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1 / 2)
一眼望去,就像两具会呼吸的尸体一样,怎么看怎么僵硬。
邵瀛到底年岁小,没有大人那样会熬夜,兴奋了两刻钟,他总算是熬不住睡了过去。
意识清醒的空潋一边听着他轻缓的呼吸声,一边催眠自己赶紧睡觉,半个时辰后,他终于坠入梦乡。
等他们的意识都睡去了,本能便占了上风。
邵瀛无意识地往空潋那边滚过去,即使在睡梦之中也能感知到爱人在靠近自己的空潋侧过身,一抬手——将人接进了自己怀里。
两人如同终于靠近后重组的圆,心满意足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拥抱着彼此,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陷入了更深的、有些对方存在的梦境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邵瀛:今日份自己吓自己已达成。
我是背景板里的不知名大佬11
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蒙蒙亮,生物钟固定在这个时候的空潋准时醒了过来。
只需要微微低头,他就能看见八爪鱼似的缠在自己身上的邵瀛, 怪不得他昨晚的梦做到一半,居然梦回“无尽轮回”,又打了一遍那只大章鱼。
睡姿真狂野啊。
空潋一边这样想着, 一边小心翼翼地将他缠在自己身上的手脚放下来摆正, 然后憋着气轻手轻脚地下床穿鞋穿衣, 顺便默念清心诀压制体内的燥火。
男人嘛,早上起床都有点冲动,一遍清心诀不行那就两遍。
……尴尬。
别问, 问就是大写的尴尬。
空潋深吸一口气, 把最后的腰带扣好,转身去看还在熟睡中的小爱人。
不同于他刚醒时的僵硬和此时还萦绕在周身的尴尬, 他的小爱人睡得可香了, 睡姿也比刚刚的八爪鱼姿势还要豪放, 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上,半边身体占据了他方才还睡着的地方。
许是还在做一个美梦,年轻的皇帝嘴角带笑, 长长的黑发凌乱地被他压在身下, 有几缕头发胡乱地贴在他的脸颊上,为他凭添了几分稚气和可爱。因为不死鸟的灯火一直在自行发热,好好盖着被子的他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双唇也更加的红润,看起来就很好亲……
咳!
空潋不自在地挪开了目光, 转而盯着床帏上的正红色流苏看, 看着看着, 他又想起了在前几个世界里,自己和爱人的相处日常。
他的爱人很喜欢抱着他,闲暇时光喜欢,独处的时候喜欢,每次……咳,那什么之后也特别喜欢。
不分春夏秋冬,再热也喜欢抱着。
要不是空潋灵魂体质特殊,周身温度只会在情动的时候缓缓上升,其他时候无论什么季节都是微凉的状态,若是换一个人,怕不是早就要抗议了。
他自己其实也有点小毛病,随时贴贴是爱人的小动作,他则是喜欢时不时去勾一勾对方的手指。
每一个世界,空潋最初这样做的那段时间,他的爱人总是会以为他是在含蓄地……求欢,然后从善如流地扛起他回到房里就开始胡闹。一直过了一段时间,他的爱人才反应过来,这是他表达的亲昵喜爱的动作,但时不时他还是会假装自己不知道。
别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的,空潋没有过多地去观察过,他只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追求负距离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有时候行动比语言更有力量。
……还有两年啊。
空潋无声叹气,一想到这个世界的爱人现在只有十六岁,他就觉得自己脑子里没闪过一个有颜色的念头,都是在对未成年的爱人犯罪。
每每这个时候,他也会疑惑,怎么自己在“无尽轮回”挣扎沉浮了那么多年,这该死的道德底线还是坚强不屈地立在那里呢?它不应该和自己的良心一样被无情地摧残得所剩无几才对吗?
再看一眼熟睡中的小爱人,空潋悟了,他的道德底线大概只有在面对自己的爱人时才会起死回生吧。
就如同他岌岌可危的良心和三观,它们都有各自的想法,有时候连他这个主体的话都不听。
嗐,就很苦恼。
——不要为你的冷酷无情找借口啊!
空潋摇摇头,把这些令他苦恼的想法抛之脑后,他看了看一边的琉璃镶金边灯漏,还有半刻钟就到小爱人上朝的时间了。
原来他已经盯着自己的爱人看了半个时辰了吗?
空潋颇为无地自容地捂住脸,一副决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的模样。
如果不去看他没被捂住的灿烂上扬的嘴角的话。
呵,男人。
……
皇帝这个职业大概是古代最辛苦、危险,且不自由的职业之一了。
怎么说?
先说辛苦,想要做明君,做千古一帝,那就要做到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牛还早多。无论是996还是007,通通没有福报,有些时候别人放假皇帝不放。放眼望去,一大堆奏折还等着皇帝亲自批复,一大摊子国务还等着皇帝亲自定论。
再说危险,天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皇帝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但凡有点野心,那不篡个位都仿佛对不起自个儿来这世上走一遭。吃个饭都胆战心惊,一旦试毒的小太监当场凉凉,他这一顿饭就算是吃不成了,连着接下来的好几顿饭都别想吃得舒坦。
皇帝勤勉,那是明君,那是国之大幸。不勤勉,就想搞点别的娱乐项目,底下那一帮悍不畏死的言官可不是吃干饭的。轻,则高声驳论,重,则当场死谏,史书上也要大笔一挥记上两个大字——昏君!
还有那天灾,讲真的,历朝历代,谁还没有个天灾人祸的时候?每每天灾降世,派去赈灾的官员脑袋一热,想来个天高皇帝远,搞出一系列令四海为之震惊的大事,皇帝首当其冲就成了最大的背锅侠。他不仅要把胆敢阴奉阳违的官员揪出来宰了以儆效尤,还要下罪己诏,不管自己是否真的德行有亏做了错事,这会儿也都是他的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