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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内熙来攘往,顾盼不紧不慢跟在亡心身後,视线聚焦在他的背影上,尾摆几枝绣梅,如灵如生地轻舞,他出神地望着,眸光闪逝过一刹的黯淡,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他们就这麽走着,煦日当好,风吻眉梢,如此静好光y,顾盼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然而,他浸盈的思绪尚未捋清,对街一道颀长的身影毫无防备地撞入他的眼帘。一见此人,他顿时瞠大双眼,暂顾不上什麽礼数,一把拽过亡心,慌不迭道:「你先在这等我一下,我想起刚刚脂粉摊的摊主没找我钱呢!别走远,我速速就回。」话甫落,便匆匆往那人的方向窜去,徒留亡心一人愕然在原地。

顾盼飞快地迈步上前,敏捷地抓住那人臂膀,稳稳扣着,语气森寒,「你跟着我们,究竟想g什麽?」

那人一身黑装,乍看之下,身形及样貌皆与顾盼有几分相像,他居高临下睨着他,轻蔑哂笑,「明知故问,且该是我问你吧,方才,为何阻我?」

「我只不过是唤他一声罢了。」

听着他不屑的口吻,顾晚危险地虚眯起眼,内心的怒火瞬间窜起,「你怎麽到现在还向着他?我以兄长的名义好心提醒你,离他远点,否则,我不知道你会看见他怎麽样的惨状!」

顾盼眼里迸发冷光,声调陡降了几分,「这事与你何g?」

「与我何g?」顾晚轻佻地笑了,「顾盼,你可别忘了那位对我们家做了什麽样的事情啊!」

「顾晚!」顾盼一字一句吼得清晰,攥着拳,银牙咬碎道:「我再说一次,我与谁来往,你管不着!」

「你可别告诉我你还喜欢他!」顾晚敛起笑容,眸底映满了ch11u0的恨意,他单手拧起他x前的衣襟,厉声咆哮:「顾盼,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更是我的!」

顾晚一语道破,直截而毫不掩饰。顾盼呼x1骤然一窒,心脏像是被人无情揪紧,倏忽生疼。

他动了动唇,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如鲠在喉,桀骜隽秀的脸上甚至有了一丝茫然。

高张的烈焰顿时敛熄。

「怎麽不说话了?」

「他当时是为了救我??而且他、他什麽也不记得了??」顾盼语未毕,便猛地被使劲向後一推,踉跄几步,狼狈地跌坐到了地上。

「他不记得,但我一辈子都会记着!」顾晚怒极反笑,双眼布满了怒张狠戾的血丝,如鹰隼狩猎那般盯迫着猎物,y鸷至极,「顾盼,你也给我记清楚了,父之雠,弗与共戴天!」

顾盼反抗似地攥紧双拳,手臂上的青筋纷纷暴涨,指间骨节被自己掐得发紫,隐隐约约传来尖锐的痛楚,然而他已无暇顾及,再疼,也b不上那颗被拉扯得破碎的心。

「反正你再怎麽护他也是徒劳,我已发函警告他们家族,限他们七日之内将人带到我这儿来,若是不从,我便会直接屠了他们门户。让他在外地修行躲了一年,也够久了!」

「你!」顾晚心头一紧,几乎是在同时之间,忽地明白了亡心说要赶回家族的原因。

若是真让亡心回去了??那麽他可能??

「顾公子。」两人对峙之际,一道温润的嗓音自顾盼身後传来,如一绺春风轻抚湖潭的皱痕,在顾盼心中掀起一b0b0danyan的涟漪。

却也格外突兀。

「亡心?」顾盼惊愕地抬首,「你都听到了?」

他没回话,只是迳直伸出手,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默然片刻後,他才问道:「你们说的,可皆当真?」

「我——」

「顾盼!你存心找si吗!」顾晚似是见不得亡心任何一眼,眼里迸发出杀戮之气,「你还敢当着我的面同他说话,怕是不要命了吧!」

顾盼一见到亡心,这才堪堪压下心里的怒火。他冷冷瞥向顾晚,语气透出凛凛杀气:「若是他有一点事,我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未待兄长回答,便毫不犹豫地执起亡心的手,温柔道了声:「亡公子,失礼了。」

他不管不顾地拉着他快步离去,趋行了许久,见顾晚没有要追上的意思,终於缓下脚步,在一间酒馆前歇息。

两人喘着气,亡心迟疑了下,终是忍不住出声:「顾公子,可以??放手了麽?」

顾盼置若罔闻,反而轻轻一拉,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

「??顾公子?」

「对不起,算我求你了,让我??让我抱抱你。」顾盼在他耳际低声道,极力压抑的语气蕴藏着呼之yu出的情感,就算再傻,任谁也都听得出来。

亡心僵直着身t,双手愣愣地搁在空中,顾盼的气息近在耳侧,越发深重。

他到底也不忍心将他推开。

顾盼过了半晌才撤手,望向他,故作若无其事地浅浅g唇。

「顾公子??」

「嗯?」

亡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好半天後摇了摇头,垂下眼睫,还是没有过问。

「没事,我们赶紧进去吧。」

两人相偕进到馆内,在店小二的招呼下入座,却是相顾无言。静默良久,亡心叹了口气,率先出声:「我能否问你几个问题?」

顾盼略显迟疑地颔首,沉沉嗯了声。

「我在此之前便认识你了?」

「是。」

「我是否,曾与你家族有什麽过节?」

「??是。」

「那,第三个问题。」亡心顿了顿,垂睫掩住了自己的眼,「你说喜欢我??这又是何故?」

亡心的声音极其平静,彷佛事不关己,看得顾盼隐隐有些痛心。

「我??」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知道,亦不能。

他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对不起,失陪一下。」

他敛下眼,站起身,飞快地离开座位,他到柜台要了两壶最烈的酒,回首望了一眼亡心挺拔窄瘦的背影,泪水在此刻猝不及防地落下。

一年了。

仅经一年,亡心又变得不一样了。

他更成熟、更稳重,连剑法也jg进了许多,待人温和中带着一gu恰到好处的距离,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

——他却再认不得他了。

年少时期,顾盼因顽皮被家中送来山中一家师门陶冶x情,而因为无人不知顾家的地位崇高,孩子们深怕招惹到了这位小公子,会被顾家灭得片甲不留,故而都不敢主动找他攀谈。

自小即是如此,家里人各有各的活要忙,没什麽人有空闲搭理他,即使是到外头晃悠,也依然没人和他做朋友,久而久之,自己除了跑到村里的荷花池边画花、练剑,什麽也做不了。

兴许正是孤独惯了,才会想耍些小技俩引起别人注意,然而却未曾料到会被扔到这穷乡僻壤来。

有一回,顾盼从师门偷跑出去,看到後山里的荷花池都委屈地哭了,兜来转去,却还是束手无策,只能一个人乾坐在小池塘边,红着眼眶不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拿着丝绢的手猝不及防地伸到了他的眼前,顾盼惊愕地抬起了头,只见一位少年腼腆地笑道:「我叫亡心,这条丝绢送你吧。别难过了,顾公子,我也想家,所以偷溜出来看荷花,但再不走师父就要罚我们抄书啦!」

眼前的少年郎眸里似蓄满了熠熠光辉,顾盼望着他的眼,刹那间竟是险些耽溺其中。直至亡心小心翼翼地替他拭去眼角的泪,他才堪堪回过神来。

「我们走吧!」亡心把绢子塞进他怀里,拉着他的手,让他借力站了起来。

顾盼心头莫名漾起了一gu温热,低下头,看着他们交叠的手,他几乎是下意识吐出了这句话:「我、我也想??像你一样??」

亡心闻声,不解地看了看他,「嗯?」

顾盼低着头,耳根却微微红了,「像你一样,眼里有光??」

亡心愣了一下,见他这副羞赧的模样,没忍住笑了起来。

「好,那我们约定好了,以後,要永远在眼中为对方留一丝光芒。」

哪怕听上去只像是小孩子作乐时的一句玩笑话,甚至有点不适时宜,然而两人都知道,於他们而言,这正是最纯粹的、交心的诺言。

他俩初见时便相谈甚欢,发现对方和自己同乡,也皆是热ai习武之人,故而不消多长时日,两人近乎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乃至师父见他们皆是练武奇才,且顾盼也没什麽朋友,便一直让他们做同桌、住一间房。

顾盼始终觉得那只不过是知己情深,孰料日子翻篇而过,两人双双步入束发之年。师门之中,却忽然传来了亡心不久後要随家族远行的消息。

起初得知时,顾盼总是笑着和亡心打趣,让他不要忘了自己,两人还约好日後要一起闯荡江湖、经世济民。然而,往往夜深了,他才会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竟心疼得难以入眠,甚至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麽。好不容易睡去,醒来後却又发现枕上被自己的泪浸sh了一大片,只有在和亡心相处的时候,他才有办法再次扬起往昔的笑容。

可那样的笑容之下,掺杂的是无人知晓的苦涩。

又一段时日过去,亡心收拾回家的那天终究还是到来。

顾盼在荷花池畔与他道别,亡心给了顾盼一个拥抱,温和的、厚实的,承载了所有临别前的离情与不舍。

两人身子紧紧相贴,听着亡心强而有力的心跳声,顾盼在自己逐渐纷乱的躁动中,一点一滴,终於知晓这一直以来的悸动是从何而来。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顾盼紧拥着亡心不放,伏在他耳边哽咽道:「先生说??他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亡心觉察到了自己肩上的sh润,也依旧任由着他搂着,只是抬手r0u了r0u他的发顶,「嗯?你给我说说怎麽了。」

「你走了,就没人能制住大魔头了。」

「有魔头兄长,所谓一物降一物,师父怕什麽?」亡心话落,正要推开他,不料顾盼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大喊出声:「等等!」

亡心轻哂,「顾公子还有何贵g?」

「我??我??」顾盼很害怕,这自小无法无天的少年,第一次,真真切切t会到了何谓恐惧。

他不知道该不该向亡心表露自己的心意,毕竟,男人心悦於男人,怎会为世俗所接受?可自己的心正呐喊着、奔腾着,恨不得能吻上那白里透红的脸庞、那润着水se的薄唇……

亡心趁顾盼出神时将他一把推开,顾盼因恐惧与难过而面se苍白,亡心当他只是错愕,强忍住笑意,目光扫过四周,趁他不备,猝不及防地往他唇上啄了一下。

沉稳而surenyu醉的嗓音在耳畔化开:「你什麽你?」

顾盼傻了,彻彻底底地傻了。

亡心望了一眼顾盼,笑出了声,「你可知为何我们第一次见时我会在这里?」

顾盼甫从一惊一乍的情绪中反应过来,便听闻亡心如此问道,他虽不明所以,却如实回答:「什麽?难道不是因为想家乡的荷花池,跑来这怀念吗?」

家乡的荷花池是有名的,所以当顾盼得知亡心和自己同乡时,自然而然地认为他也是因为想念才到这儿来的。

亡心扬了扬嘴角,拉着顾盼坐下,道:「其实除了荷花池,事实上,我是跟着救过我的人出来的。」

他顿了顿,「在家乡的那段日子,每天傍晚休息的时候,我喜欢躲在荷花池畔的草丛里发愣,看着西下的红日,享受短暂的宁静和惬意。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当我回家时我总能在泥地上看到一朵一朵的牡丹、荷花、茶花……应有尽有,画技jg细得让我讶异,不禁纳闷是何人所为。」

顾盼微微吃惊,除了自己,还有谁会在荷花池旁画花?

亡心自顾自地说下去:「某天,我出於好奇,又刚好那日下午先生有事没来,我便趁下午出来看看是谁画了这一地的花,最後见到一个蓝衣公子,拿着树枝在荷花池边画了起来,待那公子走後,我上前一看,是枝梅花。」

高节而孤傲,坚忍而不拔。

顾盼记得自己就画过一次梅花,因为他觉得梅花和自己特别像,寂寥地在冬天绽放,野yan而萧索。

「後来,我每日的午休也会到那池畔等那公子的身影,我发现他除了画花,还会练剑。红柄的长剑,在他的手中被舞得生风,那时的我,被少年的气势折服,便请父亲教我武功和s箭,那是我父亲的绝活。」亡心说着就ch0u出了顾盼背着的配剑,明yan的红se剑柄在夜se中特别夺目,亡心把玩了一阵,又喃喃道:「我的命还是那蓝衣少年救的呢……」

听他这麽一说,顾盼忆起自己曾经在荷花池旁救过一个被毒蛇咬伤的少年,当时他不顾一切替那少年x1出伤处的毒ye,接着背起他去找大夫,还替他付清了帐。那日因为晚归,他被父亲责罚不准再到荷花池边玩,直到上了山也再无出现在那里。

思及此,顾盼不住拽起亡心的袖子一瞧,果不其然,瞧见了腕上划着一道略淡的疤,他缓缓抬眼,愣愣地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的男孩,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亡心眸里尽是深情,他缓了缓,接续着道:「那之後,我每天等,却再也等不到舞剑的蓝衣少年,也看不到泥地里的花了。那日你背我之时,我看见了你那剑柄上刻着你的姓名,到了这里以後,我才从你的名、你的剑等东西上知道真的是你。我早就心悦於你,但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你的心意,然而今日,我是真的忍不住了??」亡心的神情添上了一丝落寞,又继续道:「所以说,方才你为何不放手,幸好,我们今日一别,大概许久不会再见了,你要??唔!」

不及他说完,顾盼往前跨了一步,只手擎住他的下颔,就着他的唇不由分说吻了上去,将他的余音悉数堵回嘴里。亡心刹那间惊诧地瞠大眼,什麽依依离情顿时烟消云散,脑子里只余下一片空白。

顾盼浑身上下挟带着满满的少年气,尽管吻得有些笨拙,却是十足温柔,他细细摩挲着他的唇瓣,一寸一寸地轻轻碾压,所及之处如凉水掠夺,迫切而不急躁,蜿蜒挹注进了心脏的那抹柔软,连着神经都敏感了起来。

他另一手悄然抚上亡心的背脊,将少年压进自己的怀里,一瞬间热气扑腾上来,亡心的思绪彷佛被赫然ch0u空,直到顾盼在他唇上噬咬了一口,他下意识地闷哼一声,勉强回过神来。

斜yan烁烁,灿亮金辉洒满了池畔,两人额抵着额,躯t之间毫无间隙,连彼此吐呐的气息都能乱了心序。

顾盼睁眼望着他,眸底深处清明而炽烈。

将落未落的骄yan悬在亡心身後,不只眼睛,他整个人都笼罩着光。

彷佛他本就因光而生。

「亡心。」顾盼低低唤了一声。

「嗯。」

「你说,你心悦我,可有半分虚假?」默了几秒,搭在亡心後腰上的手指紧了紧,他又道:「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是不会让你走了。」

「我从不撒谎,尤其是对你。」亡心覆上那只搁在自己脸庞的手,托在掌中,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触他的掌心,一笔一画,情真意挚地写下了一个「心」字。

「我的人,和我的心,现在都是你的了,你说,我还走麽?」

顾盼闻言,心里的那根弦犹如被狠狠弹拨了一把,一波秋水在心底轰然化开,牵动着丝丝涟漪,一圈一圈,余韵至si未休。

他捧着亡心颊侧,倾身再度贴上他的唇,和上一回的似水柔情不同,这次更多的是激烈、狂喜,和那点掩藏不住年少心动。

似是滔天波澜、撼地震荡。

他将亡心压在一旁的小茅舍外边儿的墙上,把他围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顾盼试探x地伸出舌尖,在紧贴着的两瓣上描摹了一个圈,亡心浑身颤栗了下,微微启唇,他的舌就灵巧地探了进来。

并非如兽入侵,而是好似初访幽暗之地,那样隐隐带着小心翼翼,他在他的嘴里寻索着,尖端一挑,两人的舌轻轻交碰的瞬间,便缱绻悱恻到了一块儿。

唇舌交缠,腻甜的津ye瞬着缝隙g拉起一道绵长的银丝,看上去既暧昧又旖旎。亡心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shsh漉漉的,顾盼晃眼瞅见,心里蓦地软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扯开亡心束在腰间的系带,包裹紧实的外衣倏地敞了开来,露出里面单薄的亵衣,少年削瘦的肩胛与腰际绵延成俐落的线条,影影绰绰,顾盼轻柔抚触着,直教他ai不释手。

他的吻随之缓缓地下移,一举一动透着细腻与温婉,从下颚、脖颈,途经锁骨与x膛,一路像是埋下粒粒火苗,遍野为种,遍地生花。

最後一顿,落在了他的心口上。

明明还隔着一层衣物,他却能清晰感受到亡心好似灼烧的t温,以及那埋藏在肌骨之下,是如何剧烈躁动的心脏,随情鼓噪,恣意疯长。

亡心一手扶在顾盼肩头,另一手cha进了他的发间,五指紧紧箍着他的後脑,微微撕扯,像是为aiyu所囚,极力克制却又情动不已。

顾盼垂下首,将脸埋进了亡心的肩颈,细细吮吻,亡心不可自制地仰起头,薄唇微张喘息着,喉间抑制不住x感而破碎的低y,向来清秀的面容,也染上了以往少有的迷离与空蒙。

「顾盼??」亡心眯着眼,软软糊糊唤了一声,顾盼抬眸凝睇着他,眼尾带cha0,目光沉炽,浓烈的情意在他的眸底不停翻搅,如浪花蚀礁,一下一下侵吞着他的心,载浮载沉,却是情愿之至。

那是顾盼至si不渝的信仰,在明眸里熠熠生辉。

不待亡心退开,顾盼修长的手臂掠过膝弯,毫不费力将他一把抄起,抱在怀里,亡心脚底倏地虚空,顿时诧异地惊呼出声,眸梢如秋波点掠,胭脂点珠,烧起一片羞涩的红。微倾着,半身瘫在顾盼身上,他双手紧紧扒着顾盼的肩不放,心下一阵赧然。

顾盼见亡心半羞半恼地瞪着自己,憋了半晌,还是憋出了一声笑,亡心不满地努起嘴,伸手弹了一下他的眉心,语气饱含哀怨。

「笑什麽?」

「没什麽。」顾盼指腹抹过他噘起的唇,「笑你可ai。」

随後他g起亡心的下颚,将怀里的少年抵在墙上,抬起头,沾润水泽的唇将之噙住,如叠嶂往复,靉靆轻拂,映着夏日,在万丈光芒的见证下,他们复而缠绵相吻。

直到彼此乱了呼x1,顾盼将他放回地上,缓缓睁眸,退开,视线再一次与亡心相撞。

仅是一眼,自此永栖眸底深处。

两人眉间含笑,无需多言,所有情意却都能传达。

我ai你。

倾心如水,尽化绕指柔。

不用任何承诺与誓言,只消一颗心,我将竭尽一生,都奉献予你。

只要你永远记得,我很ai你。

也将永远ai你。

「来,客倌,您的酒好啦!」小二备好东西放上台面,朝着顾盼扬声道,见他许久都没有反应,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啊?客倌?您没事吧?」

顾盼回魂,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抬袖抹去脸上的泪,摆手笑道:「没事没事,谢谢。」

他端着酒走到店内一隅,握着袖内的某样东西,好不容易消停的泪水又一次滚落。

攥紧拳,他的心疼得彷佛绞成了一团。

今日,是他们经久以来首回见的面,兴许,亦是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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