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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勖的手掌试图如以前那般,覆在他的侧脸上,却见他偏头拒绝了。
这是十年来,第一次,秦勖的手掌落空。
秦勖拧着浓眉:“小猫?”
晏雪说不上来为什么会做出避开哥哥的动作,自己都吓了一跳,慌忙双手握住哥哥的手掌,低头道歉:“对不起哥哥……”
今晚第二次听见他说这句话。
秦勖眼底暗藏着阴翳,把人揽进怀里来,嗓音极尽温柔:“小猫,有什么话,要跟哥哥说。”
晏雪贴着哥哥温热的胸膛,热泪忽然就在眼眶里打转。
秦勖低头,指尖抚去他眼尾的泪液,亲吻他的额角:“小猫,不要让哥哥担心。”
晏雪在他怀里摇头,柔软的头髮擦过他的肌肤。
他的双臂穿过哥哥的手臂,圈住哥哥的腰,越收越紧,终于还是忍不住拖着叫人心酸的哭腔,哀哀道:“小猫……小猫不要哥哥抱别人……”
度假回家, 晏雪病了一场。
秦勖送去医院,仔仔细细地做过检查,各项数据指标都没显现问题。
但晏雪总是病恹恹, 三餐正常,身体吸收却出现问题。
他从小就瘦嶙嶙, 从十五岁开始抽条似的往上窜个子,越显得瘦削, 薄得像是一片纸,有时穿着衬衣,风鼓满了衣襟,几乎如风筝般要被吹走。
秦勖让家里大厨换着法子给他做菜, 也不见大好。
一日去医院定期检查后, 一位医生隐晦地提醒:“秦总,胃病长期不好,还可能是心理上……医院也有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您看是不是请来同小少爷聊聊?”
秦勖颔首:“我先问过他的意思。”
医生推了推眼镜, 点头。
但是晏雪拒绝了。
他不想见心理医生,因为他知道自己怎么了。
是心臟的某个地方,忽然间多了个缺口,怎么都填不满似的。
那阵子晏雪很焦灼, 对于未来的不确定让他反反覆复地处于一种莫名的恐惧与忧虑之中。
尤其是当有一天, 刚好听见阿姨们说着他来年要十八岁、家里要操办生日的事情。
阿姨们是笑着提及这件事。
毕竟自从秦庄与许婉云意外过世,这些年,大宅已经很久没有办过隆重的宴会,上下都很重视。
但晏雪却隻觉得浑身冰冷。
成年了, 是否就意味着他不再有正当地理由赖在哥哥身边?
甚至他是否应该搬出秦家大宅。
没有人对着他说三道四,但他自己却无端端陷入一种深渊般的惊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