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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榕可能也没想在这种时候告白,他自己太狼狈了,说话的声调也不稳,像是快哭了的样子。刚才那股揍人骂人的劲儿全散了,现在基本处在崩溃的边缘。
拿糖糖做筹码这招够下作的。不管邵承昀什么时候动的这个念头,之前几个月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全都变成了别有用心的阴谋阳谋。辛榕明知道事已至此没必要再较劲了,又忍不住一再地想,越想越觉得真心喂了狗。
他一条手臂搭着半人高的斗柜,撑着自己站着,不再去看邵承昀,垂着头,一句一句地往下说,“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想让我做什么?”
“邵承昀,我要的东西跟你不一样,我们俩也说不着。”
“这一年就快过了,为什么不能给我留个好的念想……”
辛榕说不下去了,再说他可能真的绷不住要哭出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搓了把脸。
这个动作会蹭到嘴角的伤口,邵承昀拧着眉,突然出声,“别他妈乱揉。”
辛榕愣了下,和邵承昀在一起这么久,他的印象里对方好像没有爆过粗口。
他站在斗柜边,邵承昀走上来,拿手背在他前额贴了一下。
——很烫,比从客房里抱出来时温度还高。
对于辛榕刚才所说的一切,邵承昀没给任何回应,只是抓着辛榕的肩膀,把他拖到床边。
辛榕知道自己今晚必须睡这儿,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头昏脑涨地躺下去,又转成侧卧的姿势,继而听见邵承昀关了灯,然后是一阵脱衣服的窸窣声,最后男人在他身边躺下了。
辛榕往床沿退了一点,这张床足够大的,如果各自睡一边,谁也不会挨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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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承昀没有碰他,也没再跟他说什么,这让辛榕稍微放松了下来。
这一晚上太混乱了,好像没人有理智,没人做正常的事,也没人会好好说话。
辛榕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累到极致,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他并不知道此后每隔不到两个小时,邵承昀就会醒过来看看他发烧的情况。
到凌晨三四点时,辛榕烧得很厉害,被子全给蹬开了,还出了一身虚汗。邵承昀起来给他贴了退烧贴,又给他喂水,他迷迷糊糊地完全不配合,最后是邵承昀嘴对着嘴一口一口给喂下去的。
第二天一早,邵承昀叫来医生上门看诊,因为是病毒性的感冒,医生没给输液打针,只是嘱咐辛榕注意休息多饮水。
医生走后,邵承昀去了衣帽间,辛榕坐在床上喝水。
一大杯水喝完,邵承昀也穿好衬衣西裤从里间走了出来。
辛榕主动叫他名字,邵承昀看了辛榕一眼,继而走到床边。
辛榕本意是想和解的,他不愿意以这种恶劣的状态结束这段关系。过去的十个月里有好多相处的时刻想起来还是让他感到不舍。辛榕生命里可以珍惜的东西不多,即使现在变成这样了,他还想着再缓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