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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榕念高二高三时,母亲生病住院又四处举债,偶尔他下了晚自习,会骑车去那里打野球。
算是排解压力吧,那时候的辛榕看不到前路,家中经济拮据,吃学校食堂都要抠抠搜搜地就为节约一两块钱,每天都过得很累很操蛋。
打球可以释放一下,是他当时为数不多的解压方式。
辛榕把手机关机了,他想痛快地打场球,别让邵承昀找到自己。然后他揣起手机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个十字路右转,打球声和人声就越来越响亮了。
那片球场还是那么旧,也还是那么吵。可能因为放寒假的缘故,打球的年轻人比辛榕想象的要多,球场里那些穿着单衣的矫健身影和周围路人裹着厚外套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辛榕觉得体内的血一下子热了,他太怀念这种感觉了。
他从半开的铁门进去,扫了眼球场里的几个半场。上一次来这里是小半年前,辛榕过21岁生日那天,正好他轮休,孟冬林他们一帮朋友给他庆生。先在附近酒楼弄了个大包厢吃湘菜,吃完喝完以后那帮朋友问辛榕接着续摊想去哪儿。
辛榕不喜欢唱k,也不喜欢泡吧,就提议要不打场球吧。
几个朋友都有点无语地笑了,说这他妈也太纯情了,现在谁过生日还惦记着打球?
辛榕没说话,还是孟冬林站出来说,寿星让干嘛干嘛,今晚就打球了。
但是因为是和朋友3v3,而且各自的技术参差不齐,说实话那晚辛榕打得不怎么尽兴,只是一种聊胜于无的安慰。
辛榕从打球的众人中看到了一张有点熟悉的脸,是当年读外国语附中时低自己一届的学弟,好像住家就在这附近,以前经常会在这片球场见到他。
辛榕走过去,衝那个正在喝能量饮料的青年说,“缺人吗?我跟你们打一局?”
青年听到声音仰起头来,因为球场灯照的原因,他看向辛榕时半眯了眼,然后很意外地一下站起身,“我去!学长,好久没见着你了!”
辛榕对于记人名字不太擅长,一时都想不起这个学弟叫什么。他点了下头,淡淡说了句,“最近实习比较忙,来得就少了。”
学弟周围的朋友突然叫他“达达”,辛榕受到提示也想起了他的名字,江成达。
“一起吧,正好我朋友崴脚了,你替他。”江成达一边说话一边扬起下巴,视线越过辛榕的肩膀,瞄向他身后的一帮人,又说,“曹哥他们那帮人,记得么?手挺黑的。”
辛榕当然记得,读高三那阵子辛榕的球风也算狠的,在这片球场打得小有名气。有好几次栽在曹哥手里,是受了伤的那种,所以印象深刻。
辛榕把外套脱了,扔在长椅上,和达达说,“有段时间没打了,我先活动下,球给我。”
那个崴脚的朋友坐在椅子上,看了眼辛榕的外套,又看到辛榕脚上的鞋子,立刻跟正在运球的辛榕说了句,“哥们儿,你穿这样来打球?一会儿踩脏了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