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瓦屋山雨水充沛,再加上又有迷魂凼的间隔,深山中基本上是无人踏足,树木野草别茂密,那尊石雕人俑,就是隐没在半人多高的野草中,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
人俑雕刻得十分精致,五官伶俐可见,体型微胖,站在石墩上面,手上抱着一个造型很像琵琶但却是弯曲着只有一根琴弦的乐器,看衣着发誓,像是唐朝的装扮。
“这弯琴只在敦煌的壁画中出现过,为何在瓦屋山深处也有这样的雕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王之水抚摸着满是青苔的石头人俑说道。
“看来,教授这些年一直执着于在瓦屋山中探寻,还是不无道理的。”张继生说道。
“这石雕人俑不可能只有一尊,我们四周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俑,”王之水说道。
“这里有石头雕塑出现,古祠会不会就在这附近啊?”湘玉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先找找看有没有别的人俑,不过,这些人俑的出现,就表示这瓦屋山深处曾经有人类活动过,不是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所以,我们沿着河流寻找古祠的路线大致还是正确的。”王之水有点激动地说道。
“那就赶快找,山里的日头短,你们再聊,天就黑了。”老头说道,也不动手干活,就找了一块平地坐了下去,又开始往烟筒里装旱烟叶了。
我们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对彼此之间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就开始在草丛堆里摸索着。
不一会儿,我便在一处开满黄色不知名小花的野草丛中发现了另外一尊抱着阮咸乐器的人俑,湘玉、张继生和王之水也相继发现了操纵着不同乐器的人俑。
“这看起来,好像是一帮石雕乐师啊。”张继生说道。
王之水眯着眼睛看着这呈两个半圆形围着的石雕人俑,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感觉,这个地方,不是藏有一座古墓的话,就是一个古时候的祭坛。如果是祭坛的话,那么我敢肯定,古祠肯定就在这附近。”
王之水的话把大家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了。
这个时候,我又隐约感觉到那股一直尾随在我们身后的气息又出现了,不由得悄悄地往丛林深处走了进去,可是没走几步,就发现松林里有一条青石步道,这原始森林中,居然有一条青石步道,难不成,王之水的猜测是正确的。
两旁立着很多石墩,石墩上摆放着一个个的方形类似于花盆的器皿,石墩以及摆放在上面的花盆原本应该是彩绘的,只是年代久远,所以上面的彩漆都脱落了,只剩下点点斑驳的迹象,看起来有点面目狰狞的模样。
步道的尽头,隐隐约约的好像是一座五彩的三层门楼,门楼内立有石碑,远远望去,很像是一座牌坊。
“你们过来看,这里,好像有一个牌坊。”我对着被自己抛在身后的队友说道。
王之水已经来不及等待众人了,抢先钻进草丛堆里,往我这边走来。
那座牌坊屹立在参天大树中央,上面缠绕着各种不知名的植物,开满蓝色小花的藤蔓垂了下来,这些植物给这座类似于牌坊的满楼披上了一层保护色,如果不近距离观察,是很难发现这座牌坊的存在。
突然一阵风来,垂在半空的藤蔓随风飘动,好像还有一块石碑立在牌坊的中间,在光线原本就有点幽暗的原始森林中,透露着一股寒凉的阴森之气。
我的性子还是比较怂,一个人不敢靠近门楼,站在原地等队友都走上来了。
我们走到门楼边上,近距离地观察,发现这座门楼的形制十分奇特,四柱三层,石碑置于门楼底层之内,碑前抱夏与正碑连为一体,门楼顶端内侧,有一个由龙头凤身组合而成的“福”字,周边刻着八卦的图案。
“这不是牌坊,是一个墓碑。没想到,这里真的有一座古墓,而且还如此隐蔽。”王之水环视了门楼一圈,然后感慨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怎么有如此奇怪的墓碑啊,当年本科上考古学的课程,似乎没讲过这样的墓葬形式吧。”湘玉说道。
“着实是特别奇怪啊,你们看,那边好像还有坍塌的墙体,似乎,这个古墓就修建在房屋的正堂中央,是和房屋一同修建起来的。”张继生说道。
“这种墓葬形式,与土家族有点相似,正如继生所说,是将墓穴修建在房子的正堂里,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方便祭祀以及保护棺椁中的陪葬品。这样的墓葬形式,一般都是富甲一方或者是官宦人家,但是这座古墓,墓碑上却是空白的,也没有墓志铭,真是怪异。”王之水说道。“走,我们进去看看。”
我们穿过门楼,往里头走去。
门楼后面是一间特别空旷的屋子,屋子的墙体大概是因为年久失修,已经东倒西歪了,墙上长满了青苔,地上荒草丛生,乍看起来,好像有一股阴森之气在上面漂浮着。
“继生,要不要挖一下看看,这样的规模宏大的古墓,出现在这深山之中,不会是偶然,我觉得,会不会与古祠有点联系。”王之水说道,“或许,这里埋葬的,就是古祠的族人,我们也许能在这里找到一点关于古祠的信息。”
张继生像是思索了一下,然后望了我们一眼,“可是,这地方这么大,如果不能够确定墓穴在哪一个点的话,我们要挖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棺椁呢?”
“没事,这个是我的老本行,我根据墓碑的位置推断一下,应该可以八九不离十的。”王之水信心满满地说道。
听到王之水这么说,张继生望了望我们,然后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我赞同王教授的意见,反正现在我们对于古祠也没有什么头绪,挖一下这个古墓,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湘玉说道。
我也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把背包里的兵工铲组装好了之后,王之水估计了一下位置,我们就开始挖了。
可是这一铲子一铲子地挖了好久,挖到的都是泥土。
不一会儿,我们仨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
“继生、教授,我感觉,这里头应该没有什么东西的样子啊,你看我们都挖了这么一个大坑了。”我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老头慢慢地走上前来,只见他蹲了下去,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小撮我们挖出来的泥土,凑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对我们说:“这地下如果没被翻过的话,就肯定有东西,你们看这穴土坚细而不松散,油润而不枯燥,鲜亮而不晦暗,就说明这地有生气,这块地,大山跌落平洋之势,气在外,且前方有一水潭,应当是浅葬,再挖一点,可能就差不多了。”
老头说着,将手里捏着的那一小撮泥土又扔回地上,然后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老头的话,很是鼓舞士气,我们又开始挖起来。
突然,我的铲子哐当一声,像是碰到了什么硬物。
几乎与我同时,张继生和王之水的铲子也碰到了硬物。
“到底了,”王之水说道,笑纹蔓延到了眼角处。
我们都非常兴奋,加快速度地将泥土铲除,连湘玉都上来帮忙了。
泥土渐渐地少去,埋在土里的物件渐渐地露出了真面目,但是,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却是三块满目疮痍的矮石碑。
“这里,该不会是个乱葬岗吧?”张继生看着插在三个深坑里的三块石碑,有点失望地说道。
“绝不可能,乱葬岗不可能会有如此精致的石雕乐师以及宏伟的门楼墓碑。”王之水说道。
他停了下来,像是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