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秦鱼用这瓮酸奶做引子,陆续又发酵了几瓮酸奶,倒是没有坏掉,就是有的酸奶稀薄一些,有些则是厚实一些。
他盯着厚实的酸奶,心里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秦鱼让女仆去找来最干净最细腻的麻布,女仆二话不说就去找主母要来家里最好的一匹麻布。
秦鱼让女仆裁成一尺见方的小布块,女仆也二话不说照做了。
秦鱼看看尤其听话的女仆,女仆烟有些得意,她对秦鱼道:“奴跟主母说,小主人要做新奇吃食,主母就给奴了,主母还叮嘱奴,一定要听小主人的话呢。”
秦鱼笑道:“那我可得一次就成功,不然,你们又要背地里抱怨我瞎浪费。”
烟随意的笑笑,欢快道:“那是奴婢们没见识,误会小主人了。”
秦鱼也笑道:“无妨,你以后可要好好听我的话,不许再背地里跟大母和母亲打小报告了。”
烟吐了吐小舌头,一边麻利的裁剪麻布,一边笑道:“再也不会了。”言语欢快有趣,虽然恭敬,但并不胆怯,让人喜欢。
家里所有的奴仆都由着秦鱼挑选,为什么他会挑烟这个还不到十岁的黄毛丫头在身边呢?难道她黄不拉几的头发很漂亮吗?难道她并不白皙的脸蛋很吸引人吗?并不是,这丫头天生活泼爱笑,既不卑躬屈膝,也很懂礼仪规矩,还很能跟秦鱼说说笑笑的,很有些傻大胆的意思,秦鱼就很喜欢她,特地要了她来做自己的掌房侍女。
秦鱼让烟把裁剪好的细麻布放在沸水里煮了一会,用长匕首挑出来,放在日头下晒干之后,把细麻布铺在一个碗里,让烟把那一瓮厚酸奶到了一碗在细麻布上,然后他和烟一人张着细麻布的两
个脚,把细麻布抬起来。
秦鱼两只手,一手捏紧细麻布的一个角,一高一下的上下摇晃起来,酸奶在麻布上滚动,有液体渗透下来。
烟学着秦鱼的动作,只试了两下,就找到规律,跟秦鱼配合着翻滚酸奶,一直到细麻布下面不再渗透液体,秦鱼看了下已经团在一起的酸奶,大约有他的拳头大小,他点点头,接过烟手里的细麻布角,把四个角拧在一起,挤压奶团子,又有一些液体渗出,他四处看了看,看到了一溜的脑袋,全都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们。
秦鱼吓了一跳。
秦鱼:“大母,你们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叫孙儿过去就行了。”
被问起,秦大母有些不好意思,她能说是自己好奇孙儿又在捣鼓什么特地赶过来看的吗?
秦母上前一步,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奶疙瘩,避开话题,问道:“这是什么?”
秦鱼皱了皱小脸蛋,道:“儿也不知道呢,做出来试试味道,再由阿母赐名吧?”
川则是关心另一件事:“能吃了吗?为兄可以先替你尝尝。”
秦鱼对上自家大哥雀跃的眼神,好笑道:“嗯,我原本想拿去处用石板再压一压的,大兄若是想先尝一尝,我就解开来给你掰一块?”说罢,就要解细麻布,方才他把四个角都绑起来,拧在一起了。
川忙道:“不用了,还是等你做好了,兄再替你尝味道吧。”
秦大母也道:“不差这些时候,石板笨重,可别压坏了你,交给鹿媪去帮你做,你在旁指点就行了。”
鹿媪是秦大母的陪嫁媵妾,当年秦大母的陪嫁媵妾只剩下她一个了,秦大母非常信任她。
鹿媪噙着慈爱的笑上前,蹲下摸了摸秦鱼的小揪揪,接过他手里的奶团子,道:“小公子指点奴下,看奴下做的可对否?”
鹿媪将秦鱼当孙子疼,秦鱼也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奶奶,就上道的主动牵着她的手,来到水井旁,挑了一个干净的菜板,选了一个大套碗,扣过来,露出碗底,让鹿媪把奶团子放上去,又找了一块脑袋大的石头,洗净擦干,压在奶团子上。
秦鱼见正中的太阳正好晒在压着的奶团子上,就对大母道:“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咱们就取出来尝尝吧。”
秦大母:“好,就听乖儿的。”
秦鱼牵着自家大母的手离开了,把一众议论纷纷的奴仆们抛在身后。
当天晚上,鹿媪亲自把压得只剩一个饼饼的奶团切成一片片的,有直接嚼着吃的,是川和峦,也有沾着蜂蜜吃的,是娇娇小姑娘,秦母则是将它和煎的油汪汪金灿灿的鸡蛋一起,夹在松软热乎的馒头里一起吃,呵,这不就是现成的汉堡吗?秦鱼建议她再在鸡蛋上抹上一层肉酱,就又是另一种味道了,秦母非常喜欢。
秦大母最时髦,她让鹿媪在烧热的铜板上刷上油脂,撒上仲春的小野葱碎和盐,把奶片放在热铜板上煎着吃。
顿时奶香四溢,满屋都是吸气的声音。
秦鱼直接对秦大母竖起了大拇指,赞大母是最最会享受生活的贵夫人,逗的秦大母笑的合不拢嘴。
秦大母吩咐仆从吗,明天照着秦鱼的法子多做一些,并取名为奶烙,因为她认为这奶片烙着吃最香,最好吃,所以取名叫奶烙。
奶烙,奶酪,历史总是在不经意间矫正它的轨道。
只用了十多天的功夫,秦大母就发现了奶烙的最大的一个优点——存放时间超过了十天!
十天啊,足够在栎阳和咸阳之间走一个来回了,这还是在不用方法好好保存的情况下。
限制一种食物流通的最大缺陷是什么?就是它的保存时间啊。
楚国的水果种类繁多口感丰富可口,吃过的谁不称赞?秦王和太后难道不想天天都有楚国的水果吃吗?
不行啊,楚国的当季水果运到咸阳之后,早就腐烂的不能吃了。
秦大母看着十天之前做成的一块奶酪,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想法。
川,她的大孙子,今年十五,可以进学了。作为秦国王室之后,总不能做个文盲吧?
只会识字算什么?不学诗,不学秦律,就不算上过学。
她得给过两年就要傅籍的大孙子提前考虑将来了。!
学可不是白上的
秦大夫和秦父死的时候,秦川才八九岁的年纪,受限于资质,他根本还没来得及跟父祖学习家里传承的那一套以及最重要的——秦国法令。
秦大母虽然是大家出身,但她作为女子,学的是贵夫人的那一套,倒是可以教给儿媳和孙女,但对孙子们,可不敢随意的教。
眼看着大孙子一天天的长大,给孙子找个老师学诗学书的心情就越发的焦急起来。
可惜,当年他们一家灰溜溜的从咸阳搬到栎阳的时候,几乎是偷偷的离开的,家中门客早就遣散了,只带着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老仆们贴身伺候。所谓的人脉关系,这么多年不联系,也早就断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