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1 / 2)
下午一点,跟着同科系的朋友莉莉一起吃午饭,正好遇见另一群不同科系的朋友。莉莉向来热情,全世界都是好朋友,自然是热情地打招呼。
可我没想到她的下一句话,让我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今天是薇婷的生日哦,你们说生日快乐了没啊?”
薇婷本人就是我,现在这个时刻就站在他们面前。
莉莉很热情地“介绍”我,现场一度陷入鸦雀无声的窘境。事实上,我跟这班同学并不熟,几乎就是彼此知道名字的关系,平时遇见连招呼都不会打的陌生人关系。
再加上我原本就有社交恐惧症,眼下所有人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只觉得喘不过气,只想要赶快结束这场闹剧。
大家大眼瞪小眼了许久,最终还是一位名为欣霓的nv生乾笑着说祝福语,其他人也跟着呵呵呵地乾笑着。
我自然很附和大家的节奏,乾笑地呵呵几句,当作是道谢。
疲惫的感觉袭涌而来,大约是因为内心泛起了恐惧又高度敏感的浪cha0。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尴尬闹剧的开端。
午餐後,我跟莉莉各自回了宿舍。
另一班大夥儿说要去城市购买物品,邀请我一起同行。结果到了城市,他们没有到超市购买日用品,反而去了某间蛋糕店购买蛋糕。
蛋糕不是给我的,是给另一位nv同学。
九月七日是我的生日。
那位nv同学早一天生日,但她九月七号才回到校园,因此她的生日庆祝惊喜自然落在我生日的这一天。
主办庆生会的同学与我不熟,并不知道当天是我的生日,误打误撞将我加入他们的惊喜幕後团队里面。
我甚至在他们的聊天小组里面,可以看见每一个惊喜的细节。
後来不知道是哪个人开始说起是我的生日,小组的名字才立即更换为【xx与薇婷的生日惊喜小组】。
我就这麽ch11u00地被遗忘,又理所当然地顺势加入这场荒谬的惊喜派对。
那一刻,我连想si的心情都有了。
不相熟的朋友不知道我的生日,那是理所当然的,将我加入惊喜小组里面也不是什麽滔天大错。
错就错在我亲眼目睹有人说当天是我的生日、亲眼看见群内的sao动、亲眼看着小组名字y生生地加上我的名字、亲自参与计划、到蛋糕店购买蛋糕、制造惊喜的道具等等。
最後众人还直接将错就错,让我拿着蛋糕站在入口处,去迎接前一天生日的nv同学。
nv同学看见大夥出现,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看见拿蛋糕的人是我时,更是脱口吐了句真心话。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
g!我是要怎样回应?
对啊,今天是我的生日,但这场惊喜派对就是为你而办的。我就是被众人将错就错,推出去送si的一颗棋子。
但我还是要装作云淡风轻地微笑,然後对神经大条的nv同学说出那句:“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林薇婷。
或许是老天爷想要告诉我,成长的路不好走,所以才会让21岁生日这天,变得特别漫长吧。
家人对我冷淡,没关系的。
男友忽略我,没关系的。
朋友忘记我,没关系的。
参与了一场闹剧,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还有我自己能够陪着自己成长。
还有我可以祝福自己。
生日快乐。
那场荒谬的惊喜派对,从筹备过程、惊喜流程、陪唱生日歌、陪切蛋糕、陪笑、陪拍照、收拾现场等,耗费整整五个小时的时间。
我21岁的五个小时,陪葬於这场闹剧中,永远不想再被提起。
所以我这一生中都在寻找安全感。
一直隐藏在人群中,不敢发言,不想被发现,只想安安定定地过日子。
漫长的五个小时,我幻想过无数个被人拯救的画面,但我不是故事的nv主角,没有一个戴着主角光环的男孩将我拖出这场闹剧。
我孤身一人微笑着走完了,灵魂再也没有完整的一角。
我幻想过自己消失的画面,幻想过被人拯救的画面,甚至羡慕过人格分裂的患者。
至少他们看得见幻影,看得见站在他们身後的人格。
我却只有我。
还有那个若隐若现的男朋友。
晚上十点,我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角落,仰望着辽阔的星空,终於接起阿泽的电话。
“喂~你终於接电话了,生日快乐!”
“……”
“喂?”
“……”
“你怎麽了?”
我深深地x1了一口气,才用淡定的语气发问。
“昨天十二点的时候,你在做什麽?”
”你生气了哦?我不是故意不发信息给你,只是我跟他们在一起,用电话不礼貌嘛……“
深深地x1了一口气,结束了通话。
21岁生日那年,我被全世界抛弃了。
那晚哭了一个小时,或者更久。哭得撕心裂肺,哭得不能呼x1,哭得眼泪都快g了,都还没有找到一个说服自己微笑的理由。
脑海忽然闪过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混混。
那个为了我义无反顾、奋不顾身、只将我当成全世界的混混。
原来分开以後,真的再也找不到像他这样好的混混了。
往後的故事里,再也不会出现拖我出窘境的男主角了。
或许,我也再也不会有以後了。
生日事件後,我跟阿泽又陷入无止境的冷战。
这次的冷战维持很久,将近三个星期都没有联络。
我不找他,他不找我,各自陷入各自的小宇宙里。
我开始沉浸在一种极度自卑的恶x循环,每天都能找到数个讨厌自己的理由;他开始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觉得是自己不够好,无法给我甜蜜的ai情。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也理解没有在整点送上祝福语不是什麽滔天大罪。
是我自己太自卑,太缺乏安全感,才会陷入负面情绪的泥沼。这些都是我的情绪、我面对情绪时候的反应,他一点都不需要为我的情绪买单。
但我不想说话,也不想解释,更不想将自己从质疑自我价值的循环中走出来,所以任由阿泽沉浸在自责的情绪当中。
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了,自然没有要拉阿泽出来的意思。
凌晨一点,在宿舍大厅赶着隔天的呈堂资料,用爆肝向大学生涯致以最高的敬礼,电话正好在这时响起。
停下敲打键盘的之间,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其实不用看也知道是阿泽打来的电话。
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拿着电话,走出宿舍接听。这个举动其实也证明我愿意暂停手上的工作,仔细聆听电话那端的声音。
“喂?”
或许是我的语气又些许不耐烦,电话那端的他小心翼翼地发出提问。
“我有打扰到你吗?”
原本皱着的眉头,瞬间松了下来。明明拿着电话走出宿舍,明明已经决定好好g0u通,却还是无意露出不耐烦的语气。
我调了调心态,抬头仰望星空,试图舒缓课业带来的压迫感。
“没有啊,怎麽了?你回到家了?”
这个时期正好是阿泽的假日,他回到家乡,与中学同学在其中一位朋友家小酌。
“没有啦,还没散场。”
“那你打来g嘛?”
回复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只是好奇阿泽怎麽会在这个时间点打来。他跟朋友聚会时,尽量不用电话,保持最佳的社交礼仪,如今深夜打来也不知所为何事。
他听见我的提问,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量,彷佛要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跟你说,他们全部都有一点醉了,只有我还没醉。”
阿泽的语气有些淘气,像是恢复少年时候的模样。言语清晰,感觉挺清醒的。
我听他的通话没有句重点,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
凌晨一点,我还在没日没夜地赶着呈堂资料,大约到五点前都没办法安稳地睡觉,结果他在这麽关键的时间点打来,劈里啪啦地说了一堆没有重点的话。
我的怒意开始有上升的症状,语气开始有些许不耐烦。
“所以你打来g嘛?”
阿泽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便被其中一位名为伟翔的同学拿走。
“喂~阿婷~你打来g嘛?”
伟翔的声音明显夹带着醉意,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这一点。
“拜托,是阿泽打给我的。”
“阿泽现在很清醒,没有醉,ok,不要担心,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们喝得正痛快。”
看来阿泽说的没错,在场的人大多数都醉了,我就姑且不跟这个醉汉计较。正想顺着伟翔的话挂断通话,吴凯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倒是和平常一样沉稳。
“谁?薇婷啊?”
不过10秒的时间,换成吴凯威接听电话。
“喂,薇婷。”
“你醉了哦?”
“please啦,我是千杯不醉。”
吴凯威的语气很沉稳、清醒,不像是喝醉的模样。
“阿泽说你们全都醉了,只有他没有醉。”
“他才是醉得最夸张的那一个。”
吴凯威说完以後,电话那端忽然有了小sao动,沉稳的吴凯威倒是一点都没有加入那场sao动中,依旧淡定地向我播报现场状况。
“他现在开始脱衣服了。”
听见他做出失控的举动时,我只是轻轻地g动嘴角,只觉得这个男孩真可ai。醉得一塌糊涂,还记得打电话给我,还记得要报备自己没有醉。
一想到他醉後。
学长没有回我,按照他的话,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
後来学长有了nv朋友,才正式终结这场分手後纠缠不清的闹剧。
人生从此多了一条禁忌:拒绝提起所有与学长有关的事情,拒绝出现在所有学长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就算是天意弄人,要让我们来场不期而遇,我也会早早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然後逃到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祝福他幸福的大气。
破天荒结束一场轰轰烈烈的ai情,最开心的只有从一开始便持反对票的吴凯威。说来也真巧,我这边才刚分手,他那边就立刻萌芽出新的恋情,还是他的初恋。
巧妙的时间点,总觉得是老天爷开的玩笑。
当初撒了这麽多狗粮,如今报应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经历一段失败的恋情後,对於ai情已经抱着即期待又害怕受伤害的心情,只敢远远躲在一旁观望,好似世界上的事再也与自己无关。
阿泽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