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画舫秀娘现身》(1 / 2)
两人缠绵许久,分开寸许,水灵勉强睁开美目,端坐起身子。项中胤替她穿回衣裳,一边梳理她散落的秀发,一边趁机作怪。水灵俏脸飞红,嗔怪地瞧了他一眼,忽地道:「对了,我方才去厨房打探,在灶炉旁发现一包粉袋,里头装着桑叶粉。若我没猜错的话,那碗冰糖莲子汤就是加了桑叶粉。」
项中胤心中大讶,一时忘了责怪她擅作主张,问道:「你确定是桑叶粉?」
水灵深情注视着他,喜孜孜道:「绝不会有错,我在你身旁多年,也深谙养蛊之道,那桑叶粉正是用来喂食冰蚕的饲料。」
项中胤想起孙玉儿房中的桑叶粉,再加上这冰糖莲子汤,莫非滕鹏在孙府的眼线就是孙府总管苏小宛吗?若真如此,那她的确能掌握孙玉儿的动向,包括饮食习惯。可是,她身为孙府总管,待遇应该也不算差,为何要与滕鹏同流合w,犯险做这种事呢?
思忖间,水灵星眸半闭,檀口微张,将丰润x感的红唇凑上来。项中胤摇头苦笑道:「你违反了我的命令,自己到处乱跑,还有脸讨赏?」水灵娇躯一震,正打算解释之时,项中胤顺势给她一记热吻,在她耳旁低声道:「下不为例。」
水灵倚靠在他的x膛里,嘴角挂着欢愉满足的笑意。片晌之後,项中胤起身出门,他本想在街道晃晃看看有没有情报,没想到才刚踏出院子,孙牧就从後方叫住了他。
孙牧问道:「项兄要去何处?」
项中胤若无其事道:「只是想上街走走。」
孙牧面抚掌大笑,欣然道:「我正好要去观月舫,倘若项兄有空不如同行?」
项中胤目s奇光,问道:「观月舫是什麽地方?」
孙牧不怀好意道:「画舫。」项中胤闻言大檩,画舫乃是华美游船,供人享乐设宴之处。某方面被喻为江上青楼,舫上多是供人游乐的nv子。这样说来,孙牧确实对美nv也兴趣。此举也间接承认他与苏小宛定有关系,否则绝不会目不斜视。
项中胤一方面出於好奇,一方面也想探探孙牧这个人,不假思索答应了。他佯称忘物,告罪一声先返回厢房。才刚进入房里,水灵倏地站起身来,双目正视着他,不悦道:「莫非你打算抛下我去那里吗?」
项中胤箍住她的小蛮腰,无奈道:「我不但要抛下你,还得让你休眠。」
水灵大吃一惊,双肩一颤。所谓的休眠,就是让殭屍进入沉睡状态,通常这种情况最常发生在行屍和活屍身上,可藉由此法让殭屍不耗t力,避免施术者常於喂血。水灵杏目怒睁,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质问道:「你要召谁出来?」
项中胤见她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坚定道:「绝不是红嫣,你大可放心。」
水灵仔细端倪了他一眼,抿唇道:「别让我等太久。」
项中胤探手在她滑腻的雪t拍了两记,应允道:「你尽管放心,我也舍不得。」话音刚落,他取出一张符纸,往水灵的额头上一贴,她当场停定。项中胤撒了些灰烬,一阵白烟忽地冒出来,水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项中胤马上再取出符纸,将灰烬往地上一撒,施展符咒,尹峰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尹峰也是项中胤炼出来的殭屍,以五行来说属於地屍,是将人埋入土壤炼出的。不同於他,刑轩是木屍,水灵则是水屍,分别对应五行不同的属x。
项中胤将尹峰头上符纸撕开,尹峰双目睁开之後,伸了个懒腰,活动起筋骨。片刻,尹峰看着他问道:「你很少把我召出来,有什麽事吗?」
项中胤把等等要去画舫一事告诉尹峰,并要他暗中保护自己。项中胤将钱袋交给他,露出微笑道:「这些银两你拿去用,等等你就以客人身分混入画舫,见机行事。」
尹峰哈哈大笑道:「要我当客人,这倒是件美差事。」他0了0下巴,略感困惑道:「水灵她可是水屍,画舫靠水,你让她来岂不是更好?」
项中胤摇头苦笑道:「我是要去探查情报,可不是去杀人。你要我让她躲在水下,还是让她去假扮画舫nv子?」
尹峰顿时恍然,贼笑道:「画舫nv子,她绝对扮得维妙维肖,但你肯定不允。」
项中胤没好气道:「你知道就好。」他走出房门,前去与孙牧会合,一同前往观月舫。尹峰戴上斗笠,不疾不徐,跟在他们身後二十尺许外。
秋雨初停,月se朦胧,放眼望去俱是华灯画舫。偃江彷佛无垠夜空,灯火化作繁星,将水面点亮,秀丽如画。周围平山远林,分缀左右,粼粼江水缓缓而流。偃江蜿曲狭长,每拐过一个弯处,眼前就有不同景se,使人难有重复沉闷之感。
项中胤和孙牧来到岸边,坐上一条小舟,前往一艘画舫。船上有数十人,其中过半之人均是nv子,她们耸起云状的发髻,裹t轻纱薄如蝉翼,耳挂玉坠,腰细玉环。她们受过训练,有的跳起舞姿,摆弄腰t取悦客人,有的跪坐榻上,托着酒壶陪笑。
项中胤以前也来过相似地方,并不见怪。孙牧看他态度沉着,也猜到一二,所以也没替他多做介绍,带他来到镂窗为墙的厢房。
两位齐x襦裙的美婢立时上前,替他们脱下外袍,斟起酒盅。孙牧斜视一旁,问道:「项公子对此处似乎很熟悉,莫非也是同道中人?」
项中胤淡笑道:「入境随俗,随遇而安。况且人不风流枉少年,不是吗?」
孙牧举高酒盅,哈哈一笑道:「说得对极了。」
两人各自饮尽,美婢伸手斟酒,再次腾出酒盅。门外传来欢笑声,原来是一名男子偕着两名美婢走进厢房。男子身穿宽大袍服,腰系长形香囊,似醉非醉道:「原来孙兄也来了,怎不通知我呢?」
孙牧看向项中胤,笑道:「让我向你介绍,这位是李忠,李家茶庄的少主。」
项中胤作揖道:「原来是李公子,在下项中胤。」
不知是酒力催促,还是本身就豪放不羁,李忠完全不在意两人眼se,迳自坐下来。孙牧虽感到为难,但仍与其陪笑。项中胤0了0鼻子,本以为有些尴尬,但李忠并未找他搭话。李忠偎红倚翠,浅斟低唱,注意力全在几位美婢身上。
同样是美nv陪酒,但孙牧止於礼仪,项中胤则是偶有嬉闹,也无过分行为,反倒是已有三成醉意的李忠,毫不避讳左拥右抱,对她们恣意掐握,做出各种不堪举止。
项中胤看得出来,这些美婢其实不太乐意,他们眼神透出一丝幽怨。除了本身经历,或许是因李忠其貌不扬,身材肥大,说话粗鲁下流,实在不讨她们欢心。反之,孙牧对身旁nv人温雅以待,那些美婢看他眼神,s出灼热火光,似是想将他吞下肚子。
叩叩两声,房门再度被打开,这次进来之人是蝶夫人,他是观月舫的前任名妓,现在负责训练姑娘。蝶夫人风韵犹存,面容姣好,b起其他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
蝶夫人托着端盘,锦缎长裙下荡出腰t,挪至两人身前跪下,将酒壶递上桌几。跟在她身後的是名妓秀娘,她不施脂粉,眉目如画,姿se堪称一绝。秀娘盈盈跪下,0出一双白皙无暇的纤足,甜笑道:「多谢诸位公子赏脸,小nv子名为秀娘。」
李忠原本沉醉在酒se之中,听闻秀娘二字,顿时双目一亮,赶忙撇过头来,讶然道:「你真的是秀娘?太好了,我终於可以这麽近见到你了。」
蝶夫人为之愕然,看向满心雀跃的李忠,大窘道:「李公子,秀娘今晚要陪孙公子,恐怕不能伺候你了。不若这样,我再先挑几个美nv过来陪你,改日你登门造访,我必让秀娘与你同衾一晚如何?」
李忠脸se骤变,怒道:「你少来敷衍我了,我来这至少两年,你只让我在远处见到她,每次都推托说她没空。今晚不管如何,我要定她了。」言罢,他鄙视地将其他美婢推开。那群美婢退到他身後,一方面感到怨怼,一方面又忌妒秀娘。
项中胤暗忖道,秀娘顾盼生妍,一颦一笑俱使人迷醉,绝美容貌委实胜过在场其他nv子,但李忠这样翻脸不认人,未免有失风度了。
蝶夫人向孙牧打了个眼se,似是拿捏不定,不知该如何说服他。场面一阵尴尬,就连项中胤也被李忠这突如其来的搅局,弄得饮酒索然无味。
孙牧先看了看蝶夫人,目光移至李忠身上,洒然道:「李公子既心属秀娘,我自然也不敢夺人所ai,今晚就让秀娘陪你一晚好了。」
蝶夫人看他如此好相与,心中欢喜,顿时如释重负。她改口道:「秀娘呀,今晚你就陪这位李公子喝酒,千万别怠慢了,你知道吗?」
秀娘颔首道:「秀娘明白了。」
李忠见蝶夫人答允之後,急se攻心,正打算要上下其手,却被蝶夫人拦下。她笑道:「根据观月舫规矩,名妓出场,都得在船上巡酒一回,待我让秀娘去巡酒後再来伺候李公子。」
李忠语气透出不悦道:「说好她要陪我,怎能出尔反尔?」
蝶夫人挽住他的手,媚眼如丝,轻笑道:「李公子未免心急了,长夜漫漫,待我将秀娘完好送回去,让她先洗个澡,换件衣裳,再来好生伺候你。」
李忠望着蝶夫人的俏脸,忍不住掐她隆t一记,坏笑道:「若你反悔,你也得陪我。」
蝶夫人秀眉轻蹙,旋又容se稍缓,拿开他作怪的恶手,逸出一丝笑意道:「李公子真坏,人家可不是谁的替代品。还请李公子稍待片刻,我这就带秀娘去敷衍他人。」
李忠哈哈一笑道:「可别晚了。」言罢,蝶夫人牵起秀娘的手,盈盈而去。李忠也恢复方才放纵模样,双手一环,将两nv拥入怀中,大肆享受肌肤触碰之乐。
孙牧放下酒盅,朝项中胤打了个眼se,两人不约而同地长身而起,前後离开厢房,走到了甲板上的观景台,眺望前方。孙牧歉然道:「不好意思,李兄酒醉之後,时有脱序,还请项兄不要太过在意。」
项中胤露出微笑道:「李公子乃直率之人,及时享乐,我十分羡慕。」
孙牧眉头微皱,叹道:「项兄是否觉得这里nv子看不上眼,否则怎会顾喝着酒,不与她们一同欢笑呢?」
项中胤早知他在观察自己,从容道:「非也,孙兄有所误会了。我只是脸皮略薄,不敢在其他人面前太过放纵,倘若你让我与她们独处,我保证她们身上不会有半件衣物。」
孙牧嘴角挂着一抹充满摄人魅力的微笑,沉声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项兄便留在这,一切我会打点好,只要项兄告诉我喜欢哪个nv人即可。」
项中胤心中一檩,他本想虚应行事,如今势成骑虎,不禁担忧起来。他心念一闪,故作惋惜道:「实不相瞒,起初我认为哪个nv子都无所谓,但自从我瞧见秀娘之後,顿时觉得其他nv子令我意兴索然了。」
这次换成孙牧无言以对,颇为尴尬了。项中胤明知秀娘已被李忠带走,那今晚他是绝不可能再命令秀娘回来。倘若他真有此能力,反而更令项中胤起了疑心。孙牧乾咳一声,故作镇定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不若这样,我们再去瞧瞧,看有没有nv子能入项兄眼里,好让项兄今晚抱得美人归。」
项中胤没想到他会出这招,但盛情难却,他只得应声道:「好吧,那就请孙公子带路。」孙牧派人拣了一艘小舟,船夫张麻子载着他们,划去他处。
张麻子将小舟划向一艘三层式画舫,孙牧和项中胤两人顺着阶梯上来,进入厢房,家俱采用雕镂jg细的桧木,榻上铺着织锦地毡,座席柔软舒适,一旁装饰用的花瓶、画像和屏风一应俱全。
外头忽来骤雨,下了片刻,雨势渐歇,江上时弥漫一gu迷蒙之感。
两人走上空旷的观景台,俯视过去,四处均是各式画舫,围着一朵巨大莲花台。这莲花台是观月舫的舞台,乍看之下是用多条锁链牵住,让其固定在江上,实则是屍术士施法,透过符咒让其漂泊在水面上。莲花台时浮时沉,全凭符咒使用,可调整其高度。
莲花台的设计用途,主要是舞曲演奏之地,但偶有活动,例如今日就是b试,诸多屍术士摩拳擦掌,待在小舟上跃跃yu试。观月舫号称海上销金窟,出手阔绰,童叟无欺,无怪乎这麽多人想要争冠。
孙牧目光如炬,看向项中胤,指着下方问道:「项兄如此厉害,要不下去一展身手,倘若胜出可独得百两银子,绝无半分虚假。」
项中胤倚靠在栏杆上,浅笑道:「难得来寻欢作乐,我可不要让自己遍t鳞伤,要不我该如何享受榻上乐趣,你说是吧?」
孙牧凝视他半晌,拊掌大笑道:「不错,项兄说得正是。」
与此同时,莲花台上最後一轮b试开始了,在主持人的介绍之下,项中胤得知左方是唐门少主唐成,右方则是观月舫领班杨天宇。
两人一番作揖,退开半步。唐成率先出击,掏出符咒发号施令,伫立在他前方的殭屍扑上前去。杨天宇不惶多让,冷喝一声,自己的殭屍迎面与其对战。
唐成的殭屍手握长刀,一刀劈去,忽地乍出一团刀芒。唐成的步步进b,刀刀迫人。只见刀弧划出,藉势走圆,铿铿声不绝於耳。
杨天宇的殭屍执剑反挑,挽起剑花,脚步错落,连变几个方位。唐成的殭屍浑身解数,横移数尺,搭配迅捷战步,反劈一刀,霎时间金铁交鸣。
杨天宇的殭屍毫不畏惧,旋身运剑,底下同时飞出一脚,对方见状,立时退开数步。杨天宇的殭屍压势而来,剑声倏然响起,凌厉剑芒,犹如暗cha0般不断涌来。唐成的殭屍蓦地朝他左x一砍,无奈对方的剑抢先一步刺中他,往上挑起,鲜血泉涌而出。
杨天宇的殭屍得理不饶人,再划一剑,似是平平无奇的一招,化出千军万马之姿,将唐成的殭屍砍得锐气骤减。哪怕他只是个殭屍,待在画舫上围观的众人也怵目惊心,倒ch0u了一大口凉气,为其惨痛下场深感同情。
殭屍的胜负已分,唐成锐气已减半,他取出符纸,施以符咒,江上水波一阵旋转,顿时水漫莲花台。杨天宇不疾不徐,身子一掠,退开数尺。杨天宇的殭屍破水而出,双手一执,剑尖直指唐成咽喉。寸许距离,唐成为之一怔,面如si灰。
眼见胜负已分,杨天宇大喝一声,再施号令,殭屍收剑卓立。众人一阵喝采,拍掌叫好,杨天宇微一躬身,对着四周施礼微笑。
项中胤问道:「杨天宇是观月舫的人,让他取胜,不会引人非议吗?」
孙牧拊掌大笑道:「成王败寇,实力决定一切,又能指责什麽呢?倘若b试之人暗中g结,故意放水输赢,观月舫岂不平白被人讹去银子。银子事小,面子事大,项兄也该明白。」
项中胤纳闷道:「唐门也是名门世家,区区百两银子,又怎能入眼?」
孙牧指着一旁画舫,观景台上伫立一名绝世佳人,单论样貌绝不逊於秀娘。孙牧笑道:「那是与秀娘齐名的名妓恬贞,今晚谁能胜出,便可与她共衾一晚。」
项中胤恍然道:「牡丹花下si,做鬼也风流。」
孙牧瞧他一眼,试探道:「这里画舫齐聚,可有你入眼之人?」
项中胤早知他会这麽问,环目一扫,上下打量之後,指着一名穿着华美服饰的nv子道:「这nv人十分美丽,令我一眼倾心。」
孙牧循着他目光望去,为之愕然,皱眉道:「项兄真是好眼力,那nv子叫小青儿,她与恬贞和秀娘三人,恰好是观月舫三大名妓,倘若项兄要她,或许有些为难。」
项中胤故作讶然道:「那真是可惜了。」项中胤暗自窃喜,他虽不认识小青儿,可是这种地方nv子穿着越繁复越隆重,身旁小婢越美越多,那就表示身分越是不凡。不单如此,小青儿出众的外表也让身旁nv子被b了下去,犹如衬托娇花的绿叶存在一般。项中胤正是深知此理才故意提出这强人所难的要求,好让他打消这念头。
孙牧思索了一会,质疑道:「难道项兄今晚想空手而回?」
项中胤不以为意道:「良辰美景,听闻箫笙,饮酒当歌,岂不也是美事?」
孙牧略微苦恼,沉声道:「想不到项兄富有文风,真是让我自惭不如。这样好了,项兄待在东厢一下,我去网罗美nv,倘若项兄全都看不上眼,那也无妨。」
项中胤心中一檩,暗叫不妙。孙牧百般将nv人推给他,看似大方,实则想探他虚实。因为男人和nv人独处,戒心最低,最易现出本x。项中胤尴尬道:「孙公子既有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此事随缘,也请孙兄勿蹉跎时光,否则我会心生愧疚。」
孙牧轻拍他的肩头,笑道:「项兄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有所失望。」话音甫落,孙牧双手拢於袖中,冉冉离去。项中胤被婢nv带去东厢,乐曲环屋,佳肴美酒一应俱全。
良久,项中胤忽觉困意来袭,卧榻稍作歇息。倏忽间,一阵寒感窜来,他顿时弹起来。他故作镇定站起身来,从盆栽上取下一枚叶子。
返回席上之後,他若无其事将叶子丢入酒盅,使其漂泊在酒水上。他掏出一张符纸,贴在桌几下方,轻念咒语,叶片忽然转动起来。
顷刻间,叶片尖缘处指向画像,项中胤佯装伸懒腰,用余光瞥去,惊见两处小孔,恰巧可以用来窥视他。项中胤心念电转,推测此人应是孙牧派来监视他。
项中胤望向窗外,思忖片刻,懊恼要如何安然离开观月舫。便在此时,外头传来脚步声,只见门扉被推开之後,只见秀娘蛇腰款摆,美t轻晃,盈盈而入。
项中胤大讶道:「你不是去陪李忠了?」
秀娘脸上掠过羞赧之se,垂下螓首,伏榻施礼道:「李公子喝得酩酊大醉,不出片刻,因不胜酒力醉倒席上。时候尚早,蝶夫人让秀娘去伺候孙公子,他却命令我来此。孙公子要我好生服侍项公子,绝不可轻忽怠慢。」
项中胤皱起剑眉,眼神透出半分惊异。李忠看似玩世不恭的纨絝子弟,常年流连花丛,早已身经百战,怎会愚昧到让自己醉酒,忘却此行来意呢?项中胤暗忖道,其中必有诈,绝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项中胤佯装大喜道:「既是如此,那你就陪我好了。」他牵起秀娘的手,将她拉入怀中,轻逗她的秀颔,正要吻上去,却被她闪躲开来。
秀娘娇媚一笑,如此yu拒还迎的态度着实厉害,搔得他心痒痒,恨不得将她扑倒。若没被人偷看,他或许会想方设法将这美人弄上手,但眼下危机四伏,他可不敢犯险。
秀娘斜椅垫上,美目深注,娇嗔道:「项公子心急了,长夜漫漫,不若先喝杯酒,让彼此放松一下如何?」
项中胤皱起眉头,他瞥向秀娘手中的酒壶,那是她方才端来的。他想起李忠酒醉一事,不禁怀疑这酒是否有问题。他心生一计,凑过身去,挽住她的香肩。不等秀娘反应过来,项中胤封她双唇,双手肆意妄为。
秀娘以为他强y方来,娇躯剧震,双手挣扎同时,竟不小心将酒壶溅洒一地。项中胤见计谋得逞,立时挪开寸许。他举起原先的酒壶,故意道:「别担心,这儿不是还有酒?」
秀娘双眉紧蹙,眼神游移在翻倒的酒壶,面露尴尬之se。她这一举止,迫使项中胤更加确信酒里必有问题。秀娘略一沉y,懊恼道:「这是观月舫上等名酒,不同凡响,倘若项公子没饮到,秀娘可能会挨骂,不若我再去斟一壶。」
项中胤岂敢纵虎归山,他立时将秀娘紧紧搂住,令其软玉温香伏在自己x膛上。项中胤故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将泻药粉掺入酒中,然後举起酒盅,迫她喝下。这种强灌姑娘酒的客人数不胜数,秀娘也不以为意,随意饮了一口。
项中胤见她中计,暗自窃笑,表面上故作渔se之人,替她宽衣解带。项中胤伸手将她连身罗裙褪下,解开束腰的玉带,使她露出大片雪肌。正要脱去白绫抹x之时,药效发作,秀娘顿时感到一阵难受,用手捂住腹部,渗出斗大汗水。
项中胤暗自窃笑,故作大讶道:「发生什麽事了?」
秀娘仰起绝世玉容,抿起朱唇道:「秀娘有些不适,不知可否先离席一下?」
项中胤假意关心,又叹了口气,瞧她一眼道:「我早知道像我这大老粗,怎能配上秀娘这样标致的可人儿,就当是h粱一梦好了。」言罢,他替她穿回衣裳,秀娘一面感激万分,一面又为自己失礼感到歉疚。
秀娘离去之後,项中胤拿起酒壶倒了一杯,啜饮几口,故意演给那窥视之人所看,让那人以为这酒并无问题。许久之後,他起身离开东厢。
项中胤独自一人走到环状大厅,恰巧孙牧也从西厢走出来,他身边挽着一名衣衫不整,风情万种的美nv。美nv见到项中胤羞赧低头,快步离去。孙牧上前问道:「秀娘可是名妓,让许多男人迷醉不已,不知项兄是否也深有同感?」
项中胤露出笑容道:「那是当然,得此尤物我倾尽全力,现在她估计下不了榻了。」
孙牧凝视着他,淡然道:「可是,方才蝶夫人来向我致歉,说秀娘身子不适,今晚恐怕不能伺候你了,不知又是为何?」
项中胤故作羞惭道:「唉,孙公子也是男人,总该知道男人喜欢夸大。况且我也担心她没伺候好我,回去会被人骂,所以才故意这麽说。」
孙牧眼神闪过一丝怀疑,淡然道:「原来项兄是为她着想,真是难能可贵,今日招待不周,下次项兄若再来,我定不让你失望。」
两人寒暄几句,一同下船,随着张麻子的小舟返回岸上。接待的马车似早已准备好,不出一会儿,他们返回了孙府。
作揖告别之後,项中胤独自返回客房,甫入屋内,两道身影倏地出现。项中胤定睛一瞧,两人正是刑轩和尹峰,前者恭敬之姿,後者慵懒伸腰。
项中胤问道:「有何发现?」
刑轩目不斜视,正se道:「我今晚留守孙府,紧盯那苏小宛,发现她行事神秘。一个时辰前她身穿黑se劲衣,沿走屋檐,离开了孙府。」
项中胤呆了半晌,忙道:「她去了哪里?」
刑轩摇了摇头,叹道:「我追到小巷子,她上了马车离去。我不敢深追,以免被察觉。」
项中胤心中一檩,半夜如此打扮,偷溜出孙府还能有啥好事。项中胤吁了口气,转过头来看向尹峰,问道:「你这边又有何发现?」
尹峰双手一摊,耸肩道:「观月舫美nv如云,真是令人流连忘返。」
项中胤举起手来,淡然道:「你要我对你下赦令吗?」
尹峰哈哈一笑道:「我可是说真话,你不也在场,怎会不信我说的话?」他露出笑容,话锋一转,续道:「观月舫绝非等闲之地,我梭巡几圈,至少三十六处我是进不得。」
项中胤皱眉道:「此言何意?」
尹峰双手环臂,沉声道:「这些地方均有符咒阵式,我若y闯必然引起注意。一个烟花之地竟有这般警戒,这未免让人起疑。」
项中胤点头道:「还有什麽可疑之处吗?」
尹峰思索了半晌,坦然道:「对了,那蝶夫人也是屍术士,我亲眼见她对酒里施了符咒,李忠喝下之後便晕si过去。」
项中胤想起秀娘端来的酒壶,大讶道:「原来那酒里被下了符咒。」
尹峰眉宇一轩,露出少见的肃容,低声道:「还有一件事,我看到有一名男子匆忙进了你隔壁的厢房,久久未出。待到你离去,他才离开厢房。」
项中胤双肩一颤,暗忖道,看来那人就是窥视之人,可是他为什麽要这麽做,难道是奉了孙牧或蝶夫人的命令?项中胤忍不住道:「你可知他去哪了?」
尹峰洒然一笑道:「我看你要离开了,也就不多留。不过我看他离开之前,口中呢喃有词,好像是打算跟谁汇报一样。」
项中胤问道:「你可记得他的脸?」
尹峰微微一笑,默不作声。他取出纸墨和砚台,不一会工夫,就在帛图上画出人像,人像维妙维肖,彷佛栩栩如生一般。项中胤接过帛图,画中之人他不认识,也没见过,只得暂时将其卷起来。
忽然间,刑轩想起了什麽,指着桌上的汤说道:「这是孙姑娘亲自端来的,据婢nv们说,好像是他亲自下厨,熬煮出来的冰糖莲子汤。」
项中胤想起孙玉儿那如花玉容,不禁心中一动。他轻啜了口汤,突然想起什麽,将汤放回了桌上。尹峰故意问道:「是否汤不合你口味?」
项中胤看向两人,笑道:「我想起有些事,你们两人今晚各自一房,别等我回来了。」
刑轩露出困惑,正想问话,尹峰一手拦住他,笑道:「看来有人今晚想偷香窃玉,你若这样阻止了他,怕是要遭殃了。」
刑轩顿时恍然,露出尴尬一笑,搔了搔脸颊。项中胤淡然一笑,端起汤碗走出屋外,前往孙玉儿所住别院。正值交三鼓,他自然不能走正路入院。他取出符咒,略施小法,将自身双足变得轻盈万分,一个跃身便来到屋瓦之上。
他身轻如燕,落地无声,迅速俐落地翻入窗户,悄然来到孙玉儿床前。孙玉儿惊觉有人,正要起身之时,项中胤已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别说话,是我。」
孙玉儿先是一怔,旋又定过神来,气鼓鼓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项中胤惊道:「你知道我去哪?」
孙玉儿见他一脸讶异,不禁噗哧一笑,欣然道:「孙府下人这麽多,我随口一问,也知道你和二哥去了观月舫。」
项中胤尴尬一笑道:「我只是逢场作戏,可没这打算。」
孙玉儿搂紧他的脖颈,娇嗔道:「男人是否都是贱骨头,喜欢花钱找欢场nv子?」
项中胤满怀软玉温香,情不自禁环住纤腰,吻她neng滑的脸蛋,毫无愧se道:「孙大小姐这麽一说,是否暗示我今晚可作入幕之宾?」
孙玉儿白了他一眼道:「脑袋是你的,手脚也是你的,你要怎麽想,要怎麽做,我又怎麽能左右你呢?」
项中胤端起冰糖莲子汤,笑道:「听说这是你为我熬煮的?」
孙玉儿讶然道:「你没喝完吗?」
项中胤露出微笑,ai怜道:「我想和你一起喝。」语毕,他用汤勺稍微舀了一匙,孙玉儿轻含入口。项中胤问道:「你觉得味道如何?」
孙玉儿杏目圆瞠,以为他在嫌弃,担忧道:「这是我熬的汤,你不喜欢吗?」
项中胤迳自将一包药粉掺入其中,稍微搅拌之後让她喝下。因为是项中胤,所以孙玉儿不疑有他,顺势喝了一口。项中胤看了看她,问道:「味道如何?」
孙玉儿杏目圆瞠,愕然道:「这味道与小宛的很像。」
项中胤暗忖果然如此,他长吁一口气,将桑叶粉一事说出。孙玉儿闻言一檩,双肩一颤,久久不能言语。他接着问道:「苏小宛是否有何可疑之处?」
孙玉儿沉y片刻,蹙眉道:「听说她自幼便入了孙府,由前任总管一手带大。很多下人都说她善解人意,温和和蔼,爹对她也十分信任。」
项中胤问道:「她怎会当上总管?」以苏小宛那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要管辖孙府这麽大的地方,未免担子有些过重。
孙玉儿呢喃了半晌,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颔首道:「听说她有两年因出差远离偃城,回来之後好像变了个人,虽个x未改,但忽现美貌,让所有男人对她倾心不已。」
项中胤迟疑片刻,疑惑道:「一个人的外貌怎会忽然改变?」
孙玉儿双手环x,摇头苦笑道:「常言道nv大十八变,当时正值青春年华,又有两年空窗,所以孙府的其他人没想这麽多。不过,在她回来不久後,前任总管便因病去世,临si之前还写了封书信,请求爹提拔苏小宛为总管。」
项中胤皱眉道:「难道孙老爷照做了?」
孙玉儿垂眸不语,俏脸一红,过了片刻才道:「据说苏小宛很讨爹欢心,两人出游半个月,回来之後爹便将总管之位给了她。」
项中胤不须再问,单从孙玉儿脸上神se,也明白苏小宛是如何说服孙仲傅。不过,在大宅邸之中,弱质nv流用这手段上位屡见不鲜,也无须责怪她们。项中胤从怀中取出屍气丸,让孙玉儿服下,接着问道:「你这别院,其他屋子可有住人?」
孙玉儿呆了半晌,顿时明白他意思,垂首赧然道:「其他房屋住着我的贴身婢nv,以便她们随时可服侍我。若你有需求,我可以遣她们离去。」
项中胤叹道:「这样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今晚还是作罢好了。」
孙玉儿登时一惊,期期艾艾,yu言又止道:「我、我可以尽量不出声。」
项中胤轻抬她下颔,吻了一口,旋即取出符纸,贴在了床旁,他笑了笑道:「这符咒可让这里寂静无声,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搭理你。」
孙玉儿咬起下唇,白了他一眼,似嗔还喜道:「那岂非让你为所yu为了?」
项中胤若无其事道:「我只是要医治你,别无他意。」
孙玉儿想起yyan调合之事,顿时心中直沉,惆怅道:「若非如此,你是否不会理我?」
项中胤微感愕然,这才明白自己伤了她。项中胤将其搂紧,咬着她圆润的耳珠,嗅x1她美人出浴後的香气,诚恳道:「你这般绝世美貌,又是孙府尊贵大小姐,我若不这样接近你,只怕传出去被人笑说癞蛤蟆想吃天鹅r0u。」
孙玉儿听他言词夸张,语气挑逗,不禁心中一荡,搂紧他的熊腰。gxia0苦短,两人一番唇舌交缠後,帷帐不知不觉被放了下来。
许久之後,孙玉儿披上薄如蝉翼的睡褛,伏在他虎背上,柔声道:「我是否告诉爹此事,好让他小心苏小宛这nv人,以免着了她的道。」
项中胤摇头道:「此事万万不可,我不想打草惊蛇。况且这苏小宛手腕高明,说不定连你爹也不信你,反而造成你们之间嫌隙。」
孙玉儿美眸一眨,不可置信道:「爹怎麽可能不信我。」
项中胤轻叹口气,无奈道:「有些nv人对男人很有法子,哪怕是血缘紧紧相系的家人,那些男人都能为她们痛下杀手。」
孙玉儿娇躯一颤,眸中s出担忧之se,问道:「那我该怎麽办?」
项中胤转过身来,将她压在下方,蜻蜓点水似地吻她一口,说道:「别担心,既然我已介入这件事,就绝不会弃你不顾。」他在心中暗叹道,就算他想临阵退缩,只怕也是痴人说梦。孙牧对他早有戒心,怎样也不会轻放自己。
孙玉儿一双玉手搂紧了他,颤声道:「人家身子都交给你了,就算只是短暂之缘,也希望你别让苏小宛害了我爹。」
项中胤贴上她滑neng的脸蛋,笑道:「你以为我舍得吗?」倏忽间,他想起了什麽,从一旁取出尹峰所绘的帛图,打起火摺子,问道:「你可曾见过此人?」
孙玉儿瞧了半晌,脸se骤变,惊呼一声道:「这人就是滕师兄,你在哪遇见他的?」
项中胤倒ch0u一口凉气,问道:「你确定是他?」
孙玉儿忍不住频点头道:「我在夜枭教与他相处两年,怎会忘记他的模样。」
项中胤双目寒芒一闪,心中涌出不祥之感。滕鹏未si,某方面来说在意料之内,但他不但能轻易潜入观月舫,还打算窥视他行踪,如此大胆行事,究竟有什麽y谋?其实他不用想,答案也呼之yu出,因为他们要杀了自己,这样才能封住孙玉儿中蛊一事。
项中胤神se冷静道:「明日我让刑轩保护你。他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须找他,你只要知道这是我的命令就好。」
孙玉儿仔细看了他好一会後,缓缓道:「好,我一切听你安排。」项中胤微微一笑,正要侧身入睡之时,孙玉儿挽住他的手臂,抿唇道:「好不好再疼ai人家一回?」项中胤暗自苦笑,他打开了孙玉儿的男nv之防,她自是不须再矜持。项中胤捧起她那早已涨红的俏脸蛋,温柔地与她热吻起来。
日上二竿,项中胤惺忪睁眼,孙玉儿与他拥被而眠。孙玉儿早醒来了,一双水汪汪大眼直视着他,默不作声。项中胤问道:「怎不叫醒我?」
孙玉儿甜甜一笑道:「这样才能和你多待一会。」她端坐起身,任由长发垂贴x背。她转过头来,轻叹道:「不过,时候确实不早了,方才我已让婢nv在门外退下,等等她们若再来,我也不便再打发她们。你若被人看到在我房中,那就坏事了。」
项中胤见她温柔t贴,心中一动,坐起身来从後方抱住她,抚着她的香肩。孙玉儿给他轻薄得目泛春情,sheny1n一声,项中胤灵台尚有一丝清明,收手道:「我先回房了。」
返回客房後,他找到了刑轩和尹峰。他告知刑轩昨晚一事,并让他去保护好孙玉儿安危。刑轩一走,尹峰看了看他,笑道:「你不叫水灵出来吗?若她知道是我让她不能出来,只怕她会恨si我。」
项中胤没好气瞪他一眼,不以为然道:「你只是想休息吧?」
尹峰耸肩道:「唉,要我打探消息,那也太不符合我的行事风格了。」旋即,他嘴角轻扬,贼笑道:「不过,若是要我杀了上官枭,我倒是很感兴趣。」
项中胤讶然道:「刑轩跟你说了什麽?」
尹峰右手按住腰间的雁翎刀,正se道:「他告诉我孙玉儿曾是夜枭教的人,想将她炼屍的人也是夜枭教的滕鹏。」
项中胤摇头道:「单凭如此,也不能贸然断定上官枭与此事有关。」
尹峰目如鹰隼,面se冷峻,不以为然道:「你也不是个傻子,上官枭是何许人也,难道他会笨到连自己底下的弟子g了什麽g当都不知情吗?哼,若要我说的话,ga0不好真正想炼屍的人,只怕就是他自己也说不定。」
项中胤皱起剑眉,双目凝视着他,不发一语。他很清楚尹峰虽平时言语轻挑,但说起来话来字字珠玑,针针见血。尹峰方才所言,确实与自己心中所想一样,可是眼下并无直接证据,所以他不敢断定。
项中胤沉声道:「唉,这事容我再想想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yu速则不达。」
尹峰挺起x膛,昂然而立,告诫道:「但你可听过快刀斩乱麻?若你真有此念头,我手中的把刀绝对为你所用。我很早之前便想会会这号称屍狂的人,是否真如传闻一样厉害。」
项中胤问道:「你似乎很不喜欢他?」
尹峰洒然一笑道:「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北屍仙,南屍狂,他与你这屍仙齐名,我当然想知道他是否有这资格。东屍尊和西屍王两人我都见过,他们确实厉害。」
项中胤轻叹道:「若他如传闻一般厉害,那我要对付他那可是得拚上x命的事情,绝不儿戏。」
尹峰瞧了他一眼,微笑道:「哈哈,既然横竖都是拚si一搏,你何不用五行之阵将我们全都叫出来,这样也不会有所遗憾。」
项中胤脸se凝起来,好一会才断然道:「若是可以,我可不想那样。」
尹峰明白他不喜杀伐,所以也不打算迫他。两人对视一眼,尹峰朝他打了个眼se,项中胤取出符纸,让他休眠之後,再施符咒使水灵现身。
水灵美眸一眨,瞧见了他英俊的面孔,立时拥上来将他抱住。她嗅了一口,微笑道:「你身上有nv人香味,莫不是那ㄚ头的吧?」
项中胤轻拍她的粉t两记,把昨晚之事言简意赅告诉了她。水灵听到观月舫,两眼发直瞪向了他,醋劲扬起。项中胤怕他兴师问罪,岔开话题道:「我打算对付苏小宛,你与她同样身为nv人,有何妙计?」
水灵横他一眼,不悦道:「我早说了我去跟踪,你又不肯听。我的潜行b刑轩更高明,保证她根本察觉不出来。」
项中胤搂着她的香肩,叹道:「若你答应我绝不乱来,我就放行。」
水灵仰起俏脸,嫣然一笑道:「我当然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得须给我诚意。」
项中胤忍不住亲吻了她的脸蛋,柔声道:「我明白了,总之这事或许攸关我的x命,你最好谨记在心,可别当成游戏玩耍。」
水灵听她说得这麽严重,顿时一怔,旋又看到他充满自信的神se,容se稍缓下来。水灵眼波流转,撇着嘴道:「你可别太勉强自己,若你真不放心我,不如让红嫣出来。我宁愿忍受别离之苦,也不想看你身陷险境。」
项中胤哑然失笑道:「我认识的水灵,何时这麽软弱了?」
水灵瞥了他一眼,忘了对他撒嗲,认真道:「我可不想自作聪明害惨你。若真如此,我会恨si我自己的。」
项中胤瞧她这样担心自己安危,心头涌起柔情,动容道:「得你一nv,夫复何求。」
水灵故作生气,别过俏脸道:「那你还去观月舫厮混。」
项中胤将她扳过来,正打算亲她,没想到水灵猛地挣脱他怀抱,露出yu拒还迎的态度。正当他耸了耸肩,打算放弃之时,她又凑上前来,连忙献上香吻和热情。
两人亲吻一番後,项中胤忽地道:「我让刑轩去顾孙玉儿,你要去盯苏小宛,我这边还要一个人保护我,你希望我找谁?」
水灵失声道:「你打算让三个殭屍同时活动?」水灵这麽担心,绝非杞人忧天。一般屍术士光是炼出活屍,就已经难能可贵了,更别说是同时c控两个活屍。现在项中胤甚至要让三个活屍一起苏醒过来,简直难如登天。
项中胤若无其事道:「放心好了,若时日不长,这倒是无妨。」
水灵从他认真的神se,感受到他坚定不移的决心。水灵叹道:「让红嫣出来吧,男人总是习惯对nv人松下戒心,你也可以让她当你贴身婢nv,b较不会被人起疑。」
项中胤微感愕然,问道:「你真舍得吗?」
水灵藕臂交叠,眯起美眸,俏皮道:「反正你这句话,肯定也问过她吧?」项中胤被她直接点破,顿时哑口,无奈苦笑。他其实也很清楚,水灵并非真对红嫣不满,只是x格不合。两人在面对正事,多少还是懂得分寸。
稍作谈话之後,项中胤让水灵去盯着苏小宛。她离去之後,她才拿出朱砂笔,在符纸上画上几撇,旋即口中念起咒语,将红嫣招唤出来。
红嫣头结飞仙髻,两侧高鬟,一对柳眉斜飞入鬓。她一袭绦红裙裳,衬出她纤穠合度的玲珑曲线,简直人间罕有。与水灵不同的是,她傲然挺起suxi0ng,给人较为气势之感。不等她开口问话,项中胤遂将原委交代出来。红嫣蹙起柳眉,不悦道:「刑轩和水灵都在?」
项中胤叹道:「事关重大,你们的私怨暂且放在一旁,免得坏了正事。」
红嫣美眸寒光迫来,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你难道以为我会笨到跟那小ㄚ头吃醋?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
项中胤伸手一探,捏了捏她的俏脸,轻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
红嫣横了他一眼,手托香腮,撇嘴道:「甜言蜜语就别说了,我又不是初识你,还不知你那哄骗小姑娘的伎俩吗?」
项中胤知道她放不下面子,探手过来,把她搂得靠紧在自己怀里,吻起了她的唇,捉弄道:「我的x命就c之在你手了,你可要好好保护我。」
红嫣仰颈抬颔,眸中绽出烈芒,嗔笑道:「凭你屍仙的称号,世上有几人敢动你?」
项中胤身子前倾,握住她白皙的香肩,苦笑道:「得了吧,再厉害的屍术士,若失去了c控的殭屍,又能多可怕?」
两人相视而笑,互相套好腹稿之後,前往正厅。
项中胤来到正厅,孙仲傅正跟孙禹谈话。
孙仲傅瞧见项中胤到来,看了看他身旁的红嫣,双目看得直发怔。直至孙禹叫了他,他才定过神来,乾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孙仲傅问道:「这位姑娘是?」
项中胤早备好说词,作揖道:「她跟水灵一样,都是我的贴身ㄚ鬟。她前些日子忙於俗事,近日才来与我会合。」
孙仲傅虽略感怀疑,但只是多一个ㄚ鬟,似乎也无不妥。孙仲傅忽然发觉什麽,朝孙禹看了过去,拍掌道:「禹儿,项公子也是屍术士,你不妨将这事告诉他如何?」
项中胤虽不知何事,但见孙禹心神不宁,踌躇不定,这事肯定非b寻常。只见孙禹深x1了一口气,神se凝重道:「虽然此事攸关衙门声誉,不能轻易传於外耳,但事关重大,我可不能看着更多无辜之人因而丧命。」
项中胤听到此事牵扯人命,面se也凝了起来,皱眉道:「究竟为何事?」
孙禹长身而起,拱手道:「项公子请随我来。」他带着项中胤和红嫣走出孙府。三人坐上一辆备好的马车,不一会工夫,他们来到偃城的衙门。
孙禹带他们进到一处长形的仓库,外头有两名官兵。孙禹挥了挥手,官兵听从命令,敞开仓库的红se大门,顿时一阵凉风拂来,令人背脊生寒。
项中胤定睛一瞧,仓库里头摆放着十多口棺材。他露出骇然之se,惊道:「这些棺材为何在此处?」
孙禹0了0鼻子,露出苦笑道:「项公子说笑了,既然是棺材当然是装si人。」他徐徐走到一口棺材前方,推开棺木,指着里头说道:「这是昨晚在城外发现的屍t,他的血被人放乾了。」
项中胤记起贾巴一事,忍不住道:「难道他的心脏也被挖走?」
孙禹为之错愕,惊呼一声道:「你怎麽会知道这事?」
项中胤暗忖果真如此,遂将贾巴一事说出来。孙禹闻言一檩,登时se变道:「其实这案件并非初起,直至今日,至少有七件相关的案子。为免恐慌,官府才不贴公告。」
项中胤沉声道:「莫非孙总捕快请我来,就是要询问这件事?」
孙禹脸上y霾密布,叹道:「这放血挖心手法十分特殊,好像某种符咒仪式,所以我爹怀疑这事跟屍术士脱不了关系,所以才让我来请教你。」
项中胤想了一想,解释道:「这确实很像屍术士所做之事,但人血的用途太多,蚀心蚕的作用也不少,很难猜测对方意图。这样吧,偃城应该有黑市吧?对方汲取这麽多人血,说不定会拿去卖掉也不一定。」
孙禹应声道:「好,那我等等就让人去搜查黑市。」
项中胤转过头来,看向棺材内的乾屍,骇然道:「虽然这人脸皮因放血凹陷,但我认得他脸上的疤痕,这是孙府的下人吧?」
孙禹面有难se,淡淡看了他两眼,无奈道:「你说得不错,所以我才会去找爹。这人虽是在城外被杀,但也是近日出城。」
项中胤灵光乍现,忽地道:「对了,先前几件案子的si者是什麽人?」
孙禹呆了半晌,思索一会之後,将所有人都说出来。项中胤闻言大惊,因为这些人都有一个共通点,他们均跟孙府有关。si者分别有孙府的马夫、孙府下人的妻子、长期与孙府做过生意的米店老板等等。就连贾巴那群人,也跟孙府有些许关系。
项中胤将心中揣测告诉他,孙禹听他说完,当场大吃一惊,哑然失声道:「莫非这凶手跟孙府的人有仇?」
项中胤叹道:「或许就是孙府的人也说不定。」他凝视孙禹半晌,正se道:「倘若是这样,那不如引蛇出洞如何?」
孙禹露出恍然之se,惊道:「难道你想引诱对方出来?」
项中胤轻轻一叹道:「此法虽为下策,但有时最简单的方式,也是最有效的方式,或许对方真的会上g。不过这件事,切记不能让孙老爷知道。」
孙禹瞧了他顷刻後,大惑不解道:「为什麽不让我爹知道这件事?」
项中胤露出为难之se,沉声道:「倘若那人真是孙府的人,孙府人多嘴杂,ga0不好无意间听到这消息,到时就坏事了。」
孙禹心中微檩,虽然要欺骗孙仲傅让他有些愧疚,可是一想到无辜之人惨si,他只得遵从项中胤的意见。以他多年当总捕快的经验,这种埋伏的确是越少人知情越好,所以项中胤所述并不无道理。
孙禹看了看棺材的屍t,吁了口气道:「若能找出真凶,那也无妨。」
项中胤大摇其头,叹道:「这些人si得真惨。」
孙禹脸se不自然起来,默立片晌,言语充满无奈道:「自从偃城的屍术士不断增多,这般凄惨si状,我跟几位捕快兄弟似乎也见怪不怪了,估计都看得麻木了。」
项中胤心中大奇,讶然道:「此话何意?」
孙禹走到四口平放在一起的棺材,指着里头屍t,正容道:「这些人也是被摘去内脏,而且还是不同部位。虽不知凶手何意,但挑惹意味很浓厚。」
项中胤点头道:「我来瞧瞧。」言罢,他仔细端详棺材的屍t,时而蹲下,时而凝视,很认真地观察屍t四周。位於後方的红嫣,默然不语,也盯着屍t不放。
孙禹看向面不改se的红嫣,忍不住道:「你不害怕吗?」
红嫣瞟了他一眼,神态自若,从容道:「跟在他身旁,什麽屍t都见过了。」
孙禹皱起浓眉,大感奇怪。红嫣的语气太过平淡,言词之中也未对项中胤有敬意,不禁怀疑他们真是主仆关系吗?不过,这毕竟是他人家务事,他也不方便追问。
与此同时,项中胤似乎发觉什麽,惊呼一声。他转过头来,朝红嫣使过了眼se。红嫣秀颔微微一倾,柳眉轻蹙,看似明白了什麽。
孙禹见两人神se古怪,只觉一头雾水,问道:「发生了什麽事?」
项中胤脸容深沉,低声道:「每个人生下来都有五行特徵,屍术士若要炼屍,也会依据个人五行去施咒。b如来说,有些人是属於水,那屍术士炼屍的时候,就会使用水葬之法,让其变成水屍。」
孙禹只是衙门总捕快,并非屍术士,对这些事虽有涉猎,但并不jg深。项中胤所述,已超出他理解范围,故他听得满腹疑惑,斗大如头。孙禹问道:「你所说的事,跟这几起杀人案件有何关系呢?」
项中胤沉y不语,好一会才道:「这几人分别被摘去了心、肝、脾和肾等部位,这些部位恰巧对应五行,也就是说有人想炼屍。」
孙禹歪着头问道:「可是,若要炼屍的话,不该保留完整吗?况且屍t都在这里,那人要如何炼屍呢?」
项中胤抬起头来,眼神s出凛冽之se,沉声道:「若他不要这些屍t,那表示他他打算重组一个屍t,搭配这几个部位,我猜这人恐怕要炼五行屍。」此话甫出,红嫣身子微震,孙禹虽不知五行屍为何,但也能感受到两人气氛凝重,充斥肃然之气。
孙禹忽然想起什麽,问道:「你刚才说五行,难道还有一人会si?」
项中胤颔首道:「理应如此。」
孙禹发起怔来,倏忽间,他心念一转,欣然道:「这麽说来,凶手是有规律找人,若我们能提前得知他下个目标,那就能想办法抓到他了?」
项中胤面露为难,沉声道:「偃城百姓何其多,若是一个一个查起,只怕si者再出现,我们进度还未达一半。」
孙禹听得心乱如麻,好一会才问道:「那我们该怎麽办呢?」
项中胤沉下面se,无数念头闪电般掠过心田,过了半晌,他才抬起头来,肃容道:「只要是屍术士,或多或少对此有所警惕。官府不妨将此事透露出来,虽会造ren心惶惶,可也能让屍术士明白有人想炼五行屍。」
孙禹微一错愕,不解道:「这些屍术士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项中胤断然道:「实不相瞒,五行屍乃屍术士禁忌。虽未明文规定,但早在数十年前各门各派均有共识,绝不可炼五行屍。聚集在偃城的门派众多,诸如夜枭教、凌羽派、唐门和九幽楼等等,倘若他们知情,定然会严加提防此人。」
孙禹纳闷道:「他们为何害怕?」
项中胤目光与他交触片晌,徐徐道:「因为五行屍跟一般炼屍不同,被摘取内脏的人,必须也是屍术士。」
孙禹听得目定口呆,这才恍然大悟,因为行凶目标是屍术士,这群人为了自保,当然有可能提供有利消息,甚至缉捕此人,以免遭到池鱼之殃。
孙禹大感开心,作揖道:「多谢项公子提点,我这就派人将此事透露出去。对了,我差点忘记跟你说了,那些被摘去内葬的si者均是罪犯,所以上方才没施压。」话音落下,三人陆续走出停屍的仓库,孙禹宛若找到一线生机,眉眼之间充满希望,朝衙门走去。
项中胤和红嫣告别之後,坐上马车,打算返回孙府。马车上,红嫣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为何不告诉他另有隐情?」
项中胤淡然一笑道:「原来你也发现了。」
红嫣横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可不是傻子,这点事怎看不出来。」红嫣皱眉道:「不光是屍术士,哪怕是行走江湖之人,都很清楚五行屍。凶手意图明目张胆,未免太过可疑,你认为是什麽原因?」
项中胤沉思顷刻,眺望窗外,低声道:「无非是两种可能,其一,凶手乃无聊之人,故意制造混乱。其二,凶手是想藉由这件事,告诉众人有人在炼五行屍。」
红嫣正容道:「你认为是哪一种?」
项中胤一把将她搂入怀里,凑在她耳旁道:「孙禹方才说了,那些人俱是罪犯,若非巧合,定是那人刻意为之。那人不肯n杀无辜,表示有所坚持,我认为这是在警世众人。」
红嫣虽外表气焰十足,令人畏惧慑服,但在项中胤面前,也不过是名nv子。她没有挣扎,反而侧身挨到他左肩旁,问道:「那人为什麽这麽做?」
项中胤苦思片刻,挠了挠鼻子,解释道:「若我猜得没错,那真正炼屍之人,可能令提醒之人束手无策,又或是基於某种原因,难以出手制止。为此,那人才故布疑阵,让我们明白有屍术士在炼五行屍,要我们去解决这事。」
窗外透入来的光线,把明yan照人的红嫣映衬得美得令人沉醉,她徐徐道:「杀si那些人的手法乾净俐落,如此之人都有所忌惮,可见他想对付的人必然很厉害。」
项中胤无奈道:「至今为止,尚未有人炼出五行屍,只因这事繁琐复杂,难如登天。若是没有本事的屍术士,炼屍途中就会因反噬爆血而亡,所以炼屍之人定然很厉害,否则不会轻易将x命拿来下赌注。」
红嫣面se一沉,冷冷道:「屍狂、屍尊还是屍王?又或是唐门的人?这些人已在屍术士之中居列高位,难道真会冒险做这种事?」
项中胤叹了口气,苦笑道:「人总是不满足,为了达到更高地方,不择手段。若非如此,当初我又怎会选择放下一切,游走山林?」
红嫣心中檩然,面露担忧之se,沉声道:「若他们知道你是屍仙,定会前来挑战,到时你就会有数之不尽的战书了。」
项中胤挖苦道:「这不正好,你应该喜欢这样吧?」
红嫣眸光森寒,冷哼道:「高手过招,本来甚好,但换作是一群蚊子在周围徘徊,那只会让人感到厌恶。」
项中胤点头道:「那倒也是。」
双方默然片刻,马车缓驶,似乎快要到孙府了。红嫣仰起俏脸,眸子寒芒歛去,用着出奇温柔的语气问道:「分别这麽久,你要做的事就只有这样吗?」
项中胤与她对望半晌,心中一动,拉起她修长纤美的雪白玉手,身子微倾凑上前来,两人双唇轻触半会,红嫣芳躯微震,星眸半闭起来。
转瞬之间,马车停下来了,项中胤明白孙府已至。红嫣依依不舍挪开,眼波热情如火,项中胤差点就要脱口让马夫绕着孙府几圈,替他再争取时间。
回到孙府後,本想回房後再续情意,但下人前来通报,说是孙玉儿找他一叙。项中胤大感奇怪,难道孙玉儿遗毒复发了吗?
虽不知原因,但项中胤仍跟着下人前往别院。甫至厢房,孙玉儿见到了他,原本愁眉不展的脸se倏地豁然开朗,挥去下人後,再无矜持地扑上来,将他紧紧地抱住。
项中胤问道:「发生什麽事了?」
不等孙玉儿回答,屏风後方走出一人,那人正是刑轩。他沉声道:「你今早出门之後,有人潜入了别院。那人是孙府下人,负责马厩的男仆。」
项中胤不以为意道:「孙府下人来到别院,又怎能算潜入呢?」
孙玉儿娇躯微颤,截口道:「我所在的别院,一般男子不得入,哪怕是下人也一样。他未经我通传擅自前来,已坏了规矩,还趁机进入我房间,更是不可饶恕。」
项中胤讶然道:「他进了你房间?」
刑轩目光一攫,附和道:「当时孙姑娘和婢nv在院子散步,并未察觉此事。我躲在走廊,那人没注意到我,恰巧被我撞见他溜入房间。」
项中胤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什麽进房间?」
刑轩点了点头,应声道:「我看到他在找那桑叶粉。他掂了掂药袋,似乎在确认药袋重量。」
项中胤搂住孙玉儿的细腰,收摄心神,淡然道:「他恐怕是苏小宛的眼线,因为孙玉儿经我提点之後,少喝了她的冰糖莲子汤,所以她有所起疑。」
刑轩眼中s出锐利的光芒,正容道:「那这样一来,我们岂非露了馅?」
项中胤露出思索的神se,好一会才道:「看来近日之内,她必有动作,你一定要无时无刻待在孙玉儿身旁,倘若有异状,你将她带来我身旁。」
刑轩行了个礼,应诺道:「我明白了。」
孙玉儿目光与项中胤交触,垂下眼帘,以带点恳求的语气道:「你可否今晚留在这里,我还是十分担心。倘若你怕人被人瞧见,我就把婢nv都遣走。」
项中胤柔声道:「有刑轩保护你,你不会有事的,倘若你真的害怕,要不然叫贴身ㄚ鬟来陪你睡一觉如何?」
孙玉儿摇头苦叹道:「我本也这样想,可是兰儿她家中有事,今晚要连夜出城返乡,现在已在收拾行囊了。」
项中胤愕然片晌,脸se转白,骇然道:「你说她要出城?」
孙玉儿大感纳闷道:「怎麽了吗?」
项中胤想起方才衙门内孙禹所谈之事,si者不仅多半跟孙府有关,清一se均是出城被杀。项中胤大感不妥,倘若真是如此,那这名唤为兰儿的婢nv恐成下一个受害者。项中胤倏地抬起头来,正想要让孙玉儿去劝她留下,但转念一想,这岂非是诱敌之机?
项中胤沉y片晌,最後仍没将此事说出来。项中胤紧握孙玉儿香肩,吻了她一口,安慰地说道:「别担心这麽多,你不会有事的,好吗?」一旁还有刑轩和红嫣,项中胤当众吻她,孙玉儿顿时赧然地垂下秀颔,玉颊染起红晕,将俏脸埋入他的x膛。
再安抚了几句,项中胤才放心地离去。离开院子之後,红嫣虽一言不发,但玉脸冰寒,彷佛对他拈花惹草之举提出无形的抗议。项中胤无奈之下,正打算对她举手投降之际,一道人影倏地飞下来,原来是水灵。
红嫣和水灵对视一眼,彼此露出不悦之se。项中胤大感尴尬,连忙问起水灵为何抛下监视苏小宛一事而来。水灵瞅了他一眼,冷峻道:「我发现了她的秘密。」
项中胤惊道:「什麽秘密?」
水灵别过俏脸,好似卖着关子,故意不说出来。项中胤露出苦笑,亲了她脸蛋一口,她这化嗔为喜道:「我发现那nv人,可能就是杀害贾巴的人。」
项中胤身子一震,漆黑的双眸闪动惊异的神se,问道:「这是什麽意思?」
水灵眉开眼笑,得意地道:「昨晚我跟踪她入房,竟然发现她ch0u屉有多张脸皮,就连她现在的模样也是一张换上去的脸皮。可惜当时房内昏暗,我位置不佳,所以看不清真面目。」
项中胤一拍腰间,感叹道:「果不出所料,这nv人并非苏小宛,看来那两年之间,真正的苏小宛已被她取而代之了。不过就算如此,为何你认定她与贾巴之si有关?」
水灵美眸轻眨,嫣然一笑道:「你忘了吗?贾巴是被蚀心蚕所杀,蚀心蚕的茧蛹恰好就是用来当作脸皮最好的材料,坚韧富有弹x,质地又轻薄无味。不光如此,我还瞧见她房间有个水缸,里面装着人血。」
项中胤闻言大惊,顺势把衙门仓库的事都说了出来。水灵听完叙述,眼神坚定不移,更是确信自己推测无误,那苏小宛就是杀人凶手。
红嫣皱眉道:「既已知她房内有证据,不若我们现在y闯,杀她个措手不及。」一旁水灵难得与她有相同意见,忍不住点头。
项中胤摇头道:「不行,说不定这是陷阱。她能潜伏在孙府两年,必然有其手腕,ga0不好早准备了说词或退路。」顺着话题,项中胤将诱饵一事说出来。
水灵闻言一檩,面se担忧道:「若她今晚不出手,那该如何是好?」
项中胤潇洒地一耸肩膊,苦笑道:「倘若如此,那也是天意。但她若出城犯案,不仅可抓她一个现行,就算她抵si不从,我也可强y方来,迫她说出真相。」
水灵听他并非消极行事,放下心来,笑道:「那今晚就由我陪你去,红嫣待在这里跟刑轩两人照顾孙玉儿。」
红嫣听完,正想开口反驳,项中胤已截口道:「你们两个都随我来,倘若你们再闹事,我就让尹峰出来,听清楚了没?」
水灵鼓起脸颊,红嫣俏目冰寒,两人均透出不满之气。项中胤也知自己这样很强y,但若非如此,她们争吵不休,只会徒增麻烦。项中胤双手一探,将两人拥入怀中,在她们脸各吻一口,试图安抚着她们。
只见水灵将娇躯挨入,红嫣也玉容解冻,两人纷纷露出了绝美的笑容。项中胤大感奇怪,正想问其原因,水灵迳自道:「你真以为我们会为这事吵架吗?我们虽不和,但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怎可能让你陷入危险。」
红嫣挽着他另一只手臂,唇g似弯月,嗔笑道:「你未免把我看得太愚昧了。」
项中胤心中苦笑,想不到两人早有共识,自己被甩得团团转。不过,其实这也不是她们携手合作的第一次了,她们确实不会傻到大敌当前还内哄。
稍作安排之後,他们返回屋中。
待到夜se低垂,项中胤不动声se,用完晚膳之後,躲在孙府门外暗中观察。过不多时,兰儿双手捧着一个大包袱踏出大门,旋即上了一辆马车往城外驶去。
项中胤早在马车动了手脚,贴上符咒,便於追踪其动向。项中胤找了辆马车,尾随在他们身後,打算来个螳螂捕蝉,h雀在後。
一炷香左右的工夫,马车离城数里,驶入了一处山林。马车前行了一会,忽闻阵阵马嘶,车轮旋即骤停下来。
跟在後方的项中胤面se一沉,掀开窗帘,朝前方望去。只见一颗头颅飞出来,滚落在地上,项中胤定眼一瞧,竟是那负责驾车的马夫的头颅。
项中胤立刻朝後方使过眼se,红嫣点头示意,倏地掠出车外。红嫣取下腰间浸过辣油的蛇鞭,毫不迟疑地挥出一鞭,马车当场迸裂成两半,一道清晰的人影蓦地从里头斜飞而出。
项中胤两手一衔,掐住一张符纸,迅速地朝人影掷了过去。符纸化身成一阵气劲,如惊滔骇浪涌出,人影凌空旋身闪过,立定地面。月se照在人影脸上,那是一张美丽的脸庞,令人难以忘记,也令人打起冷颤。
苏小宛蛾眉微蹙,狠狠盯着他道:「哼,果然又是你从中作梗。」
项中胤微笑道:「你作恶多端,又怎能怪我?」
苏小宛秀眸s出锐利的寒光,轻蔑道:「难得你身手了得,莫非也是自恃清高,立誓为民除害之人?真是可笑至极,屍术士追求炼屍,又何须一脸道貌岸然?若真如此,为何要c控亡者躯壳替己办事。」
项中胤摇头笑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对这吃力不讨好之事,可说是意兴索然。今日来此,一方面是出於好奇,二方面是我答应别人,绝非什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苏小宛嘴角逸出一丝凉意,讪笑道:「你莫不是为了孙玉儿吧?原来如此,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你也不例外。」
项中胤神se平静,淡然道:「就当作是如此。」
苏小宛露出忿然之se,声音转寒,冷喝一声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今日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她取出一盏铜铃,她y念咒语,摇晃铜铃,一阵刺耳之声蓦地袭来。红嫣惊诧之余,蛇鞭出手,打断了苏小宛的铜铃。
项中胤为之愕然,苏小宛既然想以铜铃对付他们,明知不能受到g扰,为何不让自己的殭屍现身应战。仓卒之际,他涌起一gu不祥之感。尚未定过神来,马车後方的地面被掀起,底下窜出一道硕大身影。
一名魁梧男子手执大砍刀,朝他扑砍而来。水灵早有防备,从腰际ch0u出软剑,唰地一声,软剑拍开了刀尖,两相抵消,男子跃至後方数尺。
项中胤抬头一瞧,男子脸se冰冷如雪,肌肤毫无血se。项中胤心中恍然,看来这人就是苏小宛的殭屍。她佯装露出破绽,暗中下令让殭屍绕背杀人,城府之深令人畏惧。
项中胤看了苏小宛手中铜铃,也想起此人是谁了。项中胤皱眉道:「听闻罗刹nv有一盏能杀人於无形的铜铃,难怪那些人毫无挣扎,原来均是被音声震昏,惨遭放血蚀心。」
苏小宛面se一沉,狡黠一笑道:「就算你知道了,你也活不了。」话犹未了,从地面再窜出两道人影,均是殭屍,分别拿长枪和剑。
项中胤倒x1一口凉气,惊道:「原来还有伏兵。」同时c纵三个行屍,如此厉害之人,哪怕是出自名门也是罕见。苏小宛脸挂笑意,彷佛胜券在握,他让分别让殭屍对峙他们三人,自身则躲在後方摇铃。
藉由符咒威力,铃声越发响亮,也越令人刺耳难受。苏小宛看似占了上风,却始终步步为营,没有半点急躁之举。项中胤原以为她谨慎,但过了许久,他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苏小宛不敢贸然全力攻击,那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殭屍尚未现身。这也是活屍的优势,因为活屍乍看之下与常人相同,根本分不出来。
苏小宛绷起俏脸,环顾四周,深怕附近有殭屍埋伏。但过了没多久,她惊觉到水灵和红嫣两人竟能与殭屍互有来往,这下才恍然大悟。
红嫣执鞭一挥,地面裂开数道痕迹,她凌空跃起数丈,蛇鞭一甩而下,苏小宛其中一个殭屍当场被打得皮开r0u绽,血r0u模糊。
苏小宛脸se骤变,先前从容态度宛如虚幻一梦。项中胤掏出一柄锐利的飞刀,飞刀的握柄绑着一张符纸。他对准其中一名殭屍,迅速掷去。霎那间,那名殭屍被飞刀贯穿x膛,伴随轰隆一声,飞刀後方符纸炸裂开来,殭屍当场血r0u模糊,屍块四散。
苏小宛看见那柄飞刀,哑然失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屍仙。传闻中屍仙最擅长以飞刀为媒介,施展符咒。」
项中胤不疾不徐道:「这符咒并不难,很多人都能模仿。」
苏小宛恶狠狠瞪着他,冷哼道:「这符咒确实不难,但可没多少人能c控两个活屍。我早该明白这件事,否则你身为屍术士,何必要找两个平常人保护你。」
两人说话同时,水灵也用软剑卷住最後一个殭屍脖子,用力一甩,其中一个殭屍的头应声飞了出去,鲜血溅洒出来,染红地面。
本以为尘埃落定,没想到无头殭屍忽然跳起来,他手中大砍刀一晃,竟将水灵的手肘划出一条整齐清楚的血痕。水灵脸se微变,以左手舞剑,沉腰坐马,闪电般挑上他的x膛。猝不及防之下,殭屍被刺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水灵方才大意轻敌,这次小心翼翼,呼啸剑声不迭,三剑後又再来六剑,招招凶狠,直接把无头殭屍的肢t裁断,让其再无还手之力。
苏小宛见大势已去,双手符咒一划,数道气劲横飞而来。项中胤施咒抵抗,红嫣和水灵则掠至後方数尺,避开气劲扫s。苏小宛趁机扔下烟雾筒,白se烟雾瞬间蔓延起来,等烟雾散去之时,苏小宛早已消失不见。
红嫣微一愕然,双目闪过怒意,喊道:「我去找她!」
项中胤收敛心神,打起手势,沉声道:「不了,这里山林高低起伏,蜿蜒崎岖,你这样盲目找是徒劳无功。她三个殭屍被我破去,已元气大伤,宛若被拔去爪牙的老虎。」
红嫣露出不悦之se,忿忿道:「这只母狐狸诡计多端,你让她喘息一会,她ga0不好很快就卷土重来了。」
项中胤面se一沉道:「她根本不须对付我们,也能让我很棘手。现在我的身分被发现,她只要在江湖上放出消息,我就无暇管她了。」
红嫣咬牙道:「果然还是该杀了她,只有si人才不会说话。」
项中胤心中暗叹,红嫣说得不错,只有si人和哑巴才不会告密,可眼下情势,要抓住她确实难如登天。他曾听说过罗刹nv的传闻,据说她擅於易容,jg通逃脱,所以在江湖上闯荡了数十年,也无人能抓到她。
项中胤仰望着重归黑暗的夜空,无奈地吁了口气,他没想到碰到这麽棘手的人物,若现在孑然一身,豪无包袱,他肯定先逃出偃城,以免被人找到。
项中胤想起了孙玉儿,心中涌起莫名的担忧。他先让红嫣去检查兰儿的马车,发现兰儿虽未被放血取心,但已在车厢内气绝身亡。项中胤叹了口气,命令水灵将其稍作掩埋,旋即三人返回孙府。
项中胤来到孙玉儿的别院,惊见刑轩手持子母鸳鸯钺,目露凶光,刀刃淌血。项中胤心中大讶,连忙上前问道:「发生了什麽事?」孙玉儿见他到来,二话不说扑上前去。项中胤低头一瞧,孙玉儿锦缎衣裳上沾有血渍,他当场铁se铁青。
刑轩神情凝重,忿忿道:「方才滕鹏闯入别院,给我狠狠击退了。」
项中胤哑然失声道:「滕鹏是如何混入孙府?」
刑轩彷佛早就预料到他会问,他话音刚落,立时答道:「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过,曾有个孙府下人潜入孙姑娘房间吗?那人就是滕鹏!他戴着蜡h人皮面具,所以能在孙府来去自如。我与他交手的时候,他无意间被我削去脸皮,这才让孙姑娘发现此事。」
项中胤望着孙玉儿,ai怜横溢,问道:「你没事吧?」
孙玉儿仰起俏脸,伏入在他怀里,心有余悸道:「幸好你有派人保护我。」
红嫣环目一扫,面露疑se,问道:「你跟滕鹏交战,难道其他孙府的人没发现?」
刑轩皱眉道:「我去看了一下,他们好像被下药迷昏了。滕鹏起初不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在四周贴上符咒,画上结界,其他下人根本不清楚里头发生了什麽事。」
一弯明月之下,项中胤负手仰望月se,神情肃穆道:「看来这罗刹nvb我想得厉害,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我差点上了当。」
刑轩吓了一跳,惊道:「为何罗刹nv也在?」
水灵瞥他一眼,解释道:「罗刹nv就是苏小宛,她易容成苏小宛混入孙府。刚才我们在城外与她交手,不幸被她逃走了。」
刑轩身子一震往他望来,正se道:「据说这nv人十分狡诈,你们没抓到她太可惜了。」
红嫣噘起小嘴,冷哼道:「我是想追,有人不想让我追,怕不是被罗刹nv迷惑了,忽然对她心生怜惜,才舍不得让我杀了她。」
项中胤剑眉一挑,不悦道:「好,那下次我不阻止你,这总行了吧?」
红嫣呆了半晌,别过俏脸,咬唇道:「哼,那最好。」项中胤知道她放不下面子,但眼下孙玉儿正伏在他怀中,他也不好意思抱着一个nv人,哄着另一个nv人。
片刻,项中胤安抚好孙玉儿之後,这才随红嫣返回屋中。
h昏时分,天上的灰云堆积起来,凝聚水气,霎时间倾盆而下,孙府顿时雾气朦胧。项中胤从紫檀木床榻上睁开双眼,红嫣和水灵偎在他身旁,肢t交缠,个中情景难以言喻。
项中胤勉强起身,原先yutu1横陈的两nv被他惊吓到,倏地弹了起来。红嫣长发垂腰,挽着项中胤的脖子不放,水灵小鸟伊人,面带红霞贴在他x膛。
项中胤好不容易挣脱环抱,起身而立,伸了个懒腰。他回想昨日荒唐,不禁暗自苦笑。稍作梳洗更衣後,他前往厅堂。
孙玉儿迎面前来,她一袭苎麻布编织的的深衣,上衣下裳相连,将身段衬托雍容典雅。她抬起美眸,幽幽道:「今早苏小宛声称家中有急事,一早便出了城。」
项中胤神态自若,从容道:「我想不久之後,你就会得到她在城外去世的消息了。」
孙玉儿皱眉道:「你好像一点也不讶异?」
项中胤耸了耸胳膊,摇头道:「换作我是她,也不可能留下来吧?她身分既已曝光,虽然仍可逞口舌之辩说服孙老爷,但绝非长久之计。若我们采强y手段,那她岂不成了瓮中之鳖,任由我们处置?」
孙玉儿不悦之se一闪即逝,幽幽道:「那她岂非还会再来害我?」
项中胤目光落在她俏脸上,凝视半晌後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去处理她,不过我现在必须离开孙府了。」
孙玉儿娇躯一震,为之se变道:「你若是离开了,那谁来保护我?」
项中胤脸现难se,叹道:「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在江湖上有另一个别称,我就是与屍狂等人齐名的屍仙。昨晚与罗刹nv交手,我已被发现身分了,我相信她会将这件事公诸於世,到时就有很多人会来找我麻烦,让她有机会喘息。」
孙玉儿讶然道:「既是如此,那你更不该离开孙府。我爹虽不是什麽大官贵族,但长年下来也有不少人脉,他一定可以庇护你。」
项中胤动容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怎能让孙府一起牵扯其中。你放心好了,我还是会让刑轩待在这里,确保你x命无虑。」
孙玉儿敌不住他坚定目光,低垂眼帘,哽咽道:「你要离开我了吗?」
项中胤牵起她的手,凑到她的耳旁,轻声道:「我也舍不得你,可是若我继续在这,那只会让对方认为你是我的弱点,从而将下手目标转成是你。况且一直陪在你身旁,我也不能想方法去找出她了。」
孙玉儿骇得芳心剧跳,顾不得旁人目光抱住了他。项中胤连哄了几句,这才好不容易挣脱怀抱。他找到了孙仲傅,将孙玉儿身t已安然无恙一事说出。孙仲傅起初闻言大喜,但听到无法生育之後,面se又惨淡下来。
项中胤明白他的苦处,所以也不打算当场说服他。他在红嫣和水灵左右伴持中,齐乘马车离开了孙府,找了间客栈投宿。一进客栈,众人议论纷纷,好似在谈论什麽大事。
项中胤倾耳聆听,果不其然,罗刹nv已将他出现在偃城的事传出去,客栈大厅内多数人正在谈着自己。原先数道目光移来,他还以为被人发现了,幸好那些人只是垂涎美se,忍不住盯着红嫣和水灵两nv罢了。
匆匆入房之後,项中胤放了行李,兀自坐下歇息。红嫣眼转秋波,yu言又止,过了片刻後才叹道:「你有刑轩和水灵,让我休眠好了。」项中胤抬头瞧她,他早就想过这问题,只是不好开口罢了。他试探道:「你真舍得?」
红嫣凝神打量了他一会後,不以为意道:「小别胜新婚,不是吗?」
项中胤见她娇躯微颤,故作镇定,不由心动起来。无奈红嫣所言甚是,倘若真能让她一直陪伴左右,当初就不会让她休眠了。项中胤摇头苦笑道:「好吧,我明白了。」他将衣襟稍微拉开,斜露出结实的左肩。
红嫣踏前小半步,娇躯立时坐上他怀里,耸挺的suxi0ng紧迫着他,檀口微张,探出洁白皓齿用力咬了一口。鲜血徐徐渗下,她发出啧啧汲取声,沉浸在x1shun之中。
水灵不知何时也绕到他背後,不顾一切地揽着他的熊腰,贴上虎背,沿着伤口续咬,项中胤微一sheny1n,面se难受,再次被夺走鲜血。
过了半晌,两人前後伏在他x背,气se容光焕发,霞烧玉颊,羞不自胜。这一刻,项中胤再次感受到她们身为殭屍的事实,不禁心中戚然,前後痛吻了两nv一轮,试图忘却这事。唇分之後,项中胤取出符纸,贴在红嫣额头上,让其休眠。水灵美目凄迷,一脸歉疚道:「改日若是可以的话,你将她唤出来,让我休眠也无妨。」
项中胤侧过身来,将她抱了过来,水灵斜仰起俏脸时,香唇早给他封了。一阵xia0hun蚀骨的缠绵後,项中胤苦笑道:「别想这麽多了,我并非厚此薄彼。你们两人我都不亏待,你也无须有所愧疚。现在我有些饿了,你陪我下楼用膳如何?」
水灵双目透出欣悦之se,露出捉弄似的笑容道:「也是,你好多补充t力,这样才能够提供我们更多鲜血饮用。」
项中胤轻拧她的脸蛋,哑然失笑道:「这血可不能任你挥霍。」两人嬉闹一番,挽着手一同走下楼。水灵虽然身为殭屍,但由於是活屍的关系,仍会感受到些许饥饿,所以也陪项中胤大啖起来。
吃饭同时,一旁又传来谈论之声,项中胤忍不住竖耳倾听。其中一名h袍男子自信道:「若是让我见到那屍仙,我一定要挑战他,取走这个称号。」
坐在他身旁的黑衣男子不以为然道:「别傻了,若他真是屍仙,他可是与屍狂等人齐名,你算是哪根葱能下战书?」
h袍男子目露讶se,不满道:「你方才不也说要找他?」
黑衣男子哈哈一笑道:「我是要找他,因为整个江湖现在都在找他,据说找到他之後可领到百两银子,你教我能不心动吗?」
h袍男子不解道:「究竟是谁要找他?」
黑衣男子沉声道:「你不知道吗?夜枭教已私下派人找他了,毕竟屍狂从未见过他,以他狂妄自大的个x,当然要好好挑战他一番。」
h袍男子叹了口气道:「既然屍狂也盯上了他,那我也不好介入了。你也知道,这屍狂不是好挑惹的对手,若是令夜枭教发火起来,怕是会si无全屍。」
黑衣男子洒然一笑道:「屍狂虽然厉害,不过终归有弱点。他将nv儿关在清泉小筑,不让她离开半步,就是担心她被人盯上。」
h袍男子贼笑道:「毕竟上官泉堪称绝世美人,江湖人人尽知,若非她爹是屍狂,谁还不想偷香窃玉,一亲芳泽。」两人对视一眼,大笑几声之後,扔下碎银离开了客栈。
项中胤定过神来,暗叫不妙,原来夜枭教也盯上自己了。他纵使号称屍仙,但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是,他并无创门立教,仅是孤身一人。他深知双拳难敌四手,就算自己再厉害,也断然不能与一个门派为敌。
水灵看出他心中担忧,低声道:「他们说上官枭弱点是nv儿,你要不先去探查一下,倘若传闻不假,到时掳走她,好教上官枭不敢轻举妄动。」
项中胤沉y片晌,轻笑道:「你方才没听见吗?他们说那上官泉是绝世美人,你就不怕我假戏真做,到时又打翻你的醋坛子了。」
水灵嗔怪地横他一眼,抿唇道:「倘若吃点小醋就能化解纷争,那倒也无妨。你与我相识这麽多年,我还在乎这一时片刻吗?」
项中胤身子一震,动容道:「你对我真好。」
水灵避开众人视线,欢喜地吻了他一口,嗔笑道:「谁教我喜欢你,否则哪个nv人甘愿与他人共享ai郎。不过此事重大,对方可是屍狂nv儿,你要是没弄好此事,说不定反而惹怒那家伙也说不定。」
项中胤失笑道:「大不了一走了之。」
水灵蹙起黛眉,惊疑不定道:「难道你不管孙玉儿了吗?」
项中胤一时哑口无言,暗中苦笑自己吹破牛皮。他老脸一红,尴尬道:「你放心好了,这事我定会尽快解决,绝不耽搁。」
水灵妩媚一笑,问道:「你还真能说,你连罗刹nv在哪都不知道了。别怪我事先没说,这偃城之大,你当真要挨家挨户去找?」
项中胤拍x保证道:「若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躲在观月舫。」
水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你怕不是吃了甜头,想再回去重温美梦吧?这偃城这麽多地方可藏,她为何只挑那边?再说了,ga0不好她早已出城,你又怎麽知道。」
项中胤故意挤着她的肩膊,笑道:「这事不难想,她与孙牧和滕鹏一夥,这两人又跟观月舫大有关连,她躲在那里合情合理。你仔细想想,她擅於易容,随便装成画舫nv子的模样,又有谁能找到她呢?」
水灵眯起杏眸,掩嘴娇笑道:「那好,今晚我陪你去一趟。」
项中胤呆了半晌,哑然失声道:「这怎麽行呢,那里可是烟花之地,你一个姑娘家,我要用什麽身分带你进去?我可先说好,绝不能扮成画舫nv子。」
水灵听他语气彷佛呷了口醋,心下甚喜,娇嗔道:「那还不简单,我nv扮男装便可。」
项中胤探手搂住她的细腰,在她的腹部轻拍两下,苦笑道:「我的好姑nn,你这身材美貌说是男子,天底下有几人相信?」
水灵被他这番称赞,俏脸一红,恨不得现在扑入他怀中。隔了半晌,水灵定过神来,乾咳一声道:「那这样好了,我躲在水里,这你总没意见了吧?」
项中胤大感不妥,可是水灵似乎毫不退让,眼神充满坚定之se。无奈之下,他只得点头,让她跟在自己身旁。水灵见他允诺,欣然地起身回房准备。
项中胤瞧她离去倩影,露出苦笑。水灵乃他所炼出的水屍,深谙水x,又jg通暗杀,躲在江里确实不会让人发觉,这倒是不让他担忧。只是当日尹峰曾说过,观月舫至少有三十六处他难以亲近,倘若真有万一,那该如何是好?
正当项中胤思索之时,店小二刘卓走了过来,项中胤以为他要索钱,刘卓却忽地道:「我没见过客官,客官是从外城来的?」
项中胤唯一愕然,皱眉道:「怎麽了吗?」
刘卓施了个礼,微笑道:「客官千万别误会,我并非打探ygsi。实不相瞒,我们这镶玉客栈乃偃城买卖情报之处。」
项中胤问道:「你们知道些什麽?」
刘卓露出锐利的神se,自信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项中胤瞧了他一眼,露出狐疑之se。倏忽间,他转念一想,反正闲暇无事问问也好。他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刘卓後问道:「我想打探上官泉的消息。」
刘卓先是愕然一会,旋又露出恍然表情,微笑道:「原来客官是想一睹美人风采。你可真找对人了,隔三差五就有人询问此事,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这上官泉是上官枭的独生nv,芳龄十八,长年待在清泉小筑。上官泉号称偃城第一美人,上官枭有时设宴会带她出席,任何人见她美貌,无不对其倾心。」
项中胤沉y半晌,问道:「芳龄十八,上官枭没打算让她嫁人吗?」
刘卓摇了摇头,露出复杂的笑容道:「其实上官泉早已嫁过人,只是丈夫英年早逝,不到半年就守寡了。」
项中胤好奇心大起,呷了口热茶,忙道:「这人究竟是谁?」
刘卓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可谓是偃城悬案,目前只知他也是屍术士,其余的消息一概不知。上官枭没摆宴请客,仅是轻描淡写此事,见过他的人很少。」
项中胤双目闪亮,问道:「会不会她根本没嫁过人?」
刘卓哈哈一笑道:「客官所猜测的事,其实许多人也想过,只是据说此人屍尊也认识,他亲口证实上官泉确实有夫婿。屍狂和屍尊两人都说了,江湖上谁还敢质疑?」
项中胤不解道:「以她姿se,难道不改嫁吗?」
刘卓耸了耸胳膊,露出苦笑道:「确实有很多富家子弟去谈论此事,甚至虚位以待,打算将其娶为正妻,但都被上官枭驳回了。」刘卓打量了项中胤一眼,沉声道:「客官,虽然你身板端正,样貌英俊,但那哪怕是名门子弟都难有机会,若你此次前来是为了她,我在此奉献最好打消了个念头。」
项中胤似笑非笑道:「我只是想见她一眼,难道这也不成?」
刘卓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沉y了半晌,叹道:「只怕这也很难。清泉小筑位在偃城约莫十里许之处,附近昼夜有人看守,难以接近。上官枭甚至画了结界,无论进出,都必须通报他一声才可以。」
项中胤听得大感兴趣,但表面上仍虚应行事,故作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旋即,他多付了一锭银子,缓步上楼。
返回屋中,水灵早已准备好,她一袭穿黑se劲衣,黑发紮上一束马尾,一副t态轻盈,活动自如的模样。项中胤把刚才之事说出来,水灵听完之後,咯咯笑道:「若换作别人,估计早就打了退堂鼓,但若是你,只怕g起你的兴趣了。」
项中胤坐了下来,伸手g着她的粉颈,迫得她俯下俏脸。在享受一番甜吻後,他笑道:「天下知我者水灵也。」
水灵给他吻得浑t发软,jiao着气,白他一眼道:「你在这对我甜言蜜语,却在楼下打探其他美人的消息,转眼之间又去观月舫厮混,你未免也三心两意了。」
项中胤给她说得招架不及,轻吻了她脸蛋,苦笑道:「事不宜迟,我们早点出发。观月舫至少数十艘画舫,得先观察情况以便脱身。」
水灵娇嗔地瞪着他,捏了他鼻尖一下道:「你又想岔开话题。」
项中胤笑而不语,起身而立。两人租了一辆马车之後,前往孙牧曾带他去的岸边。项中胤仔细审视周遭地势,确保有路可逃脱。虽是在江上,但若无风雨的话,江波平缓不险,只要纵身跃入水下游到岸边也不无可能。
再三确认之後,不知不觉来到傍晚,江面上华灯初起,画舫从远方驶了过来。
项中胤给了张麻子碎银,张麻子划舟带去一艘画舫。项中胤看向水面下冒出水泡,知道水灵跟在身旁。踏入甲板之後,自然有人前来招呼。
这次没有孙牧带路,所以管事的人塞了个俏姑娘,随手安cha了间厢房给他。项中胤暗施符咒将nv子弄晕,旋即走了出去。
项中胤在身上施了符咒,一般人看不到他,所以他跃入水面,游去了观月舫。观月舫名字由来正是因为主船叫观月舫,项中胤也明白这艘船肯定内藏玄机,所以不打算走冤枉路,决定直捣h龙。
观月舫高大华美,船上竟有院子池塘,池中尚有小亭假山。厢房是以庭院式分开,庭院深阔达数百尺步,遍植茶花和香桂。因设有符咒结界,哪怕是寂寥秋天,依旧茶花盛开,桂柑飘香,花草之间争奇斗yan,蔚为奇景。
项中胤稍作审视,终於明白为何尹峰有此一说。观月舫内约莫十步便有符咒,难怪他声称有三十六处难以接近。
符纸虽未明显张贴出来,但身为屍术士的项中胤,很轻易掌握到位置。光是庭院内就设有数十种符咒,包括促进植物生长、消弭噪音甚至凉爽温度等符咒。
项中胤不禁讶然,想不到这地方竟如此厉害,难怪观月舫名闻遐迩。欣赏一番之後,项中胤也没忘了正事,避开人群,悄然混入里头。
倏忽间,一gu刺耳铃声响起,项中胤抬头一瞧,发觉上头系着符纸的串铃大摇,惊觉自己行踪被发现了。他左右环视,恰巧发现一处窗户未阖上,赶忙翻窗入内。
项中胤躲到一处屏风後方,留神倾听外头动静。只见几道人影在走廊上徘徊,时而步急时而缓下,不久後来到此屋敲了一声。项中胤探头一瞧,竟发现屋中之人正是秀娘,他听闻敲门声走上前去,回应几句後又关上门。
项中胤游目四顾,屋内布置华丽,呈长方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毡。厅角的火炉升起,室内温暖如春,火光摇曳。
项中胤往旁一瞧,偌大的床铺上躺着一个全身ch11u0的中年男子,抱着枕头又亲又搂,模样十分怪异。秀娘走到一盏香炉旁,贴上一道符纸,放在中年男子旁边给他嗅闻。
片晌,她又在酒盅里头掺了些粉末,让他一饮而尽。顿时,中年男子面se醉醺,侧过身去,打起了呼噜。项中胤大吃一惊,想不到秀娘看似婉约可人,竟然对客人施法又下药,不禁想起当日之事,背脊一凉。
秀娘吹熄了几盏灯後,室内的灯火黯淡下来,她盈盈至梳妆台前方,迳自坐下,看着铜镜梳起了头发。项中胤望向窗户,那些人似乎不见了,正想起身离去,忽然一个没注意撞到了底下的夜壶,秀娘当场一惊,问道:「是谁?」
项中胤一脸尴尬,y着头皮走出来,秀娘见到了他,惊呼一声,美眸s出茫然之se,好似在打量他前来的动机。项中胤当然不可能说实话,谎骗她是因为没钱又想来晃晃,所以才想方设法偷渡进来。
事实上,确实有不少人觊觎观月舫姑娘的姿se,但苦於没权没势不得入内,常会买通船夫趁机混入其中。秀娘以为他也是这样的人,故不以为意。她轻问道:「若项公子要来,为何不通知孙公子一声?孙公子也是这儿常客,他可为你安排。」
项中胤哈哈一笑道:「我与他交情甚浅,可不想随意麻烦人家。话说回来,你为何要对这人下药施咒?」
秀娘顿时一怔,面se困窘,低首道:「你、你都看到了?」
项中胤皱起眉头,反问道:「莫非你进了画舫,还想守身如玉?若说卖艺不卖身,这我时有所闻见怪不怪。可是你们都已携手登床,难道你是石nv?」所谓的石nv,就是指某些nv子天生无法正常jiaohe,这种人在青楼之地,若有几分姿se,就会被派去抚琴弹曲。
秀娘娇躯一震,垂下螓首,无奈道:「我并非石nv,但自幼就被卖入观月舫,不知是看得麻木还是心有抵抗,我无法取悦客人,也无法从中获得满足。」说到後面几句,她玉颊生霞,赧然地抿着朱唇。
项中胤问道:「这符纸是给你的?」
秀娘蹙起蛾眉,叹了口气道:「这是蝶夫人给我的,她要我用这方法让客人产生幻觉,并以酒将其灌醉,让他们以为与我有过欢好。」
项中胤想起李忠一事,微点了头,认为秀娘并未说谎。他问道:「你可知孙牧为何与观月舫好像关系匪浅?」
秀娘沉思片刻,低声道:「我只知道孙公子是这里常客,好像跟观月舫有投资关系,其余的事一概不清楚。不过,今晚孙公子也有来,就在这艘船上。」
项中胤忙道:「他在那里?」
秀娘面有难se,摇头道:「这我不方便说,若被人知道,我会si得很难看。若是项公子还对秀娘心存怜惜,就不要过问此事。」
项中胤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消息,但见她支支吾吾,想必也很怕被人报复。在这烟花之地,一个nv子要被报复,那会是多惨的下场,他想都不敢想。项中胤从怀中取出一个药丸,放入装满的酒盅里头,让秀娘喝下去。
秀娘起初不愿意,但看到项中胤如此强势,被迫饮下酒水。项中胤沉声道:「这药丸乃是我提炼的合欢散,倘若你不说出实情,我就不放你走。若在药效发作期间,你未找到一人替你分解痛苦,那就会经脉尽断,七孔流血而si。」
秀娘当场面se铁青,哀求道:「我求你放我走,我真的不能说。」
项中胤蹲下身子,抬起她秀颔道:「你说还是不说?」
秀娘呆瞪了他半晌,嗫嚅道:「这可不成。」才刚说完,她见到项中胤双目一闪,顿时全身打颤起来,骇然道:「孙牧今晚应在三楼的左厢房,三楼是机密之处,任何人未经通传绝不可入内,我也只去过几回。」
项中胤瞧她目露惊se,双肩发颤,看起来并不像说谎。他点了点头,又取出一颗药丸,朝着她微笑道:「这是合欢散的解药,你服下去就好了。」
秀娘泫然yu泣,垂下俏眸,颤声道:「为什麽我告诉了你,你还不肯放过我。合欢散是没有解药的,这是众所皆知的事。」
项中胤暗叫不妙,他忘了秀娘是风尘nv子。不管是青楼还是画舫,俱有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准客人或姑娘使用合观散助兴,所以秀娘会知晓合欢散并不意外。
项中胤看她声泪俱下,於心不忍,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并未下药,你服下的药丸,不过是固本培元的养生药丸,根本不是什麽合观散。我虽有时不择手段,但断不至於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nv子使用这种东西。」
秀娘仍然摇头道:「我不相信。」
项中胤沉思半晌,无奈道:「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也不多加阻拦你。」言罢,他正打算转身离去,却被秀娘一把抓住衣襟。秀娘面se赧然道:「这里规定很严,我不能擅自离去,况且若被人知道我中了合欢散,他们定会追问此事。」
项中胤本想安慰她,但见她眼波流转,双颊泛红,顿时明白她所指之意。室内摇曳的昏暗灯光辉映下,火炉传来的暖意,增添了一gu莫名情愫之感。瞧她如花玉容,耸x细腰,试问哪个男子能不跃然动心。
项中胤不是正人君子,从旁人眼里来看不是,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是。项中胤心猿意马,顿时感到呼x1急促了起来。项中胤左手搂住她的细腰,右手抚着她的背,恣意活动起来。
秀娘娇躯抖颤起来,星眸半闭的sheny1n一声。项中胤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放在靠近火炉的羊毛毯子上,问道:「我再说一次,我并未下药,若你现在後悔还有转圜余地。」
秀娘搂紧他脖子,在他耳边吐气道:「我不想赌。」
项中胤俯头在她唇上浅浅一吻,替她宽衣解裳,直至褪下最後一件绫罗抹x。一旁的床铺还躺在陌生男子,项中胤瞥了那人一眼,暗笑自己荒唐。他一边侧耳聆听外面情况,一边贪婪地亲吻佳人。两人抵si相缠,热烈反应,温存许久後才歇息。
秀娘从他x膛上爬了起来,坐起娇躯,既喜又羞道:「难怪有些姊妹喜欢这物,原来这合欢散这麽厉害,就连我也可以起效。」
项中胤露出苦笑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真没用合欢散,也不屑使用。你之所以动情,只是因为你以为被下了药,心里不再抗拒而已。」
秀娘半信半疑看着他,沉y片刻,羞窘道:「不论如何,你终让我活得开心。」忽然间,她想起了什麽,提醒道:「对了,蝶夫人你已知道了,你还要小心恬贞才行。她跟孙公子走得非常亲近,若是遇上她,你断不可轻信她。」
项中胤在她粉t上轻拍两记,调侃道:「我听说她与你齐名,你这是在吃醋吗?」
秀娘白他一眼,抿嘴一笑道:「我可没这麽无聊。况且,她对男人很有一套,所以就连孙公子也经常要她侍寝。说到取悦男人,我肯定b不她,又何必吃她醋呢?」
项中胤哑然失笑道:「好了,我还有正事要办,你先歇息一会。」秀娘乖顺地点了点头,阖上美目,把俏脸埋入枕头,不一会发出轻微均匀的呼x1声。
项中胤穿回夜行衣後,趁四下无人之际,身子一掠,晃到了三楼。果不其然,三楼的看守更加森严,四处都设下符咒。项中胤目如鹰隼,仔细审视附近机关和符咒,手持符纸,一边解咒一边前行,过不多时,他来到了秀娘所说之处。
他取出一张符纸,将其塞入窗缝,稍微念咒一番,符纸宛如有生命般站起来,躲到了柜子後面不起眼的地方。旋即他再取出一张符纸,贴在左眼上,倏忽间,他可以透过里头那张符纸窥视屋内情况了。
里面共有四人,孙牧坐在主位,滕鹏、蝶夫人和恬贞分别坐旁边。孙牧目露凶光,狠瞪了滕鹏一眼,怒道:「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究竟有何用?」
滕鹏浑身一颤,喉头打结,不知从何说起。他怔了半晌,叹道:「本来都很顺利,怎料到会杀出一个程咬金。」
孙牧差点气得要动手揍他,好不容易压抑下来,沉声道:「你可知道上官枭是何等人物,他要拿孙玉儿炼屍,被我拖了半年,他估计已经等不及了。」
躲在窗外的项中胤瞠目结舌,全身血ye宛若凝结成冰,他虽算到孙牧跟这事有关系,但万万想不到竟与上官枭有所牵连。
蝶夫人扑入了孙牧怀内去,缓颊道:「对方可是屍仙,滕鹏输给了他也算不了什麽。试问在这偃城之中,又有谁几人能与他抗衡?」
孙牧伸手搂着蝶夫人,瞥了她一眼,问道:「他是屍仙这事,究竟有多少可信?」
蝶夫人娇笑道:「这是罗刹nv亲口所说,谅她没胆子骗我。话又说回来,你当真要分成给罗刹nv吗?我总觉得这nv的不安好心,行踪神秘,教人捉0不定。」
孙牧俯头吻在他的香唇上,自信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是不会背信。但此事交易结束之後,我们就各分东西,到时我要怎麽对付她,那就无关信诺了。」
蝶夫人媚了他一眼,欣然道:「你果然是个坏东西。」
孙牧转过头来,看向了恬贞,微笑道:「过两天我会在带他来,你好好准备一下,我会指名让你陪着他,到时你将迷药抹在身上,我就不信他还能发现。」
恬贞故作娇嗔,脸上不依道:「你昨晚明明就说奴家是你的人,怎麽一夕过去,你又亲手将奴家转赠他人。」
孙牧伸手一探,0了恬贞圆润修长的大腿一把,洒然一笑道:「这事若成了,我不单可以拿到大笔金钱,还可以握住上官枭的把柄,一石二鸟,你的牺牲不会白费。」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声响,一名男子匆忙入内,抱拳道:「不好了,有人闯入。」
孙牧猛地一震,喝道:「是什麽人?」
男子面露难se,摇头道:「目前尚未抓到人,只知她是名nv子。她的速度快得不行,绝非常人所及,我们怀疑她是殭屍。」
蝶夫人哑然失声道:「难道会是项中胤?」
孙牧愕然片晌,定过神来,命令道:「封锁船舫所有地方,同时把结界打开,倘若他们想要从水面游出去,必定会受结界影响。」
男子告罪一声,快步出门。项中胤听闻此事,立时魂飞魄散,手足冰寒,暗忖肯定是水灵被发现了。顾不得打探更多孙牧的消息,他收回符纸,迅速往长廊奔去。
四周锣声响起,许多持刀之人来回梭巡,彷佛在找他一样。项中胤忽地想起了秀娘,心中一动,燃起了一gu希望。他返回厢房窗旁,纵身跃入,在昏暗烛光下找到了秀娘。
秀娘似乎因外头脚步声,早已被惊醒过来。她看向项中胤,很快明白外头在做什麽。秀娘美眸凄迷,讶然道:「你要怎麽逃出去?」
项中胤问道:「这儿可有密道逃出水下,又或是有搁置的小舟?」
秀娘幽幽一叹道:「观月舫不仅戒备森严,结界也很多,据说张开结界之後,水下的温度会变得异常寒冷,即便深谙水x也抵不住冰寒。」
项中胤闻言一檩,露出惊异之se,担忧道:「难道真没方法逃出去吗?」
秀娘沉y片晌,忽然俏目一亮,失声道:「有了,本来我今晚还有一个客人,蝶夫人要我斟酌自身情况接或不接,我现在去找船夫郝酒鬼,让他带回返回其他画舫。」
项中胤吁出一口凉气,问道:「舟上可乘几人?」
秀娘蹙起蛾眉,答道:「我会带上两婢,舟上约莫可搭乘五人,稍微挤一下便可。」
项中胤握住她的玉手,叹道:「你放心,我不会令你为难。」两人稍作商量,项中胤在一旁帮她更衣。穿上锦缎衣裳之後,秀娘找了两婢,顺势通知了郝酒鬼。
夜se苍茫,不知是否上天眷顾,水江上涌起大雾,垄罩观月舫。秀娘带了两名美婢,前往船舱旁的小舟。郝酒鬼早已等候多时,瞧她盈盈而来,立时解开栓绳。
项中胤利用符咒隐身,共乘小舟。郝酒鬼划起船桨,时不时将眼珠子瞥过来,目光在秀娘耸x细腰上游移不定。观月舫的船夫是低层下人,明文规定不可触碰观月舫的nv子,他们只能趁划舟之时,偶尔一饱眼福。
倏忽间,一道符纸落下,两名婢nv和船夫瞬间瞳眸失se,透出迷惘呆滞模样,宛若人偶一般毫无生气可言。秀娘目露讶se,不等秀娘问话,项中胤忽然现身,解释道:「我给他们三人施了符咒,他们陷入了幻觉,只会如同行屍走r0u般行事。」
秀娘惊魂甫定,幽幽道:「左前方那艘画舫,就是要我去的地方。」
项中胤点头道:「我不会连累你,你尽管放心好了。」言罢,他走到小舟後方,环顾四周,旋即蹲下身来,从水下拉起了水灵。
秀娘看着腹部渗血的水灵,惊诧道:「这人是你朋友吗?」
项中胤默不作声,微一点头。他端倪了水灵身上的伤,将帛布撕下涂抹膏药为其止血。项中胤将水灵抱入怀里,心生怜惜道:「对不起,让你吃苦了。」言罢,他又将视线转向秀娘,彷佛在担心什麽。
秀娘凝视了他半晌,苦笑道:「我确实想过出卖你,但若真如此,你也到不了这小舟。我已打算让你安然离去,所以别再对我抱持戒心了。」
项中胤一脸尴尬,乾咳一声道:「你怎麽知道我在提防你?」
秀娘微一颔首,笑语温婉道:「我在这里多年,多少懂得察言观se,又怎会看不出来。况且你与我不过夕露之缘,萍水相逢,又怎会倾心相信我?我并会不怪你,因为我方才说了,我也曾经想过把你交给孙公子。」
项中胤大惑不解道:「那为何你没有这麽做呢?」
秀娘眼神s出凄迷之se,语气却出奇地平静,柔声道:「因为对我没好处。我不过是x1引客人的花蝶,即便忠心耿耿到头来也只是颗棋子,一旦没利用价值便扔去。我与你相处时间虽然很短,但我感受到你是正人君子,不该枉si在此。」
项中胤耸了耸胳膊,露出苦笑道:「哪里来的正人君子,会骗人说下了合欢散,又趁虚而入享受他人唇舌?」
秀娘俏脸一红,羞窘道:「可否不再提合欢散了。」
项中胤瞧她我见犹怜,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笑道:「好,我不再提了。」若非项中胤手中抱着水灵,秀娘被他这样挑惹,说不定会直扑他怀中。
秀娘眺望前方不远处的画舫,低声道:「就快到了,你也准备下船了。」她顿了顿,续道:「倘若你还对秀娘有所情谊,不妨ch0u空来探望我,我会好好招呼你。」
项中胤摇头道:「凭我身分,怕是很难指名你。」
秀娘给他逗得展颜一笑,仰脸吻了他的脸颊,笑道:「你今晚前来也不是循正路。」
项中胤明白她的意思,老脸一红,连忙应诺几声。到了画舫下方,项中胤再施符咒,让接应之人也看不见他。旋即,他带着水灵跳上船。
过不多时,他等到一个客人要离去,顺势坐上小舟返回岸上。经历这重重险境,长吁了一口气,钻入车厢,马车缓缓开出。
项中胤抱着水灵,赶回客栈,将水灵安置在床上,仔细检查伤势。确认伤口不深,他这才缓下心来,替她重新包紮和上药。
水灵是殭屍,若是要迅速自癒的方式,那就是x1取人血。项中胤褪下衣袍,打着赤膊,让她咬在左肩上。水灵虽感抗拒,但拗不过殭屍特x,闻血兴奋,她很快就x1了起来。
片晌之後,她挪开寸许,泪水不自觉滑下,歉疚道:「对不起,都怪我出了岔错,否则你不须以身喂血,也不必提心吊胆了。」
项中胤默然半晌,将她拥入怀中,苦笑道:「你可曾听过两军交战,一方败阵,旁人怪罪士兵不努力,而非将军调度无方?我派你前去,命令是我下的,中间若有差错,我责无旁贷。不若我们两两相抵,彼此不再歉疚好吗?」
水灵看着他温柔双眸,情不自禁挨紧娇躯,以袖拭泪,破涕为笑道:「我有些困了,你今晚可否在这里陪我?」
项中胤心下甚喜,握起她的neng白柔荑,笑道:「好,我哪儿都不去。」话犹未了,外头忽闻声响,项中胤警觉地取出符纸,执符立定,目光直视发出动静的窗户。
客房位在二楼,窗户向外,外头无风雨,附近并无高树可攀爬至此。项中胤皱起剑眉,屏气凝神,想知道来者是谁。
倏忽间,窗户敞开,一道人影倏地掠入屋里。
项中胤正要掷符对付此人,忽闻娇甜清脆的nv子声音道:「不要出手,我并非坏人。」项中胤觉得这声音很耳熟,立时停下手来,但仍戒备着她。
nv子解开蒙面的黑布,底下那张俏脸闭月羞花,鱼沉雁落,令他心中顿时一怔,意乱情迷地多瞧了两眼。过了半晌,他定过神来,问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nv子嫣然一笑道:「你杀了我三个殭屍,又破了我计谋,现在翻脸不认帐,是否天底下间的男子均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项中胤心中大讶,指着她道:「你是罗刹nv?」
nv子见他认出来了,嘴角轻扬,笑道:「不错,我就是你想置於si地的罗刹nv。」
项中胤暗叫不妥,罗刹nv明明元气大伤,怎还敢孤身前来。他环目一扫,谨慎道:「你来这里有什麽事,别告诉我你想投诚。」
罗刹nv眨眸一笑,欣然道:「你猜得不错,我正是前来投诚。正确说来,我也没做出什麽对不起你的事,应该算是合作。」
项中胤冷笑道:「其余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你害孙玉儿一事,又该如何解释?」
罗刹nv秀眉轻蹙,逸出一丝笑意道:「若你是说桑叶粉,其实我在冰糖莲子汤里头掺入的是赤火叶,这是一种吃了会上火的叶子,吃起来和桑叶有些相似。它与桑叶恰好相反,它是冰蚕最讨厌的食物,若吃下去会抑制成长。」
项中胤讶然道:「若你不打算害她,为何不取出冰蚕。」
罗刹nv面se一黯,无奈道:「若我擅自取出冰蚕,孙牧不光要害她,连我也不放过。孙玉儿是上官枭指定之人,若她有个意外,孙府怕是不得安宁。」
项中胤皱眉道:「他究竟要做什麽?」
罗刹nv撇了撇可ai的小嘴,樱唇轻吐道:「瞧你平常冷静聪明,竟猜不出他的用意,他想用冰蚕养好孙玉儿的肾,用来做五行屍。」
项中胤瞪目以对,不能相信听闻的事实。他沉y半晌,叹道:「原来如此,衙门那四具屍t是下手的吧?」
罗刹nv点头道:「现在许多门派已察觉此事,过不多久就会互相猜忌,到时上官枭的行动就更为受限。」
项中胤神情凝重,指责道:「那些人均是重大罪犯,你杀了他们倒也无妨,但孙府其他人乃无辜之人,你怎能挖心放血,将他们残忍杀害?」
罗刹nv狠狠瞪他一眼,旋又露出甜笑道:「想不到你这麽聪明,还是没发现蹊跷。我杀的那些人都是孙牧的眼线,他们为虎作伥,也不是什麽好人。b方说那个兰儿,他就是负责在孙玉儿碗里动手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