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 / 2)
又来…
阿统撇撇嘴更加无语地用机械手捂住眼睛。
像只翘尾巴的二哈,根本没眼看。
这件事要从几个星时前说起……
伊尔西日夜兼程赶到56星附近时,就看见大规模的星兽宛若潮水般涌入56边缘星,密密麻麻像涌动的淤泥,几乎要将这个小星球吞噬。
伊尔西握着方向杆的手忍不住缩紧,眼眸微暗,他也当过军雌,于是清楚地知道知道:这个时节绝对不是星兽大规模迁徙的时候。
所以,这是虫为。
伊尔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雄保会那只端着虚伪笑容的雄虫。
他拿起光脑,发现信号很不稳定。
【艾克文上将, 56星遭遇大规模,不正常星兽潮,多以c级无神智为主,请派大规模军队支援。并且56星卫星信号很可能已经被破坏…】
他简要地将一切状况传达,看着代表发送成功的对号出现,终于深呼一口浊气。
完全不知道56星的状况,也不知道进去后还能不能回来。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从穿上作战服,废了雄保会雄虫的那一刻,伊尔西就不再是步步为营的精明商人,他只是一只最普通的丢失了爱人的雌虫。
个体总是渺小卑微的。尤其是与这广袤无垠的宇宙,与这满天闪烁的繁星,与眼前浩荡不止的星兽潮相比,他微小如尘埃。
但尘埃归于何处,是化作尘土中庸碌的一份子,又或者化作永远的虚无,这都是尘埃所剩不多的自我选择权利。
伊尔西握着飞行器的操纵杆,白榆的模样在脑海中清晰异常,少年的笑,少年炙热的吻,或是床间攀上大腿的的触感,耳边的轻语,此时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他情不自禁地弯出一抹笑,像一只扑向火焰的飞蛾,顺着星兽潮直接冲进了56边缘星。
腥臭的肉块在前挡风玻璃上翻滚,高强度防弹玻璃甚至在角落出现了裂痕,星兽的嘶吼,丑陋的面孔,伊尔西灵活地控制飞行器,终于杀出一条进入56星的血路。
伊尔西让阿统在56星边缘就开始拨打白榆的光脑,但与他猜测的一样,这里的信号已经完全被隔绝,光脑拨出后的提示音也从无人接听到信号失联。
他到了56星,却依旧不知道去哪里找白榆。
他只能将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化作杀戮,他从这个星球的西边向东边扫荡,每每碰到幸存者,便会急忙地询问: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黑色眼睛黑色头发的虫子。”
他有一瞬间想:幸亏白榆的眸色和发色特别,一般见过的很难忘记。
但他没有听到任何肯定的回复,或许是他着他蔓延的寒意与杀气,又或许是他完美的枪法与挂满粘稠血液的骨翅。被救下的幸存者既是建议又是恳求地说道:
“要不然您和我们一起去中央的防空洞,很多虫子都会在那里聚集,说不定能找到您说的那个虫子。”
伊尔西思索了一下便也同意了,虫多的地方,看见白榆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这一路,幸存者越来越多,他们的崇敬几乎化作了实质。
“您是军雌吧?您的枪法好准。您是主星来的么?”一个叫菲洛的幸存者忍不住凑道伊尔西的面前。他刚成年,看着伊尔西的面孔,和举手投足间的仪态,十分好奇地叽叽喳喳。
“低头。”伊尔西将菲洛的脑袋一摁,骨翅带着凛冽的风声扫过一个完美的弧型,锋利的骨刺准确无误地刺穿从上方突然冲出来的星兽。
菲洛颤颤巍巍地抬头,天知道那一瞬间他连怎么投胎都想清楚了。
再次捡回一条小命,菲洛更加崇拜地望向伊尔西,只见那只满身矜贵的雌虫皱着眉甩了甩滴着血的骨翅,又随意抹了一下溅到脸上的血迹。
骨翅在阳光下泛着光晕,那流光溢彩的磷片混着深绿色的血迹,菲洛觉得这比所有的星辰都美丽。
又被救了一次,菲洛的胆子明显又大了许多,看着其他幸存者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他的胸膛都忍不住挺了起来: “老大,您说的那个黑色头发黑色眼睛的虫子和您什么关系啊。”
老大,是菲洛和其他幸存者给伊尔西起得新称呼,他一心惦记着白榆,也懒得和他们计较这些事情。
听到菲洛的疑问,他不禁停住脚步,他抬头看着翻滚着灰色云朵的天空,眼神抑制不住地柔软了几分: “他叫白榆,是我的雄主。”
“雄主?老大您结婚了啊,听说帝国的雄虫都很暴虐,您……”菲洛有些呲牙咧嘴,他觉得雄虫没一个好东西,怎么能配得上我的“救命恩虫”。
其他幸存者也相继点着头,边缘星的雄虫很少,等级也都低得可怜,所以这里的雌虫反倒没有主星上雌虫刻在骨子中对雄虫的恭顺。
他们很多都是冰冻精子和雌父结合生出来的。
这种结合方式在虫族很常见,毕竟雄虫的数量就那些,为了种族的发展,冰冻精子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大规模使用。但这也有一个问题:就是冰冻精子和雌虫结合只能生出来雌虫。
所以边缘星的雌虫很多,他们也不太指望能挺过狂化,这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让他们天生还是比较佛系乐观的。
伊尔西来之前解过这些情况,但是一听到他们将白榆和那些雄虫放在一起,语气还是有一些不满: “他不一样,我们很相爱。”
果然这种秀恩爱的话,伊尔西还是不太能像白榆一样十分直白地说出,他顿了顿,眼中不自觉地染上了笑意: “等你们见到他,就知道了。”
“对!等你们见到主人就知道了!”阿统也十分配合地将脑袋扭到一边。
“老大,您这个小机器人还挺智能的阿!我一开始还以为它是个哑巴。”菲洛从一开始就看见这个火力十足的小机器人,本以为不会说话,没想到…
“你才是哑巴!”阿统将机械臂伸长,狠狠给菲洛来了个暴栗: “先生和主人感情好得不得了,他们天天睡在一起,就连吃饭都得手拉手……”
阿统果然继承了白榆的直白,他掰着手指头很不得把伊尔西和白榆一晚上几次都叨叨出来。
“你们知道浴室的水哗啦啦了多长时间么?整整…”
“阿统,好了。”伊尔西打断阿统的话,有些不自然红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