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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合约对你没坏处,为什么不同意?”邵承昀问得很直接。
辛榕很缺钱,邵承昀看过他的资料,知道他母亲在病逝前花了不少医药费。家里的一套房子也卖了,为了筹措换肾手术的钱。可惜辛母在术后出现排异反应,又拖了一年最终还是走了。
辛榕至今还有欠债没还完,对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而来,要靠赚工资还上这笔钱并不容易。
换作其他人,天降一个邵氏的继承人要跟他配着生辰八字结婚,估计什么也不问当场就同意了。辛榕这种反应在邵承昀看来不能理解。
辛榕被邵承昀挡在衣柜前,避也避不开,他索性靠在了柜门上,姿态也松了些,没先前那么绷着。
“您来找我之前,肯定查过我的背景吧。”辛榕说着,口气淡淡的,睫毛的阴影投落在眼下,“我母亲两年前过世了,走之前她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在婚姻上不要儿戏。别随便跟人结婚。我答应过她的。”
这下轮到邵承昀愣了几秒。
辛榕说前半句话的时候,像个洞悉世情的人,有点年少老成的感觉。后半句说到母亲生前的嘱咐,又显得很纯情,好像把亡母的遗言看得很重。
辛榕的父母早年离异,辛榕从五岁开始跟着母亲生活。辛榕的生父做货运生意,家底虽然不能和邵氏比,但小钱还是赚到了的,按说辛榕不该过得这么狼狈。
邵承昀想起母亲林莺给他看的那份资料,辛父再婚后又有了小儿子,估计从此就对前妻和长子不闻不问了。辛母遇人不淑,嫁了个白眼狼,后半辈子也搭了进去。临终前对辛榕有所嘱托也在情理之中。
辛榕道完隐衷,看着邵承昀,口气很诚恳,“邵总,还请您高抬贵手。”
短暂沉默后,辛榕看见邵承昀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辛榕也曾从其他人脸上看到过这种笑容——只是牵动嘴角,眼神没有温度。
不论辛榕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一番肺腑,邵承昀也不会因此动摇。辛榕不是拥有选择权的那一方。
邵承昀没有应允什么,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对辛榕说,“今晚你住这儿,我给祝经理说一声,明天你不去餐厅了。”
说完,他注意到辛榕侧颊的咬肌动了动,像是暗暗咬紧了牙。
但最终辛榕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接受了安排,低着声,说了句,“我还没吃饭,我先回去把晚饭吃了,行吗?”
祝经理是在餐厅打烊后告诉他,邵承昀要他去一趟客房。辛榕心里揣着事也吃不下东西,就直接来了客舱。
邵承昀听他说起亡母遗言时,内心毫无波澜,听他恳求自己高抬贵手时也同样无动于衷,这时见他神色隐忍地说自己还没吃饭,却不自觉地皱了下眉,立刻说,“给你叫个客房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