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 / 2)
苏靖沉默一会给他们适应的时间,半晌,开口道:“这件事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他看向桑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你。”
苏靖看着画上的珠儿,陷入了回忆。
二十多年前,苏靖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书生,他们家家道中落从京都退回了乾州乡下生活。
苏靖在中举那年的路上,因天气干旱高热他被热昏在路上,幸被一户农家女子所救,那便是他倾心一生的珠儿。
苏靖样貌英俊,珠儿也生的貌美,二人在相处过程中相爱,苏靖写信回家欲娶珠儿为妻,却遭到了家人的极力反对,因为苏靖的坚持,父母拗不过他最终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几个月后珠儿有了身孕,苏靖担心珠儿旅途劳累便暂缓了回家的时间,在乾州某地一边读书进修准备进京赶考,一边照顾珠儿。
后来珠儿生下苏立阳,为担心照顾孩子分神,苏靖便与珠儿商量将孩子送回父母家中,等珠儿陪他进京赶考后再将孩子接回身边。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苏靖临行前几日,珠儿突然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苏靖没办法只能一人独上京城参加科举。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年,苏靖不负家中期望高中状元,他怀着满腔期待欲将妻子与孩子接到京城,没想到得到的是珠儿失踪的消息。
后来他带着苏立阳生活在京城,一边寻找珠儿的下落。
直到几年后他被外派做事,在路上竟遇到了几年未见的珠儿,当时她行色匆匆,身后还有人在追,苏靖将珠儿藏了起来,二人相见抱头痛哭,苏靖这才知道原来珠儿那年竟被大败敌军凯旋而归的袁德海看上并强行将她带走软禁在将军府中。
珠儿趁着袁德海照顾重伤的袁铮,重金买通门房逃了出来,没想到会意外与苏靖重逢。
二人再次度过了一段短暂的时光,一年后在袁德海求助江湖重金悬赏之下珠儿终被他寻到。
苏靖欲与袁德海抗争,没想到袁德海却用苏家一家老小的性命威胁他,将珠儿带走。
那时候,珠儿腹中已经有了桑遥,孩子在将军府出生,苏靖饱受爱妻被夺之痛却毫无办法。
后来苏靖得知袁德海的正妻李氏欲除掉珠儿,他秘密找上李氏散尽大半家财终于和李氏达成合作。
二人计划趁珠儿带女去庙中祈福的时候,在路上埋伏,找人假装劫匪偷天换日,由苏靖将珠儿带走。
可是没想到,李氏突然反悔,假戏真做将珠儿杀害,苏靖赶到的时候,珠儿已经被推下万丈悬崖,女儿也不知所踪。
后来李氏被狂怒的袁德海一剑刺死,袁德海因承受不了珠儿去世的打击变得疯疯癫癫。
苏靖因失去珠儿之痛一夜白发,他强忍悲痛四处寻找失踪的女儿。
桑遥与苏立阳全都听呆了,没想到这里面竟然隐藏着这么深的纠葛。
苏靖拿着手中的吊坠,“这是我亲手为你雕刻的周岁礼物,绝不会认错。”
苏靖上前抚摸着女儿的秀发,眼神慈爱,“遥遥,定是你母亲在天上保佑我们,这才让你我父女重逢。”
说到这里,苏靖才想起来,看着苏立阳问道:“方才遥遥在家里,怎么?你们早就认识?”
苏立阳浑身一震,面无血色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嘴唇蠕动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靖见他这副模样,脸上浮起疑惑看着桑遥道:“遥遥,你和立阳是怎么认识的?”
桑遥微微一笑,道:“苏爹爹,我和哥哥是在路上认识的,说起来还是哥哥救了我。”
苏立阳神情怔忡地看着桑遥,那一句‘哥哥’落入耳中犹如利刃剜心般地痛,双手颤抖地隐在袖中,心脏一下下沉重又缓慢地冲击着胸腔,带起一股如被敲击的闷痛,四肢百骸如同被冻僵了一般失去知觉。
苏靖拉着女儿的手坐在桌边,仔细聆听这她与苏立阳相识的过程,听到二人遇险,不由地紧张起来,桑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看着苏靖认真的模样,桑遥很贴心地隐去了苏立阳对她说过的一些话。
“这都是缘分啊。”苏靖感叹着,忽然高兴道:“遥遥回来了,改日我要办一个大大的宴会,正式宣布你是苏家的女儿。”
话音刚落,书房的被突然被人用力推开,苏盼雪表情难看地看着苏靖,“父亲,您说什么?您要让这个贱人做苏家的女儿?”
苏盼雪面带愤恨地看着桑遥,她不知道这个贱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迷惑了自己的父亲,他们今天不过是初次见面,父亲就要认她做女儿。
苏靖面露寒霜,话音刚落便抬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力道之大直接将她扇到了地上。
“父亲,您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从小到大您从未打过我!”苏盼雪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震惊地瞪着苏靖。
苏靖冷冷地看着她,连平日里最后一丝温和也消失不见,“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苏家的女儿。”
“什么!”
苏盼雪连哭都忘记了,瞪大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父亲,你为了这个贱人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她看向桑遥上前欲打她,却被苏靖拦了下来,面容扭曲眼神中满是怨恨,“贱人,你勾引了长川哥哥还不够,现在连我父亲也勾引,你还要不要脸!”
“住口!”苏靖暴怒地喝了一声一把将她甩到地上,“滚出去!”
苏盼雪被他凌厉的眼神吓住,转头看向苏立阳,膝行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呜呜,大哥,你为我说句话啊!爹爹他不要我了!”
苏盼雪泪如泉涌,她知道父亲从来没喜欢过她,可她却从未想过父亲有一天会不要她。
苏立阳看着妹妹惊慌失措的脸,抬头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父亲,妹妹她从未做错过什么,您可以不喜欢她,可她毕竟是您的女儿啊!”
苏靖眼中满是寒意,声音低沉带着怒气,“她从来都不是我的女儿!她是一个小偷,偷走了本该属于遥遥的人生。”
忍耐了十几年,苏靖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房间里陷入死寂,三人全都看向神情冰冷的苏靖,苏立阳苦涩道:“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
苏盼雪看着他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恐惧,她直觉苏靖接下来要说的话对自己很不利。