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1 / 2)
房间里温度很高,有种挥之不去的闷热,所以腿露在被子外面一点都不冷。褐色的床柱,乌色的桌子柜子,颜色浓郁的画作包着暗金色的边框,低调的黄铜色烛台,旁边是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琉璃圆盏反射出璀璨的光。
黑色的羊绒地毯从门口铺到脚边,整个房间的装饰华丽奢靡,又透出一种难以接近的古典颓废,和我住的房间是同一种感觉,但阴暗的气息更加厚重,似乎使劲摇一摇就会抖落下时光的尘埃。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几天还是半个月。窗户被拖地厚丝绒遮住,无法根据日出日落清晨与黄昏判断时间,房间里离我最远的角落里有一座精致而古朴的座钟朝着大门方向,不凑近根本看不见。
“您醒了。”一个穿着白色外袍的女性走进来,她端着金属小托盘放到床头,“您腿上有一些划破的小伤口,有些感染的症状,现在需要涂一些药。”她白袍里面穿着修身连衣裙,头发梳得光滑高高盘起,声音温柔听不出年纪。
我把视线移开,我不习惯与陌生人相处,要多费些精力保持注意力集中,酒精接触皮肤冷冷地,倒不是很痛,只是有些提不起劲的疲惫。
虽然房间很陌生,但肯定还在巴甫契特。她应该是巴甫契特的医生,就跟卡斯希曼在马尔金家的角色一样。她身后跟着一位女仆,穿的衣服与阿芙罗拉相似,脸却很陌生是一张我从来没见过完全不熟悉的脸庞。
巴甫契特的仆从很多,我没见过也不奇怪。“我是负责照顾您的米拉,您要喝点蔬菜粥吗?”她的头低着视线落在地面上,声音放得很轻。
“蔬菜粥熬得很稀,米与蔬菜的量不大,主要,主要是为了让您可以恢复体力。”她抬起头有些紧张地补充,褐色的眼眸像小鹿湿漉漉的眼眸,带着温暖而无害的光晕。
“······”声带震动,想要说话的欲望刺激深处的灼痛,不是不能出声,只是一定不会好受。我指指自己的喉咙,朝米拉露出一个略带无奈的笑容,用口型作出“水,谢谢”的字样。
米拉收到讯息,“好的,您稍等。”她接过女医生剪下来的纱布和用过的棉签走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医生的工作很快结束,她快速而安静地处理完后掩住门轻轻离开了。
比较幸运的是左胳膊没有骨折,只是脱臼加上肌肉拉伤,绷带将手臂固定在胸前,搭在肚子上。密闭的空间,静默的压力形成无形的张力,我缓慢地呼吸,疲惫深深渗透进来,哪怕永久沉睡也无法消除。
杯子与木头轻微的撞击声将我惊醒,我好像没有睡着,但意识的确不算清醒。米拉不想将我吵醒,她大概以为我睡着了,放下水杯就悄悄走出去。
我睁开眼睛,伤口不经意疼痛的抽搐使我不能轻松入睡,我蜷缩起来小心地抬起右腿,僵硬的麻木包含奇怪的脱力,好像不是我的身体,接着传来针扎似的刺痛夹杂着又麻又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