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逃婚记(1 / 2)
“二小姐只是贪玩,玩够了就回来了!”
北地草原,嵬然汗国,西拉木l河畔,洁白的羊群在清澈的小溪边悠闲自得,r白se的毡房,坐西朝东,升起袅袅炊烟。傍晚时分,草原上响起悠扬的马头琴声,这里正举办着一场盛大的婚礼,参加婚礼的亲戚朋友身着盛装,欢聚在慕容家族的毡房里,一派祥和喜乐。
今日乃是慕容迦叶和拓跋璞的婚礼,两位年轻人的婚约自打他们在母腹之中就已经敲定。
而依嵬然习俗,母家地位极高,奉行严格的一妻一夫制,就连至尊的皇室,亦是如此,可汗可敦平起平坐,青牛白马,帝后同位,男nv结婚之后,男子要到nv子家服劳役两年,两年之后,妻子家才准备厚礼,把nv儿送到丈夫家,拓跋璞已经做好了成为尽职nv婿的准备。
早在一个月前,拓跋家耗费巨资,在慕容家的领地附近,建立起金顶大帐。
家奴们端上一盘盘香喷喷的油糕,在道旁热情迎接慕容家的队伍,当然新郎拓跋璞首先要被“拒之门外”。
新郎及男亲都不准进家门,只能坐在门外的场院里,由nv方先用油香、茶点招待,拓跋璞唱起朗声唱起悠扬的祝酒词。
诵毕,赫连粟错将一盘红枣、核桃、糖果撒向众人,慕容迦叶八岁的幼弟到了讨狗嫌的年纪,撒了丫子在场院里奔跑大叫,若放在平时,早就被慕容迦叶血脉压制,哭得直找妈妈了。
身为新娘的慕容迦叶梳妆完毕,披上长可及腰的大红盖头,在母亲赫连粟错、阿舅赫连安代连同一众慕容姓叔伯们的搀扶下,一边退行,一边低头弓腰,哭y"撒赫斯”。
赫连粟错语重心长地嘱托道:“孩子,要乖乖听婆家的话,臭脾气和小x子要收一收。”
慕容迦叶无言,躬身行礼。赫连安代望着她步态徐缓的身影:“果然稳重些了。”
赫连粟错垂首洒泪:“要是她父亲能回来看她出嫁,该多好啊。”
赫连安代按住姐姐的肩头,宽慰道:“姐夫困于战事,难以脱身,心里定然也为孩子高兴。”
“嫁出去的nv儿泼出去的水!终于没人欺负我啦!”慕容摩罗口齿不清地喊着,所有人都当他是童言无忌,只是不知这毛孩子从哪儿听说了这样恶毒的一句话。
慕容迦叶缓缓走出毡帐,从左至右,绕乘倚一周,并徐徐撒完一把粮食,这象征家中五谷丰登,到婆家后生根发芽,接着,从右扶上坐骑紫骝马,拓跋璞牵马,再由至亲中已婚的两位妇nv——海然二婶婶和阿日昔小婶婶陪伴,其他亲朋好友簇拥,浩浩荡荡地去往拓跋家金顶大帐。
婚礼的证婚人由整个猗兰部落最有威望的娑罗教大祭司巫玛锡卓担任,她是整个敕勒川年龄最长的人,面目遍布岁月的皱纹,如同老树一般。
她露出莫测的笑容,为两位新人诵咒,仪式终了,语重心长地对拓跋璞说道:“我们嵬然人,本就是nv人当家做主,母亲才是部族的根本,只要有母亲部落就会有很多族人,就会强大起来!在家庭内部事情上,男人们必须要都听从妻子的意见,新婚夫妇屋中的一切财物,皆由nv方家庭c办,年轻人,你可记住了?”
拓跋璞行跪拜大礼,虔诚地回答道:“多谢大祭司教诲。”
拓跋家的大帐门槛前置一马鞍,慕容迦叶郑重地跨过,款步入室内。两人执手走入新婚的毡房,婚床上洒满了喜糖、花瓣和莲子,执事家奴在他们二人面前放一碗酒,碗边已经抹上su油,二人先自喝一口,接着,两臂交缠,将交杯酒一饮而尽。
拓跋璞从小和慕容迦叶一起长大,如今,他仍和从前一样,轻唤她的r名:“观音奴,我给你的江南胭脂涂了吗?”只不过这一次,他将手覆上她的手,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
慕容迦叶沉y不语,而拓跋璞猴急地扯掉她的盖头,准备一睹自己新娘的芳容。
可盖头之下,却是慕容迦叶的贴身侍nv斡扎朵的脸,拓跋璞惊恐万状:“怎么回事!”
斡扎朵跪地求饶:“拓跋公子,我们家小姐逃了!”
拓跋璞登时跌坐在地上大红的氍毹之上,一gu鲜血从口中喷薄而出:“她去……哪哪儿了!”他缓缓ch0u出腰间匕首,“不如实招来,立刻要了你的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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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家族闺秀、烈山将军次nv慕容家迦叶逃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拓跋和慕容两大世家,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马厩里慕容迦叶的坐骑已经不在,只剩被刀割得七零八落的缰绳,赫连安代带走慕容家的士兵,循着马蹄印一路追踪而去,四处向人打听慕容迦叶的下落,两天以后,却一无所获。
这个年纪轻轻的新娘就这样,在无边的旷野之上人间蒸发了。
赫连粟错读着兄长的来信,焦灼地踱着步子:“这孩子!吃了豹子胆吗?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身为慕容家如今掌握权柄的nv主人,被自己的nv儿这样摆了一道,她一筹莫展。
斡扎朵替主辩白道:“我们家二小姐只是贪玩,玩够了就回来了!”
赫连粟错怒火中烧,拍案而起:“玩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玩!这可是婚礼,慕容家和拓跋家的结盟庆典!”肃穆的一句话,点破了这场婚事背后的真相。
慕容迦叶的二叔慕容托雷暴跳如雷:“大嫂!若不是你平日里的溺ai!怎么会到今天这步田地,这下好了!我们慕容部落背信弃义的臭名,要传遍整个敕勒川了!来日,慕容家军在前线得胜归来,你叫我有何掩面迎接大哥!”
二夫人莫昆海然从慕容迦叶的毡帐中走出:“诸位消消气,观音奴带走的细软不多,贵重的金银几乎是一件没带,只从灶间顺走了些g粮!想必根本不可能走远,只是藏在不易被人察觉的偏僻处。”
赫连粟错极力回想:“你前日穿的是备用的那件婚服!观音奴穿走了最贵重的一件,上面的珠宝首饰十分昂贵!穿着那么惹眼的婚服离开,想必定有人看见她。”
赫连粟错眉头一皱:“托雷老弟,恳请你带一队兵马,到观音奴的玩伴家里去看看!”
莫昆海然是慕容托雷的法:“和我回去,慕容迦叶。”
慕容迦叶推开他:“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我父亲,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母亲坚决把我推给不喜欢的人,我实在,没什么可以依恋的了。”
独眼狼王以为是叫她的全名显得鲁莽,低声地哀求:“别走,观音奴。”
慕容迦叶不置可否,依旧看向天空。
白狼镇的天空不似白狼山里的空寂,缀满家家户户的炊烟,有几分浑浊的温暖,她想念敕勒川温暖的毡帐,想念母亲、舅舅的唠叨,想念和朋友们赛马摔跤,肆意撒欢儿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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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须靡忽然而至,打破了二人不尬不尬的境地:“别在外面杵着了,来吧,既然是迦叶的朋友,都来坐下吃一顿晚饭吧。”
慕容迦叶不知道何去何从,更不知该拿独眼狼王怎么办,只知道眼前有一场图谋不明的宴会要赴,她拉起他的手,回到宴席之上。
独眼狼王拗不过,只好任她牵着走,他跟在她身后,觉得自己像她的一匹马。
穿过层层家丁和仆婢的包围,他们进了屋内,安夫人惊一看见独眼狼王,手里托着着酒壶的漆盘险些跌落在地。
安问荆也是瞳孔一震,随即眼疾手快地接住托盘:“阿娘你别怕,他就是那个独眼狼王,之前被我打得落花流水那位,他应该天生就长这副样子。”
“快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问荆,”安须靡咳嗽了两声,望向独眼狼王,“怎么,你们认识?”
独眼狼王淡淡地坐着,不卑不亢地看着安问荆,任仆婢为他添置碗筷。
安问荆有些心虚,给独眼狼王斟酒:“嗳,以前有个老猎人来咱们家当铺当皮货,有很多事假的,我就损了那老头两句,他当时跟着那老猎人,出手就把我打了一顿,他生气了,要是没有打手拦着,差点没把我打si。”
独眼狼王板着脸,按着膝盖危坐,看着那酒杯里明显要溢出来的酒水。
安问荆狡黠地说:“喝!身为客人理应多喝。”他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独眼狼王冷眼以对,不为所动,两人剑拔弩张,两相对峙,慕容迦叶皱着眉看向他们。
安须靡替两个年钱人逢源着:“问荆,你那顿打不白唉,嘴要积德的道理我早就和你说了,快给这位壮士敬敬酒。”
慕容迦叶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一杯酒,慰风尘,泯恩仇,敬大家。”她倒置酒杯,一滴也无。
独眼狼王沉y着,主动和安问荆碰杯:“幸会。”
安问荆脸一红,不敢再耍心眼:“你在山里日子好过吗?不然来我家当打手得了,你一个顶十个。”
独眼狼王摇了摇头:“很好,谢谢。”
安须靡开口问道:“慕容姑娘,你这几日,就和他在一起吗?”他上下打量独眼狼王,那隐着毒辣的眼神让他十分不自在。
慕容迦叶侧首看着独眼狼王:“对,我在他那里养伤,你们或许听说过他的故事,起初我也怕他是个坏人,对我图谋不轨,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人,和泡在人间的人不一样。”
豪华的雕花饭桌之下,慕容迦叶用脚g住独眼狼王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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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安须靡忽然突出一口血来,饭菜顷刻间被血w覆盖,慕容迦叶和独眼狼王大惊。
安夫人和安问荆连忙为他抚背顺气,安须靡按住兄控,颤颤巍巍地朝二人挥着手:“我的日子不多了,孩子,你母亲就是我一生的心结呀!”
“那简直是一辈子的遗憾,错过的日子,每一天都煎熬自苦。”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本来应该是天生一对。”
安须靡倒在安问荆怀里:“孩子,以后要辛苦你了,爹对不住你。”
安问荆泪流满面:“爹,你放心去吧。”
安问荆长吁一口气,扶着安须靡支离的病骨,对慕容迦叶郑重道:“慕容姑娘,今日设宴不为别的,只为完成家父遗志,希望姑娘成全。”
安问荆强自镇定,从床底拿出一个梨花木礼盒:“这是父亲准备了很久的礼物,今年令堂三十岁的生辰的贺礼。”
慕容迦叶接过,礼盒上上了锁,沉甸甸的,里面不知是何物:“好,节哀顺变,我们二人告辞了。”
安夫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她沉默地在一旁将一切打点妥当,目送二人离去之时,终于堕下一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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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缀满了天空,二人拒绝了安问荆的留宿,一前一后离开了安家的城堡。
慕容迦叶端着礼盒:“我都不知道我娘以前还有档子事情。”
独眼狼王不说话,因为她不确定,她今晚将要去向何方,他沉思着,心绞在一起。
慕容迦叶看向沉默的他,望着他,后退着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独眼狼王低下头。
慕容迦叶:“你说,我遇上你,是偶然,还是命定呢?”
“都不是,”独眼狼王指了指天远方依稀的山影,“是白狼山神的指引。”
慕容迦叶忽问道::“喂,你到底有名字没?”
猎人义父为他取过一个满语名字,叫钮赫,意为狼,自他si后,再无人正经唤过他的名字:“钮赫。”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略显陌生的字眼。
慕容迦叶摇了摇头:“太拗口,我给你取一个吧。”她招招手。
独眼狼王侧耳凑过去,只听:“你x格带刺,我就叫你阿棘吧。”
荆棘的棘,在山野中丛生多刺,惹人疼痛,慕容迦叶的腿上在寒风中隐隐作痛,痛感,是她见到他的第一感觉。
阿棘欣然接受这名字,如获新生一般,他从脚店的马厩牵出一匹马,将慕容迦叶拉上来,慕容迦叶跨上马鞍,轻踢马腹:“驾!”
马一喷鼻,朝着白狼河奔去,慕容迦叶环住阿棘的腰,侧头枕在他的后背上,寒风如刀割面,她回望夜se笼罩的白狼镇,只觉得心灰意冷,赫连敦如,那个敕勒川上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已经在她nv儿的心中si去。
“男子对她而言,宛如饭后的蜜糖,只入口,不入心。”
恣肆的日子就这样徐徐展开了,慕容迦叶放下了心头寻找父亲的执念,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率x驰骋,没有了长辈和戒律的规训,更没有了男nv之别的束缚,她和独眼王逐渐亲密无间,做任何事情都形影不离。
白狼河平原是如此广阔,可玩的东西实在数不胜数,他们追逐嬉闹,掏鸟蛋,0鱼儿,向动物一样捕食,又像野兽一样jiaohe。
他们狂热地占有对方,在树林间,在山洞里,有时,甚至在船上——
阿棘修好了慕容迦叶的紫玉马鞭,她现在虽然不常骑马,却还是习惯x地别在腰间,必要时候ch0u出来,ch0u打阿棘的脊背。
她信手ch0u着马鞭,一不小心ch0u到了阿棘的下腹,他顷刻间y挺起来,连划桨的手都为之颤抖。
小船开始摇曳,向四方胡乱漂流,慕容迦叶g了g手,阿棘钻到她的怀里:“菩萨姐姐。”
慕容迦叶把他的脸捧在手心,握住他冰冷的手呵气:“乖狗狗。”
阿棘贪婪地去追慕容迦叶的吻,却被她躲开:“我要。”
慕容迦叶解开自己的下裳,一跃跳下河里,春水在骄yan的照s下,温暖至极,阿棘脱掉上衣随之堕入水中。
两个人欢叫着,尖啸着,没人b他们更加快活,耳边四处是清脆的鸟鸣。
阿棘左手握住她受伤的疤痕,他在那里落下疼怜的吻,又辗转到她纤细的脚腕上,他虔诚而痴迷,如一个信徒。
他布满老茧的手掌抓住他的t0ngbu,彻底伏将头伏在她的胯间,纵情地亲吻那片sh润的所在,慕容迦叶索x岔开双腿,他灵活的舌尖仿佛带着倒刺,如一尾游鱼在其上徜徉,那两颗曾充当獠牙的虎牙,有意无意地碰到自己的软r0u之上,痛痒相间的爽感和溺水的窒息充斥了她的大脑,抵达极乐的欢愉之境。
阿棘向上游,与慕容迦叶平起,两人四目相对,慕容迦叶张口赏赐给他一个激烈的深吻,他们马上就要双双溺水,疯狂地互相渡气,如双鱼相濡以沫,追逐彼此的舌,白浪河水从他们的唇齿间流进流出,带着一gu凛冽的醇厚的香气,黑白两se的长发如水草互相缠绕,难分难舍。
晶莹的yet从慕容迦叶的x道s出,她被阿棘的刺激到了ga0cha0,阿棘贴着她的肌肤,痛喘着撸动自己坚y的yan物,也很快交代了出来。
他们的tye融在河水之中,让整条白狼河成了yuwang之川。
他们一齐凫水,并肩浮上水面,大口地呼x1着新鲜而凛冽的空气,焦急地寻找了不知何处去的桦皮船,一直走到了下游,才终于找到了被冲远了的桦皮船,阿棘跳将上去,将慕容迦叶拉上来。
春水泛n,两个人不再划桨,索x躺在船上,任缓慢的水流推着他们到前方去。
桦皮船行于白狼河上,轻快无声,慕容迦叶闻着那好闻的木头味道,昏昏yu睡,她衣衫不整,把双腿狎昵地搭在阿棘的身上。
两个人的r0ut交叠在一起,cha0sh的河水和黏腻的汗水如胶似漆,让他们黏在一起。
那桦皮船轻快无声,慕容迦叶抚0着上面别致的雕纹:“这是你做的?”
阿棘不理会她,失神地望着天空,他的嘴边sh润,咂0着,似乎在回味:“好甜。”
慕容迦叶的脸红扑扑的,jg力还很旺盛,伸手给了他轻轻的一个凿栗,又拿起船尾放置的空鱼篓,篓身编织得绵密工整:“好看,你还真是心灵手巧。”
阿棘偎在慕容迦叶怀里,嘴巴嘬着她的shangru:“好吃。”
慕容迦叶看见远空几只落单的鸿雁,在寂寥的群山之间盘旋:“你为什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山里?”
这一问,打开了阿棘的话匣子。
“我是喝母狼王的r汁活下来的,不只是人,母狼王老了,被我埋在白桦林里,她让我把她的狼皮剥了下来,以做永远的纪念,可人类的母亲生下,把襁褓中的我扔在白狼河边上,我就在这里等着,等她来。”
慕容迦叶实在不懂这份顽固:“就在这里等着?万一她永远不来呢?万一她早就si了呢?”
阿棘定定地回答道:“那就一直等。”
慕容迦叶有些激动,高声地劝道:“可你为什么非要等她呢?你已经长大ren,养活自己,自由自在的,何必还要什么母亲?我宁愿有时候没有母亲。”
阿棘缓缓从脖颈里掏出一枚狼头玉佩:“这是我襁褓里的戴的,一直在我身上。”
慕容迦叶举起来,在刺目的yan光下打量着,那东西晶莹剔透,雕工繁复jg巧,就连她的家族也很少有这样华丽的玉器,思忖道:“这是贵族才有的东西,你也许是贵族的子弟,可我没有听说谁家丢了孩子,也许你是私生子。”
阿棘眯着独眼,侧首问道:“你家在哪儿?”
yan光慷慨地洒在慕容迦叶的脸上,她周身懒洋洋的:“北边,你知道的,云中敕勒川。”
“你是敕勒川上的贵族,为什么逃婚?”阿棘想起那一日她坠满璎珞和宝石的盛大嫁衣,穿在她身上,简直yan丽极了。
慕容迦叶沉y许久,倔强道:“从此以后,我不回家了,我就在这荒原上流浪。”
“你和狼群一起长大,谁教你说人话的呢?”
阿棘黯然,回答得简略:“一个老猎人看我可怜,救了我,后来他也老si了,把一辈子积攒的财产都给了我。”
慕容迦叶点到为止,她t察他心底幽深的悲戚,不忍多问,她与他,还没有到全然交心的地步。
“慕容迦叶,你的名字很古怪,你是慕容将军的nv儿?”阿棘绾起慕容迦叶的发丝,缠绕在指尖。
慕容迦叶从未将自己的真实目的透露给阿棘,那是她隐秘的愿望,至于家丑,她不想过多外扬,她决绝道:“我说过,我从此以后没有姓氏,也没有父亲。”
“为什么叫迦叶?”阿棘追问道。
“我的母亲是汉人,她信佛,从小就希望我慈悲为怀。”
说着说着,两个人很快睡去,慕容迦叶梦见自己枕着母亲的臂弯,眼前若有脉脉的星河,她梦到故乡,梦到祖母河,绵长广阔的西拉木l河在葱郁的草原上铺散撒开来,春回之时,流沙泛起,河水金h,如一面映天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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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以后,阿棘从脱下的衣服里拿出那方木雕,沉默地递给慕容迦叶,慕容迦叶愣住,那木雕栩栩如生,是自己在雪原之上执鞭挥刃力战群狼的样子,就连红嫁衣上的微小的褶皱和玲珑的串珠,都被一一还原。
慕容迦叶睡眼惺忪,梦里的过往让她心头作痛,却还是故作欢喜地收下,迎着yan光慢慢摩挲,她仔细端详着:“阿棘,谢谢你。”
阿棘有些怅然若失,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和反应,他迫切地等待着定情,可是诸般暗示,仿佛都投进了深潭之中,没有一点回响。
他老是有种奇怪的感觉,慕容迦叶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开怀肆意,可是却很少认真地看自己,他们好像只是可以一起做任何事的玩伴,这让阿棘抓狂。
“怪不得你手指上总是有木头的味道。”慕容迦叶捕捉到阿棘眼底的失落,尽力补充道,她是个心思细密,但同时,对于儿nv之情,又分外地粗枝大叶,从前在敕勒川,她被许多人说过负心薄幸,似乎伤了许多儿郎的心。
男子对她而言,宛如饭后的蜜糖,只入口,不入心。
昔日朝夕为伴的拓跋璞被她逃婚,而今近况如何,慕容迦叶也浑不在意。
阿棘闷闷不乐地穿起衣服,堵着气,慕容迦叶坐在船尾,他便片叶不沾身地坐在船头,猛划船桨,逆溪流而上,向山洞奔去。
到了山洞,阿棘生火做饭,取下挂在石壁上的gr0u脯,又在砧板上专心地片气鱼片来,锅里冒出温馨的热气,慕容迦叶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嗔哄道:“阿棘,我想吃春盘面。”
阿棘的腰瞬间软下来,嘴上还是y:“自己做。”他又摆出一开始那副寡言带刺的样子来唬人。
慕容迦叶的手神不知鬼不觉溜到他的k裆,捧起他饱满的两丸,使坏地往上一提:“做不做?”
“做。”阿棘一瞬间缴械投降,虽然刚刚酣畅淋漓,但他仍然不抗拒再来一场,他放下刀,在前襟擦了擦手,便腰脱k子。
慕容迦叶却一溜烟回过身,坐回榻上:“叫你做面,你脱k子g嘛?你要加什么怪味的作料吗?”
阿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se迷心窍,曲解了她的意思。
慕容迦叶偏过头,捂住嘴巴暗自发笑:“呆子,上当了吧。”
阿棘又皱着眉反问:“味道很怪吗?”
慕容迦叶倒还从来没有用嘴尝过他的jg水,她讨厌被动地屈膝折腰:“我哪知道。”
阿棘红了脸,转过身接着忙活,心里却y1nyu难平,适才的赌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慕容迦叶哼起歌,看他终于不再给自己摆脸se,松了一口气:“你好了?”
阿棘被热锅熏腾地满头是汗,正在向水里下面:“没有,还没下锅。”
他又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慕容迦叶轻笑一声:“快点!我的小奴隶。”
“这天下,需要一个更加明智的主宰。”
白狼河已经彻底被春se浸染,冰雪消融,万物复苏,鸟兽从冬眠中醒来,进入了发情期,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绒絮和毳毛。
阿棘的话越来越多了,慕容迦叶的话却越来越少了,隐居山林的日子固然快乐,可却某些时刻,难免觉得这里实在太荒凉,只有他和独眼狼王一户活人守在空寂的山间,有一种遗世的空虚。
慕容迦叶拒绝和阿棘一起去白狼镇卖皮货和采购,印着她画像的赏金令遍布整个镇子,附近的赏金猎人和江湖势力都垂涎于那份不菲的报酬,稍有不慎,便会被抓回敕勒川。
阿棘每次都快去快回,生怕会让慕容迦叶落单太久,当然,他和她离开的每时每刻,都分外煎熬,如果不是十分必要,他也不轻易下山。
慕容迦叶笑话他像一个没断n找妈妈的孩子,他却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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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东西都玩腻了,慕容迦叶愈加百无聊赖,嚷嚷着阿棘给她打一张长弓,打鸟狩猎解解闷,阿棘抢过慕容迦叶的马鞭,飞身上马,他垂下鞭子,眼睛里仿佛放出星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慕容迦叶拉住鞭子另一头,跨上马背:“你要g嘛?”
“到了你就知道了。”
里的脚程,那是一个村落,宛如世外桃源,袅袅的炊烟从低矮的马架子房里升起,慕容迦叶雀跃着,惊叫着:“我以为白狼山只有你一个人活人!”
阿棘轻轻捂住慕容迦叶的嘴:“嘘,你这样会惊扰山神。”
慕容迦叶看向村口,那里聚集着一群人,站成整齐的队伍,弓腰长揖,看向远方,手执燃烧的栗树枝,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祈祷着什么。
阿棘告诉她,这是在朝拜白狼山神,祈祷她的庇佑,希望这一年物ga0民丰,赐给村民多种多样的猎物,供他们享用禽兽美味和穿着结实保暖的禽兽皮毛。
白狼山神被村民视作整个白狼山的主宰,山、石、土地、树木、水等均属其所有,据说如果触犯了它,就会致病,全身发痛,必须用j、羊或猪献祭。
慕容迦叶神se一凛,凝重地望着她们,没错,是纯然的她们,放眼望去,没有一个男人,她从来不信神明,可看着她们虔诚的仪式,不禁心生敬畏。
这里是寡妇村,没有一个男丁,如今只剩三十几户人口,妇孺老小的丈夫和父兄都si在了嵬然苏合军发动的那场屠杀中,幸得莫昆老伯庇护,她们才得以终余年。
阿棘向她解释道:“这些人都是西凉人,来自遥远的山村,被嵬然苏合军屠杀,逃亡到了这里。”
慕容迦叶呆滞地看着他,无言以对,终于听出她们口中的咒语是西凉话。
“你不总是觉得寂寞吗?我想着带你来这里看看,她们人都很好的,”阿棘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他笑着回头,“这是个秘密,观音奴,要保守秘密,保护她们。”
他做这个决定很久了,起初他认为慕容迦叶是正统的嵬然人,立场必然倾向于苏合军,可久而久之,深入了解,他便觉得,她并非如此,她的x怀广阔,眼界极高,对于当今天下政局的谈论,常常让阿棘自愧不如——流血的征伐常常造下累累的杀孽,人们常常觉得无辜x命的牺牲不可避免,慕容迦叶却说不然,向他扬言,若她做天下之主,定会想办法让所有放下屠刀,流最少得血,完成统一,没有割据,没有分裂,让普天之下的人,都被yan光照耀,正因为这番话,他才敢带着她来到这里。
阿棘拉着慕容迦叶走到队伍后面,两人望向远山,捡起栗树枝,也朝拜起来。
慕容迦叶低着头,偷偷觑着她们的面容,有人肢t残缺,有人面se灰败,她们衣衫褴褛,依偎在一处,她呼x1为之一滞,嵬然近几年大肆扩张,攻城略地,从关外打到了中原,与西凉对峙,和南朝结仇,一时间令天下侧目,当然也让不少外族人,流离失所。
“我和g爹救了她们,隔三差五就回来替她们g些重活,”阿棘轻轻声道,“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为什么要牵连这些无辜的nv子?”
慕容迦叶强忍住眼眶中的热泪:“不,不只是男人的事情。”她的x中鼓胀出一种特别的情怀,这脚下山河,这眼前民生,一草一木,一家一国,不可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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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棘拉着慕容迦叶来到一处,二人跨过篱笆墙,石桌外面,坐着一个老妪和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老妪拄着拐杖,笑着朝两人走过来,那小姑娘雀跃着飞到阿棘身前:“你来了!钮赫哥哥。”
慕容迦叶听不懂,只有微笑,阿棘:“萨吉阿婆,这是我的恋人,她不会说话。”阿棘看着慕容迦叶,做出一个封口状,慕容迦叶立马会意,闭着嘴,朝祖孙二人示意。
萨吉阿婆已经有七十五岁高龄,两国交战之后,只有她和自己最小的孙nv舍图瑟活了下来,进了白狼山以后,和全村nv人团结在一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孤苦,她们和莫昆老伯的亡妻是远亲,所以受到了父子二人格外的照顾,感情也更为亲密。
阿棘连忙替母子俩把水打满,还到院子里给她们劈起柴来,舍图瑟在一旁绕来绕去,拿帕子给他擦汗:“钮赫大哥,辛苦你了!你怎么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阿棘笑着避开她的手,自己用袖子擦着汗:“我现在有了新名字,朵儿。”
舍图瑟撅起嘴,看向一旁愣住的慕容迦叶:“新名字,你好端端改名字g嘛?”
慕容迦叶不敢说话,只好露出一个假笑,过了一会儿,便没趣地走开了,她一个人躲到山后,坐在一块石头上,叼着树枝,心中感慨万千。
这几个月来的肆意玩乐,仿佛掏空了自己的心神和斗志,慕容迦叶觉得从前在毡帐中做贵nv的日子实在拘束,本以为在渺无人烟的白狼河里找到了自由,可过度放空的自由又让她陷入无可奈何的新的迷茫之中。
在她锦衣玉食,过着平静无波的日子时,这天下风起云涌,有嵬然将士浴血,有西凉民众丧生,她空有家世和胆识,却因为nv子的身份毫无用武之地。
嵬然的军政糟乱不堪,敕勒川的贵族浑然不觉,歌舞升平,不知道边镇的军情被的门阀隐瞒。长此以往,势必会造成国库的亏空,一场意想不到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这是慕容迦叶的判断,她心生忧虑,看到这小部落的满目疮痍,又不禁大发悲悯。
她是能做些什么的,那些仗着贵族和男子身份的混蛋,正在ga0垮嵬然,或许这天下,需要一个更明智的主宰。
慕容迦叶坐立难安,拔出腰间匕首,一面在掌心把玩舞动,一面暴走思索着这一切。
慕容迦叶仍然沉浸在战争与民生的沉重思索之中:“你去找那个什么舍图瑟姑娘去吧,别来烦老娘。”
阿棘心中分外喜悦,直率地问道:“你吃醋了?”他擦了擦汗,气喘吁吁地坐在慕容迦叶身边。
慕容迦叶没理他,反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所以你既会嵬然话,又会西凉话,所以你是哪里人?”
阿棘以为她要自己在西凉和嵬然之间做出选择,还以为她在吃自己的飞醋:“我是他大哥,他爹si之前,把她和她母亲托付给了我和我g爹。”
慕容迦叶愤怒地盯着他,给了他一个重重的凿栗:“你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大哥!”
阿棘捂住头:“我年纪应该b你小的,你不应该叫我大哥的。”
慕容迦叶气得站起身来:“我和你没法说。”
阿棘高声辩解:“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不喜欢舍图瑟。”
慕容迦叶愣在原地,这是阿棘第一次对她说情话:“你说什么?”
她怎么会没有听清,只是还想再听一遍,太多人对她说过这句话,可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白发白皮肤的少年,说话的眼神那么清澈,虔诚得让人不容拒绝。
这一次,阿棘的声音变得低弱,仿佛被她盯得没了底气:“我只喜欢你。”
慕容迦叶如梦初醒,却看见阿棘的背后有一个血r0u模糊的人正在爬过来:“小心!”
“难道我当初救你的时候也是n发善心吗?”
阿棘猛回头,一只血手正在试图攀上自己的脚腕,五指颤抖,很快忙不迭躲闪,那人的面庞被乌青的血迹蒙住,已经看不出清晰的五官,单薄的衣衫之上也尽是殷红的血,似乎受了重伤,他四肢羸弱,似乎还是个小少年的模样。
阿棘:“观音奴,搭把手,这还是个孩子,要救。”
慕容迦叶:“不能救,此人来历不明,平白出现在这么险峻隐秘的地方,别n发善心了。”
阿棘:“难道我当初救你的时候也是n发善心吗?”
慕容迦叶被他狠狠噎住:“那……那不一样。”
舍图瑟蹦跳着跑来,看着地上的人,连忙和阿棘一道把人抬进了院子里,慕容迦叶长吁了一口气,不得不跟上去,看着来路一道道迤逦的血迹,从他的衣服里掉出了一支箫管,慕容迦叶捡起,吹了吹灰,管身残破,上面刻着两行嵬然字——吹箫之身轻若烟,吹箫之心如皎月。
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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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吉阿婆和莫昆老婆的妻子一样,jg通医术,经过一下午的救治和清洗,一盆盆血水从屋里是抛洒而出,染红了院外的溪流。
萨吉阿婆说,他的伤势没有危及要害之处,都是些密集的皮r0u伤,似乎此前被人重重殴打过一番,需要静养好一段时间。
喂了一碗汤药后,舍图瑟欢叫起来:“他醒了!他醒了!”
那人容貌清隽,但面h肌瘦,甫一苏醒,便用西凉话和萨吉阿婆和舍图瑟致意。
阿棘惊住:“小乞丐?”他对萨吉阿婆说,“阿婆,他叫阿腾,是我在白狼镇的朋友。”
“阿腾,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子的?”舍图瑟问道。
贺兰腾在白狼镇乞食的这几年里,为了更好地生存,自学了好几门语言,其中西凉话是最熟的,他连忙随机应变:“大哥,我惹了一个大人物。”
“我弄脏了一个大宛寡妇的袍子,她便弄了一群打手,差点打si我,还说给我留了一条命,把我逐出白狼镇,我就往白狼河一直爬,就爬到了现在。”
慕容迦叶一句都听不懂,惶惑而局促地看着众人的神态和反应。
阿棘拍了拍他的肩:“大宛富商家的夫人?”他偏过头诧异地看向慕容迦叶,yu言又止。
“对,说是什么,安夫人,她夫君最近si了,她继承了所有财产,还把继子b得离家出走了。”
阿棘心中一惊:“好好养伤。”
“狼王大哥!”那少年神情激动,顷刻间嚎啕大哭起来,紧紧抱住眼前的救命稻草,“我终于找到你了!”
慕容迦叶握紧手中的箫管,心中疑虑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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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二人在萨吉阿婆的盛情邀请之下,在里屋留宿,吃过便饭之后,慕容迦叶坐在门槛上发呆。
阿棘替祖孙二人总算忙完了一些杂活,他光0着雪白的上身,简单用水舀子冲了冲臭汗,坐在她身边,将贺兰腾醒来所说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慕容迦叶亦是万分惊诧:“安夫人?看起来是个温和无b的nv人,怎么会这么跋扈?”
阿棘道:“小乞丐叫贺兰腾,这么典型的嵬然姓氏,我怕说出他的真名字,会引得萨吉阿婆一家反感。”
慕容迦叶听见那三个字,几乎心惊r0u跳,他是贺兰家族的长孙,以神童之名闻名,五岁熟读兵法,随父亲将军贺兰纬上战场,据说被西凉士兵砍下头颅,成为了嵬然传颂多年的国殇。
她故作镇定地回答:“贺兰氏乃是敕勒川八大贵族之一,曾经风光无b,或许是哪个嵬然勋贵的后代也未可知。”
阿棘挽住她的手,柔声道:“记得你那次病重吗?”
慕容迦叶淡淡望着他,只觉得这个神童的出现和身世,疑窦丛生,让她心有不安。
“医方里写要用童子尿,就是他救了你,他在白狼镇上当乞丐,我请他吃了一顿饱饭,他就帮了我,”阿棘回忆道,“他被白狼镇的浪人排挤,险些打si,一路误打误撞找到了这里,和我也真是有缘。”
慕容迦叶开始理清思绪,朝阿棘苦笑道:“你现在一定觉得我很冷漠吧,一点都没有人情味儿。”
“我不怪你,”阿棘长叹一声,“你是高高在上的贵族,敕勒川上,哪里有疾苦?听说你们贵族的奴隶,日子都b寻常人过得好。”
慕容迦叶甩开他的手,暴跳如雷:“你没资格这么说我,你以为你经历很多吗?我b你知道人心的险恶。”
敕勒川密不透风的毡帐之中,即便是同姓、血脉相连的族人,都会因为权利而g心斗角,成长的过程中,几个叔叔嫂嫂对慕容家的财产百般算计,若不是母亲的苦心经营,慕容家这个徒有虚名的空架子早就倒塌了。
阿棘愣住,意识到自己鲁莽说错了话。
慕容迦叶吼道:“误打误撞进入这里,哪里那么多误打误撞?”
她越来越怒不可遏:“你觉得孩子就一定可怜吗?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恶孩子!”慕容迦叶忽地想起自己的弟弟慕容摩罗,仗着自己是父亲的唯一子嗣,扬言自己是真正的高贵血脉,小小年纪便目无尊长,为所yu为,骑在自己亲生母亲的脖子上拉屎。
“还有,他用童子尿,是因为你请了他一顿饭,和救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绑架我?你觉得我会心存感激?”
“别做n好人了,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吗?你错了!”
句句诛心,如暴风骤雨,阿棘哑口无言。
自此,二人返回山谷后,日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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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腾为了报答萨吉阿婆祖孙,常常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寡妇山村多年来,没有男丁,他的出现,仿佛给这个行将灭绝的群t带来了新的生机。
村妇们聚到一起,说那小子长得很是俊俏,把他留在寡妇村,以后给适龄的nv孩子做夫君,不愁我们的血脉传不下去。
有的人则打趣道:“这是要把人家当公认的童养夫吗?”
,大家注意到独眼狼王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nv子,那个nv子穿着不合身的皮袍,总是在一旁伫立不语,眼神之中,带着难掩的凌厉,她们不喜欢她,却碍于独眼狼王的面子,不好说些什么,只有暗地里嚼几句舌根。
这一天,阿棘带着慕容迦叶常常来看望贺兰腾,他的伤势还没有大好,无法自如下床,在床上替萨吉老婆筛着草药,他看出二人之间的别扭,从前他们总是拉着手并肩走,如今却一前一后,眼神里也没有了从前的亲密。
他问道:“大哥,你救我的时候,可曾发现一柄箫管?那是我母亲临终前给我留下的。”
阿棘向后院走去:“我去帮你找找。”
萨吉阿婆和舍图瑟去山里采药,房间里只剩下贺兰腾一个人,慕容迦叶趁虚而入,脸上挂起天衣无缝的假笑,背着手走进去。
贺兰腾坐起来,眨着眼睛惶惑地问道:“姐姐,你有什么事吗?”
慕容迦叶却用嵬然话说:“你是不是在找这个?神童将军。”她亮出背后的箫管,坐在床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