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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异两心苑中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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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穆言再次睁眼,已经回到住舍。

仰视房梁,开始回忆在洞中的零碎片段,依稀记得当赤眼猪妖靠近刹那,眼前莫名陷入一片黑暗,醒来又得知妖兽已经死亡。

大难不死,尚且庆幸。冷穆言抬手轻抚贴于胸前的铜牌,细声道:“谢谢你,爹。”

话还未落,砊虺突然一副悠哉语气道:“呵呵,你小子应该感恩于吾。”

冷穆言恼火中生出一丝怀疑:“你这话什么意思?”

砊虺轻笑道:“可是吾掸掉那只虫子。”

简短话语犹如雷惊,冷穆言浑身猛地一抖,震怒道:“你竟可以随意操控我的身体!你这该死的妖邪,我迟早要让你魂飞魄散!”

怒火之中连声恨骂,内心却更为忌惮,担心驱赶方法还没找到,妖怪提前鸠占鹊巢。愤恨与无奈纠缠在心口,堵成一团乱麻。

自顾愤懑时,房门吱呀打开一条缝。

冷穆言猜想是丁南前来探望,快速收起愤恨表情,侧头向门口一瞧,马上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门外投进来的阴影是个女子。

是谁?冷穆言即刻闭眼躺平,详装仍在昏迷。

来者轻手轻脚靠近床边,随后站定,投下两道强烈又气愤的视线。静观片晌,响起一句质问:“你是不是吞了那只赤眼猪妖的元神!”

这声音曾听过,是云乂。冷穆言不禁奇怪,她来做什么?而且这句问话,像是藏了不少事情。

继续装作昏睡,听后面还有何内容。

问句道出无人吭声,云乂眉头挑起,并指点在榻上人内心,借由灵力一探,哼道果不其然。收回手,忽然俯身压下,缓缓靠近。

冷穆言嗅到清甜暗香由远及近,脸颊不由生起一丝红意,想挪开又不敢动,感温软气息贴于耳侧,喃喃低语:“砊虺,你若要恢复力量,可要时刻想着一点,你已不是无坚不摧的应龙之身,这具人类身躯能承纳多少灵力,还要看宿主。”

话音落地,平复的内心又是惊地一颤。

体内的妖物竟是一条应龙的元神!而女孩早就知晓他的存在!她是如何知道的?她又与这个元神有何关系?她究竟是何人?

简短几句带出的隐藏信息,震惊程度不啻于知晓身躯被外物操控,自己正满腹疑惑,突然手臂不受自身控制抬起,抓向床边来者。

云乂警觉有东西袭击,下意识反手钳住伸出手腕,扣住脉门,顺势瞧向平躺的人,不由惊道:“你装睡!”

冷穆言同样惊瞪双眼,对视上方深蓝双眸。方才的举动显然是体内应龙在搞鬼,被迫让女孩发现自己在偷听。

启唇未说只字,云乂抢先一步捂住对方的嘴,俯身压近道:“明天午时到兽苑来,不要跟其他人多说半字。”

说罢快速一点眉心,强行让他再次昏睡。

冷穆言昏迷没半刻钟,房门再次被推开,从外探进一个欢脱身影,头上缠着一圈绷带。

“咦?云乂你来冷穆言的房间里做什么?”乐天好奇发问,手中端着从医舍拿来的替换伤药。

云乂暗斜眼榻上人,摊手故作无奈道:“当然是来看看你们几个伤势如何啦,我是兽苑的管理者,你们在里面出了事,我自然也有责任。”

“原来你说的‘苑长’指的是看管兽苑啊,没想到你岁数不大,倒是很有能力嘛。”乐天哈哈笑着放下伤药,没多想话外内容,关切望熟睡中的玩伴,低声道,“他还没醒?”

“嗯……对,还没醒,看来受伤不轻。”云乂胡乱应付句,转口将话题引到对面身上,“你倒是醒得蛮快,这么会儿功夫就能给他们送药。”

“我打小恢复力就强,这点伤睡一会儿就不觉难受了。”乐天得意一拍胸脯,又道,“咱们也快出去吧,别打扰他休息。”

不再多言,轻声退去,房内又恢复寂静。

翌日,鸡鸣破晓,冷穆言昏昏沉沉坐起,脑中回绕女孩留下的那句话。

“明天午时到兽苑来,不要跟其他人多说半字。”

她究竟隐藏哪些事,又是意欲何为,今日定要问个清楚!

三个少年外伤未愈,丁南调整了预先教学内容,推迟活动多的修习,讲解灵怪妖兽的基础知识。

“翻至的发生了,不狗血”

“男女主一点也不甜”

“本来有个点突然有兴趣,结果没下文”

云乂打断:停!为啥男女主一定要甜?认真搞事业不香么?

导演:作为一个合格的剧组导演,要懂得向资本和流量能屈能伸嘛。再说我们是言情剧,需要你们向观众撒糖,这是言情剧的必须要素,你看那些旋转神情对视的场面,谁看了不是直呼“好甜”。

云乂又一招法术爆破:我就看不懂那些转圈的西皮,打怪的时候对视撒糖?人早死成渣了!再说对面不攻击?

导演:你不懂,这叫时间相对静止定律,在这个时间里主角会获得“无视攻击buff”。眼神疯狂示意白朔白朔,作为她的监护者管管她。

白朔:她说得没毛病,打架就认真打,我最讨厌搞花里胡哨的东西。一记眼神飞刀而且我非常反对他俩撒糖!

乐天指着网友评论:那句评论,他们都没看懂开头死的是冷叔吗?不难懂吧。

冷穆言:大家都想看解压爽剧,可我们是一个慢热剧,砊虺的自爆翻转都在后面,前面不做好铺垫后面不就讲不通了。

尹长风:这确实是一大弱势,但平心而论,前面的铺垫有些隐晦。

砊虺:吾认为剧本对吾的挖掘点不够深。

丁南:如果我前面不遇到乐天,后面他就不会因为情绪波动爆发力量,这点上逻辑是通顺的,所以当前剧本前面的逻辑有些很难改。

冷原:确实,为了后面的剧情,前面的铺垫和线要埋好。

乐通海:大原,我觉得咱俩的设定,应该在前面展开了讲讲,不然后面江阳郡的戏有点单薄。

卜成子:依旧笑而不语

【众演员七嘴八舌火热讨论】

导演扭头用洋葱擦眼睛,大声哭穷:各位祖宗们!求求诸位可怜可怜小的吧!现在的市场不好混啊!小的还要管一大家子人吃饭啊!

【导演痛哭流涕三小时,众演员勉强答应】

众演员:好吧,我们先听听如何改。

导演背手扔掉装哭用的洋葱:感谢诸位的理解,经过剧组三天三夜的讨论,决定将开头某些人的戏重改、扩充,这是暂定的改后剧本,大家都看看,提提意见。

【众人翻看复印文本】

冷原:只有我一人执行任务?

导演:对对对,为了突出你一个人,同时避免网友产生混乱认不出角色。

乐天、冷穆言:我俩要躺在雨地里?

导演:放心!尽量一条过,医疗组也会在场外随时待命,拍完立马检查身体。

云乂看着乐通海:我怎么跟冷叔打完又跟乐叔打?你能不能把打戏少写一点。

导演:打戏这几条很快就过去,我对你的打戏绝无任何反驳,棒,非常棒。

卜成子:继续笑而不语

【云乂洋洋得意,白朔不满撇导演】

白朔:她的武功有不少还是我教的,组里的武指太弱了,不如我来当。

导演:这个剧组全体反对,我们还是要以人类的力量为基准。

导演:大家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览一圈,无人提出反问:最后一个议题,有关冷原开头的出场,目前的改编剧本是编剧的暂定稿,我们还想听听大家有没有好的意见。

云乂:网友不是说平平无奇么,写成我直接打死他好了,然后徒弟找我报杀父之仇。

尹长风:如果是这样,他还会答应拜你为师?

云乂:不是典型的误会嘛。

白朔:俗,八百年前我就看腻了。

乐天:让砊虺说服冷叔,然后他们结盟在暗地反抗真正的反派,然而被我们理解成反派。

冷穆言:那还要咱俩干啥用呢?

乐天挠头:好像对哦。

导演:这条网络两极分化,我们都慎用啊。

砊虺:呵,不如让吾吞了他的魂魄。

众人:你已经做到了。

丁南:一定要前面安排人员杀青?

白朔:增加戏剧冲突嘛。

眼睛一转:既然说道狗血,我看不如来一场特大爆炸,然后冷原向烟花一样升空,嘭的四分五裂,哗啦啦散满一地。对,就在冷穆言面前,然后脑浆子糊到他的眼前……

众人打断:太血腥!过不了审查!

冷原额头暴起青筋:你们就不问问我的意见?

乐通海连忙按住冷原肩膀:都是为了给你加戏,淡定淡定。

【乐通海强行拉走冷原,屋外响起一连串爆炸】

【众人抱臂苦思冥想冷原的杀青戏份】

卜成子:我已经算到一切。

【所有人目光聚焦】

卜成子:冷原在开场会追逐一只地狼,这只地狼与他交手后逃逸,逃到陵山道旁一间村屋,然后杀死里面的老人,吞掉砊虺的元神……

【导演立马捂住卜成子的嘴】

导演朝外喊:那个谁,副导!把他调编剧组去,让他们合计!

最后长呼口气:散会!

猩红邪光浸没视野,转瞬变为黑暗,一只妖异独目蓦然破开顶空,细长瞳孔四处转动。探向深渊,盯住正下方一点亮光,显露狞恶笑意。

亮光出自一个精致方盒,鎏金外表,前端龙头浮雕。

斯须,盒盖大开,细长瞳孔更加紧缩,急切窥探其中辛秘。三个数过,漆黑盒内蓦然爆发出一股洪流,如冲天水柱,滚滚喷涌,飞速充斥整个幽暗空间。

独目还来不及瞧清,就被这股巨大推力打出脑海。

无数画面形同漩涡,快速闪现形形色色的人与景。其中重复最多的景象,是一处巍峨壮阔的宫宇,朱甍碧瓦,廊腰缦回,高低飞檐参差错落。正中一轮长虹垂悬,环绕缥缈云雾,让人恍然觉是天界哪处神霄绛阙。

宫殿外墙之上,曾惊鸿一面的华服男人再次出现,负手静立,远眺整片宫宇。

“砊虺!”

画面内的“自己”从后走近,呼唤对方名讳。没有厌恶,没有烦闷,而是同莫逆之交,亲切又感慨万千。

对方闻声轻轻转过脸,一双睥睨众生的青金细瞳注视呼唤者,散发轻傲浅笑,启唇微动,道出无比熟悉称谓。并肩而立,浅笑相谈。

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了。

原来你我曾是故人!原来我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怀念、慨叹、喜悦、惘然……交错情感随封印的记忆一股脑涌出,塞满内心,两行清泪好似开了闸,不受控制不住地流淌。

尹长风目露担忧,蹲下身反复轻唤:“云乂!云乂!你怎么了?”

云乂双手拼命擦拭决堤泪水:“我没事,我没事,我们回去吧,哇啊啊——”嚎啕半晌,泪水仍不止。

尹长风无奈只得背起抽噎不止的女孩,返回村口附近,寻到安静等候的玉顶火龙驹,回了瀚博堂。

转天沧陵城内,满春院的热度还未消退,又一条震惊新闻不胫而走:

妖异诡村于七座击破,千年邪物竟死而复生。

经过整整一夜,云乂内心喷涌而出的情绪终于逐渐平复,两个眼圈红成兔子,早早拿来冰袋冷敷眼皮。睁开另一只看今天国内的邸报,指着前头最大的几列文字咋舌:“从一目五死亡到现在才过了不到半天,天网就将事情写成公文登在今日邸报上,他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手指敲点邸报:“这内容描述如此详细,好像他在现场亲眼目睹!”

尹长风道:“这不正是他专擅之处,你我都学不来。”又呷口茶,关切问:“你的眼睛还难受吗?”

云乂随手一扔冰袋:“早就没事了。”

尹长风端详几眼,奇怪问:“昨夜你为何忽然嚎啕不止?”

“额……尸气熏的!哎呀已经这个时辰,兽苑还有一堆活在等着我咧!”云乂含糊遮过去,急急忙忙跑出门,带起一阵风吹起桌上邸报。

尹长风快手抓住,也其中内容。通览全篇,眼光盯在“千年邪物”与“死而复生”八字上,静默沉思。

甚是奇怪,为何一目五会再次复生?内中怕不是有什么蹊跷。

这厢兽苑,丁南兑现了承诺,罚三个学子在内干杂活。

三人各领一把铁锹,清除前几日震塌的兽窟外缘。几个少年撸起袖子一边铲土,一边谈论清晨的惊天报道。

“没想到沧陵附近还潜藏着一个千年大妖,多亏被七座铲除。”

乐天停下呼口气,转耍武弄铁锹,眼内亮光闪烁遐想:“灵力冠世超绝,一夜荡平妖邪。你说咱们啥时也能这么厉害,唰唰唰几下统统搞定,还怕麒麟佩被抢走?”

提到伤心处,蒋文翰立马苦下脸:“你别说了,我的玉佩到现在也没有消息,等爷爷回来肯定一掌拍死我。”

“丁先生不是已经去找了,放心会找到的。”乐天安慰句,缅紧松落的袖子,继续铲土,嘴上依旧不停讨论,“清晨的邸报中也没说是哪位七座大展神威,哎,你俩猜是哪一位?”

其余两人都是各想各事,没搭理他的话。

冷穆言盯着脚边碎沙石,机械铲起又倒掉,脑中在思考消息中未言明的一点。公文指出,莱杨村背后祸首为“一目五”,是千年前五方截杀战中消亡的妖邪。

为何千年前的亡灵突然出现于人间?字里行间没有道明,外界也没有明确评判。

同样注意到这点的还有砊虺,表面不做声,内心却饶有所思。

兽窟外缘震塌的土很快被清干净,三人活动四肢离开。冷穆言还在思索清晨文章中的困惑,不知不觉跟其他二人拉开距离,再抬头,两个同行人早就不见。

走了几步,忽听身后传来清脆打趣:“哟,做苦力呢。”

冷穆言闻声转头,见云乂双手背后瞧热闹。

冷穆言瞅她两只红彤彤的眼,平淡问:“你找我有事?”

云乂弯眼露出个灿烂笑容,伸出背在身后的手,一枚雕刻踏浪水麒麟的圆形碧玉坠在双指间,光泽莹润,完好无缺,佩下流苏随风轻轻摇摆。

冷穆言双目一惊,是蒋家的踏浪麒麟佩。莫非是蒋文翰丢失的那块?怎么会在她的手中?转而狐疑问:“这真是蒋文翰的玉佩?”

够警惕。云乂没生气他的猜度,反而心情不错:“那是自然,这种千年灵佩想仿也仿不来。”

冷穆言奇怪:“你是从何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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