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人心中的(2 / 2)
“不用麻烦”
绿衣理都没理他,直径从他身边飘过。
被人无视,江书甲并不在意。
略微尴尬后,这位太守大人回过神来,注视着依旧站在城头远望的蓝礼,拱手谏言道:
“敢问东海伯,眼下新兵已然训练完毕,不知东海伯接下来意欲为何?”
意欲为何?
看着城池下方,大群和亲人包做一团哭诉的新兵,蓝礼撇了撇嘴。
他想干啥?
他想怎么让这一城市的人,学会怎么在乱世之中活命,最好在填饱肚子的前提下,还能把东海郡里的水族给清理一下。
鱼腥味太大,闻着膈应人!
“东海伯怎么不言?可是下官有何冒犯之处?”
“没事,你接着说。”
“容许下官斗胆问上一声,东海伯可是有心造反呼?”
蓝礼:“”
神特么的刑不上士大夫!!!
宋朝廷之所以这么乱,说没用这一条的原因,那才是见了鬼了!
换城别的朝代,哪个官员敢这么和自己上司说话?
无视了身后某人‘视死如归’的目光,蓝礼有些无聊的趴在城头的护栏上:
“江太守,你要是没事儿干,就回家努力造人去,下想太多容易折寿。”
“下官的私事就不容东海伯操心了,还请东海伯揭开下官之疑惑!”
对于探讨创造人类一事,江书甲没用半点的不好意思,依旧目光冷漠的看着蓝礼道:
“就下官看来,依照东海伯的计划于雄心,我东海郡这二十四万民众,怕是会在短短半年内,完全转变为北方军镇一般的存在!
还请东海伯恕下官学识浅薄,于这乱世之中,除去造反外,下官实是想不出东海伯此番做法的用以!”
蓝礼要做什么?
没什么。
他只是想在东海郡玩一出废土生存的模板!
先带出一批新兵来,培养出他们的匪性,然后在以这群新兵为骨架,把整个东海郡都转变为这个模板!
换句话来讲,在别人看来,他蓝礼就是想把整个东海郡的人口,都变成一群随时能拎刀砍人的贼兵!
这不是想造反,又是想做什么?
迫于东海水族带来的压力,城中这些忠于南宋的文人无法去阻拦,可在此时此刻,眼见蓝礼的做法进度居然这般迅速,且还真的有成功的可能,如江书甲这般的人就坐不住了。
终南宋一朝,愿意以身殉国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别说眼下城头站着的是蓝礼这个东海伯,就是换成岳鹏举在这儿,也会有大批大批的人不要命的跑来喝问于他!
可惜。
江太守的问题,明显问错了人。
面对江太守的喝问,蓝礼只觉得无聊极了。
把目光自远方旷野处收回,蓝礼转过身,第一次把目光注视在江太守身上:
“当皇帝没意思,我懒得去当。”
蓝礼的声音冷漠的可以,直接噎的江太守面容一片青紫。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蓝礼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
可有人相信么?
“大胆!东海伯可是欺我江某是那黄口小儿呼!!!”
“别扯脖子喊,我说的是真的。”
撇了撇嘴,眼看着刚翻上城墙的绿衣已然在江太守身后超出火炮,蓝礼一个眼神令她住手。
随后,蓝礼摊开手,一脸无奈道:
“你自己说说,就南宋这皇帝有什么好当的,一辈子劳心劳力不说,还终身被困在临江那座笼子里,身边一个个都是阿谀奉承的豺狼虎豹,指不定一个不留神,就被人坑的遗臭万年。
旁人不说,就说他赵毅,当皇帝的时候是吃的有我好,还是穿的有我好,又或者老婆比我的漂亮,还是做i人能有我自由?”
江太守不语,但还是瞪着一双想要杀人的眼睛看着蓝礼。
“行吧,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话是和你说了。
比起当皇帝,我这个武当弟子,就不能有点更伟大的追求?
比如成个仙什么的”
一句话说完,蓝礼看着对方似乎越发愤怒的样子,也是无奈的很。
这个狗屁时代,就是这个样子。
你对那张椅子有想法吧,别人骂你狼子野心,你要是看不上眼吧,他们还觉得你忤逆犯上!
反正在这些读书人眼里,那就是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哪怕他们投靠了什么辽、金、西夏、蒙古后,回过头来打皇帝,待到攻占了都城后,依旧还有叛徒跪在皇帝的王座前,觉得自己冒犯了皇帝,是天大罪过的人。
觉得自己是罪人!
这是非常奇怪的一种心态。
就像是圣骑士冒犯了上帝?
好吧,相比起西方的那些换来换去的神明,我大华夏从古至今的至高神就没变过。
天子。
奉天承运。
不论谁坐在那张椅子上,不论你是什么人种,只要你一即位,四周的环境就会把你扭曲成大家需要的模样。
就这一点来看,我大华夏堪称无解
“行了,别在哪儿瞪眼了。
你瞪眼也没用,军令还得执行下去。
不然这一城二十多万人,你去养着?”
看着江书甲那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得模样,蓝礼一脸无奈得冲他挥了挥手:
“去吧,回去收拾收拾,待到三日后,军阵计划继续实行,还需要你这个东海太守去主持大局。
除非你狠下心把这一群人饿死”
“哼!下官自是不会让这一城百姓受江某连累。
可东海伯,还容下官多嘴一句,人在做天在看!
我大宋四百年江山,可不是你一个武夫得几个小小诡计就动摇得了得!”
这般得撂下一句狠话,江书甲转身就走。
至于一旁给他搬过来椅子得绿衣?
抱歉,我们怒发冲冠得江太守,连看都没看去一眼。
弄得绿衣那是一脸得无辜。
待到江书甲走下城头后,注视着她离去得绿衣凑到蓝礼身边:
“公子,此人竟敢这般冒犯您,真不需要换上一个太守么?”
“换一个?”
蓝礼闻言,哑然失笑。
脑海中想起之前江书甲那一副书生意气得模样
蓝礼摇了摇头后,伸出手,撩起绿衣额前得一缕发丝:
“绿衣啊”
“奴婢在呢。”
“你说这南宋的人心,真的如他所说得那般不可动摇么?”
这一刻蓝礼的目光,如一处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
让人忍不住联想起那些于地狱之中玩弄人心的某些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