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sterSatzAllegro III音控室(2 / 2)
时而尖锐,时而浑厚的音se慢慢从我肩上扩散,充满了整间活动室,然後宣泄出门缝,在走廊上形成回响;也从我的指间、我的掌心一点一滴渗透进t内,与心跳共鸣。
午後的夕yan穿过我身後的窗棂,在活动室拉出孤单的倒影。
略带几分忧愁的曲调掩盖住c场上的喧哗,带点伊斯兰se彩的音阶诉说着奇幻的故事──那些只属於「少数人」的传奇,而一般人不可能t会。我也没能t会;曲子只演奏到一小段就终结了。
无法演奏後段的我停了下来。
回荡在室内的音响不久後便失去了接续,慢慢地散佚在空中,让周遭恢复成数分钟前的寂静。
「《舍赫拉查德》scheherazade。」
门边传来一道低沉的nv声,将最後的余韵打散。
我把小提琴放了下来,看向那双漆黑的眼睛:
「你听得出来?」
「嗯。」少nv迎着夕照,从门边缓缓走了进来;她在会议桌边停下脚步,与我保持了约两公尺的距离:
「并且是中後段独奏,舍赫拉查德主导动机leitotiv的部分。没有竖琴的伴奏听起来真刺耳。」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技巧很差。」我也知道自己的运弓并不顺,出现好几次走音。
她摇了摇头:「跟走音没关系。」然後微蹙起眉头:
「那是我最讨厌的曲子之一。」
「大多数人只会注意自己喜欢的曲子,真亏你还能记得自己讨厌的。」
「是吗?」少nv偏着头思索了一会儿:
「我也不喜欢柴可夫斯基、史特拉文斯基igorstravsky、普罗可菲夫serprokofiev跟萧士塔高维奇ditrishostakovich。」
「……你跟俄国人有仇是吧?」
讨厌柴可夫斯基还蛮罕见的──至少我是──无论是依照原曲的氛围,或是用自己的想法进行改写,又如何呢?
我依旧只是一个拙劣的模仿者而已。
「话说回来,你今天还来得真早。」
平常总是要到玫娥学姊对茶叶进行不就是社长执笔的,学姊拿着月刊一副以自家nv儿为荣似的表情,你应该也有看到吧。」
「嗯……确实是如此。」
「怎麽了?为什麽突然关心起社长的事?莫非这次要对社长下手?」少nv挑起眉看了我一眼。
「才不是!为什麽我在你心中的形象这麽差?算了,不用回答,我自己知道。」我一边自我吐嘈,一边把记录簿阖上。
看来她并没有翻阅过这本记录簿。
根据刚才的对谈,我深思熟虑之後,决定暂时别把社长讲的那句话提出来跟柯佩雅讨论,以免节外生枝……如果不小心引起她的兴趣就麻烦了。
「只是突然觉得入社一个多月,对社长还是相当陌生罢了。」
「……你这种说法,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少nv半眯着眼睛瞪向我。
「这只是相对而言啦,相对而言。」我摆了摆手,无奈地解释道。
真要说起来,柯佩雅才是我在这所学校碰到的最大也最头痛的谜团。
「避免你认为我对社长有非份之想,所以换个话题吧;嗯……姑且不管谜题跟这些乐谱纸上的文字,你认为c是什麽?」
「嗯……一般最直接的联想就是c大调了吧,」
少nv用手指压了压下唇:
「音乐上单独一个c不会有什麽意义,通常是其他名词的缩写,像主旋律声部to、nv低音tralto,不过如果是自己随便取一个以c为开头的名词简化为c的话,旁边那排《grove》或《gg》随便都有一整本的单字吧……卡农、遣兴曲cassation、室内乐chaberic等等。」
确实如此:如果是後者──以c为开头的名词简化为c的话,根本没完没了。更何况还无法保证那个「c」跟音乐一定有关。
「……你明知道如此,还是要找出c的含义?」
「对。」
「为什麽要对这几张不知道是否为恶作剧的乐谱纸那麽执着?」
「因为很有趣。」
少nv用着轻松的语气给了一贯的答案,彷佛是事先就预料我的提问。但从她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有趣」的表情。
「而且,」她把茶海中最後一滴已经失去温度的茶汤倒进自己的杯中:
「你应该也觉得有趣。」
彷佛做为话题的终止,少nv轻啜起乌龙茶,不再多说一句话,活动室中只回荡着茶水通过双唇、喉间的轻微声响。
我瞥了一眼那几张写满负面文字的纸张,一点也不觉得有趣──只感到莫名的焦躁。
「我再去泡茶。」
「啊,不用了,我要回去了。」
「……又没说是要替你泡的。」你还真的把我当奴隶差遣啊?「不过,现在时间还很早,不是吗?而且玫娥学姊也还没来……」
「下周高三有模拟考,学姊最近应该都不会来社团吧。」
「是喔。」这点我到是完全没注意,毕竟相差两个年级,而且才刚考完基测,总觉得距离大学学测还非常遥远,便不会特别留心高三模拟考的事情。
「虽说现在大学随便考都有,不过教材跟考试方式每年都一直在乱改,如果今天没考上理想学校,谁知道明年重考时会不会变卦……总之,你也别老是打扰学姊读书。」
「我才没有打扰她,明明是她自己拿了一堆讲义来这里说要复习功课,却总是定不下心来,没几分钟就想找我聊天。」
昨天就是这样,数学试题写没几页後就开始跟我抱怨成果发表会的事。而她的试题本也一直丢在位子上,目前正压在柯佩雅翻出的那一堆月刊底下……还想说学姊今天中午或放学後会来活动室取回试题本,但显然她根本不在意。
顺带一提,因为高三学生似乎从午休开始,就会陆续拿着自己的书包到图书馆占位子,因此玫娥学姊通常都是两手空空地跑来社团;不过按照她给人的印象,就算她说自己上学从来不带书包,我也毫不起疑。
「总之,资料都已经交到你手上了,我并不想跟你孤男寡nv地待在这里太久。」
少nv站起身来,拉了拉微皱的裙摆:
「时间越晚,在专科大楼活动的学生会越少,谁晓得你这个变态会对我做出什麽事。」
「什麽事也不会做啦!」
而且我该不该好心提醒她:放学後在专科大楼活动的社团,只有我们古音社跟借用实验教室的生命科学研究社吗?生科社目前也是陷入社员不足的危机中,现在大楼内的学生总加起来ga0不好不超过十人。
「……明明跟校内数一数二的美少nv共处一室,居然什麽事也不会做?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莫非你是!?」
「才不是!不管你没说出口的想像是什麽,但绝对不是!不要用那麽怜悯的表情看着我!是说你到底要我怎麽样!?」
居然自称为美少nv……这家伙还真有自信。虽然确实难以否认。
「嗯~~我要你把这些月刊收进资料柜中,还有那几张纸就交给你了,反正我有复印一份,明天你有想到任何有关c的线索再讨论吧,再见。」
「喂……」
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讲的话,少nv就消失在活动室门外。
因为走廊上空无一人,并且她也是穿着学校规定的玛丽珍鞋,她的脚步声异常清晰──相当迟缓,听起来有如自由广场上的卫兵行进一样,一个脚步声响起後,迟迟听不到另一步落下……该说是她走路的方式与众不同吗?但我的好奇心也没强烈到要冲出门外一探究竟。
步伐声越离越远,终於伴随楼梯间的回音消失了。
我将茶叶进行:
〈十月二十三日会议纪录。
主题:社员退社审议案。
会议主席:苏玫娥f。被议社员:巫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