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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游澈照例散步消食,祈正阳也得以趁机拉着儿子慰问。
父子两聊了很久,眼看第三盘棋就要接近尾声,祈正阳依旧情绪饱满。
凌素端着果盘在门口站了很久,不知想些什么。
“夫人的预产期快到了吧?”
低沉的嗓音骤然跳进耳中,凌素悠悠转头,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游澈。
她浅笑一声,答道:“就这几天了,计划明天到医院待产。”
游澈的视线越过他,往祈颜那边看了眼,没头没尾说了句,“我和祈颜不会离婚。”
凌素闻言一愣,不自在地偏开目光。游澈并不打算与她过多攀谈,说完便自顾自上楼。
祈颜推开门,看到游澈正坐在床头柜前,摆件似的小音响亮着暖黄色的光,循环播放那段录製的话。
那是付仁溥送给祈颜的礼物,里面是他录製的一段哄睡音频。祈颜双脚木在原地,听着传出的肉麻情话,顿感无地自容。几乎是跑着过去,按下暂停键,而后干净利落地扔进垃圾桶中。
游澈回头看他,眸中神色难辨,静默片刻突然问:“你很喜欢他?”没等祈颜回答,又幽幽道:“或者换个问法,你很讨厌我?”
“对任何企图骗我钱的人,我都只有厌恶。”祈颜对前一个问题回答得很干脆,后一个却无从开口。
游澈嘴角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那……”
他的追问被楼下传来的尖锐叫声打断,俩人迅速下楼察看。叫喊声是照顾凌素的阿姨传出的,凌素在她的搀扶下,捂着肚子,表情异常痛苦。
医院。
凌素的分娩过程并不顺利,出现了严重的大出血。她血型特殊且出血情况远超预期,迅速消耗了库存血液,情况岌岌可危。
几人检测后,只有祈颜的血型能与之匹配,他没有丝毫犹豫。
抽血过程中,纵然已明显感觉到头晕目眩,依旧硬撑着,最后实在扛不住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闭上眼前,下意识朝游澈瞥了眼,似在为心里的胆怯找寻安慰。
“放心,只是睡一觉,你不会死。”这是耳畔弥留的最后一句话,很轻,却足以安抚祈颜内心的慌乱。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祈颜隐约察觉到,有光落在眼皮上,形成茫茫白昼。鼻尖萦绕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右手冰冰凉,手背压着输液管,左手却被一阵干燥包裹着,很暖。
想起来了,他在抽血时晕了过去。
祈颜强撑起疲乏的眼皮,睁开眼,撞进一双幽深如海的眸中。想起失去意识前响在耳畔的话,祈颜扬起嘴笑道:“我醒了,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