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老人一嗓子喊得所有人都愣了神,沈崇显然是被这一而再再而的意外,惹得心烦气躁。
要不是重阳宴在千音观,是太后一手主办,沈崇现在问罪的心思都有了。
“是何人在外如此吵闹!拉下去!”太子这次可算是明白了些事理,先站出来维持秩序,让禁卫将人拉走。
“左州钱粮入鼠口,百姓只得食石粥!国相府上有高楼,尚书家中有钱兜!陛下,大庄要完啊!!”
听完这段话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太子更是黑了脸,怒斥:“把他嘴堵上,拉下去!”
“慢着。”
什么叫黑锅底,看沈崇的脸就能知道。
此刻的沈崇如同被激怒的狮子,他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太子,太子在盛怒的皇帝面前,气势全无,瑟瑟发抖。
而沈玉耀则瞬间来了精神。
她身后的沈珉玥脸都白了,国相、尚书,这段打油诗里牵扯的可都是不得了的人啊。
沈崇压着声音,“把人带上来。”
“皇兄,此乃重阳宴上。”
沈玉耀看向开口之人,端坐于最接近皇帝的位置之上,与沈崇还有分相似。
“佳节团圆,母后做东,不要让人扫了兴致。”
沈岚之前都像是背景板似的,出什么事都不说话,也不折腾,现在突然开口了。
好像是很贴心的孩子,但他和太后的关系并不好,他非太后亲生子,两人自然没什么交情。
不过沈岚和沈崇的兄弟感情还是挺好的,在沈崇盛怒之时,谁都不敢开口,只有他还敢站出来。
平常的话,沈崇或许就给弟弟一个面子了,就像他有时候会给皇后面子一样,这些人对他来说,是他最亲近的人。但那是沈崇在为人的情况下。
牵扯到国家大事,他就不是一个人了,他是皇帝,是大庄意志的象征。
“母后,请一位老人前来,会扫了您的兴致吗?”
沈崇问道,皇太后能说什么呢?她自然是微微摇头,说不会。
“那就把人全须全尾的带上来,朕要看看,这大庄,怎么就完了!”
沈崇一句话,让刚刚听从太子命令,要出去抓人的禁卫身上皮都紧了紧。
他们赶忙出去,态度恭敬的将人请了进来,怕那老者出事,甚至是搀着对方进来的。
那老者看上去很老了,牙都掉光了,可他就是有一口好嗓子,身体也不错,走路慢是慢了些,但没有大碍。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老者见到沈崇,激动的跪下去,如同鹰爪般的枯瘦手指扣在地上,一下接一下的磕头。
其实一般情况下,百姓见到皇帝是不用行此大礼的,不过寻常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皇帝一面,他们对皇室的所有印象,都来自于戏文。
戏文夸张的写,百姓见到皇帝,五体投地,那他们自然就会如此。
平常见到这样行为夸张的平民,一些高高在上的贵人心中都会嘲笑对方,不通礼数。
但是今日,没有一个贵人能笑出来。
他们都是一张严肃的脸,静静看着那老者,好像是在看充满不确定的未来。
在他们眼中,老者不是一个普通的平民,他还是一张催命符。
“免礼,起来吧,赐座。”沈崇见是一个眼神清明,行为举止还算得体的老人,便给对方赐了座。
此举让不少心里有鬼的家伙握紧了拳头。
赐座,就说明要长谈了。
“老人家,何许人也?”
沈崇面对百姓时还是态度很温和的,等老人坐下后,他开口问道。
谁知一句话,就叫老人潸然泪下。
“老朽,老朽乃是左州人士啊!”
沈玉耀满意了,她等了一中午,就等着这场戏开唱,沈清瑾应该也满意了,沈玉耀甚至看见沈清瑾又满了一杯酒。
左州二字一出,众人哗然。
对于朝廷大多数人来说,去年的那场大水,只不过是这个多灾多难的大国,各种天灾人祸中,微不足道的一次。
哪怕这场大水导致产生流民数十万,亡者数万,甚至一个正四品官员丢了命,数十个朝廷命官贬的贬罚的罚,那也不足挂齿。
大庄多大啊,几个人几十个人,几万人几十万人,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但是对于那些痛失亲者的人来说,那是一场永远无法醒过来的噩梦。
在老人的哭泣声中,他说出了自己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