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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惟来到了洛屿的身边,凝望着对方的侧影,“陆屏枫像旁观者一样观察着周围所有的人,他的学生、他的经纪人、他画作的收藏家,甚至于来调查他的警察。只有温煜驰,陆屏枫不再是旁观者,他想要成为温煜驰生活的一部分。”
洛屿抬着头看进顾箫惟的眼睛里,没有因为这个人的靠近而后退,也没有因为他眼底不可丈量的黑暗而恐惧。
顾箫惟又靠近了洛屿一些,“所以这是为什么?温煜驰是陆屏枫的救世主吗?”
“不是。”
顾萧惟又问:“那这世上明亮、有力量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温煜驰呢?”
洛屿向后仰去,后脑杓碰到了墙,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顾箫惟困住了。
明明对方的双手揣在口袋里,一派宽松自在,左右都是退路,可洛屿却觉得别无选择只能看着对方。
当一片流云从天空经过,日光遮蔽,这间房间一下子暗了下去。
而顾箫惟的五官敛入背光的阴影中,所有绅士和克制像是退潮一般销声匿迹,那张冷峻的脸染上了一层隐秘的欲,洛屿顿然有种脚下悬空的危机感。
“你看啊,这就是陆屏枫和温煜驰之间不对等的执着。”
顾箫惟忽然向后退了一步。
清新的空气涌来,洛屿的手指握紧又松开。
日光再度照了进来,落在顾箫惟的肩头,现实和虚幻剥离出勾人的色彩。
洛屿意识到了,自己太想保持理智了,如果不能让自己沉到和顾箫惟一样的深度,他是抓不住顾箫惟的。
不对等的执着。
那么,陆屏枫对温煜驰的执着到底是什么?
一直以来洛屿都自负地认为自己对温煜驰的了解已经足够了,可是当他和顾箫惟面对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太高高在上,总想着要去拯救顾箫惟,自大又自负,并没有真正地让自己沉下去。
“你放心,当你越靠近陆屏枫,我就会成为温煜驰。”
他们谁也不能抛弃对方独立去理解自己的角色。
回头的时候,洛屿看到了顾箫惟画架上那幅没有完成的油画,任意妄为地大面积着色,却明亮鲜艳,但只要仔细看,可以看出一个人的轮廓来,可又看不真切。
这大概就是陆屏枫眼中的温煜驰,他不是一个具体的形象,而是一种热烈奔放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