我的权威,挑衅我的地位。
夏时白以前很难明白老师们讨论后的叹息,直到她长大,接触人的范围从哪个狭小的孤儿院扩张到不同的公司、不同的群体。
才知道家庭烙印刻在每个人最深的记忆里——怎么逃跑,都没办法逃脱。少有幸者,存活在记忆之外,将以前的自己锁在玻璃罐里面,完全切割;而大部分痛苦的人,究其一生都在强权父母的掌控之下,麻木地祈祷着死亡的到来。
安慰的话显得单薄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