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 第76(1 / 1)
“沈念该死……”“该死……”一刹那,耳边尽是催促就死之言……沈念险些被逼到发狂,不防咬破了嘴唇,疼痛却反而唤回些许心神,随即抬眸喝道:“住口!这明明都是你在搞鬼!”金玉鸾却充耳不闻,只一遍遍鼓动着众人催促沈念就死。沈念心烦意乱,不由继续大喝道——“当初沈某便不应心软,就该一剑诛杀了你这祸害!”金玉鸾似乎终于有所反应,口中却仍旧重复着相同的话,眼前情形诡异万分,沈念只觉头皮发麻。然下一刻,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沈念下意识回身,只见一名中毒的村民像是无法自制一般费力起身,宛如缺失零件的木架,随后——蓦然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痛苦扭曲如洪水决堤般迅速覆盖了那整张脸孔,血水倒灌呛得人一阵哽咽哀鸣,剧痛引发了木架震颤倒塌,整个人如同散架子一般随即倒地,没了声息。眼前一幕,使得沈念扶着程如一在发颤,心尖也似被人攥住,他不由自主想要后退,身后却传来金玉鸾冰冷漠然的声音——“时辰快到了。他们全都要死,包括你怀里的那个人。”生死抉择,无益于心上凌迟。沈念受激,不由得崩溃吼道:“你究竟要如何!”“你死,换他们生。”金玉鸾简洁应道。“呃唔……!”程如一似乎有话想说,却只能发出些微弱音节,沈念心急不已,转念一想,立即伸手掰开程如一牙关!确认了对方舌头还在,沈念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耳边尽是催促呜咽,环视四下地狱景象,沈念眸光倏然一顿……随即却眉眼舒展,似是释然般,俯身将程如一安置一旁。随即,他重提起长剑,挥袖抬腕,长剑寒光横架脖颈之上。“金玉鸾……你最好是,信守承诺。”金玉鸾微微颔首,似是应允。沈念执剑之手颤抖不已,仍是心念一沉,转腕旋剑。“慢着!”天降女子一声喝止,剑刃欲要破开皮肉瞬间,沈念顿觉腕上疼痛,随之长剑脱手!他应声抬头,只见两道人影乘马而来——“老严……雪娘!”沈念眸中顿生希望!眼前是梁战英与严况纵马而来,随后,还有大批人马正匆匆赶来!州兵……是齐州府的州兵!沈念见状不由欢呼雀跃,大呼“我不用死了”!随即直接跳起身来,向众人不住招手。“沈大人!属下研制出解药了!”“大人哟!学生可怜的大人啊!”温雪瑛与师爷也冲出人群,激动万分向他奔来,沈念欣喜不已的迎上前去。而躺在地上的程如一也似有所感,仿佛有人焦急向他靠近,随之扑面席卷的血气呛得他直咳嗽,而那人,正在耳边声声唤他。他实在很想回应……却实在挣扎不出那一片思绪混沌。是谁……是他吧,一定是他。“严……”“程如一……”严况蹙眉咬牙,看着程如一遍体鳞伤模样,连忙小心翼翼将人抱起,只见程如一嘴唇阖动,却发不出声音,俨然是中毒了。自己与人分别不过几日,再见之时……他如何却会被折腾成这副模样?是自己没护好他……念头在脑中一瞬炸开便不可抑制。严况眸底血丝满布,杀意沸腾,正对上不远处金衣华裳的始作俑者。“你是严况?”金玉鸾似乎对严况十分好奇,然下一刻,他便被那玉面阎王扼住了脖颈!严况宛如杀鸡一般,将金玉鸾整个人掐着脖颈提起。他太知道该如何能叫人生不如死,轻车熟路便调整出最佳高度,只叫人脚尖点着地面,不至于彻底腾空死的太快,却又时时饱受窒息折磨,难以挣脱。梁战英等人也纷纷汇集过来。温雪瑛凑上来替程如一诊脉施针,不由蹙眉道:“程先生伤势严重,有些化脓……但,这还是小事!程先生所中之毒,与那些村民不同……属下无能,暂时无解啊!”“……交出解药,我给你个痛快!”玉面满覆血痕,只显得狰狞骇人,金玉鸾面对严况沉声逼问,只艰难道:“只有沈念自尽,才……呃!”提及自己,沈念不由再度一愣,然话未说完,严况手上力道更增,乃至脆弱颈骨发出不堪承受的声响!金玉鸾登时面色发紫,痛苦不堪。严况冷声威胁道:“再不配合,便立即用火钳拔了舌头,再以钢刀剔去你肋下血肉,将你的肋骨,一根、一根的拆下来喂狗。”说罢,严况竟真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猛然刺进人下肋!金玉鸾痛到神色扭曲,挣扎不已,却仍旧坚持道:“要沈念……”严况眸中神色一沉,手起刀落之间,梁战英却忽然发觉了什么,猛然上前一把制止道:“师兄冷静!”“她根本不是金玉鸾!”
作者有话说:下周 跗骨兰“师兄,且住!”严况早叫怒火烧尽脑中理智,若非梁战英及时喝止,他定让眼前这人真真正正骨肉分离。颈间终得解脱,那华服女子跌倒在地大口喘息,虽疼痛不已,却仍不忘道:“我是谁……并不重要。”说着,那女子抬眼瞥向沈念,艰难吐字道:“解药,真在沈念身上……”严况闻言眉心紧蹙,沉声道:“不见棺材不落泪。”话音刚落,却只闻一声痛呼!竟是严况一把拔出了她肋上匕首!“师兄……!”梁战英见状连忙勾住严况臂弯,再次强调道:“我向你保证,她真不是金玉鸾,……况且程先生所中之毒,还是能解一个先解一个!”说罢,梁战英又对温雪瑛道:“雪瑛,解药!”中毒的村民衙役濒临病发,呜咽之声此起彼伏,虽有前来的州兵帮忙,却也是控制不了多久。前来帮忙的州兵军头上前行礼,请示道:“严指挥,这些人如何处置?”严况这才总算冷静些许,道:“医官将解药落进井里,你们帮医官给伤患喂药。”温雪瑛与军头一同应声,转身忙碌起来,沈念原想帮忙送药,却又因着好奇留了下来,细细打量着那女子的面孔,又对梁战英道:“雪娘,她真不是金玉鸾吗?”梁战英叹息:“你心乱如麻,才会叫她给骗过去了。你且细观,此女身量、体态、声音,与金玉鸾无一相同。最要紧的是……”“金玉鸾,是不会蠢到亲身犯险的。”沈念这才恍然大悟!梁战英所言不错,金玉鸾心狠手辣又万分精明,如何会孤身犯险?况且沈念曾与她朝夕相处整一年,记忆中,那人总是风情万种,但眼前却女子木然僵硬,自己竟也能弄错。“姑娘,我们可以不杀你,但你需得配合。”梁战英走到那女子身旁,俯身轻声道:“此事罪魁祸首花常胜已伏诛,只要你说出金玉鸾的去处,再交出医治程先生的解药……我保证,绝不会有人再伤你分毫,州府医官会替你诊治,往后,你会过上寻常人的日子……”梁战英声线温和,却字字有力,安抚之中仍不乏威胁,女子忍痛抬眼,神色却复杂错综。严况已舀了井水回来,将神志不清甚至开始磨牙的程如一揽在肩头,掐开人牙关,将瓢中水小心翼翼灌入他口中。许久未曾进食,冷水骤然下肚,程如一难以咽下,不由得吐了严况一身,又缩在人怀里抖了起来。严况皱了皱眉,连忙替人抚背顺气,随后再喂这才顺利咽下。解药下肚,程如一那双那涣散眼瞳,竟真恢复起霜雪光泽来。沈念心有余悸感慨道:“温医官的解药来的还真及时,不然……”不然自己就要交代了,沈念心中如是说道。温雪瑛正在附近给衙役喂药,闻言顺口接过话茬道:“多亏严大人及时带来药引,否则属下便是耗尽平生所学,也无法如此迅速研制出解药!”“药引是他告诉我的。”严况沉声应道,实是程如一的那句“百尺鹅毛”,才让他寻得了药引。他焦急不已捏着程如一手腕反复摩挲,直至怀中人眼神恢复清明,那颗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些许。与此同时,被喂下解药的衙役与村民也都一一恢复了神志。尤其是银杏村的村民,在经历这一遭苦难折磨后,他们看着给自己喂解药的衙役州兵,再看着活的好好儿的沈念,他们终于接连清醒过来,有人对着死去亲人的尸首痛哭流涕,有人则对蓬莱新乡痛骂不已。一时间,四下里尽是骂声与哭嚎,交织一处却显得混乱不堪,只怕上苍并不能听清。然而严况怀中的程如一却阖动着嘴唇,却仍发不出声音。眼看严况眉头一皱,梁战英连忙抢先对那顶替的女子道:“姑娘,快把解药交出来吧。不然谁……也保不了你。你眼前这位,可是镇抚司大名鼎鼎的严指挥使。”听到“镇抚司”三字时,那女子眸光却倏然一顿,旋即却避开梁战英眼神,只对严况低声道:“解药……真的在沈念身上,但你怀中那人,是还被下了哑药。”说罢,她费力从袖中摸出根银针来,梁战英立刻接过将其递给温雪瑛。既已交出解药,众人便也暂时无暇顾及她。温雪瑛给手头的病人喂好了解药,连忙接过银针轻嗅,登时了然道:“下官明白了!严大人,还劳请让程先生露出喉结来。”严况闻言照做掀起程如一下颔,温雪瑛一针对准轻刺拔出……程如一却登时缩在严况怀里剧烈颤抖起来!“程如一!”严况连忙将人揽在怀中钳住双手,又怕他发疯咬到自己舌头,情急之下,便直接掰开人牙关,将手指塞进人嘴里。眼前一幕看得梁战英与沈念也是心惊胆战,只温雪瑛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唔噜噜噜。”程如一被严况按死在怀里,咬着人手指发出一串意义不明的吹泡声响。……程如一只觉自己那七魂六魄像是被人暂且抽去了片刻,但好在有阎王招魂……等等!怎么才回来,就……嘴里这什么东西!?程如一灵台清明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不由挣扎推拒,然双手却被玉面阎王钳着,舌根又被心狠辣手死死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