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同眠(2 / 2)
郑怡然夸张地叹了口气:“唉,路修远啊路修远,这张脸长你身上真是浪费了。”
这次路修远直接没理,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可不是嘛!”郭传瑞附和,“为什么给他递情书的nv生们不能稍微降低一下标准看看我呢?”
齐思明损他:“你这标准能算稍微吗?人nv生又不瞎。”
郭传瑞悲愤:“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跟你b我还是很有自信的,”齐思明老神在在,转向郑怡然,“班长,你说,要是必须在我俩里面选一个,你选谁?”
郑怡然埋着头,不假思索地回答:“我选择孤独终老,谢谢。”
路修远“哧”地一声笑了:“问班长不是白问吗?她可是单身主义者。”
“对了,”郑怡然直接忽视了上一个话题,跟路修远说道,“我听说,姜老师之前教过李源,所以可能……”
郭传瑞接下去:“我说怎么感觉她老针对咱们,闹半天为李源啊。”
路修远表情冷了一下,垂眸继续划手机:“是我连累你们了。”
“嗨,这是什么话。”齐思远立刻反对,后面又补充道,“不过她盯我真的好紧啊,我的手机一定认为我对它始乱终弃了吧。”
郑怡然到底心细一点,提议道:“路人甲,你要不要主动跟老师解释一下啊?”
路修远却没什么兴趣:“算了吧,也不一定就是因为这个。”
郑怡然摇摇头,继续做题了:“你不愿意算了,我就怕她老是看你不顺眼。”
路修远没怎么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他现在就只想着明天见林露曦的事情。
两个人约在了十一点见面。路修远十点左右就到了餐厅附近,看了看表觉得时间实在还早,只好跟那儿瞎溜达半天。好不容易捱到了十点半,他先进了餐厅找座坐了下来。
他选了个角落的位置,b较隐蔽,跟服务生说了等会儿点菜后将座位号发给了林露曦。
林露曦给他回了语音:“你怎么到那么早啊?我还有一站地铁呢。”
路修远刚打了个“不着急”,她接着又发来一条:“你先看菜单,我就快了。”
路修远删掉之前的内容,重新打:“好的露曦姐,不着急。”
林露曦出了地铁站就急走起来,生怕他等时间太长了,一直到餐厅门口她才缓下脚步来喘了几口气。餐厅的服务生已经微笑着迎上了问她了:“您好,nv士,请问几位?”
林露曦报了座位号,跟着服务生后面朝里走。
路修远一直不停地抬头,刚看到她转过拐角,立刻笑着站了起来,待她走得更近了,朗声打招呼:“露曦姐!”
林露曦示意服务生一会儿再点菜,笑着打趣他:“路路又变帅了啊。坐呀,站着不累吗?”
路修远内心雀跃得很,但面上还是一派沉静,等到林露曦坐了自己才回到椅子上,提了水壶给她倒水:“好久不见啦,露曦姐。”
“想好吃什么了吗?”林露曦随手拿起桌上的菜单翻了起来,看见几个选项前面已经打了对g。她扫了几眼,抬头问他,“现在点吗?还是等一等?”
“露曦姐你现在饿吗?”
“一般吧。我早上起得晚,临出门吃了点儿。你呢,早上吃饭没?”
“我吃过了的。”路修远笑yy地看着她,商量道,“那我们等一会儿?可以先点两个甜点垫垫。”
“就知道甜点,”林露曦小小地瞪了他一眼,“现在吃了待会儿不更不饿吗?”
说完她一边抬手示意服务生点餐,一边问他:“想喝什么饮料?”
路修远看着她白净的、笑yy的脸和明亮的眼睛,脑子里还有些转不过来,脱口道:“都行。”
林露曦就跟服务生说:“麻烦先帮我们拿两瓶可乐,要冰的,谢谢。”
可乐很快就拿了过来,林露曦拧开瓶盖,朝对面伸了伸瓶子:“来路路,碰一个呗。”
路修远连忙把自己那瓶拧开,两个人的瓶颈轻轻碰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低响。他趁机垂着目光看她的握着可乐瓶的手。
她的手白皙细neng,右手的中指上却有一层厚茧,那是因为握笔姿势不当磨出来的,手背上中指骨节的地方还有一点可ai的小痣。当那双手用柔软的手心握着他的胳膊,或抚0他的头顶的时候,很难让他不生出自己在被温柔对待的感觉。
路修远不知道是因为喜欢她,所以觉得那一双手非常特别;还是因为自己本来就关注了那一双手,进而更加喜欢她。
毕竟他是高三生,林露曦没寒暄几句就拐到了他的学习上,问他紧不紧张啊,有没有困难啊之类的。路修远自然是说一切都好,想了想没有跟她说姜敏的事情,怕她真的惦记。
林露曦单手托腮,笑意yy地听他讲话,中间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温声道:“路路,我先替我们学校预定你了啊,到时候可得给我们留第一志愿的位置。”
虽然她一触即分,但是那有别于男x的柔软和细腻使得他不自觉地蜷了蜷右手,双腿都在一瞬间紧绷了一下。
他面上带着笑,眼神清澈又认真,点头道:“一言为定。”
而后,他看着对面林露曦笑弯了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把左手覆到右手上轻轻握住,好像还能感受到她残余的一点温度。
林露曦反倒被他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不是路路,我就开玩笑。这种大事当然要以你的意愿为主。”
他不想让她有负担,保守道:“嗯,我知道的,到时候我会好好选的。”然后他作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露曦姐,大学是怎么样的啊?”
“不是给你发微信说过了吗?”林露曦喝了口可乐,但还是继续说下去,“反正跟之前真挺不一样的,没人催着你学习,自觉x更强吧……”
路修远对什么大学还是高中的并不感兴趣,他只是喜欢听她说话。微信的语音总是失真,他并不能满足。见不到她的时候,自然是两害相权取其轻,但既然见面了,自然要多多引着她同自己讲话,哪怕内容对他的x1引力很低。
听着听着,他不自觉地就翘起了唇角。
林露曦停下来,嗔道:“g嘛呀,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就是有点开心。”即使被说成了傻子,路修远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其实岂止有点,他现在非常、极其、特别地开心。
十一过后,林露曦就一直呆在学校了。她们第一学期的课就不算少,天慢慢变冷,令人紧张的考试周也慢慢来了。
林露曦一整个宿舍的姑娘都约着白天去图书馆,懒觉都自动放弃了一些。
林露曦平时会时不时地给路修远发个微信鼓励鼓励他,陪他聊聊天,这些天连这项活动的频率都减少了。
这天她照例在图书馆复习,旁边的罗瑜突然撞了撞她的胳膊,贼笑着把手机递到了她眼前。
亮着的屏幕上是罗瑜和班长周蔚的聊天界面。
周蔚:你是不是跟林露曦一个宿舍啊?
罗瑜:是啊,怎么了?
周蔚:没什么,就问问。她长的挺好看的。
罗瑜:班长,你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
周蔚:那倒没有。
罗瑜发了一个“我已经看穿一切了”的表情包,周蔚再次强调:真的没有,你别想差了。
罗瑜在纸上划拉:yu盖弥彰,说的就是他。
林露曦想了想,没觉得跟班长有什么交集,也没觉得班长表现过对她有那方面意思,就低声道:“我倒觉得他是没话找话。”说完摇摇头,继续做题了。
罗瑜还是有种走在吃瓜第一现场的兴奋感,又跟周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
林露曦有道题半天做不出来,正有些烦躁,放在一边的手机猛地震动了起来。她皱着眉赶紧拿起来快步走去了走廊才接起来:“喂,赵阿姨?”
赵阿姨声音有点急:“露曦啊,阿姨本来不想麻烦你,但是我小孙子他突然病了,我正在医院陪着他呢……”
林露曦赶忙问道:“怎么病了?严不严重啊?”
“小孩子发烧,护士马上就来给他扎针输ye了,医生说也没大事。”对面的背景还有些嘈杂,赵阿姨继续道,“露曦啊,是这么回事儿,路路学校叫家长呢,可是小叶她们俩都出差去了。小叶这不刚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嘛,我还没说清楚她就挂电话了,这我又脱不开身,只好打给你了。露曦,你现在有空吧?”
林露曦应道:“我有空赵阿姨,您别着急,小孩子的病要紧,我去就行了。”
“太谢谢你了露曦,你可帮了阿姨大忙了!”赵阿姨感谢了她两句,急匆匆地挂了电话,“露曦,护士来扎针了,阿姨就先挂了啊。”
林露曦回到座位上跟罗瑜说了一声,赶忙收拾好东西,穿上外套就去搭公交车了。
所幸两人的学校离得并不算特别远,林露曦到他学校也就用了一小时左右。她要进门,还被门卫拦住了,说她是无关人员,林露曦可是好一番解释,还用赵阿姨发来的手机号给他班主任打电话,让人家直接给门卫说了说这才进门。
因为得了电话,姜敏已经把路修远叫到了办公室,她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就把他晾在那儿,自己继续批改作业。
林露曦半小跑着到的办公室,敲完门后进来呼x1都是急促的:“请问……哪位是……姜敏姜老师?”
姜敏闻声赶紧站起来示意:“您好!您是路修远家长吧?”
林露曦走过去,第一次给人当家长还真有点紧张,双手伸过去握了握姜敏的:“您好姜老师,我是路修远的姐姐。”
路修远本来一脸的冷淡,他想着估计又是赵阿姨来了,就没多在意。反正姜敏看他不顺眼,他解释过了对方又一副他在说谎的样子,也就懒得再说什么了。
可是他没想到居然是林露曦来。
她背着个鼓鼓囊囊的书包,穿着件浅绿se的羽绒服,羽绒服领子上白绒绒的毛都显得可ai极了。她大概是跑着过来的,脸上透着点粉红,连额发都有点凌乱。
他是真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的不良印象,所以此时此刻,就低着头不想让她看见。
姜敏跟林露曦两个人对面坐下,林露曦先问道:“姜老师,不好意思啊,我还不知道路路这是怎么回事儿呢,就是他爸妈都出差了才叫的我。”
姜敏对着个半大孩子也不好意思摆脸se,林露曦又不是他正经家长,就和颜悦se地说道:“是这样的,路修远伙同几个学生,勒索同学,被校方发现了,这才请的家长。”
林露曦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她不敢说自己多了解路修远,可是相信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但她当乖学生当太久了,一时不习惯直接反驳老师,就委婉道:“这会不会是有误会啊?路路他又不缺钱……”
姜敏掷地有声地打断了她:“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w蔑学生。路修远同学高一的时候就曾经勒索、欺凌同学,当时我是还是那个学生的老师,情况我是了解的。我本来以为路同学能收心了,结果今天又有同学到我这儿告状来了,我们问他,他还……”
“姜老师!我已经解释过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路修远垂着的手都紧紧握了起来,忽然出声辩白道。
林露曦循声抬头看他,轻轻顺了顺他的胳膊:“好了路路,不要跟老师这么大声说话。”
路修远把头撇到一边,消声了。
姜敏不满道:“路修远同学呢,成绩确实很好,但是我觉得德育同样重要。他的这种行为,实在是……”
路修远“嗤”了一声,俯视着姜敏:“老师,你就认定了我会做这种事呗?我解释也解释过了,你不听就算了,当着我就开始跟我家人瞎说话了,当我是聋子还是哑巴呢?”
姜敏被这话气得直瞪眼,跟林露曦说道:“你看到了吧?你都看到了吧?对老师就这个态度!”
林露曦站起来,被路修远的反应吓了一跳,她还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她皱着眉,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道:“路路,怎么跟老师说话呢?”
路修远被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本来就难堪,他多希望在她心里路修远是个品学兼优的人啊。本来就对姜敏有意见,对这件事更是觉得冤枉,此时林露曦的表情落他眼里就像是对自己失望极了的样子,而且,而且……
她为什么不向着他?她为什么不相信他?
好几种情绪累加在一起,路修远微微挣开了林露曦,留下一句“管你们信不信,这事儿跟我没关系”转身走了。
林露曦赶紧追上去,可是他一个男孩儿,腿长,平时还ai运动,她追了几步就放弃了,想了想还是回到了办公室,先跟正气得粗喘的姜敏道了歉:“姜老师,不好意思啊,刚刚路路对您那种态度。”
姜敏对着她哪里还发得出脾气来?只摆手说没事:“男孩儿们b较淘。”
“不过,”林露曦认真而诚挚地直视她,“姜老师,路路我不说特别了解,但我敢保证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姜敏摇头:“高一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孩子叫李源。这个孩子,内向,学习努力但是成绩就是上不去,也没有好朋友。路修远不止一次把他堵在学校里,b他做值日,有时候还管他要钱,这我都是亲眼见过的。我跟路修远的班主任反应过,可是张老师一点儿不重视纪律,他把李源叫办公室问是不是路修远欺负他,李源说没有他就再不管了。我又不是路修远的班主任,不好过多管教,那时候是真气啊。”
“那我冒昧问一句,”林露曦仍然没有动摇,“您真的好好跟李源了解过吗?”
“这孩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会说没有,可是我亲眼见的还有假?”姜敏说道,“后来他就转学了。”
“这样吧姜老师,”林露曦还是想尽量平和地解决问题,“咱们找几个路路的同学问问不就好了吗?应该有从高一就一直跟他一个班的吧?”
姜敏点点头,觉得既然把人家叫来了,多少给她说个明白,就让她稍等,过不久就带了两个男生进来。她介绍道:“这两个平时跟路修远关系b较好,这是齐明远,这是郭传瑞。”又跟他们俩说,“这是路修远的姐姐林露曦。”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在奇怪怎么找家长找到了家教头上,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姐姐好。”
林露曦和善地冲他们俩笑笑,柔声细气地说道:“你们好。姜老师跟我找你们来呢,主要是想问问路路跟李源,还有路路这次跟同学要钱的事儿。你们俩不用紧张,也不用替他打掩护,实话实说,好吗?”
两人又对视一眼,郭传瑞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姜敏,试探道:“那我们可说实话了?”
姜敏点头:“说吧。”
郭传瑞咽了口唾沫,特诚恳地看着林露曦:“姐,路修远确实欺负过李源那小子。”
林露曦从学校里出来,给路修远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她想了想,给赵阿姨打电话说了一声,去医院找她拿了路家的钥匙。
冬天白天短,等拿完钥匙天都黑了。林露曦搭上了地铁给舍友们发微信:我今晚不回去了,不用等我。
三个人知道她是本地人,倒不是很担心,只应了好。
她提早下了地铁,进到离路家最近的蛋糕店里问人家:“你好,请问还有没有板栗饼?”
服务生应道:“有的有的,您自己拿就行。”
林露曦拿了托盘和夹子,转到板栗饼前面却发现饼有些凉了。她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麻烦您,新的板栗饼还要多久?”
服务生就去后厨问了问,回道:“师傅说还要半个小时。您要等吗?”
林露曦想了想,点点头:“嗯,我等新的。”
到路家还有一段路,她怕板栗饼再冷了,计划着骑个共享单车过去,结果出来一看,哪里有共享单车的影子?她叹了口气,认命一般把板栗饼带着包装盒窝在怀里,朝路家跑过去。
从外面就见路家一片黑暗,一个灯都没开着。林露曦只怕路修远因为赌气连家都不回了,赶紧开门进去扬声喊:“路路?你回来了吗?”
没人应声。
她打开一楼的灯,把背了一路的书包卸在沙发上,一边喊人一边上楼。
一直没人出声,她就径直走去了他卧室门口轻轻敲门:“路路?”
听到里面模模糊糊地问了句“谁啊”,她才松了口气,一边说着“我进来啦”一边推门走了进去。
路修远伸手打开了床头灯,人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抬眼看到林露曦走进来,一下子jg神了:“露曦姐!怎么是你?”
“怎么了,这么失望,不欢迎我啊?”林露曦笑笑,把板栗饼放到桌子上,顺着床沿坐下,见他脸se透着暗红,就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路修远没躲,想着好歹给她暖暖:“没,热的。”
“g嘛不接电话啊?让我们好一顿担心呢。”林露曦看他没事儿,轻轻用食指点了点他,“还生气呢?”
被她这么一说,路修远才想起来还在跟她生气,捉着她的手拿开后坐起了身,眼眸半垂着,嘴角都微微下撇:“没生气。而且我没故意不接,是手机关机了我忘记开了。”
“口是心非。”林露曦笑他,“这别扭闹得。”
“露曦姐,”路修远却很认真地在委屈,“你g嘛不信我。”
哎唷,这小可怜的语气跟表情,林露曦只觉这要自己家孩子这么说话,只怕他说什么自己都能答应。
林露曦r0u了r0u他的头顶,轻柔地解释:“没不信你,真的。我还不知道路路是个什么样的好孩子啊?”
路修远一下子就不委屈了,直视着她的眼睛反问:“真的吗?”
“b真金还真。”林露曦站起身,一边脱羽绒服外套一边跟他说话,“别气啦,来吃板栗饼,刚做出来的呢。”
因为她平时就是在宿舍、教室或者图书馆,这仨地方要么暖气要么空调的还挺有点热,所以她外面看着穿的很厚,里面就一件薄薄的打底。
那打底是白se紧身的,g勒着她姣好的曲线。路修远心里有鬼,倒生出点不自在来。他手蜷成拳抵着唇低低地清了清嗓子,下床学着林露曦倚在了桌子上,拿了块板栗饼吃着。
那板栗饼确实带着刚出炉的香su,他随口说道:“露曦姐,这是在哪里买的?跟以前味道不太一样。”
“这你都吃得出来?”林露曦有点诧异,解释道,“就那家叫幸什么什么来着的那家,我之前买的离你们家有点远。”
“西幸也不算近,步行的话。”路修远拿起第二块,仿若不经意一般,“你骑了共享单车?”
林露曦随口“嗯嗯”了两声。
路修远直觉她在说谎。他们这一片,除了汽车,也就是一路公交车和一条离得不近的地铁线,可以说他印象中这附近就没出现过共享单车,因为用不到。所以,除非她是一路跑过来的。
怪不得她手那么凉,脸却是红的。
“露曦姐,”他突然觉得板栗饼哽在了嗓子里,“谢谢你。”
林露曦咽下最后一口板栗饼,伸手给他的胳膊来了一下子:“瞎客气,咱俩什么关系?”
恋ai未遂的单恋关系,路修远默默补充。
“你呀路路,以后有话好好说,好不好?”林露曦尽量温柔地劝他,“老师不相信你呢,咱们就好好解释给她听,g嘛急赤白脸的呢?事情也解决不了,是不是?”
“她对我有偏见,”路修远一听这个心情又低落了,开口就像告状一样,“我解释,她又不听。”
林露曦一只手覆在他向后扶着桌子的手臂上轻轻握住:“嗯,我知道的,这次是姜老师不对。但是我想问问你,你当时为什么欺负李源?”
路修远更郁闷了:“你还是更相信姜敏。”
“这可不是她说的,”林露曦笑笑,握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这是郭传瑞跟齐明远说的。”
当时,郭传瑞一句“路修远确实欺负过李源”,让姜敏差一点就说出“你看吧”,结果他下一句话就给她噎回去了——
“但是就一次,而且那次只有口头警告,让李源第二天最好带钱来学校。”郭传瑞渐渐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那段时间路人甲他不知道怎么了,老是跟学校那群混混一样的学生混一起,他们商量着要跟李源收保护费,拿不出来就要打人。路人甲就去找了李源,让他记得带钱……真的,就那一次!”
姜敏狐疑道:“可是我还见过他让李源做值日?”
齐明远抢道:“因为那群人后来老是找李源的麻烦,路人甲帮着劝了几次,李源自己说要给路人甲做值日的,路人甲拒绝都拒绝不了。”
“他还好几次把李源堵在学校不让他回家!”姜敏急道。
“那是因为,”齐明远笃定地说,“那群人商量好了在学校外面找李源的事儿,路人甲才让他在学校不要出去的。”
姜敏一副三观被颠覆的样子,又问道:“那李源为什么不说呢?”
“那谁知道?”郭传瑞“切”了一声,“路人甲帮他可不少吧,他一句都没帮着解释过,同学们好多都误会,他倒好,跟默认一样。”
“那这次的事儿呢?李源不是已经转学了吗?”林露曦接着问道。
齐明远回她:“来告状的那个学生,是被之前路人甲混过的那个群tb着来的。他们最近收不到保护费,就把主意打到了路人甲头上,sao扰他挺久了。”
林露曦笑yy地道谢:“谢谢你们两个。”
说罢又转向神se尴尬的姜敏,丝毫没有反转后的扬眉吐气,依旧柔柔和和的,“姜老师,这事儿大概就是这样了。您如果觉得好朋友偏袒路路呢,我也不介意您多找几个学生了解了解。不过我觉得,如果您真的误会路路了,是不是该向他道个歉?”
姜敏点头,向她保证:“你放心,如果是我错了,我肯定是会向路同学道歉的。”
“所以路路,”林露曦浅笑着看他,“为什么要加入那种小团t呢?”
路修远实在觉得羞于启齿,含含糊糊地说:“就是无聊呗。”
“好吧,无聊。”林露曦点点头,拉开椅子坐在他斜对面,“路路,有时候想要强行融入不属于自己的团t,可b加入适合自己的要难多了。不仅难,而且那种排斥感和被排斥感都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才说交友需谨慎。”
路修远默默听着,并不作声。
其实当时他故意这么做的时候,想着的是会由叶岚或者路闻达来跟他这样讲一番大道理。可惜他俩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还有过这种事。不过即使知道了,路修远后来好几次想起,都觉得可能最终结果还是“你开心就行”。
他看着昏h灯光下絮絮低语的林露曦,就仿佛多年来由委屈、失落和孤独构成的缺憾被一点一点补满了一样。
林露曦瞪他:“路路,合着我这么严肃白说啦?还笑。”
路修远试图收敛一下,未遂,g脆不控制了:“露曦姐,想吃什么?我来点外卖。”
“你看着点吧,我对这片儿的外卖不熟。”林露曦说着,抬手摁了摁肩颈,“这书包给我沉的,当时光顾着赶紧去你学校了,都没来得及放宿舍。”
路修远划手机的手顿了一下。他微微弯腰把手机塞给林露曦:“露曦姐,你来挑。”
然后,他走到林露曦背后,伸手小心翼翼地按在了她的肩上活动起来:“疼了告诉我。”
“可以啊路路,这都会呢。”林露曦放松了身t任由他动作,心里美得冒泡,诡异地有种儿子养大了的感觉。
路修远垂眸去看她那两个小巧而幼neng的耳垂,一时口g舌燥,恨不得能捏一捏以消心头大火。
然而到底不敢逾矩。
怕唐突她,更怕她厌恶他。
因而在与她同处一室,仿若寻常家人一般喁喁细语的满足中,升腾起了求而不能得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