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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目非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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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博,种类千变万化,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分靠运气,九分靠谋略,重中之重,就是不要让人得知你的底牌,让人得知你的底牌,赌局就输了一半。

所以真正的高手,往往不留名,要麽不打,一打,通常不留活口。

离垂钓老翁跟假道士激战的湖区数十里之外的某大道旁,立了某间客栈,今天,某贵客将整间客栈都全包了。

客栈外零零星星站了二十多人,分据各要点,将整间客栈防守得滴水不漏。

客栈旁的一参天古木之树巅上,正立了一个人。

该男子年方四十,中等身材,头上紮了个武士髻,身穿暗朱se的劲装,袖内暗地里藏有能夺命於百步的袖珍弩箭,一目以铜钱遮盖,另一目则隐隐渗透出高深莫测的摄人寒光,脸上挂了道尾部往上翘的八字胡,脸容冷峻,并不带一丝感情。

江湖中人只消看到那醒目的铜钱,和那道尾部往上翘的八字胡,当知道此人就是鼎鼎大名的「穿云千里目」夏一弓。

内力,能够提升一个人各方面的能力,但提升的幅度,或多或少会受先天t质的限制。反过来说,天赋,则是让一个人,在某一方面,在付出较少的前题下,更快地达到b别人更高、甚至连内功高手也难以企及的高超水平。

夏一弓的天赋,就是他那「穿云千里目」。

不过,正所谓「树大招风」,有这麽一个响亮的名堂,有时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当你的名堂出卖了你的底牌。

回想当年,夏一弓年少气盛,不知收敛,结果招来了祸事,若不是得在江南势力庞大、富甲一方的巨贾宋立言出手相助,其另一目怕且也已不保。

虽然失掉了一目,不过,夏一弓「穿云千里目」的水平却没有因而失掉了一半,反而愈发jg进,年胜一年。

愈发jg进,年胜一年……愈发jg进,年胜一年?在失掉了一目的情况下,这有可能吗?

有,当然有。而前题是,「穿云千里目」,那「目」,非字面上的「目」。

世人只道夏一弓「穿云千里」,是基於其「目」,不过却不知道夏一弓其实保留了真正的底牌--「穿云千里」,实乃基於其「耳」﹗

幸好夏一弓当初保留了这麽一手,否则怕且其侠客生崖已完蛋大吉。

而此刻,夏一弓攀至这参天古木之树巅上,作出纵目远观之状,实际上也是一种伪装。

从方才起,夏一弓就一直留心细听湖区入口的动静。

几个时辰前,湖区入口忽然响起一阵急骤的铃声。

那铃声夏一弓听过一次,当属「似云来剧团」大当家、人称「烟笼寒江」的游百川的拿手好戏--「摇铃问路」。

夏一弓也听出了那是三马车的排阵,是故二当家「湖照月明」水月明及「二弦互呜」胡二弦,应也在阵中。

以这样的阵容,江湖上几难有一合之将。

不过,夏一弓倒是心知肚明是谁在前方等待他们,心想他们定无幸理。

然而就在刚刚,湖区入口忽然又响起一阵急骤的铃声,这让夏一弓大吃一惊--他们竟然在李服权手下活了过来?

夏一弓再用心细听,心中的惊讶与狐疑更是进一步升高。那铃声的音韵节奏与「摇铃问路」截然不同,再听下去,马蹄声亦b「似云来剧团」方才进湖区时更为急骤--由此可知,应该是有一位绝顶高手,正以匪夷所思的手法,通过铃声,以自身内力催谷马匹潜能快速向前飞奔。

夏一弓当下立即向树下的某「伙伴」报告道︰「似云来剧团逃出来了。」

「甚麽?不可能的﹗」树下那人一脸不可置信道。

「他们那边应该是突然多了一位高手相助,那人正手握铜铃,看似是在以铃声输出内力,催谷马匹潜能快速往前奔跑。」

「见鬼﹗那人跟李服权打了一场,竟还有内力、以这种方法催谷马匹?」说罢,那人回身往那客栈走去。

那人来到离客栈入口十步的距离便停了下来,「集音成束」向客栈内的「众人」报告了此事。

客栈内的「某人」听罢则也「集音成束」向那人简单回了一句道︰「知道了。」

与树下那人相b,「某人」声线极其平静,似是波澜不惊。

这一来一回的「集音成束」,手法极其巧妙,一般高手可听不出片言只字,不过这却暪不过夏一弓的一双灵耳。

单凭「某人」闻得此事却波澜不惊这点,夏一弓已知此人武功修为应殊不简单。

事实上,夏一弓和客栈外二十多人,都是受「某人」千金所托,前来助拳,不过以他们之能,亦只仅仅配在客栈外围当些看哨、跑腿的工作。能登堂入堂者,每一个应皆足以列入十大高手之林。

客栈内众人,无论人数还是身份都是神秘之极。自夏一弓来此後,未尝一见客栈内任何一人踏出客栈半步,至今除了刚才那传话者,客栈外诸人,亦未曾有任何一人与客栈内众人说上半句。

这麽多天下来,夏一弓只能隐约探知到客栈内若莫有十多位高手,外加十多位武功平庸之士,这些武功平庸之士或仆或婢,众人平素也不多言,唯一「木」姓公子开口问话,他们才会应上几句。

「木」「子」为「李」。

有谁不知,当今皇帝姓李呢?

夏一弓开始感到,他或许已被卷入一椿极其麻烦的事件……

当然,真实的江湖,与道旁说书人口中的故事往往是千差万别。

皆因故事中人,尽为一人一手所创造,个个ai恨分明,甲杀si乙,丙为乙友,杀甲复仇,复杂一点,丙之ai人丁,为甲之亲人,丙杀不得甲,自暗自惆怅。

整个故事,为一无形之主线贯穿,所有人物,甫登场起便x格不变,然真实的江湖,又几可如此呢?

在真实的江湖里,一遭寄望甚殷的明日之星,可横si街头,江湖之无情便在於此。一遭万人景仰的大门大派,可瞬间倾颓,数年後再无人识,江湖之无常便在於此。

寻错仇家杀错人,错在同行枉si魂,满口仁义是恶棍,卑鄙下流成善人,江湖之复杂、荒谬、难测便在於此。

江湖如赌局,买大开小,大小皆买?围骰通杀!

人如骰,会算计,会见利忘义,也会反覆无常。

所以,生si之决有时也如赌博般难测,有时故意将底牌露个一角半面?呢呢呢!反而能建奇功,技不如亦能反败为胜。

果不其然,麻烦立马找上门来。

正思忖间,一阵异样的感觉忽然袭上夏一弓的心头。

异样的感觉犹如催命恶符,y是在夏一弓的心湖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夏一弓心念电转,追源溯流,不消一会,当即明白个中因由。

方才,他将全副心神放在湖区入口,当不察异状。

现在,他将注意力通通收归回来後,才惊觉客栈外的气息,竟在这弹指间倏忽地少了数人!

就是这差异,造就袭上夏一弓心头的异样的感觉。

这气息全消之数人全守在客栈後方,虽只担当放哨之职,然也不算泛泛之辈。

坦白说,要击杀他们并不难,但要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更恐怕应是在一击得手的情况下—将他们同时置诸si地,就算以正道十大高手之能,怕且还会是力有不逮。

「妈的!」夏一弓心中暗骂一句,同时暗呼幸运。

论武功,夏一弓心知不会b那数人高明多少,位置互换,怕且他早已完蛋大吉,谒见如来。

夏一弓行走江湖也有二十多个年头,像眼前这种凶险情况,他也没遇上多少遭—除了遭夺目那一役……

但总究还是暂时幸存下来,赌局一日未完,输剩个把银子,还是有些微反败为胜之机。

夏一弓心知眼下一战将异常凶险,是生是si当取决於这几下间,於是连忙收摄心神回过头来,眯起双眼竖起双耳,全神贯注地监察後方。

只要能够尽早探明敌情—人数、阵形、兵器乃至内力深浅,能知多少是多少—再将之通知下方客栈内的一众高手,取得先机,那他还有幸理。

「啊?有五个人?」

那五人步履轻盈,行走无声,夏一弓是从风阻、草移、泥动等细微事物判断出来。

岂料下一瞬间,夏一弓却闻得其中一人疑惑道︰「咦?怎麽有人发现我们了?」

夏一弓闻言立时头皮发麻,不单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几乎就要软瘫下去,震骇yu绝下连忙放弃监听。

须知道,唯武功已臻入化境之士,方具备妙不可言的感通,夏一弓自问方才的监听绝对无迹可寻,然该人还是能把这感应出来,由此可见,他、甚或全数五人的武功皆已尽达匪夷所思之地步!

夏一弓树下的那同伴,也察觉到其气息忽然紊乱起来,连忙向树上的他、以「集音成束」的方式问道︰「喂!怎麽了?发现甚麽不对劲了吗?」

夏一弓却是铁青着脸,像是没听到那人的问话,既没有反应也没有回答,然实情却是不敢出声回答—生怕一回答便会让刚才那功力高得吓人之士感知出来。

夏一弓的异常情况,渐为更多人所察知,疑惑、不安如涟漪般急速扩散,客栈外诸人如被t0ng开窝的蚂蚁,霎时间纷纷燥动起来。

就在这时,容栈後方倏变突生!

在那浓得似墨的墨绿深处,先是冒出一点、两点如萤火虫般的鲜红,然转眼间,红点变密,如春雨倾洒、如繁花乱舞,不过,顺风而至的,却不是芬芳的花香,而是恶浊的血腥味儿!

这麽一手,登时将客栈外众人镇摄住,使之战意全失。

然後,有五人徐徐步出那墨绿鲜红中。

步履无声,漫天腥红,身却不着半滴,那五人有意无意间又再露了一手。

具中者,光头大耳,双颊饱满,活像笑佛,然颈戴金链,一身五彩华衣,却又像个俗贾。其肥厚的双手,各持三个铁球,正以不寻常的速度转动着,可以想见,这合共六个铁球均注足内力,可随时化作远程杀人的利器。

最左者,与具中者恰巧呈强烈对b,此人是异乎寻常的乾瘦,活脱脱是用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的骷髅,而身上异常粗大的青筋,则如千川万河般纵横交错覆盖其全身。

左二者,外表看来是个侏儒,身高仅及具中者一半,然细心一看,再从其身躯四肢b例推断,其矮小绝非先天所致,而是因後天锻链某邪门之极的武功造成。

最右者,与左二者亦恰巧呈强烈对b,此人是异乎寻常的高大,身高为具中者一倍有多,然而其身高中的四份之三,却主要是来自其腿部,其上身之躯g手部b例,实与具中者差别不大,整t看来也是邪门之极。

右二者,脸se是异常的苍白,就连其瞳孔以及双唇也是一片灰白,配衬一头长长的黑发以及一身黑se劲装,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病态妖异的感觉。

这里头其中任何一人,单凭其外貌,走在道上都肯定能留下一名半声。

然如今却是客栈外众人,无人能唤出里头其中至少一人的名号,何解?

大伙都算是老江湖,一想及此,寒意倏地自背心快速冒升,看着眼前那五人,犹如看着催命的厉鬼。

至於夏一弓,其心情b诸其余众人还要低落,皆因他刚趁机探知了下客栈内的情况,才惊觉内里基本上已是十室九空,那「木」姓贵人怕且早已在手下簇拥下经由某秘道避祸远遁。

换言之,客栈外众人已成无援弃子。

「妈的!」夏一弓心中又再暗骂一句,同时心念电转。

妈的!输剩个把银子了,只能放手一搏,孤注押在围骰上了……

天底下,是没有强定胜弱这回事的。

如果真个是强定胜弱,那天底下还有穷人吗?

武功,只是一个人的一小部分而已。

经验—人生的阅历、行走江湖的t验、临阵对战的磨练;智慧—大局的判断、敌我优劣的洞察、电光火石的灵思;情绪还有运气等等,在在影响最终的结果。

那妖异的五人,来到客栈外便施施然停了下来。

那五人一派气定神闲、好整以暇的样子,似是不急於攻入客栈内。

相较下,客栈外诸人则是呆若木j,一个个犹如给掏空灵魂的躯壳,只能像个无助的小儿般,静观事态的发展。

不,也不是个个如此,其中一人便是例外。

「难道他们已发现客栈内已是人去楼空了吗?」夏一弓心道。

夏一弓连忙定「耳」一「听」—能旁听出「集音成束」的话语的高手,天下间并不多,而能远距离行此事者,更恐怕当今唯夏一弓一人矣。

一听之下,夏一弓才发觉原来另有内情。

右二「病君」,以「集音成束」道︰「大哥,有个老人正在客栈外呼呼大睡呢……」

具中的光头胖子,见状眉头一皱,以「集音成束」回道︰「我们方才这麽显眼地露了一手,此人却似是丝毫不察,若不是疯子,就肯定是个绝顶高手。」

左二「侏儒」,以「集音成束」问道︰「大哥,且让我来个投石问路试试看?」边说边0索向腰间。

「不,陈留王手下猛将如云,断估也不会如此无谋,派一凡人守在栈後要道上。我们有的是时间,再观察看看无妨。」

「哦……这麽看来,他们的感通是有一定局限,若不是冲着他们而来,他们似是就会感应不到……」夏一弓心道。

如此一来,他们应也掌握不了客栈内的底蕴……

就在此时,客栈後方倏变又生!

际此剑拔弩张之时,有一独脚老人,拄着朽木拐杖,施施然打开客栈後方的木门来到五人前。

夏一弓一见那老人背影,当下即惊骇不已。

最左的瘦子察觉到夏一弓的异状,连忙以「集音成束」道︰「你们瞧瞧,那边树上的放哨者有点异样,眼前这独脚老人的来路可能并不简单啊!」

虽然从夏一弓的角度看不到,然独脚老人甫一现身便一直带着笑意,丝毫不为五人身上散发的杀气所折、所动。

那独脚老人直来到五人跟前方才立定,先一点头示意,然後笑yy道︰「柳花派的贤侄,吾与贵师称兄道弟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呢?」

具中的光头胖子甫闻此言,脸se一变,蒙上一层y霾,反问道︰「老先生认识吾师?」

那独脚老人不改笑意︰「当然认识,还是深交。」

然後话锋一转道︰「不过先人已逝,贵派的前尘瓜葛,老身没兴趣深究,大家同是魔道中人,此话老身说得够白了吧?」

右二「病君」,以「集音成束」问道︰「大哥是贵师的末徒,贵师早仙游多年,且仙游前已深居简出数十年,然此老人却说跟贵师是深交,那他年纪肯定不少,然外表看来,他顶多六十多岁吧?所以说,这有可能吗?」

最右的高个子,以「集音成束」回道︰「如果他是内家大宗,就有可能。内家大宗九十多岁看来像五十多岁者大有人在。」

具中的光头胖子遂问道︰「贤侄年浅,敢问老先生是在何年与吾师相识,又是来自何路呢?」

光头胖子此话故意落了巧劲,纵身在其旁,若内力没有一定级数者,怕且也听不出当中的片言只字。

同行四人也心领神会,皆静观其变。

岂料独脚老人却回道︰「老身报效朝廷之始,已是德宗年间的事了,就是在那时与贵师相知相遇。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真个是苍海桑田,物是人非啊!」

光头胖子那话,劲实下得甚尽,非与五人内力并驾齐驱者,不能得听,由此可见,独脚老人的内力不在五人之下、甚或过之。

就在此时,客栈後方的木门洞开,又走了一独臂老人出来。「四哥,此五厮竟未闻我等五残之名,你说我们失败不失败啊?」

独脚老人闻言叹了口气︰「五弟,我等坏事做尽,能船过无痕,不留一名半声,不致临老遭人寻仇上门,冤魂半夜入梦索命,是晚福、晚福啊!」

五人当下震惊不已—那独臂老人竟在客栈内便闻得光头胖子那话?可见眼前二老武功已臻化境。

「五残?莫非就是一残回春子、二残勿言子、三残勿视子、四残木拐子、五残铁刀子?」夏一弓不自觉呢喃道。

最左的瘦子再次察觉到夏一弓这番话语,连忙以「集音成束」向众人传递此信息。

右二「病君」,以「集音成束」回道︰「一残回春子?难怪我刚才听得栈内传来童音……」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呼呼大睡的老人忽然直起身来,大大伸了个懒腰,其张开的双眼空洞,漆黑如渊,竟是个瞎子,想必就是夏一弓口中的「三残勿视子」?

接着,那瞎眼老人闪电转过头来,朝五人所在方向扫视了一遍。

与此同时,五人顿时产生一种、早前在林内时遭某人探知感应时亦曾产生过的感觉。

最右的高个子,以「集音成束」道︰「之前就是这瞎眼老头在探知感应我们?」

左二「侏儒」,以「集音成束」回道︰「现在看来,除了他,还有谁去?大哥,五对五啊!这活不划算。」

这个时候,独脚老人开口道︰「贤侄,五残虽老,不复当年,倒还是有一搏之力,今天纵我方五身俱下,然还是能拉汝三、四人陪葬,这种买卖不用算盘也知得不偿失。大家同是魔道中人,我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吾倒想多活几年,不想为肮脏的权斗送命,汝等亦不缺钱财,无来由为几个臭钱断魂。你们由这路走回去,明天我们还是照样可声se犬马,何如?」

光头胖子闻言先仰天大笑三声,方道︰「木拐子前辈快人快语,直中我等下怀!我等这回当从命先撤……」然後话锋一转续道︰「不过,陈留王树大招风,各方敌对势力之杀手将源源不绝,一b0b0下来,尔等能挡几回?而尔等势颓力弱之时,吾等将重临摘取果实。吾等不来,亦定当有他人代行。晚生这下先小人後君子,也是为一众前辈着想,还望一众前辈好好思量,站在石墙旁,怎也胜过站在朽木下啊!那麽,我们就暂且先拜别前辈们了。」光头胖子说罢便作了一揖,然後五人展开身法,背着树林往後疾飞而退,瞬间其身影便没於林荫之中。

的确,有时不打,是b打更好。

眼下胜负,与人生相较,不过一瞬。

围骰通杀,满载而归。

有人欢笑,有人垂泪。

有人志得意满,意气风发。也有人垂头丧气,一蹶不振。

你是哪人?

又或是当下,你是哪人?

昨天你或是欢笑人,然今天你或是垂泪人。

故赌如人生。

当下,君眼红某人独中围骰,然某人之前输了多少银子,君又知多少?

正所谓各有前因莫羡人,因果之事,凡人几可看透?

一场赌局,法门尽出,高手大战,兵凶战危,路人如君,侥幸乘便,独中围骰。然君得手背後,各高手间连番激战,问君又知多少?

孤假虎威,然虎之真身,至其一举一动,凡人又几可看透?

故赌如人生,局中有局。

不明者,一朝得志,不明其局,乐而忘返,加重注码。赌局转,笑换泪,不甘心,迷难返,长困局中。

「木公,给你的。」

客栈内,一年约五岁的jg灵小nv孩,向独脚老人献上一纸鹤。

小nv孩胖乎乎的,头上紮了个双马尾,双眼灵动动水汪汪,十分讨喜。

独脚老人放下手上的碗盘,接过纸鹤,也是笑得双眼弯似月儿道︰「小晴,乖啊!是你亲手摺的吗?」

小晴笑意盈盈回道︰「是盲公教我的。」

说罢小晴便一溜烟般跑开,来到正在抹桌的独臂老人身边,照办煮碗,边献上纸鹤边道︰「铁爷,这只是给你的。」

被唤作铁爷的独臂老人不止独臂,缺臂的那半边身更遍布曾遭火烧的疤痕,状甚可怖,然小晴倒也没被吓怕,照样亲近铁爷。

铁爷接过纸鹤,拍了拍小晴的头儿,一脸悦se道︰「小晴,好乖啊!铁爷现在在忙,你先回房间去,待会铁爷忙完後,来房间教你读书认字好不好?」

「好。」小晴说罢便一溜烟般跑进柜台後面的房间。

之後,木公先开口道︰「老铁,不知今天吹甚麽风呢?那些贵人们饭只吃了一半便匆匆回房了,倒是浪费了老墨的一手好菜。」

「哈,可不是?就这样倒掉也甚是可惜,不如你待会在厨房将这些残羹剩饭凑合一下,我们几老今晚将其解决,何如?」

「哈,也好,减少浪费,积点晚福,也是椿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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