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2)
“啧,脏si了。要不是怕你搅乱我才不想碰你。”夏婕思朝着她翻了个白眼,语气满是不屑。
程卿正打算怼回她时却看见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冷冷地盯着她,一瞬之间她吓得直愣住,开不了口了。
安依薰和夏婕思看她受惊的样子不约而同冷笑了一下。
“震惊吧?”安依薰斜眼问道。
“惊喜不?意外不?你的男神一直以来都和我们四个一起下课呢。”夏婕思继续说话刺激她。
“隽雁你听我说……”
“闭嘴。”
她才鼓起勇气想说话,却被他冷冷的两个字给一口堵住。
他从未如此对她说话,一gu绝望顿时油然而生。
她快失去他了吗?
童恩看着冷慕惜迅速地朝她走来的时候,视线不知道怎麽的,突然一片模糊。
几个nv孩儿说到底还是畏惧冷家的权势,再加上程卿已经垮了,於是纷纷让路准备溜走,却被夏婕思给叫住了。
“你们,给我留下。”夏婕思的表情就好像主宰者看着猎物的表情一样,让她们不寒而栗。
“哭什麽呢?”冷慕惜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为她抹掉了眼泪。
她小心地将粘胶撕开,然後和安依薰分别将绳子解开还有将她的衣着整理好。
双手再一次得到自由以後,她不停地用手抹掉眼泪,可泪水一直不停使唤地涌了上来。
隽雁看着童恩从厕所里走出来以後,再也按耐不住地冲向她,然後将她的头摁进他怀里,然後小声说:“没事了,都没事了。”
受伤的人可以自己包紮伤口,也可以一个人养伤,一旦被人关心,所有建设好的心墙顿时轰然崩塌。
童恩只感觉到委屈铺天盖地地将她袭来,於是在隽雁的怀里,她哭成了泪人。
“我带她找个地方静一静。”隽雁淡声说道。
“看到那双妒忌得快发疯的眼神了吗?你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我陪着她就好了。”冷慕惜淡声说道,然後不着痕迹地将童恩从隽雁的怀里拉走,然後她地扫了程卿的跟班一眼,然後对着安依薰和夏婕思说:“这群人交给你们两个处理。”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之後,冷慕惜牵起了童恩的手,然後走出了厕所。
一路上童恩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还在流泪,她哭得不能自己。
可她找不出自己哭得那麽惨的原因。
就算是因为感动,也不该那麽惨啊。
冷慕惜看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没多说些什麽,只是带着她到学校安静的角落,然後让童恩坐在她身旁,然後递纸巾给她。
童恩接过了以後,断断续续地道了声:“谢谢。”然後她将眼泪一点一点地擦掉。
仿佛过了一世纪一般长,童恩才冷静了下来。
童恩战战兢兢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冷慕惜一眼,然後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冷慕惜转过头看着她,确定她没事之後,轻声说:“不用那麽怕我,我只是没依薰那麽鲜活真实,没婕思那麽有个x而已。”
“你身上总带着一gu傲气和气场,不能不怕你啊。”童恩轻声回应。
“我本来不是这样的。”知道童恩根本不敢直视她的双眼,冷慕兮索x将视线放到了前方,淡淡丢下了这句话。
“啊?”
“没什麽。”她说着,然後将转移话题:“你刚才哭得那麽伤心,为什麽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傻笑,然後抓了抓头。
“总会有有原因的吧,自己仔细好好想想。”她顿了顿,然後试探x地道:“隽雁对你很好。”
“对啊,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他是个很好的朋友。”童恩点头如捣葱,然後说道。
听完她这说辞,冷慕惜的脸上写着惋惜。可很快地她便将心情收好,接着说:“这麽大的美男子你都没动心,难道有喜欢的人了?”
童恩先是愣住了一下,然後淡声说:“我是第三者。”
“什麽?”大概也没想到她会这麽说,冷慕惜愣了一下。
“我和他虽然算是在一起了,可我是第三者。”童恩深x1了一口气,接着说:“我知道我挺犯贱的,可你不会知道的,他对我来说是神祗一样的存在。”
没有他,我活不下去。
最後一句,童恩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暗暗地告诉自己。
“我知道是谁了。”冷慕惜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後她轻声问了一句:“不後悔吗?”
“不後悔。”
从沦陷的那天起,她就ch0u不了身了,她没法後悔。
“青春是一场最狂的梦,你开心就好。”冷慕惜慵懒地回应。
“你呢?不打算接受秦浩?”她好奇地看向她。
“你相信一见锺情吗?”冷慕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
童恩点头。
“十六岁那年依薰的生日派对上,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走进了我的心里。从此,我再也忘不了他。”冷慕惜望着远方,思绪好像跟着飘到了老远,她的嘴角难得噙起了一抹很明显的笑意。
“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可我总会有意无意地关注着他的消息。一直到今年,开学前他去了国外留学。”
“他是谁啊?”童恩的脸上满是听八卦的表情。
“等他回来了再告诉你吧。”
“好吧。”冷慕惜没打算往下说,她也不好再追问。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样,她再一次对她问道:“那秦浩知道吗?”
“我没告诉他,可我拒绝过他了。不过……未来的日子,谁也说不定。”
“你不打算等他回来吗?”
“我跟他,不可能的。”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童恩永远都忘不了,在那个时刻冷慕惜自嘲的表情。
仿佛平日的她的高傲都是假像,如今她脱下了她的皮囊,真实地曝露在她面前。
一瞬之间,她仿佛透过了慕惜,看见了她喜欢纪远扬的模样。
如此自卑、迷惘无助。
童恩和冷慕惜就这麽待着直到放学都没有回去教室。
放学钟声响了以後两个nv孩儿才慢条斯理地走回教室。班上的人都已经离开了,隽雁的书包还留在课室里,显然还没回来。
“他们会把事情处理好的,我们先离开吧。”冷慕惜看她一脸担心的样子,淡声说道。
童恩轻轻点了点头,然後背好书包跟着冷慕惜离开。
两人就这麽一路走到校门口,互相道别之後便分道扬镳。
童恩看见了纪远扬的车就停在学校的不远处,嘴角微扬然後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准备上车,却被纪远扬制止了。
“夏娃的表妹在学校被欺负了,我顺道载她一程。等她们出来,我们再一起回家。”当童恩有些疑惑地坐到了後座时,纪远扬淡声为她解答。
心像是被人拿了针轻轻紮了一下,有些疼,可她说不出口。
看出了她的失落,纪远扬的悄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却没说什麽。
他本来就没义务说些什麽,她明白的。
一直以来,她都是那个cha足他们之间感情的那个人。
她没资格伤心的,毕竟她已经偷偷拿走了原本属於别人的东西。
她牵强地撑起了嘴角,淡声说:“嗯,知道了。”
纪远扬见她没事,便毫无痕迹地将手悄然ch0u走。在等待的过程中,两人一如往常般地在交谈,仿佛刚才所有涌上的情绪都是错觉。
童恩听着纪远扬说着话的时候忽然看见了两抹身影从校门口走了出来,是夏娃。而跟在她身後的那个人,童恩万万没想到竟是程卿。
她的心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世界还真小,转过身,不想看见的人还是会见到。
当程卿看见了身旁的人是童恩的时候,她的脸如墨水一般黑。
“远扬哥哥。”程卿有些不自然地打声招呼。
纪远扬轻轻点了点头,然後看向夏娃:“没事了吧?”
夏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接着说:“学校那边是处理了,可我就不明白为什麽有些人会喜欢去争别人的东西啊?”
说着,下意识瞥了眼童恩。
童恩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怎麽了?”这下连纪远扬也好奇了。
“我说童恩,你难道不知道这麽多年以来程卿都一直苦苦追着隽雁吗?你怎麽一下子就把隽雁迷走了啊?”夏娃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不悦,看向童恩说道。
“夏娃姐,我虽然尊重你但你也不能往我身上泼脏水吧,我和隽雁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你说我把他给迷走了是什麽意思?再说了,隽雁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东西,你总不能把他归属於程卿啊。”
“呵,你还有理了是吧。今天你和冷家安家那几个丫头来欺负程卿,现在却把所有的事情置身於外,你还真行啊!”因为气在头上,夏娃的话越说越难听。
“往我身上泼脏水还好意思骂我朋友?你们家程卿颠倒是非的能力还真是了得啊。你给我听好了……”
“童恩,别说了。”纪远扬看向她,脸se沉了几分。
所有的怒火一下子就被冷得彻骨的水给熄灭了,童恩只感觉到心是那麽地凉。
当所有的朋友都站在她这边的时候,她ai的人却站了出来指责她,明明她才是那个受害者,明明她什麽也都没有做错,明明……他知道他的指责会让她难过。
可他照样站出来了,不顾她的感受他站了出来指责她。
她自嘲地g唇,索x不再发言。
反正他不ai听,她也没必要多说些什麽。
一路上夏娃说着她的是非,程卿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仿佛受到委屈的是她一样,童恩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就是那坏人。
呵,真ga0笑。
她靠着车窗闭着双眼,随着时间的流逝夏娃的声量越来越小,意识越来越模糊。
然後什麽都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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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浑浑噩噩地。
童恩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到嘴唇好像被什麽温热的东西堵住,那东西霸道地撩开她的贝齿然後强势地占领着她的领地。
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在窒息之前她猛然地睁开了双眼推开了面前的人,却看见了纪远扬在她面前,他的双眼没有任何的波澜,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用着不解的眼神问他:“你有病啊?”
“别和隽雁走得那麽近。”他凑向前说道,语气里满满的命令。
“凭什麽啊?”
纪远扬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後淡声说道:“程卿喜欢他。”
童恩冷笑了一下,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过激的表情了。
都没有了。
她低下头,唇角微微g起:“纪远扬,难道在你眼中,我也是那种到处g引人的nv人吗?我难道就没有交朋友的权力吗?凭什麽啊?”
纪远扬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并没有回应她的问题。
“就因为夏娃说的话,你连问也没有问我就判我有罪,凭什麽啊?我也很喜欢很喜欢你啊,为什麽……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呢?”说完这话的时候,她抬起了写满着倔强的眼睛直视着纪远扬。
纪远扬看着她,眼神里尽写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算了。”她再一次自嘲地g唇,推开他跑进了屋里。
纪远扬待在後车厢,他闭上了双眼,额头爆满了青根。
童恩通过窗口看着院子里的车子缓慢开走的时候,眼泪再也不停使唤地滑落。
当时的他并不知道他的沉默有多伤人,对她来说何其残忍。在他情绪低落地开车离开时他并不知道一个快要十八岁的nv孩儿难过地躺在大床上默默掉着眼泪。
如果那时候他知道他的沉默会让她受委屈的话,哪怕一句话也好,他都会用自己的方式安抚她,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的。
如果。
隽雁的电话是在傍晚的时候打来的。
那时候童恩正全神贯注地读着漫画书,电话铃声活生生地把她给吓着了。
她下意识嘀咕了几句,然後看了眼来电人,接着快速地将电话接起。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麽一句话,然後再一起笑出声来。
“我没事,程卿虽然把夏娃姐叫来了,可依薰和婕思的背景很y,她也动不了我们的。对不起啊,因为我害你被程卿欺负了。我还真没想到她会对你下毒手。”
“我没事,给你们添麻烦了。”童恩轻声回应。
“嘿,你现在在家吧?”
“对啊,怎麽了?”
“下来吧,我在你家门口。”
童恩打开家里大门的时候便看见了隽雁穿着居家服站在她面前对着她微笑。
一刹那,不知怎麽的,只感觉到鼻子酸酸的。
“怎麽?被感动到了?”
“神经病喔。”
“噗!”隽雁笑出声来,然後看了手腕上的表说:“时间还挺早的,我们出去逛逛吧,让好心情把今天的霉气都带走。”
童恩犹豫了一下,随後便点点头。
见童恩答应了,隽雁开心地笑得像个孩子似的。
入春的a城气温已经不b冬季的时候冷了,童恩和隽雁两人并肩逛着夜市,两个人手拿着小吃,边走边聊,所有的坏心情一扫而空。
逛得差不多了,两人便找到了夜市附近的公园坐下来歇息。
“吃得好撑啊,这里夜市的小吃简直包罗万象呢,城都可就没那麽热闹了。”童恩0着快吃撑的肚皮,一脸满足地说。
“怎麽?想家了?”隽雁扫了她一眼淡声问道。
想家了吗?她自己都不清楚呢。
“我可能再也没有勇气回去了。”她g唇,脸上却写尽了落寞。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样,她突然转过头看向他:“嘿,有兴趣听故事吗?”
隽雁没有回答她,只是淡笑点了点头。
我们以为时间一长,那些很想忘记的事情都会逐渐被遗忘。可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些东西会随着时间的推进更加深刻地烙印在我们的身上,想抹去却抹不掉。
童恩原以为那些被放到了心底深处的秘密会随着时间的河流而变得逐渐模糊,可当她再一次回忆起过去的种种情景时,那些人的表情和话语一点一滴一字一句清晰的浮现。
果然还忘不了呢。
这些日子憋在心里好久好久的东西,终於都一一被t0ng破,心情好像也变得较为顺畅了呢。
“那你会恨你母亲吗?”
童恩望着天空想了想,轻描淡写地说:“一开始确实是恨的,但当我打开信的时候,那些恨仿佛随着我的眼泪一并蒸发在空气之中。她都已经si了,没什麽好恨的了。她抚养了照顾了我们将近十七年。十七年啊,占据了她人生将近三分之二了呢。”
“但你其实挺恨你姐的吧?”隽雁看着她,眼神让人捉0不透。
童恩并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乾脆就默认了。
“别去恨你姐。”
“为什麽呢?”
“可能她的方式让你难以接受,可你必须承认,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承认的,她所作所为都是在保护你。如果她不听话,很难保证你那堂哥发疯起来会对你做出什麽疯狂之举。”
“我们可以一起逃啊,为什麽一定要屈服於他呢?”
“那我问你,你们两个瘦弱的nv孩儿,能逃多远?能逃多久?”隽雁严肃地问。
这回童恩再一次沉默了。
“上一次你幸运地遇到了淩扬和远扬哥,万一你遇到的是一名贪官呢?你堂哥有权有势,给点钱消灾算得了什麽?童恩,你还是太天真了。”隽雁轻声说道。
之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在细细地咀嚼隽雁说过的话。
突然地,她拉了拉隽雁的衣角,望着他的眼睛说:“嗯,你说得对。”
她天真吗?或许是真的吧。
童瑶,好像突然明白你当时的处境了。如果此时此刻你还活在这世界上的话,你会原谅我说过的那些话吗?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对不起,我欠你的恐怕得在来世偿还你了。
两人待在草坪上休息了好久之後才缓缓地站了起来准备搭公车回家。
“过几天我就去考驾照了,以後一起出去玩就不用再挤公车了。”两个人在等着巴士的时候,隽雁突然说了这麽一句话。
“好啊,单司机。”
“喂!”
两人就像是欢喜冤家一样打打闹闹地回到家。
在童恩准备进屋子的时候,隽雁却叫住了她,然後像是魔术师一样变出了一条项链在她面前。
童恩惊喜地望向他说:“好漂亮。”
他帮童恩将项链挂在她脖子上後,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明天我人不在a城,不能陪你庆祝,所以提前祝贺你。生日快乐,童恩。”
一gu暖流涌进了心底,童恩嘴角噙起了一抹好看的笑靥淡声说:“谢谢你,隽雁。”
谢谢你,听了我说了那麽久的话都不觉得我啰嗦。
谢谢你,总是透过一些举动温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