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2)
安德廖沙不紧不慢地走来,他无论时时刻刻都完美贯彻贵族礼仪——我从没见过他慌慌张张的样子,似乎在他们眼中,走路姿态也成为了化分阶级的一个标准。
“这么着急着出去,一会就冻得受不了了。”柔软的白色羊毛围巾将我层层裹住,安德廖沙接着为我戴上两只厚实的麂皮手套。
“你确定吗?我们是去玩雪?”我艰难地从毛茸茸的松软中伸出脖子,我承认,暖和是暖和了,但:“我这样没法灵活地和你好好较量一番,看看这个手套,根本不能蜷起来。”
我挥挥手表示抗议,打雪仗作为雪地游戏里的重头戏,我向往已久。
“说什么傻话呢,弗洛夏,你想灵活地在雪地里打滚吗?如果你坚持的话,好吧,只有这个要求我能满足你。”
最后他将毛线帽套在我头上,指尖轻轻地整理好耳朵的碎发,不等我继续抗议,就推着我走出大门:“不是说很着急吗?那就不要磨蹭喽。”
“我不是······”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铺天盖地没有缓冲地向我袭来的雪景震撼。
与隔着玻璃窗的世界完全不同,在这里,瞳孔每一个角落不留缝隙地被纯白的雪花占据。
寂静的、干净的世界,是松散的层状结构互相交错、堆叠,用梦境般的想象勾勒出的空灵幻境。
似乎,卢布廖夫富有特色的腐烂枯枝和沾满了泥的叶子都在这片银光的浩瀚之中沉眠,曾经生机勃勃的森林也在怀缅着它们的逝去。
风声,是不舍的沉吟。
安德廖沙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下蜿蜒的石阶,仆人们早早除去了台阶上的雪花,反倒让墨绿色苔藓上的冰层抢得先机,变得又湿又滑。
寒冷几乎被完全隔绝,仅有一丝的寒气钻入衣服,贴近温热的皮肤,带来冬日冷冽的气息。
雪下得没有之前大了,零零散散旋转着从天空降落,我伸手接住其中一片,精致的六方晶系原是云中雪花的小冰晶,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外端的枝丫向内融化,一滴透明的水渍是雪花们大同小异的结局。
“卢布廖夫的冬天,一直是这么美吗?”我把声音压低,生怕高分贝的音量会破坏眼前的美景。
比起我因为震撼而呆滞,安德廖沙显得随意多了:“嗯,一直都是这样,十几年也没有变过,而且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你以前生活的地方冬天没有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