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才回来你今天就给我偷人了?(1 / 2)
一个初秋的傍晚,阳光亮晃晃的。一人高的玉米在田里带着沙沙声响悠间的摇晃,温暖愜意的微风拂过男孩的脸。他正奋力踏着那辆对他来说有点高的破脚踏车吭哧吭哧的往前行,后座载着一颗有点洩气的篮球。
画面还是那么美,他甚至还能感受到男孩心中的雀跃。今天是院里每个月一次的庆生会,厨妈会加菜。希望还有上次那种烤的香香的小鸡腿,上个月吃到一次,可真是馋死他了。男孩想起烤的金黄香脆的鸡腿,脚踏车踏的更快了。
如果,不是那声尖叫声,会不会…他就能吃到鸡腿了?
一双眼睛猛然睁开,一室的黑暗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又是这个梦,从小到大不知道多少次被尖叫声惊醒,心中残留的恐惧无助遗憾和罪恶感,一次比一次重压在心上,无可紓解。男人在黑暗中眨眨眼睛,满身的冷汗让他不适的扭扭身子,觉是睡不成了,乾脆起来再冲个澡。
陆谦站进浴缸,打开花洒,任由冷水淋遍全身,他冷的一哆嗦,但体内的烦闷躁动并没有消退。淋在身上的水,慢慢转热,浴室里水气氤氳,他左手撑在墙上,另一手紧握着拳垂在身侧似乎在思考、在克制、在愤怒、在天人交战。终于他双腿微微分开,右手慢慢往身下探去。他面无表情,只在最后的时刻从紧咬的齿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紧闭双眼皱着眉仰着头用力喘气,颈项拉出的性感线条随着喘息起伏,脸上却带着一丝厌恶。
他气息平復之后,又多花了一些时间将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清洗过一遍。头上顶着一条毛巾、披着白色浴袍踏出酒店的浴室,打开行李箱拉出一套乾净的衣服。他已经出差五天了,这五天对于认床的他实在难熬,昨晚喝了点酒,吞了一颗安眠药,这才睡过去,想不到却又被噩梦惊醒。凌晨五点,马的,不早不晚的时间。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陆谦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孤单,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无牵无掛。甚至,他曾经以为这样的生活很好。可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并不好,他忽然想停下来,找个人靠一下。
他烦躁的用毛巾继续擦头发,翻着自己的包,想找到他之前准备的旅游指南,看看接下来的行程要去哪?原本的公事都已经谈妥,他让自己多停留了星期六、日两天,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四处逛逛,想不到假期的第一天,他就已经索然无味,兴趣全失。手在包里摸着,忽然摸到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他抓出来一看,是一把钥匙。
徐扬家的钥匙。
徐扬是陆谦的老闆,他是奥图室内设计工作室的负责人,也是创意总监。这间小小的工作室编制很简单,除了徐扬总监之外,包括陆谦在内总共只有三名设计师,这四个人各有一名助理外加一个流动打杂的,整个工作室只有九个人。而陆谦担任的职位是设计师组长。
从陆谦入职开始,不知道徐扬哪里来的第六感,一口咬定陆谦与他是同道中人,硬是紧追着不放,弄得陆谦非常为难。就这样三年下来,全公司都知道了,而陆谦也被徐扬追的没脾气,被动的习惯了这个人死皮赖脸的存在。最越界的一次,是徐扬在公司聚会上趁醉强吻了陆谦一口,最后被陆谦一拳打倒在地收场。所幸饭桌上大家都喝醉了,只把这个吻当成酒后糊涂的一个笑话,两个当事人醒来后也都当没事,哈哈两声就过去了。只不过徐扬黑青的左眼,着实被同事嘲笑了好一阵子。
两人的交集,就是徐扬一头热,陆谦拒绝了八百次,徐扬还是觉得第八百零一次陆谦就会答应。这把钥匙就是去年徐扬硬塞给他的。那时他说,他家随时欢迎陆谦,他无论什么时候开门进来,都会发现他一直在等他。
陆谦当时没说话,任凭着他把钥匙硬塞进自己的包里。
现在,他手里攥着这把钥匙,心里想着:这就是第八百零一次。
他实在太寂寞了。
陆谦决定更改行程,他花了一上午查询新的航班、更改机票,然后依着旅游指南的指示,找了几处名產店,买了些当地名產打算带回去给同事们尝鲜。
徐扬呢?该给他带点什么?
在徐扬追求他的这两三年里,陆谦为了怕徐扬误会,对他总是保持着距离,更别说送什么东西给他了,就连有时必须的礼尚往来,他都选择送一些蛋糕甜点,让对方赶紧吃完就算,千万不要有那种什么留作纪念的机会。
这回,可得认真挑一个礼物留作纪念。
他逛到一个庙,看起来香火鼎盛,但是没在旅游书上被介绍。看来,是当地人才知道的小小庙宇。他入了庙门随着眾人诚心参拜,祈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参拜完,他在庙里走走看看,看到有在卖御守的小铺子,他笑了笑,还是不免商业化啊!他仔细看了一下,小小的绸缎袋子上有细緻的刺绣,做工还挺精美的。御守上有各式各样的祈愿:宝蓝的学业进步、青绿的行车平安、金黄的身体健康、暖红的爱情顺利……
啊!就这个,许给徐扬一个红灿灿的爱情顺利。让他遂了三年的心愿。
陆谦淡淡的笑了笑,有一点儿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苦涩。
徐扬一直是个好人,而自己,是不是太浑蛋了呀?
星期六晚上六点,陆谦刚下飞机,回到自己的城市,拖着一个大行李箱就往徐扬家奔去。徐扬家他去过几次,都是徐扬半求半拜託的邀他去看个电影、喝个茶,而他总是礼貌性的坐一下就走。这次,算是他主动上门,他有点紧张,不知道徐扬见到他会是怎样的惊喜表情。可别太兴奋了,他会觉得有些尷尬。
汗湿的手心里攥着钥匙插了两次才插进锁孔,咖搭一声,门开了。屋里传来饭菜香……还有一个年轻男孩喳呼愉快的声音:「徐哥?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你看到我讯息没?酱油买回来了?快给我,我急着下酱油……」一个男孩儿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大t恤,下襬勘勘盖过臀线,迈着两条白晃晃的长腿不是很俐索的蹦到客厅。
陆谦掛在脸上的微笑还没退下去,眼前小孩儿的脸上却已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