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1 / 2)
嘴角还挂着辣椒粉,手上的东西不停,一口一个螺蛳的吸着,粉嫩的嘴唇都已经辣红了,用动漫的手段加工一下,可就是标准的香肠了。
一旁的江大福仔仔细细的剥着小龙虾,放在盘子里,桌子上的小盘子里已经堆了不少了。
江初月瞧着,大概剥来5、6个样子,江大福才会吃一个,只要看着江初阳要朝小龙虾伸爪子,他就会端着盘子递过去。
江初月撑着下巴看着这个画面,嫡亲的堂兄弟,如果没有发生曾经的事情,说真的,这一幕,绝对是每一个独生子女或是和姊妹兄弟争吵不断的人会羡慕的一幕。
可惜
想到这里,她晃了晃脑袋。
或许,沈如归说的对,很多事情还是要顺其自然。她是初阳的姐姐,她可以为初阳做很多的决定,很多的选择,可是,这人生却是初阳自己的。
哪怕他如今瞧着和正常的孩子还是有些微的不一样,可他到底是个有自己思想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了,应该学着走自己的人生路。
“江城大学后门那边,有一条老街,大部分是开的吃食店,各种各样的,甚至还有北方的小吃,我给你租了个门面,前后两间。前面可以做点小生意,后面可以住人。”沈如归打断了江初月的思绪。
江初月回头看他,有一瞬间的愣神,“你怎么”
“我猜的。”沈如归似是知道江初月要说什么,不等她说完,先回了话。
江初月怔怔的看着沈如归好一会儿,倏地垂下眼睫,勾了勾唇角。
“怎么了?”沈如归问。
江初月轻轻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他,“沈如归,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这是江初月第一次如此直白的问出这个问题。
暧昧的情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两人之间泛滥。江初月的闭口不谈,沈如归的心知肚明却从未言明。
承诺从无食言,努力从未停歇,辛苦只字未提,好像什么都没为江初月做过,可却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一时间,江初月竟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反应来回应。
分开长达一年的时间,沈如归总好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关于这段时间自己的经历从没主动提起过,而江初月也从没询问过,可每一个关键时刻,沈如归总能陪在自己的身边。
春节、生日、高考没几天要去大学报道了,沈如归毫无意外的再次回来了。
昨日,沈如归突然出现在葛粉厂门口的时候,江初月正带着江初阳买了一堆的吃的往宿舍区走。
沈如归挺拔的身影站在太阳下,就像太阳的光芒一般,炙热而耀眼。
“这一年,很辛苦吧。”
不等沈如归回答,江初月再度开口。
沈如归眼底的笑意慢慢收敛住,多了几分复杂。
江初月看不懂,也不是很明白,可心里却好像又明白似的,有些复杂,可
“我喜欢你身上的光,我喜欢你努力朝着光芒奔跑的样子,哪怕汗渍浸湿了你的发丝,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可是你的眼睛里,是亮晶晶的,不服输的。”
“初月,你借着我的身体挡住你爷爷奶奶打向你的那一瞬间,好像就是我心动的开始。”沈如归说。
沈如归说的这一幕,江初月都不用在记忆里进行挑拣,瞬间就想起来了。
那是她刚重生的时候,为了离开老江家,那时的沈如归时她的救赎。
“我明白你当时的选择,可于我而言,彼时的我对你意味着什么,那时的你于而言,也是同样的。”
这话江初月有些不太理解。
从她对于沈如归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前世的他,好像一直是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
忘了那一天,她好像还在报纸上看到过关于沈如归的报道,关于“反腐”的,不顾自身的安危,不断深挖,终于将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给铲除的干干净净。
对于这样的沈如归,江初月想象不出来他的人生还需要什么样的救赎。
“原来的我,并不是第一批大学生,而是第二批,虽然考的也是江城大学,但是对于当时来说,这并不是我的第一选择。虽然考上了大学,但是等我去报道的时候,我爸爸已经在农场过世了,妈妈也因为接受不了现实,身体被消耗的也时日无多,大一上半年还没读完,妈妈就过世了。”
这是江初月第一次听沈如归说自己家的事。
“老爷子一个人住在大院里,孤零零的,只有一个警卫员陪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死的那样不体面,老人家要强了一辈子,怎么也没想到,临了是这样一个局面,心里一口气憋着,生生憋到我大学毕业,分了工作,一口气才散了,人也走了。”
哪怕已经是上一世的结局,沈如归再度说起来时,仍然带上了哽咽,声音变得沙哑。
“我爸爸,他只是个大学老师,他一心只想着做好学问,用我爷爷的话说,武将军生了个文状元,看来是老天爷不盼着他好,可话是这么说,其实老爷子心里还是很为爸爸骄傲的,毕竟,他经常自嘲自己其实是配不上肩上的金星的,只是他运气好,打胜了几场仗而已。未来想要将国家发展好,还是要多读书,唯有读书明理知事,才是真正的救国之道。”
江初月想象不出一个拿生命救国的将军是在如何的情形下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可不得不说,沈如归的爷爷是真的心怀天下。
“你爷爷既然是将军,那沈叔叔”
是啊,沈清泉可称得上是开国将军,结果自己的儿子却被打成了右|派,最后还在农场改造的时候,因体力不支死亡,这说出去不仅讽刺,更是打的沈清泉的脸啪啪响。
“还记得何天吗?”沈如归问。
江初月敛眉想了许久,才终于在记忆中把这个人对号入座。
“欺负叶雨的那个男的?”
沈如归点头,“老爷子一辈子耿直,何天他爸何冲偏偏是个喜欢经营的人,老爷子着实看不惯他,好几次让他下不来台,他心里大概是记恨上了。后来,我爸在报纸上发表了几篇文章,何冲借着这个由头,非说我爸是右|派分子,还提前以保护为由,把老爷子困在了大院里,等爷爷知道的时候,爸爸已经被人给带到了农场,爷爷再想给爸爸平反,可一切事已成定局,来不及了。”
沈如归三言两句把一家人的一辈子讲述完,平铺直叙的,可这其中的艰难,却是只有当事人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