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节(2 / 2)
“这就是你说的惊天大秘密?”
“当然不是。”
“难道你要告诉我的是第二神将的真实身份?”
卢卡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王的真实身份,但我知道雅典娜小姐的真实身份……”
拿破仑七世原本放松的身体立刻绷的笔挺,像只原本在趴在草原上,悠闲晒着太阳的狮子,忽然发现了闯入自己领地的敌人,它站了起来,用马上就要撕碎对手的气势凝视着对手。
卢卡斯的额头上有汗珠沿着脸颊滚落,他滚动了一下喉头,小心翼翼的说道:“雅典娜小姐是我们黑死病的至上四柱,是……海德拉之主!”
散发着茶香和花香的小厅陷入了叫人窒息的寂静。
“你在撒谎!”拿破仑七世像是被触碰了逆鳞的巨龙,周身散发出无匹的气势,他的长发漂浮了起来,坚硬的大理石茶几瞬间碎成了粉末,桌子上那漂亮的点心和精美的茶具朝着四处飞射,砸在无瑕的玻璃窗上,发出七零八碎的声响。那些色彩斑斓的点心变成了彩色的染料,涂抹在玻璃窗上;那些精美的餐具击打在玻璃窗上绽放出碎裂的网纹;还有银色的刀叉“咄”的一声插入了白色的木质窗棂,在上面嗡嗡的颤动。
一时之间,窗明几净的小厅变的一片狼藉。
坐在拿破仑七世对面的卢卡斯也不幸中招,他抹了一把砸在他脸上的粉色马卡龙,然后将染着糕点的指头伸进了嘴里,吸啜了几下,发出吧唧吧唧的声响,淡定的说道:“如果殿下为了雅典娜小姐愿意放弃清剿海德拉,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你也可以把我抓起来……不过很可惜关于黑死病,我这个小魔神知道的还没有雅典娜小姐多……”
坐在棕色皮沙发上的拿破仑七世,压抑住了粗重的喘息,他抓着扶手眼神从迷惑到坚定变幻了好几次,才整理了一下领结,稍稍点头,满心歉意的说道:“抱歉,卢卡斯,我有点失态了,你去洗个脸,换身衣服,我叫人收拾一下屋子,我们待会再聊。”
看似淡定的卢卡斯心底的那根弦稍微松弛了一点,他站了起来,面带着微笑说:“好。”
“真抱歉。”拿破仑七世也站了起来,他再次诚挚的向卢卡斯致歉,此刻他温文尔雅,让人没办法相信就在刚才,他还怒发冲冠面目狰狞。
“没关系,殿下,这个消息确实是很震撼。我现在告诉您,也不是为了挑拨离间,而是亚斯塔禄先生想要黑死病转变成一个正常的商业组织,而不是犯罪组织,毒品合法化并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时代不一样了。然而这个理念和雅典娜小姐有冲突,也许是雅典娜小姐对王过于盲信了……”
“不需要解释太多,对我来说,女人是用来征服的,不是用来宠爱的。”拿破仑七世昂起了头,盯着卢卡斯,黑死病第四十四魔神沙克斯,冷冷的说道,“我……拿破仑七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任何初衷。”
……
关于黑死病的纪录片正式封镜,进入了后期制作。这部纪录片全程是在雅典郊外的一个临时片场拍摄的,演员请的全是乌克兰来雅典赚外快的技术女工,还有一些贫民窟找来的难民。
为了增加说服力,纪录片的主角选择了国际刑警帕塔尼,以她的视角进入了整个案件,其中还穿插了像是犯罪者拍摄的洛丽塔被虐待的画面,实际上这些画面全都是后期制作,国际刑警手中并没有这些令人发指的录像。
十一月底这部名为《人心瘟疫——黑死病》的纪录片在推特、油管上正式发布,无数知名大v都进行了转发。将全球人民的愤怒推向了高潮,尤其是最后,长相可人的帕塔尼潸然泪下的描叙他们想要破案却面对重重困难,想要为那些被虐待的孩子们找回公正,却因为各国的不合作而无法实现,让网络上群情激愤。
然而,雅典方面还是把脑袋埋在沙堆里做鸵鸟,对网络上的热议不闻不问。直到这部纪录片获得了奥斯卡提名之后,事情才发生了转折。为了赶热点,加上资本的驱使,a国和欧罗巴的各大电视媒体开始下场,原本只是局限在网络上的讨论,陡然间扩大到了全世界的新闻和电视媒体都在争相报道。
十二月的时候雅典方面坐不住了,全球各大媒体的口诛笔伐让雅典方面倍感压力,终于雅典警方召开了新闻发布会。雅典警察署署长卡米尼斯发言说会尽快破案。不过于事无补,在有组织的策划下,人们走上了街头,举着巨大的横幅和条幅要求欧罗巴各国联合起来讨伐“黑死病”……
雅典方面在巨大国际和国内舆论压力下,不得不派出大量警力进入亚里士多德街的红灯区清理那些讨生活的难民,关停了不少洗头室,抓了一些没有证件的难民,没有料到却引发了贫民窟大规模的骚动,一大伙持枪的难民暴力抗法,和雅典警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
这些难民不仅训练有素,拥有的枪支比雅典警方还要先进,在与雅典警方的交火中,打死打伤了十多个警察,导致了局势进一步恶化。
……
被关在海德拉十三层监牢里的成默在进行瑜伽锻炼的时候听到了枪声,刚开始他还不以为意,直到枪声如炒豆子般响起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于是成默走到了牢房的边缘,将耳朵贴在了墙壁上,细心聆听了起来。屏息凝神让成默能够听清楚更多的细节。尽管枪声遥远,但从密集程度判断,这是一次非常激烈的交火,其中还夹杂着警笛的鸣响和人声鼎沸的喧嚣呐喊。
“这不只是一次枪战,还是一场大规模的骚乱。”成默在心里做出了他的判断,“可九头蛇对海德拉的控制力如此之强,况且雅典方面肯定是默许海德拉的存在,才会让海德拉发展到如此强大。毫无疑问,无数的雅典上层人士都纠缠在海德拉的利益之中,加上生活在海德拉的无数难民也是雅典方面无法处理的大麻烦,这让雅典方面对海德拉动手几乎不可能……”
“究竟发生了什么?”成默心下疑惑,“反正和我没什么关系。”成默并不觉得海德拉能出什么大问题,于是他没有继续聆听下去,回到了床上开始继续进行蛇式瑜伽的锻炼。
如今他能维持“七罪宗”基础形态达到了四个小时,还能用“急冻射线”做出冰块,想要用“急冻射线”伤人可能性不大,倒是在天气炎热的时候,做点冰水十分好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明明到了应该送面包的时候,每天都准点的机器人却没有来。成默再次闭上眼睛,细心聆听了一会,外面还有零星的枪声,他走到了门口,将耳朵贴在铁门上,就听见长廊里有“咚、咚、咚”的砸门的声在回荡,很显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食物和水没有送。
“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成默站了起来,他在门口不断的徘徊,考虑自己该不该铤而走险,利用“七罪宗”逃出监牢……
特里托湖畔的少女(6)
成默在刷着蓝漆的铁门前徘徊,没有灯光,他依旧能够凭借锐利的眼睛看见黑暗中一片一片斑驳到快要剥落的油漆。他低头注视着大门下方的窗口心中游移不定,利用“七罪宗”逃离的机会只有一次,他必须得谨慎。
绝大多数普通人通常都是保守主义者,只会做出最稳妥的决定,尤其是在留下来没有生命威胁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人会为了“自由”甘冒死亡的风险。
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孤注一掷需要非凡的勇气。
成默不是一个保守主义者,他并不缺乏这种勇气,但他也不激进。对于成默而言,只要机会合适,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能够逃出去,他就会选择冒险一试。
如何判断机会合适不合适,需要科学的分析,而不是凭借感觉瞎猜。
想要科学的分析,将“逃离成功”量化,就必须厘清其中的逻辑,并把各种条件综合在一起建立一个模型,就像“逃离成功指数”肯定和此刻“海德拉”的骚乱程度成正比;肯定和成默所能使用的“七罪宗”时间成正比;肯定和“九头蛇”的实力成反比;肯定和魔神贝雷特对他的重视程度成反比……
这其中的情况错综复杂,有些东西缺乏量化的条件,不过很明显,只要把海德拉的骚乱烈度计算出来,那么就足够判断他的逃生几率。
想要计算骚乱烈度,首先就得找到骚乱发生的原因,其次找到九头蛇的对手,再次分析出两方想要达成的战略目标,最后综合判断这场骚乱的烈度。
只是,在一间封闭的监牢里,凭借一些遥远而模糊的声音来推断出“这些声音”发出的原因,无疑是极端困难的事情。绝大多数人甚至都不会升起这样的念头,毕竟连收集信息都做不到,谈何推导原因?
但于成默这样的天才而言,收集信息并不困难,如何从海量的信息中甄别出无用信息和有用信息才是难题。
成默紧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在门口狭窄的区域间来回走动,每次都是精准的三步走到墙壁的边缘随后转身,幽深的黑暗中他浅淡的脚步声有如时针般精确,而在他的大脑里,海量的信息也按照时间线一一排列,编织成网。成默屏息凝神,开始从他能够听到的“片面的结果”开始倒推。
经由感官输入的信息要经历复杂的思维过程,正是这种思维过程决定了哪些信息会受到重视,如何对它们进行组织以及赋予它们怎样的意义,然而这需要漫长的思考时间。
不过成默并不着急。如果说骚乱短时间之内就结束了,也就说明这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放弃掉并不可惜。如果说成默得出了结果,骚乱仍在持续,那个时候就需要他做出生死攸关的选择……
……
就在成默在十三楼全心计算骚乱烈度的时候,穿着城市迷彩战斗服,束着头巾的阿亚拉恰好乘坐专用电梯经过十三楼,她的背后站着一脸惶恐的艾哈迈迪和神色灰败的阿特夫,两个人同样穿着城市迷彩战斗服,不同的是阿特夫的胳膊处还缠着染血的绷带,肩膀上挂着一只恩诺思大帝同款的pp2000冲锋枪。
电梯悄无声息的飞速上升,在密闭的空间中无声的移动显得有些压抑,看到电子屏上的数字飞快跳动,阿亚拉沉着脸说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莽撞?竟然和警察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