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英雄的模样1（1 / 2）
离六点还有不到半小时，绫小路正盯着表数着秒等待下班。
所有上班族都知道，每天下班前半小时是决定了今日是否加班的重要时刻。如果这半小时内，上司没有加派工作，这天就能到点下班；反之，则会陷入可怕的加班地狱，还要吃公司订的完全不好吃的外卖。
这条定理也同样适用于职业英雄们。
虽然绫小路对自己事务所订的外卖没什么意见，但她在这半小时内也绝对不想接到委托。更何况今天是周五，之后连着整整两天的假期。如果这天加了班，其后的周六和周日都有可能要忙于写报告和开总结会，根本没时间休息。
她趴在桌子上，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那个造型可ai的小座钟。目送着分针颤颤巍巍、一小格一小格地慢慢爬。
加油啊，你可以的！她在心里给分针鼓劲儿。还有三大格就到目的地了，快往前走啊！
给分针呐喊的同时，她还顺便警告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让它下班之前千万别响。
那个可怜的手机被她放在办公桌一角的小小神龛里，前面供着一杯清酒与两碟和果子，还摆了一个cha着三根香的微型香炉。整张办公桌和这个办公室，连带捏着一大把御守念念有词的绫小路，都散发着一gu不正常的气息。
不，应该说办公室里最不正常的就是她。
分针的前面终于只剩最后一大格时，绫小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用力挥了挥拳头。随着她的动作，那些御守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然后，神龛里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东京市xx街道的樫村巡查。
“开什么玩笑！”她发出了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哀嚎，然后迅速接起电话，用活泼可ai的语调跟对方交流起来。
结束通话后，她把神龛前的香炉用力甩到办公室另一头，趴在桌子上装si。
“是什么样的委托？”她亲ai的助理山田十子[1]听见响动，推门走了进来。她平静地收拾了小香炉的尸t，又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换了进去。
“便利店抢劫升级成的劫持，”绫小路狠狠地把御守都塞进ch0u屉里，“犯人的个x是空间封锁，抢劫时被反抗所以个x失控，把他和三个平民封在了店里。不过他现在已经投降了，人质也都安然无恙。但是个x无法解除，现在没人进得去。警察想快点结案，所以才申请英雄协助。”
“怎么不找消除英雄？“
“据说他正带学生封闭训练，联系不上。“
“那你怎么还不快走？”
“我调整一下心情，一会儿加速飞过去。”她万般不情愿地变了身，掏出一块巧克力磨磨蹭蹭地吃起来，“吃完这个就走。”
山田十子眉头一皱，朝门外喊：“ai丽丝又消极怠工啦！”
她这一喊招进来了四五个人。为首的那个捧着一个相框，相框上挂着黑纱，里面放着一张小香炉的黑白照。十子拍了拍手，悠扬的音乐在办公室里响起。
这是她的个x，“随心所yu播放bg”。
伴着乐声，几个人做悲苦状唱起了《化作千风》。唯一没唱歌的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目视前方默默流泪。他的个x是小范围情绪c纵，这是他发动个x时的必要动作。
巨大的悲伤席卷了他周围每个人的心头，他们唱的愈发地情真意切。
绫小路虽然没受到情绪影响，但还是被瘆的头皮发麻。她把整块巧克力塞进嘴里飞快地嚼起来：“我马上就走，你们别唱啦！”
没人听她的话，大家依然沉痛地唱着这首被坂○银时渲染上奇怪se彩的悲情歌曲。她没办法，只好变出扫帚飞了出去，临走前对她那群烦si人的员工祈求：“下次换个别的歌吧！求你们了！”
回应她的是愈发响亮的歌声。
她没用几分钟就飞到了案发现场。街道两端封着警戒带，外面拦着大批围观群众。看见绫小路飞来，人群中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ai丽丝！是ai丽丝来了！”人们叫着她的英雄名，她摆出营业专用的爽朗笑容冲这些人招手致意，在他们的上空盘旋一周，之后才落到了事发地点前跟警察会和。
每个职业英雄出道后，都必须学习同普通民众打交道的技巧。英雄们需要在凸显个人特se的同时，展示自己亲民讨喜的一面，并且还要jg准把握社交距离。太热情会显得谄媚，容易让人看轻；太冷漠则难以聚集人气，有碍事业发展。
在英雄祭发售。但是安德瓦si咬着不给授权，所以只能作罢。而他的粉丝群t构成也极为单调，除了慕强的中二青少年就是少数胆大包天或x癖奇怪到能把他当成x幻想对象的nv粉。
也正因为如此，安德瓦周边的销量一直平平。每次发售基本上只能做到保底，从来没有大卖过，更谈不上赚钱。他也就没法像大部分英雄一样，靠卖周边积累财富。而光靠政府的工资和委托费，也很难支撑起一个像样的事务所。所以很多人都知道，他刚出道几年在经济上一直很紧巴。不过安德瓦很快另辟蹊径，开创了英雄事务所的新经营方式：他大量雇佣英雄助手，不仅从警方那里接受委托，还承接大小机构和个人的安保事务。现在他的产业与其说是英雄机构，不如说是安保公司。虽然b不上jaces[2]这样的庞然大物，可借着他。
啊，对了。绫小路突然想起来了自己一直很在意的事。她撕了一张樫村的便利贴，在上面匆匆写下了一串数字，说：“麻烦您把这个电话告诉那个嫌犯，让他跟这个人联系，进行改造教育。”
“这是什么？”
“夜眼爵士事务所的电话。他的个x有点麻烦，需要正确的训练和引导。”
樫村了然地点头，把便利贴收了起来。
他俩在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另一边边一位年轻的警员正边吃面边教育那个被困在便利店里的少年。
“我说你啊，”警员的口气很无奈，“既然没有个x，就不要随随便便往上冲啊。本来很容易就能解决的事情，就因为你刺激了嫌犯，ga0到这么晚。”
少年蔫巴巴地吃着他那份面，脑袋深深地埋在碗里，结结巴巴地小声道歉。
“别这么说啊，”绫小路打断了那位警员的话，“能见义勇为不是很好吗？”
“可是他没有个x啊！”对方有点激动，“这次算他运气好，没有受伤。如果遇到一个稍微凶恶一点的歹徒，他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
“您这样考虑也没错，见义勇为时确实应该先考虑自己的安全。”她在最后一张表上盖下印章，抬起头直视对方的眼睛，“但我觉得，不管他有没有个x，我们都应该赞许这位少年的勇气。在面对b他强大许多的邪恶势力时，他没有退缩；在其他人都在胆怯时，他站了出来，直面危险并坚守正义。他做到了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事，这点非常了不起。”
樫村填完了他的那些表，闻言笑眯眯地说：“那我们是不是还要给他申请一下警视总监奖？”
“您别说笑了，”她挑了挑眉毛。“正如位巡查所说的，他今天差点害si自己和另外两个人。我欣赏他的勇气，但也觉得他的行为过于鲁莽，太欠考虑。”
“所以，功过相抵。他的总监奖没了，但是可以给他奖励……”绫小路从衣兜里0出一块水果糖放在少年的手边，“呐，草莓y糖。”
“说起来……”樫村见状也在自己的ch0u屉里翻找起来。他找了半天，掏出了两根美味bang递了过去。“你有这个心很好，但是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再这样了。打击罪犯是警察和英雄的职责，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就行。”
之前还在训人的警员看见他俩这样，一脸不耐烦地挠头，找出来一袋仙贝扔给了少年。
少年的眼眶有些红，他闷闷地嗯了一声，大口大口地吃起面来。
绫小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将近七点半了。
“他的家人怎么还没来接他？”她问。
“他妈妈好像去乡下探亲了，把他托给邻居照看几天。但是刚刚联系那个邻居的时候，电话一直没人接。”
“这样啊……”绫小路看看那个瘦弱的少年。“要不我送他回去吧？”
“可以吗？”
“可以啊，反正我今天晚上除了写报告没别的事。”她耸耸肩，一脸轻松，“对了，他叫什么？”
“绿什么……”樫村拿着之前做的笔录翻了起来。“啊，有了。”
她凑过去，看见了四个整整齐齐的汉字。
“绿谷出久。”她轻声念出少年的名字，嘿嘿嘿地笑起来，“跟他的头发好配啊。”
樫村闻言往那边瞟了一眼，也忍不住笑了。
绫小路笑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便走过去说：“好了，绿谷，警方现在暂时联系不上你的监护人。所以我跟樫村巡查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我在你吃完饭后送你回家。你觉得怎么样？”
绿谷瞪圆了眼睛，张着嘴巴傻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用力点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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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田十子是《贫穷贵公子》男主山田太郎家最小的妹妹，漫画完结时她还是个豆丁，在这里已经长成一个社会人了；
[2]jaces是《药师寺凉子的怪奇事件簿》里药师寺凉子家的产业，号称是亚洲最大的安保公司，年收入超级可怕，是警视厅高层退休后的理想返聘处；
[3]这个角se依然出自《ai丽丝与藏六》，可以通过画画改变现实。从原作看，这个能力是能够运用在空间方面的。拥有该能力的角se曾经用画把一个人从城市的另一端传送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看我英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英雄职业化之后，究竟应该如何定义“英雄”这个问题。希望这个事件能够告诉大家我想表达的东西
谢谢盈盈、藤野静夜、小雪和buyi给我的珍珠和留言，我会继续努力哒~
考虑到山田yans这个前车之鉴，绫小路拿出扫帚时特地提醒绿谷要用侧坐的姿势。他们并排坐着，慢慢升上橙金se的天空。
少年sisi抓着扫帚柄，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僵在她身边，人也似乎在一点点褪se。她本想加速直升吓吓他，但看见他单薄的肩膀和纤细的胳膊又不忍心，所以招出了绳索把他固定在了扫帚上。
“这样就不用怕了，”她没忍住，r0u了一把绿谷毛茸茸的脑袋。“现在很安全，睁开眼睛吧，这里景se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哦。”
他们正浮在城市上空，地面上那些平日让人觉得十分高大的建筑物，现在看起来都像是各种形状的纸盒。人和车编织成的河水，潺潺流动在这些纸盒之间。盛夏傍晚最后的yan光笼罩着城市，像松脂一样把它包裹起来，让这个平凡的都市添了几分瑰丽。
“好漂亮……”绿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脸欣喜地往下看。绫小路贴心地飞低了一些并放慢速度，让他看得更仔细一些。
迎面抚来的是带着浅浅香气的夏日微风，洒在背上的是暖融融的金se夕yan。现代城市嘈杂的声音传到这个高度时，已经被滤去了所有刺耳的棱角，只剩下和谐的嗡鸣。绫小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这一刻暂且放下了一切烦恼，静静享受这难得的温柔时光。
又飞了一会儿，绿谷突然小声说：“谢谢您。”
“诶？不用啦，我也没帮上什么忙。那个人后来做笔录的时候交待了，他的个x坚持不了多久。即使没有英雄cha手，你们在里面再待一阵就就能出去。”
“不是指这个啦……”他面红耳赤地低着头说。“我很小时候妈妈还在工作，有时候没空照顾我，就把我送到您的托管所。”
“那个时候真的受了您很多照顾，我和妈妈一直都非常感激您。”
他说的托管所，是绫小路开设的几个非盈利x机构之一。她刚出道时曾立下了“要用魔法守护大家的笑容”这种宏愿，立下法律文书保证会将每年百分之七十的收入用于帮助他人。
这些机构就是这个宏愿的结果。
托管所的全称是“ai丽丝之梦儿童托管所”，主要为不方便照顾孩子的家长们提供儿童托管服务，让他们能不受影响安心工作。托管所内提供一日三餐和一些学前课程，里面的工作人员大部分是专业的幼儿教育从业者，少部分是经过严格审查的志愿者。
为了提高孩子们做家务和做好事的积极x，托管所里的教师们组织起了名为“旭日少年团”的小团t，只x1收表现优异的孩子，团员还会被分成若g个等级。入团后，每个人都会收到一张表格，在外做好事或帮家长做家务后，可以请被帮助的人和家长在证明人一栏签字。团员们通过这些获取积分，积累积分升级并用积分换取文具绫小路代言厂牌提供或各种周边，不同等级的团员能换的物品也不尽相同。
此外，她还开了“单亲妈妈扶助基金会”和“nvx法律事务援助所”。这两个部门，一个为单亲妈妈们安排工作和学习工作技能的机会，另一个则主要给有需要的nvx们提供法律援助。
当然，以上所有项目都是免费的。
说她傻和沽名钓誉的人都有，也有人说她是想发展私有武装；有段时间，一些人还w蔑她是同x恋和恋童癖。对此绫小路事务所的公关部一边在网上发起“既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nv人帮nv人有什么不对”之类的大讨论，制造话题并转移公众注意力；一边把w蔑她恋童癖的人都告上了法庭。
自那以后，她在35至60岁男x中的支持率骤降，还损失了好些合作单位和品牌代言。
不过，她也从来没后悔过。
“那你有没有加入少年团呀？”绫小路低头问，不经意间发现绿谷竟然有两扇浓密上翘的漂亮睫毛。
瘦弱的少年期期艾艾地点头，翻出他小挎包的内衬，给她看别在上面的团员徽章。
“我3岁就入团啦，”绿谷的语气中含着掩饰不住的自豪，“直到现在都在做任务，现在已经是骑士了，马上就能升级成爵士。”
这确实相当厉害了。
先不提升到这个级别需要的积分，这期间付出的辛劳和心血就难以估计。大多数男孩儿在升上小学三四年级后，都会退出少年团或是放弃做任务。能够数年如一日坚持如此的，大多数是nv孩儿；剩下的人里，有一些是对某种周边执念深重的宅男，还有一些就是把这些当成修行、希望今后进入职业英雄界的热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