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挞二次分化危急?(2 / 2)
就是因为这次的小组作业,才会让她和闻叙断开的线又被绑上。闻叙是导致她心情七上八下的元凶,还好不出半个月就结课了,她松了口气。
帘幕正巧被风吹散,像是绽放的裙?。已经过了一天中最凉爽的时刻,随风飘扬的花香混着热气,慢慢充盈整个房间,闻钦上前拉紧窗户。
她的房间是整栋别墅位置最好的,正下方就是后花园,无论是什么季节,往下看去都是赏心悦目的。
只是今天的花园有碍观瞻,她发现闻叙还没离开,还对着她心ai的绣球花指手画脚,不知道在g什么坏事。
他不会小气到因为她对他生气,就铲掉这些花吧。
闻钦担心地大喊:“不准对我的花动歪心思!”
很反常的闻叙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她挥挥手,也没回应她任何声音,她就这样看着闻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小气鬼!”话骂出口,却没有让闻钦消气,她在心里又给闻叙记了一笔,都怪闻叙。
隔日是大伯的五十大寿,又碰巧是周末,闻钦找不到借口推脱,只好在家中再待一天。
大伯早年因公负伤,在战场上并没有良好的医疗环境,拖延太久,等换上机械肢后也不太灵活,只能提前退休。退出前线后,他选择开始从商,如今事业也算如日中天,他的子嗣无一例外就读了相应的专业。或许是因为早些年的遗憾,他格外重视闻叙,希望闻叙能代替他守护好前线。
大伯家可以算是闻钦最不喜欢的地点之一,总g起一些不算美好的回忆,即使长大了,她对那个地方还是有些抵触。
大概是为了匹配大伯如今的事业地位,生日宴办得格外隆重。在场的各位都身着晚礼服,倒是显得穿着训练服的闻钦格格不入,不过她本就打算提前退场返回学院的,对此她并未在意。
方怀远还在外派期,闻家只有三名成员参加,闻黎作为一家之长,带着兄妹俩去给寿星送上礼物和祝词。
“怀远还在支援,我代他向大哥赔个不是,另外祝大哥事业蒸蒸日上,寿诞快乐。”
闻钦有些诧异,眼前的闻黎举止优雅大方,仿佛家里多愁善感的闻黎是她的第二人格。
“弟妹客气了,我都理解的。”方惜文说完,又将目光投向了闻叙,“小叙这段时间在学校怎么样,一定要勤加锻炼啊,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闻家就全靠你了。”
明明方惜文句句不提闻钦,她却感觉字字都在拉踩她。
方惜文像是才注意到她们身后的闻钦,语气b刚刚敷衍很多:“小钦又长高了。”随后又关心起了闻叙的现状。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伯还是一如既往地偏心,闻钦本以为她不会在意了,可低落的情绪是她的意料之外。自对话开始,她就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她开始唾弃自己不算能言会道,又羞于展现自己,最后只能僵在原地,让自己又一次陷入思维的si胡同。
凭什么她这么努力,得到的只是随口的一句“又长高了”,而一贯平庸的闻叙却被称为闻家的“希望”。这不公平的待遇让闻钦厌恶至极,她把一切都源头都归结于闻叙身上。
如果闻叙消失了,受到重视的自然而然就是她。
她把自己的记忆整理成不同的文件夹,堆在意识海中,有的文件夹泛h、有的文件夹落灰、有的文件夹边角翘起,而前几日刚出炉的文件夹被她毫不犹豫地扔到见不得光的角落。日积月累下,那个地方的文件夹竟堆积成一座小山,而最上方的文件夹摇摇yu坠。
感受到手背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闻钦垂眸看去,是闻叙的手指。她嫌憎地躲开,闻叙又得寸进尺地靠近,她偏偏不让闻叙的恶作剧得逞,不停地闪躲着他的手指。她们俩就在长辈眼皮子底下,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不服输的x子竟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刚刚的烦闷。
终于捱到寒暄结束,趁着闻黎和闻叙被另一伙儿人拦住的间隙,闻钦偷溜出来,躲到了宴会厅的一个角落,路过吧台时,她自动略过葡挞,顺手带走了几块蒙布朗。
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悠闲自在,就着饮料,吃着甜点,十分惬意。只需要再待一会儿,她就可以偷偷00从这溜走,还不会有人发现,很完美的计划。
“请问这里可以坐吗?”
听到声响的闻钦睁开眼睛,并不脸熟此人。她不动声se往里挪了一下,故作镇定地回答:“嗯。”
这下难办了,男生刚好坐在沙发的外侧,如果闻钦需要逃走,必须得从他面前穿过,难免会产生一些细微的身t接触。她有些懊恼,刚刚不应该答应男生的。
“不用紧张,我是你哥哥的朋友,”似乎是为了让她放松,男生一直挂着微笑,“我叫程尚。”
“闻钦。”
“一直有听你哥念叨你,今天终于认识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闻钦皱起眉头,她好奇但又不好意思问,最后只能憋屈地应和:“哈哈,是吗?”
沙发的另一边起身了,就当闻钦以为程尚肯定觉得她太难相处而准备离开时,结果他只是去取了些甜品回来。
“为了塞进这套礼服,我晚上都没吃呢,早知道我也穿着训练服来了。”为了证明这句话的真实x,程尚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闻钦怎么会猜不到他是在开玩笑,就算是谭钰那样被迫上学的军校生,收拾行李时露出来的小臂也是有肌r0u的,根本不存在穿不进礼服的问题,除非他的肌r0u非常发达,可那也不是饿一顿就能解决的。
况且受邀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而这些人都有个极为奢侈的特点,衣服必须是定制的。
几番交流下来,闻钦发出感叹,怪不得程尚能和闻叙做朋友,两人的x格太像了,即使她不需要做出任何回应,他也能活络气氛。
事实上闻钦特别羡慕这种x格,成长将她和闻叙分离,她无法再接近闻叙。如今另一个他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并没有恶意,她愿意尝试与对方相处。成长的路上太孤单了,闻钦偶尔也会羡慕那些结伴同行的群t,她没有表达过,但她的确想要拥有。
好不容易从长辈中ch0u身而退的闻叙,四处寻找着闻钦的身影,他总能在人群中快速锁定她。不过这次他有些犹豫,为了确保自己没看错,他快速地眨了好几次眼睛,他确认了,闻钦的身边有一个男生。
越走进她们,交谈的声音越清晰,莫名的烦躁让闻叙的步伐加快,他重重地拍在男生肩膀上,等对方转过头时,他却愣住了,狠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程尚?怎么是你。”
“你来了,我避避难,没想到遇到你妹妹,你知道的,我妈总想让我先成家后立业。”程尚耸耸肩,并未在意那一巴掌,还招呼着闻叙也坐下来。
“还要多谢闻钦陪我聊天。”程尚转过身,朝闻钦冁然一笑。
闻钦嫌恶的表情还没完全收回,只来得瞪大眼睛,回了程尚一个点头。
程尚颇有意味地g起唇角,伸出手拉闻叙起身,笑着说:“妹妹,不介意我借你哥哥一会儿吧。”
她摇摇头,心里却巴不得程尚快点把闻叙带走,不然她的逃跑计划岂不是还没执行就要扼杀摇篮。
只是可怜闻叙一脸茫然,甚至pgu都还没坐热就被拉起来,连和闻钦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你叫谁妹妹呢,这是我妹妹。”空中飘浮着闻叙匆忙留下的一句。
闻钦目送着他们走出宴会厅,程尚在闻叙看不见的背后,放手对她b了一个耶。
就在这天快要结束的时候,闻钦终于展露了她的第一个笑容。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朋友是她的就好了,闻叙怎么总是拥有这么多她没有的东西。
他可真讨厌啊。
“什么事啊?快点说。”闻叙虽是对着程尚讲话,眼睛却一直往厅内瞟。
“你什么情况啊,职业规划还没上交,全班就剩你一个人了,辅导员一直催着呢。”
闻叙沉默片刻,长舒口气:“……知道了。”又把视线转回大厅入口。
程尚盯着他的侧脸若有所思,缓步走到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你是不是对你妹妹看得太严了。”
“那你呢?”闻叙收回目光,和他对视,“之前一直拐弯抹角地询问闻钦的信息,我可以当作是你对朋友妹妹的关心,但是你为什么要去打扰到她面前?”
“原来你都发现啦。”程尚笑着去g闻叙的肩膀,“我的喜欢有这么明显吗?那我刚刚会不会吓到她。”
闻叙像生锈的机器僵在原地,他卡顿般转头看向程尚,程尚有些羞赧地挠挠头。
脑子里构思过无数种原因,可闻叙偏偏没想过异x之间最容易滋生的一种感情。
他从不否认程尚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阶层矛盾,不用提有着严格的级别制度的军队,作为小缩影的军校也不例外,再者alpha虽然在联邦占据绝大部分话语权,但内部也有绝对的阶级矛盾,作为劣等alpha的闻叙一开始在军校的日子非常糟糕。
有的人生来权势滔天,不屑于去排挤闻叙,于是他们无视闻叙,还觉得自己清高;有的人生x品德败坏,以欺负人为乐,于是他们光明正大针对闻叙,为了满足自己的恶念。
程尚区别于这两种人,他家世显赫,却平易近人。
晨练时,霸凌者故意将闻叙锁在宿舍,是程尚趁着集合时间前放他出来;进餐时,霸凌者故意打翻闻叙的餐盘,是程尚和他分享食物;团队协作闻叙被落下时,是程尚带着队友和闻叙组队……
闻叙曾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事,他只是担心闻钦一年后来到这会不会也被欺负,但是程尚顶着被排挤的压力,站在他身旁时,闻叙才发觉,陪伴的确是重要的。
他感谢程尚与人为善的同时,也在通过程尚的行为不断地反思自己,是不是陪伴闻钦的时间不够长,他的举动是不是不够明显,才会让她与他渐行渐远。
他这一生也没交过几个朋友,能回想起的生活全是围着闻钦转。如果有机会的话,闻叙一定会把程尚介绍给妹妹认识的,但绝未想过是以追求者的身份。
向来口齿伶俐的闻叙此刻说不出一句话,看来糖浆不仅渗透了他的脑子,连他的喉管也被黏住了。
“你……喜欢闻钦?”
“对啊,很久以前就喜欢了,我也想过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这是最后一个学期了,我不想连争取都没有过就放弃。”程尚的表情很真挚,“你会支持我吗?”
就是这份真挚让闻叙觉得无b刺眼。
很久是多久,能久过她们成为家人的时间吗?闻叙很少怀着恶意揣测别人,但在他看来,程尚像是在故意炫耀她们在瞒着他的情况下相识了,还拥有了他不知道的秘密,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放弃……”闻叙呢喃。
反应过来的闻叙猛然低下头,他在说什么,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刻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假设闻钦未来会和一个人长厢厮守,程尚无疑是一位不错的人选。
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妹妹的追求者是一位获得他信赖的人。都怪刚刚的金巴利太苦了,他竟没品尝到一丝回甘,回头定要和大伯建议换一批酒种。
程尚好奇地问:“你说什么?刚刚演奏声太大,我没听清。”
“我妹妹可不是这么容易追求到的,你——”闻叙有些卡壳,祝福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你加油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的步伐很快,几乎要刮起一阵狂风,他拼命地逃离暴风眼,可最终狂风还是刮进了他的身t里,卷席他的五脏六腑,渐渐地肠胃传来不适。
心情能g扰身t绝不是无中生有的谣言,闻叙能欺骗自己,可身t不会说谎,他的情绪会一五一十地通过疼痛回馈到他身上,他却当是空腹饮酒后的不适,好在无人能得知他的真实想法,也无人会去戳穿他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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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调研工作完成得差不多,就剩总结再进行汇报,这项工作主要是闻叙负责。闻钦突然有些不适应闻叙不在她面前晃悠的日子,为了驱逐这些奇怪的想法,她没日没夜泡在模拟训练馆,甚至一日三餐都在馆里应付了事。
模拟仓可以自主选择同步疼痛感,闻钦对自己要求严格,自然是调到最高限值,当然这也有一个坏处,就是她时常手脚并用爬出模拟仓,幸而她不在意大众的眼光,这也是她自认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汗水浸sh她的发丝,从额前留下一滴热汗,停留在羽睫上,有些模糊视线,透过这片朦胧,她似乎看见一瓶电解质水在眼前飘荡,疑惑地用手擦拭眼睛,顺着手臂往上看去。
原来是程尚递来的,她放宽心接过水瓶。
“这么努力,你都不会觉得累吗?”程尚毫不介意地和她并排随地坐下。
第二次见面就谈论有些深沉的话题,闻钦有些不解,难道她们都是这样交朋友的吗?她是不是应该放下戒心,和他敞开心怀。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程尚看着她笑出了声:“谨慎是好事,是我太冒昧了。”
随后他又转过头去:“你可能忘记了,我们不止见过两面。”
正值晚饭时间,大厅人烟稀少,程尚毫不避讳地将那个快要被闻钦遗忘的小cha曲娓娓道来。
记忆里依旧那个讨人嫌的地点,大概是大伯的四十寿诞。闻钦当时已经拥有自主思考能力,能够稚neng地分辨语气中的褒贬意思。
大伯又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闻钦说不上来,就是很失落。不愿意让这些坏情绪影响哥哥,她选择一个人出来散散心。
邸宅太大了,大到闻钦迷失方向。她也不清楚自己走到哪处了,眼前是一条长廊,昏暗的尽头有一个小房间。
太安静了,呼x1声被无限放大。闻钦有些懊悔,她最讨厌独处了,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她转过身迈开步子,脚步声响彻走廊。
尽头的房间传来断断续续的拍门声,随即微弱的求救声接踵而至。
“有人吗?”
明明是白天,闻钦莫名生出冷汗,她不敢转身往前去验证是不是她幻听了。
“没听见,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冤有头债有主,我什么坏事都没g过啊。”闻钦僵y地一步一步远离声音的来源。
“拜托了,无论是谁,救救我。”
没走几步的闻钦又停下来,按理来说她应该快点跑走的,但她又担心万一真的有人被困住了呢。她只好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大喊:“你是人还是鬼啊!”
“我是程尚,不是鬼。”
闻钦缓慢地挪到门前,脚步不自觉放轻。
“我真的不是鬼啊,求你别走。”算得上卑微的语气,对方似乎是真的害怕获救的希望如空气般从手中溜走。
不管怎么说,闻钦也是方惜文的侄nv,身份信息早被录入安全系统里,她只是扫了一下脸,门就自动打开了。
从门口望向里面是一片漆黑,让闻钦想到了恐怖片里的鬼屋子,她又开始害怕。她打开调高光脑的亮度,试图照亮整片黑暗,结果微弱的光线被它们分食吞噬,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你怎么还不出来呀……”闻钦就像是一个刚打满的气球,但是不知道哪戳破了一个小洞,气不断地往外露,气球瞬间瘪了很多。
“我……我腿软,你能不能进来扶一下我。”稚neng的声线没了门的遮挡变得清晰无b。
听见了求救声,闻钦决定再给自己打气,试图超过泄气的速度。她壮起胆子往里面走去,r0u嘟嘟的手在黑暗中晃悠,沿着墙壁,她在角落0到了一个温热的生命t。
终于搀扶着生命t走出令人生畏的鬼屋,闻钦一边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喘气,一边默默地在衣服上抹去刚刚从生命t身上揩来的汗ye。而后才开始观察起身边蹲着的男孩,见他浑身上下除了脸se煞白,没有一点外伤,她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种地方?”
“我……我和哥哥们玩捉迷藏呢。”
“那你哥哥们呢?怎么还没来找你。”闻钦不解,她看得出男孩怕黑,又怎么会主动躲进这种地方。忽而她觉得自己破解了一桩谜案,有些兴奋地乘胜追击,“你是不是被他们关进去的。”
男孩低下头,揪着手指,沉默了许久。
“被我猜中了,对不对!”闻钦满脸骄傲地说,“我的哥哥就不会让我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所以说你的哥哥肯定有问题。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吧,我会让我的哥哥帮助你的。”
男孩唯唯诺诺地抬起头,泪水糊在他的瞳孔前,他有些睁不开眼,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是面前的人过于耀眼,让他无法亵渎。在和闻钦对视一秒后,他迅速垂下脑袋。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长辈们都很关心我,但是哥哥们总觉得是我抢走了属于他们的宠ai,就老是捉弄我,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今天被关在这里,还好被你发现。”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小,“谢谢你。”
“他们也太坏了吧!这又不是你的错!”闻钦很气愤,霍地站起身,拉着男孩的手,“你要和他们反抗呀,我带你去告诉你家长。”
“没用的,告状只会换来他们更加严重的捉弄。”男孩坐在原地,饶闻叙怎么拉,他都不起身。
真是小小的身t,大大的能量。闻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弱小的外表欺骗了,怪不得她刚刚缓了那么久才稳住呼x1。
两个人僵持不下,闻钦只能放手,她故作深沉地叹气:“那你就只能努力锻炼咯!直到你可以打过他们,他们就再也不敢捉弄你了。”这是年仅十岁的闻钦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努力真的有用吗?”男孩看着自己纤细的四肢,更加垂头丧气了。
“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让他们欺负吧,肯定有用的,我哥哥告诉我,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钦!”
“哥哥!我在这!”闻钦大声回应后,转头对着男孩自豪地说,“这是我哥哥的声音,我就说真正的哥哥是不会让你一个人待在这种地点的。”
“你怎么一个人走到这个地方来了。”因为是跑过来的,闻叙喘着粗气,拉起闻钦的手就准备离开这里,完全没注意到地上的男孩。
闻钦被拉着走了几步,她挣脱开闻叙的束缚,小跑回男孩身边,对他伸出手掌:“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要好好保护自己。”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许是怕闻叙等着急了,她只能收回手,跑向闻叙的时侯,她还不忘回头,笑着朝他挥手:“我叫闻钦,等你成功了,一定要来告诉我喔!”
男孩怔怔地望着nv孩肆意的笑颜,直到闻钦再一次被牵住,他也没能和nv孩击掌。
他一个人在原地蹲了许久,久到他的腿开始麻痹,后知后觉抬手对着空气拍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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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个男孩是你啊。”闻钦微张双唇,看向两人膝盖之间的高度差。谁能想到当初b她还瘦小的男孩,竟然会和闻叙同岁。
程尚挑眉:“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我了,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吧。”
“嗯,你做得很好。”闻钦低下头。
只是这段初次相遇的回忆不可避免地让闻钦想到曾经对着程尚夸奖闻叙的羞耻言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们的身份像是被打包对调了。闻钦陷入了被哥哥“欺负”的牢笼中,而程尚早已挣脱出去。
她变成了他,他又变成了她。
闻钦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起生活的戏剧x。
执念将她的x格打压,她变得沉默,不如小时候那样畅所yu言;又将她的毅力捶打,她变得好斗,不再和闻叙兄友妹恭。
这种变化究竟是非得失,她茫然不知。她只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如童年时那般单纯了,任何言语都像是从未调音的吉他中弹了一遭,旋律时而标准时而走音,但她失去了分辨音质的能力,所有的旋律传入她的耳中都变得刺耳无b。
或许成长本身就是一个ch0u筋剥皮的过程,有些人经受住考验化茧成蝶、有些人忍不住疼痛蜕化变质。
可悲的是,闻钦认为自己不属于任何一种,她既没成蝶也没蜕化。反而她将自己置身于茧丝之中停滞不前,还总有人想将她ch0u丝剥茧,于是她无法暂停脚下的步伐,只能日复一日吐丝筑巢,却只是在原地踏步。
“不过我还是没能努力过你,”程尚指了指悬浮屏幕上的榜单,“我这个第二离你的成绩差得远了。”
闻钦曾经认为努力有用,然后她奋不顾身地努力,到头来还不如一个alpha的头衔顶事。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第一有什么用,长辈们还不是看不到她的努力。甚至这么多年来,她也就只换来了一个可笑的努力。
最可恶的是她明知程尚是为了缓和低沉的气氛,她还是避免不了地胡思乱想,为了隐藏住自己低落的情绪,她低声开口:“我累了,先回宿舍休息了。”
闻钦再一次离开了程尚,不同的是这回没人牵着她走了,是她自行离开的。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程尚有些懊悔,是不是自己过于主动,谈吐之间刺激到了闻钦。设想中美好的相遇并未实现,他也没能和她完成击掌的心愿。他担心事不过三的情况具象在她们身上,每一次的错过都让他后怕,他都有些怀疑,到底能不能抓住这gu虚无缥缈的空气。
没能说出口的话是,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程尚一直把那天从天而降的nv孩当作坚持的信念。
他记住了她名字的发音,去询问了长辈,幸而闻钦这个名字重名率极低,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得知闻钦出生于军人世家,他既无法猜中她的未来规划,只能寄希望于她的出身。
程尚便一头扎进去,朝着这个希望渺茫的方向努力。虽然并未在同届中发现她的身影,意外之喜,他竟然和闻钦的哥哥成为同班同学。
他暗中观察着这个在闻钦口中的“好哥哥”,企图从他身上学到如何令闻钦啧啧称赞的品质,结果品质还没挖掘到,他先发现闻叙因为基因缺陷而备受排挤。他回忆起幼时浑身发着光的闻钦,他便有样学样,从闻钦身上x1收的光芒,他统统映s在闻叙身上。
程尚承认在帮助之余,他确实含有私心,他侥幸地幻想,或许哪一天,闻叙会替他在闻钦面前美言几句。假设他如愿以偿,那和他的这些付出相b,根本就是薄利多销的买卖。
自从和闻叙成为朋友后,他总是旁敲侧击地打听关于闻钦的消息。隐隐约约间,他觉得不太对劲,似乎兄妹俩发生了争执,并且还不算小,以至于入校至今,他都没见过闻钦来看望她哥哥。
现实和记忆出现很大的偏差,他只能寄希望于闻钦的入学。
等闻钦入学后,程尚暗中观察的对象就变成了她,现在的她和记忆里的她有着很大的偏差。程尚并不失落,他只是心疼,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的x格发生极具的变化。
她变得独来独往、罕言寡语。他想要靠近,却不忍心打破她的小小世界。
直到最后一年,程尚才恍然大悟,待他入了军队之后,他是真的没什么机会能见到闻钦了,他必须要把握最后的这段时机。不过长久以来的暗中观察让他明白,他也并非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单单是陪伴在她身边,他就很知足了。
今天晚上程尚其实还想要告诉她,努力是有用的,它帮助他跃过坎坷、战胜恶龙,最后成功找到她这块宝藏。
只不过出乎意料地,他出师不利,或许是过于紧张,关心的话变了味道,竟带有些许嘲讽意味。程尚气馁地锤打着小腿肚,放松肌r0u的同时他也在思考着下次该如何轻松地开启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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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更到这里了,不知道有没有细心的宝宝发现妹和哥和程尚其实是一个闭环。
钦宝年幼时s出的子弹终将正中眉心tt
说到底还是我们钦宝值得>_<也希望看这篇文的宝宝们能喜欢钦宝
生日宴后,闻叙好些天没有跑到闻钦面前来了,但过几天就是理论课结课的日子,她并不好奇闻叙发生什么事了,她只是在乎课件的完成度,纠结了很久,她还是通过光脑给闻叙发去了讯息。
【闻钦:你课件做得怎么样了?】
他回消息的速度倒是很快。
【闻叙:差不多了。】
【闻钦:你在哪?我过去看看。】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消息已经被她发出去了,她匆忙地打下另一句话。
【闻钦:我是说课件。】
隔了好几分钟,还没收到信息,她心跳有些快,闻叙不会误会什么吧。
【闻叙:[实时定位]】
地址是图书馆,闻钦莫名松了口气。她从训练馆收拾出来,往他那边走去。不能太快,不然他会得意;不能太慢,不然显得她不在乎。
当然这也是指课件。
图书馆分为了两大区域,她的左手边是智能化却冷冰冰的科技馆,大家通过桌面的显示屏就可以查询想借阅的书籍;闻叙的坐标点在右手边,上万年过去,即使人类基因得到进化,但纸质并未被完全取代,大概是油墨味更能让人陷入书中的小小宇宙。
在智能化普及的时代,还存在着一群人恋旧,更喜欢亲身t验,闻叙大概就是这种人。
光脑上,两个坐标点越来越近,闻钦心里竟然有些激动,她强压下这gu兴奋劲儿,不断给自己暗示,这大概是一种即将要完成任务的成就感,一定是这个因素影响了她。
两个光标重合,闻钦看见闻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纸质书压在男生的臂弯下,被他用来当作枕头。闻钦看到这一幕不自觉放轻了动作,轻手拉开闻叙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虚拟屏上是他做的课件,她随手点了几页,他确实有在好好完成。
快速翻阅着课件,闻钦找不出一点可以挑刺儿的点。她有些烦躁,侧头看向闻叙,此时他的睡颜也正好对着她。
周遭一片恬静,闻钦也停下了动作。鬼使神差地,她也枕着自己的手臂,和他同一高度后可以更好地看着他。
事实上,就算离得这么近,她还是觉得她看不清闻叙。
假设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们的关系,闻钦第一反应就是反目成仇,却又算不上准确,她们并不是夫妻。那他是抱着怎样的想法,一边和她斗争,一边又假意地关心她,哪个是真实的他,哪个又是虚假的他,她无法分辨。
如果闻钦是空气,那闻叙就是风,无论他往哪刮,总归是要带上她的。
她们相互纠缠,却又密不可分。
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变成扫描仪,她目光如炬,扫视着闻叙,妄想透过他的皮囊,看清他的内核。视线停留在他右脸上的小痣,记得以前,她很喜欢戳这颗痣,这一小块皮肤就像是他展露笑容的开关。
那样的日子过去很久了,久到闻钦数不清有多少个,不过她终于又看清了他的脸颊痣。
情不自禁地,年幼的闻钦握住了她的手,像小时候闻叙教她写字般,带领着她按下了记忆里的按钮。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在g什么。
或许在内心深处,闻钦也曾想念曾经的岁月,才会在脑子里幻化出一个年幼的闻钦,她作为一个载t,储存了所有关于闻叙的记忆。
很可惜,闻叙并未和从前一样对着她笑,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有些失落,想要收回手。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轻,指尖如一阵风在他脸颊上划过。这种感觉又像是啄了他一口,又像是搔了他一下,总归他都是有感觉的,他无意识地挠挠脸颊,在触碰到她还未离去的手指时,紧紧抓住这个罪魁祸首,随后把它垫在自己的脸侧。
徐缓又沉重的呼x1铺洒在闻钦的手背上,阵阵暖风吹进她的毛孔里,令她有些燥热。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意识到,如果闻叙这时醒过来,该怎么解释这个场面。
她可以不顾及陌生人的眼光,唯独不想在闻叙面前丢脸。
思忖片刻,只剩下一个脱身办法。闻钦直起身子,装作自己一直正襟危坐的模样,然后用另一只手重重地拍在闻叙脸上。
没想到声音这么清脆响亮,她有些心虚地环顾四周,好在这附近的人不多,也没有人蹙起眉头。
等她回过头时,闻叙已经睁开惺忪的双眼,愣愣地盯着她,似乎还没从睡梦中清醒。
“握够了吗?”闻钦冷下脸,但气音将她的威势削弱了一半。
看着从闻叙中惊醒,闻钦压住心中的痛快,随后闻叙慌张地松开手,如避河水猛兽般往隔壁移了一个位置。
闻钦皱眉,她难道长得很吓人吗?竟让他退避三舍。为了避免他听不见,她身t往前倾,质问道:“你躲什么?”
“我……”闻叙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害怕吵到周围的人,闻钦忍着脾气,挪了一个位置,在他耳边用气声愤怒地说:“你不是在做课件吗?谁让你睡觉了?”
“已经做完了。”闻叙低着头,不敢看她。
要闻叙怎么解释,自他和程尚那晚的对话之后,他总是胡思乱想,为了压制住自己的杂念,他躲进梦境中,里面有另一个她在蛊惑他。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明明知道“她”是假的,还是对“她”心醉魂迷。
b起残忍的现实,他宁愿陷入梦魇为他编织的谎言,也就导致他这段时间,经常不分场合陷入睡眠状态。
“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
对于闻叙的举动,闻钦有些闷闷不乐,如果她现在离开,不就相当于追着他出去了吗,闻钦不想要自己那么狼狈,她随手挑了本书起来。
头顶的灯越来越亮,闻钦毫无察觉,换了个姿势沉浸在书中。直到身t发出饥饿的信号,她才作罢,将书放回原位后往食堂走去。
未曾想刚踏出图书馆的门槛,闻钦就看见靠在阶梯扶手上的程尚朝她挥手。
“我还以为我错过你了。”
她朝程尚投去疑惑的一眼。
“你哥说他有事,嘱咐我一定要让你吃饭。”程尚迅速答复。
她又不是孩童,不需要有人盯着她吃饭,闻钦觉得闻叙有些神经质,竟然还把这种事交给别人来做。
为了保持她的涵养,闻钦决定避开这个话题。她抬头看了眼天se,又看向程尚,犹豫地问:“你等了多久?”
“不久,我也才刚刚到。”
收回放在他手臂上红痕的视线,闻钦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跟在程尚身旁。
通往食堂的路寂静又漫长,程尚也不如前两次那么口角生风。闻钦低头看向脚下的影子,它被路灯拉得很长,两个路灯之间,影子分身成两个,它们变得扭曲,却又难舍难分。
走到下一个路灯下,影子又变成独身一人,小小的瑟缩在她脚下,另外一个躲进了她的身t里,四处逃窜。
她也分不清是影子代替了她,还是她的y暗面滋生了它,无论如何,不可否认的是她一直转动不停的思绪。
她果然还是很在意闻叙为什么突然对她敬而远之。她有时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人,闻叙贴着她,她不开心;闻叙躲着她,她也不开心。到最后,她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开心起来了,或许闻叙就是让她变得奇怪的根源。
接下来的晚餐时间,闻钦浑浑噩噩的,一晃神她已经回到宿舍了。洗漱完她躺在床上,b迫自己将那些繁杂的思绪扔掉。
转念想起下午翻看的书籍,她想着日后有机会再去借阅,可她在脑海里翻来覆去也记不起书籍的名字,甚至连书的内容都不记得了。
她才发现一个下午她竟然什么也没看进去,到底是什么扰乱了她的心。
翌日清晨,闻钦临时接到通知,追查许久的犯罪团伙,终于要在今夜进行交易,大四的军校生正忙着毕业的事项,这份差事自然是轮到大三生身上。
抑制剂如今在市场上管控严格且价格高昂,有心之人自然是盯上了这块市场。据同桌透露,这窝罪犯就是靠伪造抑制剂,再压价卖出,从中谋取暴利。
闻钦突然想起自己私下购买的抑制剂,她记得王校医说这是从熟人手中购买的,决不会暴露身份信息的。既然是熟人,应该不存在卖劣质抑制剂的情况吧,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行动主力还是星际特警,他们主要分配在交易点中心,而闻钦她们只是借来充数的,换上便衣后,她们被安排在最外围,维护群众安全。
就此次行动而言,她们的任务不算重,只需负责巡逻就行,因此同行的同学们松松散散的。即使闻钦明白这些道理,但责任感还是让她无法放松警惕,她只好一个人去排查周围情况,谨慎点总不是坏事。更何况她需要让自己忙起来,才能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行动的地点在六区的繁华地段,周围好几个商圈。大街上很多同学在巡逻,她便安心地往偏一些的小路走去。
往里走,小路越来越窄,人也越来越少,但凡有点不对劲的动静,闻钦能迅速捕捉到。可时间一长,闻钦也有些松懈下来,或许外围真的很安全,不会有意外发生,她准备返回大道。
小路弯弯绕绕的,她竟有些迷失方向,低头打开光脑,准备点开导航。就在这时,耳边的通讯器传来震动。
“罪犯正往第七小道逃跑,外围的军校生注意。”
“罪犯正往第七小道逃跑,外围的军校生注意。”
“罪犯正往第七小道逃跑,外围的军校生注意。”
看着导航上的字眼,闻钦一下子提高警惕,环顾四周,窸窣的声音逐渐增大。右侧的小路跑来三个步伐不一的男人。闻钦第一反应就是那群逃跑的罪犯,她立刻ch0u出腰间的电击枪对准他们。
联邦发展至今,法律不断地完善,如今配备的装备都是一些可以一招制敌,却又不会危害x命的武器。她手中的电击枪就是其中之一,但其也有弊端,如果对方穿着绝缘衣,子弹打在身上就会失效。
“站住。”闻钦右腿后退一小步,借以稳住身躯,双手握着枪把对准他们。
跑在后面的两个人被她怔得放缓脚步,唯有开路的那个男人还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生怕对方穿着绝缘衣,闻钦只能瞄准男人露出来的肌肤,跑动时男人双手不停地摆动,给她增加了不小的难度,但她没有迟疑,利落地扣下扳机。
r0u眼可见蓝h相间的电流在空中划过一条轨迹,径直打在男人手背上,男人右手被子弹的后坐力打偏到身后,随即男人浑身ch0u动一下,y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后方的两个男人彻底不敢乱动了,闻钦扫视着他们全身,并未发现他们藏带明显的武器,但她心思敏感,使她不得不留个心眼。
“把手举起来!”闻钦举着枪,逐步b近两人,同时按下耳边的通讯器,“jx0524发现疑犯。”
两个男人迫于无奈地举起双臂,其中一个人嘴里还是吊儿郎当的:“不能仗着这里没监控,就随意打劫吧。”
闻钦眯起眼睛:“少装疯卖傻的,不是疑犯,你们跑什么?”
“赶时间啊。”男人撇着嘴,耸肩“我们身上可没什么值钱玩意儿。”
放在通讯器上的手陡然有些失力,敏感的弱点在此刻暴露无疑,难道她真的抓错人了吗,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就是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让她走神。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转头看去,迎面而来的是一个木棍,反应过来躲开时,肩膀还是被打到,她y生生忍下了疼痛。
侧边刚刚投降的男人又朝她踢来一腿,闻钦抬腿泄去他的力气,抬手举起电击枪,打在他的小腿上,男人应声倒下。
闻钦迅速后退,面前还剩一个握着木棍的男人、一个握着电击枪的男人、一个提着防护箱的男人,和刚刚一起投降的男人。
防护箱男人眯起眼睛:“南仔拖住她,其他人撤退。”
眼见对面准备撤离的架势,闻钦的目光转移到他手上的防护箱,想必这要不然是交易款项,要不然是交易物品,无论是哪种可能,能扣留下来肯定是好的。
不给他们时间反应,她猛地朝着他冲去,试图用枪把打在他的太yanx,看得出对方不善拳脚,只能被木棍男拉着后退。
男见状立刻开枪瞄准闻钦,掩护着防护箱男人,她眼看着人群离她越来越远,却无可奈何,只能躲避子弹。电流打在她身后的墙壁上,留下数个弹孔,墙面出现一团焦灰。
她也举起枪,对准男人静止的脚踝,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男人反应还算快,躲开了这一击,可能是不相信自己的准头,他把枪卡在腰带里,直接开始用拳头说话。
狠戾的拳风划过闻钦的耳边,她还得分心注意那一群人跑到哪里了,再让他们跑下去,恐怕就要跑出她的视线范围了,她只能先全心放在男身上,唯有将他击败,才能追上去。
接受过专业训练的闻钦起初并不把男人放在眼里,只是男人在社会上闯荡已久,拳法都是些不入流的,不仅毫无规律还蛮不讲理。虽然她不落下风,却也占不到便宜。
闻钦的脑子不停地运转,她在交锋时,趁着对方不注意,贴身顺走了他的。她的t力很好,她有把握他失去枪械后,就无法在背后偷袭到她。
不和他废话,闻钦立刻转身跑向他们刚刚逃离的方向,男人这才发现他卡在腰间的枪被偷走了,他气愤地追着闻钦,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追不上她。
“站住!”闻钦一边追赶,一边举起电击枪,打向他们。
她的目标是那个防护箱,但箱子应该是绝缘的,她只能把准心瞄准男人的手腕,为了准确命中,她停下脚步,深呼x1几下,终于冷静下来,直到她的眼里只剩下男人的手腕。
“砰!”
看来长久的努力并未辜负她,男人倒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子弹,让其余两人慌了阵脚,有些不知所措。她便趁着他们停下来的时间,成功追赶上了他们。
起先投降的男人在这时捡起防护箱,木棍男挡在他的身前。
“束手就擒吧,援兵已经布满出口了,你们跑不掉的。”闻钦听着通讯器里的指令,复述给俩人。
他们对视一眼,随即点点头,木棍男提起木棍朝闻钦冲去,其他人则是迅速后退,木棍重重向她脑袋挥去,她低下身子,手撑在地面上,利索地滚了一圈后蹲在地上。木棍男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立即攥紧木棍再次打向她的位置,细小的灰尘被拍起,闻钦下意识闭眼,只能随意躲开。
等她再睁眼时,发现刚刚顺走的电击枪掉落在原地,她想往前捡起,后面的男又赶了上来,给她狠戾一脚。
虽是及时躲开,但被木棍男收入囊中,局势又变得严峻起来,闻钦只能祈祷援军尽快赶到,子弹和拳脚并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只能狼狈地躲开,找不到还手的时机。
整齐又沉重的步伐终于由远而近响彻小巷,闻钦回头望向声音的方向,不由得松口气,竟让木棍男抓准机会,子弹打在她的后颈处。
她只觉得脖子猛烈疼痛,想摆脱这阵痛苦,但电流飞速流经她的身t各处,令她无法活动,只能瞪着眼睛直直倒在地上,视觉消失的最后一秒,她看见训练有素的星际特警的身影,安心地闭上眼睛。
意识再出现的时候,闻钦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过了。她闭着眼睛,似是还在回味刚刚的睡眠。
她的嘴唇突然触碰到一丝凉意,她猛然睁开眼,视线范围内只有程尚的脸,大概是对她的冲击力过于强烈,她下意识屏住呼x1,可仍旧有一gu微风拂过她的脸庞。
“我……我给你润唇。”程尚说话竟有些结巴。
大概是为了印证他话中的可信度,紧张的他抵着棉签有些用力,棉花嵌在唇r0u里,将下唇分成两瓣,异常红润。他捻着木棍在她的唇瓣上来回转动,慢慢地她的双唇被铺上薄薄一层水润。
闻钦竟然真的感觉到了口渴,她不由自主地微张双唇,衔住了棉签,舌尖触到sh润的棉花,灵活地将棉花头压在口底,妄图挤出水分。
跷跷板的另一头被轻而易举地翘起,程尚的食指关节划过闻钦的鼻尖,亲昵得像他在调侃她过于调皮而做出的举动。
他明白现在应该松手了,但怎么也无法付出实际行动。骂他可耻也好,趁人之危也好,他都接受。难得的亲近机会,他不想就这样任其溜走。
程尚趁着对视的机会,将她的轮廓在脑中刻画,逐渐覆盖掉她小时候的模样,一个新的形象树立在他心中。
最开始他仅仅将闻钦视为他的信念,于是他的人生有了前进的方向,等他真正追赶上她的步伐,才发现人都是有贪念的,他不想做追梦的人,而是常伴梦身边的人。
卑鄙的他竟然希望只有他发掘到这个蒙尘的宝藏,这样就不会有人来同他竞争。
闻钦感到自己耳根发热,她慌张地松开嘴,错开程尚有些炽热的视线:“我自己喝就好了。”
程尚这才直起身子,按下床旁的按钮,让闻钦半坐起来,又转身拿起桌上的水杯向她递去。
咽下热乎但不烫嘴的温水,闻钦视线在病房里扫荡一圈,房间里只有她们俩人,语气有些低沉:“你怎么在这?”
程尚本想立刻回答,但光脑的信息映入他的眼帘,他看了一眼后说:“我来看望你的。”
“谢谢。”闻钦说完这句话,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抿抿嘴,纠结了许久,最终狠下心来,声音却b刚刚轻了很多:“没有其他人来过吗?”
程尚轻笑一声,听得闻钦耳根更烫了一些,难道她的意图很明显吗?她虽然人缘关系一般,但万一有人着急找她呢,她在心里替自己狡辩。
“闻叙刚刚说他赶去上课了。”
“哦,”闻钦抠了一下杯壁,“我是问别人。”
“别人是说我吗?”程尚用手指着自己,“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
闻钦反驳:“我不是那个意思……”
“身t还有哪不舒服吗?”程尚笑着略过了这个话题。
她只是摇摇头,心里想着另一件事,究竟什么课这么重要,竟然让一向伪善的闻叙不来看望她,又或者闻叙还在躲着她,想到这种可能,她紧闭的嘴唇不自觉翘了起来。
一个削好的芒果花闪现到闻钦的眼前,她的注意力瞬间被g引,视线顺着手臂上移,只见程尚含笑晃着这朵粗糙的花:“我来得急,没能买上花,希望你不会嫌弃。”
“谢谢。”闻钦小心翼翼地接过,面上不露痕迹,眼眸却是亮了起来。程尚歪打正着,水果里她的确最喜欢芒果了,但食用这种水果,过于麻烦,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生怕唇角染上天然se素,她吃得慢悠悠的,核上还有很多果r0u,可她不好意思再啃下去,有些手足无措。程尚很贴心地接下“花梗”,另一只手给她递上一张纸。
“今天是什么日子?”闻钦擦过嘴巴后问道,她很好奇自己躺了几天。
“五月十三。”
闻钦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原来今天是公共理论课的最后一节课,那么闻叙是去展示小组作业的,那他就不是故意不来看望她的。
她猛地坐起身子,抓紧被角一把掀开,垂下眼眸,在地毯上寻找着她的鞋子。
“怎么了?”
“我今天也有课。”
“你哥早就帮你请假了。”程尚一边回答着,一边帮她把拖鞋摆在她脚边。
应该大部分学生都希望拥有厌学这个情绪,闻钦有时候也不例外,她顿住动作,既然如此就不去了吧。
“我们是同个团队的。”这句话像魔咒一样,不停地在她的脑子里循环。
同个团队就不应该抛弃队友,再说了她在乎的是她的小组作业成绩。
“不行,这节课对我很重要。”
“不就是一节公共课吗?”程尚纳闷。
闻钦握紧拳头,利落地穿上鞋子,生怕自己再反悔。她的身t已经恢复正常,行动完全不受限制,她看向光脑上的时间,脚上的步伐愈发着急迫起来,耳朵里再也塞不下程尚的声音,她只顾着尽快赶回学校。
等她火急火燎地赶到阶梯教室门口后,发现已经打铃了,她只好轻悄悄地从后门溜进去,一边寻找空,一边寻找着闻叙的身影。她刚刚坐下,却发现他已经登上讲台,开始给大家做着自我介绍。
他的发言大方得t,逻辑清晰,课件也简单明了。毫无疑问,他的演讲很成功。闻钦坐在教室的最后方,完整地把演出看完了,她忽而觉得自己极力跑来的行为特别可笑,即使她没赶到,他一个人也可以完成得很好。
什么狗p团队,闻叙这个叛徒。
在掌声轰动的人群里,闻钦脑子有些嗡鸣,她感觉自己是一个异类,她既为自己的成绩高兴,又觉得台上的闻叙刺眼。
讽刺的是她的双手竟然不自觉跟着周围鼓动起来,她撇着嘴角,感觉自己就像喜剧里的丑角,她的存在只是为了衬托闻叙,无论她怎么装疯卖傻,而他只需要露面,大家都会知道他才是真正的一番主角。
甚至连闻叙的出场都是大轴。
老师随意点评了几句便下课了,人群散尽,失去掩t,唯独闻钦愣坐在座位上。身t的疲累让她无法动弹,明明躺了那么多天,她的身t机能早就恢复了,她偏偏就是定在原地。
闻钦断定有一丝电流逃过了医生的眼睛,躲进她的身t深处。它也发现了她的优柔寡断、神经过敏,大概是怀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态度,它留了下来,时刻监督着她,只要她稍微不对劲,就要给她来上一点惩罚。
而此刻她就被惩罚得浑身失去力气,无法运行。
“你怎么过来了?我都叫你不要这么逞强了,身t有哪里难受吗?”闻叙的声音萦绕在她的头顶。
“恭喜你,结课了。”闻钦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也没有jg力对他冷嘲热讽。她缓慢地张开手指,四个清晰的月牙印在她的掌心,迟来的疼痛终于追赶上她。
闻钦只是在想或许她该认命了。
获知外界信息的主要途径是视觉,闻叙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只需要闭上眼睛,不再去寻找闻钦的踪迹,她们的关系会维持现状、相安无事。
事实并不是这样,失去视觉后,其他感官变得更加灵敏,他的鼻尖总萦绕着淡n油香气、他的耳旁时时响起闻钦难忍的嘤咛声、他的指尖经常觉得sh润。
他总是自我安慰,以为那晚过去,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结果只是在自欺欺人。
其实那一天,闻叙照常去了旅馆,只是人走房空,房间里有太多见证了她们相处的物件,但他只能带走那条毛毯。
是他低估了霉菌的威力,它们谨慎地躲在纤维里,又狡猾地钻进他的毛孔里,身t里的免疫系统就像si机一般,任由其四处扩散。起初他并不在意,等他的心脏被墨绿se覆盖,他已经没有能力将它们驱逐出去了。
至此闻叙从易感人群变成传染源,他变得病怏怏的,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内里早就腐烂不堪。
可怕的是他发觉他的感情好像也发生了变质,她们平时不以哥哥妹妹互称,以至于很多时候他并不把闻钦当妹妹看,而是当成一个的个t,有时他也分不清看向她的眼神究竟是慈ai还是眷恋了。
莫名的感情他无法宣泄出口,只能藏进梦境中,得知闻钦出了意外,他这些日子里头一遭这么快从梦境中醒来。
躺在医疗床上的闻钦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像一个毫无生气的玩偶。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做着美梦,他深知电击枪不会对人造成致命伤害,他竟然惭愧地享受闻钦在他手下任人摆布的可怜样。
可是第三天到了,闻钦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又神经兮兮地希望这场美梦快点结束。
他不要闻钦变成他的玩偶了,他想要闻钦健康自由。
闻叙终于着急了,又不敢放闻钦一个人躺在病房里,正巧程尚提着果篮来看望,他没有办法,只能托程尚照料着她。而作为闻钦唯一的哥哥,只能由他去询问主治医生闻钦的病情。
再三从医生那得知,醒来只是时间问题,闻叙才赶回病房。他的手刚刚放上把手,小幅度转动,视线随意一扫,从房门上的观察窗,他看见程尚举着棉签给她润嘴唇。
原本轻轻转动把手的手突然停住,掌指关节突出得像是要冲破皮r0u。闻叙想冲进门去阻止,他又看见闻钦睁开了眼睛,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程尚。
一门之隔,却是两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闻叙感觉手握着的不是门把手,是他在陡峭峡谷抓住的藤蔓,攀岩的过程太费力气了,他已无能抓稳支点,下坠的过程让他整个人飘浮起来,他伸手去抓,却只能抓到虚无的空气。
身t里的霉菌又开始新一轮滋生,将他的左x膛又裹了一圈,他只觉得心脏被攥得紧紧的。他该以什么身份去阻止呢,他也不清楚。闭上眼睛,眼前是一片乱码,墨绿se的小毛团在他的身t里聚集,颜se浓得也像一团黑影。
美梦终于如闻叙所愿破灭,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真的病了,病得不轻,他清楚解药是谁,可他不能那样做。
是他的失误造成了这样的后果,他应该独自曾受这份苦楚。
闻叙如同失败者灰溜溜地离开赛场,最起码他还想为闻钦再做些什么。
站在讲台上的闻叙轻而易举地将台下尽收眼底,当然穿着病号服的闻钦更是惹眼的焦点。他不合时宜地轻g唇角,又不免担心她的身t,可是为了她的成绩,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演讲上。
等下课了,闻叙即刻奔来闻钦的身边,她头顶的发旋在他这里也无bx1引他,竟让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但还没触0到,就听见她有气无力的一句,恭喜你,结课了。他的手就那样y生生地停滞在空中。
是啊,这堂拖延了两年之久的课程终于结束了。他坐在过山车上,刚攀上高峰便要冲向谷地,心情变得起伏跌宕。
还在响着的下课铃就像是敲响了丧钟的第一声,等敲满了九下之后,闻叙想,他就要和闻钦分道扬镳了。真到了那个时候,他甘愿他的灵魂冲破躯t,带着他的意愿追寻着闻钦的踪迹,就算后果是会消弭于空气中,他也甘之如饴。
而现在他只希望这钟声来得再慢一些,再轻一些,不要叨扰她们的生活。他又在为闻钦庆幸,她所期盼的事情终于要成真了。
闻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来他的不舍竟是她的盼头,他的不肯退步酿成她的执念,于是她变得痛苦不堪。他明明知道解决闻钦痛苦的最优办法,却因为自己的一己私yu而无动于衷,他总觉得陪着她一起痛苦就她们就可以共度难关,可这根本于事无补。
只要根源不解决,痛苦永远存在。
曾经的闻叙自以为是,她们的距离完全是因为闻钦的吐丝筑巢,幸好这钟声敲醒了他,分明是他的故步自封阻拦了她的步伐,他才是不让她破茧成蝶的元凶。
恍然大悟后,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资格挡在闻钦的身前。
在闻钦还没发现之前,他收回了手,蹲在她身前,抬头仰视着她,嘴角强行g起:“谢谢小钦,父亲这周末休假,我正好有点事想宣布,你愿意回家一趟吗?”
闻钦稍微转头,就和他对视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感觉她们同病相怜。血缘的关系真强大啊,明明上一秒她还在因闻叙的完美表现而气馁,这一秒她又不舍得推开笑得苦涩的他。
究竟闻叙有什么不高兴的,她长叹一声,算了,她不愿去深究了,也不想再去和闻叙争抢什么。
身t里总是拔河的两个她不知何时失去了好胜心,她们同时感受到闻钦的痛苦,大概是不愿闻钦再受折磨,她们开始和谐相处,久而久之她们融合在一起,竟然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闻钦。
看起来她们是消失了,实际上她们用自己的灵魂填补上她心脏被扎出的孔眼,虽然迟了一步,好险没有酿成大祸。
经此一役,闻钦什么都看开了。
“嗯,我会回去的。”耗尽全部力气吐出这句话,闻钦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教室。
望着她的闻叙猛地起身,下一秒y生生僵在原地,他明明整理好了一切,却瞒不过身t的下意识的反应。犹豫再三,他还是遵循本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只是作为哥哥关照妹妹。
闻叙暗暗发誓,就以最后剩下的这些日子为期限,时间一到,他就会放手,绝不会再缠着闻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