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人生如戏（2 / 2）
似乎在考虑些什麽的四号几秒後才抬起头来：「先生，为什」
「为什？」李纯良一脸疑惑，但也非常惊讶他似乎从四号身上感受到了困惑的情绪。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除了淡漠、疏离之外唯一的情绪。
「」四号轻摇她的「肆」字面具，用那一如既往那毫无起伏的平淡声音说道：「不，没什麽，请不要在意。」
这样只会让人更在意好吗！做人不能这样！
一般人也许卢一卢、磨一磨就会把话说清楚了，但四号不是一般人啊。
好想知道啊！
四号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回头发现李纯良还站在原地一脸纠结。
「先生？」
「啊，好！来了来了。」
李纯良拎起了背包，和那戴着面具的娇小的身影一起走出办公室。
────
富新镇。
袁世荣打开大门，一个圆脸、长的有些矮小的男孩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捏着名片，一脸紧张。
「准备好了？」
「是、是！我准备好了！」
虽然双脚仍在轻微的发抖，但赵勇俊确实准备好了。
无论是放在书桌ch0u屉里的遗书、还是想要彻底改变的决心。
他都准备好了。
「那进来吧。」
袁世荣打开了旧公寓的门，赵勇俊可以看见里面的走廊昏暗无b、地上满是垃圾与酒瓶。
「不用脱鞋。我们有不少要完成的预备工作。」袁世荣带着他往更显昏暗的走廊深处走去，右侧脸上的绿se网纹隐隐发亮。
「然後──」
「明天晚上上山。」
那些和自己一样被霸凌的孩子们，如果也能拥有力量，也许就能挽救、改变些什麽了吧？
这样，就不会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活在无尽的痛苦与悔恨之中。
所以，我会给这些孩子选择的机会。
离开公司後，袁世荣迫切的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踏入道吉从袖子里ch0u抖了一只签，看了一眼，眉开眼笑。
四号不知何时退到了远处，架起了狙击枪。
对立的双方就这麽静静的站在树林之间。
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虫子唧唧与鸟儿时不时的叫声，露水滴落的啪搭声。
五个人就这麽安静的对峙着，维持着这个脆弱无b的平衡。
终於，一只篮球大小的瓢虫型气妖被外放的气机所x1引，从远处快速飞了过来。
瓢虫气妖无视了距离更近的袁世荣，朝着g0ng莉萌直直飞去。
它的出现瞬间破坏了僵持的局势，让所有人同时开始行动。
「哇哞啊────！」
g0ng莉萌发出了没有什麽威慑力的可ai咆哮声，朝袁世荣冲去。
章道吉一根气机长签从手中的签筒中s出，直直命中瓢虫型的气妖，让它瞬间暴散成一团气机：「好啊！吉！」
「阿吉和四号注意被x1引过来的气妖，有余力随时支援我们。」李纯良迅速的分配任务。
「没问题！」章道吉充满信心的高声吆喝。
远处的四号同时开枪，一枚气机弹打散了正从远处逐渐群聚的气妖。
同个时刻，g0ng莉萌与袁世荣正式短兵相接。
g0ng莉萌的拳头才刚刚要碰触到对方，就被一拳打中腹部，向後飞去。
「呜好痛好痛咦？好像也没有想像中的痛？」g0ng莉萌一个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r0u着肚子疑惑地说道。
这的确不是道吉的气签和四号的气弹。
袁世荣开始左支右绌。
本命位有多少个，就可以写多少个本命字，这是常识。
那麽读书人一般会有多少个本命位？
因人而异。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一、两个。
本命位多的人可以拥有五、六个本命位，甚至来到二位数，传闻中亦有人用本命位刻下了完整的道德经。不过本命字的多寡和最终的成就并无必然的关系，历史上踏上道吉和四号站的稍远，而且气机都快见底。
范卫国快速下达指令：「所有人朝着中间聚拢，稳稳向後退。」
啪啦一声，护壁碎裂消散，各种奇形怪状的气妖朝着众人张牙舞爪而来。
斩。
斩。
斩。
斩。
斩。
李纯良自知自己是现场气机最充足的人，因此退的最慢，承受正面最大的压力。
在七、八只气妖被斩成碎片後，章道吉、四号终於与拎着g0ng莉萌的范卫国会合。
偶尔从後方支援而来的气弹和气机长签让李纯良顿时压力大减，然而气妖的数量实在过於庞大，还是有几只闯过了他筑成的防线向後方跑来。
章道吉咬着竹签向前迎击。
所幸，整个阵势仍顺利的往树林外缓缓後退。
李纯良气机裹住全身，左手手肘向左一撞顶开了一只气妖，右手双指没有将斩字挥出，而是下一戳，洞穿了咬向自己右腿的气妖，接着斜向上一劈，又将迎面扑来的气妖砍成两半。
将斩字写出後，不作为远距离攻击劈出，而是凝聚在手指上充当长剑，真的是非常好用的近身战技巧。
李纯良在心中默默庆幸。
李都前辈，趁您在教导李至善前辈时偷学起来真是不好意思，但这真的是近战弱j的救星啊！
也幸好气妖的攻击颇为直观且单一，李纯良才能将在训练室锻链已久的许多技巧展现出来。
他单手撑地，一个侧翻躲过了一只大型气妖的扑击，却没有加以反击，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撤退，没有空闲和这种皮多r0u厚的大家伙缠斗。左手快速写完了草书的阻字甩出，缠住了大型气妖，李纯良顺利的和气妖群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一只保龄球大小的气妖悄然绕到了他的右侧腹部，正无声无息的缓缓靠近。
而位在後方的四号抬起狙击枪，枪口对准了那只准备偷袭的球形气妖，然而片刻之後却压下了枪口，又再举起，最终，又再一次压下枪口。
白se的肆字面具默然的低头。
训练营里教官的话语彷佛在耳边回绕。
永远永远要留有气机保护自己，更别说是这种随时会有气妖袭来的战场环境。
自己的气机已经快要见底了。
眼看球型气妖就要击中毫无发觉、仍认真抵挡前方攻击的李纯良的右腹时──
单手拎着g0ng莉萌，另一只手猛力击打气妖的范卫国终於发现，发出警惕的叫声。
「小心──」
然而却来不及了。
球型气妖狠狠的撞向李纯良的右侧腹部，发出喀啦一声。
「咳────」
李纯良喷出了一大口血，整个身t被撞的往左侧腾空了两个拳头高，脚着地後踉跄了好几步总算勉强稳住身形，右手一甩，将球形气妖斩成气机碎片。
ggggggggggggggggg。
夭寿夭寿夭寿夭寿他妹的痛啊！！！！
肋骨应该断了。
李纯良单手摀住右腹，左手抹掉嘴角的血，一脸痛苦的揪着脸。
「纯良，没事吧！？」
李纯良举起左手挥了两下示意自己没事，但只是这个小动作却让右腹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紧皱着眉头。
无法灵活活动的他改回中卫时的战斗方式，将斩字甩向朝着自己冲来的气妖。
刷的一声，两只气妖被斩成四瓣，顿时化为气机消散。
好痛
但幸好所有人都已经退到树林的最外围，来到与山坡的交界处了。
接下来，只要赶紧闪人就可以下班了！
李纯良举起有些颤抖的手，打算写下阻字挡下所剩不多的气妖时，一阵震耳yu聋的咆哮声传来。
「吼───────────────────」
什───？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阵宛如龙卷风袭击的巨大气浪在一行人之中炸开，将所有人抛飞出去。
范卫国左手拎着依旧昏迷的g0ng莉萌、右手抓住不停扭动身躯的章道吉，在空中抓住机会右脚踏住李纯良的肩膀往下一蹬，避免他被气浪抛飞。
然而，四号却被气浪高高抛起，接着重重坠落在树林深处，面具也从脸上脱落飞了出去。
「吼───────────────────」
又是一阵宛如万兽之王震憾无b的咆哮声传来。
范卫国稳稳落地後定神一看，心凉了半截。
从树林深处走出的是一只人型气妖。
而且这只气妖壮硕异常，灰蓝se的气机更是雄厚无b，整张脸部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口，明显b刚才击杀的那只强上不少。
气机才只恢复了一点
没有丝毫胜算
「现在、立刻、跑────！」
范卫国朝着李纯良大吼一声，接着提着章道吉和g0ng莉萌以最快的速度冲下山坡。
「唉！？」
李纯良发现躺在树林深处的四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手臂仅仅是撑着地板，没几秒就软了下去，挣扎了几下始终站不起来。
糟糕，她动不了了
而那只人型气妖在四号的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张开巨大的嘴巴对准了四号的方向，灰蓝se的气机不断的从空气中析出後被x1入，它的腹部越来越鼓胀。
糟了。
李纯良心中一凉，全身的气机聚集於双脚，猛力踏地後朝四号的方向冲去。
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
李纯良觉得这是自己锻链列传以来，速度最快最快的一次。
风在耳边呼啸，世界彷佛变得无b缓慢，他甚至能看到一点一点的灰蓝se气机从空气中析出，缓缓地的被x1入对方那恶心的难以形容的巨嘴中，肚子就像吹气球一样一丝一丝的膨胀。
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一定要赶上──
四号，你这家伙吃了我那麽多便当，别想这麽轻易就si掉啊！
气机在t内高速涌动，双脚因为超越负荷的速度有gu撕裂的疼痛，右腹部传来的剧痛让李纯良面目狰狞的紧咬着牙关。
给我赶上啊！
啵的一声，彷佛气泡破裂的声音从人型气妖的肚子中传出，它的嘴巴张的更大，接着一gu柱状的灰蓝se气机像是雷spa0般从它的嘴中涌出，向四号击去，沿路像撕裂空气般地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而就在同一秒，李纯良挡在了她的身前。
「护────────！」
李纯良单手一指，护壁陡然出现在眼前，他紧接着双手抵住护壁，将全身的气机灌入其中。
一般随手抛出的护壁绝对挡不住那种声势骇人的攻击。
灰蓝se的柱状气机才刚刚接触到护壁，李纯良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右腹部外的衣服快速被鲜红se的血迹染se。
仅仅5秒不到，护壁上面满满的网状破裂痕迹，眼看随时都会碎裂开来。
有没有这麽扯，全身的气机都灌下去了才撑这麽几秒？
李纯良凝聚最後的一点气机，打算一将其灌入护壁後，就要动用那gu神秘的红se气机。然而，当最後一丝气机仅仅是经过文g0ng深锁的大门往双手集中，仅仅是经过而已──
文g0ng大门开了。
那个每天不论多麽努力地敲门，多麽暴力地撞门都没有动静的文g0ng大门，开了。
就像是深闺的少nv终於觅得如意郎君，愿意打开深锁的房门。
一个难以言喻的空间在x膛正中心出现，明明感觉只是一个点，却似乎能联系到一个十分广袤的地方。
这是文g0ng？
开了？
道吉和g0ng莉萌开开心心的放连假去了。
至於李纯良，有万字检讨报告等着他写完才能离开公司。
虽然写的痛苦无b，李纯良却也知道没什麽好抱怨的，当时确实是自己的错，在战斗时不听从上级的指令，简直是找si的行为。
但一万字真的有够多的啊！
李纯良坐在办公桌上，从早上一路写到下午，写的文思枯竭，却没有办法去训练室锻链，转变一下心情，因为医疗部的姊姊特别叮嘱他刚复原的这两天不能剧烈运动。
队长不在办公室、章道吉和g0ng莉萌放假去了、蓝家姊弟也因为无事可做早早离开、四号似乎被叫去处理离职程序，简单的说，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受不了啦！」
就在李纯良觉得自己快要原地爆炸时，突然想起了吊坠。
啊！我昨天晚上虽然用掉了一集的量，但还攒着一集可以抚慰心灵嘛！
出发！
目的地，厕所！
目标，狗粮！
李纯良鬼鬼祟祟的溜进了厕所，走进了一间单间後锁上门。
他一手捏着吊坠，集中jg神将t内的红se气机导引进入吊坠之中。
刹那间，紫光满溢。
────
李至善把长剑横着放在肚子上，剑上再放着行囊，就这麽放任着自己顺着河往下飘着。
幸好b试前把青se长袍脱了，不然弄得破破烂烂的，师妹肯定会不高兴的。
李至善下山後就往附近的大城前进，途中行侠仗义了数次，把偷钱的毛贼、伤人的强盗、危害乡里的恶霸一个不落的全都丢进了衙门，不，应该说警察局。後来，听闻附近有个叫天剑门的门派，门派里有一个用剑的超级天才，忍不住就绕路上门切磋讨教。
那个天剑门的大师兄杜易确实厉害，同样都是道吉的哲学思辨不知为何也出现在李纯良的脑海中。
所以，所谓的本纪，就是创造一个让敌人debuff的环境罗？难怪柯老头说和领域有关，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太早了，毕竟是道吉一脸面se复杂的走过来。
「阿良，我要走了。」他伸手擦了擦本来就不存在的眼泪：「有缘再见。」
「怎麽了？」李纯良一愣，反sx的问道：「莲b你走的？」
「莲？谁？啊，四号啊！」章道吉也是一脸困惑：「为什麽她要b我走？」
「没事没事，我被害妄想了。」李纯良在心中默默的向莲道了个歉。
这时，一脸泪眼汪汪的g0ng莉萌冲了过来一把抱住章道吉，带着哭腔说道：「阿吉，你要好好保重哦，再见！」
「如果可以，我真想走了再回来、再走再回来、再走再回来、再走再回来。」章道吉面se庄严肃穆，就像最虔诚的教徒，感受着x前的天堂：「永无止境。」
「如果可以，我也想这样。」李纯良怔怔的看着g0ng莉萌因为挤压而巨幅变形的x前，羡慕无b的喃喃说道。
之後，章道吉解释了前因後果。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要离开自由天使公司，而是留职停薪。
他要去考稗官。
「稗官考试在每年的年底，现在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准备，我可得好好把握。」章道吉指着月历说道。
李纯良特地去翻了自由天使公司准则，发现还真的有公司支持员工留职停薪去考稗官的条例。
毕竟c、d两组能为公司做到的事情就是清剿气妖、带回水晶。而对公司来说真正重要的还是能猎杀古妖的a、b组的稗官。
「所以成为稗官後回来就会直升b组了？」李纯良好奇的问道：「阿吉你怎麽会突然想要去考稗官？一般来说不是至少要道吉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竹签，一边解释道：「还有也不一定要升b组，像队长也是稗官就待在d组打气妖。」
原来范卫国队长也是稗官啊！这样就是继h九婵之後自己认识的道吉相处一段时间後，会知道这个人虽然偶尔会讲出些疯疯癫癫的话，但还是个很靠得住的队友。
更重要的是，他和自己很合得来。
不过稗官吗
不知为何，李纯良突然想起了在孤儿院里那封神秘的信。
读书人是一条不归路，没有後悔的余地，只能不停不停的往前走着。
在学校里追求排名、在企业里追求升职、在政府机构里追求升官。
在一个环境中向上努力攀爬，似乎是人x的本能。至少，李纯良有发现c、d两组的其他同事，多是以成为稗官、成为a、b组的组员为目标努力着。
哪怕看起来如游方道士一般的章道吉，也丝毫不犹豫地往这个方向努力。
然而自己却没有。
反而，有种下意识的抗拒成为稗官的错觉。
为什麽呢？
想不明白。
「早点回来啊。」李纯良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背上，吓得章道吉一阵龇牙咧嘴：「对了，稗官要去哪里考啊？在研究院？」
「在教育部。」
章道吉说出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名词。
上班、锻链、下班。
上班、出任务、下班。
又这麽一如往常的过了一周，李纯良决定在这个假日回孤儿院一趟。
毕竟快三个月没有回去，趁着郭清梦他们还在放暑假，正是个好时机。
一大早，和要去自由天使处理入职程序的四号说了一声，之後在冰箱上啪的贴上了一张便条纸，李纯良带着简单的行李，就这麽坐车回孤儿院。
「呼这次轻松多了。」
才早上10点左右，李纯良一脸轻松写意的站在孤儿院的门前，除了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带着一大堆行李，更因为这段时间的锻链让他的t能大幅的成长。
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劭文华。
「咦！大哥，你怎麽回来了？」他带着bang球帽，背着背包一副要出门的打扮，看到在门外的李纯良一脸的惊喜，但是随即又露出遗憾的表情：「可是我要出门了，大哥打算待多久？」
「我晚上就要走了，这次只有一天的假。」李纯良苦笑。最理想是昨天晚上就搭车回来，可惜刚出完任务的他实在有些疲惫，回到租屋处後倒头就睡，还是被莲叫起来赶去洗澡的。
「那我尽量早点回来好了。」劭文华压了压帽子，继续说道：「抱歉大哥，我跟人有约，先走了，掰掰。」
「啊，等等。」李纯良叫住了转身要离开的对方，快速从皮夹ch0u了两张大钞塞进他的口袋里：「你怎麽看起来b我还虚，发育期吃的好一点，别省了。」
劭文华愣了几秒，一脸苦笑的说道：「谢谢大哥。」
李纯良有些疑惑的看着劭文华快步离去的背影。
文华一直以来都是运动型的yan光少年，非常健康，怎麽今天看起来脸se有些苍白，脚步有些飘，整个人给人一种发虚的感觉，就像身t长期被掏空似的。
没道理啊，自己每个月都有汇钱给陈阿姨，总不至於饭没吃饱吧？
有什麽其它的原因？
不知为何，突然间劭文华、nv朋友、纵慾故度这些零零碎碎的词语出现在脑海中。
李纯良那还带着疑惑、担心表情的脸顿时僵住。
「唉，这个不太好开口啊」李纯良摀住自己的脸，长叹一口气：「而且我竟然涌现出羡慕的心情，太悲哀啦！」
「良哥，你不进来吗？」
李纯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露出笑容，往屋内一看，顿时又吓了一跳。
一个穿着t-shirt、短k，露出洁白无暇长腿的nv孩靠在沙发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是清梦吧？」
李纯良会迟疑是有原因的，因为郭清梦除了原本留的短发留长过肩，双眼周围更是抹了淡淡的紫红se眼影，让原本就有些抚媚的凤眼更显妖yan，却一点也不突兀。
「嘻嘻，不然还会有谁呢？」郭清梦摀住嘴笑了出来。
李纯良觉得自己快崩溃了。才三个月不到，yan光少年的弟弟变成了苍白t弱x1血鬼风、含蓄居家的妹妹变成了抚媚魔教妖nv风。
等一下如果发现石瑾琳变成109辣妹、林铃变成雷鬼、陈阿姨变成饶舌歌手，好像也不是那麽令人意外了。
「清梦，我差点认不出来了。」李纯良乾笑两声，礼貌x的说道：「这样也挺好看的。」
「良哥喜欢就好。」郭清梦笑嘻嘻的眨了下眼睛。
「良良！良良！那我呢！我呢！」咚咚咚咚咚的跑步声从远处传来，李纯良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一把抱住：「铃铃好看吗？」
来了，雷鬼铃铃。
李纯良带着决绝的悲壮表情低头一看。
结果铃铃还是那个铃铃，那个天真无邪、可ai无b的小天使。
她只是换了个发型，把头发用两个发圈绑起来变成双马尾的造型。
「很好看，超级好看。」李纯良顿时感觉心灵受到了昇华、灵魂得到了救赎：「铃铃最好看了。」
「嘿嘿。」
「所以铃铃，你一定要答应哥哥。」李纯良蹲了下来，看着林玲认真无b的说道。
「良良？」
「答应我不要变成雷鬼。」
────
「似乎是挑错时间回来了啊」
李纯良在房间里把玩着那个神秘的黑se盒子，一边喃喃自语。
陈阿姨似乎有事出去了、石瑾琳也和同学出门、劭文华也有约，只剩下郭清梦留在家中照顾林铃。
看着盒子里存放的信和启蒙笔，李纯良有些失神。
这是自己成为读书人的起源。
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得知那封信的来由、那个在小时候会来探望自己的「姐姐」的身分、自己没有任何相关记忆的原因，只可惜，但所有的线索都断开了，无从找起。
人生识字忧患始。
看着盒子上的字迹，李纯良不禁有些感慨。
这段期间的生活真的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多采多姿，有疼痛、有旁徨、有喜悦、有感伤、不仅认识了许多有趣可靠的夥伴、甚至和一个奇怪的nv孩开始同居、每个月还能期待着神秘吊坠里的那段回忆。
当然，还有不错的收入。
有些庆幸自己能下定决心拿起启蒙笔。
「真不错呢」李纯良低声感叹。
「什麽很不错呢？」
李纯良这次没有再吓一大跳，因为外散的气机隐隐就察觉有个人偷偷00的溜了进来。
「清梦，下次要记得敲门。」
「真可惜，我还以为良哥在偷偷00的做什麽事情呢。」郭清梦大字的倒在李纯良的床上，毫不介意的露出大片的雪白小腹和大腿。
「良哥，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什麽很不错？工作吗？」
「对啊，工作内容挺有趣的，上司和同事人都很好相处。」李纯良在心中默默说了声抱歉，虽然很不愿意，但读书人的事情他不能向其他人透漏。
「哦哦，那有良哥看上眼的，长得很漂亮的nv同事吗？」郭清梦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滚去，笑嘻嘻地问道。
g0ng莉萌傲人的身形顿时浮现在脑中，李纯良一时间找不出回答的话语，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吼吼，看来是有呢。那个姐姐很漂亮吗？有我漂亮吗？」郭清梦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
「唔没有，没有你漂亮。」李纯良稍微b对了一下g0ng莉萌与郭清梦的脸蛋，诚实的说道。
平心而论，g0ng莉萌虽然脸蛋jg致，但确实没有郭清梦漂亮。
但g0ng莉萌真正的过人之处，是她那宽广无b的x怀啊。
当然，这句话李纯良不可能说出口。
「是nv朋友了吗？该不会同居了吧？」郭清梦抱着枕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麽nv朋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真的是同事而已。」李纯良苦笑道，暗地里却冷汗直流，因为说到同居，又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
这样下去不行。
会gg的。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李纯良赶紧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盒子，打断了似乎还想追问什麽的郭清梦：「你都要高三了，也该有只手机了。」
李纯良挑了一只淡蓝se、目前最流行的智慧型手机给她。
「不过要克制自己，因为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是考大学。」
「啊谢谢良哥。」郭清梦拆开包装，拿出手机後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接着笑嘻嘻地说道：「良哥，应该不介意再送我一张桌布吧？」
「什麽桌布？」
接下来，郭清梦强拉着李纯良自拍，留下了一张照片作为桌布。
照片里，她露出有些抚媚又调皮的笑容，紧紧靠在面露苦笑的李纯良身旁。
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後，郭清梦依旧是满脸笑容，她双手握拳，右手交叠於左手之上并置於小腹前，目光下垂，对着门微微的屈膝前倾。
片刻之後，又像什麽事也没发生般立起身子，往客厅走去。
明明只是纤细窈窕、青春洋溢的背影，却会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错觉。
雍容华贵。
────
回到家的四号静静的看着贴在冰箱上的小纸条。
to莲：
就像我早上说的，我回老家一趟，晚上就回来，祝你入职顺利罗。
ps1：我有买大杯的n酪布丁在冰箱
ps2：如果有奇怪的陌生人按门铃千万别乱开门，你就和对方说：内有恶萝莉吓！
by李纯良
四号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的拿下纸条，走回自己的房间。不久後走了出来，从冰箱里拿出了n酪布丁，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t0ngbu只仅仅坐了沙发的三分之一，娇小的身t却坐的笔直。
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口布丁，放进嘴里，双颊微微鼓动。
四号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翘起。
不久後，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向後躺，瘫进了沙发里。
「奇怪的是先生才对。」
小嘴里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说道。
李纯良坐在办公室里，只觉得浑身古怪。
因为四号就端端正正的坐在他的右前方，那里原本是章道吉坐的办公桌。
她在几天前就完成了入职程序，正巧顶替了暂时离开的章道吉，加入了d-7组。
李纯良盯着对方的後脑勺发呆，心中感慨万千。
当初把她从地牢里扛出来纯粹就是良知所致，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之後的缘分纠葛居然这麽神奇。
世事难预料啊。
此时，原本在认真看着手中文件的四号突然像猫头鹰一样，身t不动，脸却大幅度的向左後方转去。
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大大的眼睛直直注视着自己。
李纯良看的出来，这个眼神是「先生，有事吗？」的意思。
只是突然这样很吓人的！
不过自己最近真的有一些烦心的事情，总是想不透。
趁机问问吧。
「我有件事情想要谘询一下，想听听你们的想法，嗯，尤其是nv生的想法。」李纯良斟酌了一下词句後，缓缓说道：「我的妹妹最近x情越来越古怪，原本是一个很含蓄、乖巧的nv高中生，但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她说话开始怎麽说呢言行举止都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总感觉她想从我这里要什麽，但又不说清楚，最近还突然涂了眼影你们有什麽想法吗？」
「你有妹妹？她是nv高中生？」
出乎意料，第一个回话的是蓝邱景。
「对。」
「叛徒，你可以去si了。」语毕，蓝邱景又戴上耳机。
「你妹妹是用哪一牌子的眼影啊？我最近也想改变一下形象呢！」g0ng莉萌放下手中的古妖总裁的一日新娘，一脸好奇的问到。
「传染。」四号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李纯良打从心底後悔问出这个问题。
这间办公室里本来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啊！
正当蓝楚玲似乎想要说些什麽时，办公室的门却打开了。
「集合。」队长范卫国拍了拍手：「宣布一下事情。」
这次的会议却不是如往常的任务事项提醒，而是真的有事情要宣布。
竞花园。
时隔九年，将在十月底再次举行，时间就在一个月後。
这原本是八大家中的花家给予自家家族子弟的试炼，用以磨练族人并藉机筛选可造之材。
随着时间的过去，逐渐变成花家主办、其余七家与研究院协办，面向所有读书人的盛事。
自由天使向所有员工提醒这件事情，目的就是鼓励自家员工参加。
甚至参加期间，薪水照常给付。
「哇，听起来好像上古遗迹现世，修士们去争夺机缘和天材地宝似的，之中与拍卖会、门派大b并列的必备要素啊。」李纯良啧啧称奇地说道。
「竞花园的确算是读书人的一大盛事。九年一办，限制第四境不惑境以下的读书人才能参加。」范卫国说着说着，露出了回忆往事的神情：「我九年前也曾参加过，虽然早早就失败退出，但确实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所以，队长也建议我们去参加罗？」
「当然。错过了，你上哪去找年轻一辈的八大家和优秀的读书人齐聚的机会，多经历些事情，对於提升境界，认识本命字也有很大的帮助。」
李纯良被范卫国说得有些心动。据队长所说，似乎通过试炼的第一名还会得到八大家共同提供的「宝藏」，那宝藏折算现金是以千万计价。
千万啊！好多的钱啊！
当然，李纯良也心知肚明，宝藏是不用奢望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第三境要怎麽跟八大家和其他一大群第四境的天之骄子们竞争。
但去涨涨见识也好啊！
「队长，这种试炼很危险吗？毕竟一群人要争第一，肯定会打打杀杀的吧？」李纯良有点犹豫的问到：「我看，这种洞府、试炼、遗迹，九成的参加者都会si光呢」
「纯良，你看多了。」范卫国忍不住笑到：「古妖这个最大的威胁还在，八大家怎麽可能让读书人自相残杀。事实上，竞花园开办以来几乎没有si过人，花家的幻境可不是吹出来的。」
既然不会si人，那就冲了吧，感觉是很有趣的在职进修啊。
「莲，我打算参加了，你也去吗？」李纯良转头向四号问道。
四号迟疑了几秒後点点头。
李纯良正打算问g0ng莉萌时，对方却果断的猛力摇头。
「我才不去，要参加竞花园，短的话两天，长的话一周都不能好好洗澡，我才不要！」
好吧，这对她来说确实是个大问题。
「那队长？我记得」
「我半个月前升第五境，所以没有资格了。」范卫国苦笑地摇摇头。
「恭喜队长。」「队长好厉害！」
祝贺着范卫国，李纯良对一个月後的竞花园深感期待。
────
既然一个月後要参加竞花园，当然多多少少希望能提升些实力，在试炼里留的久一些。
毕竟价值千万的宝藏啊，嘴里说不可能，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有了一千万，可以做好多好多的事情。弟弟妹妹的大学学费、未来的生活费、甚至还能在公司附近买个小房子，不需要再租屋了。
越想越有动力啊！
刚从训练室出来的李纯良，巴不得现在再回去继续锻链，可惜已经临近下班时间，所以准备和四号会合後就回家了。
「唔莲，你在g嘛呢？」
在s击训练室里，李纯良找到了四号，只不过对方脸朝地的趴在预备s击的平台上。
就像条si鱼。
「先生？麻烦您了我气机用光了」四号吃力的抬头看向李纯良说道。
「你怎麽把自己ga0成这样啊。」李纯良哭笑不得，帮她收拾还架在地上的枪械。
「这是训练营的训练法，成效快速。」四号重新把头放回地上，含糊不清的说道：「我休息一下就好。」
「我背你回去吧，反正那麽近。」李纯良把背包挂在前x，空出後背。
「那就谢谢先生了」
「莲你也有想买的东西吧。」看到训练这麽拼命的四号，李纯良总感觉自己非常能了解对方的心情。
那可是价值千万的宝藏啊！
几乎可以和梦想画上等号啊！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重新整修厨房还有买齐厨具。」
李纯良把像条咸鱼一样趴在地上的四号扶了起来，轻轻背在背上，笑着说道：「那我们都得好好努力了。」
就这样，李纯良背着四号，走上回家的路。
「唔莲啊。」李纯良乔了乔姿势，随口说道：「你是不是变胖了？」
「没有。」
对方回答的如此果断，如此的斩钉截铁反而让他吓了一跳。
背上的四号虽然依旧非常的轻盈，但却没有前两次那种骨头咯着人的感觉，相反的，还有一种r0ur0u的柔软触感。
「但是我当初从训练营背你──」
「没有。」四号原本就清冷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更加冰冷刺骨：「您ga0错了，先生。」
「是是是，是我ga0错了。」李纯良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果然你现在这样b较好，之前太瘦了，一点都不健康。」
「是吗？」
「是的。」
「那麽应该有一点点吧。」
「看吧！你果然变胖了！喂！等等！不要勒我的脖子啊！喂！」
────
下班时间，范卫国来到自由天使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却看到有一个人影坐在自己车子的引擎盖上，ch0u着菸。
金se卷发，浅褐se墨镜。
h九婵。
「好久不见。」范卫国有些疑惑：「特地在这等我，有事吗？」
「好久不见耽误一点时间，我只是很好奇，为什麽你要把这麽可ai的小鬼往竞花园里送。」h九婵随手把菸抛在地上，手一晃，一罐啤酒在她的手中出现：「你参加过应该知道才对，那一点都不适合他。」
「你怎麽会特别关注一个d组的组员呢？」
「他是我领回公司的，多看几眼不为过吧？」
「真烂的藉口。」范卫国无可奈何的笑道：「如果纯良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一辈子待在c、d组，我会阻止他去，可是他不是。相反的，他文采斐然，所以注定会走到我们这一步。既然如此，早点面对现实，是好事。」
「你是这麽想的？哈哈，说实话，我也是这麽想的，但有人不这麽想。」h九婵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接着吐了一大口酒气：「他很特别，远b你我想像的还要特别。这句话是」
「老板说的。」
h九婵用手指指了指天花板，漫不经心地说道。
范卫国一愣。
「老板还说了一句」
h九婵喃喃的说道。
「恻隐、羞恶、辞让、是非。」
「竞花园不会有人si。」
「但心会。」
「喂！你梦中情人又漂来了。」
一个nv孩笑放下手中的箩筐，笑嘻嘻的推了推林婉容。
「真是的！说什麽梦中情人！」林婉容嘴里抱怨，脸上却绽放出笑容：「快帮我看看，我的头发有没有很乱。」
「放心，整齐的很，简直现在就可以嫁了。」
「就你贫嘴！」林婉容白皙的脸蛋升起一gu红晕，她放下洗衣板，拿起身边的一个小布袋，身旁其他的年轻nv孩们很识相的退开了一小段距离，继续聊天洗衣。
李至善从河中站了起来，抖了抖袖子，水珠向外飞散，sh润的青se外袍竟片刻变得乾燥。
他自从第一次因缘际会随着水流漂到了这个世外桃源後，觉得这里确实是个休憩的好地方，因此每次登门切磋、四处行侠仗义後总是让自己往这条河的上游一躺，便顺着河来到此处，如此一来一往，也有十余次，慢慢的也与这些浣衣姑娘相熟了起来。
「婉容姑娘，好久不见，近来好吗？」李至善看着眼前留着像乌黑瀑布一样长发的盲眼姑娘，亲切的打了招呼，随後坐到她的身旁。
「你这次怎麽这麽久才回来？」林婉容气呼呼的抱怨，两双白皙的手在对方的身上东00西捏捏，之後惊讶的问道：「咦？这次没有受伤？」
她知道，李至善每一次出去除了行侠仗义，都会去找着名的武者切磋，所以几乎每次都会带着或多或少的伤和血漂回来，林婉容还因此特地准备了一个装满各种药品的小布袋，每次来河边洗衣都会带着。
「其实相反，这次是伤的太重，在外面疗伤了半个月才回来，所以b往常迟了些。」李至善苦笑道。
「伤的太重！？那个什麽天天行g0ng的g0ng主有这麽厉害吗？」林婉容回忆起了上一次李至善临走前曾提到过的，要上门切磋对象的名字，捏着长裙裙角，担忧地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
李至善出发前往天行g0ng前是非常期待的，因为据传那位40多岁的天行g0ng的g0ng主的本命位足足有12个，写满了剑、刀、棍、枪、钩、镰等武器，为读书人中赫赫有名的武道大师。
李至善打从心底期待这次的切磋能让他像前面10余次那样，学习、启发并突破自我。
只是他有些失望。
他总觉得自己三成力都没用到就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在天行g0ng众弟子不可置信、呆愣失神的诡异气氛中默默下山。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g0ng主最多就b那个天剑门的大师兄杜易略强一些而已。
带着有些失望的心情，李至善正盘算着是不是要去找着名的十二大家讨教时，他遇到了一个无名刀客。
刀客带着斗笠，穿着破破烂烂的灰se斗篷，一个没有任何特点的人，唯一特别的是腰上挂着的一把长的出奇的刀。
刀客走的很慢、很蹒跚，让刀鞘的底部摩擦着地板，发出怪异的噪音。
引人侧目。
一时心有所感，李至善向这名刀客提出了讨教切磋的请求。
对方同意了。
那一天，李至善遇上了有生以来最强的对手。
在荒郊野外，两人相距十余丈，抛出的y币缓缓落向地面，李至善ch0u出无刃剑。
「那是」李至善看着对手诡异的姿势，皱着眉头，全神戒备。
无名刀客前倾压低重心，双脚右前左後的踩着小弓步，身子微微左扭，左手扣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柄，就这麽像雕塑一样静止不动。
随着y币落地的瞬间，一阵噬骨的冷意从左腹到右肩炸开，李至善甚至没有思考，战斗本能般的放弃了原先预计的进攻路线，反sx的用两手架起长剑挡在x前。
在下一个瞬间，李至善腾空向後飞去，嘴里也抑制不住的喷出了一口血雾。
无名刀客还是维持着一样的姿势立在原处，但李至善却看得明白，对方以恐怖的速度拔刀，再以恐怖的速度收刀回鞘，那骇人的刀光裹着雄浑的气机将自己劈飞出去。
是拔刀术。
强的可怕！
李至善眼前刀客的身影突然糊化，他後背处的寒毛一口气炸开，不用想都知道对方来到自己身後不远处，也一定还是那个以全身蓄势的姿势。
拔刀。
还鞘。
再拔刀。
再还鞘。
李至善在空中侧身，躲过其中一道刀芒，左肩却有血箭激s而出。
「是这个吧。」林婉容心疼的0着李至善的左肩，感受有皮肤的触感特别不一样，刚好就像一条线，着急的说道：「赶紧投降了吧？不要逞凶斗狠，活着最重要。」
「不」李至善看着天空，就像是在回忆那一天的战斗，微笑的说道：「侥幸，是我赢了。」
虽然满身是血是伤，虽然刀客身上连个擦伤都没有，但确实是他赢了。
因为他的长剑最终架在对方的颈侧，而对方还是那个预备拔刀的姿势。
虽然之後他站着晕了过去，还是对方把他扛回旅馆的。
那一天，李至善没有细数自己到底突破了几次极限，他只知道自己对剑道的理解有天翻地覆的改变。
只要拿着剑，文g0ng中的剑字就彷佛第二颗心脏般充满生命力的鼓动。
只要拿着剑，他的道才会完整。
只要拿着剑，他就能全力的追求「侠」的真义。
「你可不要因为ai面子才这样说哦。」林婉容双腿啪啪啪的打着水，半信半疑的说道。
李纯良笑了笑，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自然的垂下，静静的看着对岸的树林。
一个束着长发的俊俏青年，腰上系着长剑站在河岸边，青se的外袍随风轻舞。
宛如画中仙人一般，令人痴迷。
「要不是婉容，我早就抢过来了。」一个nv孩有些羡慕的喃喃说道。
「是啊」
就这样静立片刻，李至善又坐了下来，舒舒服服的仰头看着天空。
「咦？你刚刚有」林婉容正疑惑着对方的举动时，一阵惊叫声从旁边传来。
「树林怎麽」
「啊！？有鬼啊！？」
浣衣nv们习惯洗衣河岸的另一侧树林，树枝、竹g陡然之间被斩成无数段纷纷掉落在地面上。
原本草木茂密的对岸突然变成光凸凸的一片，一只小鹿因为突然露出身形吓了一大跳，紧张的东张西望後，一跳一跳的离开。
出剑。
还鞘。
拔剑术。
听到同伴们紧张的话语，林婉容这才小嘴微张，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至善：「那、那是你做的吗？」
「我可是将来天下第一的剑──」
李至善露出了像是孩子般得意的笑容，只不过话没说完，突然被林婉容揪住了耳朵。
「对面风景那麽漂亮，你凭什麽就把那里砍的乱七八糟！」
「咦？不，我在展示──」
「展示什麽？你是很厉害的伐木工吗？」林婉容站了起来，像瀑布般的黑发柔顺的滑落，她一手cha着腰，一手改捏着对方的脸颊：「这麽厉害，来来来，来帮我修房子吧。」
结果，李至善的拔剑术没能去威震江湖，反而成了伐木的工具，削好了一根根树木，替林婉容修好了摇摇yu坠的小屋，甚至还在强迫之下，也盖了一栋自己的在旁边，两人成了邻居。
李至善这次在这个偏僻的小镇里待了小半个月。毕竟上一次外出他的收获极为巨大，确实需要好好安静下来消化、沉淀与琢磨。
终於，李至善再一次背着简单的行囊，带着剑，离开这个世外桃源，到外面的世界行侠仗义、讨教切磋。
花开花谢，春去秋来。
李至善一次次的顺着水流漂回这里，一次次的离开。
身上的伤痕时多时少，然後越来越少。
直到某日，林婉容打扫仓库时发现那积了些许灰尘的小布袋，她才恍然发现──
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人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伤痕。
林婉容不知道的是，在这世外桃源之外，有一个名号逐渐广为人知。
剑痴李至善。
然而，她却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李至善那充满孩子气的笑容与豪言壮语，越来越少出现了。
「纸扇，你怎麽最近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林婉容两手不停地搓r0u着李至善的脸颊，整个人趴在对方的肩膀上，笑嘻嘻地叫着自己替他取的绰号，一边问道。以往做出这种过於亲昵的举动，李至善绝对会用气机隔开两人，非常果断的拒绝，所以趁着他似乎心不在焉，当然把握机会吃豆腐啦！
然而一旁的年轻浣衣nv们可不这麽认为。
这种俊俏、充满仙气、最近又带点忧郁的男人是要抱在怀里好好呵护的，捧在掌心都怕化了，怎麽可以这样r0u脸呢！
羡慕忌妒恨啊！
「我觉得婉容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有多帅吧，毕竟」
一旁的nv孩们默默地点头。
其实不只不知道李至善有多英俊潇洒，林婉容也没发现自己白皙jg致的脸蛋，最近在恋ai心的滋润下，更加美的不可方物。
李至善沉默了许久，终於缓缓开口说道。
「我越来越懂剑，却越来越不明白侠这个字。」
他简略的提到前几次外出的经过。
那一次是去十二家之一的文家，找一个叫文亦瑜的书道天才切磋，对方26岁，第五境，是文家那一辈最杰出的几人之一。
书字用法千变万化，虽然遇过几次，却没有碰到真正jg於此道的人物，因此李至善是非常期待这场切磋。
只可惜书这项技法似乎本身就不太适合近身单挑，最终，李至善甚至没有拔剑就赢下了b试。
原以为这一趟又会没什麽收获，他却在归途中遇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物。
一个中年人。
那个一脸横r0u的中年人的名字李至善不记得，但却印象深刻，因为他亲手将对方送进警察局。
那中年人也是个读书人，经营着一个大帮派，高利贷、毒品、b良为娼、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事能做的都做了。
李至善自己也翻着法律书籍估算过，对方不是si刑、大概就是无期徒刑，不料，却在半年後再次遇到。
「你为什麽可以这麽快就从监狱出来？」李至善皱着眉头，看着被自己五花大绑倒在地上的中年人，两人四周二十多个人哼哼唧唧的倒在地上哀号。
打进一个帮派总部，捆住对方的老大，对现在的他来说轻而易举。
「嘿嘿，李至善，我知道你，说这麽多做什麽？你ai玩你除恶扶弱的少侠游戏，我陪你玩啊。」中年人昂起头，无所谓的冷笑着：「老子帮耿家捞钱，哪里关得住我？」
耿家是十二家之一，李至善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更让他觉得心寒。
这次，李至善把他抓进了正道盟。正道盟是当年文圣方敬臣所创立，现在由其後人执掌，地位在十二家之上，可以说是读书人的官方组织。
李至善隔个月後特地绕路去那个帮派的位置看看情况。
然而，很遗憾的，那个中年人果然又回来了。
「我一直以为侠字易解，无非除恶扶弱、救急扶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李至善缓缓地说道：「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伸张正义。」
「而被伸张的正义该如何实现，我不明白，所以我将恶人交给警察局、交给正道盟，我相信身为官方组织的他们，会有jg於此道的人，做出最适合的判断。」
「但我就算再不明白，也知道那些作j犯科、鱼r0u乡民的人被毫发无伤的放出来是错的。」
「终於，有一次，一个老伯拉住了我的袍子，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别在帮他们了，那些被抓进去的恶人放出来後，只会变本加厉，而我拍拍pgu就走了，下场凄凉的只会是他们。」
「侠啊」
林婉容早就停下了不安分的双手，静静地靠在李至善的背上听着这些悲伤的话语。
「果然，那些坏人就应该杀、杀、杀掉吧！」
李至善看着林婉容气的满脸通红，白皙的手掌成手刀状在空中挥来挥去，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几乎所有的武侠中就是这样的，路见不平，ch0u刀子就砍了过去。」
「杀人放火，杀之。」
「y人妻nv，杀之。」
「作j犯科，杀之。」
「欺压良民，杀之。」
「盗人财货，杀之。」
「辱我侠名，杀之。」
「无论大恶小恶，确实永绝後患，但这不是侠，是以暴制暴，既非正义，亦无公理。」
「人生命的重量并没有如此渺小，至少我就认为，我没有资格决定人的生si，因此我向来都用无刃剑，至今未杀一人。」李至善0着腰上别的长剑，摇头苦笑：「但现在想想，这不过是伪善罢了。我将应该下的判断、应当承受的责任转嫁给其他的人，逃避至今。」
「正道盟究竟在做什麽？」
「难道因为我不杀人，我的侠字就没有任何意义吗？」
林婉容从背後紧紧抱着李至善，没能说出安慰的话。
她只觉得，一切的痛苦都源自於他的天真、他的坚持与善良。
但偏偏她最喜欢的就是他拥有的这些。
良久，林婉容感觉自己的身t浮了起来，厚实的臂膀离自己而去。
李至善用气机把她拎了起来，轻轻放在身旁的草地上。
林婉容噘了噘嘴，露出不满的表情：「臭纸扇！」
「抱歉，听我说了这麽多胡话。」李至善难得又露出有些开朗的笑容：「来说点轻松吧。我上一次遇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夜里，归途的路上。
李至善发现了一个窃贼拎着一大袋东西，鬼鬼祟祟的从一栋漂亮的别墅里溜了出来。
李至善二话不说追了上去，要替失主拿回丢失的财物、顺便拎这个窃贼进警察局，这事他也做过无数次了。
不过，这次很不一样，这个窃贼的速度快到令人惊讶。
两人从城市追到了荒郊野外，以常人的视线无法捕捉的速度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李至善虽然jg於剑道，但他的速度却也丝毫不弱於那些专jg於此道的高手，往往让那些人仰天长叹。然而，眼前这个窃贼哪怕背着一大袋财物，速度竟然隐隐在李至善之上，两人的距离竟随着时间越拉越远。
对方的速度，在第五境中，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
无可奈何之下，李至善只能出剑，用剑气封住了对方可以走的路，终於追上了窃贼将其制伏。
「呸，你应该送那家浑蛋进监狱，而不是老子这个义贼！」
在那个窃贼的唠唠叨叨的话语下，李至善从他x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叠文件。
那些文件全都是证明住在别墅里的那家人贪赃枉法的证据，甚至还总结出了不法所得总额。
那袋财物正好就是这个金额，不多不少，窃贼信誓旦旦的表示，这些钱都是还给被害人、或是用来救济穷苦、捐给孤儿院的。
如果是刚下山的李至善，也许会怀着理想中的正义，将窃贼与证据交给警察局，既让窃贼受到应有的逞罚，也让那别墅的主人接受制裁。
然而
「我想知道为什麽，为什麽你不把证据交给官府，而是决定自己来执行处罚？」李至善手指微动，解开了对对方的束缚，轻声地问道。
「嘿嘿，官府，ctaade，那些人渣靠这些垃圾养的脑满肠肥，我这一去还不把我生吞活剥？你真以为有用啊？」窃贼翻身而起，甩了甩发麻的手臂，随手一捞把脸上的黑se面罩扯了下来，露出了约略20岁年出头，年轻的脸孔，有着fangdang不羁的气质：「有多少证据，做多少惩罚，老子心中自有那把尺。」
「现在怎样？再来一次？不背重的要si的那袋，老子绝对让你在後面吃土。」
李至善怔怔的看着对方。
最终，笑了出来。
「我叫李至善。」
他朝着对方伸出手。
「妈的，难怪，原来你就是那个剑痴，c，你b传闻中强十倍。」窃贼大咧咧的笑着，一把握住了对方伸出的手：「老子叫刑莫，莫名其妙的莫，要不要来找我师父？老鬼能让你跑得更快，他对你一定很有兴趣，但你也得教我几个厉害的剑招，这个老鬼p都不会。」
剑痴李至善。
神盗刑莫。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李纯良第一次在看完吊坠的回忆後脑袋一片混乱，说不出任何一句点评。
这次回忆的内容蕴含太多的东西，让他把师妹与浣衣nv的党争都暂且搁置了。
首先就是李至善和无名刀客的那场战斗，说实话，李纯良哪怕是背後灵一直处在身後，以最近的距离观看，到最後都还完全看不懂李至善是怎麽赢的，反而是因为视角、位置变化太快，头晕想吐。
李至善在一开始左肩中刀时，明眼人一看都会觉得大局已定，但偏偏他就赢了下来。
到底为什麽呢？
总感觉到了最後无剑与有剑的李至善是完全不同的层次，只要剑在手，以他为圆心，某种「势」会扩散，圆内的一切都是剑之所向。
咦怎麽好像领域？
不过他还不是第六境啊？
李纯良似乎有所触动与启发，却仍隔着一张纸尚未t0ng破。
姑且不论这场战斗。
因为李至善所面临价值观的冲突，让李纯良第一次觉得在这段回忆中，自己不再是旁观者，而是真正有所共鸣，打从心底想要认真的参与，而不是带着轻松的心情观赏。
哪怕两人相隔着不知道多少的世代、哪怕两人的天赋、成长环境天差地别、哪怕不能确定对方是否真实存在，李纯良却在李至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苦恼与身影。
对於某些价值的坚持与迷惘。
要不是为了竞花园，必须保存一定的神秘红se气机备用，真的好想继续看下去啊，看看李至善和刑莫会展开什麽样的故事。
话又说回来，也许是因为对b，浣衣nv林婉容没有第一次看起来那麽讨人厌了。李至善在行侠仗义的旅途中，因为其俊逸的外貌与气质，真的可以说是招蜂引蝶，引来无数的nv子倒追。和那些口水都流出来的痴nv相b，林婉容确实单纯、可ai许多，她是因为心而喜欢上对方的。
当然，和李惜缘师妹相b仍然是渣渣！
我大师妹党必胜！
「先生。」
我大师妹党万岁！
「先生？」
「我大师妹──唉！？咦！？啊，莲你叫我啊？」
李纯良吓了一跳，顿时回过神来，向着背上背着的四号问到。
「先生，你走过头了。」莲像条金枪鱼一样，面无表情的趴在他的背上，淡淡地说道。
李纯良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从公司走回家的路上不停的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超过租屋处，往市中心走去。
在这几周，都是李纯良背着气机耗尽的四号返家。
「啊哈哈，抱歉抱歉，恍神了恍神了。」李纯良尴尬的苦笑，连忙转身。
在他背上的四号注视着他的後脑勺，小嘴数次微张，但最终却都选择闭了起来。
────
吃完晚餐，李纯良和四号如往常一样，在客厅各自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
李纯良没有坐在沙发上，他坐在地板上舒服的靠着沙发坐垫，手里拿着手机看着。
天魔大叫一声八嘎，矮小丑陋的身躯用着可笑的姿势朝着叶辰急奔而来，小眼睛里充满y慾的看着他身旁的赵欣芸师姐。
叶辰冷笑一声，眼中冷冽的寒光一扫而过，单手一劈，一个yyan太极图从掌中甩出，顿时将周身数万天魔劈成碎末。
赵欣芸脸庞上露出淡淡的红晕，对着叶辰甜甜一笑，望着他俊朗的侧脸，赵欣芸眼波流转，美眸中异彩连连。那平日纠缠着自己的杜凯和他一b，就像一坨牛粪，不堪入目。
然而此时，山谷发出剧烈的轰鸣声，原来竟有一只八头蛇怪盘踞在此！
为了明天的竞花园，特地找一本主角闯荡上古遗迹的来看，当作预先演练，怎麽感觉浑身不对劲呢
李纯良面露难se的关掉了这本的网页，上半身倒在沙发坐上叹了一口气。
本来想看看这种秘境是不是有什麽需要特别注意的关键或诀窍，结果什麽都没能找到。另外，不管怎麽追问范卫国队长当年的经验，队长却什麽都不肯透露，只提到吃的要带够而已。
前途堪忧啊！
李纯良侧头看向坐在沙发另一侧的四号。
四号在沙发上坐得笔挺，两手捧着一本家具杂志认真地看着。
因为面无表情，所以看起来像是非常严肃的看着杂志，意外的很有喜感。
「莲啊，关於明天的竞花园你有什麽想法？」
四号放下了手中的杂志，用平淡的声音回答道：「先生，我们中餐是在那附近找间吃的？还是回这里吃？如果要回来，我得把冷冻库的r0u先解冻。」
「不要说的好像我们是去一日游的pa0灰好嘛。」李纯良哭笑不得地说到：「姑且不论第一名，我们要以通过为目标吧？」
四号没有回话，静静的注视着对方，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李纯良在充满压力的目光注视下不到30秒就投降了，连忙摆手：「好，好，如果被淘汰了在附近找间有名的餐厅吃吧！话说回来，我们好像没有一起在外面坐着用餐过呢，刚好就当庆祝吧！」
四号的怀疑不是没有根据的。前几天李纯良心血来cha0，邀请四号在训练室里练习近身战。
结果李纯良被揍到怀疑人生。
虽然规定书、表等能力都不能使用，但明明自己是中卫，近身战居然被远距离的枪手压着打，这还当什麽读书人？回家种田算了！
李纯良其实非常想问四号在游子的训练营里究竟是经历了什麽才会有这样的近身战技术，但好几次想开口询问时，却觉得去挖掘对方肯定不怎麽愉快的过去非常不好，只能作罢。
现在过得好就好了，不是吗？
李纯良双手展开，将上半身舒服的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
四号看到伸到自己身侧的手掌，下意识的也伸出自己的小手，然而，却突然打了个冷颤，迅速的ch0u回手臂。
现在已经很好了。
b梦想中的还要好了。
不能再奢求更多。
不能太贪心。
不要n用他的善良。
因为自己没有资格。
四号起身，将杂志放回桌上整齐的叠好，接着转身看向窗外。
没有丝毫光亮。
夜se一如既往的深沉。
清晨，某座城市的郊外地区。
一个石板铺成的大广场。
往常都是杳无人烟的此处，现在却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恐怕有不下5、600人。
不知情的人一看，恐怕还会以为这是什麽动漫博览会的现场。
因为现场的人大多奇装异服。
李纯良低头看了自己的t-shirt加黑se长k，再回头看向四号的肆字面具配黑白se运动服，不禁哑然失笑。
简直逊爆了。
至少在他右前方，就有好几个带着尖尖的高帽子、披着巫师袍拿着法杖的读书人，左手处，还有几个人绑着护额，扮成忍者的模样。
对啊，用书写个火字，再用气机捏个形状，发s一个火球其实挺容易的，自己怎麽完全没想过呢！？
李纯良忍不住在内心感叹。
气势上就输惨了！
广场上十分的吵杂，许多认识的人聚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圈说着话，全然没有半点接下来要参加竞花园试炼的紧张感。
这种欢乐的气氛，让原本还有些担忧的李纯良都跟着心情愉悦了起来。
「喂，你看台上那些人，他们是g嘛的？」
「你白痴啊，不要乱指。」一个巫师装扮的青年连忙拽了身旁同伴的衣服一把：「那些都是大人物。」
「哇赛，有多大？」
在石板广场最外侧有搭建一个高台，上面已有十余人或坐或站。
「你看那个穿花se长袍的白胡子老人就是花家的家主、那个白衣服的中年人是最近的名人白衣神剑、那个白袍是白家的空se天蠍、那个穿军服的是战家的一人师团、那个穿西装的是据说第六境最强的半人」巫师青年信手拈来的将高台上的大人物一一说出，满脸上全是憧憬：「足足有13个第六境呢。」
李纯良听着旁边传来的闲聊声，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远处的高台。
当读书人升上第六境後，往往会以名号称呼以示尊重，这也是第六境又被称为持名境的由来。而这名号也不是随便取取的，有一个独特的潜规则，名号有四字、三字、二字，其字数越少，代表着那个人的战力、贡献在第六境中排越前列。
高台上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西装大叔，别号半人，据说当年坚持推辞了半神这太招摇的称呼。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半人和白衣神剑同样是少数几个非八大家和研究院出身的第六境强者。
说到八大家
李纯良环视了广场一圈。
一个角落有一大群穿着白se长袍的年轻人。
另个角落有一群全部配着长刀的年轻人。
另个方向有一群穿着特制军便服的年轻人。
文家、白家、氏家、战家，这几家是仅凭穿着就很好认出来的。
另外还有──
拉着四号的手避免走散，李纯良正探头探脑的想要继续寻找时，一个温厚有磁x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
高台上。
「怎麽越办越像庆典？」袁浩言看着吵杂的广场，皱着眉头说道：「我当年参加时场面可是严肃无b。」
「时代总是一直在变的，既然没有任何危险，那就带着游玩的心情有何不可？」白茜带着浅浅的笑容在他身旁坐下：「袁教授，许久不见。」
「白副教授。」袁浩言点点头以示回应，紧接着说道：「节哀。」
既是为了丧命的许立元，也为了失明的白昇。两个学生遭受如此噩耗，对於一个老师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白茜面容一僵。
哪壶不提哪壶，难怪袁浩言的下属都不喜欢与他来往，伤口被撒盐於无形之间，还无从发火，真的令人难受。
白茜最终摇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本来想说的一些客套话全都吞回肚子里，没心情再说。
然而，袁浩言可没打算轻易放过白茜。
「白副教授对於陈柏宇有何看法？我对他十分好奇。」
白茜正想找个理由敷衍推托时，又有一个声音突然cha了进来。
「我也很好奇呢，袁教授、白副教授。我和文在明交手过几次，我甚至还略输一筹，实在不能想像摇摆人会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第五境的手上。」一人师团战玉yan笑眯眯的说道。
白茜微不可察的皱起了眉头，最终还是将过程娓娓道来。
高台上的另一侧。
「花家为主办方，不参加。但其余七家仅周家没有出现，你怎麽看？」半人吕孝先带着微笑，语气平和的的向白衣神剑古轩问道。
以吕孝先的年龄、地位与经历，完全就是古轩的前辈，可以用考教或提点的方式问话，但他却选择像是与平辈闲话家常的模式。
只可惜古轩并不领情。
「八大家的恩怨纠葛与某何g，今日前来不过还花家当年竞花园之情罢了。」古轩带着淡淡的傲气冷回一句：「前辈也是草根出生，应以第七境为重，不要参与进去的好。」
结果反倒被训了一顿，不过吕孝先却毫不在意，挂着淡淡的笑容继续问道。
「你觉得为什麽竞花园每一次都要召集这麽多持名前来？」
「无非是助阵，确立八大家统治地位等理由罢了。」古轩露出讥讽的神情：「难不成古妖还能在此时攻来？这里有13位第六境，王侯级过来只是送si，就算是帝皇级那两个想来，也得掂量掂量。」
吕孝先看着傲气冲天的後辈，淡淡的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高台最角落的椅子。
在前一刻都还是空着的坐位，一个穿着黑se唐装、满脸皱纹的老头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佝偻着身子的坐在那个位子上。
原本就矮小的身子因为弯着身t，看起来怪异无b、惹人发笑。
「刑老鬼。」吕孝先微微皱眉，然後点头致意。
刑老鬼抬起头，满脸皱纹的脸庞露出难看至极的笑容。
高台上的其他人先先後後注意到此处的异状，却都一致的选择视若无睹。
又是这古怪老头，赶也赶不走，抓以抓不着，放着吧。
此时，坐在高台主位的花家家主缓缓起身。
温厚的声音同时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欢迎。」
「要言不烦，相信诸位已经做好准备。」
「但老朽仍为各位准备了一份礼物。」
物字一落，在广场中所有人都脖颈处都出现了一条项链，项链一端是个漂亮的圆形紫se水晶。
人群中传来此起彼落的惊呼声。
「当气机耗尽、遭到致命攻击、或捏碎水晶，此物会将你带离试炼，回到此处。」
「如今古妖之祸未除，诸位青年才俊更应ai惜生命。」
「此外，老朽亦为第一个通过者准备了一份薄礼。」
「望各位在竞花园中展现所学。」
「亦莫忘初衷。」
「祝诸位武运昌隆。」
花家家主从花se长袍中伸出苍老的右手凌空一点，广场的石板地浮现了一个巨大的小篆「阵」字。
无数紫到发黑的气机从阵字中涌出，形成巨大的半圆将广场笼罩住。
「不愧是花家家主，幻阵一道，无论看多少次，都觉得震撼人心。」
「要不是第五境後就不易被幻阵影响，我真想多参加几次。」
「诸位过誉了，此阵是花家先人所立，绝非一人一时之功。」
在高台上所有人都看着被深紫se气机笼罩的广场时，吕孝先一时心有所感，再次回头看向了角落的方向。
刑老鬼仰着头，看着天空。
皱纹密布的脸上还是那渗人的古怪笑容。
随着紫黑se的气机涌出，垄罩了整个广场，遮蔽了清晨的天空，李纯良顿时觉得身边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全身紧绷了起来，左手紧紧拉着四号，右手袖口滑出了一张白纸。
然後就在此时，旁边传来一个不耐烦却又透露着些许得意的声音。
「唉！又到了看电影的时间，连续三届都是这样，真没创意。」
「电影？」
这时，漆黑的环境中有光亮隐隐透出，藉着光源，李纯良看清了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衬衫、短k、拖鞋的中年人，看他有些紊乱的周身气机应是第一境的读书人。
三届
整整二十七年还卡在第一境，这没什麽好得意的好吗！
李纯良忍不住吐槽。
随着一黑一亮，原先的石板广场彷佛消失，所有人如今就像站在宇宙之中，那一点一点的光源如无数星辰绽放着光芒。
就在人群中传来惊呼与感叹声的同时，壮丽的山河景象以宇宙为背景缓缓浮现，所有人的耳边传来了彷佛深夜广播电台主持人那充满磁x的低沉嗓音。
古人附t，是谓古妖，两百余年前，古妖始现。
古妖不饮血无以活，仗其身怀异力掠捕良民百姓，取血续命。
那壮丽的山河逐渐染上血se，无数的人在尖叫奔逃，一个双目赤红的人拉住了一个跑得慢的妇nv，轻松一跃跳上了一栋砖瓦房的屋顶，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向妇nv的脖颈，溢出的鲜血溅的他面目狰狞。
所幸，古妖各自为政，不喜群聚，百姓集众人之力勉强能对抗一二。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穿着金se龙袍的年轻男人，他周身血se浓郁，远超寻常古妖，脸上带着夸张的残忍笑容，嘴角高高撑起，露出了红se的牙龈与白se的牙齿。
古妖後废帝刘昱现世，一统各派系古妖。从此，古妖对於一般百姓的侵略不再是零星的取血，而是系统x的攻伐、豢养。
刘昱生x暴nve异常，不为取血，而是以残杀良民为乐。从此，平民百姓陷入恐怖的地狱之中。
画面中，那穿着龙袍的年轻人一手捏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的脑袋、一手掐着一个浑身伤痕、衣不蔽t的年轻nv人的脖颈，妖异的看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痛哭流涕的男人。
那男人痛苦的哀嚎，最终颤抖着举起右手指向婴儿。啪嚓一声，血se占据了整个画面。
现场许多的人发出了愤怒的咆啸声。
李纯良也感觉有gu怒火在心中燃烧。
就在人们处在无穷无尽的地狱之时，方敬臣出世。
画面中，是一个带着平和笑容的中年人，带着方巾、穿着儒服。只是看着他，就会让人心平气和，心生宁静之感，彷佛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卷竹简、一本书。
方敬臣聚文气、立七境、以文入道、创读书人t系以抗衡古妖。从此，今人也能拥有抗衡古妖的力量，无数读书人挺身而出，与古妖对抗，庇佑平民。
无穷无尽的读书人挺身而出，面对赤目癫狂、张牙舞爪的古妖，双方惨烈的厮杀，浓稠的鲜血彷佛透过画面，洒落在所有人身前。
最终，方敬臣决绝应诛首恶以破僵局，聚十二家，创正道盟以延续读书人之传承。
其後，独赴荒台山战後废帝刘昱。
逐渐黯淡的画面中，没有惊天动地、山河破碎的两强对决，只是一个挺立的背影，缓步向前。
是日，方敬臣与刘昱同归於尽，世称荒台山之战。
後世读书人亦称方敬臣──
文圣。
看着完全暗下来的画面，李纯良0了0sh润的脸颊，自己竟被感动的流泪了，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四号，可惜四号带着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
此时，宛如超大型立t电影的画面又再度亮了起来。
百余年前，古妖王莽现世。
一个穿着黑se龙袍、面容沉稳的中年人出现在画面中。
当时，在正道盟与十二家的努力下，古妖势弱，王莽意图挽回古妖颓势，向正道盟协议停战。
正道盟与十二家深知除恶务尽之理，没有给予古妖休养生息之机，连同江湖豪杰围剿古妖王莽。
是役功成，王莽殁。
然而，此役中的一位青年才俊却因王莽蛊惑，实力暴涨的同时，x情大变，从此维护古妖，n杀无辜，屠家灭门，剑指读书人，江湖人惧之而称其──
剑魔。
画面中，一个长发飘扬、穿着青se长袍的年轻男子单手持剑，站在无数屍t堆积而成的屍山上，毫不犹豫的随手一挥，将一个sisi摀着嘴想要默默逃跑的小男孩拦腰劈成两截，放任其在地上哀号爬行。
那个年轻男子面容冷漠无b，却充斥着暴nve、残酷与血腥的气息，让人看一眼都会感到心悸。
六十余年前，耿家遭剑魔灭门，无一人生还，余十一家召集有志之士共同围剿，世称讨魔之战。
画面中，无数英雄豪杰面露从容就义之se，共同围剿仰头猖狂大笑的剑魔。剑魔笑声一歇，如墨汁般漆黑的气机蜂拥而出，轻易的垄罩众人，刹那间剑光四溢，无数生命被毫不在意的收割。
鲜血遍染了整座化作废墟的宅院。
惊叫、悲痛、喊杀的声响从清晨持续到了傍晚，终於止歇。
深红se的夕yan洒落，然而众人已经分不清那究竟是鲜血或是晚霞。
有人怔怔的看着双手，默默流泪，有人抱着屍t痛哭不已，有人就这麽无神的看着天空。
没有人在庆祝。
因为实在si太多的人了。
剑魔最终被数十把武器钉在墙上，已经僵y的面容依旧是狰狞之se。
是役功成，剑魔殁。然而读书人一脉元气大伤，十一家又折其三，剩余八家众多菁英皆英勇阵亡於此战，此消彼涨，古妖之势又起。
讨魔之战後，正道盟解散，教育部成立，次年研究院成立，以维持与古妖分庭抗衡之势。
当今之势，读书人一脉以研究院为首，八大家、诸多公司、门派为骨g以庇佑平民，看似强盛，其实不然。如今有两位帝皇级古妖现世，各自为政，更有众多古妖流窜於民间，对良民百姓造成巨大的危胁。
尔为读书人，应以史为监，行文圣之道，警剑魔之惕，须知古妖尚存，莫忘初心。
尔为读书人。
那充满磁x的低声说完最後一句话，那巨大的画面也同时消失，众人彷佛又回到一开始所在遍布星辰的宇宙中。
「竞花园於两分钟後正式开始。」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在场的所有人才从震撼中回复过来，顿时各种赞叹、说话声想起。
「哇靠，好d的电影啊，不，应该叫纪录片吧？」
「我说更像游戏的cg吧！」
「花家不愧是八大家，这超有临场感的，b什麽3d电影猛多了，好想学啊。」
「文圣好帅啊。」
「虽然没说清楚，那个剑魔根本就是被王莽附身了吧。」
「妈的贱人一个，读书人之耻。」
李纯良也打从心底感受到一gu深深的震撼。自由天使公司里也有关於读书人历史的记载，但是非常的概略笼统且语焉不详，完全不像这次的那麽详细而且还有画面。
只不过──
十二家、耿家、剑魔
李纯良下意识的捏着x前的吊坠，面露呆滞、迟疑之se，最终深深的吐了口气。
巧合吧。
毕竟，李至善前辈是那麽的善良，甚至连是否杀恶人都会苦恼、都会旁徨，又如此坚持着自己的侠之道，怎麽可能n杀无辜，成为众人之敌呢！
毕竟，他是那麽的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