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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吧……跟周医生是有点不搭。
于是清雅矜贵的周三小姐,理性自持的周琨钰医生,把一身素白的羊绒大衣脱下来搭在肘弯里,露出里面纽扣规规矩矩扣到最上一颗的白衬衫。
微微勾腰,把拖鞋从鞋柜里取出来,放到地上,生平第一次的,穿上了一双毛茸茸小黄鸭拖鞋。
“噗。”辛木有些想笑。
但周琨钰看过来,她忍了。
走回圆桌边去,继续帮她姐打下手。
用眼角斜斜去瞟她姐束马尾的皮筋,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
是吧,无论怎么看,周琨钰家沙发缝里的皮筋,就是她姐这款吧?
正当她眼珠子快要飞出去的时候,周琨钰趿着拖鞋走到她身后来,展开双臂,像春日里的柳枝一般拥住了她:“木木,新年快乐。”
辛木心里涌出的第一个想法是:这女人是妖精吧?
完了啊,她姐怎么可能吃得住啊?
辛木方才是真的很想拥抱周琨钰,久一点再久一点。
说实话,从她有记忆开始,过年就是她和她姐两个人。她姐总会按老传统贴上福字与春联,张罗着包一顿饺子,电视一直从春晚预热节目放到春晚最后一个节目结束。
福字与春联红彤彤的,看上去很喜庆,可它们没温度。
电视里欢歌笑语不断,听上去很热闹,可它们没温度。
她姐这天会刻意笑得比平时更多一些,可她不是瞧不出来,那笑也没什么温度。
不是她姐不想笑得温暖,辛木觉得,而是她姐做不到。
辛木常常想,她姐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大年三十这一天呢?
她从未体会过更热闹的春节,在她的记忆里,春节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但她姐不一样,她姐是从“拥有”走到“失去”里面来,从“热闹”走到“落寞”里面来,从“春天开始的那一天”走到“过不去的寒冬”里面来。
辛木也不知自己心里为什么会生出那种感觉。显诸敷
“春节”是中国人心目中春天开始的日子,从这天开始,人人都迈开步子往春天里面走。唯独她姐,她姐站在一片落寞的雪中望着所有人的背影,好像永远再走不出那个冬天。
当方才有人敲门,她姐淡着一张脸说“去开门”,辛木疑疑惑惑去打开门的时候。
她们这层楼的声控灯又坏了,所以她是借着屋内倾泄而出的暖黄的光,看清了周琨钰那张柔润的脸。
莫名的想:春天来了。
谁会不贪恋一个春天呢。谁会不想拥抱一个春天呢。可她觉得不大礼貌,毕竟她跟周琨钰也不算那么熟对吧,所以她浅尝辄止的抱了抱,便放开了,空荡荡的怀抱里写满了“未完待续”四个字。
她当那四个字是她无言的秘密,可周琨钰是怎么看出来的。
而且这女人妖精到什么程度呢?
走过来从背后拥住她,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