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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杀人魔的共犯0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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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的交流後,伊野部就下班了。

而赛伊夫就继续对着监视器影像发呆直到深夜,能拖延一点下班时间是一点,只求那位杀人魔赶快回家睡觉改日再来。

直到从身旁传来的视线实在太强烈,赛伊夫才回过神,只见马尔科拉了张椅子坐在他身侧、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赛伊啊,你是发生了什麽事,怎麽还在这?」这是是马尔科从事刑警工作的五年以来,第一次看到赛伊夫於非值勤时间在警局待到这麽晚,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ai家男人吗?

赛伊夫这才注意到时间,都快一点了,不过他也觉得马尔科会待到这个时间很反常,立刻回问:「前辈你怎麽也还没走?」

其实当初赛伊夫还是新人时就是马尔科带的,虽然之後马尔科转调到侦四队,但他很清楚马尔科这位前辈的个x,能拖到最後一刻,那他绝对不会提前一秒,而且迟交还是很常见的事,要是不把他调给伊野部,被迫今日事今日毕,那他可能就会欠一pgu业务债了。

这麽一想,马尔科会留到这时间好像又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而且他一回警局就是在找人聊天,书面做不完完全不意外。

「因为我好奇你到底会待到几点。」然而马尔科却这样回答。

赛伊夫怀疑地看着马尔科,马尔科生y地咳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因为有人离职了工作量变大,我也不愿意啊,唉不说这个,你看尤斯里都睡着了,你还不下班啊?」

「嗯……好吧,也差不多了。」即使不愿意,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尤斯里的话──」

「你快回去快回去,我做完工作之後载他回家,你这没车的该不会想送他吧?」马尔科挥手赶人,「你别觉得给我添麻烦,虽然在他来之前我就被调队了,但他好歹也是我的小後辈,照顾一下卖个人情,以後说不定就会帮我整理报告了。」他打着如意算盘,赛伊夫用眼神表示谴责,不过最後还是听话地收拾起来。

马尔科也热心地凑上来帮赛伊夫关上电脑,正好看到赛伊夫摆在萤幕旁的值班表,「咦你明天休假?」

「怎麽办啊,案情都没进展,克莉丝会不会真的扣我们薪水?」虽然马尔科对於克莉丝非常不爽,但她是真的有权力可以砍人薪水的,这时马尔科才紧张起来。

「如果夫人真的这麽做我会负责交涉的,不过夫人应该只是说说而已。」赛伊夫已经很习惯这样的状况,夫人以前也常常这样威胁他,但夫人光是炫耀自己的宝物都来不及了,常常待在放送局录制相关节目,没看过她真的去找署长吵架。

不过这次还有让夫人敌意深重的伊野部参进来,夫人会不会真的实行她的威胁,赛伊夫其实也不敢确定,但还是没有说出来,以免马尔科更恐慌。

听到赛伊夫的保证,马尔科才稍微放下心,但还是相当烦躁,可是他自己都叫赛伊夫快走了,也不好再扒着人家抱怨,只好先暂缓情绪发泄,打算等载後辈回家时再来让後辈一起恐慌,「嗯……好吧,如果明天案子有什麽进展我再通知你。」

「好。」

跟马尔科打了招呼後,赛伊夫离开警局。

赛伊夫祈祷着杀人魔已经放弃带他去看风景,然而他显然错估了这位杀人魔的耐x,走出警局,白磷马上现身。

「你不累吗?」看到那白se身影,赛伊夫心很累。

「累什麽呢,深夜才是杀人魔出来玩的时间。」白磷露出自豪的笑容,他还特地换了一套衣服,在常年炎热的南国穿得跟大冬天一样,穿了一件白大衣,大半夜的脸上还挂了副雷朋墨镜,不过反正他本来就看不见,不影响视觉,「我倒想听听是什麽案件让你加班到半夜两点。」

「侦查不公开。」赛伊夫挣扎。

「爸爸、妈妈、妹妹,挑一个。」杀人魔直接开大绝。

「……找狗。」

「你果然还是挑一个吧。」白磷扬起残忍的笑容,显然对於找一只狗就把自己晾在一旁的行为很不满,赛伊夫顿时心慌意乱。

「算了,看在我们还赶得上派对ga0cha0的份上原谅你,等等尽情玩一场吧。」白磷说完马上就出发。

不,我一点也不想玩。赛伊夫满脸纠结,但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乖乖跟着走,但他走着走着,突然发现白磷走的方向不太对劲,为防万一,赛伊夫决定问一下:「你要带我去哪里?」

「港区。」白磷的回答让赛伊夫差点吐血,走到港区是要走到天亮吗?

因为伊坦市的道路设计,到港区是需要经过中城区的,但白磷只是挑眉,像是在惊讶赛伊夫为什麽会问这种问题,「放心放心,我会抄近路的。」这也是之所以白磷没有往大路走,而是往一处草丛走去,让赛伊夫觉得很奇怪。

「这样走得到吗?」赛伊夫还是有些怀疑。

「走不到都你害的啊,杀你全家喔。」

「……去租车。」

赛伊夫从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堕落的一天。

伊坦市中城区的商家都营业到很晚,不过他们也算是压线赶上就是了,店家人很好,甚至没有押证件,只付了押金就让他们开走,没有多过问,明天还就可以了。

所以他们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搭上了车,不过刚系上安全带,赛伊夫突然意识到另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现在还穿着制服……」

「而且沿路的监视器……」

「放心放心,我顺便帮你遮个脸,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吧?」白磷脱掉他的外套,外套底下他就穿得很入境随俗了,还是渡假风的花衬衫,不过最x1睛的还是他cha在皮带上的两把武器。

白磷抓着外套在空中甩了两下,然後递给赛伊夫,「至於制服,我的外套先借你吧。」

赛伊夫一脸嫌弃,不管是对那两把武器还是外套都一样,不过白磷看不见,只顾着把外套强塞到赛伊夫那里,并等待赛伊夫不情愿地穿好,才跟着进入车内。

一上车,白磷就直gg盯着赛伊夫,引来赛伊夫一身j皮疙瘩,赶紧发动车子快点出发,以求尽早离开这尴尬的密闭空间,但才刚放开手煞车,宛如静止画面的白磷突然开口:「奇怪,我明明对你这麽好,你怎麽就不相信我是好人呢?」

对此,赛伊夫不想回应,只是踩着超速边缘的时速把车开到港区的公共停车场停好。

港区是这个城市五区之中夜晚最为热闹的地点,一下车,带着咸味的海风窜入鼻腔,有些腥,不过赛伊夫并不讨厌,只要跟着下车的人不是个杀人魔的话。

赛伊夫理了理大衣的後摆,他原本以为会太小件,结果意外地合身,他看着眼前黑漆的大海,他已经有些时间没来过港区了,港区的刑案大多以走私为主,警署b较喜欢派他侦查杀人案或者是集团犯罪,今天接到窃盗已经是罕见情况了。

他上一次来到港区,就是因为要追查旁边这位杀人魔的线索,白磷在犯下当年市长的案件後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但期间还是犯下零星几个案子,然而都没能从中找到掌握白磷行踪的关键,直到最近白磷的犯案频率又突然飙升,才让赛伊夫抓到一丝破案的曙光,结果事情却演变成这样了。

造成白磷杀人频率产生极大落差,七年前的事绝对是关键,尤其按照白磷以往的犯罪风格是不留活口的,亚尔林的失踪可以说是异常到极点。

好友就这样人间蒸发,线索b这个杀人魔还少,明明监视器没拍到亚尔林有离开屋子的画面,但人也不在屋内,所以赛伊夫只能怀疑是白磷用能力带走了亚尔林。

在知道白磷的合作事项後,赛伊夫有想过该不会亚斯兰市长和石榴有所牵扯,但是当时似乎没有验出毒品反应,私心上他也不愿意往这个方向猜测。

赛伊夫看向正在伸懒腰、看起来心情很好的白磷,白磷承诺了无从下手的案子可以找他,赛伊夫掂量一下时机,小心翼翼地问了:「七年前亚斯兰市长家的那件案子,亚尔林去哪里了?」

白磷伸展到一半,突然听到赛伊夫抛来这个问题,他维持双手向上伸展的姿势扭过身,挑眉啧了两声,「你这样作弊不好喔,我没被你逮捕,怎麽可以问这个问题呢?」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说,不如这样吧。」白磷突然想到个好主意:「等一下你每杀一个人,我就给你一个线索。」

「……」说好的看风景呢?赛伊夫完全开心不起来。

赛伊夫原本还抱着点期待,也许这位杀人魔只是想换个地方跟他解释工作内容,但这想法果然太不切实际了吗?

彷佛可以读出赛伊夫的思想,白磷轻笑,「你以为我只是要带你来看海这麽简单吗?海可不是我最喜欢的风景。」

「好了别再一脸像是我要杀你全家了,我们快走吧!」白磷说完马上迈开步伐,完美回避了赛伊夫的问题,把赛伊夫扔在後头独自委屈。

沿着海岸走了一阵子,他们抵达了目的地,这里是近几年港区最受年轻人欢迎的狂欢场所──亚得理恩。

亚得理恩占地广阔,矮墙围起的海蓝se两层建筑伫立在海岸边,整t采摩登风格,白se的霓虹灯管点缀出夜晚的迷幻感,与伊坦市的传统建筑十分不同,不过赛伊夫倒不怎麽觉得新奇,因为这间店家是仿造五区中上城区的建筑风格,对上城区居民的赛伊夫来说反而相当亲切。

白磷完全无视敞开的大门,直接绕到建筑後方,一扇锁得严实的小门前,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保全见到白磷腰带上别的两把刀,立刻警戒起来,不过在有下一步动作之前,白磷先出声制止了。

「别紧张别紧张,这是玩具刀。」白磷安抚道,还像是要证明自己很无害一样,拉过赛伊夫的手,ch0u出其中一把柳刃刀挥刀就砍,毫发无伤的赛伊夫就这麽被自己无往不利的能力狠狠坑了一次。

怕保全就这麽信了,赛伊夫急忙澄清:「不要相信他,这是真刀。」

「哎呀你什麽时候这麽有幽默感了,这样会让保全大哥误会的。」说完,白磷又举刀往赛伊夫脸颊戳过去,还调皮地扭了两下,这时候赛伊夫恨不得自己可以好好中一刀。

白磷原本还想往赛伊夫肚子戳去,却被赛伊夫一把握住刀刃,结果引来白磷不满,si也不放开刀柄,进而演变成两人为了抢刀子僵持不下的状况。

保全看着这两个人打闹的样子,心底一阵无奈,不禁感叹自己老了,ga0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麽,难道随身携带玩具刀是什麽新时尚吗?

「呃……两位,如果想要入场,要到前门缴费。」生y地打断上演夺刀大战的两人,保全出声提醒,後门可不是谁都能走的。

现在不抢等一下刀就招呼到其他人身上了啊!赛伊夫在心中放声呐喊,但最後还是屈就於白磷杀全家的唇语警告,忍痛放开手。

白磷哼了一声,从口袋中掏出一枚信封,保全的态度马上严肃起来,接过信封,拿出里头的纸条检查,但赛伊夫的角度可以看到,那分明就是一张白纸,还像是随手撕下来的,边角非常不齐。

同时,白磷悄悄拉下墨镜,双目闪过一道蓝光後迅速把墨镜推回,接着保全就像是那张纸上真的有写东西似的,还不断在信件与两人之间来回确认。

「两位来得有点晚,那一位已经离开了。」保全将纸条放回信封袋内,递还给白磷,听到保全的话,白磷只是微微一笑,答:「无所谓,来都来了,让我们进去玩玩吧。」

保全马上打开身後守着的门,并往右让出通道放行,结果白磷一经过,举刀反手就往保全的脖子一cha,速度之快赛伊夫完全来不及拦。

只见保全瞪大双眼,满脸写着不敢置信,他想大叫,但张开口的瞬间血ye涌出,呼x1完全堵塞……

白磷把人往旁边一推,并顺着倒下的动作挪动手臂,直到保全快躺到地上时才把刀ch0u出来,然後就拿着沾血的柳刃刀进到屋内,跟在後面的赛伊夫直接被喷了半身血,这对他来说无所谓,但看着从还能挣扎到逐渐失去力气的保全,继亚斯兰一家的惨案後,赛伊夫人生中第二次产生了想把人碎屍万段的冲动。

然而他只能哀怨地瞪着白磷的背影,弯下身子不断和保全道歉,直到对方断了气才跟着进到屋子里。

进门後是一条五彩斑斓的光雕走廊,底端一扇贴着反光贴纸的玻璃门後,可以看见成群的人影随着穿透而来的音乐声舞动着。白磷直直走向那道门,门的左右分别有通往二楼包厢的楼梯,他停在门前,转头面向赛伊夫,「你不是很想要刀子吗?」

赛伊夫拖拖拉拉就是不想靠近白磷,尤其是在听到对方的问题後,於是白磷积极主动地走回去,并ch0u出腰上的砍刀,亮在赛伊夫面前。

白磷另一手转着柳刃刀,悠闲地等着赛伊夫接过自己递去的刀子,但迟迟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动静,他疑惑地偏头询问:「怎麽了?你不要?」

赌气的赛伊夫不想回答他。

「我又没有凌nve他,只是让他解脱而已,你为什麽要生气?」猜出赛伊夫沉默的理由,白磷不解。

听到这个问题,赛伊夫脑袋一把火烧了起来,一gu脑地质问:「如果你只是想要蒐集石榴,你把东西拿了就走不行吗?一定要杀人吗?」

「我没告诉过你吗?」白磷没有感受到冒犯,反而很惊讶,他记得自己应该是有自我介绍过才对,「找石榴是工作,杀人则是兴趣。」

「让他早点si一si不好吗?难道要我折磨他你才开心?你真变态。」白磷露出复杂的神se,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找来的共犯,居然有b他当主谋还狠心的。

「我才没有这麽说……」白磷实在太理直气壮,赛伊夫一口气噎在x口,最也只能忿忿地吞下去,这种受尽嘲讽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反驳的脱力感,让他忍不住做出辩解。

这个把杀人当兴趣的家伙到底哪来的脸皮说这种话……

赛伊夫开始检讨自己不应该违背署长命令了,该不会署长就是知道这个杀人魔逻辑奇异、跟他对话的人会被吃得sisi的,才不让自己抓人的吧?

不对,署长又没抓过白磷,怎麽可能知道他有病……赛伊夫神智逐渐混乱。

另一边,白磷感受到自己变态杀人魔的地位似乎不保,打算来个大屠杀保住自己的名誉,他再次把刀往赛伊夫那边塞,微笑着询问:「你要一楼还是二楼?」

赛伊夫的胃顿时ch0u痛了起来,「可以都不要吗?」

闻言,白磷笑得更灿烂了,拉起赛伊夫的手,直接把砍刀塞过去。

「你二楼。」他下答指令,接着转身重新回到门前,取下墨镜,对赛伊夫眨眨眼,「记得,每杀一个人就给你一个线索,二楼人少,把握好机会。」说完,他提腿踹开玻璃门,没了隔音的走廊立刻回荡起喧闹的人声与鼓噪的音乐。

游戏开始罗。

***

亚得理恩顶楼的露台,最後一个来ch0u菸透风的人重新投入舞池後,莫莉才拨开面前的假叶子,悄悄从花草造景後钻出来。

今天是班上的核心人物娜塔莉十八岁成年的日子,为了庆祝,她向班上几个人发送了邀请函,让人来到她家新开张的夜店参加生日派对,但莫莉根本不知道为什麽对方要邀请自己,她们并不熟,莫莉也不喜欢她那不容拒绝的强势态度,只是基於社交礼仪勉强出席的。

喷满定型ye的长发、浓yan的彩妆以及贴身的短裙,更重要的是那过於躁动的氛围,这里的一切都让莫莉十分不自在。

她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所,起初她的情绪也因为音乐而有些雀跃,加上居然有人向她搭讪,让她感到相当新鲜,结果她却因为穿上不习惯的高跟鞋,自己拐到脚,融入人群的机会就飞了,只能缩到舞池一角,当一朵香菇,还是发霉的。

而且随着时间过去,空气中逐渐弥漫了一gu很特殊的味道,她不知道该怎麽形容,不算难闻,但却让她的脑袋晕眩了起来,她实在忍受不了才赶紧逃上楼,这让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麽其他人在闻到这gu味道後好像更兴奋了。

她叹了口气,坐到造景旁的长椅上,前一个人留下的菸草味还盘旋在空气中,加上先前在舞池中累积的疲惫,她好想回家,现在立刻马上。

莫莉弯下腰r0ur0uch0u疼的脚踝,露台的地板是一大片加装反光贴纸的玻璃,因为二楼只有沿着墙面围出一条走廊,中央是篓空的,从这边可以看到底下舞动的身影,不过在室内是看不见楼顶景象的,否则可就春光外泄了。

聊胜於无地观察着人群,突然,好像是後门的地方被打开了,因为那扇门也被贴了反光贴纸,她一直没能看见那扇门後面的景象,据说是可以通往二楼的,二楼全部都是包厢,不过分成两个部分,前半部是可以从舞池上去的一般包厢,後半部就是只能从後门通过的贵宾包厢,两者之间同样有一扇锁得si紧、贴了反光贴纸的玻璃门,十分神秘。

从那扇後门走进来的似乎是一个留着白se长发的人,从他的姿态可以猜测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就算穿着有点浮夸的渡假风花衬衫,仍无法掩盖那清新脱俗气质,感觉连上城区居民都很难这麽优雅,只可惜太远了看不清脸,不过感觉很好看,莫莉想再看仔细一点,却发现这个人手上握着的东西好像不太对──

突然,那个人抬手往身边最靠近的人挥过去。

「噫──」莫莉猛地站起身,双手摀住嘴巴,不敢发出尖叫,因为她觉得那个人好像可以看见自己似的,视线准确地往上移了一下,弯起嘴角对她露出微笑……

被那个人手中的东西击中的人,身子ch0u搐了两下就倒地不动了,是刀,那绝对是刀!

可是舞池中大部分人都没有发觉异状,依然投入自己的世界中,於是以第一个倒下的人为,那个人轻巧地移动脚步,莫莉都还没来地及看清那个人的动作,那个人的四周就已经交叠一片人海,但他完全没有想要停手的意思。

那个人弯下身把倒在他的前方的人移开,此时他的衣服已经浸染了不少血ye,完全变se了,但他的动作却与这般残暴的景象不同,仪态相当良好,像是舞蹈家一般,与手中的刀刃一同起舞,莫莉有一瞬间看呆了,但随之而来的是如浪涛一般的恐惧,凶猛地侵蚀着她的理智。

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

她快要急哭了,但更令她害怕的还在後头,她看见二楼那扇区隔前後半部的玻璃门也被打开了,进来的男人一脸凶神恶煞,浑身彷佛散发着杀气,看起来b一楼那个白发的人还要y狠数百倍。

他双手沾着血,握着一把大砍刀,伫立在玻璃门前,像是在想着要怎麽用手上的刀让人si无全屍似的,脸se非常不善。

莫莉双手颤抖着,她因为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找不到人顾包,所以就把包包一起带了上来,她赶紧0向垂在腰间的小包、翻找着手机,想要打电话报警,但因为太紧张了,她的粉饼、她的唇膏……包内的东西都被她翻了出去,好不容易找到手机,结果手一没拿稳,没有装保护壳的手机滑出去掉到了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二楼的男人似乎注意到了什麽,抬头起,正好与莫莉对上了视线。

二楼的男人开始移动了。

「不要,拜托不要!」莫莉被那个眼神一盯,双腿瞬间软下来,她只能跪在地上爬着把手机捞回来,但看着碎裂的萤幕,即使手机主机板似乎没事,结果却无法触控,不论她怎麽点怎麽滑,都没办法解锁,反而被萤幕的碎屑扎破了手。

眼泪一滴一滴自眼角滑落,为什麽自己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为什麽明明不想来,却还是得看别人的脸se勉强自己出席呢?

打在玻璃地面上的泪珠,直敲进莫莉绝望的心房。

谁来、谁来救救我……

***

赛伊夫与二楼的玻璃门奋战了一阵子。

贵宾包厢空无一人,所以他没有在此多做停留,然而当他想前往前半部的包厢,却发现那扇用来区隔客人身分的玻璃门居然上锁了。

他有一度想就这样装si,反正门锁住不是他的问题,乾脆就不要过去了,但是他仔细一想,万一他不打开这扇门,那当一般包厢的客人惊觉一楼不对劲,该怎麽安全避开白磷逃生呢?

在上二楼之前,他研究了一下贴在一楼门旁的平面图,其实亚得理恩的舞池不只这一个,从前门进入的话会先经过一条长廊,左右可以通往另外两个副舞池,其余还有一些零散的空间,整t构造b赛伊夫预想得还复杂。

这样的情况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幸运的话可以躲藏起来延长逃生时间,但对於没有事先了解过动线的人来说,也不是说想逃就能逃的,尤其白磷还有影响视觉的异能,要利用地形和这个杀人魔玩躲猫猫根本是痴人说梦,所以最理想的状况,就是赛伊夫亲自把人从後门送出去。

他和杀人如麻的白磷可不一样,他只想办正事,至於无辜的人,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连进到一般包厢的办法都没有。当下他迅速将四周所见翻找一圈,也绕到另一侧的玻璃门查看,但也被锁si了,他甚至连平面图都拆下来看过,时间紧迫,赛伊夫当然试过像白磷一样踹门,然而门出乎意料的稳固,就算他拿刀去砍都打不开。

在赛伊夫找办法突破的期间,白磷已经静悄悄地杀掉好几个人了,舞池也逐渐有人注意到情况不对劲,开始出现sao动,但由於音乐声实在太大,惊呼要不是被掩盖住,就是在叫出声之前就被白磷一刀封喉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磷犯案无法阻止,赛伊夫的罪恶感在直线攀升,他穿过光雕走廊,跑出後门,回到逐渐冰冷的保全身边,默念着道歉的话语,同时伸手在保全身上翻找,结果居然真的让他0到了钥匙!

赛伊夫惊喜,向保全说了声谢谢,就赶快拿着钥匙回去开门,进入了一般包厢的区域。

这时候一楼已经陷入混乱,危机扩散到了整个区域,原本还有人想要挡下白磷,然而被轻易反杀後,就没有人傻傻找si,人群开始往前门的通道涌去,看到这情况,白磷似乎完全不担心有人会脱逃,还游刃有余地向终於突破障碍的赛伊夫打招呼,冲着他灿笑……这让赛伊夫萌生了从这里跳下去砍人的慾望。

冷静、冷静……赛伊夫仰头深呼x1。

二楼的人也注意到了一楼传来的尖叫声,有几个人从包厢中冲了出来,赛伊夫赶紧迎上去。

然而赛伊夫因为找钥匙,双手染上了保全的血,大衣也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加上还拿着一把刀子,几个人一看到赛伊夫迈步靠近反而更加恐慌了,有些看起来只有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更是当场腿软,这景象让赛伊夫忍不住停下自己的步伐。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长相好像不是很善良,又散发着想把白磷g掉的气场,以这些人的视角看来,他整个人简直一副反派样,於是他赶紧扔了手上的刀、随手抹掉手上的血迹,释出善意,不过效果似乎不怎麽样,还是把人吓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其中没有大声哭爹喊娘的男人绷着脸,突然掏出一把手枪,直接对赛伊夫开火s击!

不对,伊坦市禁止市民私有枪枝的,为什麽会……

几个声响,朝赛伊夫击去的子弹掉落地面,男人一愣,又接连往赛伊夫身上开了好几枪,却没有一发击中赛伊夫,这下这个男人也没办法冷静了,发抖指着赛伊夫,一边仓促後退一边大喊:「有、有怪物啊啊啊啊啊──」

这声大喊彷佛一个信号,冲出来的几个人连滚带爬往通往一楼的楼梯口逃窜,而同时,赛伊夫的内心也受到了几百万点的爆击。

他只是长得b较黑又b较凶,还刚好有刀枪不入的异能,用不着叫他怪物吧?

惊觉自己再次被这个明明是用来救人的异能坑了,赛伊夫觉得心在淌血,但他迅速帮自己受伤的内心包紮,得阻止让他们下楼,否则会直接撞上白磷!

赛伊夫往前站了一步,紧蹙着眉头,既然他长得不像善类,那他乾脆将计就计,不柔声安抚这些人的情绪,而是直接放声吼道:「通通不准动!」

几个人瞬间僵在原地,惊恐地回头看着赛伊夫。

「进包厢,我要搜身。」赛伊夫故作姿态,坦白说这件事他还算是擅长的,他偶尔攻坚也需要用气势吓吓对方,只是这次的对象不是罪犯,居然是受害者,赛伊夫都快误以为自己不是刑警,而是真的成为杀人魔的共犯了。

听到赛伊夫的指令,他们一开始还有点犹豫,结果就被赛伊夫一个一个瞪回了自己原本所在的包厢。

赛伊夫打算先让人在包厢里待着,等到白磷前往副舞池後,再偷偷把这些人送走。

因为包厢分布在左右两侧,另一侧的人赛伊夫没能阻止他们逃下楼,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一个一个踏入通往地狱的阶梯。

当时,亚尔林的家人也是像这样倒在白磷的刀下吗?

七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仅有一盏昏h夜灯的客厅,散乱的家具染上了鲜血的痕迹,几个人影交叠倒卧在其中,唯有一抹白se的身影伫立在灯光下,拉出一条斜长的人影,在赛伊夫心头永远划上一道不可能癒合的伤疤。

赛伊夫从那时候就明白,他没办法拯救所有人,但他也绝对不会再让白磷为所yu为。

这次一定要从这个杀人魔的游戏中,将人拯救出来。

赛伊夫走进离自己最近的包厢,里头是几个年轻人,虽然身上酒气很重,但看起来整个人都被吓到清醒了,全部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赛伊夫见状,就只停在门口,没有再靠近,也顺便盯住其他包厢的人不会趁他不注意偷偷逃下楼。

白磷才刚离开舞池,就怕太快跑下去人会被白磷回马枪做掉,赛伊夫只能凭感觉预估白磷什麽时候会走远,到时候他就不打算拦人了,但肯定不是现在。

而且赛伊夫也确实需要搜身,一来他还得看看这些人身上有没有石榴,二来那个持有手枪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取得武器的,他可得问个清楚。

「只要乖乖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们。」赛伊夫先声夺人,半带保证半带威胁,让这群年轻人安分一点,再一个一个叫过来,这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有使用毒品的样子,所以赛伊夫只是简单搜了一下身,就让这群人继续缩角落了,自己则移动到下一个包厢。

连续搜了两间,情况都大同小异,直到第三间包厢,赛伊夫才多留意了一下。

赛伊夫印象中这一间包厢刚刚并没有打开,不过他侧耳贴门一听,里头隐约传来了声音,所以赛伊夫还是转动了门把,想查看一下情况,结果却发现门上锁了。

「这是在g什麽?开门!」赛伊夫用力捶了几下门板,并出声喝斥,维持一下自己的坏人形象,如果门没打开就算了,也许是自己听错也说不定。

在门前等了一下,迟迟没有人来开门,赛伊夫正准备前往下一间包厢,然而就在这一刻,门突然被用力撞开,打到他脸上,不过多亏於异能的防御,他没有被撞开,而是直接用身t抵住了门,不过这个缝隙已经足够一个人通过了。

果然,包厢内一个披散着大波浪卷发的少nv趁隙冲了出来,跌跌撞撞往赛伊夫刚才经过的路线跑,直到玻璃门前,她却没有选择逃跑,反倒捡起了被赛伊夫扔下的刀!

她的手连刀都握不稳,贴身洋装下的x口剧烈起伏,她喘着粗气,瞪大的眼眸中,一抹红光若隐若现,让赛伊夫有一gu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她的嘴里发出了与少nv形象完全不符的嘶哑怒吼,冲了上来,高举着砍刀想攻击赛伊夫,不过赛伊夫不退反进,直接抓住刀子一扭,把刀子抢下来,然後轻轻把人推开,可以的话,赛伊夫尽量不想让人受伤。

但这似乎无法阻止激动不已的少nv,她这次直接扑上来,赛伊夫想用手挡开,却反被她抓住,张口就咬。

这下反而戳到赛伊夫的six了,赛伊夫皱了下眉头,因为很久没有t会到的疼痛,痛觉反而b常人更加敏感,随着神经一路蔓延上来,又酸又麻,但赛伊夫忍着没有吭声,放开刚抢过来的刀子,探手抓住她的脸颊,0到她上下排牙齿的交界处直接一捏,将她的牙齿撑开,然後迅速ch0u回自己被咬住的手,把她推进包厢里面。

因为反应迅速,还没被咬出伤口,只有一排明显的齿痕和轻微瘀血,不成大碍。

赛伊夫想乾脆把门带上,直接把她关在包厢里,然而赛伊夫却先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的皮肤开始变se。

更准确一点形容,是转变为金属一般的se泽,而她眼中刚才还不明显的红光,更是直接取代了她原本的眼睛se彩:那个红se,和早上在放送局、白磷交给的那包粉末一模一样。

「使用石榴,就有机会获得异能喔!」白磷的话言犹在耳,有些事情光用听的还不会感觉到严重x,直到状况就发生在眼前,才会惊觉事情大条了。

转换只在一瞬间,她的全身变得如同矿石般的银灰,再次扑了上来。

这次她的速度明显超出赛伊夫预期,原本赛伊夫还想抢先抓住她,结果她突然压低重心,猛然往赛伊夫的腰擒抱过去!

好重……

她的双手就像铁块一样,重量瞬间压在赛伊夫身上,幸好赛伊夫及时紮稳马步,才没有被撞倒,万一现在没站稳,赛伊夫觉得自己可能就没有机会挣脱了。

但目前的状况似乎并没有b较好,这样一来就变成力量的拉锯战,赛伊夫不清楚使用石榴的人耐力有多好,但赛伊夫肯定自己是撑不久了,光是和她僵持在这已经b近他的极限。

赛伊夫犹豫了一下,最後还是决定暂时放下不伤害人的原则,她看起来已经失去理智了,赛伊夫不确定她会不会对其他人造成危害,还是让她离其他人远一点b较好。

下定决心,赛伊夫马上做出反应,他看准了对方的背部,虽然稍微放轻了力道,但还是jg准地往她的脊椎一拍,企图冲击她的神经丛让她暂时瘫痪,而她也如赛伊夫所愿地放松了手臂的力道,赛伊夫趁着她瘫软下去的同时,把她抓起来,斟酌一下角度後把她扔下楼。

因为楼层并不高,而且下面还有一些……缓冲,脚先落地的情况下不会有生命危险,赛伊夫打算趁她还不能动的时候先把其他人带离开,然而赛伊夫似乎想得太简单了,她不但一下子就恢复了行动,还伸出了双手──

二楼的走廊为了符合夜店的装潢设计,采用的是金属的钢架搭配玻璃走道,而她手一挥,支撑走廊的钢架居然开始熔化!

走廊瞬间倾斜。

「快住手!」赛伊夫焦急大喊,万一走廊真的塌下来,肯定会把白磷引过来,这样大家就不用活了!

但是她哪有可能听进赛伊夫的话?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回事,只知道在吞下一颗被「那一位」称为石榴的东西後,身t变得好热,只要一思考就头痛yu裂。

「你愿意放弃至今拥有的一切,换取真正的自由吗?」混乱的意识中,她唯一能抓住的只有那一位最後的话语,并且有越来越清晰的趋势。

放弃一切换取自由吗?

她求之不得。

於是她放弃了身t的支配权,顺从了自己的慾望……

***

她的父亲是亚得理恩的持有人。

更准确一点说,港区许多娱乐场所都是属於她的父亲的资产。

其实她的父亲原本并不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甚至是个投资眼光相当差劲的男人,虽然偶尔侥幸押对宝、勉强维持家庭生活开销,但大多时候只是在破产边缘摆荡罢了。

当时,她们家就是一个无法为社会带来任何贡献的家庭,因为这样,在学校受到欺凌也不是什麽罕见的事情,但是遗传了父亲的y脾气,她学会武装自己,别人羞辱她、她就要骂回去,别人故意把她的课本泡在水里,打扫时她就把洗拖把的脏水泼在所有人的书包上。

平平都是学生,也没到能打工的年纪,骂她的人哪一个是有贡献的?只不过生在了一个不成功的家庭,说不定她长大就可以赚到钱了,凭什麽她不能还手,只能白白挨骂?

就这样,对她的恶作剧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瞬间销声匿迹,不过换来的是长达十多年的孤独一人。

说不需要朋友,那绝对是骗人的,青少nv敏感的内心,还是渴望受到肯定,然而她始终没能遇到肯让她给与信任的对象。

一直到她国三那一年,她家接触到了一个名为「秘会」的组织,那一位身披斗篷脸戴面具、自称是「守夜人」的男人承诺,会协助她父亲改变现况,并且不收取任何费用。

任谁都觉得这个组织很可疑,然而她那几乎走投无路的父亲接受了守夜人的提议,反正不用钱,就算没有成功也不会有什麽损失。

她不知道守夜人到底用了什麽手段,短短三年,她的父亲居然已经成为港区小有名气的地产大亨。

成功之後,守夜人就打算离开去帮助下一个对象,然而她嚐到甜头的父亲,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虽然困苦却很有毅力、让她无b崇拜的父亲了……

她的父亲希望可以加入秘会,以获取更多的资源,以及权力。

然而守夜人却拒绝了她的父亲的请求,守夜人说,秘会的信徒是要经过挑选的。

她的父亲虽然觉得不满,但也不好意思再为难守夜人,毕竟对方是恩人,忘恩负义的行为是不被社会允许的。

其实她的父亲变得更圆滑了,身边也聚集了不少商业夥伴,只要维持住人脉,也许哪天就能晋升上城区居民也说不定,顶多时间要拉长一点,这种改变客观来说并无不好,幻想的小nv孩总有一天要回到现实的,她崇拜那样的父亲,但不代表她的父亲不能改变,而且她也得承认,她还是想吃热热的食物。

那天之後,守夜人不再拜访她家,而她也即将迎接十八岁生日。

今年已经高三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来自不成功家庭的穷小孩了,但是她交到朋友的愿望,却还是实现不了。

她不知道该怎麽维持与其他人相处的距离,所以好像有很多人讨厌她,然而表面却装作跟自己很好的样子,那一张张谄媚的嘴脸让她想吐,但是她的父亲希望她和这些人维持基本的社交关系,因为其中似乎有父亲的合作对象。

但是她才不想乖乖听话,她受不了这些像苍蝇一样黏过来的人,於是她放纵自己的娇气,她多希望这些人会就此嫌弃她,然而事与愿违,会黏上来的永远都会黏上来,而她希望能够当朋友的人,总是离她远远的,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她知道,她其实还是以前那个被人看不起的nv孩,但是b起以前明显的恶意攻击,这种虚假的关系,反而让她更难受了,因为她无法理所当然地反击。

可是,该怎麽做呢?

也许只要敞开自己不愿向任何人的心房,事情就简单很多了吧。

但是她不知道那把可以打开心房钥匙在哪里,不知不觉间,它好像被当成不需要的东西,被遗忘了,被丢弃了,她找不到,再也找不到了。

她甚至都想像不出来,那个没有一身刺的自己会是什麽样子。

某一天,结束了一日下来的应酬交际,站在已经疲惫不已的她面前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那天为她家带来转变的守夜人又出现了。

「我可以协助你改变现状,并且不收取任何费用。」他说出了和三年前对她父亲说过的话语。

「你可以不用马上做出决定。」

「十八岁生日那天,到亚得理恩来吧,我期待你的回覆。」

就像是三年前的父亲一样,她彷佛受到那嗓音的蛊惑,她选择亚得理恩作为她的生日派对举办地点,让她可以合理地出现在亚得理恩。

在贵宾包厢,她见到了守夜人,以及几个她不认识的人。

守夜人先把几包磨得很细的红se粉末分别交给其他人,很快就把其他人打发走,将最多时间留给她。

「考虑得怎麽样了?」守夜人问道。

「我想先知道你会怎麽帮我。」

守夜人可以理解她提出的要求,於是他悠悠开口。

「你看到刚才我给出去的东西了吗?」见到她点点头,守夜人继续说道:「那个是石榴的粉末,只要使用石榴,你就可以成为全新的自己。」

守夜人的用词太过於模糊,她还想提出希望对方解释得更详细一些,然而守夜人话锋一转,先一步说道。

「身边的人都看不起你,你很不甘心吧?」守夜人的话语间流露出不舍的情绪,彷佛自己也深刻经历过一般,同理着她的内心,「你很想要改变现状,却找不到方法,而且你发现,最大的问题是在自己身上。」

她瞪大双眼,为什麽守夜人会如此清楚这个折磨着她的困扰?

她将自己禁锢在自己塑造出的形象里,却又拉不下脸示弱,大家都觉得她是一个暴发户的nv儿,很嚣张很蛮横,而她也不知道该怎麽安全地将柔软的一面表现出来,才不会受到伤害。

守夜人从斗篷中拿出了一个手掌大的圆柱状白se塑胶盒,打开後,里头有好几颗圆润而鲜红的结晶。

「找不到方法,就破坏掉吧。」守夜人的嗓音相当温和,他彷佛在述说自己的经历,自信而坚定:「破坏之後得到的东西,不会让你失望的,石榴可以帮助你做到这件事。」

「其实我是不可以随便把石榴的原石交给一般人的,但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成为信徒的条件。」

「你愿意放弃至今拥有的一切,以换取真正的自由吗?」

如果说,三年前是这个男人引发了奇蹟,让她的父亲改变了,那麽这一次,是不是也能如愿呢?

她会打破属於自己的束缚,她好想从这虚假的人际关系中逃离,她希望可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她想拔掉自己身上的刺,找到她,说出自己的心底话。

所以她收下了石榴。

***

破坏、破坏、破坏!

说到底,她会变成这样不都是别人害的吗?如果其他人不嘲笑她,她有必要长满一身刺吗?

「我才不需要改变,要改变的是其他人!」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t,石榴的效用不断拉扯着她,将她的意识拖往更深层的谷底。

瞬间,强烈的慾望瞬间吞噬了她的意志,让她几乎成为了一个全新的生物,一个不同於人的怪物。

赛伊夫这下顾不得自己从高处坠落是有可能会受伤的,直接撑住栏杆,借力往外跃下。

赛伊夫落地後翻滚了一圈抵销掉大部分的冲击力,接着迅速起身,扑过去将她压在地面,才总算阻止了二楼走廊的倾斜,然而让赛伊夫没有料想到的是,她刚才从走廊上熔下来的金属像是有生命一般,移动着攀附到自己的脚上!

被压在地上的少nv露出了笑容,抬起手臂环抱住赛伊夫的肩膀,覆盖着金属的双手缓缓化为ye态,向赛伊夫的身躯蔓延,逐渐往下流动的重量y生生将赛伊夫的上半身拖往地面……

「你……愿意和我当朋友吗?」她侧脸面向努力想撑起自己的赛伊夫,在赛伊夫耳边轻声问道。

赛伊夫很想挣脱开来,然而他越是动作,金属流动的速度就越快,被包覆住的身t上,他感觉有gu力量不断在冲击自己的护盾,所幸还不至於冲破他无形的防御,然而,无法动弹的他,那个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来了。

白磷虽然没有返回,但赛伊夫终究没办法控制住其他人的心思,二楼的人看到赛伊夫被困住,纷纷藉机奔逃出来,却没有往後门的方向跑,他们通通跑向了那条通往大门的长廊!

「不要往那边跑!会si啊!」赛伊夫扯开嗓子大吼,可是根本没人会听他的话,就连他头两间搜查的包厢,几个年轻人明明离後门更近,却像是完全没看到那扇大大敞开的玻璃门,向着其他人方向离去。

这个景象让赛伊夫意识到,白磷使用他的异能了。

赛伊夫越是激动得想把他们唤回来,却越是被金属固定住了四肢,只能看着他们越跑越远,而金属也开始往他的脖颈侵袭,冰冷的触感顺着耳际滑至下颚,再不断往下、往下、往下……

少nv就像是想将赛伊夫融进自己t内,贪婪地夺去赛伊夫呼x1的空间,直到赛伊夫的视野被黑暗取代,全身都被金属包裹住後,才停止流动,瞬间y化。

破坏掉这让人厌恶的样貌重新组装,破茧之後,是不是就可以变得招人喜ai了呢?少nv期待着,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难道他不仅无法拯救他人,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吗?

赛伊夫感觉到对方似乎想把自己的骨头通通碾碎,而自己的力量正在努力与之抗衡,然而只能被动防御的他,随着时间流逝,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不可以,不可以!

她在幽暗的谷底伸出手,想重新掌握光明,但只看见另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上头嘲笑着她的徒劳无功。

不是说不会失望吗?为什麽她完全开心不起来?

停下来,拜托快点停下来……

几近疯狂的笑声中,两行泪水沿着她似人非人的脸庞滑落下来。

「娜塔莉!」突然,来自楼梯口的一声大喊,引起了她的注意。

莫莉不知道是打哪来的勇气,虽然她的手脚都在颤抖,她还是撑着自己,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她在顶楼看见了一切。她本可以跟上其他人的脚步,趁机逃离这个地狱,但是她却犹豫了。

总是自负的娜塔莉,为什麽看起来这麽难过呢?这真的是她所希望的吗?

娜塔莉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做了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呢?

「如果这不是你的本意,就不要做!」她告诉娜塔莉,同时也暗示着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後悔了!」

如果这次能够活下来,她一定会改变自己。

当然,前提是她能活下来……

娜塔莉看着那个豁出一切的少nv,她再次将自己化为ye态,放开了赛伊夫,朝莫莉移动过去。

莫莉吓得往後退,然而娜塔莉的移动速度更快,一瞬间就出现在她面前。

娜塔莉重新自己变回固t,抬起手臂,抱住莫莉。

「你愿意和我当朋友吗?」她说出了对赛伊夫也说过的话语,不过这次她没有夺去莫莉的生命,反而啜泣起来,「我其实一直很想和你当朋友,但是我知道我很坏,所以我不敢说。」

「我原本想要变好之後才跟你坦白的,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变回来了,所以对不起,我又做让你讨厌的事情了。」

莫莉的心情很复杂,她从没想过,总是盛气凌人的娜塔莉居然对自己有这样的感情。

如果自己没有因为娜塔莉表现出来的样子直接否定对方,如果试着去了解对方,是不是就可以发现这个格外纤细敏感的娜塔莉呢?

莫莉问着自己,同时轻声回答道:「好。」

「对不起,谢谢你。」说完,娜塔莉露出了笑容,退开来,然後再次转换型态。

她渐渐化为气态,从头到躯g,接着延伸到四肢,最後消散在空气中。

莫莉看着眼前消失的娜塔莉,罪恶感狠狠压在她的心房,不过还来不及调适过来,她就看到那个长的很凶的坏人站在她面前。

因为缺氧头还有点昏的赛伊夫看莫莉原本还站的好好的,结果一见到自己瞬间惊慌失措腿软的样子,他很是无奈,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用自己最真诚的眼神注视着她说:「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

等她总算冷静下来,赛伊夫才松开手,指向後门,「快点逃吧,记得从这边走。」

「咦?你不杀我吗?」她的问题让赛伊夫不知该如何回应,让她逃有必要这麽惊讶吗?

「我本来就没有要杀人。」赛伊夫将她从地上拉起,「快走,去报警。」

莫莉还是很不敢置信,半信半疑地往赛伊夫指示的方向走去,但直到走到底,只差一步了,她却停下脚步。

「这边是有门的吗?咦,奇怪?」在莫莉眼中这里是一堵严严实实的墙,但她总觉得这边不应该是墙啊!可是却又觉得这里没有门才对,脑袋陷入一片混乱。

赛伊夫见状,走到她身旁,在她背後推了一把,「走过去吧,相信我。」

要相信他吗?

莫莉闭上眼睛,一头撞进面前的墙。

没有撞到东西的疼痛感,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条从没看过的光雕走廊,走廊的尽头是港区的街道,她兴奋地往後门跑过去,在离开之前,她回过身,看见赛伊夫对她点了点头。

确认莫莉离开後,赛伊夫就往二楼走去。

一个人……

这让赛伊夫确信,自己应该跟着白磷,就算只能救出一个人也好,都是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但他也忍不住懊悔,如果自己再强一点,是不是能救出更多人呢?

被娜塔莉困住时,他完全没有能力反抗,他拥有刀枪不入的异能又怎麽样呢?只不过保他还有个全屍罢了。

要不是莫莉及时出现,他现在就已经窒息而si了,认知到这一点,赛伊夫攒紧衣领。

如果连活下去都办不到,要怎麽保护他的家人,要怎麽找回亚尔林?

要变得更强才行。

赛伊夫前往属於娜塔莉的包厢,里头一片混乱,但赛伊夫并不在意,他马上锁定目标,来到被翻倒的桌子,在不远的地上捡到一个没有盖上的小罐子,红se的结晶散落一地。

是这个吗?

想起娜塔莉的面貌,赛伊夫不禁一阵恶寒,石榴b他想像得危险太多了,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他可得调查清楚。

一夜之间,他认知中美好的、和平的伊坦市似乎出现了裂痕。

会犯罪的人真的大部分都是下城区居民吗?抑或只是因为整个伊坦市的犯罪事实都被谁刻意掩盖住了?

这个乌托邦一般的城市究竟掩藏了多少秘密,他从前居然未曾怀疑过,就连他这个警察都被蒙在鼓里,一般市民怎麽会意识到这些和平可能都是假象呢?

疑惑一个接着一个浮现,但因为没有人能替他解答,赛伊夫只能先放下这些问题,他会用自己的眼睛见证的。

只可惜那个持有枪枝的男人跑了,现在大概是白磷的刀下亡魂,已经没机会问有关枪枝的问题了,包含待办的克莉丝夫人的案件,以前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追查白磷的线索,赛伊夫难得忙碌了起来。

快速将石榴收拾好,赛伊夫回到一楼舞池,等待白磷过来会合。

***

白磷双眼闪着蓝se的光点,一边消除掉他的猎物们对於「门」的记忆,一边散步、悠哉地欣赏他们脆弱无助的苟延残喘。

被异能g扰了认知,他的猎物们一个个堵在大门口,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逃生口,却没有人踏出去,然後他们涌入副舞池,和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的顾客挤成一团。

真可ai。

北国的人遇上他,永远只会放弃希望乖乖等si,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多无趣啊。

白磷最喜欢这种会挣扎会反抗的猎物了,他心情很好,所以特别优待一刀毙命,不会有太多痛苦的。

随手抓住几个逃得慢的人给上一刀,白磷听着主舞池那边的动静,不用想白磷也能猜到赛伊夫在打什麽主意,不过总要给对方一个机会嘛,一面倒的游戏怎麽会有趣呢?

白磷轻轻哼着歌,继续处理自己的猎物,直到主舞池传来巨大的声响,让他不得不注意一下。

唉呀唉呀,看来他遇上麻烦了。

新的脚步声纷沓而至,白磷暂时放下原本锁定的目标,返回长廊,抓住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原本想痛快地送了一刀给他,但白磷靠近他嗅了嗅,伸手从对方的口袋翻出一包石榴粉末。

「你是从哪个守夜人手上拿到这个的?」白磷问道,但是对方已经被吓傻,根本听不进白磷的问话,不过白磷不介意,又对这个人使用了一次能力,对方的眼睛闪过一瞬蓝光。

一个鲜明的影像瞬间进入白磷脑海,是一个穿着斗篷带着面具的男人,这是守夜人很典型的打扮,不过看到从斗篷底下露出来的白皙皮肤与金棕se发丝,白磷g起嘴角。

「找到你了。」白磷随手解决了这个已经没有用处的猎物。

都说藏起来也没用了,怎麽就是不听呢?

白磷抛开手上的si人,重新哼起歌来,他的心情又更好了,只可惜他没有让人更轻松的si法,只能继续一刀毙命,解决掉剩下来的人。

之後他凭着嗅觉在成堆的牺牲者中又找到几包石榴粉末,但他没有拿。除此之外,他翻到了一把枪,以及几颗子弹,他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白磷扔掉手中的刀,没打算处理凶器,直接将犯案证据留在现场,然後走回主舞池。

赛伊夫已经在这里等他了,感觉到赛伊夫的心情非常不好,白磷笑着问他:「怎麽样,派对好玩吗?」

「……」只有你才会觉得好玩。

「嗯,不过看来你没有杀人呢,而且人好像还少了?」白磷手支着脸颊,露出很困扰的表情,「要不要把她抓回来呢……」

白磷刻意拉长音,将赛伊夫的心情悬吊起来,幸好最後白磷决定放过她,「算了,但是很遗憾,我也不能给你有关亚尔林的线索了。」

听到白磷的话赛伊夫就有气,这个杀人魔根本故意不想给他线索吧?赛伊夫忍不住回嘴:「靠这种方法取得的线索,我不想要,亚尔林不会希望我这麽做。」

「那麽换句话说,如果亚尔林希望你做,你会做吗?」白磷挑眉,他好像听到了很不得了的话,这会威胁到他冷血残酷的地位。

「亚尔林根本不会让我做。」赛伊夫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只是坚定地陈述事实。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

赛伊夫不想理会白磷,拿出了在包厢里找到的石榴。

感觉到赛伊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白磷很t贴地迎合了对方,接过石榴,也没检查就直接放进口袋,然後鼓鼓掌,「恭喜你,你离解脱更进一步了。」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在折磨我吗?」赛伊夫很想打人,但赛伊夫不敢。

「你说呢?」白磷反问,让赛伊夫仗着白磷看不到翻了个白眼。

「好啦!我们收工了!」白磷主动拉起赛伊夫的手,用力击了下掌,赛伊夫一脸嫌弃。

「喔对了,外套记得还我。」白磷突然想起外套的存在,这件外套其实根本不是他的,如果不要回来对方会生气,虽然要回来他应该也会生气。

赛伊夫赶快脱下外套,虽然他真的很不想穿,但这件外套还是替他挡了点血,没有让他的制服报销,至於k子反正是穿自己的,还有得替换,只是要在上车前把沾血的部分处理掉,不然会抹到车上。

说到车,赛伊夫突然想起白磷似乎全靠徒步,不会又要他载吧?

「我还要载你吗?」

听到赛伊夫的问题,白磷偏头,回答:「不用啊,我的合夥人会来接我。」

「你还有合夥人?」为什麽他都没查到这件事!赛伊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很可怕的消息,他这几年是不是都白调查了?

「以後你还有得惊讶呢。」白磷笑笑接过赛伊夫递过来的外套,不过赛伊夫突然一顿,「等一下,你说的合夥人不会是亚尔林吧?」

「嗯……很有想像力的猜测。」白磷又不正面告诉赛伊夫,不等被狠狠吊了一把胃口的赛伊夫追问,他马上挥手道别:「我们就地解散,赶快回家洗澡睡觉吧。」

就此分手後,白磷听脚步声确认赛伊夫已经离开前往停车场,才从前门走出去。

亚德理恩的庭院中,一个男人气急败坏地踱步着,一看到白磷走出来才冷静下来,一双鹰眼瞬间锁定对象,冷冷质问道:「为什麽会有警察?」

白磷答:「共犯。」

他的太yanx狠狠ch0u了一下。

「不快点找够石榴回去献给大人,你很闲是吗?」他咬牙切齿,白磷则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笑容,不置可否。

「为什麽偏偏是警察?」他忍不住碎念,几个小基地上个月才被抄过,都还没复原,现在又有一个警察当共犯,万一他的主要据点被知道了,这个警察会不会通风报信?他可不相信警察的人品!

权衡了一下利弊,他y狠地警告白磷:「我会除掉他。」

白磷的实力需要什麽共犯?没事找人来扯自己後腿g嘛?

「请便。」然而白磷一点也不怕,还主动提出意见:「需不需要我带去你的地盘给你杀?」

「……你到底想g嘛?」看到白磷这麽直接答应,他知道白磷又想要ga0事情了,为了防止自己又莫名其妙被拖下水,他觉得自己需要确认一下这位杀人魔的动机。

「你猜啊。」然而白磷怎麽会告诉他呢?

他警戒地瞪着白磷,每次当白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通常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白磷心情愉快地越过他的合夥人,投奔交通工具的怀抱,不过走到一半,想起手上的重量,白磷转身把外套交出去,「你的外套。」

他看到大半都被血ye染红的白大衣,当场愣住了。

他感觉内心有千万草泥马奔腾而过。

「白磷。」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知道这件外套值多少钱吗?」

不等白磷回答,他崩溃怒吼:「十万!你知道吗?整整十万!」

在南国大衣很难买,都要特别订做,这件他才刚收到,连一次都还没穿……

「反正是你结帐啊。」嗯,果然生气了。

「给我去工作还我钱,你这个该si的小白脸!」

那天本该是个一如既往的日子。

赛伊夫和亚尔林放学後,会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一起光顾图书馆旁边的甜点店,在店里买亚尔林最喜欢的水果蛋糕、一起在店里靠窗的固定位置享用,并约好了假日要去一起去中城区看电影。

然後他和亚尔林会一起走回家。虽然这时候的赛伊夫已经提前录取警校,但赛伊夫还是在他家和亚尔林一起听着亚尔林喜欢的古典乐、一起念了点书,然後他会在门口目送着亚尔林回到自己的家,就在对面而已。

亚尔林总会在进门前对他微笑、对他挥手,然後关上门,在下午五点时结束他们一天的相处时间。

因为他是家中唯一一个有资格在上城区就学的,所以他的家人们都只能到中城区工作上学,所以他们大约七点才能回到家,为了让他们有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可以吃,赛伊夫这时候会开始准备晚餐。

妹妹最近要开始准备考国中了很辛苦,所以就做一道她最喜欢的辣j翅给她打气;妈妈最近好像有加薪机会,这麽努力的妈妈,帮她准备海鲜沙拉,在减肥也不怕胖;爸爸的主管工作很顺利,平稳就是好,准备凉拌h瓜给爸爸当下酒菜吧。

赛伊夫一边决定菜单,一边洗米、煮饭,空下来的时间就把要用到的食材处理好,把调味料备一备,开始下厨。

当每道菜都上桌後,电锅也跳起来了,家人也打开家门,给他一个拥抱。

大家围在餐桌,吃着饭,聊天分享着今天发生的事,不论是开心大笑的事情、抑或受不了的鸟事,通通都说出来。赛伊夫b较常担当倾听的角se,在旁边微笑着,这就是他的幸福。

用完餐清洗完餐具,赛伊夫回到他在二楼的房间,坐下来拿起书,虽然已经不需要考试,但赛伊夫还是选择继续念书,如果亚尔林有什麽课业上的问题,绝对不会找不到人讨论,虽然他没有亚尔林那麽聪明,但他会努力成为一个配得上亚尔林的人。

在定下心神前,赛伊夫总会透过书桌旁的窗户望出去,看看亚尔林住的房子。

然而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平常早该点亮的灯,为什麽是灭的呢?

亚尔林没说他们家今天会出去聚会,如果有聚会的话亚尔林就不会和他一起去吃蛋糕了,而是会早早回家。

赛伊夫忍不住拿起手机,传了封简讯给亚尔林,然後心神不宁地翻开参考书,时不时就点开萤幕看看亚尔林有没有回覆。

但一个小时过去,亚尔林都没有回传讯息,这个时间亚尔林应该在休息的,每天这个时候亚尔林会练习钢琴,有时候赛伊夫会点他想听的曲子,亚尔林会在这时候弹给他听的,可是今天却没有一点声音从那栋上城区标准格局的屋子里传出来。

不对劲。

赛伊夫压抑不住心中的焦虑,前去打扰亚斯兰一家。

他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人回应。

不对,真的不对!

心中的警铃大响,赛伊夫不顾失礼,尝试扭开亚斯兰家的房门,然而出乎意料地,门居然没锁。

他莽撞地打开门,然後就看到了他此生再也忘不了的场景。

那个夜晚,恶名昭彰的杀人魔闯进了亚斯兰市长的家中,屠杀一家六口,犯下了五si一失踪的惨案。

身姿修长、人影摇拽,那是一个难以用任何形容词jg准地描述他的面貌、美丽得不可思议的男人。

那个男人似乎有点惊讶,但是马上露出笑容,血ye顺着他手上的刀子划出一个锋利的弧度,一滴一滴、纷纷坠落。

那个男人知道自己有了额外的猎物,他不介意加码狩猎。

杀人魔踏着优雅的步伐,朝赛伊夫走去,但是中途像是发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杀人魔改变了心意,转过身,突然,他消失了。

他就这样消失在赛伊夫面前,没有任何预警,连同亚尔林的踪迹一起。

他亲眼见到了那个杀人魔,但是他没能抓住他。

那天本该是个一如既往的日子,所以,赛伊夫从没想过会失去亚尔林。

***

赛伊夫惊醒了。

就算隔了七年,他到现在还是会梦到那天的画面,就算已经做过许多次心理谘商,还是没办法改善这个状况,所以他乾脆放着不管了。

然而每一次都是这麽胆颤心惊啊。

赛伊夫摀着x口,做了几次深呼x1,然後就乾脆起床了,即使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头还有点顿,但是他也没心情补眠了。

他走到窗台,把窗帘拉开,清晨的yan光照进他的房间,不刺眼,也多少驱散了心底的寒意。

在他房间正对面就是亚尔林的家,庭院落了满地树叶,他每天还是会ch0u空去打扫,如果找回亚尔林可以随时让他有个乾净整洁的地方住,但昨天加班後就被白磷抓去找石榴,根本没有时间过去,所以今天的落叶是平时的两倍。

今天休假,乾脆去做个大扫除吧。

赛伊夫原本只想在房内的卫浴设施简单盥洗,然而已经洗了三次,还是隐约残留着血腥味,他皱着鼻子,决定再洗一次澡。

抱着衣服,他打算到一楼使用家庭共用的浴室,浴室里有一个大浴缸,他想顺便泡个澡放松心情。

然而当他准备开门,门外反而先响起了敲门声。他不意外,他的家人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起床,大概是听到自己房内的动静,来问要不要准备自己的早餐吧。

赛伊夫很自然地拉开了房门。

「早安啊赛伊!」门外的人有着一头白se长发,灰白se的眼睛视线没有对焦,但莫名可以感觉到其中的兴奋,他亲昵地叫着赛伊夫的小名。

赛伊夫的脑袋瞬间当机了三秒钟。

然後他关上门。

再打开门。

「早安啊赛伊!」门外的人用着与刚才一模一样的方式,向他打招呼。

赛伊夫手上的衣服滑落到地面。

刚才出现在他梦里的杀人魔,前来蹭饭了。

「你为什麽会在我家!」

被杀人魔手牵手带到客厅吃早餐,赛伊夫才终於回过神,忍不住质问白磷,但顾及家人就在旁边,他刻意压低了音量,然而还是止不住语气中的怒意。

遭受怒气袭击的白磷觉得自己很无辜,他捧着来自赛伊夫妈妈招待的早餐,委屈地眨眨眼,「我只是在你家附近晃,你妈妈就邀请我进来了。」占据在赛伊夫家沙发上的白磷如此表示。

「……」好吧,这很有他妈妈的风格。

但即使如此,赛伊夫还是不能忍受这个杀人魔接近自己家人,这家伙没事早上五点跑来他家附近晃是想g嘛?

准备好白磷一吃完早餐就把他扫地出门,赛伊夫自己进到厨房,领了自己的早餐。

赛伊夫的妈妈菲拉nv士温暖地笑着,将碗里的白饭盖到盘子上,放些r0u菜当点缀,最後浇上一匙南国的传统酱料,将热腾腾的食物递给自己的儿子,「我们赛伊昨天加班很累吧,快点趁热吃!」

「妈妈……你为什麽要随便让陌生人进来?」赛伊夫小声地问,万一菲拉是被威胁的,可以偷偷跟他说,以免被白磷发现。

但是菲拉完全没有避嫌的意识,用着正常音量疑惑地反问:「嗯?可是白磷说他认识你啊,怎麽会是陌生人呢?」

「而且上城区是要检查过才能进来的,应该没什麽问题的,对吧?」一旁,赛伊夫的爸爸艾尔文也来帮腔,七年前的事情过後,上城区的安检可是变得很严格的,他转头和白磷确认。

白磷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点头附和。

「是这样没错,可是……」赛伊夫心情很复杂,这个昨天才屠杀整个夜店的家伙叫没问题吗?他真的没有g掉通关保全y闯近来吗?

可是赛伊夫不能说,万一知道自己昨天和白磷在港区做了什麽事的话,他的家人肯定会难过。

然而赛伊夫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沉默地用汤匙不断翻搅着手中的餐点。

「我们赛伊居然会有这种反应,真稀奇。」菲拉新奇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赛伊夫居然会有这麽激烈的抗拒行为,赛伊终於交到可以互损的好友了,妈妈很欣慰。

赛伊夫从小就不哭不闹的,也不ai表达自己的感受,除了亚尔林没看过他主动找别人玩,让菲拉很担心儿子的交友状况,看这个样子她就放心了。

「喔对了白磷,我们刚才聊到哪里了?」菲拉也准备好自己的早餐,回到客厅和白磷继续他们的话题。

「我的眼睛。」白磷用汤匙将r0u排切成小块、方便入口。

「二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争,我生活的地方被其他组织的人攻打,逃跑的时候被闪光弹照到,视力就受损了,现在只能判断光源而已。」

菲拉流露出怜悯的神se:「可怜的孩子,你有试过我们这边的医疗吗?」

「嗯,试过,但好像没办法复原了。」白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缺乏了视觉,反倒让他剩余的感官发展得更敏锐,这样反而有助於他在北国生存,毕竟很多时候,危机未必是r0u眼可见的。

加上他的异能辅助,看不见真的不是什麽大问题。

「你说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所以你b哥哥大吗?」赛伊夫的妹妹妮娜好奇地问。

「对啊,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几岁?」猜对了我也许会放过你喔。

「嗯……」妮娜仔细观察白磷的外貌,很是纠结,最後她放弃了,「不行,我还以为我们同岁呢!」

「过奖了过奖了,你还是青春洋溢的高中生呢,怎麽敢当。」

妮娜噘着嘴,羡慕着白磷雪白的皮肤,不像她天生黑r0u底,非常显老,不过妮娜看到自己的哥哥,突然就释怀了,「反正不要像哥哥一样就好。」

刚要张嘴吃第一口饭的赛伊夫无辜中枪。

赛伊夫看他的家人和白磷聊天聊得很起劲,内心不断拉扯要不要阻止他们继续下去,他们家三个人都对白磷很感兴趣,殊不知白磷三不五时就说要杀他全家。不过白磷现在看起来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可以暂时观察,要是白磷一有动作,赛伊夫绝对第一时间把白磷轰出去。

直到分针走了半圈,时间来到五点半,刚好给了赛伊夫一个终止谈话的机会:「要上班上课的人,你们快迟到了。」

「啊,都这个时候啦!」菲拉早就用完餐,但跟白磷聊得太起劲了,都忘了时间:「亲ai的我还没化妆,今天可以让你开车吗?」

「当然可以啊我的宝贝。」

「妮娜,你今天是不是要模拟考?都准备好了吗?」

赛伊夫的家人纷纷赶着出门了,他爸爸去发动车子、妈妈抓着化妆包上车,而他的妹妹临走前,在门口对白磷说了一句。

「我哥哥很老实的,你不要欺负他喔!」

「我知道了,考试加油!」白磷向妮娜挥手道别。

看到白磷这麽理所当然地融入他家日常,这不是个好现象。白磷越能够轻易进到他家,他家人的处境就越危险,赛伊夫决定要找时间好好和自己的家人宣导一下家庭安全的基本常识,不要仗着上城区安检就随便让人进家门。

客厅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餐具发出的声音。

「我很欣赏你妈妈的厨艺。」白磷放下手中的空盘子,ch0u了张纸巾擦嘴,然後说:「所以我决定饶她一命。」

赛伊夫惊讶了,「真的?」

「当然,我的信用可是很良好的。」

赛伊夫严重质疑这句话的真实x,不过他在心中暗自兴奋着妈妈捡回了一命,就不多说话了。

他开心地加快了进食速度,无视来自於旁边白磷热烈的注视。

突然,白磷问:「你是捡来的?」

听到白磷的用词,赛伊夫瞬间噎了一下,「这叫做领养。」

如果白磷看得见,一眼就能辨认赛伊夫和他的家人并没有血缘,除了赛伊夫在伊坦市也是相当少见的深棕se皮肤,就是那格外深邃的轮廓,伊坦市的基因还是跟北国有一点接近的,b较平面一点。

赛伊夫的外貌b较接近南国更南方一点的佩洛市人的长相,每个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问他是不是移民,但赛伊夫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对方,听说他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在中城区孤儿院的大门前,他的亲生父母留给他的,只有一条保暖的毯子和一张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

不过赛伊夫倒不是很在意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为什麽抛弃了自己,因为当下所拥有的,对赛伊夫来说已经成为了他的一切,就算相认了,对他而言也只是有着血缘的陌生人而已。

反而是他的爸爸妈妈非常在意这件事,一直希望有天赛伊夫可以和自己的亲生父母见面,甚至还想要带他去佩洛市,只可惜赛伊夫因为有异能者的身分,按照南国的法规,终生只能待在伊坦市,这也是获得优渥资源的一种代价吧,取了就得报答,这是生长在南国人的一种潜规则。

纠正了白磷的说法,赛伊夫继续吃他的早餐,但已经闲着没事的白磷并不打算放过他。

「还是婴儿的时候很难照顾常常生病,长大一点後既不说话、也不理人,直到三岁才第一次开口叫妈妈……」

白磷继续说着,赛伊夫差点一口饭喷出来,他妈妈到底都跟白磷说了什麽!

感受到被公开处刑的困窘,赛伊夫抢着换话题:「所以你到底来g嘛?」

白磷眨着他真诚的眼睛。「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不是昨天才看过风景吗?」赛伊夫祈求着这个杀人魔知道收敛这两个字怎麽写。

「没有要看风景啊,是真的要出去玩。」白磷扬起笑容,「我们去下城区一趟吧,你们都这麽热情招待我了,礼尚往来,让你感受一下我们北国的文化。」

***

因为赛伊夫家里只有一辆车,所以他和白磷乘坐着大众交通工具来到中城区与下城区的第一号通关口。

赛伊夫作为异能刑警,要他出马的案子不是去掀别人老巢,就是来自高社经地位者的委托,来到下城区的机会本就不多,何况是特地来「玩」呢?只要是正常的中上城区居民都不会做这种无视自身安危的事情,下城区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新奇的,所以他就答应了白磷的邀约,反正不答应大概也会被威胁过来。

守着关卡的警卫是个年轻的小夥子,感觉才到职没几天,一见到有人要通关,马上跳起来,慌张地翻出通行卡,九十度弯腰鞠躬,伸长手递出去,身t绷得si紧,看着不免也跟着紧张起来。

「请、请收下通行证!」

其实他不需要这麽慎重,但看到来人,他情不自禁地做出反应。领在前面的人看起来很和善、从仪态上感觉是个有身分的人,而後面那个人气势之强,一副武功高强的模样,他就怕是上城区的少爷带着保镳出来视察,不恭敬就失礼了啊!

赛伊夫面se凝重、随时保持警戒,虽然白磷没有亮出武器,但他还是提防着白磷会不会突然从哪里ch0u出一把刀,冷不防把人解决掉。

所幸白磷没有做出什麽心血来cha0的举动,只是接过通行证,并将其中一张递给赛伊夫,就迳自走去刷开通关门。

与需要繁杂许可能程序的上城区不同,中城区进入下城区连登记基本资料都不用就放行了,不过相对的,返回中城区的检查会变得非常严格,并且警局也在下城区设有分局,随时维护着秩序,杜绝一切动乱的可能。

一经过通关口,整条街道都是h土的颜se,扬起的风卷起了尘沙,虽然这里似乎是一片市集,却显得格外萧条。

这是个和繁荣的伊坦市格格不入的地方。

其实当初亚斯兰市长有协助下城区振兴经济的意愿,然而北国居民因多疑的民族x,严重抗拒着南国人经手区域发展,最後亚斯兰市长只能选择尊重他们的选择,取消了帮助下城区的计画,所以下城区一直保持着低度开发的样子,彷佛这才是北国人民最理想的居住地。

踩着的地上没有铺柏油,一踏过去便会扬起尘土,赛伊夫擦得发亮的皮鞋不一会便沾满了h沙。一根根竹竿直cha入地,搭配着几片拼接的破布歪歪斜斜做成了帐篷,商品简单用竹篓陈列在地上。

一张张有着北方特se的面孔席地而坐,原本了无生气地招呼着路人,却在见到明显不属於这个地方的赛伊夫後,眼神纷纷亮起了贪婪的光芒,然而又在注意到白磷後默默黯淡了下来。

白磷悠闲自在地经过一个个摊位,就像是暴君出巡,人民一个个眼神透露着敬畏与恐惧。

赛伊夫一直觉得很奇怪,白磷看起来就一副从容优雅的样子,走路甚至自带贵族气场,如果没有「兴趣使然」,他原本到底是什麽身分?总不可能是成为杀人魔後才养成这种仪态吧?

赛伊夫并不清楚北国那边的政治状态,不过在他印象中,北国并没有所谓的王权。北国长期战乱,虽然近期似乎是平息了,可是并没有产生一个胜负的结果,说不定哪天又会打起来。

这样不安定的状态,就如同白磷本身。

即使赛伊夫用尽全力挖掘,这个男人的身上依然充满数不尽的谜团,至於真相如何,全端看对方要不要告诉他,这种被玩弄於gu掌之间的感觉,令赛伊夫很不甘心,想变强的念头再次浮现,让他不禁抓住衣领。

不变强的话,他永远只能是被宰割的一方。

沉默地跟在白磷身後,他们绕出了市集的区域,来到一个似乎是居住区的地方,这里充斥着几天前捉捕白磷时所见的那种房子,不过差别在於,这里很明显是可以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的,b白磷所在的那处破房子稳固不少,但还是没有所谓的管线系统,来来回回,看见不少居民在打水,而且几乎都是小孩子。

个头不大的男孩nv孩们,安稳地将陶罐顶在头上,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一切都是那麽稀松平常。

赛伊夫一路走走看看,但白磷并没有要就此止步的意思,又绕了点路,风景逐渐荒凉,房屋开始变得残破,居民也从年轻人转变为老人,人数并不多,他们一个个失神丧志,坐在久经风雨、已然褪se的竹制房屋内,一同腐朽。

白磷拖着赛伊夫这个尾巴转来转去,终於,在一处巷弄y影,白磷抵达了他的目的地

那是一辆木制的摊车,挂着一块纸板写着品项与价钱,都是赛伊夫没看过的菜单。两个大锅冒着白se的雾气,一位差不多处於中年的男人拿起一捆面条,放入面杓里头、下到滚烫冒泡的清汤里煮着,然後随手搅拌一下另一锅汤。

四周三三两两摆着桌椅,白磷随意点了两碗面和几道小菜,就找了个位置坐下。

在他们隔壁坐着一对小姊弟,但桌上只有一碗面,姊姊吃了几口就推给旁边的弟弟,在此之前,弟弟则是用一种纯真无邪的目光好奇地看着他们,这让赛伊夫有点惊讶,刚才经过居住区时,他都没见到过这麽清澈的神采。

下城区大部分居民好像已经放弃了希望,过一天是一天,眼神都已经黯淡无光了,姊姊的眼神差不多如此了,不过她的眼里还多了一丝宠溺,注意到赛伊夫,她眼底闪过警戒,有意无意地把弟弟藏到身後。

为了不让自己再吓到人,赛伊夫很有自知之明地将注意力集中在白磷身上,然而这才发现,白磷也在「看着」这两个孩子,轻笑了一声。之後白磷拿了个碟子,挑选桌上附的调味料,着手调制酱汁,动作很熟练,感觉是这里的常客,调好後就把酱汁摆在两人之间。

老板先把小菜上齐才回去继续煮面,白磷拿起筷子,示意赛伊夫赶快夹一块r0u,并期待着赛伊夫的反应。

赛伊夫默默夹了一块卤键r0u,虽然味道应该已经很够了,但白磷很坚持要赛伊夫搭配他的独家酱料,白磷刚才完全是在他面前调的,看着那个红红黑黑hh绿绿的碟子,赛伊夫的内心在抗拒,但也只能乖乖听话。

赛伊夫几天前才因为白磷的一杯茶领教过他的手艺,珍惜生命,赛伊夫凭恃着白磷看不见,只用边角沾了一点点、只有一点点的酱料,一鼓作气放进嘴巴。

结果赛伊夫还是差点吐出来,这真的不是故意要整他的吗?

但白磷却吃得津津有味,这让赛伊夫意识到白磷的味蕾就跟他的名字一样危险。

已经嚐了一口,赛伊夫赶紧把酱料推回去给白磷,吃着原味的小菜,抢在白磷询问心得前转移话题:「北国全都是这样的地方吗?」

「不一定,有b这里更惨的,也有和你们差不多的地方,不过这样的型态是最多的。」

白磷边吃边说着。

「这种生活是最理想的,不会艰困到过不下去,也不会因为资源太丰富遭到觊觎。」

「可是这里是南国,没有人会侵略他们啊……」

「这个问题你们南国人自己最清楚不是吗?」白磷的笑容意味深长,但赛伊夫不能理解他的意思,不知道该怎麽接话,所幸在这个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老板端着两碗酸辣面上来了。

幸好这次白磷没有强迫赛伊夫加任何酱料,他安心地接过了自己的面。

虽然南国同样也有道酸辣面,但显然两者的烹饪方式完全不同,北国的汤b较黏稠,然而味道反而没有南国的浓,南国b较多是用海鲜一起烹煮,而北国放了些切成丝的萝卜、香菇、猪r0u丝等,可以一汤匙舀起来入口。

这个调味对赛伊夫来说很惊yan,胡椒的味道并不抢戏,和酸酸咸咸的汤底很搭,是很能激起食慾的味道,冲淡了刚才那个惊悚酱料带来的冲击,赛伊夫很快就吃了见底。

白磷也在差不多时间放下筷子,手支着脸颊,微笑看着赛伊夫,「怎麽样?好吃吗?」

「很好吃。」这次赛伊夫可以真心诚意地回答了。

「有吃饱?」

「有。」

「那我们来点饭後运动吧。」白磷站起身,老板注意到动静,走了过来,「老板这样多少钱?」白磷问,看起来却没有要拿出钱包的意思。

老板说了个数字,但白磷还是没反应,赛伊夫就自己认命从皮包掏出几枚铜板,打算把帐结了,结果白磷却目光直视正打算接过的老板,後者眼底闪过一道蓝光,便收回手,应声多谢惠顾後转身回到摊车,继续煮面。

「走啦。」用异能换了顿霸王餐的白磷招呼一声,但赛伊夫皱着眉头,又ch0u了张钞票压在碗下,这才跟着起身。

闻声,白磷揶揄:「你真的很老实。」

「不过在下城区,这个举动是有害的喔。」跟在打着呵欠的白磷身後,赛伊夫突然听到塑胶碗翻倒的声音,接着就看到刚才坐在隔壁桌的小姊弟从旁边经过,姊姊的手里r0u着一团绿se纸张,显然是刚才自己压在碗下的。

赛伊夫目送跑远的小身影,没有打算追,只是转过身回到摊车、亲自把纸钞塞进老板手里,老板没有反应,单手甩乾面条,机械x地把钱塞进口袋里。

「你的能力不是视觉g扰对吧。」小跑回到白磷身边,赛伊夫肯定地问道。赛伊夫观察老板的反应,再加上当在初亚德理恩的最後、莫莉对於後门的混乱,这绝对不是视线模糊一下就能办到的。

「你说呢?」白磷也没有反驳,只是一惯地反问。

「不如这样吧,你如果猜中我的能力,我就放过你所有的家人,你有三次机会。」

「是心灵控制吗?」

「嗯……」白磷的表情有点微妙。

没想到这样还不对,赛伊夫豁出去了,开始乱猜:「那窜改记忆?」

「接近了,你只剩最後的一次罗。」

「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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