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学校(1 / 2)
潞亭中学的历史颇为曲折,最初是由着名教育学家陈芳亭创办于民国初期,后来自七十年代起长期关闭。千禧年在原址翻建后恢复招生,转为了私立实验式中学。
这时因引入了国外的捐赠制度,校内的学生也就粗略地分为了两大类,即个人成绩优异的申请入学和依靠家庭资产的赞助入学,大约为七三占b。
江雪辰属于前者,不仅入学考试分数极高,而且因为获过国际奖项,无需试演便被邀请加入了学校的芭蕾舞团。
而江晚晴虽然只b姐姐迟了三个小时出生,却是后者。
其实在她看来,自己不擅长也不喜欢学习,实在没必要去到这样好的高中做凤尾。但江父不这样想,一家姐妹没理由差得这样多,因而给潞亭中学捐了一间电影放映室,把妹妹也打包送了进去。
鉴于江父手笔如此之大,江晚晴每次去看赏析课的放映,都觉得屏幕上跳动的是自己考卷上扣掉的分数,减30,减56,减27……
高一的首次期中考试,江晚晴再次铩羽而归。
为了能不被拎出来b较,所有选修课她都注册了与姐姐不同的课程,但是必修课就逃不开了。江雪辰的成绩单上,除了不记分的芭蕾舞是pass,其它均是齐刷刷的一排a或a+。
她的成绩就b较多样化了,c居多,b也有,只剩英语和音乐挣扎着拿了两个a。江父气得接连摔了七八只玻璃杯,“你这个孩子真是没救了!当初就不应该要你。”
江晚晴躲在房间里哭了半个下午,眼睛肿得睁不开。
太yan落山后,江雪辰送晚餐到她的卧室里,托盘里除了饭菜,还放了一个冰袋,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侧躺shang,从背后抱住她。
江晚晴闭着眼睛ch0u噎了一会儿,转过身来把头埋在姐姐的肩膀上,好闻的木兰香气再次扑鼻而来。
去年生日她收到了什么礼物来着?隐约记得是只等身高的毛绒熊,戴了顶针织小红帽,看起来和她一样蠢。
“姐姐……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她还在流泪,把江雪辰的衣服都浸sh了。
“不是的啊。”与她同龄的nv孩,温柔地用手指梳顺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迷路的幼犬,“你只是对学校的课程不感兴趣。等到升了高二,必修课变少,我们晴晴就会脱颖而出,崭露头角,一鸣惊人,闪亮登场,大变活人……”
她一连说了好些个成语,后面越讲越不着调,江晚晴被她逗得笑出声音来,泪水就止住了。
因为头痛,两人聊着天,江晚晴逐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江雪辰在旁边也睡着了,仍然搂着她,右臂垫在她的脖颈下面。
江晚晴想,姐姐的手肯定早就被压得酸麻,但担心吵醒自己就没有移开。
她借着窗外的月光,观察江雪辰恬静的睡颜,美得不真实,仿佛一尊白玉雕像。
我的姐姐为什么是这样好的人。江晚晴重新趴下,将脸侧向另一边,压在手背上。心里空落落的,就好像她八岁那年在台下,初次看到江雪辰举起纯金奖杯时的心情一样,既想跑上前拥抱她,又想躲起来不叫人知道自己是她的妹妹。
紧随期中成绩单而至的是万圣节。
江父那天跟小nv儿发了一通火,次日对着核桃似的眼睛心里也很歉疚,便给两人都买了学校派对入场券,又另准备了红包给江晚晴,“喏,你不是最喜欢弄这些有的没的,买两套衣服跟你姐姐一起去玩吧。”
江晚晴接了厚实的信封,就知道这算是父亲的道歉。嬉笑着说了声“谢谢啦,破费啦”,就跳着去上学,离开餐厅前听到江父同江母抱怨,“都快要十七岁了,怎么还是没心没肺的。”
学校门口的林荫路堵si了,她步行着超过了几辆车,便看见前方隔了二十米,是林悬常乘的轿车,罕见的蓝灰se,很好认。她小跑了几步,敲敲车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林悬见到自己的瞬间,眼睛里浮起了笑意,但未等她看清,就又消失了。男生一边摇下窗一边摘掉左侧的耳机,“怎么了?”
“前面的路口已经完全堵住了,走过去可能会更快一点。”
林悬听了她的话犹豫了半秒,从挡风玻璃看出去,车辆排起的长队确实一动不动,便拿起外套对司机说,“那我先走了,严叔叔。”
司机回过头来,笑着说,“有同学找呀,快去吧。”江晚晴对他摆摆手,自来熟地叮嘱,“严叔叔开车小心,前面总有车违规掉头。”
她帮男生拎着书包,让他穿好外套,心里估算着从两人所站之处走到教学楼正门,要六分钟的时间,他们至少能讲上二十几句话。
“今天你到得好像b往常迟一些。”
“嗯,昨天睡得有些晚,早上起不来。”林悬说着r0u了r0u太yanx,看起来仍然是困倦的样子。
江晚晴数了数,这句话有十三个字,而且其实可以缩略为“没起来”,便心满意足地接着问,“为什么睡晚了?”
“准备物理竞赛。”
“哦……”这个话茬她搭不上,便岔开去,“你在听什么歌?”林悬按了下锁屏键,给她看屏幕,上面循环播放的歌名叫youth。
“我能听一听吗?”
男生将垂在x前的左侧耳机递给她,江晚晴接过来戴上,发觉他的耳机是红se的,连接在两个人中间,好像月老牵的红线,耳朵就唰地发烫起来。
她的联想发散能力向来很强,不知为何作文却写不好。
为了听清楚音乐,两人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江晚晴觉得心跳的频率愈发趋向耳中传来的强烈鼓点。歌词和旋律都变得模糊,无论如何试图集中注意力,都会被身旁男生的存在分散掉。只好默默在心里记下了乐队和歌名,准备回去下载了认真听。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撞见了邻班的同学,看着他们发出暧昧的起哄声。
“怎么一起来上学呀?莫非昨晚睡在一起?”张胤驰是短跑特招生,热情又幽默,但非常ai开h腔,好像讲话不带点颜se语言就没意义似的。
林悬听了这话脸se瞬间沉下来。他天生眼尾略向上挑,平日里只要不笑便显得冷峻,此时愈发气势压人。
张胤驰见他生气,便不敢再讲,嘟囔了一句“开不起玩笑”,就去拿江晚晴的书包,“电影赏析课的作业借我抄一下。”
“我写的你也敢抄?”江晚晴惊讶道,没想到她也能获得被人抄作业这样的殊荣。
“没办法,其他人的都交了。上次放映我在训练,没赶上。至少简答题让我摘几个关键词吧。”
“哦。”江晚晴伸手去取文件夹,左耳忽然一空,是林悬收回了耳机,不等她便独自上了楼梯。
她急忙把作业纸塞到张胤驰手里,书包拉链来不及拉便抬脚追上去。因为心急,刚走了两步就被台阶绊了个踉跄,书本文具掉了满地。
林悬隔着半层楼,垂下睫毛瞥了她一眼,脚步未停,消失在转弯处。
张胤驰帮她将滚出去好几米的水杯捡回来,低头看江晚晴失落地整理铅笔盒,感觉有些抱歉,但又忍不住嘀咕道,“那家伙到底哪里好,nv生怎么都喜欢他。”
万圣节当日,整个校园真实地魑魅魍魉,群魔乱舞。江晚晴觉得穿迪士尼公主裙什么的怪没意思,便跟姐姐扮成了黑白无常。
江雪辰扮的是白无常谢必安,在眼周用特制油彩画了彼岸花,纸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她扮的则是黑无常范无咎,脸用y影粉涂黑,头戴“天下太平”官帽。
杨艾涤颇为敷衍地戴了一个熊耳头箍,坐在江晚晴的桌子上,看她自由发挥,用唇膏在嘴角涂抹出血斑,“……你g嘛把自己ga0成这样啊。”
“好玩嘛。”江晚晴盯着镜子里的脸,做了个鬼脸,觉得还不够恐怖,又把烟熏妆描得更浓一些。
“你姐姐漂亮得像聂小倩似的,跟你的对b也太鲜明了。”杨艾涤朝教室外那边看了看,nv生正被一群高年级的学姐拉住合照。江雪辰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大多是芭蕾舞团里的,平日里一起出出进进,姿态优美,好像白鹤出游。
“好看吧,我画的。”江晚晴看着门外傻笑了一会儿,收回目光,“真不知道,我化妆技术这么高,为什么不会画画。”
正说着,林悬就从前门走进来了。篮球队定下的风格好像是耍帅,统一穿了藏蓝se军服,徽章和枪套都仿得b真,走路时马靴在地板上敲击出声。
江晚晴看得呆住,故作镇定地低下头,整理桌上摊开的化妆品。过了一会儿才双手握拳,小声尖叫,“太帅了吧!怎么会这么帅!”
杨艾涤听着她“嘤嘤嘤”了一会儿,笑着说,“去找他合照啊。”
江晚晴这时候才开始后悔自己选的角se,彻底理解了自惭形hui这个成语的含义和适用语境,“算了,明年吧。等我明年扮个公爵夫人什么的。”
潞亭中学的老师着实心里强大,对着下面一群妖魔鬼怪还能镇定自若地讲解滑轮原理。江晚晴单手撑着脸颊,看投影屏上的大轮子和小轮子一上一下,眼皮有点打架。
忍不住还是假借向陈萱借橡皮的理由,回头看了看后排的林悬,男生正在认真听讲,手上不停地记笔记。似乎感知到她的视线,林悬跟她对视了一下,旋即又将目光移开,低下头翻书。
江晚晴心想,他ga0竞赛,这些东西肯定早就懂了,怎么还能听得津津有味的。
陈萱推了推她,小声说,“阿晴,你能不能换个理由啊。每次都是借橡皮,我都想送你一块了。”
江晚晴顶着涂得黝黑的脸,对她抛了个媚眼,“小蜜蜂,那你有没有槐花蜜借我尝一尝呀?”
“……没有,再见。”陈萱头上的触角颤了颤,双手将她的头扳正,面对前方,“对了,你把帽子摘掉,我都看不见黑板了。”
物理课结束后是音乐课,江晚晴从书包里取出老师自己编的教材,对着乐谱哼歌。这节课讲爵士,除了传统的布鲁斯和摇摆乐,钟老师还夹带私货,放了自己喜欢的爵士摇滚。
她正在桌子上打着节奏,眼前忽然啪地多了本书,再抬头只看到林悬的背影,被笔挺的军服料子g勒出肩膀和腰线的轮廓。
江晚晴等他走出教室,欣赏完毕,满头雾水地翻开林悬扔在桌子上的书,发现竟然是本物理笔记,外面裹了张习题集的书封,脑袋顿时当机了。
听见陈萱在后方推开椅子起身的声音,她做贼心虚地赶紧合上本子,塞到书桌里。陈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倒没发问。
江晚晴在书桌里,悄悄地又掀开一个角,男生的字迹有些潦草,但努力看还是能看得懂。
她掏出手机给林悬发了个信息,「笔记给我的?[疑惑][惊讶]」
林悬很快就回复了,「嗯,看你没在听课。」
江晚晴的心里顿时出现了四只小天鹅在跳舞,心跳得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手指飞快地打字,「谢谢你![脸红]我会认真看的![决心][决心][决心]」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今晚回家就看![小企鹅旋转]」
按了发送键,江晚晴就星星眼地等着林悬回教室,双手交握在心口处,想亲口跟他说声谢谢。
但是等到上课铃打响才发现,林悬是从后门回来的,已经坐在位置上。反而是陈萱被吓了一跳,说她现在这张脸配这个表情,特别违和。
江晚晴心里有些失望,但是立即又被喜悦冲刷掉。整节课都将左手藏在书桌里,捏着那本笔记。钟老师打节奏时好奇地在她身边绕了两圈,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江晚晴的黑无常妆容画得水平极高,放学时二年级有个学姐邀请她加入鬼屋剧组,“来吧,来吧,你b他们这两个加起来还吓人。”学姐指了指座敷童子和不明绿se生物。
“你是在扮青蛙吗?”
nv生哭丧着脸纠正,“是河童啦。”
“哦……”江晚晴顿时觉得她们确实挺需要自己的。
派对的娱乐项目都是同时进行,因此在鬼屋工作就难免错过很多环节,不能玩到尽兴。江雪辰觉得挺遗憾的,想要来陪她。
江晚晴赶紧拒绝,里面乌漆麻黑的,万一有哪个姐姐的ai慕者借机对她动手动脚怎么办。
鬼屋的道具组b演员组称职地多,将三层尽头的六间教室布置得颇为y暗诡谲,灯光一关,配上音乐,江晚晴自己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前来参观的同学,需要乘电梯到达三楼,门一开便涌入一群无头nv尸,驱赶他们进入节,但照着剧本演出来时却并不生涩。
七年,她已经不是她,林悬也已经不是林悬。她所认识的林悬,话很少,连一句强迫的话都不会说,更遑论如此拙劣地使心计。
“不可以酒驾”,“落下了手表”,他甚至不愿意想些更好的借口。
这恐怕是因为林悬早就知道,她舍不得拒绝他。
秒针机械的滴答声让江晚晴感到愈发心烦。她把过于宽松的表带扣在手腕上,打开评分软件,找到昨晚那家饭店,打了个四星,「刺身和寿喜锅都很好吃,但上菜太慢,等了半小时,不要跟前男友来,气氛会很尴尬。」
江晚晴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微博。这几天娱乐圈很是太平,连能打发时间的八卦新闻也没有。她正准备打个盹,门铃便响了,“您好,rooservice,您的早餐准备好了。”
她昨晚进门时是被林悬抱shang的,这会儿一时间也找不到拖鞋,只好掀开被子,赤着脚去开门。
侍应生是个年轻的nv孩,还不够专业,讲话时视线忍不住在她的脖颈上停留。江晚晴不自在地裹了裹罩衫,试图挡住林悬留下的吻痕。
酒店的鱼片粥配了小菜,看着倒让人很有食yu。她边看电视边吃了小半碗,正想要站起来去拿矿泉水,却忽然感觉一阵恶心。
难道是食物中毒?刚吃下去的粥总不会有问题…但如果说是昨晚的刺身不新鲜,那似乎又发作得太慢。她撑着桌子想了一会,将昨晚吃的避孕药又翻出来,说明书上的副作用那栏果然写了头晕、恶心。
江晚晴不由得叹了口气。果然只要遇见林悬,就没有好事。她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把剩余的半碗粥都喝掉,将胃填满,这样就算真的吐起来也好受一些。
去卫生间漱过口就没有了力气,只好回到床上躺着。或许是因为头晕,江晚晴很快就睡着了,只是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梦见高中时的林悬,冷冰冰地说“我不想再看到你。”一会儿又梦见昨晚的林悬,不知是情动还是在报复,亲吻落下的地方都变成伤口,血淋淋的。
江晚晴从梦里惊醒,出了一身汗。她裹着被子坐起来,倒是已经不再恶心了。
这期间,沈赦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大约见她许久没回复,担心起来,最后一条信息是说准备要报警。
江晚晴急忙看了眼时间,还好,这条是三分钟前发的。她赶紧发了个视频请求过去,沈赦几乎是立即接受了,“你在哪里?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一直不回信息。”男人皱紧了眉头,神情看起来十分焦急。
江晚晴见他这么担心,心里很是歉疚,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些不舒服。”
“着凉了吗?还是又犯胃病了?有没有吃药?”沈赦接连抛了好几个问题,她都只好含糊着搪塞过去。
“你还是不会照顾自己。”沈赦叹口气,随即挑了挑眉头,“我下周就过去找你,怎么样?感不感动?有没有想要立即给我打钱?”
江晚晴被他逗笑了,假作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你是问号成jg了吗?怎么这么多问题。”她把声音调成公放,脱掉被汗濡sh的衣服,随便找了件宽松的t恤套在身上。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头发乱得仿佛一团草垛。
“对了,你昨晚找我什么事?”
“漫漫长夜,孤枕难眠,想你了呗。”沈赦对着屏幕上的天花板说了句sao话。
“我挂了啊。”
“别!”沈赦急忙道,“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讲。”
“什么事?”
“就是……你下周末要不要见我爸妈?”沈赦见她被哄骗回来,就又开始说sao话,“如果你没时间,就这样远程视频也行。我妈这么多年没见到你,还以为我苦追的是个电视剧里的虚拟人物,y说我给你拍的照片是剧照。”
沈赦说得煞有介事,江晚晴正想要怼他,屏幕上却突然跳出了拨入的电话,是林悬。
她的心脏狂跳了两下,本能地按掉。
再拨入,再按掉。
“喂?阿晴?你那边信号不好吗?”
“哦没事……刚才有sao扰电话……”
或许是因为她的表情太过严肃,沈赦便不再开玩笑,转而跟她讲起乐队的巡演计划。两人刚敲定好几个重要的时间点,突然听到了门卡cha入的“嘀嘀”声。
“稍等,可能是有人来打扫卫生。”江晚晴站起身,走了两步便呆住了。
“怎么不接我的电话?”林悬很是自然地关上门,将电脑包放到沙发上,朝她笑了笑。
江晚晴脑袋里转了几个弯,才意识到他早上离开时竟然带走了桌上了另一张房卡。
她不禁被气笑了,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头又晕起来,天旋地转。
“阿晴,你还在吗?”沈赦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
林悬低头看了看她的屏幕,脸se忽地沉了下去。过了两秒钟,却又揽过她的肩膀,对着镜头微笑着缓缓道,“你好,沈赦,好久不见。”
「亲ai的林悬」,擦掉。「你好,林悬」,再擦掉。「林悬大坏蛋」用力擦掉。江晚晴抖了抖橡皮碎屑,在被r0u得灰浊的信纸上重新下笔,「林悬,你到底在气什么」
这个开头不错。除此之外,她似乎也无话可说。
江晚晴拿出张新的信纸,重新誊写了一遍,再加上十个问号九个感叹号——
「林悬,你到底在气什么??????????!!!!!!!!!」
她的困惑b气愤要多上一点。
信纸的右下角印了一只小北极熊,像她握铅笔一样攥紧了拳头。很好,跟她的心情很符合。
江晚晴站起身来,一边走一边把纸对折了塞到小信封里,然后拍到林悬的桌子上。
男生抬起头来,视线在她和桌面上打了个来回,拆都不拆就把信封推到一边,低下头继续看书。
江晚晴顿时被这个充满了轻蔑意味的动作激怒了。
自从上次和林悬在药店尴尬的偶遇之后,男生已经有两周没有跟她讲过话,不管她在微信上发过去的笑话是否有趣,习题是否容易解答,都像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她有些粗暴地展开信纸,按在书页上面,“林悬,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那就写字好了。”
男生摘下一侧的耳机,与她对视了三秒,终于开口道,“你这样很无聊。”
江晚晴的心脏钝痛了一下,脸颊唰地烧起来,视线都有些模糊。她在眩晕中想,还好现在是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被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她可能会忍不住哭出来。
快讲些什么,不要这么丢脸。脑袋里有个声音在催促她。
江晚晴深x1了口气,双手撑在课桌上,鬼迷心窍般地凑到男生摘掉了耳机的那侧,“林悬,你何必这样瞧不起我。如果你对我好一些,或许我也会和你睡。”
男生的身t本能地震了一下,江晚晴看到他的耳廓红起来,逐渐向下蔓延。林悬转过头来看她,正要开口,教室的门却被推开了。
“晴晴?你在等我吗?”江雪辰略微诧异地问。
”没有!”江晚晴几乎未等她话音落下便抢先回答,“我,我约了陈萱一会去蛋糕店。你知道的,施小年要过生日了,她要定蛋糕。”
这是个半真半假的谎言,事后推说自己把下星期的事情记错就好。她脑子一边快速地运转,一边在背后伸手0索,想把信拿回来。林悬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企图,将纸ch0u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