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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的顶灯悬挂着细细的灯串,故而光芒四散下来,落在晏雪的眼眸上,简直像是钻石的火彩一般明亮夺目。
邵柏延觉得口渴,又去拿水喝,可是杯子里没了。
晏雪的手指挑起小茶壶,慢条斯理地斟茶。
邵柏延喝完,后背往后砸似的靠向椅背,青涩又莽撞地追问:“晏雪,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之前一直想知道家里人是怎么称呼晏雪。
他几次看到晏雪哥哥,总觉得他应该对晏雪有个小名/昵称之类的,可是偏偏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来。
所以,每次,邵柏延都只能生硬地喊他的全名。
晏雪如实道:“很不错,像太阳,热闹,鲜活,很多人都愿意围着你转。”
邵柏延听他平静地语气,莫名难过起来,觉得不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为什么他从不主动围着自己转?
在邵柏延的心里,晏雪才是那个别人想围上去而没有机会的宇宙中心。
晏雪温润的黑眸里露出些许疑惑:“还不回去?”
要在这里坐而论道,探讨人生?
他看了眼空桌子,尽管侍应生已经撤走所有的残羹,也开了换气,但空气里依旧浮游着酒气与菜气,并不十分好闻。
他的视线转回邵柏延的脸上,尤其是注意到他似乎在看自己的眼神,警钟忽而敲响。
邵柏延记得学校里同学们告白都很简单啊,为什么到他这里会这么难以启齿,难道是因为对象是晏雪的缘故吗?
在他犹豫着即将开口时,晏雪缓缓道:“柏延,你是我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算一算,我们认识正好十年。”
从他八岁进入小学部开始,到现在十八岁毕业。
邵柏延瞳眸凝滞了一瞬,尴尬地低头:“是啊。”
所以,只能是最好的朋友,是吗?
晏雪没有踌躇,起身道:“走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邵柏延垂头丧气地起来,像是一条突然淋了阵雨的大金毛:“不用,家里有车在等。”
晏雪没再说什么,点了下头,同他一起走出去。
电梯里很安静,邵柏延没话找话地问起他接下去的安排,“是要搬到学校附近,还是住校?”
他不觉得晏雪会适应学校的寝室生活,他天生有一种独来独往的气质。
他猜测,晏雪哥哥应该已经为他在学校旁边准备了公寓。
晏雪如实道:“还没有想好,入学后看学校的课程再定。”
在这个问题上,他是拖延症晚期的鸵鸟。
电梯下到其他楼层,有几个男女站进来,第一时间都看到气质卓然的少年,不免以一种暧昧而特别的眼神扫向另一人。
邵柏延意识到,他们可能误会自己和晏雪是情侣。
他微妙而苦涩地想,可能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假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