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sterSatzAllegro I象牙白(1 / 2)
李斯特lisztferenc《器乐曲所串联起来的组曲suite……」
「……很过份对吧?明明我们才是最早成立的,为什麽成果发表会的编号却排在他们後面!我气冲冲地跑去跟班联会的人反应,你知道他们说什麽吗?他们竟然一边啜饮红茶,一边淡定地讲到:贵社又没有什麽东西要发表,气si人了!我们每个月写的这些文章难道都是写假的吗!」
「……〈啊?而且科莱里也不是古典时期的音乐家……」
「不然我们社团还有什麽东西可以当作成果发表?」
学姊用着无奈的口吻解释道:
「据说原本创社时,校方开的条件就是要定期发表社团的活动成果,不然从名称上看起来好像是每天只要听听古典乐、喝喝下午茶的社团,并不符合学校的社团规定……总之,不知何时就演变成每个月在《莒光青年月刊》发表一篇音乐相关的专题文章了。」
当初我选择入社确实以为这里只是一边听听古典乐、一边闲来无事喝个下午茶的轻松社团……不过现在惊觉到误上贼船也已经太迟了。
顺带一提,《莒光青年月刊》通常简称为《莒青月刊》是由本校莒光高中的校刊社?莒光青年社所编辑、出版的学生刊物,因为是由校方资助成立的,内容也b较偏重校务宣导以及一些富有教育意义的文章,敝社?古典音乐欣赏社所负责的「音乐向导」专栏就是其中之一。
「咦?那麽流行音乐欣赏社呢?他们就不用发表文章吗?」
「嗯?流音社?嗯……他们也是以专题文章作为成果发表啦,不过……」
学姊面有难se的站起身来,从活动室靠墙的那一大排资料柜中随手取出一本封面写着「ㄅㄧㄤˋ月刊」的杂志,翻到某个页面後呈现在我面前:
「他们写的东西大概是这样……」
「我看看……周○l最新专辑《十一○的萧邦》於上个月初开卖!收录了十首最新单曲的《十○月的萧邦》究竟有何魅力,现在就由小编为大家介绍……喂!这根本是流行音乐杂志嘛!」
「就是这样啦~」学姊耸了耸肩,双手一摊:
「不仅一点深度也没有,而且许多资讯都是直接抄网路的,但很遗憾的是,绝大部分学生都知道《ㄅㄧㄤˋ月刊》的音乐快讯,却不晓得有《莒光青年月刊》的音乐向导……」
《ㄅㄧㄤˋ月刊》是由校内另外一个报刊社?笔样文学社所出版的,由於是学生自行创办、编辑,内容自然b《莒青月刊》有趣,也较受学生喜ai,有些报导文章甚至游走在校规边缘……
总的来说,如果以二分法划出界线,热音社、笔样文学社与流行音乐欣赏社显然是轻松、活泼,并且较为创新的一边,而军乐社、莒光青年社与我们古典音乐欣赏社大概脱离不了严肃、陈腐、保守固执的形象吧。
不过说起来,「音乐向导」上很多资料也是抄来的,差别只在於我们会附上参考资料的出处罢了。一般高中生所写的音乐专题文章,如何能够祈求它深入到怎样的程度呢?
「那麽为什麽这个月是写科莱里?之前好像也是写多明尼哥?史卡拉蒂gieppedoniscartti,还有蒙台韦尔蒂cudiogaonteverdi……史卡拉蒂勉强可以跟古典时期沾得上边啦,但蒙台韦尔蒂就差太远了吧……更何况科莱里也是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家,不是吗?」
「哼哼,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学弟,」
学姊一脸神气地站起身来,将双手叉在那有些令人遗憾的x部上方,高声地宣布道:
「只要不是流行音乐,都是古典音乐的啦!」
那是什麽语尾词啊?
「一般人才不管什麽文艺复兴、巴洛克、古典派还是浪漫派,只要不是摇滚乐、爵士乐、嘻哈或是民族音乐等等,全部都可以归类在古典音乐!」
「……也就是说我们古典音乐欣赏社的古典音乐,不是用狭义指古典时期的音乐,而是广义地包含所有西方艺术音乐?……那麽为什麽不写一些莫札特、贝多芬、孟德尔颂felixndelshn或白辽士hlberlioz等等b较有名的音乐大师?」
「那当然是因为!」
「是因为?」
少nv深x1了一口气:
「──都被写完了啦啊啊啊啊──」
社团活动室内炸裂出学姊的哭喊声:「创社四十多年,每个月都交一篇文章,那些有名的音乐家早就都被学长姊写完了,哪还轮得到我们啊──」
她一边哀号一边敲打着资料柜:
「光是贝多芬就有四十九篇、莫札特有二十二篇,巴哈父子各有十几篇,其他你想得到名字的音乐家大概都被写完了,倒不如说这次还有科莱里能写就偷笑了,学姊我有一次可是写额我略圣歌tgregorian诶!额我略!那是什麽东西啊!」
以某位教宗为名的某种中世纪教会声乐吧,大概。
顺带一提,学姊之前曾交待过「音乐向导」文章的惯例是:以某个作品为中心,介绍作品特点与音乐家生平──因此,原则上每位音乐家只会出现过一次。
现在听起来,这惯例应该是从某一届开始,避免老是在贝多芬跟莫札特等人身上打转才定下来的吧。
「并且以前社员人手多,可以大家一起找资料、讨论,最近几届又是少子化、又是广增社团,社员都剩不到十几名,每个人平均分到的工作量都是以往的好几倍,这样下去迟早音乐向导会开天窗啊──」
学姊拍着资料柜跌坐在地上。
顺带一提:如果不是昨天我已经用拖把将木质地板擦拭乾净的话,她应该不会做出这麽戏剧化的肢t动作。
看来本社在各方面真的都被b到穷途末路了。
……虽然我在加入社团不久後就知道这个事实。
就在社团内弥漫着哀伤的气氛?时,活动室的前门被悄然地敞开了。
「抱歉,我来晚了。」
一个身材b学姊还要娇小的nv学生出现在门边。
「小雅~~」
梨花带雨的学姊立刻扑往nv学生的怀中,垂在身後的双马尾随着她摩蹭nv学生x口的频率左右摆动着。
「学、学姊!?发生什麽事了吗?──莫非是正值青春期、对异x有着难以抑制的强烈兴趣的高中男学生?许柏堤,趁着与玫娥学姊孤男寡nv共处一室时,向学姊丰腴成熟的r0ut伸出了狼爪……龌齰!无耻!下流!si处男!」
「最後一句骂的太过份了喔!」虽然是事实没错啦!但我才刚上高中而已,没有在少年法庭留下前科有错吗!
再说学姊哪里丰腴了啊?确实是跟你相b的话,只要是升上国中的nv生都b你成熟丰腴啦!
这位毒舌的矮小少nv名唤柯佩雅,跟我同样是古典音乐欣赏社的新入社员……也是目前仅存的两位一年级社员之一。由於跟她不同班级,在社团活动之外跟她没有什麽接触的机会,可以说对她一无所知……虽然在某方面来说,我是知道太多了。
早在加入社团之初,她就经常像今天一样,一周总有两天会很晚才出现於社团活动室。不过既然学姊都不追究她迟到的理由,我也没有兴趣及立场问她为何迟到。
绝对不是为了避免跟我独处才刻意迟到──我真心这麽希望。
「呜……小雅,怎麽办……我们就要被废社了啦……」学姊在柯佩雅怀中呜咽地泣诉。
当然,从刚才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谈过废社的事。虽然在社员只有四人,加上「音乐向导」真的开天窗的话,距离废社的日子其实并不遥远。
「废社?什麽嘛~原来是这种小事。」
柯佩雅微笑着温柔地0了0学姊的头。
这位同学,你的心脏也挺大颗的嘛,在前任社长面前说这种话。
「小事?居然把拥有四十三年历史的社团存废看做是小事?呜……人家不理小雅跟小柏了啦──」
学姊喊罢,绕过柯佩雅,哭着从活动室的前门夺门而出。
「啊……」
柯佩雅一时反应不过来,眼睁睁地看着学姊消失在门前。
但不久後又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社团活动室的後门「砰」地一声被用力撞了开来。
「明天以前要把草稿写完交给小华校对喔,她应该会在t育馆那边,就这样!掰掰!」
学姊交待完事情之後,又同样「砰」地把後门关上,留下目瞪口呆的我与柯佩雅在活动室内面面相觑。
羽管键琴kielfl。
这是我见到前社长苏玫娥学姊的法旋律很容易就流於空泛,感x成份过於夸张,所以适度提示相关的音乐知识是「音乐向导」专栏的惯例。不过太艰涩的音乐术语又会使读者难以理解……话虽如此,一般高中学生也很难有什麽专业的音乐知识就是了。
我毕竟只是普通科学生──跟那栋大楼里货真价实的那些jg英可说是云泥之差。
「的话,那些耳熟能详的维也纳乐派大师很快就会被写完了。
除了包括《莒青月刊》、《ㄅㄧㄤˋ月刊》等等刊物之外,同样放置在资料柜中还有一些cd──这是本社最贵重的公物,不过把dvd一起算进去也只有三十几张而已,那些沾满灰尘、看起来已经几乎报销的录音带大概只能算是摆饰品吧。此外还有许多杂物,如节拍器、音叉、看起来特别突兀的十字架也许是装饰物?据说热音社的活动室甚至放了骷髅头模型、松香等等,以及数十张历届社员的团t照。
b较让我在意的是那些照片。其中最新的一张是拍摄於今年五月,也就是我跟柯佩雅尚未入学以前、上个学期的期末;在一大排陈旧甚至略为泛h的照片当中,只有这张没有沾染上灰尘。
照片中的人物站成三排,总共有十八人,其中当时身为社长的玫娥学姊站在最中间,合理推测中间那排应该是现在的三年级生……不过学姊的目光却没对着镜头,反而微微向後方瞥视;站在最後一排、刻意在夏天穿着冬季制服外套的,应该是已毕业的学长姊们。至於表情略显稚neng、蹲踞在最前排的应该是现在的二年级生,总共有九人。
然而现在社团成员,把已卸任的玫娥学姊包括在内,只有四人。准备应付大学学测的三年级生暂且不论,为什麽九位二年级生都消失殆尽,只剩社长一人?
眼看本期稿件岌岌可危,我不得不质疑起二年级学长姊的不负责任。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很早就注意到照片上成员与现在社员人数不合这件事,但始终没有机会寻问玫娥学姊,或是现任社长。
与其说没机会,倒不如说是难以启齿吧。
我浏览着资料柜内的刊物,随意看中一本略为凸起、没有被排整齐的月刊,便使了一些力将之从资料柜中ch0u出……
「嗯?」有些东西伴随着月刊一起被ch0u出来,缓缓飘落在木质地板上。我蹲了下来,拾起那些东西:
「这是……乐谱纸?」
有三张,整齐的五线谱上并没有任何音符或谱号,取而代之的是在线谱之间的空白处有着一些潦潦草草的文字,并且是用直行书写,显然不是为了乐曲而事先写好的歌词,而是把整张乐谱纸当成一般的笔记纸使用。
我拿着纸张站起身来反覆地看了看。
而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阵椅脚摩擦地板的尖锐噪音,以及皮鞋跟逐渐b近身边的哒哒声。
「诶?什麽东西?拿过来,我要看!」
──糟糕,暴风雨要来临了。
【pa1】
其实我是知道的。
知道再怎麽呼唤,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知道再怎麽追寻,也看不到任何背影。
知道这世界上的的确确是有「宿命」这件事,而我们只不过是在这些提线中被c弄的傀儡。
也知道或许有少数人真的能挣脱藩篱……但我并非其中之一。
我只能无力地被命运摆布,在现成的轨道里不断轮旋,却也无法就此盘旋飞上辽阔的天际。
昂首眺望,在眼前的仅是呈现於既定框架内,那一盏被灯光局限的天空。
【pa2】
梦想仍旧在遥远的前方闪烁,却已然无法指引迷航,而是使倒影在浪头上翻滚、漂泊;
光明仍旧是光明,但并没有照亮前方的路途,只是让y影更显浓厚、w浊……
无论我再怎麽向希望奔跑,深陷泥淖的双脚只会愈被现实吞噬;
无论将手臂再怎麽伸展,抓在掌中的仅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攫不到天边的星星。
无论如何使劲挣扎,我始终只是在原地打转、打转、打转……
即使脱离了轨道,也走不出自己的路途。
只能如同被击落一般,坠入幽暗的谷底。
【pa4】
如今我也终於知道:自己所欠缺的不只如此而已,还有更多、更多……再怎麽昂首也无法看清、早已注定的差距。
未来的路途要如何走下去?我不知道。
即使问向四周,也不会有答应……甚至也没有反诘的回响。
彷佛就连心脏鼓动的声音都将渐渐平息……
而最终,我也只能离去。
这一切其实并没有什麽可歌可泣的缘由。
只因为我是c。
我只是c。
「为什麽会有这东西?」
「想也知道是以前的学长姊留下来的吧。」
看那圆滑清秀的字迹,应该是nv生写的。
我若无其事地把那些乐谱纸摆到一边去,整了整手中的几本月刊,准备拿回电脑桌边参考。
而柯佩雅则始终盯着那几张笔记纸,目光彷佛仍深陷在字里行间,无法自拔。
「宿命?梦想?为何心跳会渐渐平息,而又是从什麽地方离去?中间缺少的那一页是什麽?──更重要的是,这个c到底代表什麽意义……」
少nv将上半身撑在会议桌,一双漆黑的眼睛直望向我:
「我很在意!」
「我并不在意喔。」我则是把刚刚随手翻过、认定没有参考价值的月刊丢到会议桌上,有两、三本伴随着惯x滑到了少nv的手边:
「我们是欣赏音乐的,不是研究古籍的,别ga0错社团了。」
并且你一点也不适合那动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搭配y沉的嗓音怪可怕的,某种程度上根本已经是胁迫了。
「小气鬼~人家想知道嘛!」
「唔哇好恶心──」
「居然把一位高一nv生虚情假意的装可ai模样称为恶心?亏我还跟玫娥学姊讨教过这麽多次,你真的太没良心了!」
「不打自招就承认是虚情假意的你更没良心吧!还有你根本就是选错教材了!」
我叹了一口气,随手拿了原子笔敲了敲桌上那台几乎算是古董级的crt电脑萤幕:
「文章截稿日已经迫在眉睫,现在可没时间跟你一起瞎搅和,再说那种东西也不可能查出个结果;就算有查出个结果,对我们而言有任何好处吗?只是满足对别人日记的窥y癖吧。」
虽然我个人对推理方面是小有研究……但也仅止於国中时参加的社团活动罢了。并且那个社团主要的读物其实是纯文学,而非推理。再说,生x得过且过的我也不喜欢把事情弄个刨根究底。
「有必要说的这麽严重吗!说什麽窥y癖,你才是t0ukui狂!se狼!变态!」
「就说那次只是意外!」
话说从头,只是因为我有私人的贵重物品想寄放在活动室,便向玫娥学姊商量,取得了一套活动室的钥匙。而那起不幸的意外大概是发生在半个月前,我来这里的时候发现活动室的门上了锁,下意识地就取出钥匙开锁,万万没想到在活动室内是一位只穿着内衣k的少nv……
这就是为什麽我可以分析柯佩雅身tb例的由来。
不过说起来,上完t育课後别来活动室换衣服!不是有更衣室吗?要不去洗手间也可以吧!虽然目前社员的x别b例严重失衡,但也不能因此忽略有男x也就是我进入活动室的机率啊。
「无心也好,蓄意也罢,总之你没有忘了交换条件吧?」
「唔……」我瘪起嘴,顿时无话可说。
少nv眼见我一脸哑吧吃h莲的模样,脸上浮起了轻挑的微笑。
眼前这位「受害者」,在事件发生後提出了三项要求,作为将这起事故隐瞒在彼此心中──也就是不向学校告状或跟其他人哭诉──的条件;虽然整起事件真的只是意外,但遗憾的是,可以想见不管如何解释,「我在没有其他人存在的活动室看见一位nv学生只穿着内衣k的模样」这件事实无法被推翻,因此法的文件档,思忖一会儿之後判断道:
「这麽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