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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令(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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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陷入了一场僵局,秦桑梓试过软的,也试过y的,每一种对他都不管用。

她还有自由,只是外出时会有人跟着自己。

她去过火车站,同机场一样,无法出行。

看着这个无形的牢笼,她很时受挫,里面的人想出去,相信外面也有人想进来。

只有身处其中,方知那个男人的固执与可怕。

她该庆幸,那时候的自己像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却没有被他打的满地找牙。

梁青打电话来,约她出去,美其名曰:聂曦找不到她感到着急。

看,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在经历什么。

还是那家酒吧,还是那个吧台。

秦桑梓喝着酒,点燃了一根烟,静静地待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聂曦好几次想与她说话,却不忍心打扰她。

越发发现与她的差距,想要给她安慰却连问题发生在哪里都不知道,她拒人于千里之外。

似乎那天晚上谈笑风生只是一个错觉。

梁青也见她心不在焉,说了好几句话,回答不外乎是嗯,哦。

身上手机震动传来,叹了一口气,拿出来,来电显示果然是他。

梁青眼尖瞅见了。

“我说你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不会是旧情复燃了吧。”

凑近了她一些,“你不会要脚踏两条船吧!”

秦桑梓有些哭笑不得,按断了他的来电。

他却契而不舍,又打进来。

梁青夺过手机,打开免提。

酒吧喧嚣的声音瞬间涌入喇叭,传向男人的耳朵里。

却有一个更大的声音传来:“你不要再纠缠桑桑了,她今晚要去约会!辣p眼的那种!”

说完啪就挂了。

世界顿时清净了不少。

贺钧柏面无表情,只是握紧手机泛白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绪。

“阿凡,让底下的人盯紧她,稍有不对,打昏了也要给我带回来。”

助理心里也不免心疼,自从跟着他以来,他着实没见过他对一个人如此上心。

想着他会苦尽甘来,没想到只是一厢情愿。

秦桑梓和他们两人坐在火锅超辣锅的面前的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所谓的辣p眼,原来说的是这个。

原谅她当时不单纯的想到别处去了。

梁青见她终于笑了,自己也开心不少。

知道秦桑梓不能吃辣,特意点的鸳鸯锅。

动了几下筷子,便吃不动了。

“聂曦。”

聂曦听见她叫他,抬起头来。

她的目光里是笑意,聂曦头皮一麻,在心里急切祈祷: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我和前男友复合了,所以。”

聂曦如坐针毡,慌张地站起来,带翻了身后的椅子,他又手脚忙乱的把它立起来,说了一句抱歉,离开了。

“还是小孩子,是吧,一点都不成熟,这点小小的打击都不能很好的面对。”

秦桑梓握着一杯茶,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声音里意思波澜也没有。

梁青有些尴尬,g笑几声。

虽然她清楚那个男人不会对她做些什么,但是如果再和不相关的人纠缠不清,她不清楚他不会对别人做些什么。

剪不断,理还乱。

“桑桑,你ai他吗?”

ai?呵,什么是ai,她原本以为父母的ai情是ai,到头来不过是场笑话。

那什么是ai呢?白头到老还是轰轰烈烈的短暂?

秦桑梓只是感觉短短数月就像过了一生,躲不过,那就将就吧。

最起码x上还是和谐的。

她在最初的地方丢失了自己,想在一个制高点上找回自己,却无事于补。

为何不筑一个壳,将自己伪装起来呢!

就当原来那个自己si了吧。

“ai。”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回答。

秦桑梓没有想到贺钧柏的助理会约自己出去,想必也是他的主意。

只是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知道他的名字,貌似叫阿凡,跟在他的身边好几年了,兢兢业业。

放在古代,就是开国功臣了吧。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想来你们nv生应该ai喝。”

秦桑梓点点头,喝什么都一样,今天的谈话才是重点。

有些猜到他是说客,或者是拿到了关于贺钧柏的致命要点,想要将他击垮。

她b较乐见其成的是后者。

“贺总并不知道我来见你,所以,你不用对我如此。”

她像一只刺猬一样,竖起身上尖尖的刺。

秦桑梓愣了一下,似乎对这个下意识摆出来的姿态并不自知。

她说了一声抱歉,竟有些期待眼前的这个男人会说些什么。

“一些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再赘述。我此次来并不是想做他的说客,只是见他并不好过,我们手底下的这些人更不好过,你就当我是为底下的员工做的说客吧。”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毕竟把信息给他之前,我都细看一遍,对于你的经历我深感抱歉,是我多嘴了,想来你也不会在意我的道歉。你会想我们是一丘之貉,但是,秦小姐,他和我们不一样。”

“您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的时候,他在被家人无视;您开开心心的向父母撒娇的时候,他却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您的家庭破碎,母亲去世,但是他呢,从来就没有享受过来自于家庭的温暖。”

“你质问他为何将他的母亲置于si地,那你为什么不知道,他是为了你才做到如此地步,打压他母亲的公司如此费心费神,他完全可以不这么做的。是你不想知道,还是不敢去深入了解他,害怕知道?”

“你所认识的他,只是他想让你知道的,他所有的不堪,你全都不知晓。你一直认为你是被欺骗被算计的那个人,但是,你和他b起来,你的伤痛又算得了什么?不好意思,有些激动了,关于你母亲的去世,我真的很抱歉,但是,他和他的家族,完全形同陌路,你确实不该,将他扯入其中。”

“这是我自己整理的关于他的资料,你看不看无关紧要,我只求你,不要让他人见到。希望你不要告诉他我见过你,毕竟这份工作,我还是想要的。”

阿凡说完,便离开了。

秦桑梓看着眼前的资料,没有动,她还在消化刚刚那些话的意思。

她自己问自己:你想了解吗?

手却不听使唤的伸过去,慢慢打开。

十二章

屋子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烟火气息,甚是冷清。

只是烟雾缭绕的呛人烟味,昭示着屋里有人。

秦桑梓脱下高跟鞋,来到窗户边上,将窗户打开。

身后的男人过来,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烟味很重,却不带一丝q1ngyu。

“臭si了。”

她嫌弃着,却没有推开他。

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

“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怎么有鼻音?”

脸被他托着,他却看不清她。

她没有回答,只是细细描绘他的眉眼。

他的母亲将他生下来就弃如敝履,父亲也不呵护于他。

她深呼一口气,鼻腔里萦绕的都是他的气息。

不可否认,她输了。

她为自己的不争气哭了一个下午,连咖啡店的服务生都看不下去,过来安慰她。

但是哭到心si,她就活了。

她想,她找到了那个制高点,她找回了自己。

她想继续被ai。

纵使不对又如何,她动了恻隐之心,而他也ai她。

一辈子只是一个幌子,是一些不成熟的人为了表达ai意而夸大的时间。

她不想考虑以后,她只想把握当下。

“均柏,我想要你。”

她感觉得到他身t一瞬间的僵y,她埋在他x前,很坏氛围的吐槽他,“但是你太臭了。”

他像个毛头小子,顿时不知所措,他急忙松开她,慌慌张张地丢下一句我去洗澡,便疾步离开了。

围上浴巾出来的时候,她正在擦拭头发,房间里暖se的灯光很好,就像那晚的月se。

贺钧柏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继续给她擦g。

秦桑梓站起来,和他贴身站着,胳膊搭在他的脑后。

他想,就算si在她的温柔乡里,也值了。

贴上她唇的瞬间,他感到了自己的颤抖,两厢情愿,原来是如此的美妙。

她的唇像布朗尼,sh软,香甜,略带回甘。

就像他们之间的ai情,苦尽甘来。

g住她的舌头,拖进自己的口腔,反复挑逗,纠缠不清。

双手从领口探进去,覆上她的柔软,肆意捏成想要的形状,掌心下她的rt0u坚挺,他轻笑一声,离开她的嘴唇,又覆上柔软。

“嗯~”

她抓着他的短发,更加按向自己,x前密密麻麻的啃噬感让她意乱情迷。

被他放在床上,分开双腿,用x器研磨着她的y,时不时凸起的y蒂被刺激到,有一下没一下的抖动着。

身下的yshui泛n,他将自己埋入其中。

彼此都舒畅的轻y。

“桑桑,我ai你。”

说完,开始他的攻城略地。

怀里的她已经累的睡过去,贺钧柏不尽兴,吻着她的后背。

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助理发了一个信息。

“你的提议很bang,准你一个月假期。”

桑桑,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知道。

都是假的。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摆脱不掉,就按照自己想的法子去接受吧。

不对的,她会去竭力改正,该是如何的,世人也该知道。

她承认她准备的问题很是严苛,但那又如何,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身正气,才会心安理得的受众人检阅。

舒颐没想到他要求的采访地点竟然是家里,这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连夜买了防狼喷雾,心里却依然惴惴不安。

没人会知道流氓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何况这么变态的流氓。

舒颐只期望可以用他书中的美好去点醒他。

去的那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公寓下舒颐看着自己几乎被淋sh的职业套装,有些想骂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算换了衣服又如何,来到这里又会被沾sh。

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来,舒颐不允许自己出现差错,既然选择做了,就要付出一百的真心,仪态可失,但也不可在他面前失去诚信的姿态。

她望了一眼天空,长舒一口气,似是一个战士,知晓自己有来无回。

不过也确实是,她确实是有来无回了。

这是她,出自于自己手的假的不能再假的文章。

舒颐开始害怕,更加开始怀疑,最让她悔恨的,是开始怀疑她自己,她所想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怒发冲天的找到领导理论,领导却是云淡风轻。

“观众相信,我们也销量大增,何乐而不为呢?”

舒颐咬牙切齿,“你明明知道,这都不是真的,我压根没有采访到他什么!”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采访没有成功,为什么没有成功呢,肯定是他劣迹斑斑,ga0砸了这件事情。”

舒颐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没有想到一位身居高位的人能说出这般言论来。

这是个多么可惧的世道,她也很是痛恨参与了其中的自己。

她深x1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冷静了一分钟,她说。

“我辞职。”

她已经成年的不能再成年,她要为自己做的付出代价,别人看不清现实,但至少她还没有被利益熏心,蒙蔽双眼。

她想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一个人人都在犯的致命错误。

重整旗鼓活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之前被搁置的想法终于又被提上日程。

她驱车来到了蒋尧笙的小区,坐在他家楼下的树荫底下,打算来个守株待兔。

就算不打算去了解他,也该为了自己的行为道歉的,让他莫名其妙的担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舒颐从日出坐到了日上三竿,又坐到了日落,连小区的保安都连着走了好几圈来打量这个不熟的外来分子。

估计要不是舒颐看着像一个好人,早就被怀疑是不法分子了。

舒颐等了一天无果,准备,虽说是我写的没错,但内容确实不是我写的。”

他低头抿了口咖啡,沉默了很久,久到舒颐都开始打退堂鼓,她想要是自己受了这般委屈,定要和对方拼个你si我活,而对方还有脸找到家里来。

他一直低着头,也不看她。

“怎么样,解释的滋味?”他问她。

舒颐似乎回到了那天,不过采访的和被采访的似乎掉了个个儿。

她问他关于那些言论和报道有什么要解释的。

“不管你信不信,你的文章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打击,所以你也不用顾虑我会因此想不开什么,我要是如此脆弱,我早该在我成名那年就si了。”

他说的很是云淡风轻,像是在说一件不是自己的故事。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个名为“心疼”的词汇涌上心头。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如果没什么事,请你离开吧,我要休息了。”

他起身将她没有喝的那杯咖啡收起来,似乎从头到尾它的出现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就像她。

他在下逐客令,还很决绝。

“蒋先生,不管你信不信,我因为这件事情和社里闹了辞职,我知道现在说有些晚了,但我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了解你,好不好?”

她的语气很是卑微,这是她一气呵成,笔酣墨饱,却在此处栽了跟头。

她倒像一个主人一般。

“你这菜做的倒是和我吃的一家酒店里的颇像。”

舒颐心虚道:“怎么可能,这都是我从我妈那里亲手学来的,只能说你吃的那家很有我妈妈做饭的风采吧。”

说着,低头猛吃。

蒋尧笙闷头笑了笑,不置可否。

笑完自己也愣了,似乎好久了,这几年的笑都不及她出现的这几天多。就连去看望父母,都没有如此过。

父母并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这让他很是欣慰,他不知道万一父母发现了此事,他会不会放弃他钟ai的写作。

他从来没有把写作当做一种事业来看,他像热ai自己的生命以及ai护自己的父母一样热ai写作。

荒诞,美好甚至不幸,都可以在笔下被刻画的淋漓尽致;人x,差异以及启发,也在文中入木三分。

这是他情感的寄托,以及后来受到挫折面对世界的解说方式。

他不甘过,悲愤过,却也一一释然,他需做的,是坚守自己的同时,去改变一些人。

他适应不了这个社会,但也不想与世俗同流合w,既然改变不了别人,那就改变自己,做一个逆光者,做一个大树的根,紧握地下。

但就在此刻,他看着她,忽然想沐浴在yan光下,感受yan光的洗礼;想从地下破土而出,经受狂风的磨练。

或许谢霖是对的,自己需要一个人来该改变自己,就像之前他也试图挣扎过,答应采访。

他还相信世人的良心未泯,在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刻,他想试一试。

舒颐真的没想到蒋尧笙会约自己出去,这确实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虽说关系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了,但在舒颐看来,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一起出去的地步。

不过舒颐倒是乐得其所的,越和他相处,舒颐就沦陷的越多,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于这个男人的好。

他对细节的处理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让你无意识间便沉浸其中,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或是来自于nv人的的热度不减,也知道这个男人对蒋尧笙有着怎样的敌意,更何况在听到他之前追求过舒颐之后,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不认识那个男人吗?”

舒颐好奇地不得了,问他。

蒋尧笙戳了戳碗里的菜,闷声回她:“认识。”

“但为什么,他不认识你?他给我说过的,他和你蛮熟的,为什么?”

蒋尧笙放下筷子,苦笑了一下。

“如果我说,我不叫蒋尧笙,你信吗?”

舒颐心下一惊,没想到亲口从他嘴里听到了这句话,她颤着声儿问他,“我信。”

没有问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隐藏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确确实实就是蒋尧笙。

果然停了几天,就不是我想要的那种感觉了,心痛,我该一天就写完的。

头条上网友的评论又开始充斥着大脑,她知晓网络暴力的厉害,却头一次如此深有t会。

看着网页上千篇一律的辱骂,自己清楚对方的为人却无力辩解,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最让人心寒的是,他们已经把这个当作事实,深入人心,无法更改。

成千上万的人,不可能像舒颐一样,去真正和蒋尧笙在一起,去真实的感受他是怎么样的一种存在,相信只要和他相处过的人,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舒颐痛恨自己,之前也是其中的一员,所以在此刻,才会如此心痛。

今天范承的表现更加让她感到害怕,这是一个多么荒唐的世界,一个本不认识对方的人,作为自己的敌人去攻击,去诽谤。

蒋尧笙说他不是蒋尧笙,换做自己,也会想以另外一种面目示人吧,蒋尧笙是他的假面,他可以抛开自己的假面,在现实世界里自由生活。

但是他那么期待自己就是蒋尧笙。

所以当他这么问的时候,舒颐回答,“我信。”

“但是我喜欢你就是蒋尧笙。”

我不想要知道你的真实的姓名,也不想要知道你的过去了,我只想要和你拥有一个未来。

舒颐想还他一个清白,但是越往下挖就越是触目惊心,所谓的照片只是莫须有的幌子,没有人知道蒋尧笙的真实样子是什么,所以在网上放出这些照片的时候,所有人想当然的以为这就是他了。

好在他只是热ai写作,而不关注于外界发生的事情,所以一些奖项颁发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去过,以至于没有抛头露面,没有让真实的自己也沦陷舆论当中。

最初爆料的帖子已经找不到,不知道对方和蒋尧笙是什么深仇大恨,或者和范承一样,有销量冲击的仇恨,亦或者是什么仇恨没有,只是想博得关注。

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成功了。

他的成功以及千千万万人的成功,建立在一个默默无闻只想单纯写作的人身上。

所谓的谋取他人钱财,也不过是无稽之谈。

舒颐很是头疼,她并没有很好的办法去改变现状,她不可能将蒋尧笙真正的面貌公之于众,这只是铤而走险。

她能做的,就是以一个之前积累起来的良心,将自己所知道的,公之于众。

相信的,相信便好,不相信的,也无力强求。

在她做好这一切之后,她问蒋尧笙:“如果这一切都无法得偿所愿,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一个能让我们得偿所愿的地方去生活?”

去一个你就是蒋尧笙,你就是你的地方。

蒋尧笙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的全世界,他回答,“你决定就好,我跟你。”

纵使这个世界这么不堪又如何,我们还有彼此,世界之大,总有他们的落脚之地,一个内心善良和发现了善良的人,终究会被上天眷顾的。

写在后面的话:其实我想写的远不止于此,蒋尧笙我还没有刻画好,感情戏也不那么充沛,但是我觉得这个结局是我此时的心情之下最好的结局。想象的美好就源于此,虽然是我创生出了他们,但是他们可以跟随每一个人的感受去改变。我怕想表达的在文中都已经表达了,能看懂的自然是好,看不懂的,就当是个傻子写了一篇傻文吧。

走过十八年的西雅图

在我拿到毕业证后,我毅然决然的放弃了人生的第一桶金,辞掉了大四实习了一年的美好未来。看着于胡安知天命的花发,缓了缓眼神的空洞,我说:“我要去西雅图。”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孟茵去世了。

总站:西雅图

就是在这年夏天的末端,我坐上了跨越太平洋的飞机。孑然一身的我和一个帆布包准备闯进美国。包里除了衣服,还有孟茵的遗物,仅仅218张照片的遗物。

穿过玻璃越过云层我看见了深蓝的太平洋,也是在上一年的冬尾,我坐着直升机,将孟茵的骨灰洒在了这片海洋里。

到达塔科马国际机场的时候,才是早上九点。八点的飞机,十四个小时的机乘,我还是停留在来时的那一天,而上海已是入夜,西雅图才刚睡醒不久。

感觉到有些窒息的疼痛,嗓子里像是有未咽下的j蛋h,憋得难受。

孟茵,十八年,你是不是跨越一百二十条经线的万里之遥,横渡十三个小时的昼夜之差,去想念未见过面的儿子的。没有明信片,没有sn,甚至没有电话。你,恨透了于胡安吧。

“sir,areyouok?”我直起腰身,放下捂在心口的手,对着赶来的工作人员安心一笑:“i’fihankyou”

果不其然,天空中下着毛毛细雨,闭上眼睛,任雨线落在我的脸上,发中。细细感受着孟茵和我第一次赏雨景时她说的那种感觉:“忘川,西雅图一年三百天都在下毛毛雨。就像是在0你的头发,从扎手变得柔软。”

当时塘桥公园里人来人往,我尴尬的挥去她踮起脚尖才能触到我头发的右手,看着她盲目不知所以的眼神,我悻悻转身离开。

那种感觉,是十几年来她在梦里才会有亦或是凭空假想出来的触感吧,从扎手到柔软,是想了多少年才把我从一个毛孩转变到成熟。直到脖子感到僵y,我才低下头,脸上麻麻的,确实是她形容的那种。细雨如针,扎在她ai我的心头,可她,却偏偏aisi了这种感觉。

在机场的budt租了辆chevroletaveo,红se的一款。我其实并不喜欢红se,也不怎么待见雪弗兰。但是我见过孟茵的一张照片,她坐在深红se雪弗兰的驾驶位上,挂着空挡。

出城二十分钟后在高速公路上向南拐了一个弯,突然之间整个湛蓝的天空被雷涅尔山从天而降的巨大身躯全部占据。

她通t洁白,冰雪的肌肤在yan光中闪耀,腰间缠着黛青se的雾气和云朵,像nv王一样高昂的头俯视着周围俯首称臣的群山。那一刹那的印象猛地攫取了我,不知道触动了心里什么地方,只觉得有一gu暗流从心底直滚到眼眶。

就是那座山,让我和孟茵度过了十八年的别离。从小就生活在美国的她热情奔放,就是怀着八个月的我也瞒着于胡安去爬了雪山。毫无怀孕经验的她做了悔恨终身的事,没错,我早产了。

于胡安抱着没睁眼的我愤恨离开还在昏迷中的孟茵,飞回上海。愧疚的她隔着光年般的距离,遥遥思念。

我恨她,所以我质问四年前才见到的她。身在襁褓中的我需要母x关怀的时候你在哪,幼稚园里妈妈来接小朋友们回家的时候你在哪,同学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的时候你又在哪。为什么等到我这么恨了,你才来了。

站在山前,我没有勇气再踏近一步。就是因为它,我和孟茵纷纷过了怎样的一个十八年。两个城市,两个国度,两种气候,两种风情。我过得浑浑噩噩,所以我想知道,孟茵过得是否平安喜乐。

第一站:派克市场

驾车来到派克市场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未缓过时差的我打着哈欠,推开车门时毛毛雨打在脸上,丝丝寒意穿过羊毛衫浸入皮肤。

此起彼伏的购买海鲜声,不断涌入呼x1道的淡淡海腥味让我回过神来。在街道上买了点手工n酪,提着它坐在星巴克的窗前。点了一杯星巴克伯爵红茶,就着n酪细细品尝。

n酪有些腻,甜丝丝的绵密回荡在口腔里,没有孟茵做给我的好吃些。伯爵红茶倒是远远超过她泡的。毕竟这派克市场,是星巴克的发源地。

还记得初见她时,送我的见面礼物是一包咖啡豆,牛皮纸袋封装,封面绿se美人鱼的图样。然后亲手为我煮了第一杯咖啡。

加了方糖,加了牛n,还是有苦涩的味道。孟茵宠溺的看着我:“阿川,这你就嫌苦了,妈妈我从来不加这个的。”我当即就摔了杯子,瞪着她:“我妈妈不是你。”

找了waiter,让他为我现煮了一杯牛皮纸袋销售的咖啡。不加方糖,不加牛n。抿了一口,果真是苦不堪言。待它凉了之后,我托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嘴里,胃里都是苦的腻味,甚至是,心里。

孟茵说过,一楼大厅里有飞鱼表演,许多小孩子都喜欢看。

一位满脸胡塞的大叔,拖着十几公斤的鱼抛来抛去,引来多数人的尖叫。她说每个星期画完画后,都会在周五来一趟,买几条带鱼,喝一杯咖啡。她以为我也喜欢,欣欣然讲给我听。

我问她:“孟茵,你讲这些g什么,告诉我你这十八年过得是如此安逸吗?”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哭,见她开口想说些什么,我早已摔门而出。

远远有吉他的声音飘进耳朵。是街头艺人,意兴阑珊的打扮,斜挂着吉他,还有一顶破了一个洞的牛仔帽,随意的扔在了一边。

我在超市里买了几罐啤酒,进门时看见了铜猪rachel,皱着眉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坐一下。终于在出门时狠了狠心,坐了上去。有些尴尬的感觉,完全没有有人说过的幸福的feel。

坐在街头艺人身边,一罐罐喝着啤酒。趁他歇会的间隙,递了灌酒给他,又听了三首后,我询问着是否可以让我也唱一首,他很热心的把吉他递给了我。

“no,i''''tfetthiseveng,oh,yourfaceasyouwereleavg,butiguessthat''''sjtthewaythestoes,youalwayssile,butyoureyesyourrrowshow,yes,itshows。”

海风伴着腥咸,夹杂着雨水的细味,我闭着眼睛,深情地唱着。我无法忘记今晚,当你离去时的脸庞,但我想那就是故事的结局,你一直保持着笑容,但眼里却流露着哀伤,没错,那是哀伤。

艺人问我是不是在思念谁,我说,可能是吧,然后落荒而逃。急着买了一杯冰美式咖啡,浇熄了我蠢蠢yu动的火苗。

午餐时来到一家叫etatn''''ysterbar的小店,优雅的装潢,别具异国风情。尤其是那张写在纸袋上的菜单。但我已不感新鲜为此诧异,孟茵早中晚都会画这么一张菜单给我,让我挑选她为我准备的菜se。

“孟茵,我已经成年了,不要再用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对我。”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画过。看着眼前的菜单,我才知道原来我错过了这么多。许是沙拉酱里放了洋葱,眼睛好一阵酸涩。

临行前我去了一趟guwall,但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因为远看像是一道yan丽的风景,se彩纷呈。近看却是微觉恶心,说不尽的猎奇。但我被一种力量驱使,缓步向前,蹲下身子看着左下角。

同照片上的一样,一块淡粉se口香糖被拉成一小长条,黑se马克笔写了几个不怎么好看的中文字:我ai你,忘川。

五彩斑斓的口香糖世界在我眼里变得模糊,青se,白se都泛了晕。脑海里都是淡粉se和黑se,无论我往哪里看,它还是会充斥着我的神经。

看啊,于忘川,你妈妈说她ai你。

第二站:李小龙墓

照片里的孟茵穿着羊白se的针织衫,配着一条纯黑se的丝袜,踩着一地的樱花。那是她生我的第二年。面se虽有苍白,但也不如我初见她时来的荒芜。那时的我只会想到她是因想我成疾,而抑郁成伤,才放下了十八年的愧疚,终于来看我了。

此时的我就站在华盛顿大学的樱花树下,只可惜来的不是时候。光秃秃的枝g似乎还记忆着春天的繁盛,不卑不亢的伸展着。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些事情,我会一直在美国生活下去。从这里上高中,在依照孟茵的期盼进入华盛顿大学。只是这种期望,也只会如樱花一般短暂,来不及回想便已守着枝g暗自神伤。

suzzallolibrary是我挺喜欢的哥特式风格,有那么一点点黑暗,颜se分明,像是夏天走过我的青春后x1shun着我满目疮痍的鲜血。

我的青春是一个人的旅途,于胡安忙于工作,没有人会陪着我看奥特曼打完怪兽,只有我会懂得他一人离开时的心情,孤单,带一点点期盼。

孟茵,要是你在我牙牙学语的时候回来,我也会不记得从前;或者是在我小学的时候回来,开一次家长会我也会原谅你十年的狠厉;亦或是在我中考的时候看见了你,我也会欣然接受你。为什么,等我终于开始接受你不会来的时候,你却出现了。你让那时的我,用哪一种情感来接受你。

坐在孟茵曾经坐过的那个座位上,在汗牛充栋的图书馆里拿了一本书。坐下之后才意识到拿的是一本《安徒生童话》。

孟茵去世之前的我肯定认为她并不适合看童话故事,结局幸福美满从来都是童话里该有的,如此浪漫唯美的,不适合她。

但是现在,我想象着她捧着一本童话,想的不是甜蜜的在一起,而是公主有了小王子。那时的她,是想到了这个的吧。

穿过一圈圈的小树,走向墓园深处。灵魂的栖息地,任何人都会抱着一种神圣的心态来到这里。细雨穿打过绿叶,坠落在地。

一直想跟我ga0好关系的孟茵,深夜拉着不耐的我一起看李小龙的电影。他的电影我从小就看过,自己一个人时常常耍着双节棍混混度日。

她给我讲李小龙的一生,讲的很是熟练,像是一个导游,每天不厌其烦的介绍着,才练就了今天的如数家珍。

第四年的时候,也就是我和她相处的最后一年时,看着奄奄一息的她,我说:“孟茵,你很喜欢李小龙吧。我给你耍耍双节棍吧。”

我拿着从小就有的那个双节棍,对着红了眼眶的她,在病房里c练起来。她没有拥抱我,却是拿过那个双节棍痛哭起来。那是我第二次见她哭。

“谢谢你,谢谢你替我陪阿川过了这么些年。”

我定定看着那双节棍,那是我以为的六岁生日时于胡安送我的礼物。

坐在车里,从帆布包里翻出那些照片。已经有快一百张被翻了出来,那些地方我已经去过。

望着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愣愣发呆,雷打不动,每月一张,都是每月的十七号,是我出生的那个十七号。

只可惜,照片上除了孟茵还是孟茵,以景为伴。连于胡安都找了一个nv人再度二春。孟茵,你傻不傻,这么些见不到我的时间,为什么不再找个人,也好不要这么孤单。

第三站:旋转餐厅

接到旋转餐厅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downtown欣赏夜景。

火烧云蔓延了整个天际,与湛蓝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b。海面上倒映的全是天边的境况,明亮,透明。

让我想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惆怅之感。也许只有对着这一片天空,才会想到,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呼x1着同一种空气。

一个星期前订了旋转餐厅的位子,今天才收到回复。抑郁的心情有些缓解,毕竟从那里,可以看见整个西雅图。孟茵生活了一辈子的城市,我也可以一览无余了。

第二天下午,我就开车来到了。换下了羊毛衫,穿戴一身黑se西装,打着一条墨蓝se的领带。微微露出白se衬衫的衣袖,松了松领带的紧度,踏进了旋转餐厅。

里面是h韵韵的灯光,较于在外的sh冷,在这种暖se灯照下也不由得泛起淡淡温馨。这里适合烛光晚餐,和谐的家庭聚餐。孤独一人,怎么说都有点坏了气氛。

点了两杯naorbital冰欺凌。端上来时还冒着淡淡雾气,像是身在半山腰里的张家界,带着迷蒙感。

两份牛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孟茵喜欢的,应该是七分熟。

我讨厌这种感觉,那时明明不在意她,相处了四年我却连她一天什么时候习惯喝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开了瓶香槟,站在玻璃边。整个西雅图就这么被我俯瞰在眼下。

整个西雅图的格调就像是这个旋转餐厅,全都是暖se。没有西班牙的劲歌热舞,没有巴西的热情奔放,没有法国的雾都迷离,也没有加勒b海滩的g净清澈。这里就是这么简单,楼,光,海水,天空。让我恨了十八年的城市,终于匍匐在我的脚下。

第四站:水族馆

我之所以会来这个城市,只因了孟茵去世之前的一句话。

“阿川,我si后,你把我的骨灰撒在太平洋里吧。那样的话,我也不再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看着你了。”

就是那一句话,让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犯了十八年的错误。

就在这个城市进入秋天的时候,我打算去水族馆了。

孟茵站在过水族馆的门前,看过鲑鱼回流过鱼梯,欣赏过珊瑚。这里存在的满满都是照片里的她。

我不知道她来过多少次,才照完了那些照片。

“阿川,你要是见过肯定会很喜欢的。”

听完她的畅谈,我没有生气,也许是麻木了,亦或是羡慕。从小到大,没有一次去过那种地方。水族馆也是,游乐场也是。长大后和朋友去玩s击,陪着nv朋友去坐摩天轮,都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感觉。

“忘川,阿姨要去水族馆,要不要一起去?”

面对别人的这种邀请,我永远都是一句话:“我爸爸会带我去。”然后在我现在才懂得眼神中转身离去。

珊瑚,海獭,鱼群。许是知道这些孟茵也看过,心里有些许激动,尤其是看到珊瑚的时候,层层更迭着,更是告诉自己:看啊,于忘川,孟茵肯定见过这些。

过去的十八年,我也终于欣赏了她喜欢的东西。脚下这块瓷砖,站的这块土地,身处的这个城市,到处都是她的记忆。好不容易,参与了她过去的十八年。

虽然她没有来看过我,但是我知道她ai我。十八年来杳无音讯,十八年后突然出现。我对她的不是恨,而是责怪,是十八年来深深的想念,吃饭时希望有人喂,上学时有人嘘寒问暖,青春期时有人在身旁唠叨。

是一种不甘,十八年,孟茵走过的地方,我要一步不差的走回来。

站在水族馆的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点。或者是说,终于肯让自己面对了自己深ai着孟茵的内心。

晚餐时来了水族馆不远处的thecrabpot,要了一份单人份的综合海鲜。

像是安德烈送给龙应台的那份母亲节礼物,是一场母子间的对白,关于鱼的唠叨对白。

“我烧了鱼。你ai吃鱼吧?”

“妈,我不ai吃鱼。”

……

思及此,我张了张嘴,说出声来:“孟茵,你也这么问问我吧。”谁都没有听见,淹没在了人海之中。

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照片,摆在桌子上。照片中的她剥着一只阿拉斯加大螃蟹,吮着一根手指,和旁的217张照片一样,面无表情,不悲不喜。

第五站:飞机博物馆

我天天都在想,我的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细眉大眼小巧玲珑鼻,配着樱唇?还是浓眉大眼细腰fe1t0ng?恐怖的?绝美的?清雅的?香水四溢的?

十八年来,于胡安一遍一遍的告诉我,孟茵已经不要我了。

可是就在我来时的那一天,于胡安告诉了我令我痛悔一生的事情。就在我年年又想又恨的时间中,有无数次孟茵就近在我的咫尺,只是因为于胡安的所谓执念,一次次推开海角天涯。

利用着对我的愧疚,将我心心念念的母亲一次次b回了西雅图。

不知实情的我恨了十八年,当我见到她时,我却又折磨了她四年。若不是四年前的她患了胃癌,于胡安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瞒着我。可是孟茵的儿子我,直到最后一刻才知晓她是癌症离世。

四年啊,她是怎么瞒着我化疗,面对我的无理取闹。练习了十八年不曾谋面的相处,却换来我认为的幼稚。为什么我看着她慢慢掉落的头发,却该si的以为是年老所致。

所以在身处飞机博物馆时,我知道了孟茵的感受。

她想熟稔的了解飞机,就像熟知李小龙那般。为了和我相见时,没有那么大的代g0u。和我畅谈科技,闲谈武术。

想象中的她,是个温柔贤惠的柔情nv子。就是第一次见到她时,愤懑的外表下的我也沾沾自喜,果然是梦里那般,没有于胡安新欢的尖酸刻薄,心机沉重。

我走在飞机博物馆的sh意水泥路上,带着我那满腔的ai意。

庞然大物屹立在眼前,让我心cha0澎湃。这些真才实物远b家里的模型来的气势磅礴。

登上美国总统专用的airforce1,更是难掩心中的激动。没想到孟茵柔弱的外表下,竟然为了我隐藏着一颗如男儿般的刚毅之心。我想我骨子里的那份坚强,不是来自于胡安,而是遗传于孟茵。

有了这一感想,不禁释怀。

“阿川,西雅图的飞机博物馆,你愿不愿意和妈妈去看看?”

当时的我折断了所有的飞机模型,只为了说这么一句话:“你,休想让我陪你去那个地方。哪里都不可以。”

人穷则反本,故劳苦倦极,未尝不呼天也;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也。我在痛哭流涕中成长时,你不在。现在我后悔了,你,可不可以再回来了。

再次翻出那218张照片。三个月以来,我走遍了照片里的每一个角落。握着手里的十八张照片,那是除了雷涅尔山之外,唯一一个照了她十八次的地方。雷涅尔山照片的日期,永远都是新的一年的二月十七号,自从我出生,整整十八年的雷涅尔山。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不是孟茵去世,我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看见这些她不想让我看的东西。我真正害怕了,当我及时发现她ai了我十八年后,她已经不见了。而且还在不久前,我依旧恨着她。

第六站:家

那个除了雷涅尔山之外,唯一一个出现了十八次的地方,就是这儿,渔人码头。站在这里,可以看见西方,似乎可以越过太平洋,看见中国的版图。孟茵的儿子,于忘川,我,就在那个地方。

就像是海贼王中指引着走向空岛的那只指南鸟,孟茵,却是时时对着西方。

从始至终,孟茵都用行动证明着ai我。她一句也没有说出来过,即使是骗我也好,我是真的,好想从她的口中,听到那句用马克笔写在口香糖上的:忘川,我ai你。

我订了晚间的机票,有关孟茵,就让我对她的ai和恨,永远的留在西雅图吧。

看着还有十个小时的时间,我想,去看看孟茵的家。那个从来没有出现在照片里的神秘地方。

拿着于胡安给的钥匙,打开了家门。

入眼的全是画,满屋子的画。我压抑住就要流泻而出的泪水,扶着门框,走进家门。

每一张上都有孟茵,每一张都是帆布包里的那些照片。不同于照片的是,孟茵笑的是那么灿烂,旁边还有一个孩子。

二岁时,水族馆的珊瑚旁,满是笑容的孟茵领着一个不及腰间的小男孩。眉毛,眼睛,嘴唇是于胡安的样子,只有那一只鼻子像身旁的nv子。

我压抑着哭声,那个小孩不是别人,是我啊。是她心心念念臆想出来的我啊。只是,想了十八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我长得像极了她自己吧。

三岁,坐在铜猪rachel上的我;在星巴克喝着咖啡的我;旋转餐厅上吃着冰激凌的我。

七岁,坐在suzzallolibrary中安心听着孟茵给我念《安徒生童话》。

十岁时在餐馆里为我剥着阿拉斯加大螃蟹,搂着十七岁的我站在樱花树下。

全部都是我,从出生到长大,再到超过她的头顶。这些,全是我和她啊。

还有眼前的这一张,坐在驾驶位子上的她,挂着空挡,扭着头和我说话。用中文标记着:“阿川,妈咪送你去上幼稚园。”

只有十八张的雷涅尔山和十八张的渔人码头,是她孤单一人。

骗了自己和我一起长大,为什么没有骗到底。你自己走过十八年的西雅图,画了我十八年的西雅图。为什么,没有骗自己到底。

我想忍住眼泪,却忍不住悲伤,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

总站:西雅图

这一年的冬尾,我爬上了雷涅尔山。

漫长的冬天结束了。积雪夹杂着旧日的情感在春天迅猛的脚步间消融。笼罩了西雅图一冬的雨也逐渐让位给明媚的yan光,滋养了植物,也滋养了新的希望。

我停留在了半山腰,抬头看着夕yan笼罩着山顶,染成了一片红se。

我还想停留到四月,去看华盛顿大学的樱花,还想再去派克市场,也想着去看场电影,也在口香糖墙上黏上一枚,在心里告诉孟茵,我ai她。

想着年年去一次渔人码头,放一些野菊在那里。还要经常逛公园,做家务,采野花。像夜夜梦着为我讲李小龙一样,我也要天天给她讲讲我的十八年。

生我之前孟茵最ai做的事情,荒诞了十八年后的记忆,我要继续为她找回来。

回到家,我给于胡安打了一个电话。只有一句话。

“爸,我想我回不去了。”

孟茵为我走过十八年的西雅图,我要用一辈子再次走下去。

孟茵,你从心里一直想说的那句话如今我转告给你。

妈妈,我,ai,你。

以此怀念高中时最喜欢的杂志《新蕾》,记往昔岁月,记当时。

刚考出驾照没几天,没想到就派上了用场,苏安九小心翼翼的在大街上gui速的挪动着车子。

想过几百次的再见时候的打招呼,却在真正见到的时候不知道要说什么。

苏安九看着从出口出来的穆时,僵y地举起胳膊挥了几下。

穆时倒不见什么异常,想来也是了,他从小就是这个x子,你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还是穆时笑了笑,走了过来,缓解了一些她的尴尬。

走近了苏安九才注意到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男人,很休闲的打扮,不过也没太在意,应该是同学一起回国。

“真是不容易,还能让你来接我!”

穆时的语气很轻松,她也不好多扭捏,张口想叫他的名字,叫不出来,叫哥,更叫不出来。

真是没出息,苏安九自己吐槽自己。

最后只是笑了笑,“走吧,行李箱给我吧,我给你拿。”

他还背着包,手里拎了两个行李箱,都是很大,看着就很重,苏安九主动请缨,想帮他拎一个。

“算了,这么瘦小,还没我箱子沉呢。”

他让了一下,语气也很坚定,苏安九闻言看了一下自己,确实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没再多说。

“你nv朋友吗?”

苏安九听着声音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听到这句话更是惊讶的要跳脚。

还没发作,穆时就做出了解释。

“不是,是我妹妹。”

旁边人耸了下肩膀,颇有些外国人的作派。

苏安九无意间抬头又看了他一眼,却瞧见他正在看她。

愣了一下,与其说是在看,不如说是在打量,苏安九自认为很不友好,扭头不再看他。

苏安九走在前面,如芒在背。

她能听到两人的交谈声,隐约间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眼睛向后瞥了一眼。

还好,有一个人陪着他,她现在就很担心,一会两个人坐在车上该如何相处。

心思神游到了别处,猛地听到一声小心。

胳膊被人从身后拽住,拖进了一个x膛,苏安九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穆时在跟别人道歉。

“走路不长眼睛的啊。”

“真是对不起,我妹她不小心。”

那人还想在多说几句,但是一看到身前的男人就噤声了,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苏安九回过神来,急忙从男人怀里出来,胳膊似乎又被他捏了一下,她不着痕迹的甩了一下,后知后觉的说了声谢谢。

穆时也连忙向他道谢。

“宋先生,谢谢。”

宋正yan握了握手,手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的触感,看了一眼低头不说话的nv生,笑着摇了摇头。

“下次小心一点。”

“苏安九,你这莽莽撞撞的x格还真是没变。这么大了还让别人c心。”

穆时也有些后怕,要不是宋正yan眼疾手快,她都会被那个小车子撞倒。

不过更让他惊讶的是苏安九竟然没有反驳他,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知道自己有些过了,没再多说什么。

苏安九继续走在前面,到了停车场的拐角处,她侧着身子等着穆时和那人告别。

苏安九见穆时侃侃而谈的样子,心里面五味杂陈,他应该过的很好吧。

似乎这样子想自己会好受很多。

只是对面那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gu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她很不喜欢。

虽说刚才他拽了她一把,但是总感觉透着一丝古怪与轻薄,让她感到很不适。

苏安九摇摇头,不想再多想,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

终于等到他们说完,就见穆时拖着箱子快走几步过来。

“真慢!”

苏安九说完扭头就走。

穆时一愣,笑了起来,这才是苏安九嘛。

拖着箱子忙跟上去。

“谢谢你来接我。”

此时的穆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给苏安九道谢。

苏安九如坐针毡,不自然的笑了笑。

忽然头被他0了下,苏安九不解地看他。

“你不用觉得尴尬,像以前一样就可以。”

苏安九看着他,笑的很天真,一点对自己的危害都没有。

如果自己之前这么知道就好了。

“对不起。”

顿了好久,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说出第一个字的一瞬间,她才知道,原来这三个字也没这么难。

“没关系。”

穆时长呼一口气,叉开话题,“车上有什么歌,放来听一听,我也是有福气了,有朝一日还能坐你开的车。”

苏安九噗嗤一笑,看了他一眼。

这样最好不过了不是吗,欠他的,自己慢慢还就可以了。

连上蓝牙,穆时自己捣鼓着放歌听。

tellthggirl

areyouhappythisordenworld

ordoyouneedore

istherethlseyouareseargfor

i''''fallg

苏安九听着调调,蛮喜欢,扭头问他是什么歌。

“dygaga的《shallow》”

苏安九惊了一下,之前没有听过她的歌,不过看她的样子唱了这么一首歌也着实不太像她的风格。

“很好听。”

“当然,你哥我选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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