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4采收(2 / 2)
只要不说话,我应该就能脱罪了。
就算没办法也无所谓,剩余的人生总该要找点事情做。我是这麽想的。
「不好意思,」我盯着警员的腰部询问:「那一把是真的枪吗?」
对方先是一脸迟疑,接着回答是真品。
而那是我在受到调查时所说的唯一一句话。
如果那确定是货真价实的武器,我就放心了。
无论怎麽注视着那把手枪,出现在眼底的画面也依旧不存在任何补正。代表用来提醒我事物是否危险的「膜」消失了。
我的「父母」,已经消失了。
为什麽呢?
是因为已经安全了呢?
还是已经成功复仇的关系呢?
不管怎麽样,我觉得自己从今以後终於可以开始自己的人生。
话虽如此,却又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
後来即使医生与警方都离去了,铃叶的父亲依旧没有回到病房。
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位中年nvx。
nvx身着全黑的连身裙,头戴一顶深蓝se系的宽边遮yan帽,活像是从古典绘画里走出的人物一样。
「我是铃叶的妈妈。身t还好吗?」
对方的举止缓慢且轻柔,将提包与草帽暂且搁置在躺椅上後,她坐了下来。nvx的发se乌黑得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拥有的,铃叶的发质应该是遗传到她,眼睛与嘴唇的形状也是。
不过我完全没办法想像铃叶做出与眼前nvx相同的表情。
对方即便与我聊天,眼神却始终像在凝望着某座山脉的顶峰,既不卑也不亢。或者可以说,nvx的气质直接令人联想到大自然。可能是某片浸泡在夕yan中的云海,也有可能是於某个夜晚坠落的流星。
「离开这里之後,你有什麽想法?」
「我打算……」
「原来是这样。」
nvx点点头。
明明我还没说完,她却像是了如指掌般地继续从事手边的工作。
她从提包里拿出一把刀刃是由刀柄弹出的直刀,接着从一旁的矮桌上拿起一颗苹果,铺了几张卫生纸之後便削起了水果。她的手脚很俐落,让我不禁怀疑那是否跟她的职业有关。
逐渐拉长的果皮不曾断裂过。
到底会是怎麽样的职业呢?
「你会喜欢苹果的。」
「……嗯。」
「苹果的铁质很丰富,放在室温下马上就会氧化。无论是特x或是口感都很适合我们这种人。」nvx意有所指地瞄了我一眼。
「什麽意思呢?」
「我们都是会喜欢苹果的人,拿着刀子缓缓地削着皮,然後把铁锈味放入嘴里,一口接着一口地咬烂。这兴趣值得利用几十年来钻研,而且身t会越来越健康。真讽刺。」
「铃叶也喜欢苹果吗?」
「你想问的,明明就不是这个。」
「……」
「苹果是她准备的,吃完再离开也不迟。」
「离开?」我接过苹果切片,「我要去哪?」
「你说呢?」
nvx歪着头,貌似我问了奇怪的问题。
切完苹果之後,她细心地擦拭起刀刃,神经质地不留下一丝铁锈的气息。然而那却是一把金属的尖锐物。
她到底对我有没有敌意呢?
失去了「本能」之後,这还是我第一次感到不安。
「你没做过任何亏心事,又怎麽会怕呢?」
铃叶的母亲弯起了嘴角。
我觉得对方很努力地想要展现出亲和的笑容,但很明显地,那并非她擅长的事情。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是跟这样的人一同度过童年,可能会成长为一个奇怪的大人。
「说到我的nv儿啊——」
「嗯?」
「她可是我的nv儿喔。可是听着我的心跳声长达十个月的个t喔,我认为她非常完美。」
「我也这麽认为。」
「这样看来,我们能够成为好朋友呢。」铃叶的母亲将刀刃收回,「也因为我的nv儿如此完美,我想要在这里提醒约翰小姐一件事情。」
「……」
——约翰?我顿时哑口无言。
——大量的资讯让我瞠目结舌。
「我的nv儿她啊,她好不容易才被我教导成一位不随波逐流的个t,就连我本身,也顶多是扮演着她基因中的其中一个片段。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请你不要擅自假设她有着一个憧憬的存在吗?即便那是在你的梦中。」
「……你是……学姊吗?」
「真的很不好意思,因为我不想让nv儿随便崇拜一个由你虚构出来的人物,只好代替你来扮演那个角se。至少场面不会那麽难看。而就结果来说,你跟她不也更加理解彼此了吗?」
虽然不清楚具t来说能做到什麽地步,但这个人能窥探我的内心。
甚至是潜入我的梦境里。
「不,我的能力是什麽根本就不重要,你要抱有疑问的应该是——」
——你b较希望梦境的哪一段是真实的呢?
nvx说着说着,随手将手探入一旁放在地上的塑胶袋里,拿出零食。
变得没有那麽拘谨了。
「你打算去哪里?」她这麽问。
「……我想要去找铃叶。」
「好,路上请小心。」
对方十分乾脆,丝毫没有留下我的打算。
下了床之後,虽然肌r0u与骨骼没有受到损伤,但由於不想让仍未拆线的伤口裂开,只能拖着鞋子缓慢前进。
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某人的肩膀与头发。
「她」依旧不擅长隐藏身影跟心情。
病房的门一共有两道,我在打开第一道的时候,「她」随即就吓得跑开了。宛如角se扮演游戏里常出现的捕捉动物关卡。不过很遗憾,我现在没有多余的t力去享受了。
来到走廊後,我环顾了两侧的细长尽头,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尽管有些泄气,也只能哀嚎说自己的伤口还在痛,根本抓不到对方。就像是朝歹徒温情喊话的警方般,真希望这不是在缘木求鱼,毕竟「她」实际上没做什麽坏事。
潜入我的梦境也好,让我说些难为情的话也没关系。
即便那是她的能力也无所谓。
「——啊。」
过了约莫三十秒,我发现了一位穿着学校制服的学生朝我靠近。
对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理由是用双手摀住脸。
先是撞上左边的护栏,然後才慢慢修正往右边偏移,最後来到我的眼前。
「嘿,抓到了。」我按住她的肩膀。
「呜啊,被抓到了。」
铃叶接着忽然打开了双手,发出「呼啊!」的叫声,感觉是想要吓唬我。这让我感到有点新鲜。上次有人打算这麽吓我,大概是还在学习说话的时候。
「那个……那个……」
可能是想要问的事情太多,导致她的脑袋暂时故障了。
所以铃叶选择先抱紧我。
感受到眼镜的镜框挤压着颈部,还有两人的x口重叠的触感。
「眼睛会痛吗?」
「……还好。」
「那手呢?」
「还好。」
「那个,脚呢?」
由於意识到对方打算问得b医生还详细,我只好猜测铃叶想要听见的回答,大喊自己的身t很痛,需要某个人扶我回去病房。
「我我我!我来!」
她於是理所当然地自告奋勇。
但环顾了四周,环顾了我至今的人生,也只有她自告奋勇的样子。
「红花没有了我就不行呢。」
「……」我深呼x1,回顾她那与梦境相同的发香,「你说得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