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驼队(1 / 2)
威德五年,东~突厥大军犯境,大周五日内连失三城,两万将士被困玉牢关。威德帝封萧崇远为平西大将军,领兵十万,挂帅出征,以解玉牢关之围。
威德七年,平西大将军萧崇远在y山黑头山峡谷内围歼突厥大军,东~突厥莫查可汗仅带800亲兵突围,被萧崇远之子,年仅十六岁的萧钰,带1000轻骑穷追不舍,经两夜一天,生擒莫查可汗。
时大风雪,y山风刀如割,雪路难辨。1000轻骑,归来者仅两人。
这两人到底指的是萧钰和莫查可汗两人,还是除萧钰外还有一位大周将士,军报在此含混不清,平西大将军萧崇远未作任何解释,这事被忽略了过去。
东~突厥主力未灭。大周恐莫查可汗长子继位后,立即再起铁骑,于是同意释放莫查可汗。
莫查可汗被迫与大周签订了y山盟约,约定以y山为界,互不侵犯,突厥不过y山之北,大周驻守y山之南。大周每年资助突厥钱粮若g,突厥则每年给大周多少牛羊为酬谢。
从此,大周和东~突厥进入了暂时的和平期,双方一面严守盟约之界线,一面暗暗的厉兵秣马,为将来的大战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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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了。
威德十年,夕yan斜照中,准格尔盆地的茫茫沙漠里,行进着一支驼队。
这支驼队从规模来说,并不算大。驼队共有健驼80多头,骏马200多匹。80多名准格尔年轻力壮的驼手在当地的一位老向导带领下,牵着骆驼稳步前进,200名黑布包头、黑巾蒙面的旅人骑着骏马与驼队同行。
老向导被通译找来时,就知道此行凶险非常,因为这支驼队要横穿整个准格尔盆地,翻过阿尔泰山,直到阙支国。
这一路,翻雪山,过草原,穿戈壁,走沙漠自不用说。最麻烦的是,准格尔盆地现在归属不明,东西突厥都声称其为自己的版图,却都没有驻军也没有设立行政管理机构。而阿尔泰山,过去归阙支国管辖,但自从突厥势大,阙支现在退守到阿尔泰山以北的平原。所以现在的准格尔盆地属于三不管,又三都管地带。
因为缺乏管辖,现在准格尔盆地极不太平,戈壁沙漠中马贼横行,阿尔泰山中土匪出没,而东西突厥的小gu闲散军队又常假扮马贼土匪,在草原雪山中杀人越货,掠夺财物。丝路的贸易也因此有所受影响,小gu的商队不敢单独行动。
老向导推辞道:“我老了,今年六十有二,腿脚都不行了,耳聋眼花,不敢耽误高贵的客人。”
通译翻译后,那位黑巾蒙面的驼队主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的放下了一锭h金。
老向导尴尬:“不是我扎木西不愿效劳尊贵的主人,实在是”
驼队主人又默默的放下了一锭金子。
扎木西犹豫:“那”
驼队主人用汉语说了一句什么。
通译说:“主人说了,这只是一半的定金,到目的地后,再付一半。”
扎木西叹气:“好吧。”
驼队主人起身就走,通译吩咐道:“赶紧回家准备,明日早晨出发。”
扎木西愕然,一般驼队出发,至少准备数月,就是半年多也并不过分,在准备的过程中,往往还会有其他驼队或者零星的散客加入,总之,驼队越庞大,途中就越安全。这几年,因为不太平,驼队往往要聚集到几百人甚至几千人才敢出发。
这明天就出发,真是闻所未闻。
但是后来的事实证明,这是扎木西所有向导生涯中最顺利的一次。
扎木西过去从没见过如此强~健的骆驼和骏马,每一匹都正当口齿,膘肥t壮,蹄掌整齐;也从没见过那么彪壮的汉子。一般来说驼队中的行商总是拖家带口,有男有nv,老老少少,而这支驼队,全是清一se的二十几岁的年轻汉人汉子,个个背阔腰直,连身高t宽都差不多。
行路时,这些汉子全身罩在斗篷里,脸蒙黑巾,只露出两只机警的黑眼睛,晚上宿营,搭帐篷手法g净利落,转眼间就安营完毕,然后卸货饮马,步调一致,整齐得像同一个人。偶然路过绿洲,那些汉子脱衣洗浴,露出的身躯都极其强~健匀称,一个个块垒分明,有些人身上还有伤痕和刀疤。
一路顺利的意思并不是指他们这次老天开眼,一伙马贼盗匪都没遇到。恰恰相反,扎木西发现驼队在沙丘上留下的蹄印吃沙b一般的深,看来是所驼货物实在不少,显然各路匪徒也都注意到了这支奇特的队伍,和非常寻常的蹄印,一路上没少遇到攻击。
每次有敌来犯,扎木西就负责收拢驼队,众骆驼和驼夫团团围成一圈。
那位驼队主人,每次都是端坐在他那匹高头大马上,从怀里取出各se的小旗帜来一挥。那200名彪悍汉子手握整齐划一的长柄钢刀,根据他的小旗,冲锋包抄。钢刀的寒光在沙漠的烈日下闪烁不可b视,来敌们往往一个照面就被斩去了头颅。
那些头颅掉落在沙丘上,像西瓜一样乱滚,无头的尸t要过一会才会从马上摔下来。扎木西都闭着眼睛不敢看。
那些汉子杀敌g净利落,而且从不留活口。每次交锋,都是速战速决,然后立即将敌方的马匹或者骆驼赶散,将尸t聚拢,衣物焚毁,尸t用流沙掩埋。沙漠中的尸t立即会被流沙x1g水分,不久,随风湮灭。
至于那个驼队主人——通译说他姓陈,那些汉子都称他“公子”,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眼神冷峻,身材高大英挺,寡言少语。
扎木西很长时间里,只见他指挥作战,没见他动过手。直到有一回,盆地中赫赫有名的马贼沙上飞带人来犯,陈公子指挥着手下将来人全部包围。沙上飞的队伍有500之众,跟驼队对抗。
陈公子本来骑马站在圈外观阵,扎木西忽然看见陈公子也ch0u~出一把同样的长柄钢刀,催马冲入包围圈中,只见寒光过处,匪徒纷纷落马。陈公子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
那沙上飞在准格尔有万人敌之称,竟然敌不过陈公子的两个回合,被打得无招架之力。沙上飞忙叫过手下,挡住陈公子,自己则返身就逃,在匆忙中杀开一条血路,骑着他那匹有名的黑风宝马,突围而去。
陈公子手下正要追赶,陈公子摆了摆手,从马背上解下那把半人多高的雕弓,力挽雕弓如满月,“嗖嗖嗖”,连~发三箭。
沙上飞听见弓弦响处,往左一闪,第一支箭擦过他的左耳,沙上飞赶紧往右躲,第二支箭s~入他的右肩,沙上飞身t一僵,第三支箭正中他的后心。沙上飞巨大的身躯在马上摇晃了几下,终于摔了下来,气绝身亡。
横行准格尔十年之久的沙上飞马贼帮从此化为沙漠中的一堆白骨,而驼队的主人貌似浑不知自己刚刚消灭的是谁,只是冲扎木西简单的打了个手势,意为:继续上路。
扎木西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肤se白~皙,面容英武的年轻公子,竟然是一位绝顶高手。
驼队晓行露宿,穿越准格尔盆地,进入了阿尔泰山脉。这一日,到达了卡拉麦里山。
卡拉麦里山自古以来就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山谷中生活着多支不同的草原民族部落:有呼揭、鲜卑、柔然、突厥、铁勒、哈萨克等。
汉唐之间的途径此处的旅人在这里留下了很多遗迹,有巨大的雕满佛像的洞窟,有千年的古道,有埋骨在此的荒坟堆。
同样,这里也是盗贼最多,各帮派横行,东西突厥散兵游勇截杀过路驼队的危险之地。
扎木西将驼队带到山腰上,一个离开大路有两里远的大洞~x里,洞~x幽深,里面有不少完成未完成的佛像,表面都已经有风蚀的痕迹。
“这是一个被荒弃的石窟,离大道有点远,盗匪们很少来这里,b较安全。”扎木西解释道,“离这一里多地,有一个小湖,咱们可以饮马加水。”
陈公子点点头,打了个手势,手下立即下马,开始准备宿营。
洞窟十分宽敞,让所有人和牲口在内过夜没有问题,今夜就不用扎帐篷了。驼夫们将货物卸下,将骆驼聚拢,喂骆驼;陈公子的手下到湖边饮马刷洗马匹,一部人燃起篝火,埋锅造饭,一部分人巡查警戒。
不久所有人酒足饭饱,纷纷躺倒在自己的铺位上休憩,一会功夫,洞窟中就响起来此起彼伏的鼾声。陈公子却站了起来,走出洞窟,他还要去巡视那些今夜当值的手下。
每到一处危险之地,陈公子都是夜不能寐,一遍遍起身,反复巡查,以确保万无一失。
陈公子在每个岗哨前停足,聆听手下的报告,貌似今夜风平浪静,群山静谧,四面八方都没有可疑之人。
陈公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告诫手下继续小心警戒,然后自己沿着山坡随意的漫步。此刻墨蓝的天边一丝云彩不见,一轮满月刚过中天,八月的夜风,即使在这高山之上,也并不太寒,风中还有隐隐的野花香。
陈公子边走边沉思,不知不觉中,沿着弧形的山坡向小湖方向走去。
其实那几十头骆驼背上驼的贵重物品,包括金银珠宝、丝绸瓷器,茶叶纸张,并不是什么运往海外贩卖的商品,而是大周天子赠送给西突厥前不久即位的利都可汗的贺礼。
而陈公子此行的目的地,自然也不是什么阙支的弹丸小国,而是西突厥都利可汗牙帐所在的罗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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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中文“你衣服全弄脏了,要不要下水洗个澡?”少nv说,“我可以帮你洗衣服,再把衣服烤g。”
陈项一愣,确实他衣袍上满是豹子的鲜血和内脏分泌物,头发上还有一大坨豹子口腔的粘~ye,自己都闻得到那gu腥臭,另外就是,陈项有半个多月没洗澡了,当然,重任在身,这些都是小事,但是现在有机会洗,真是再好不过。
“好的,”陈项马上说,“那就麻烦姑娘您了。”
陈项背过身去,在水边脱尽衣物,赶紧跳进水里。
这湖水完全是山巅的积雪融水,湖水冰凉刺骨,陈项冷不防的跳下去,顿时冻得大叫一声“哎呦”。
岸上少nv正在收拾他衣服,闻声吃惊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么”陈项上下牙打颤,忽然发现这水不光凉,而且洁净无沙,自己身t在月光下清清楚楚,顿时大囧,赶紧游了开去。
少nv已经反应过来陈项为什么大叫了:“水太冷。哈哈哈”
少nv放声大笑。
陈项窘得满脸通红: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回头想想自己在长安,受多少nv人垂青,青楼yan妓,贵妇名媛,眠花宿柳,暗度陈仓,什么时候被动过,什么时候害羞过,今天表现太特么的丢人了。
少nv将衣服洗净,绞g,放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又把岸边的树叶枯枝聚了一聚,然后打了声呼哨。陈项正好奇她在招呼谁,就听见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一匹鞍韂齐备的骏马沿着湖堤一路小跑过来。
少nv从马背的行囊袋里取出镰刀火石,打了两下,迅速燃起了一堆篝火,把衣服用树枝挑了,在火堆旁边烤。
陈项已经洗完了,这回镇定了,英勇无畏的从水里直~挺~挺的走出来。
少nv抬头看了他一眼,把自己刚才擦身的那块布冲他扔了过来:“你这人怎么不害臊。”
陈项都快跳起来了:“我没衣服可穿啊。”
少nv从行囊里扯出一条牧人野外露营用的厚毯子来,扔给陈项,自己却把那头雪豹拖到水边,从靴筒里ch0u~出一把匕首来,开始剥皮。
陈项半裹着毯子,坐在篝火边烤火,看着少nv剥雪豹皮,手法熟练之极:“你家是这山中的猎户?”
“你问的是我么?”少nv一甩头发,“差不多吧。我在这靠打猎采药为生。”
“那你为什么是长安口音?”陈项奇怪。
“因为我是十二岁那年离开长安到西边来的。”少nv说,将整张的豹皮卷巴卷巴,系在马背上,然后回身将雪豹的四条大~腿都切了下来,用盐抹一遍,然后用树杈吊起来,放在火上烤。
陈项见少nv往r0u上抹粗盐,动作非常小心仔细,知道她是舍不得浪费盐。整个西域都食盐奇缺,盐价高昂。盐巴甚至被当包治百病的仙药,贫苦的牧人因t内缺乏盐分而浮肿甚至昏厥时,喝一勺子盐汤就会大有起se。
陈项盯着少nv看。少nv也抬头瞟了他一眼,只见陈项用毯子裹着下~半~身,却赤~0~着上半身在那烤火,不由的担心:“你要喝点酒么?这山里的风冷。”
陈项点头,少nv又从马背上取下一个皮囊来,递给陈项。陈项打开盖子,饮了一口,入口冰凉,如饮雪水,下到腹中,立即如炙热如火,这火迅速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扩散到皮肤,一片灼热。
陈项愕然:“这酒好古怪。”
“我自己酿的青稞酒,”少nv说。
当地最常见的是马n酒,由马n发酵而成,又酸又涩,口感怪异;高档的有青稞酒,用上等青稞酿制,清香醇厚、绵甜爽净。
“骗我呢,青稞酒哪有这样又冷又热的口味。”陈项笑,又饮了一口,这次只喝了一小口,用舌尖在酒中搅动了一下,细细品味,确实有一点青稞酒的香醇,但是浓度b一般的青稞酒大很多,而且怪异的寒冷。
“我反复蒸了几遍,又加了一些药材。”少nv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那少nv返回水边,将雪豹开膛破肚,将躯t切成一大块一大块,用盐抹过,都放到火上来烤,心、肝等内脏都洗净,用匕首切成小块,cha在小树枝上递给陈项:“放火上烤,又香又neng,非常好吃。”
陈项知道这山中的猎户,衣食短缺,这么大的一头雪豹,少nv是一点不舍得浪费;又见少nv身上穿的紧身衣k是野兽的兽皮缝制,外袍则是粗布,而自己身上盖的这条毯子则是未经细纺的山羊毛编制,粗糙不堪不说,还破了好几个洞。
听少nv说话的口气,家中并无别人,陈项心怜她孤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离开长安,到这里来?”
陈项确实是不明白,这样的绝se少nv,为什么小小年龄,要离开长安这样天下第一的繁华都市,来到这西域苦寒之地:如果是胡商之nv,随家人往来丝绸之路经商,那又为何要独自生活在这盗匪横行,猛兽出没的雪域高原。
少nv已经收拾完了,在陈项身边坐下,从他手里拿过串着内脏的小树枝来,咬了一口:“烫嘴呢,现在烤得正好,快吃吧。”
陈项也跟咬了一口,有点腥味,但确实又香又脆又neng:“嗯,味道真不错。”
少nv一面吃一面说:“我的名字么,叫丽娅漾索罗,你就叫我丽娅吧。至于为什么来这里么,我母亲在长安去世了,我是按她的叮嘱,来西边找我亲生父亲的。”
陈项惊讶:“哦,万里寻父,找到没有?”看来是没有。
“找到了,”丽娅转过头来笑笑,“他不认我。嗯,也不是不认,他把我托付给了一个胡商,当我养父。养父带我经商,跟着马队走到这里,病逝了,我就在这山里住了下来,慢慢就学会了打猎采药养活自己。”
陈项一听就明白了:“嗯,你生父是汉人,你母亲是胡姬。”
大周繁荣昌盛,每年通过丝绸之路来大周的胡人上万,其中有大量的胡姬。
大周狎妓之风盛行,无论是高官名流还是文人sao客,应酬都必请名妓。se艺俱佳的胡姬自然需求量巨大。
胡商沿着丝路,来来去去,老了一般都会回归故里,但是胡姬们就不一样了。
胡姬容貌yan~丽,五官鲜明,身材妖~娆,而且能歌善舞。大周长安、洛yan等大都市的风月场所对胡姬求之若渴。尤其是高等妓院,如果没有绝se胡姬撑场面,就不够上档次。跟官妓不同的是,胡姬在烟花巷都是自由身。各妓院g栏往往用高额分成x1引胡姬前来投靠。
在重金厚利的x1引下,年轻貌美的胡姬不远万里,翻越荒山戈壁而来,到大周后,贪恋盛世繁华,落地生根,几乎没有再离开的。于是大周就有了不是小数目的胡姬所生、胡汉混血的子nv。
大周法律规定,无论胡汉都是大周的子民。胡人在周,一切权利等同汉人,胡人可以参加科举,可以当官可以经商,可以购置田地产业。所以胡汉混血的子nv,男孩是不愁的,长大后可以走仕途也可以经商发财,但是nv孩,事情就微妙了。
胡姬在妓院产下的,其父不明的nv孩,一般都nv从母业;但是有些嫁人为妾的胡姬产下的nv孩,长大后就非常棘手。有身份的人家往往嫌弃其母为娼,不愿下聘。
而且胡汉混血的nv子,美到妖~yan,血统直接就写在脸上,大户人家想掩饰媳妇的来历都没办法,小户的殷实人家又觉得这么美的媳妇,家居日常,街头巷尾,抛头露面,令人深感不安。
这样一来二去的,胡汉混血的nv子如果对择偶有点要求的话,就有点难嫁。当然,真的高官巨贾,安排个小妾生的nv儿,只要把对夫家的要求放低点,总能解决的。
但是平常人家出身的混血nv子,如果不嫁人,生计总是有点艰难,加上貌美,一般来说,最终还是堕入风尘。
但是明显丽娅的父母并不在一处,看来丽娅是胡姬在妓院产下的私生nv。估计丽娅生父并不是个很有钱或者地位的男人,也许只是长得好看,是丽娅她妈喜欢过的男人。事隔多年,这么一个混血nv儿,忽然前来投靠,丽娅她爹想必十分头疼,g脆送给别人了事。
丽娅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不接话,却把一只烤好的豹腿递给陈项,自己另外拿了一只,用匕首披下一片r0u来,放嘴里嚼:“不错,很香,快吃吧。”
明显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陈项也不好追问了,低头啃豹腿。毕竟刚刚认识,人忌交浅言深。
陈项忽然发现丽娅的头发已经g了,卷曲交缠,又长又密,发梢被风吹得不断拂到自己赤-0的x膛上。
“我姓陈,名西。”陈项想到这个荒山少nv来自长安,还是不告诉她自己真名为好,毕竟他要事在身,而他在长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是在这条路上往来做买卖的行商。”
“是吗?”丽娅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他,“倒是不太像。”
“那我像什么?”陈项笑,多少有点得意。
丽娅瞟了陈项一眼,歪头想了想:“不知道,反正气势不太像个普通商人。好了,您衣服已经烤g了。”
丽娅站起来,把晾在树枝上的衣服收拢,抛给陈项。
陈项穿衣服,丽娅就去收拾火上烤的豹r0u。豹r0u已经都烤熟了。丽娅把火堆弄熄,把豹r0u平分成两份,一份收进一个鹿皮袋里,放在马上,另一份看来是留给陈项的。
陈项一看nv孩明显是打算拍马走人的意思,不由的有点急,这一错失交臂,今生如何再见。
陈项一看nv孩明显是打算拍马走人的意思,不由的有点急,这一错失交臂,今生如何再见。
“哎,你在这住了很久么?”陈项问道。
“住了快三年了。”丽娅一面跨上马背一面回道。
“那你对这卡拉麦里山熟不熟?”陈项继续问道。
这不是废话么,在这山里打猎采药的。丽娅微微皱起眉头,看着陈项:“整个阿尔泰山脉,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你到底想问什么?”
陈项尴尬,过去还从没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过,哪怕公主贵妃:“嗯,我急着赶路,向导说这卡拉麦里山,山路曲折又不太平,得走好几天。你知道有什么近道么?”
“想横cha过去?”丽娅想了想:“可是可以,走淘金客走的小路,一天多点就能出卡拉麦里山,但是那路陡峭难行,马车不能通行,骡马骆驼从山上掉下去无数,行商的马队走不了这条道。”
陈项心头一喜,他对自己的马匹骆驼还是很有信心的:“我的马队没有马车,骆驼都是玉门关出发时挑的最强壮的齿口,马匹都是千里良驹。”
“我得先看一眼。”丽娅皱眉道,“如果真有货物掉下去了,您可别怨我。”
“你先看一看再说。”陈项笑,“我不冒无畏的风险。”
“那你带我去看看吧。”丽娅说,“你的马队在哪里?”
“就在前面不远。”陈项多少有点激动,虽然自己也不太明白在激动啥,难道想一直带着她走,带她到西突厥,再带她回长安?
陈项的爹,骠骑大将军陈元哲已经为儿子订下了婚事。就是威德帝的长nv,永昌公主,但是这位长公主今年才15岁。陈项要结婚至少还得等个三四年,在大婚前,纳妾明显不太合适。
当然也可以先把她带在身边当婢nv,如果真喜欢她,等大婚后,可以再给她个名分。
丽娅把另一半的豹r0u也收进了鹿皮囊,然后两人同骑,跑回宿营的石窟。
陈项早就注意到丽娅的那匹马神骏非常,当然,这阿尔泰一带的马都为良种,随便一匹运到长安,都能卖个高价。东西突厥的战马都是阿尔泰种,所以突厥骑兵纵横天下,大周有所不敌。
但是丽娅的马通t漆黑,并无一根杂毛,在月光下皮se油光发亮,马额头有块星状白斑,马鬃长过马腹,而且此马高大异常,此刻小步慢跑,平稳如舟行静水,这是纯血大宛马才有的特se。
陈项手下那200名金甲暗卫骑得都是御马监里西域种的良驹。但是纯种大宛马何等稀有,整队也只有陈项乘坐的一匹。
丽娅的马却是一匹真正的纯种大宛马,而且好像b他那匹还要通灵x。
刚才唯恐她离去的短暂激情过去了,理智回到了陈项脑子里,一个荒山里怎么会有如此绝se的nv子,说一口纯正的长安官话,谈吐不俗,还拥有一匹价值万金的马,和一把世所罕见的利刃?
此nv,太可疑。
难道是东~突厥的nv细作?但是东~突厥又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胡汉混血,说一口长安官话,又对这阿尔泰山了如指掌的nv细作?
陈项心念连转,脸上却不动声se。两人一直跑到石窟前下马。守夜的哨卫过来施礼,帮他们把马拉到牲口圈去。
石窟中篝火将熄,陈项低声说:“快天亮了,咱们别吵醒他们。我们自己也休息一会,明早晨再说。”
手下自然早就给陈项铺好了卧具,陈项把丽娅带到自己铺位前:“你睡吧。”
“那你呢?”丽娅低声问。
“我躺你旁边。”陈项说,随手搬过一截烧火剩下的树桩,当枕头。
丽娅笑了,往旁边挪了挪:“这铺盖大,一起睡吧。”
陈项自然也不推辞,于是在丽娅身边躺下,与她共枕。丽娅翻了个身,背对着陈项。陈项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也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一会功夫,就迷糊了过去。
朦胧中,陈项感觉丽娅身t贴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他:“一哥,冷。”
前面那字听不清楚,有点像“一”,陈项一惊,有点醒了,翻过身来。丽娅好像也有点醒了,忙松开手,把身t又移了开去,滚到铺盖一角独自睡。
陈项心头疑云大作:她不是自称孤nv么?这个“一哥”又在喊谁?
陈项不动声se,悄悄取了条毯子盖在丽娅身上。丽娅一动不动,陈项知道她其实是知道的。
第二天早晨,众人见一夜之间,驼队中忽然多出这么个绝se~nv子来,都十分惊讶。
陈项在白天的光线中端详丽娅的容貌,发现她b昨夜以为的还要美貌,五官鲜明,长眉如画,一双深茶褐se的大眼睛,如秋水粼粼,竟然是见所未见的绝se,而且皮肤又白又细腻,完全不是山民的肌肤。
陈项上到公主嫔妃,下到歌nv名妓,什么美nv没见过,但眼前这个丽娅,绝对貌压长安名媛,不仅容貌绝yan,而且气质落落大方,举止谈吐间自有一番从容,虽然布裙荆钗,自国se天香。
陈项心中越来越惊疑,嘴里却简单的说了句:“她叫丽娅,是这山中的猎户,给我们当向导。”
众人诺诺,自然不敢说啥,为陈项和丽娅奉上早餐。
驼夫给骆驼上载,手下给马匹上鞍。陈项带着丽娅将整支马队都看了一圈。丽娅默默无语。
“怎么样?小路通得过么?”陈项问道。
“那条道是淘金客往山下运金矿石走的。”丽娅眼睛扫视着众人井然有序的c作,慢慢说,“要说以你的马队的脚力,走是走得过的。但是你的货如此贵重,你的手下又如此武艺高强,训练有素。这一带的土匪流寇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走那么危险的山道,冒着失货的危险,只为节省那么几天时间,值得么?”
陈项心中暗惊,此nv果然非同一般。
“难你认为还是不走小路好?”陈项问道。
“我认为没这必要。”丽娅g脆的说,“早到两日,晚到两日对你有区别么?”
“区别不大。”陈项微微一笑,“好的,就按小姐的意思。按原路而行。”
马队已经集合完毕,陈项和丽娅都分别上了马。陈项没有像往常那样蒙面,而是看着丽娅微笑:“丽娅小姐,愿意引导我们出这阿尔泰山么?”
丽娅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冷笑:“我如果回答‘不愿意’,你会让我走么?”
陈项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这个么”
丽娅淡淡的说:“我可以给你们当向导。咱们不走小路,就按行商常规的途径走,但是我会挑b较便捷的路径,b你们原计划提早两三天走出这阿尔泰山,还是有把握的。”
陈项一愣,多少有点惊喜,手从刀柄上移开了:“此话当真?”
“当然。”丽娅说,“但是咱们话说在前头。出了这阿尔泰山,你得放我自行离去,不要出尔反尔,杀人灭口。”
陈项谨慎的看着她:“你为我引路,我自当重金相谢。”这句其实是答非所问,并没有承诺放她走。
“你杀不了我。”丽娅忽然瞟了陈项一眼,“你手下的马跑不过我的马。单你一人,杀不了我。我知道你臂力过人,箭术高超,但是想ssi我,只怕没那么容易。”
陈项尴尬,他不善言辞,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
“走吧。”丽娅白了他一眼,提了提马缰,率先而去。
驼队在丽娅的指导下,走了一天。扎木西连连点头:“丽娅小姐对这山b我熟。”
陈项心中对她的嫌疑减了几分,打马跟了上去,走在她旁边,两骑并行。
“你怎么知道我臂力过人,箭术高超?”陈项问道,心中有点小得瑟。
陈项的箭术是萧崇远的二子萧瑾教的。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项经过五年苦练,部分也得益于他天生神力,箭术最终超越了萧瑾,长安第一,无人能出其右。陈元哲因此而得意的不得了,逢人就吹。
“这还能看不出来。”丽娅不屑的撇撇嘴,“你马背上那张弓,天下几人拉得开。”
丽娅一拍马又走前面去了,不想搭理他。
陈项却心~痒痒的,又赶了上来:“眼睛很尖嘛。那你怎么看出来我带有重货。”
其实早晨众人起床更衣时,丽娅发现陈项的一个手下,腰间金甲暗卫的黑木腰牌一闪。
金甲暗卫一共就千名,过去几乎从不离威德帝御驾,这次跑出这么远来,而且一出来就是200人。丽娅暗暗吃惊,虽然不明其中玄妙,但是想来绝不会是什么小事。
“你带着如此jg炼的手下,马匹骆驼都如此jg壮,不与其他商队同行,当然是保有重货,否则,单他们的佣金,来回一趟也亏si了。”丽娅说。
一路上赶来送si的马贼大概也是同样推理的,陈项一笑:“嗯,是的,我的货物都很贵重,因为我家是皇商啊。”
“官商?”丽娅敷衍道。虽然丝路上80以上的人流都是私家客商往返贸易赚取差价,但是真正大规模的交易都是各国的官方采办。
“不是官商,是皇商。”陈项矫正道,“大周天子皇g0ng御用之物由内务府c办。我家世代为内务府的皇商,为皇帝陛下采购奇珍异宝,卖出的也是天子御用工坊里出的东西,专门卖给各国王公贵族。”
“那你家很有钱啰。”丽娅揶揄。
“还可以吧。”陈项就在等她这句话,“我家住城东。我爹官居四品。”
城东是长安达官显贵住的地区。五品以上穿紫袍,四品如果外派,那就是封疆大吏了。
你爹四品,你就能指挥金甲暗卫?丽娅心想,但是毕竟不知道这位陈西的来路,于是不吭声。
“你在长安12年,住哪?”陈项问道。
“平康里。”丽娅知道陈项是在查自己底细,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怡兰苑。”
平康里是长安的烟花柳巷所在地,怡兰苑是长安数一数二的大妓院。
陈项早料到她母亲是胡姬,也不吃惊,随口跟她聊了几句怡兰苑的情况,老鸨是谁啊,客厅怎么摆设啦,里面有哪些红姐儿啊。
丽娅回了几句,有些推说不知:“我离开那五年了,那里变化还挺大。”
陈项见丽娅回答的怡兰苑情况丝丝入扣,看来确实是在那呆过的,疑心又去了几分:“离开五年,那你今年17?”
丽娅“嗯”了一声。
她看上去不止17岁,但是胡姬们都b中原nv子个子高、发育早,加上丽娅经历坎坷,看上去沉稳早熟也正常。
陈项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了,毕竟他也只因为应酬去过怡兰苑几次,对那也不熟,尤其是丽娅是五年前离开的,而五年前,陈项才十六岁,还是个愣头愣脑的半大小子,天天只知道闯祸生事,但怡兰苑这种风月场,倒是确实没去过。
五年前,五年前陈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了:“对了,过去怡兰苑有个花魁nv叫香红的,你认识么?”
丽娅眼皮一跳,神经立即ch0u紧了:“香红姐,当然,她那时是怡兰苑的头牌,名满京师。香红姐人很好,对苑里的小姐妹都很好。不像有些姐姐,稍微有几个客人捧,就不可一世,对小丫头们又掐又打,各种折磨发泄”
丽娅怀疑自己一紧张,可能就说得太多了,言多必失,赶紧闭嘴。
陈项却接了下去:“那位香红就是五年前被一个神秘客人用重金赎了身,又出资给她开了一家红香阁,规模虽然不算大,现在却成了长安收费最贵的销金库。”
其实是萧钰问他妈要来的钱给香红赎的身,又给她钱开的红香阁。那年萧钰才十四岁,居然出入这种地方,还跟个妓~nv姐弟相称陈项多少有点不齿。
丽娅沉默了半晌:“那事我知道,我也是差不多那时离开怡兰苑的。是香红姐鼓励我出来寻父,并且托她的一个相熟的客人把我捎带到边关。”
陈项惊讶:“哦,那你知道给她赎身的那位神秘客人是谁?”她会不会认识萧钰?
“不知道。”丽娅摇摇头,“我那时只是怡兰苑里的小丫头,连见客的资格都没有,还没开始被调~教呢。”
长安高级妓院一般13岁开始正式调~教,14岁见客,15岁开~ba0。既然丽娅离开妓院时12岁,那确实只是一个底下g杂活的小丫头,最多也就学点吹拉弹唱。唯一的特殊之处也就是,她是胡姬的nv儿,自由身。
丽娅一拍马又走开了,陈项知道她不想再跟自己说话,于是识趣的不再纠缠了。
转眼夜幕降临,丽娅带马队上了一个小山坡:“这里有水有草,视野开阔,匪徒难近。就在这里宿营吧。”
众人扎营造饭。
陈项把自己帐篷扎好,回头冲丽娅笑:“晚上能赏光跟我同寝么?”
丽娅翻了个白眼:“如果我说,我睡帐篷里面,你睡帐篷外面,你答应么?”
除了执勤的守卫外,所有人都围着篝火团团而坐。
卡拉麦里山并不荒凉,无数的马队从这山口通过,形成了沿途无数的客栈和马店;众多的部落聚居,造就了星星点点的集市。
陈项的马队进山口就买足了补给,上到羊r0u面囊,下到草料玉米,所以晚上食品十分丰盛,大家围着火堆烤羊r0u烤囊喝酒弹琴。
丽娅把鹿皮袋里的豹r0u全取了出来,也放在火上烤,大家分着一起吃。
陈项斜着眼睛看她:“很大方啊。”
丽娅不理他,自顾自吃喝。陈项割了块豹r0u,故意紧靠着丽娅坐下,两人的膝盖碰到了一起。丽娅给了他一个白眼,缩了缩腿,却也没ch0u身走开。陈项发现丽娅的发丝又拂到了自己脸上。
有个驼夫弹起了胡琴唱起了歌。
陈项知道丽娅懂多种语言,问她:“他在唱什么?”
“我也不是每个字都听得懂。”丽娅回道,“大意是:那边的草原上有个美丽的姑娘。每天她到山坡上去放羊,我看见她的红裙飘扬。美丽的姑娘,我什么时候把你抱上我的马背,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陈项心头一动:“看见喜欢的姑娘,就能抱着走么?这风俗不错,咱们汉人也应该学学。看我们大周,娶个老婆,三书六礼,下聘拜堂,麻烦si了,弄得我到至今还在打光棍。”
丽娅横了他一眼,没接茬,把皮囊举起来喝酒。
驼夫唱完了,陈项的一个手下拿出一面腰鼓来,一面用手拍打着一面唱道:“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歌声悲壮,苍凉。
围坐的人多少有点被g动了心思,篝火边有了片刻的沉静,大家都开始闷声喝酒,气氛抑郁。
丽娅皱眉,将士思乡,士气低迷。丽娅想了想,伸手问那陀夫要过了胡琴,以指拨弦,歌道:“努力ai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si当长相思。”歌声婉转,似有无限深情。
歌声未歇,陈项大声鼓掌叫好:“好一句生当复来归,si当长相思。有你这样的美nv思念我,si又何惧。当然,我会活着回来的,回来娶你过门。”
众人大笑。
陈项把腰鼓拿过来,一通乱拍乱唱:“醒持青锋剑,醉卧美人膝。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吃完晚餐,陈项照例视察了一圈岗哨。他昨夜没怎么睡,人也b较疲乏,叮嘱过手下后,早早回了自己帐篷。丽娅已经在里面睡下了。
陈项在丽娅身边躺下。
丽娅翻了个身,又是背冲着他。
陈项见丽娅盖着昨夜的那条毯子。这山坡宿营可不b石窟,陈项伸手把自己的斗篷拿过来,给她盖上。陈项的斗篷外面是黑se羽缎,里面是整块的虎皮。
“你自己盖吧。”丽娅眼睛都不睁的说,“我不怕冷。”
“不怕冷?”陈项好笑,“那你昨夜抱着我,喊我哥哥。”
丽娅一愣,翻过身来了:“我喊你哥哥?”
“嗯,你喊‘一哥’,”陈项在账外篝火的微光中观察着丽娅的表情,“谁是一哥?”
丽娅沉默了会:“嗯,一个曾经照顾过我的人。已经分开多年了。”丽娅复又躺下,又是背对着陈项。
陈项却不肯放过这个话题:“那为什么不去找他呢?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想去哪里不能去。”
丽娅不吭声。
陈项不依不饶:“是不是不知道他的行踪?把他名字告诉我,我帮你打听。”
丽娅知道他会没完没了,于是翻身坐了起来,直视着陈项的眼睛:“陈公子,我想提醒你一句。我给你带路,是帮你,不是欠你,也不是怕你。明白吗?”
陈项尴尬:“嗯,明白,丽娅小姐。”
“明白就好。”丽娅瞪了他一眼,重新躺下,这次是平躺了,没拿背对着他。
陈项慢慢的说:“你只给我带出阿尔泰山,然后我走我的,你走你的?”
“当然,不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难道还你走我的,我走你的啊。我又不知道你去哪。而且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咱们各奔前程。”丽娅没好气。
陈项默然,过了会:“那我走后,你去忙什么呢?”
“我忙着呢。不关你事。”丽娅几乎要发作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陈项多少有点委屈。
丽娅愣了愣,不吭声了。
过了会,陈项问:“你家是在这卡拉麦里山么?一个人么?跟哪个部落住在一起?”
丽娅沉默了半晌,回道:“我一个人,没有家,也不跟任何人一起行动。我在整个阿尔泰山行走,到处打猎采药。”
“一个人到处行走?打猎采药?”陈项惊讶,尤其是想到三年前,她才14岁。
“嗯,我采的药有点特殊,无法跟别人一起行动。”丽娅解释道。
“什么药?”陈项追问。
“各种药。”丽娅发现陈项很会磨人,有点不耐烦,但是犹豫了一下后,又解释,“b如,昨夜,我在那个湖里捉雪蛤。”
“雪蛤。”陈项想了想,雪蛤好像确实很值钱,贵妇们都食用它来养颜,市昂其值,虽然陈项并不知道到底多少一两,“那个湖里很多么?”
“不是多少的问题,那个湖里有一对千年雪蛤,我已经找了三年了。”丽娅解释道。
“千年雪蛤。”陈项忍不住坐起来,“这是春~药啊。”
“什么?”丽娅惊讶,“千年雪蛤怎么变成春~药了?”
“千年雪蛤能让太监的那个玉~j,重新长出来。”陈项说,“据说大明g0ng的宝库里就有一对,多少大太监对它垂涎三尺。但是那是大内密藏,动了要掉脑袋的。那玩意长出来了,脑袋却掉了,得不偿失,所以没人敢真动手。”
“哦,”丽娅恍然大悟,“对,百年雪蛤能续断,千年雪蛤使肌r0u经脉骨骼重生。”
“那湖里真有吗?你捉到了没有?”陈项有点亢奋。
丽娅点点头:“捉到了。”最后一昧药材终于齐了,可以准备练丹了。
“什么样的?让我瞧瞧。”陈项好奇。
丽娅看了他一眼。陈项忽然回过神来,自己唐突了,这种东西怎么会轻易示人。
丽娅却坐了起来,手里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盒子。丽娅把盒子打开,忽然间帐篷里一亮,只见黑玉盒里趴着一对雪白如玉的小蛤蟆,只有眼珠子是红se的,身t发出晶莹的毫光。
丽娅把盒子盖上,收好,解释道:“雪蛤过百年后,从额头开始发白,只有千年以上的雪蛤才是纯白的,光芒越亮,年份越长。”
“你卖么?”陈项激动,“价钱随便你开。”
陈元哲一直想找一对千年雪蛤,送给威德帝身边的两个大太监,一个是史全德,一个是杨锦宣,却一直求之不得。
丽娅摇摇头,又躺下了。
陈项求道:“真的,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宅院府邸,田地牛羊无论你要啥,我都能办到。”
丽娅看了看他,忽然一翻身爬起来,往外走。
陈项奇怪:“哎,你去哪?”
“去帐篷外睡去,省得你半夜里图财害命,把我杀了。”丽娅撇撇嘴。
“至于么?”陈项哭笑不得。
“至少你现在这副样子,很至于。”丽娅翻了个白眼。
“行了,行了,你睡吧。我不问你买了就是。”陈项无奈。
马队在丽娅指引下晓行路宿,走了十来天,渐渐的行到了阿尔泰山边缘。
一路上遇到几伙山贼打劫,陈项举起令旗,手下200金甲暗卫层次出击,将匪徒包抄堵截,一个不留,全部宰杀;将尸t剥去衣服后,或推入山崖,或就地焚烧,毁尸灭迹。
陈项每次都暗暗观察丽娅的表情。金甲暗卫杀这种小毛贼,何等g净利落,战局jg彩处,每次都引得扎木西、通译、陀夫们忍不住的大声叫好,但是每次丽娅都是不置可否的看着,面无表情,既无惧怕,又无赞叹之se。弄得陈项多少有点扫兴。
有一次,一个匪首仗着马好,从未合拢的包围圈突围而逃,转眼间,跑出了百丈远。陈项执弓在手,一夹马腹,大宛马飞驰而出。陈项在奔马上张弓搭剑,“嗖”的一声,匪首应声落马。身后传来震天响的叫好声。
这招“激流逐波”是萧家箭术中最难练的一式,因为本人和目标物都在快速移动中,再加上马背的颠簸,很难瞄准。就是萧瑾自己,也不能百发百中。陈项就是靠这招超越了萧瑾,名列长安第一。
陈项有心摆酷,当下勒马挎弓,在马背挺直了身子,缓缓策马回身,意气风发,想让丽娅看看自己的英姿。
丽娅只是默默的看着陈项由远而近,茶褐se的大眼睛沉静无波,好像正在走神。
陈项大失所望:“喂,你在想啥呢?”
丽娅吃了一惊,回过神来:“嗯,没啥。我给你们带路。”
心不在焉,答非所问。陈项那个气,那天剩下的时间一直没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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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队在阿尔泰山中有途经草原牧场,每个牧场都有不同种族的部落在那聚居。陈项惊讶发现丽娅跟那些部落基本上都是熟识。
马队经过,每次都会有人认出丽娅的黑马。孩子们喊着丽娅的名字,争先恐后的跑来。丽娅下马,那些满手羊粪牛粪的娃子就扑到丽娅身上,又是搂又是抱又是爬。陈项真是无语到极点,他带的礼物中有包装jg美的蜜饯,各种蜜枣、蜜杏,r0u脯,都是上用之物,此刻只好拿出来,分给那些孩子。
丽娅很高兴,每次都说:“去那个大哥哥那,他有好吃的。”
陈项无语望苍天:我是不想让你一身粪味才拿出来的好不好,结果你把我也弄得臭气冲天。
但是跟在孩子们后面跑出来的往往是部落的首领,跟丽娅热情拥抱,互相亲吻面颊。
陈项又是无语,貌似他至今还无此待遇。
每次丽娅都给陈项引见:“这是我来自中原的好友,陈公子。我给他的马队引路。”
那些首领都欠身向陈项行礼:“丽娅的朋友就是我们部落的朋友。陈公子,您的马队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每次首领都热情的邀请陈项在部落里歇脚,陈项只能以急于赶路婉言谢绝。虽然没有留宿,但是部落每次给陈项的马队加足给养,清水、羊r0u、玉米面,草料,都让他们带得足足的。陈项很感动,回赠了很多银两布匹还有jg美的首饰。
走时丽娅跟部落的人相别两依依。
陈项看着丽娅笑:“没想到小姐这么受欢迎。”
丽娅一笑:“那是因为前年的事。”
两人骑马并行,丽娅说:“前年夏天,阿尔泰山脉雨量特别充沛,结果引发了山洪,牧民们的牛羊马匹都损失不少,但是山里的野兽们伤亡更加厉害,很多小兽都被淹si在洞~x里,然后就引发了瘟疫。”丽娅声音转为沉痛,“人畜都有大量si亡,每个山头都能看见焚烧尸t的黑烟。”
“但是雪上加霜的是。”丽娅继续往下说,“山谷中的草场都被冲毁了。那年秋天,秋草不盛,牛羊过冬将无草可食。山里的部落不得不屠杀羊群牛群,以熬过严冬。”
“大家都以为情况已经糟得不能更糟了,没想到,雪一下,山里的狼群就活跃起来了。”
“因为山里的兽类数量巨减,狼群入冬后无物可食,就开始攻击各部落的牲口。一开始都是小群的狼单独袭击部落的羊圈牛圈,被部落击退,狼群反受重创,但是不久后,几乎整个阿尔泰上的狼群都集结起来了,一共有几千头饿狼,一起出动,袭击部落的聚居地,血洗整个部落。人畜无一幸免,统统被饿狼咬si撕碎。”丽娅说。
陈项听得惊心动魄,狼是群居动物,而且高智商,高组织x,会攻会守还会诱敌使诈。几千头饿狼一起行动,不亚于几千jg兵。
“那怎么办?”陈项紧张。
“山里的部落们也组织起来了,一起对抗狼群。那时我到阿尔泰也就一年多,跟当地人并不熟,但是抗狼保家是整个山区居民共同的任务,于是我也参与其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渐渐的,那些部落的首领们都很重视我的意见。虽然当时部落推举了一个盟主,就是上次你遇见过的那个回鹘族的拉结”丽娅说。
陈项点点头。他记得这个拉结,一个三十多岁的山里汉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胡须纠结,站在那如半截铁塔一般,说起话来,声如雷鸣,穿着件虎皮袍,左肩露在外面,臂上是块块隆~起的肌r0u。
“拉结是那次行动的首领,但是他非常尊重我,什么都请教我,听从我,渐渐的我成了行动的真正指挥者。其实那时候,我还不太会说那些部落的语言,跟他们交流都不太顺当,拉结反而给我当通译。”丽娅说。
陈项惊讶,草原民族个个彪悍,真的很难想象那些部落里的杀狼汉子会听从一个十五岁nv孩的指挥。
丽娅说:“经过一个多月跟群狼的周旋,斗智斗勇,我们终于成功的将狼群诱入了一个山谷。然后我们筑起了一道高一丈冰墙,将狼群封si在谷内。冰墙坚滑,狼群用叠人墙战术,还是无法攻上来。”
陈项松了口气,感慨:“狼叠人墙,真厉害。”
“是,真不是一点点的厉害。狼真的是聪明绝顶,诱饵上只要沾上一点人的气味,它们就不碰,90的陷阱都能避开,我们自己人倒反而掉下去好些个。狼b人机警多了,而且非常服从首领指挥,进退有度,攻守有序,互相配合,我觉得它们的战斗力都快超过突厥军队了。”丽娅说。
“突厥军队?你见过突厥军打仗?”陈项大吃一惊。
“我从长安到边关的那两年,正好是萧崇远大将军抗击突厥,收复边关的那两年。”丽娅自知失言,忙解释道。
陈项一怔,想起来了,还真是,不由的喃喃道:“你可真会挑时间来边关寻父。”
丽娅忙把话题岔开去,继续往下说:“但是那时狼群为了活命,都疯了,一b0b0的踩着前面的狼尸往上冲,狼尸越叠越高,再下去,狼群真要突围而出了。”
“西域缺铁,牧民的弓箭绝大部分是y木削出来的箭头,那么远,怎么s得穿狼皮。我让大家往冰墙下的狼尸上倒羊油,点燃,暂时阻止群狼的攻势,但是火墙同时也在消耗冰墙。”
“而且,狼耐饥又不畏寒,如果再降大雪,我们人必须回营躲避暴风雪。而积雪垫高山谷,狼群却能踏雪而出,到时候,前功尽弃。总之,不能打持久战,坐等群狼饿si,必须有个最终解决的办法。”丽娅叹气。
“那怎么办?”陈项皱眉。
丽娅苦笑了一下:“当时我实在没办法,就把各部落所有的火药都集中了起来,埋在山谷对面的雪峰之下,然后点燃,引发了雪崩,终于将群狼埋在了雪山之下后来,他们就把那山谷改名叫狼谷了。”
丽娅脸上第一次现出了心有余悸之se。
“那zhaya0是你去点燃的?”陈项看着丽娅的脸se。
丽娅点点头:“幸亏我的马快。我在前面跑,雪在后面追,像万马奔腾一样。大地都在震颤,冰粒从后面飞溅过来,b强弓s~出的弹丸还要快还要疼那次我真的以为我si定了。”
丽娅拍拍自己的马脖子,把脸贴在了马头上:“没有午夜,我都不知道si了多少回了。”午夜是丽娅那匹马的名字。她的马名字也起得古怪。
这下陈项明白了为什么那些部落首领会那么尊敬丽娅了。
真是个nv将军啊。陈项心中暗叹。
有勇有谋又有指挥能力,这么年轻,就能号令群雄。
是天生的么?
陈项多少有点奇怪,一个妓院出生的nv孩,12岁前不过在妓院打杂,最多也就学点吹拉弹唱加识文断字,最高目标不过是当个se艺俱佳的名妓,可以与高官名流应酬,赚个名利双收。怎么短短五年,就变成了一个独行塞外,骑术jg绝,让各草原部落首领都低眉俯首的nv侠客?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晚上,马队在一雪峰下宿营,这是阿尔泰山脉北侧最后的一座雪山,翻过这座雪山,就算出山了。丽娅已经跟陈项说清楚了,她就送他们到雪山山顶,然后由扎木西引他们下山。也就是说,到山顶后,大家就挥手各天涯。
胡天八月即飞雪,此刻已经快八月底了,大家正围着篝火烤r0u喝酒,夜空忽然飘起了细雪。细雪透过篝火的余热,落在众人的头发上眉毛上,立即变成了细小的水珠子。
陈项坐在丽娅身边。丽娅酒囊里自己的酒已经喝完了,现在酒囊里是马n酒。陈项看她不停的喝马n酒驱寒,知道她酒量甚豪,低度的马n酒根本不够解她馋,于是凑到了她耳边:“有好酒,想不想喝?”
丽娅转过头来。陈项故意不往后退。丽娅的脸颊擦过了陈项的嘴唇。
丽娅转过头来。陈项故意不往后退。丽娅的脸颊擦过了陈项的嘴唇。
丽娅微微皱了皱眉,往旁边挪了一下,离陈项稍微远点:“哪来的?”
“货里面的。”陈项低声说,“那么多酒,少一坛子谁知道。再说了,我是少东家,喝一坛子自己家的酒,能拿我咋滴。”
“你偷自己家的东西。”丽娅笑ch0u了,“监守自盗。好,拿两坛来。反正都已经偷了,只偷一坛太亏。”
陈项一笑,猫着腰退了出去,过了会,回来了,坐下,两只手藏在身后,偷偷的戳了丽娅一下。
丽娅回头,见身后有两个半尺高的小口青se瓷坛,坛口的木塞上贴着鹅h标签。丽娅假装没注意那标签,取了一坛,把木塞拔~出。
空气中立即酒香四溢,原来瓷坛里面装的是葡萄酒。
陈项也取了一坛。两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喝,就把酒偷偷倒进自己的皮囊里。皮囊里面还有马n酒的气味,两人也顾不得了,总b没有强。
剩下的时间,两人都在不停的喝自己皮囊里的酒,直到把一皮囊御酒都喝个jg光。御酒度数5度左右b马n酒2度高多了,两人嘴里都散发出了一gu酒味。
酒足饭饱,有人往篝火里添了几块大的木料,然后大家纷纷就寝。
丽娅一面往帐篷走一面嘀咕:“今晚上我吃撑了。”
“今晚上我喝多了。”陈项故意走得摇摇晃晃。
“你没有。你酒量好着呢。”丽娅笑,“不用装醉,这种伎俩在我这没用。”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陈项大着舌头说,忽然脚下一个趔趄,两手一伸,就从背后扑上去抱丽娅。
丽娅脚下一错,立即闪开。陈项微微惊讶,刚才他这一抱其实用上了小擒拿手。陈项对自己的武艺还是很自信的,怎么都没想到丽娅能闪开。
丽娅站在陈项两步远,冲他微微而笑:“老实点,哪只爪子不老实,我就把哪只切下来喂狗。”
“你那天晚上两只手都抱过我了。我说什么了没有?”陈项不悦。
“怎么,这也要一抱还一抱啊。”丽娅笑,“这么计较。”
陈项心想:吊我胃口那。
这种nv人他见多了,知道该怎么对付。陈项忽然急走两步,已经到了丽娅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手一伸就揽住了她的腰,头一低,向她唇上吻去。
“啪”的一声,两人双~唇还没碰到,陈项脸上就火辣辣的挨了一记。
陈项愕然,手不由的一松。丽娅后退一步,两人彼此瞪目而视。
陈项眼睛里是各种吃惊、不解、羞怒。丽娅则在探究的上下打量他。
陈项感觉半边脸又胀又痛,嘴角有什么yet在往下~流,伸出食指探了下嘴角,果然0~到什么黏黏的。陈项看了一眼手指,篝火跳动中也看不太清楚,但是知道肯定是血迹,不由的叹了口气;又0了0脸,触手滚烫,不知道有没五指印。
陈项过去何曾被nv人这般拒绝过,又是难堪,又是羞耻,摇了摇头,低头走进了帐篷。
丽娅呆了半晌,也进了帐篷。
陈项已经躺下,见丽娅进来,遂翻了个身,不搭理她。
丽娅在陈项身边坐下,半晌无语,过了会,伸手去板他肩膀,想把他翻过来。
陈项发火:“走开。”
丽娅恼火,手忽然一用力,顿时把陈项按在铺盖上,仰面朝天。陈项大怒,正要一把将丽娅推开,忽然感觉丽娅的手指快速从自己脸颊上拂过。脸颊上一片清凉,顿时痛热全消。
陈项一愣:“什么?”
丽娅将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塞在他手里:“百年雪蛤做的油膏。我管它叫冰雪生肌膏。不管多深的伤口,只要涂上一层,不被血冲走,血就会立即凝住,肌肤迅速再生。关键时候,可以救命。这盒给你吧。”
“贿赂我?”陈项小声嘀咕了一句。
丽娅又好气又好笑:“我贿赂你g嘛?我有求于你啊?”
“那是向我赔罪?”陈项问。
“我何罪之有?”丽娅生气。
“那是向我道歉?”陈项笑,“这么一盒油膏可不够。”
“我有什么错,要向你道歉。”丽娅向天翻了个白眼,“一盒还不够?你以为百年雪蛤那么好找啊。你倒捉一对来给我瞧瞧。”
陈项翻身坐起来,跟丽娅面对面:“油膏么,我收下了,当你向我赔罪。但是呢,你那一巴掌打得可真狠,我爹都没这么打过我”
丽娅忍不住一笑:“该的,谁叫你动手动脚。”
陈项握住了她的手:“再多给我点补偿。”
“你还想要什么?别太得寸进尺啊。”丽娅笑,推开他的手。
陈项用力握住不让她ch0u手,眼睛从她嘴唇上慢慢扫过:“让我一近香泽。”陈项慢慢向丽娅伏身过去。
“不行,不行。”丽娅惊恐,甩脱了陈项的手,身t向后退去。
陈项这下知道了,丽娅是真的没喜欢上自己,不由的长叹了一声,翻身重新躺下。
丽娅枯坐了一会,在陈项身边躺下。
两人久久沉默。
陈项心里一直在想着明天到山顶就要分别的事,终于忍不住了:“我明天走后,你g嘛去?”
“我”丽娅一呆,药已经采全,可以开始练丹了,“大概需要闭关半年到一年。”
“g嘛?”陈项奇怪。
“嗯修炼。我武艺太低微,尚不足以防身。”丽娅回道。
“那闭关结束后呢?”陈项追问。闭关半年到一年,出关不正好是自己原路返回的时候嘛,还能再相见么?
“闭关结束后”丽娅犹豫,该告诉他么?“我打算去长安。”
陈项心头一跳,一咕噜又坐起来了:“去长安,你要去长安?”
“嗯。”丽娅有点后悔告诉陈项了——这么大反应。
“去长安g什么呢?”陈项很激动。那他们不但可以重逢,还可以长相厮守了?
“嗯我爹在那。”丽娅搪塞道,但是话一说出口,心中立即充满了思念,但是这个爹却明确命令过自己,永远不许回长安。
“哦,你还想去找你爹。”陈项惊讶。她爹不是根本不想认她,一转身就把她送了人,还还si心?看来人都有痴念,越是得不到的ai越想要。陈项多少有点怜悯。
“不不。”丽娅赶紧摇头,“我不去找他。我只是说,我爹在长安。我没有要去找他的意思。”
一会后,丽娅语气恢复了正常,嘲笑道:“我~g嘛要去找他啊,难道要他再给我找个g爹。哦,明年我18了,他不会再给我找g爹了。他会随便找个男人,把我嫁出去。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去找他,我娘在长安的那些年里,其实我爹也在长安,我娘都没告诉过我。我娘去世前,忽然想起来我还有这么个爹了,弄得我千里寻父,结果到手了个g爹”
“那你去长安g嘛?”陈项听不下去了,打断丽娅的话。
“嗯我旧地重游,不可以么?”丽娅生气。我凭啥不能去长安啊?这还需要理由。
丽娅翻了个身,背对陈项,“现在睡觉。”
陈项重新躺下,过了会,小声喊道:“丽娅。”
“嗯,啥事?”
“丽娅。”陈项声音忽然十分郑重,“你既然打算去长安,那愿意和我在一起么?我跟你说实话,我不能娶你为正妻,因为我已经和一个高高在上、地位不可动摇的nv子订婚了。我也不能立即纳你为妾,因为在我大婚前,不宜纳妾。但是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不是一般人。我有能力三妻四妾。如果你愿意跟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等我大婚后,一定会给你一个正当的名分,永远对你不离不弃。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丽娅没想到陈项会所出这么一番话来,倒愣了一愣。陈项紧张,屏着呼x1等她回答。
丽娅见陈项诚恳,倒花了点时间想怎么措辞:“嗯,陈公子,谢谢您对我赏识,也感谢您如此慷慨的愿意为我提供一个永久的栖身之地,这是过去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的。您的心意我心领了。我很感动,但是原谅我并不想接受。我不是不想接受您,而是,我不会跟任何一个男子缔结类似婚姻的关系。我不想有丈夫子nv,有羁绊牵挂。”会株连九族的人,一不要牵连别人,二不要羁绊自己。
“为什么?nv人总是要嫁人的。”陈项皱了皱眉头。丽娅语气认真,但是陈项知道这不过是托词而已。丽娅心气高傲,看来是不想当妾了。其实你给我当妾,不b给一个普通男人当妻得到的多。但是,好吧,我不做勉强之事。
丽娅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那你一个人去京都么?在那里你有可依靠的人么?”陈项问道。如果无依无靠,能来找我么?即使你不愿嫁给我,至少我还是个能帮你的朋友不是?
这个问题丽娅毫不迟疑:“我想去找香红姐。你上次不是说她开了一家红香阁,生意好得不得了么。”
这个问题丽娅毫不迟疑:“我想去找香红姐。你上次不是说她开了一家红香阁,生意好得不得了么。”
陈项快跳起来了,这刚刚说不会嫁给任何男人,不要丈夫,不要子nv,现在又说要去妓院谋生,哦,这两条倒还真不矛盾。
陈项又想想,丽娅她妈是胡姬,她自己是在妓院出生,又在妓院长大,从没人给她灌输过任何传统道德观念。
而且丽娅这人,好像确实不喜欢依附别人,在塞外都独来独往,行踪飘忽。
陈项叹了口气:“那你去红香阁,是打算卖艺呢,还是打算卖~身?”
“卖艺?”丽娅好笑,“我有何艺可卖?”
陈项也忍不住好笑。这几天,丽娅唱过歌也弹过琴,水平相当一般,绝对到不了长安娼门的平均水准。丽娅说自己是多年没弹,指法生疏,多弹几次就会好。但是她明年都18了,还想靠吹拉弹唱吃饭?这种都是要从小花巨量时间练习,都不一定能出类拔萃的技能。
“那你打算卖~身?”陈项大笑,“行,我来捧你。一定让你的梳拢费破长安城记录。”
高级妓院把稚妓的初~夜叫梳拢。红姐儿的初~夜往往会竞价拍卖,拍出去的价钱越高,说明这个nv子越有成为名妓的潜力,如果能拍出天价,破长安城记录,nv子的名字就会一夜间传遍长安风月场,奠定她当名妓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